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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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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動靜持續了很久,直到月上西梢,才漸漸安靜下來。只不過魏籮低低的啜泣聲卻在繼續,金縷和白嵐不約而同地想起剛才的聲音,自家小姐叫得像小貓兒一樣,細細的,軟軟的,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裏面沒有叫人,她們便不敢進去。其中一個宮裏來的穿銀紅比甲的婆子聽到裏面成了事,便提前離開了,只留下金縷、白嵐和另外兩個靖王府的大丫鬟守夜。

約莫一個時辰後,屋裏傳來趙玠的聲音:“來人,準備熱水。”

金縷和白嵐對視一眼,總算是結束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小姐的身體吃不吃得消?她們心裏擔憂,動作倒是很快,不一會兒便吩咐廚房燒好了熱水,倒進房間後面的凈室裏。金縷繞到屏風後面,低頭道:“王爺,王妃,熱水備好了。”

床上沒有回應,只有魏籮哭泣的小奶音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像是回答金縷的話,倒像是拒絕什麽。

金縷忍不住好奇,掀眸看了一眼。這一眼立即使她滿臉通紅,重新低下頭去,慌慌張張地退出內室。

金縷走到門外,吹了吹冷風,滿腦子卻仍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赤紅色的銷金幔帳裏,影影綽綽映出兩個朦朧的身影,她家小姐跨坐在靖王身上,被靖王攬入懷中吮吻索求,兩人親得難分難舍,一個那麽嬌小,一個身形偉岸,倒是意外地契合。

只是靖王過於孟浪了些,頭一次就用這麽激烈的姿勢,也不知道小姐受不受得住……

趙玠放開魏籮,順著她的下巴吮去不知道誰的津液,又含住她軟乎乎的耳垂,沙啞地問:“我們去洗澡,好麽,阿籮?”

魏籮哪裏還有一絲力氣,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趙玠抱起她,舉步走入凈室,把她放到溫溫熱熱的水池裏,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這次趙玠沒有叫金縷和白嵐進來,親自伺候魏籮清洗,把她渾身都搓揉了一遍,低頭看著她潮紅羞赧的小臉,目光含笑,低聲問道:“我們再來一次?”

魏籮倏然睜開水汪汪的杏眼,連連搖頭,可憐巴巴道:“不要。”

一次都那麽久了,再來一次,她怕自己要死在這裏了!

趙玠俯身堵住她顫抖的雙唇,捏了捏她的手心,“乖,這次為夫會溫柔一點。”

然後,水聲激蕩,濺到漢白玉的地板上,匯成一泓又一泓的春水,打濕了含苞欲綻的花瓣。

原本是說洗身子的,可是過去了兩刻鐘,也不見裏面的人出來。金縷聽到魏籮的聲音都啞了,又著急又羞怯,“王爺也是的,太不懂得體恤咱們小姐了……”

白嵐搖搖頭,示意她別沖動,“再等等吧。”

又過了一刻鐘,才聽見趙玠抱著魏籮走回內室。魏籮大抵是累狠了,早已暈了過去,根本人事不省。

翌日一早,天微微亮,魏籮覺得臉上癢癢的,皺了皺眉頭,蝶翼般又長又翹的睫毛扇了扇,睜開水潤明亮的大眼睛,對上面前的趙玠的視線。魏籮腦子轉了又轉,昨晚荒唐淩亂的記憶一瞬間湧入腦海,她俏臉泛紅,想往後縮進被子裏,奈何身子酸疼無力,根本沒法兒動彈。

趙玠唇畔露出饜足的笑,摸摸她嫩滑的小臉,“昨晚累著你了,還疼嗎?”

魏籮身體不能動,嘴巴卻是不老實的,偏頭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不解氣道:“你還說,我說了不要的。”

非但如此,他還一直逼著她叫他“夫君”。魏籮哪裏好意思張口,就算嫁給了他,也沒有那麽快就能改口的,偏偏她不叫,他就變著法兒地懲罰她,魏籮當時哭得別提多可憐了。

趙玠伸手,把她攬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頭頂道:“傻阿籮,那種時候怎麽能忍得住?”

魏籮眨眨眼,剛想說什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立即白了臉,開始掙紮起來,“你……”

趙玠知道她這時候肯定經不住再來一次,稍微退開一些,笑道:“別動,這個我可沒法控制。天色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洗漱,辰時到了我再進來叫你。”

魏籮警惕地看著他,不說話。想來昨天被他嚇得不輕,對他一點信任都沒了。

趙玠起身穿衣服,換上一襲玄色便服,洗漱一番,便去庭外練武打拳了。沒有他的吩咐,下人都不敢鬧出太大動靜,生怕吵醒了還在睡覺的魏籮,就連走路都是躡手躡腳的。

趙玠離開沒多久,魏籮果真又陷入沈睡,這一覺睡得比昨晚安穩多了。直到日上三竿,趙玠打完拳去凈室洗了洗澡,又重新換了一身紫紅織金螭紋錦袍,這才回內室叫醒魏籮。

魏籮把自己蜷成一團,粉瑩瑩的小臉埋進枕頭裏,睡容恬適,鼻翼輕輕翕動,倒是睡得很沈。趙玠幾乎有些不忍心叫醒她,昨晚確實是他太不節制,明知她是第一次,又嬌又嫩,還生生要了她兩次。只是當時又如何忍得住,她就在他懷裏,想了那麽久,念了那麽久,終於得到她,趙玠自認不是柳下惠,能夠在新婚之夜面對著他的新娘子坐懷不亂。

趙玠刮了刮魏籮的鼻子,輕聲叫道:“起床了,小家夥。”

魏籮緩緩睜開朦朧的睡眼,有了先前那番對話,這會兒也不怎麽戒備趙玠了,伸出雙臂下意識地纏著他的脖子,在他懷裏蹭了蹭,嘟嘟囔囔地說:“唔,瞌睡……”

趙玠含笑,把倒了水的青釉瓷杯送到她嘴邊,“喝點水,一會兒還要入宮。不能再睡了,等從宮裏回來,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魏籮就著他的手喝完了一杯水,神智歸位,一想起自己又累又困的原因,便憤怒地咬了一口趙玠的脖子,“都怪你。”

趙玠一點也不惱,揉揉她的腦袋,順著她的話道:“嗯,都怪我。”

他這麽老實地承認錯誤,倒叫魏籮不好意思責怪他了,好像顯得她很矯情似的。魏籮偏頭,啞著聲音道:“你去叫金縷和白嵐進來,我要穿衣服。”

趙玠聽話地喚了金縷和白嵐進來。

金縷和白嵐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只不過沒人叫她們,她們也不敢擅自進來。尤其是金縷,生怕再看到昨晚那樣羞人的一幕。兩人一人捧著銅盂巾子,一人捧著衣服走進來,趙玠道:“把衣服放在床頭,都下去吧。”

金縷和白嵐聞言,錯愕地擡了擡頭。

就連魏籮也很不解。

趙玠重覆道:“下去。”

金縷和白嵐不明所以,只好應一聲是退出內室。

魏籮從被子裏鉆出來,氣呼呼地問:“你為什麽叫她們下去,誰給我穿衣服呀?”她現在這種體力,根本不保證自己能穿好。

話剛說完,魏籮對上趙玠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眼,滯了滯,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趙玠溫柔地執起她一縷烏發,“你忘了麽,在天蟬山時,本王說過成親後要每天都給你穿衣服的。”

魏籮簡直想踢他,奈何擡不動腿,又氣又惱又著急地拒絕:“不要!誰要你給我穿了?”

可是她如今被趙玠折騰得體力透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反抗沒多久,自己反而累得氣喘籲籲。到最後,只能由著趙玠給她穿了衣服。一開始趙玠說得像模像樣,魏籮還以為他多麽熟練呢,誰知道他對女人的衣服也不熟悉,摸索了許久才給魏籮穿好。

穿好衣服後,金縷和白嵐進來伺候她洗漱梳頭。魏籮覺得自己在丫鬟面前臉面全無,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她們什麽都不知道了。

魏籮坐在紫檀鏤雕卷雲紋圓桌後面,執起筷子正準備吃飯,腦海裏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什麽,扭頭質問趙玠:“你剛才是不是騙我的?”

趙玠支著下巴,看向她:“騙你什麽?”

魏籮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總算反應過來:“那天在溫泉山莊,你一眼就看出來我的衣服哪裏穿錯了,剛才為何又忽然不會穿了?”

趙玠的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羞愧之色,摸了摸鼻子道:“忽然忘了。”

好呀,魏籮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他剛才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她都忍了,可是她還光著身子晾了這麽久呢!他的心腸怎麽這麽壞呢?魏籮撂下筷子,賭氣道:“不吃了。”

趙玠屏退了兩邊伺候的丫鬟,討好地把她抱到腿上,笑著親了親她的臉蛋,“不吃東西怎麽行?等會入宮還要見很多人,不到傍晚不能回來,若是把本王的寶貝餓壞了,本王可是會心疼的。”

魏籮擡頭瞪他一眼,“我的手酸,擡不動。”

趙玠便道:“我餵你。”說罷端起桌上的蟹黃豆腐粥,舀了一勺送入魏籮嘴邊。

魏籮這回沒有矯情,也確實是餓了,就著他的手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一個玲瓏金瓜包和兩個松子百合酥,還吃了幾口其他的小菜,吃得肚兒溜圓。

用過飯後,金縷捧著一碗薄荷龍井茶進來,魏籮漱了漱口,又含了一顆透肌五香丸在口中。

趙玠問道:“你吃的什麽?”

魏籮便跟他解釋了一通。

趙玠失笑,低頭含了含魏籮的嘴唇,“我就說你怎麽這麽香,原來還有這種東西,昨天晚上……”

魏籮猜到他要說什麽,連忙捂住他的嘴,不許他說。

屋裏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金縷、白嵐和另外兩個丫頭,那兩個丫頭是靖王府的,一個叫雲緺,一個叫玉梭,聽說是陳皇後特地安排過來的,模樣生得齊整,舉止也很規矩。金縷和白嵐負責魏籮的洗漱穿衣,她們兩個則負責外間的茶水,看模樣應該是受過訓練的,伺候得很是可心。

目下趙玠和魏籮打情罵俏,幾人紛紛低下頭去,眼睛不敢亂放,都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

雲緺和玉梭是舞女出身,自認見過的美人不在少數,然而今日一見魏籮,卻又覺得以前見的人根本都不能和她相比。昨日魏籮化著新娘妝,秾艷嫵媚,瑩澤動人,讓人挪不開視線。今日她脫下喜服,穿著一件石榴紅繡金纏枝牡丹紋的大袖衫,頭發梳成翻荷髻,髻上插著一支金累絲蝴蝶梅花簪,周圍又用幾支攢珠梅花簪點綴,那梅花簪上的珍珠看似不大,卻每一顆都圓潤飽滿,富含光澤,一看便是價值不菲。比起昨日,魏籮臉上多了女人的柔和媚,舉手投足又帶著點嬌憨,水眸靈動,光鮮照人。

難怪王爺對她這般上心,這樣的嬌人兒,誰舍得不疼她?

用過早飯,魏籮和趙玠一同前往宮中拜見陳皇後和崇貞皇帝。一路來到慶熹宮,下了馬車,魏籮還是腳下發軟,走不得路。

趙玠站在她面前,看著她問道:“若是走不動,我抱你過去。”

魏籮打掉他伸過來的手,“這怎麽行?要是讓皇後娘娘和陛下看到,肯定會說我的。”

宮裏四處都是眼線,且這又是魏籮和趙玠成親後頭一次入宮,盯著他們的人只會多,不會少。若是魏籮真答應趙玠抱著她進去,說不定第二天便會從宮裏傳出來——魏家四小姐恃寵而驕,公然和靖王摟摟抱抱,品性堪憂之類的話語。

趙玠許是也意識到這一點,握住她的手道:“那我走慢點,咱們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也只好這樣了。

路上,趙玠問道:“你方才叫皇上皇後什麽?”

魏籮奇怪地問:“陛下,皇後娘娘?”

趙玠回頭,笑著看她:“該改口了。”

魏籮這才頓悟,抿了抿唇,紅著臉道:“知道了。”

到了慶熹宮昭陽殿外,魏籮咬著牙走完了一級級丹陛,松開趙玠的手,邁入殿內,朝正中央坐著的崇貞皇帝和陳皇後行了行禮:“兒媳拜見父皇,參加母後。”

趙玠立在魏籮身邊,跟著說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陳皇後和皇帝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考慮到他們小兩口新婚燕爾,必定甜甜蜜蜜,便也沒有放在心上。何況趙玠娶了媳婦兒,陳皇後高興都來不及,恨不得他們天天膩在一塊兒,早日給她生個皇孫出來,又怎麽會責怪他們來得太晚?

陳皇後道:“快起來吧。昨兒夜裏下了一場小雨,道路應該不太好走,不知你們走得可順暢?”

這是連借口都給他們找好了。

魏籮詫異地擡了擡眼,昨天晚上那哪叫下雨,只是滴了一兩滴雨點而已,陳皇後真是太好了,居然給他們鋪好了臺階。趙玠臉皮厚,面不改色道:“回母後,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還望父皇和母後見諒。”

陳皇後擺擺手道,“不礙事,本宮和你父皇也是剛坐下。”

崇貞皇帝握拳放在唇邊,輕輕地咳嗽一聲。

昭陽殿裏除了皇帝和皇後以外,還有其他幾位長公主,都是趙玠的姑母們。魏籮剛才進門時看了一下,除了她認識的平陽長公主和高陽長公主,還有另外一位長公主,模樣端莊,不茍言笑,想來便是眾人口中深居簡出的安陽長公主。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公主們,趙琉璃站在陳皇後身後,歡喜地朝她露出一笑,張了張嘴,用口型悄悄叫道“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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