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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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清薇的辦公室位於曼哈頓最繁華的地段，卓鶴一路被助理引到頂樓的房間，推門進去就是大到離譜的空間和明亮無塵的木地板。
一位並讓人看不出年紀的成熟美女坐在辦公桌前，氣勢十足的長發和西裝叫人不作他想，擡眸那攝人的自信眼神，定然是主人沒錯。
卓鶴禮貌點頭：“顏董事長，久仰。”
顏清薇笑得看似親和力十足，但對無名小卒是絕不會露出這幅表情的，態度和面癱君整日與其周旋的東京政要別無二致。
她起身離開辦公桌，伸出手來道：“瀧本會長，年輕有為。”
“徒有虛名。”卓鶴跟她握了手，坐到旁邊客人專用的沙發上面。
在松川會出生，此生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持優雅的禮儀，他很多的滴水不漏並非假裝，而是自小如此。
顏清薇眼睛裏的讚賞不知是真是假，瞧著助理擺好茶水，便開門見山：“路路已經跟我解釋了會長的狀況，但問題並非他說得那麽簡單。”
“是，經營不善只是借口，內部矛盾才是癥結所在。”卓鶴沒有隱瞞，因為他看得出這個女人所了解的肯定比自己想象得要多。
“所以會長想找的，是個簡單的投資人，還是利益共享的盟友呢？”顏清薇問道。
卓鶴面不改色的說：“如果能有董事長這樣的盟友，是我的榮幸。”
顏清薇並沒有把話講死，只是答應道：“我知道你在美國所能停留的時間有限，關於松本電子資金短缺的問題，路路帶來的相關資料，剛剛我已經大概瀏覽過了，等你回到日本後向我的助理提供更詳細的文件，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提供數目最合理的美金註資，至於其他事，如果我可以親自拜訪松川會，再聊也不遲。”
“隨時歡迎。”卓鶴對她的果決的態度印象深刻，深邃的眸子裏也生出了絲佩服。
顏清薇如此要求，反到令人安心，因為她想要的東西很明顯，並非一個企業的幾許利潤，而是與日本的古老氏族和政治家建立非同凡響的關系，為日後進駐日本商界大開方便之門，而名正言順卻財力疲軟的年輕會長，就是她最好的門路，看來陳路所言非虛，他這個母親對所有能夠豐滿自己羽翼利益都極度渴望，並且不辭勞苦的願意親力親為。
——
成功人士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貴，陪顏清薇吃了便飯，終於回到別墅的卓鶴看了看表，時間跟被安排的分毫不差。
等了許久的紫薇從沙發上冒出頭來，披著毯子靠近：“怎麽樣，阿姨沒有為難你吧？”
“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卓鶴只是這樣回答。
“什麽呀，我當然知道她了不起了，所以結果呢？”趙紫薇著急。
“投資的事八九不離十，而且過段日子，她要親自去日本。”卓鶴被搖晃的不行，忍不住擡手扶住格格大人的肩膀。
紫薇這才松了口氣，不自覺的微笑：“太好了。”
“讓你廢心了。”卓鶴誠懇的說。
“嘻嘻，只要你好，這算什麽呀？”趙紫薇獻寶似的拿起茶幾上的《中日辭典》：“瞧，這是什麽？我特意跑到之前的公寓取回來的。”
卓鶴楞了片刻，接過來輕輕地翻開已被翻了十多年的紙頁，眼底流露出絲對往日的懷念。
現在想來，十幾歲的年紀，畢竟還是無憂無慮。
每天傻傻的在鋼琴室裏約會，有事爭執、無事閑聊，毫無目的地爬到山頂，對著夕陽日落便能許下承諾，那時的自己還真的不知道人生有多長，橫在人生之河上的一座座高山，有多麽難以攀登。
所幸兜兜轉轉，身邊事已非身邊事，身邊人卻仍是身邊人。
——
最重要的任務已經辦妥，返航便刻不容緩。
否則總像是安裝著著定時炸彈的東京，還不曉得會出現多少意外。
貪玩的紫薇也漸漸變得懂事，二話沒說就收拾好行李，前往機場跟陳路道別後準備登機。
陳路仍是不放心，囑咐道：“臭丫頭，這回總不會玩失蹤了吧？常來電話，要不是我攔著，杜威那傻子冬天就要到電視臺發你的尋人啟事去了。”
趙紫薇失笑：“知道了。”
“還有，你失蹤這麽久，過年也沒回家，你媽不憤怒才怪，好好解釋，不要吵架。”陳路又說。
“哎呀大少爺，你現在怎麽啰嗦成這樣，我知道了。”趙紫薇不耐煩的跳腳。
“總有種女兒嫁出去的心情，我最喜歡的妹子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陳路假裝痛心疾首，而後又大方的後退兩步，朝等在不遠處的卓鶴喊了聲：“哥們兒，好好照顧她！”
卓鶴對格格大人的朋友，向來哭笑不得。
“你也是，等林林的身體好些了，記得去找我。”紫薇擺擺手，轉身到卓鶴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露出酒窩：“回家！”
——
這架私人飛機，實際上是老會長送給瀧本優香的禮物，所以打造的特別精致舒適，即便過去了這麽多年，經過專業技師的維修和更新，性能仍舊感人。
心裏的擔子放下了，紫薇也比來時輕松不少，興致勃勃地吃起壽司和清酒，還打開動畫片目不轉睛的準備虛度漫漫長夜。
但卓鶴卻忽然關掉了她的IPAD。
“幹嗎？”趙紫薇氣憤。
面癱君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點玻璃。
格格大人這才發現本應該穿越雲端到達平流層的飛機卻並沒有到那麽高的地方，它反倒維持著相對的低空，朝更加繁華的紐約市區靠近。
金色的城市遠遠地望去，美麗的不真實，閃爍猶如繁星。
“不能去市區陪你看這裏的夜景了。”卓鶴淡淡的笑：“不過問了飛行員，附近並沒有禁飛，所以可以多待一會兒。”
趙紫薇趴在玻璃上凝望很久，始終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最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說：“這也算看過夜景了，別人想這樣看還看不到呢。”
卓鶴握住她的手，想要親她一下。
趙紫薇卻立刻躲得老遠：“不要不要，我剛吃了東西。”
卓鶴無所謂的拿盤子裏的壽司放進嘴裏，又喝了口她剛打開的清酒：“我也吃了。”
“那我也不要。”趙紫薇嘻嘻笑著坐到床邊瞅著他，忽然輕聲道：“卓鶴，我愛你。”
仍在沙發上的面癱君好幾秒沒吭聲。
正當格格大人準備起身繼續晚餐的時候，卻被他猛地拉住抱進懷裏：“謝謝你。”
紫薇冒出問號：“謝什麽呀？”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卓鶴只有在得到時才明白，沒有她的那些日日夜夜，是如何被虛度，當她不在身邊時，人生就好像白活了一樣，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如果這輩子都沒找到你，如果你真的死了，等我年紀大了就搬到桃源去，一直等到死掉。”趙紫薇終於認真起來：“其實我時常很害怕，倘若雲葵沒有發現你的照片，或是我沒有鬼使神差走進那個畫展……上帝還會不會讓我們在別的地方重逢？”
“會的。”卓鶴微笑：“因為我對於晚年的想象，和你一模一樣。”
“啊？那我們豈不是都白發蒼蒼，路也走不動了，變成彎腰駝背的老頭老太太。”趙紫薇緊緊地抱住他，枕著他的肩膀閉上眼睛。
“那也沒什麽不好。”卓鶴淡淡的回答。
飛機已經飛過了雲海，燦爛的夜色，繁華的紐約，漸漸離他們越來越遠。
這一刻，他們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似乎和世界上任何其他事物都沒有半絲關系，而只擁有彼此不變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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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鶴禮貌點頭：“顏董事長，久仰。”
顏清薇笑得看似親和力十足，但對無名小卒是絕不會露出這幅表情的，態度和面癱君整日與其周旋的東京政要別無二致。
她起身離開辦公桌，伸出手來道：“瀧本會長，年輕有為。”
“徒有虛名。”卓鶴跟她握了手，坐到旁邊客人專用的沙發上面。
在松川會出生，此生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持優雅的禮儀，他很多的滴水不漏並非假裝，而是自小如此。
顏清薇眼睛裏的讚賞不知是真是假，瞧著助理擺好茶水，便開門見山：“路路已經跟我解釋了會長的狀況，但問題並非他說得那麽簡單。”
“是，經營不善只是借口，內部矛盾才是癥結所在。”卓鶴沒有隱瞞，因為他看得出這個女人所了解的肯定比自己想象得要多。
“所以會長想找的，是個簡單的投資人，還是利益共享的盟友呢？”顏清薇問道。
卓鶴面不改色的說：“如果能有董事長這樣的盟友，是我的榮幸。”
顏清薇並沒有把話講死，只是答應道：“我知道你在美國所能停留的時間有限，關於松本電子資金短缺的問題，路路帶來的相關資料，剛剛我已經大概瀏覽過了，等你回到日本後向我的助理提供更詳細的文件，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提供數目最合理的美金註資，至於其他事，如果我可以親自拜訪松川會，再聊也不遲。”
“隨時歡迎。”卓鶴對她的果決的態度印象深刻，深邃的眸子裏也生出了絲佩服。
顏清薇如此要求，反到令人安心，因為她想要的東西很明顯，並非一個企業的幾許利潤，而是與日本的古老氏族和政治家建立非同凡響的關系，為日後進駐日本商界大開方便之門，而名正言順卻財力疲軟的年輕會長，就是她最好的門路，看來陳路所言非虛，他這個母親對所有能夠豐滿自己羽翼利益都極度渴望，並且不辭勞苦的願意親力親為。
——
成功人士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貴，陪顏清薇吃了便飯，終於回到別墅的卓鶴看了看表，時間跟被安排的分毫不差。
等了許久的紫薇從沙發上冒出頭來，披著毯子靠近：“怎麽樣，阿姨沒有為難你吧？”
“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卓鶴只是這樣回答。
“什麽呀，我當然知道她了不起了，所以結果呢？”趙紫薇著急。
“投資的事八九不離十，而且過段日子，她要親自去日本。”卓鶴被搖晃的不行，忍不住擡手扶住格格大人的肩膀。
紫薇這才松了口氣，不自覺的微笑：“太好了。”
“讓你廢心了。”卓鶴誠懇的說。
“嘻嘻，只要你好，這算什麽呀？”趙紫薇獻寶似的拿起茶幾上的《中日辭典》：“瞧，這是什麽？我特意跑到之前的公寓取回來的。”
卓鶴楞了片刻，接過來輕輕地翻開已被翻了十多年的紙頁，眼底流露出絲對往日的懷念。
現在想來，十幾歲的年紀，畢竟還是無憂無慮。
每天傻傻的在鋼琴室裏約會，有事爭執、無事閑聊，毫無目的地爬到山頂，對著夕陽日落便能許下承諾，那時的自己還真的不知道人生有多長，橫在人生之河上的一座座高山，有多麽難以攀登。
所幸兜兜轉轉，身邊事已非身邊事，身邊人卻仍是身邊人。
——
最重要的任務已經辦妥，返航便刻不容緩。
否則總像是安裝著著定時炸彈的東京，還不曉得會出現多少意外。
貪玩的紫薇也漸漸變得懂事，二話沒說就收拾好行李，前往機場跟陳路道別後準備登機。
陳路仍是不放心，囑咐道：“臭丫頭，這回總不會玩失蹤了吧？常來電話，要不是我攔著，杜威那傻子冬天就要到電視臺發你的尋人啟事去了。”
趙紫薇失笑：“知道了。”
“還有，你失蹤這麽久，過年也沒回家，你媽不憤怒才怪，好好解釋，不要吵架。”陳路又說。
“哎呀大少爺，你現在怎麽啰嗦成這樣，我知道了。”趙紫薇不耐煩的跳腳。
“總有種女兒嫁出去的心情，我最喜歡的妹子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陳路假裝痛心疾首，而後又大方的後退兩步，朝等在不遠處的卓鶴喊了聲：“哥們兒，好好照顧她！”
卓鶴對格格大人的朋友，向來哭笑不得。
“你也是，等林林的身體好些了，記得去找我。”紫薇擺擺手，轉身到卓鶴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露出酒窩：“回家！”
——
這架私人飛機，實際上是老會長送給瀧本優香的禮物，所以打造的特別精致舒適，即便過去了這麽多年，經過專業技師的維修和更新，性能仍舊感人。
心裏的擔子放下了，紫薇也比來時輕松不少，興致勃勃地吃起壽司和清酒，還打開動畫片目不轉睛的準備虛度漫漫長夜。
但卓鶴卻忽然關掉了她的IPAD。
“幹嗎？”趙紫薇氣憤。
面癱君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點玻璃。
格格大人這才發現本應該穿越雲端到達平流層的飛機卻並沒有到那麽高的地方，它反倒維持著相對的低空，朝更加繁華的紐約市區靠近。
金色的城市遠遠地望去，美麗的不真實，閃爍猶如繁星。
“不能去市區陪你看這裏的夜景了。”卓鶴淡淡的笑：“不過問了飛行員，附近並沒有禁飛，所以可以多待一會兒。”
趙紫薇趴在玻璃上凝望很久，始終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最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說：“這也算看過夜景了，別人想這樣看還看不到呢。”
卓鶴握住她的手，想要親她一下。
趙紫薇卻立刻躲得老遠：“不要不要，我剛吃了東西。”
卓鶴無所謂的拿盤子裏的壽司放進嘴裏，又喝了口她剛打開的清酒：“我也吃了。”
“那我也不要。”趙紫薇嘻嘻笑著坐到床邊瞅著他，忽然輕聲道：“卓鶴，我愛你。”
仍在沙發上的面癱君好幾秒沒吭聲。
正當格格大人準備起身繼續晚餐的時候，卻被他猛地拉住抱進懷裏：“謝謝你。”
紫薇冒出問號：“謝什麽呀？”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卓鶴只有在得到時才明白，沒有她的那些日日夜夜，是如何被虛度，當她不在身邊時，人生就好像白活了一樣，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如果這輩子都沒找到你，如果你真的死了，等我年紀大了就搬到桃源去，一直等到死掉。”趙紫薇終於認真起來：“其實我時常很害怕，倘若雲葵沒有發現你的照片，或是我沒有鬼使神差走進那個畫展……上帝還會不會讓我們在別的地方重逢？”
“會的。”卓鶴微笑：“因為我對於晚年的想象，和你一模一樣。”
“啊？那我們豈不是都白發蒼蒼，路也走不動了，變成彎腰駝背的老頭老太太。”趙紫薇緊緊地抱住他，枕著他的肩膀閉上眼睛。
“那也沒什麽不好。”卓鶴淡淡的回答。
飛機已經飛過了雲海，燦爛的夜色，繁華的紐約，漸漸離他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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