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還有很重要的事處理，低頭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白皙的小臉未施粉黛，幹幹凈凈，此時正緊張地望著他，以至於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肉裏都不知道。

本想讓助理送她去醫院就好，終究還是不忍心，算了，看在小公主的面上，再幫她一把好了。

“你先別急，去醫院看看情況……”

沈程朝助理示意，讓他開車去醫院。

助理十分意外：“boss，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呢？”

“先不管，我會跟蔣先生說明情況的。”

老大決定的事，小助理哪裏敢反駁，只好乖乖開車去往醫院。

聽到爸媽出了車禍，杜雪兒心裏十分不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眼淚。

雙手緊緊地交握放在膝蓋上，她在不安，面上除了蒼白一些，看起來卻沒多脆弱。

只是她心底遭受到的打擊，無人知曉。

很快到了醫院。

沈程跟著她一起找過去。

杜爸杜媽還在手術室裏。

杜雪兒站在外面，雙眸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燈。

沈程就在她身後。

終於在等了兩個小時後，兩個手術室的門前後打開。

幾乎相繼把噩耗告訴這個剛滿19歲的女孩。

“病人搶救無效，很抱歉。”這是給杜爸爸手術的醫生說的。

“病人受傷嚴重，手術成功，但……能不能醒來還未知……”這是杜媽媽的醫生說的。

醫生的聲音很溫和，但落在杜雪兒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小臉一瞬間蒼白無比，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她呆呆地望著醫生。

人在初聞噩耗時，反應並不會太激烈，杜雪兒的大腦甚至短時間內無法消化這兩個消息。

她錯愕地捂著唇，眼睛睜得大大的，動也不動，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像是開了閥門的水龍頭。

但她眼裏卻沒有多少悲傷，就像傻了一樣，只有不停落下的眼淚證明著這是一個活著的人。

沈程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下意識看了小姑娘一眼。

呆呆地站在那裏，話也不會說，就睜著眼睛流淚，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人，卻無端叫人心疼。

沈程前不久剛失去了奶奶，懂這種失去至親的感受。

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大手重重地按住她肩膀：“哭吧……”

醫生已經離開了。

杜雪兒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她看著沈程，那噩耗的內容，終於一點一點侵蝕她的大腦。

張開嘴想要說什麽，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嘴巴張開好半天，喉嚨硬到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只能像個傻子一樣，茫然地張大嘴，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好似掙紮了半天，她張大地嘴終於發出嘶啞的叫聲。

那叫聲只有氣音，沒有一點真實嗓音在裏面。

沈程看她這樣，想到第一次見小姑娘時生動活潑的眼神，竟有種感同身受的難過。

奶奶離開時，他也難過到無法接受事實。

然而與之相比，他不知道比女孩幸運多少，至少他還有其他家人，至少奶奶已經陪伴了他很久，至少奶奶的死亡，是在他們有準備的情況下發生的。

伸手按住她腦袋，讓她靠在懷中，這時的沈程，心中毫無雜念，只想給這個世界瞬間崩塌的女孩一點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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