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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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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芷的功力沒進門就發現了屋裏有人而且武功還不弱,但是打死她也想不到在論劍大會上不愛理人的無名少年居然會找到自己的門上還進了自己的房裏。

【這是個什麽情況?總不會是來找我比劍的吧?】白芷心裏直犯嘀咕, 因為看少年的眼神並不像要切磋的樣子反而有著掩不住的敵意。

白微已經戒備上了, 少年的功夫在同齡人中是絕對的出類拔萃, 白微長他近十歲也須承認真正對上的時候自己沒有他這樣的銳氣優先選項是靠智力取勝。白芷伸直手臂將白微攔在了身後,白微未必不是少年的對手, 但是如果白微頂上去恐怕得受傷。

白芷擡腳跨過門檻:“哎,你來幹嘛的?總不會是來比劍的吧?我是個大夫。”

無名少年道:“找的就是大夫!”

白芷一挑眉, 並不很托大而是看似隨意地在門口離他比較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誰受傷了?”

無名少年冷冷地說:“你救了那個小賊!”

白芷道:“我救回來的人太多了, 是不是賊恐怕也不是由你來定的, 不過我還是願意多問一句, 你指的是誰?”

無名少年道:“太尉府的衙內!”

白芷與白微交換了一個眼色, 問無名少年:“太尉府的事是你做的?”

無名少年默認了, 白芷道:“你是不是當時刺殺了兩個人?”

無名少年冷冷地點頭。白芷道:“我看到一個死人,很年輕。年老的那一個沒見著,聽說太尉已經死了。”無名少年道:“今天傳言很多。”

白微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要是我想釣魚也一定這樣說, 還得多放幾條消息,有說死的、有說活的、有說重傷的、有說被神醫救回來的,好做陷阱引刺客去探查。”

無名少年的性格一如他的劍,他不理會白微而是追問白芷:“真的死了嗎?”

白芷道:“是你殺的嗎?”

兩人僵持了一陣, 無名少年緩緩地點頭:“他們該死!”

“詹柏羽也是你殺的?”

“他們該死。”少年的眉頭挑了一下。

白芷道:“讓我看看你的輕功你的劍。”

“鏘”一聲, 少年長劍出鞘殺了過來。白芷選的椅子是沒有扶手的,往橫裏一移避開了這一下殺著。口裏說:“我看過年輕傷者的傷口, 除非是功力差不多的同門, 否則應該能夠認出來。”手一揮已招來了重劍。她的劍還是臨行前顧郁洲給的那一把, 珠光寶氣熠熠生輝,與少年樸實無華的劍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年的劍很快,白芷一句話的功夫他已經出了三劍,白芷閃過第一劍,格住了剩下的兩劍,把手反攻。

少年有了一點表情,說:“你的功夫不錯。”第五劍掩殺而至。一旁白微氣得破口大罵:“你腦子進水了嗎?!住手!她說的是要看你造成的傷口!不是要跟你比劍!”

然而少年與白芷已經比上了,兩個人都很興奮。少年出道以來未逢一敗,白芷從離開連天城也沒認真打過架。白芷本人是不在意的,少年並不比當年的赤焰掌衛鈞難對付,而她自己已非當日的吳下阿蒙。少年在劍術上的天賦是驚人的,經驗也還算豐富,只是缺少與頂尖高手的較量,白芷應付起他來並不很吃力。

白微罵完少年罵白芷:“你是猴子嗎?!一挑你就打?!”

白芷一笑,她手上用的不是顧郁洲授的顧氏劍法而是顧清羽所傳的飛雲劍。離開連天城之後她又將顧清羽早先教授的功夫重練起來,一則有意無意與黑帖殺手做個區分,二則也不想扔下這門功夫,最重要的是,她想消化掉顧郁洲對她劍意的影響。

一個人無論做什麽,風格都會受兩個因素的影響:自身、老師。顧清羽第一個授她劍法,顧郁洲卻是打磨她劍法的人,相較而言顧郁洲對她影響太大了。她畢竟不是顧郁洲,她需要有自己的風格。換套劍法也是為了育成自己的劍意。

這些都是在快速過招中無暇與白微細說的,白芷道:“你出去。”又與少年戰在一處,驛站的房屋並不高大兩人都沒有刻意收斂,桌椅已經東倒西歪了,白微只好掠到門外往裏看。他知道白芷功夫不弱,依舊不由自由的擔心她會受傷。

屋內兩人已過了五十餘招,但白微疑心自己數得不對,因為兩個人對招都是不等招式用老就變招,有半招的還有一招用完又即興再變一變的。兩人都很敏捷,即使手持重劍白芷也絲毫不顯疲憊緩慢之態。

白微邊看邊往後退,因為兩人邊打邊往邊走,退到院中白微突然警悟:“來人,請驛丞暫避!”顧小姐有武功不稀奇,能打贏無名少年只能說明家學淵源,但是如果誤傷了什麽人還是會很麻煩的。白微緊急把驛站給清空了,不止驛丞,驛卒、廚子、雜役、過往恰住的客人也被客氣地“請暫避”。

白芷又與無名少年在庭院中又過了三十餘招,無名少年突然變招,一柄普通長劍被他使出了泰山壓頂的氣勢。飛雲劍法輕盈靈動,本就是顧清羽母親的學問,顧清羽選這套劍法教白芷就是看中它比較適合女子使用。少年以力降會、以拙壓巧不能不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然而長劍劈出與重劍相交無名少年突然變了臉色。

飛雲流動,然而一切風暴雷霆都因雲而生,無名少年以為的纖雲弄巧一變而成狂暴雷霆。還是同樣的招式,無名少年已招過兩次,明明是格擋,相格的這一劍卻於格擋之後電閃靈蛇一般從最刁鉆的角度劈入他的面門。

不能說奇詭,反而得說很自然,老天要劈你光明正大從頭上降雷,那也不能說是“意想不到”,畢竟不是從腳底劈上來的。

靈動的飛雲劍被白芷玩出了新花樣,也只有一個有實力的對手才能促成這樣的升華。

飛雲劍是白微爛熟於胸的,此時看得像是不認識了,白微扶住了額頭:“潑猴!潑猴!這也是飛雲劍嗎?”師父用得多麽的飄逸,就是自己也使得挺圓轉,怎麽到了白芷手裏就成這樣了?

“哢啦!”一聲帶著水氣脆響,庭中碗口粗的樹折斷了。劍氣縱橫,少年的內功畢竟弱了些,身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一個錯身,兩劍相抵,少年胸口一陣血氣翻湧,血湧上臉滿面赤紅。“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白芷收劍後撤有些遺憾,如果少年再強些再能打一點,一定能給她更多的啟發,她現在還是帶了顧郁洲的霸道氣。

白微終於可以故作不經意地嘆息一聲:“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白芷甩手還劍入鞘向四周望了一下,看到好些鬼鬼祟祟的腦袋,也有光明正大看的,這就更讓人頭疼了。因為那個兩眼放光的少年她前幾天才見過——印方的師侄邵儀。有關太尉府的事情卻是不能公開說的,白芷道:“別埋怨啦劍客用劍說話不是本份嗎?他衣裳破了,給他找件合身的穿上,這個樣子讓人圍觀多不好。”

白微會意,假借“致歉”的名義將人群驅散,白芷卻給少年遞了瓶傷藥:“新配的,我還沒給它起名不過治內傷挺有用的。”無名少年沒有接,白芷道:“老虎如果因為受傷而被老鼠蒼蠅羞辱就太讓人難過了。”又將瓶子往前遞了遞,直接塞到少年的手裏。

接著小聲說:“你的劍法我試過的,你出劍急、快,人們會誤以為你的劍就是幹脆利落的一進一出,其實你用上了內勁劍出時已震壞了臟器。如果是這樣,倒與我看到的那個死者的傷口很符合。我還聽說,太尉已死,請我去的人是讓我看大長公主的兒子。事相如何你自己判斷,我不建議你現在再回去,那裏很可能已經是陷阱了。”

她說了很長的一段話,無名少年聽前半段聽得很明白聽後半段有點吃力,想了一下才點頭,說:“謝謝。”白芷笑笑:“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無名少年也不忌諱,倒了顆藥丸咽下去,說:“你劍法很好。”

白芷忙說:“我是大夫,不鬥劍。”無名少年想了一下:“以後,你和你的家人,我不動。”白芷覺得這話有點怪,問道:“你以後……你打算殺人為業嗎?”無名少年說:“詹柏羽劫殺了我全家。”詹柏羽的風格那得是把他家洗了吧?

白芷道:“你還有別的仇人要殺嗎?還是養好了傷再去吧。”

詹柏羽搖搖頭:“沒了。”

白芷沒問他以後有什麽打算,

少年運一回功臉色好了不少,起身抱劍:“走了。”

時間剛剛好,他一走,白微就被邵儀糾纏著:“白世兄,我能向顧小姐討教兩招嗎?”、“白世兄,我見過顧五爺用過這套劍法,叫飛雲劍法是不是?”、“當時顧五爺與我師伯切磋用的就是這套劍法,可是不是這樣的用法,這是怎麽變過來的?”

他在京城跟著師父拜會二白的時候話少得讓人覺得他很乖,現在看來那只是個假相。白微道:“邵兄弟,那是飛雲劍法,顧小姐不給人看。”邵儀遺憾極了:“江湖兒女以武會友,就兩招,兩招行嗎?”

程清風雖然拿這徒弟沒辦法還挺慣他,但在外人面前不能讓他太丟臉,何況顧清羽跟印方是好朋友,但是顧清羽的女兒跟印方的師侄那是轉了三轉的關系,大小夥子找上人家姑娘,不合適。程清風把徒弟薅了回來:“你別給我丟臉了!那一個你都打不過,還要跟更高明的切磋?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好高騖遠。”

“可是師父,你從沒說過我好高騖遠呀。”

天下師父最恨的就是這種熊徒弟了!程清風薅得更用力了一些:“你給我過來!”

白微收拾善後完,錢也賠了驛丞,踱回來對白芷道:“恭喜顧小姐,雖不是論劍大會,也可算是一戰成名了。”白芷道:“這算什麽場面?”白微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這裏是驛,還離京城很近,三教九流都有的,你猜剛才有多少人看到了?對了,我剛才還看到簡淳了,跟只瘟雞似的。”

簡淳在連天城對顧清羽等人也態度也不咋地,白微或許會忘記自己的仇人,但一定會牢牢記住對他師父不好的人。得了機會就開嘲諷:“他還以為自己很有能耐呢,嘖!在別人眼裏他也就是個二世祖!還不如剛才那個小子。”

白芷道:“二師兄,你突然減齡二十歲。”

二師兄琢磨了一下,大怒:“你又嘲諷我!”

“對不起。”白芷馬上道歉,痛快得讓白微非常懷疑她憋著什麽壞。於是問道:“你要幹嘛?”白芷道:“幫個忙,派人去京城把張先生搞出京,回安州也行,到咱家藥鋪坐堂也成,京城太亂了。麻蛋!我一直以為治不好就殺大夫這種傻逼劇情是編的,沒想到真有這樣的貨,那就太危險了。”

白微認真想了一下說:“那就嚇一嚇他,他現在不是治一個挺得寵的貴妃嗎?我找個人,在他高興的時候說小話叫他偷聽到,就說貴妃吃完藥死了。不信他被嚇過之後還能安心住在京城。”

白芷道:“別嚇壞了。”

“嚇壞了反而好了,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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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辦事極有效率,當晚就派人趕在關城門前跑回京城了。

第二天一早,白芷早課完了要動身的時候,就聽到程清風在跟熊徒弟死磕:“別給我丟人。”邵儀道:“就丟了!”拉拉扯扯非得跟著顧家的車隊走。邵儀還很有道理:“師伯還在顧家呢,咱們去接了師伯回家過年!”

白微習慣騎馬,湊近白芷的坐車說:“要不你打他一段算了。”

白芷道:“不好辦吶!他這樣的,手重點就打死了。”

“有這麽玄嗎?他與那個小孩子比劍的時候可走了不少招呢。”

白芷撩開車簾:“那個小孩子之下,一招搞定。”

白微駭然:“真的假的?”

白芷道:“武功是什麽?就是毫厘之間。什麽叫境界?就是劃一條線,對線下就是碾壓,線上才叫切磋。和行醫一樣,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有一天心頭一動突然看什麽病都不覺得難了。”

拿醫術打比方就很容易理解了,像白芷摸把脈就能治病,一般大夫就沒這個本事。白微不靠醫術吃飯,所以很坦然接受了這個例子。而他是江湖中人還是要吃飯還是要靠武功的,直接講武功的境界他就不容易看透。“那就指點一下?”

“飛鶴宗已經很合他的性情了,不存在武功路子不對脾性的說法,印世伯灑脫、程先生開明,他現在要需要的是練、打、挨打三樣。跟我交手對他現在沒幫助,你揍他還差不多。或者帶回去,跟阿征互相磨著。”

白微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

撥馬去找程清風,邀他們師徒同去顧府,同時含蓄地表示:“師父新收了一個弟子,或可與邵兄弟切磋。”邵儀癟癟嘴:“我想看高手。”被程清風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有人願意理你你就知足吧!就這麽定了!”

程清風想的是,到了顧府還愁沒機會與人較量嗎?白芷不出手,不還有顧清羽嗎?陸英、白微、商陸也都是少年成名且在連天城那樣的地方都有名號的,對於磨煉邵儀給邵儀長見識也是極有幫助的。

就這麽定了!

程清風押著徒弟跟顧家的車隊一起走。

一路還算風平浪靜,大概是白芷與無名少年一戰的消息擴散得沒有這麽快。路上也遇到過趕路的江湖客,多半是由白微出面接待,程清風師徒作陪,白芷或在車裏或在房裏看京城買的醫書、練字,偶爾還彈彈琴,過得很是逍遙。

路過一些城池,又采買一些當地特產,回去的車隊愈發龐大了。

走了約摸十日,白微一面說:“再過幾天就到家了。”一面抱怨白芷買的東西太多所以走得更慢。白芷道:“我樂意。”正簡單粗暴的互相拆臺,派往京城的人回來了,臉上神情有點奇怪:“大小姐、二少爺,事情有點奇怪,張先生被連嚇了三次,年也不過了,病著遞了辭表回老家了。”

“三次?”白芷道,“你們自己幹的還說奇怪?”

“不是,不是,屬下等只嚇了他一次,他當時就有些著慌,知道貴妃病情沒加重之後略好了些。屬下準備再嚇他的時候又有別人動手了!”

白微問道:“是什麽人?”

“屬下也覺得奇怪,怕有人對大小姐不利,就盯了一盯,發現是……沈家的人。”

白微的眼神頗含深意,白芷道:“嗯哼,那第三次呢?是你還是他們?”

“都不是,是本家的人。”

都挺明白的,白芷想讓老師離開是非之地,沈雍是猜到他的心思,顧巖也承了她的情知道她關心老師,些許小事也不用跟連天城打報告,他自己就決定了。

“不過,聽說貴妃後來確實是病了。”

白芷道:“這大冷的天上路,他行不行啊?”

“大小姐放心,咱們有人跟著的。”

真是太貼心了!白芷真誠地說:“你們辛苦了。”

那人笑笑:“是屬下們份內的事情。”

白微道:“那行,他們要是去安州還挺好找的,你不是買了挺多東西嗎?剛好勻一份給他們安宅過年。”白芷點點頭:“行。”又讓那人去休息,跟著車隊一道回府。

白芷正要親自分禮物給張家,白微卻有點愁苦有點賤地爬上了她的車:“我說,那個小子可不像是想當弟弟的樣子呀!你打算怎麽辦?”

白芷沒好氣地:“涼拌!”

“我是認真的!你總算也是我師妹好吧?家裏都很關心你的。”

白芷道:“那我也說過了,我不喜歡束縛。”

“那你就這麽……飄著?還是在家窩著?不大像話也不大像你吧?”

白芷認真地想了想,腦袋裏有點空白:“我還真不知道。要不回去抓閹,抓到什麽就幹什麽,抓到什麽地方就去哪兒湊熱鬧吧。”

白微道:“江湖兒女一年裏有幾個月在外頭闖蕩是常有的事,你想出去散散心也不錯,選個春秋天不冷不熱的逛一逛也解悶。一打岔又忘了正經事了,沈家少主不是個能輕易打發的角色。”

“他今年十八了,轉年十九,沈家少主能不婚配?”

“我是怕沈家上門提親,到時候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不答應的原因呢?門當戶對金童玉女年紀也挺合,你給師父找個理由?”說到底白微還是為顧清羽發愁居多。

白芷道:“你讓我先過個痛快年行不?過完年我往外一走,你們就說找不到我。”

“他要是找到了就讓他把你領走?”

“你找打啊?”

“你打我一下試試?!”白微耍完賤又說,“那小子真是不爭氣!他路過的時候我真不想派人給他送禮。”

白芷擡手照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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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說的是真的,沈雍在京城過不幾天也得回沈家過年,從京城到沈家稍繞一點遠就能經過顧府。沈雍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會選擇繞這點遠,顧府一定要盡地主之誼招待一番,至少也得送點土產儀物。

二白回到家之後不及分禮物,顧清羽先問:“京城如何?”白芷道:“不是個好地方,還不如本家。”顧清羽笑了:“看來是真的不大舒服了。”白微道:“其實還行,就是後來出了點亂子。”簡單說了無名少年揚名論劍大會以及太尉遇刺的事,小小提了白芷在驛站“小勝”無名少年。

印方、雷風都還在顧府,他倆決定最後留幾天夠趕回家就行。程清風師徒見印方,雷風就在一邊好奇地問:“大侄女,你跟那個無名劍拼過了?”白芷道:“是切磋了一回。”雷風道:“贏了?”白微笑道:“是啊,還把驛站給人家拆了,我可賠了不少錢,她今年的壓歲錢得扣!”

白芷道:“我才打壞多少東西?你就摳死吧你!”

那邊邵儀已經很興奮地講述當時的場景,說到飛雲劍法時更是手舞足蹈:“劍法我之前見過的,顧小姐用起來又是另一種氣象!我與無名劍對戰的時候可知道他的厲害,簡直動也不敢輕易動……”

雷風一拍桌子:“大侄女,何必謙虛?!我們以前都為你爹擔心,你以前可不大像話,現在好了,我們也可以放心啦,哈哈哈哈。”

這個話題有點傷感,顧清羽道:“雷兄,醉了、醉了。”雷風摸摸鼻子,也覺得自己好像揭了人家的短,說:“還能再喝點、再喝點,京城有什麽好酒嗎?”生硬地將這一段揭了過去。

白微就說沈雍可能會“路過”,顧清羽看了一眼白芷,說:“讓阿英招待他吧,我看你與他不大友善。”白芷噴笑出聲:“二師兄你究竟做得有多明顯?”印方與顧清羽切磋最多,看她挺高興的樣子就說:“來,賢侄女,阿儀這小子不像樣,我老頭子可堪一戰嗎?”

拖著白芷去過招。

所有人也不管什麽京城物產沿路土儀,都去了顧府的演武場。

印方年紀雖大豪氣不減,白芷看過邵儀與無名少年過招,同樣的劍法由印方使出來更多了大開大合的氣度,無名少年若與印方對戰恐怕是不易獲勝的。這一戰又與無名少年不同,印方明顯體會到了無名少年不能體會的東西。變招不止是招在變,還有內功心法的相應調節。待要更加仔細體會,那一絲奧妙的感覺又消失了。印方遺憾極了。

最後兩劍相交,劍面相撞,印方手中劍碎成了數段,程清風大驚失色!白芷趁勢收劍,印方看了看地上的碎劍,搖頭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新一代足以令江湖變色啦!”嘆息數聲,別人也不好勸,他突然仰頭大笑:“妙妙妙!”

好友與師弟都知道他的脾氣,這是真的沒有生氣,也都說:“要是一代不如一代,咱們怕不是要被這些小東西愁死?”印方笑道:“不錯,眼看江湖風雲起,他們這一代早些長成也能使家業不敗。”

他們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雖不如顧郁洲這樣的一代宗主,也是一方耆宿,眼光嗅覺都還可以,也是看出江湖即將生變。

程清風看著徒弟有點愁:“師兄也這樣說嗎?只盼這風雲來得晚一點才好。”

也不知道印方是不是烏鴉嘴,沒過兩天沈雍真的“路過”,被陸英接待的時候接到了:“來年春夏將辦論劍大會,不知顧叔父會不會去?”

他比白芷小,他爹年紀卻比顧清羽大,所以便自發地叫了顧清羽“叔父”。

陸英道:“還沒有接到消息。”

沈雍道:“鑄劍山莊他們幾家提議,地方就設在鑄劍山莊,簡莊主拿出了一柄寶劍作為彩頭,幾大派聯名發帖,我因在京城所以知道得早些打算去看看,想必府上很快就會有請柬來。顧叔父會去嗎?”

陸英道:“若無意外應該會去。”

沈雍道:“那……阿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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