餘暉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玄毅。

明明是他先招惹的玄毅。

卻讓他放開他。

他們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沒有什麽承諾，但兩人心照不宣，除了彼此，不會再和別人有牽扯。

然而現在，面對現實，他們不得不分開。

“玄毅……”餘暉的聲音有些沙啞。

玄毅來到他面前，看他臉腫了一邊，眼睛也紅彤彤的，動作輕柔地撫摸他的臉：“疼嗎？”

面對他的溫柔，餘暉壓抑的痛苦潰不成軍。

他猛地抱緊玄毅，牙齒咬得緊緊的：“你猜到我要跟你說什麽，對不對？”

玄毅淡笑著，只是那笑不達眼底，更多的，是哀傷。

他經歷過，所以預料到了。

輕輕地拍著他的頭，玄毅清潤溫和的嗓音落在他耳邊：“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哪怕要和你分手嗎？”餘暉啞聲問。

這話出口，他明顯感覺到玄毅動作僵硬了一瞬，隨後淡聲回答他：“包括分手。”

這一世的玄毅，已經不想再逼迫餘暉了。

上一世，他太激進，把餘暉逼得太緊，太死，才會讓他那麽痛苦，才會讓他眼裏失去了光亮。

“你真是理智得可怕。”餘暉壓抑著痛徹心扉的感覺推開玄毅。

對上玄毅的雙眸，他才發現，這人眼眶發紅，眼角有流過淚的痕跡。

他不是不難過，不是不想挽留他，只是對他來說，餘暉比什麽都重要，他不想他肩負重壓。

父母逼迫，他再苦苦哀求挽留，只會讓餘暉壓力更大，也更痛苦。

看到他眼角的淚水，餘暉胸口好似被一記重錘砸下，悶痛窒息。

這樣的玄毅，他怎麽能放得下。

永遠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餘暉走了，和玄毅分開了，玄毅沒有離開住處。

餘暉的媽媽租了另外一套房子，在這裏守著餘暉，等餘暉大學畢業。

刻意避開的情況，在偌大的校園裏，碰面的機會微乎其微。

整整一個月，他們沒有見面。

直到江衍打來電話，邀請他和玄毅去見證他的求婚。

他們才再次見面。

再見面。

玄毅發現，餘暉瘦了很多，他的眼裏沒有光了。

而餘暉發現，玄毅周身的氣質，好像越發沈澱。

他還是幹凈柔和，但是，他不會笑了。

“好久不見。”餘暉率先打破沈默，眼底的思念化作濃濃的痛楚。

“好久不見。”玄毅聲音溫和，卻縹緲難測：“你瘦了很多。”

“是啊……”餘暉忽然笑了，那笑滄桑居多：“菜不合胃口。”

餘暉自從和玄毅在一起後，嘴巴已經被玄毅養刁了。

每次吃飯，他都會想到玄毅為他做的各種美食。

有次他想吃一道出名的法國菜，玄毅不會，特意去學習了半個月。

兩人的分手，出奇平淡，無論是玄毅，還是餘暉，都沒有要死不活。

但是兩人的痛苦，比那些要死不活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熱氣球上看著江衍求婚阮清清時，餘暉想，這就是爸媽眼裏的正常人吧。

可那思念，入了骨。

分開的時間越長，他越想念玄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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