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5章

關燈
李倚薰未走幾步,就看見了正在焦急尋找她的陸則淵,她疾步走過去,說道:“大哥,我在這兒。”

“瑰安,你為何出來了這麽長的時間?”陸則淵的視線在李倚薰的身上轉了一圈。

李倚薰說道:“剛才有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想要輕薄我,這才耽擱了一會兒。”

“瑰安,你沒被欺負吧?那個男人現在在哪兒?”陸則淵聽見李倚薰的話語,眸色一變。

李倚薰說道:“幸好太子殿下及時趕到,我這才未被那個男人欺負,那個男人被太子殿下的人帶走了。”

陸則淵聽見李倚薰的話語,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欺負李倚薰。如果再讓他看見那個男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陸則淵見周圍沒有裴彥琛,沒有多想。他和李倚薰一起回到了先前的廂房。

陸則淵和李倚薰落座後,裴彥琛才從外面走進來。

尉遲鴻說道:“太子殿下可算是回來了,剛才陸世子說要出去尋太子殿下。”

裴彥琛看了陸則淵一眼,以茶代酒對尉遲鴻賠罪,“是孤怠慢了三殿下。”

聞言,尉遲鴻也笑盈盈地端起面前的茶水。他不著痕跡地瞥了李倚薰,裴彥琛和陸則淵一眼。

他身邊的女人不少,對男女之事也比較敏感。這位陸大姑娘的唇瓣看起來似乎比剛才紅潤許多,看起來像被男人滋潤過似的。

尉遲鴻的眸光閃了閃,恰到好處的掩藏眼眸中的情緒。

等走出碧嘗閣,尉遲鴻主動提出想與尉遲霓單獨說一會兒話。

尉遲鴻和尉遲霓是兄妹,二人許久未見面,想要單獨說話語也正常。

裴彥琛將尉遲鴻和尉遲霓送到尉遲鴻居住的客棧便離開了。

尉遲霓知道尉遲鴻想要對她說什麽,她不安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她雖然是戎國的公主,眼下身處大燕,許多事情還要仰仗尉遲鴻和戎國。

“太子殿下和那個陸大姑娘是怎麽回事?”

尉遲鴻回想著剛才裴彥琛,李倚薰和陸則淵幾人在碧嘗閣時的情景,沖尉遲霓說道。

尉遲霓沒有想到尉遲鴻第一次見李倚薰和裴彥琛,就察覺出了李倚薰和裴彥琛之間的異樣,她的眼眸中浮現一抹詫異。

“陸大姑娘前不久才被靖安侯府找回來。陸大姑娘流落在外面的時候,曾經做過太子殿下的妾室。”

尉遲霓將李倚薰和裴彥琛從前的關系簡單述說了一遍。

雖然裴彥琛曾經叮囑過,不許對人提起李倚薰在太子府的事情。但是尉遲鴻是她的皇兄,她自然不會對尉遲鴻隱瞞。

從尉遲霓的口中得到證實,尉遲鴻沒忍住說道:“太子殿下既然曾經將那陸大姑娘收為妾室,明顯不像流言中那般不近女色,你嫁進太子府這麽長時間,你為何會還未與太子殿下圓房?”

尉遲霓聽見尉遲鴻的話語,惱怒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裴彥琛從來不去她的院子,她能夠怎麽辦?

尉遲鴻見尉遲霓如此不爭氣,眸色陰沈。如今戎國的皇上病重,他的幾個兄弟都欲爭搶皇位,他本來想向大燕借兵。

尉遲霓如此不被裴彥琛重視,裴彥琛怎麽可能幫他說服純宣帝借兵給他?

“那個陸大姑娘雖然長得不錯,你的容貌卻不輸她。你既然嫁給了太子殿下,莫端著公主的架子,盡快與太子殿下圓房,穩固戎國和大燕的關系。”

說完,尉遲鴻擡腳朝外走去。

尉遲霓看著尉遲鴻離開的身影,不禁將腦袋埋在桌子上,哭泣出聲。她嫁給裴彥琛後,處處受冷落,哪怕她曾經是戎國的第一美人,裴彥琛也從來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裴彥琛甚至讓她給當初還不是陸大姑娘的李倚薰賠禮道歉。

如今她好不容易見到了尉遲鴻,尉遲鴻身為她的親人,卻只知道催促她跟裴彥琛圓房。

“霓兒……”

尉遲霓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男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戎國的口音。

尉遲霓聽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身體僵住。

……

陳國公府

陳國公府內隨處可見是悲涼的白布,陳國公公站在齊秉桐的棺材前,老淚縱橫,難掩悲痛。

誰能夠想到短時間內他會連失兩個愛子。

裴易崇走到陳國公的面前,說道:“外祖父,舅舅已逝,外祖父請節哀。”

陳國公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陸瑰安,她先是殺死了楓兒,如今秉桐也被她給害死了。”

前幾日他收到消息,齊秉桐死在了流放的路途上。

如果不是李倚薰,齊秉桐怎麽會被革去世子的爵位,還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裴易崇說道:“外祖父,楓舅舅的死,我也有責任,本來我調查到陸瑰安很有可能是靖安侯府失蹤多年的陸大姑娘,想提醒楓舅舅,莫動陸瑰安,誰料那封信卻未能夠及時送到楓舅舅的手上。”

陳國公拍了拍裴易崇的肩膀,說道:“這怎麽能夠怪你?說來還是楓兒誤了你的事情,如果不是楓兒,你或許還能夠借陸瑰安的事情將靖安侯府拉攏到你這邊。”

裴易崇瞇了瞇眼睛,“外祖父,如今陳國公府已經和靖安侯府結仇,我的那位皇兄還幫靖安侯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女兒,以後靖安侯府只怕是要向著我那位皇兄了。”

陳國公的眸光一厲,說道:“陸瑰安害死了我兩個兒子,陳國公府與靖安侯府不共戴天。他日如果不能夠親手將陸瑰安的腦袋砍下來,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裴易崇聽見陳國公的話語,心中嘆了一口氣。齊遇楓是陳國公最喜愛的兒子,齊秉桐是陳國公最看重的兒子,如今齊遇楓和齊秉桐都因為李倚薰而死,他可以想象陳國公對李倚薰的仇恨。

他和陳國公府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靖安侯府以後無法做他的盟友,便只能夠是他的敵人了。

裴易崇說道:“日後皇兄有了靖安侯府的助力,更是如虎添翼,我若是想謀取儲君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

他和裴彥琛都是皇子,他怎麽會不渴求那至高無上的的位置?

可是純宣帝的眼中從來只有裴彥琛,沒有他這個兒子。

陳國公說道:“大殿下之所以能夠成為儲君,很大一部分來源於皇上對大殿下的信任和看重?可是如果皇上不信任和看重大殿下了呢?”

裴易崇是他的外孫,他自然希望最後登上皇位的是裴易崇。他日裴彥琛成為皇帝,他也才可以報殺子之仇,讓李倚薰和整個靖安侯府都為齊遇楓和齊秉桐的死付出代價。

裴易崇聽見陳國公的話語,眸光一頓。

……

每年冬季,純宣帝都會帶領百官及其家眷去京郊狩獵。今年正好尉遲鴻來了大燕,為了讓尉遲鴻觀賞大燕子弟的驍勇善戰,純宣帝特意將狩獵的時間提前了一個月。

純宣帝的車架走在最前方,後面是眾官員及其家眷的馬車,禦林軍走在純宣帝和各府官員的車架周圍,排成了長長的一條隊伍,甚是威嚴。

李倚薰與靖安侯夫人乘坐一輛馬車。李倚薰回到靖安侯府後,靖安侯夫人的心情比從前舒暢不少,也不再抗拒參加這樣人多的場合。

李倚薰將一旁的簾子掀開,欣賞周圍的風景。今日天氣還算是暖和,微風吹在人的臉上,不會讓人感覺到寒冷。

走了大半日,一行人才到達京郊的狩獵場。

今日舟車勞頓,明日才會正式狩獵。一些年輕的公子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從馬廄中牽出馬匹,在行宮外的空地上策馬奔騰。

見狀,一些會騎射的女眷也紛紛效仿,從馬廄中挑選出合適的馬匹。

“瑰安,你想不想騎馬?”陸則淵看了那邊挑選馬匹的幾位貴女一眼,沖李倚薰說道。

李倚薰咬了咬唇,說道:“大哥,我不會騎馬。”

她從前大部分時間都在鐘府當丫鬟,自然不會有人教她騎射。

“沒事兒,我和濯辭可以教你。”

說完,陸則淵帶李倚薰朝附近的馬廄走去。

考慮到李倚薰從前沒有接觸過騎射,陸則淵從馬廄中挑選了一匹看起來比較溫順的馬。

陸濯辭牽著韁繩,陸則淵將李倚薰小心翼翼地扶上馬。

陸則淵說道:“瑰安,你不要害怕,我和濯辭會在旁邊保護你。”

李倚薰微微一笑,說道:“好。”

李倚薰本來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玉軟花柔,唇若含丹,此時她抿唇一笑,更是勾魂奪魄,讓人不自覺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附近的青年才俊心頭一熱,恨不得將韁繩從陸濯辭的手中搶過來,親自將李倚薰騎馬。

如今誰不知道靖安侯府被找回來的陸大姑娘不僅生得花容月貌,還頗有才氣,完全不是假的陸大姑娘,章心荷可以比擬的。

戚思茹牽著馬兒走過來,便看見周圍的男子垂涎地看著不遠處的李倚薰。

戚思茹註意到附近男子們的眼神,不屑地撇了撇嘴。李倚薰果然心機深沈,不要臉,居然眾目睽睽之下勾引男子。

李倚薰不知道戚思茹的想法,更沒有留意附近男子的視線。待陸濯辭牽著馬的韁繩帶她在行宮外的空地上走了幾圈,她讓陸濯辭將馬的韁繩給她,嘗試著自己駕馬。

李倚薰夾緊馬腹,馬兒在空地上小跑了起來。

附近的青年才俊看著騎著馬的李倚薰,心頭更熱了幾分。如果不是陸則淵和陸濯辭虎視眈眈的守在李倚薰的身邊,他們打不過陸則淵和陸濯辭,真想驅馬走到李倚薰的面前,與李倚薰並騎。

戚思茹騎在馬上,攥著韁繩的手一緊。先前李倚薰將她當作踏腳石,成就自己的才名,還故意敗壞她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形象,讓她錯失太子妃之位,她真看不得周圍的男子都被李倚薰吸引。

戚思茹勒緊了韁繩,騎著馬朝李倚薰的方向走去。

李倚薰感覺身後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等她反應過來,戚思茹騎著馬快速從李倚薰的身邊經過。

戚思茹的馬兒故意與李倚薰的身下的馬兒離得非常近,李倚薰敏銳地感覺到身下的馬兒被戚思茹的舉動刺激,突然發瘋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李倚薰初學騎馬,身下的馬兒突然加快速度,她自然反應不過來,馬蹄踩到一個小石子,她被馬兒從馬背上甩了下來。

“瑰安……”

見狀,陸則淵和陸濯辭大驚,連忙朝李倚薰奔去。

附近的人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離得近的幾位公子也連忙趕去營救李倚薰。如果他們能夠救下李倚薰,不僅能夠對靖安侯府示好,沒準還能夠一親芳澤。

眼看李倚薰的嬌軀要落到草地上,李倚薰感覺到她的腰間多了一只大手。

裴彥琛將李倚薰放到地面上,等李倚薰站穩,他放在李倚薰的腰間的大手也沒有移開。

與周圍的男子相比,裴彥琛五官立體,容顏清雋,哪怕沒有任何言語,那周身的威嚴氣度也讓人心生畏懼。

一時間眾人都吃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裴彥琛。他們皆沒有想到裴彥琛會突然出現救下李倚薰。

那些原本準備跑去營救李倚薰的幾位公子只好訕訕地停下了腳步。周圍的女眷則羨慕的看著李倚薰。

裴彥琛素來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她們平時連裴彥琛的衣角都碰不到,李倚薰不僅能夠榮幸地被裴彥琛營救,此時李倚薰居然還能夠離裴彥琛如此近。

陸則淵和陸濯辭好不容易趕到李倚薰的身邊,他們看著裴彥琛落在李倚薰腰間的那只大手,只覺得礙眼極了。

“瑰安,你沒事吧?”陸濯辭緊張地看著李倚薰,關心問道。

李倚薰輕輕搖了搖腦袋。

見狀,陸濯辭終於松了一口氣,將視線落在裴彥琛的身上,說道:“多謝太子殿下營救家妹。”

說話時,陸濯辭的目光恨不得在裴彥琛落在李倚薰腰間的那只大手上戳一個血窟窿。李倚薰現在都沒事了,裴彥琛的手該從李倚薰的身上移開了吧。

裴彥琛似乎這才意識到他的還落在李倚薰的腰間,他收回手,一本正經道:“陸大姑娘,唐突了。”

裴彥琛的嗓音低沈悅耳,像極了玉器碰撞的聲音,李倚薰對上裴彥琛深邃的鳳眼,感覺似乎有羽毛從她的心尖劃過,癢癢的。

李倚薰的臉蛋刷地一下紅了。只有她知道,裴彥琛剛才收回手時,故意使壞地捏了一下她腰間的軟肉。

別人自然不會知道清冷沈穩的太子殿下背著眾人對李倚薰做了什麽,反而認為靖安侯府的陸大姑娘真是好福氣,李倚薰還未被靖安侯府尋回來時,便有幸被太子殿下收留在太子府,剛剛李倚薰差點墜馬,也是太子殿下第一時間救了她。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驚呼聲。李倚薰循聲看去,便看見戚思茹的馬兒突然前蹄高高仰起,將戚思茹朝地下摔去。

戚思茹被馬兒狼狽地摔到地上,馬兒的一只前蹄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戚思茹的一條胳膊上。戚思茹發出淒慘的喊叫聲。

有些膽小的女眷背過聲去,不敢再看戚思茹這邊的場景。

陸則淵的眸光閃了閃,神態自若地將雙手背到身後。他們才尋回了李倚薰,恨不得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李倚薰,豈容別人傷害她?

戚思茹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馬兒將腦袋湊到戚思茹的臉上,鼻間吐出的氣息噴到了戚思茹的臉上。

好半晌,終於有人上前幫戚思茹制服了發瘋的馬兒,將戚思茹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思茹……”

肅南侯夫人白著臉趕到戚思茹的身邊,哭著將戚思茹擁進懷裏。

“母親,疼……”

肅南侯夫人的手剛剛碰到戚思茹,戚思茹便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見狀,肅南侯夫人連忙松開了戚思茹。她小心翼翼的避開戚思茹的身上的傷,攙扶戚思茹朝行宮走去。

肅南侯夫人回頭朝李倚薰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樣是墜馬,李倚薰幸運地被太子殿下救下,毫發無損,她的女兒卻成了這般慘兮兮的模樣。

肅南侯夫人將戚思茹帶走後,李倚薰先前乘騎的馬兒也被人帶了下去。這匹馬害得李倚薰墜馬,陸則淵可不敢再讓李倚薰乘騎這匹馬。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倚薰自然沒有興趣再學騎馬。陸則淵和陸濯辭將李倚薰送到靖安侯夫人的身邊,靖安侯夫人聽說李倚薰墜馬的事情,一臉後怕,心有餘悸。

與狼狽地摔在地上的戚思茹相比,李倚薰確實要幸運許多。晚上的時候,李倚薰就聽說了肅南侯夫人和戚思茹回京的消息。戚思茹墜馬的時候,一條胳膊不幸被馬兒踩中,戚思茹的胳膊被傷的不輕。

李倚薰沒怎麽將戚思茹放在心上,先前在俞府時,也是戚思茹主動挑釁,她才會修改戚思茹的畫作。

而且如果不是戚思茹故意刺激她的馬兒,她也不會墜馬。只是她幸運地被裴彥琛及時救下罷了。

如果裴彥琛沒有及時救下她,她的下場大概會比戚思茹還要淒慘。

戚思茹和肅南侯夫人的離開沒有對這次的狩獵造成任何影響。第二日早上,純宣帝宣布正式開始狩獵。

李倚薰來時便看見裴彥琛騎在高頭大馬上,威嚴又不失沈穩。周圍是京城的青年才俊,以及戎國的尉遲鴻。

陸則淵也騎著馬站在裴彥琛的身邊,看見李倚薰的身影,他柔和的目光落在李倚薰的身上。

陸濯辭沒有參加今日的狩獵,他站在李倚薰的身邊,和李倚薰一起觀賞今日的狩獵。

隨著純宣帝一聲令下,參加狩獵的人策馬奔入林間,很快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時間漸漸流逝,一個時辰後,便有人拖著獵到的獵物從林間走了出來。

五皇子裴鈞帆將獵到的梅花鹿擺在眾人的面前,翻身下馬。

眾人皆沒有想到裴鈞帆平時看起來沒個正行,吊兒郎當,騎射卻如此出眾,短短時間內就獵到了梅花鹿。

裴鈞帆從林間出來後,又過了一個時辰,才陸續有人拖著獵到的獵物從林間走出來。

裴彥琛,陸則淵和尉遲鴻是最後從林間走出來的。三人皆獵到了不少的獵物,收獲頗豐。

“太子殿下英勇,在下甘拜下風。”尉遲鴻對裴彥琛拱手,笑說道。

他和裴彥琛雖然都獵到了不少的獵物,但是明顯裴彥琛獵到的獵物更難獵一些。

“三殿下過獎,三殿下難得來大燕,改日定要和孤再切磋一二。”裴彥琛聲音清冷。

一旁的侍衛清點幾人獵到的獵物時,陸則淵走到李倚薰的身邊,他將腰間的袋子打開,說道:“瑰安,這是我在林間捉到的,你喜歡嗎?”

李倚薰將視線落在陸則淵腰間的袋子上,正好對上兔子怯生生的眼睛。

李倚薰擡手摸了摸兔子的腦袋,笑說道:“喜歡。大哥,我能夠將它帶回靖安侯府嗎?”

憑陸則淵的本事,想要射中一只兔子非難事。只是武功再高的人都很難在不傷害兔子的情況下,將兔子完好無損地捕捉到。也不知道陸則淵是如何捕捉到這只兔子的。

陸則淵說道:“自然可以。”

這只兔子本來就是他專門為李倚薰捕捉來的。

裴彥琛朝李倚薰和陸則淵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閃了閃。他擡腳朝李倚薰和陸則淵這邊走了過來。

陸則淵看見裴彥琛,他擡手將袋子合上。知道裴彥琛對李倚薰心懷不軌,他對裴彥琛這位昔日的好友,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孤也有禮物想要贈送給陸大姑娘。”裴彥琛將一個布袋子遞給李倚薰。

李倚薰下意識地接過裴彥琛遞過來的袋子,等她將袋子打開,便看見袋子內蹲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兔子。

這只兔子比陸則淵捕捉到的那只兔子還要好看。看見李倚薰,這只兔子居然還主動拿腦袋碰李倚薰的手。

陸則淵看著李倚薰手上的兔子,他拿過李倚薰手中的袋子,將袋子塞回到裴彥琛的手中。

陸則淵說道:“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只是瑰安已經有我贈送的兔子了。”

裴彥琛將袋子遞給李倚薰身邊的丫鬟,說道:“孤贈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陸大姑娘若是不喜歡,孤只能夠將這只兔子交給廚娘,讓廚娘烤了給陸大姑娘送來。”

李倚薰見裴彥琛居然想將如此可愛的兔子給烤了,連忙說道:“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我沒有不喜歡這只兔子,我會好好飼養它的。”

她正好可以將這只兔子與陸則淵贈送的兔子一起飼養。

陸則淵聽見李倚薰的話語,只好不再說什麽。李倚薰既然喜歡裴彥琛贈送的兔子,他沒有讓李倚薰傷心的道理。

裴彥琛看著李倚薰姣好的小臉,威嚴的鳳眼中浮現淡淡的笑意。

周圍的人註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艷羨地看著李倚薰。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何時對女人如此上心過?而且昨日太子殿下還救了墜馬的李倚薰。

對裴彥琛心存愛慕的貴女嫉妒地攥著手中的帕子,怨恨被如此對待的女人不是她們。

坐在上方的純宣帝漫不經心的朝李倚薰這邊看了一眼,眸色晦澀不明。

……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眾人聚集在行宮外的空地上,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火堆。一會兒後,廚娘將今日裴彥琛等人獵到的獵物做成菜肴端了上來。

“瑰安,這個是我今日獵到的,你嘗嘗。”陸則淵用筷子夾了一片鹿肉放到李倚薰的碗裏。

“謝謝大哥。”李倚薰偏頭看向陸則淵,微笑說道。

陸濯辭看著李倚薰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後悔未參加今日的狩獵,不然就可以讓李倚薰品嘗他獵到的獵物了。

在場的眾人看著被陸則淵和陸濯辭噓寒問暖的李倚薰,不禁又有些羨慕。李倚薰雖然不幸流落在外面多年,曾經還被章心荷占去了身份,可是靖安侯府的人皆是極疼愛李倚薰的。便連清冷克制的太子殿下都對李倚薰另眼相待,昨日李倚薰危險地墜馬,太子殿下不僅及時救下了李倚薰,太子殿下今日甚至還將捕捉到的兔子的贈送給李倚薰。

昨日太子殿下能夠那般及時地救下李倚薰,很難說太子殿下沒有一直悄悄地關註著李倚薰。

這次尉遲鴻來大燕,眾人本來以為裴彥琛會多花些時間在尉遲霓的身上。可是裴彥琛仍然對尉遲霓這位戎國第一美人非常冷淡,反倒是對靖安侯府的陸大姑娘頗有些上心。

尉遲霓坐在裴彥琛的身邊,她聞著空氣中的油膩氣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她看向裴彥琛,溫聲說道:“太子殿下,妾身想去附近吹吹風。”

裴彥琛隨意地“嗯”了一聲,未再多言。

尉遲霓站起身,擡腳往外走去。

尉遲霓回頭看了一眼始終未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的裴彥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所有人都認為她的容貌不輸李倚薰,她也自認為不比李倚薰差,可是為什麽裴彥琛就是不願意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裴彥琛寧願去李倚薰那兒自討沒趣,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尉遲霓收回視線,呼吸不穩地朝外走去。

尉遲霓離開不久,尉遲鴻身後的一個男子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宴席,未被任何人察覺。

“大哥,我去附近消消食。”

李倚薰看著陸則淵給她夾過來的菜肴,柔聲說道。

陸則淵今日獵到了不少的獵物,哪怕她每樣菜肴只品嘗一點兒,這會兒腹中也很飽了。

陸則淵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李倚薰柔聲說道:“大哥不用陪我,附近有皇上的禦林軍守衛,我不會走遠的。”

陸則淵聽見李倚薰的話語,不再說什麽。附近都有純宣帝的禦林軍守護,應該不會有人傷害李倚薰。

李倚薰站起身,擡腳朝附近的林子走去。

行至一處樹木比較密集的地方時,李倚薰突然聽見男女暧昧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前方傳來。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單純女子,自然聽出來這是什麽聲音。

李倚薰在心中感嘆了一下自己糟糕的運氣。她轉身便準備往回走,沒有再往前去的想法。

前方的那對男女如果是夫妻,大可不必背著眾人如此。前方的那對男女很有可能是各自有家室的人,眼下他們背著眾人偷情,他們若是發現她的存在,難保他們不會對她做什麽。

轉身的時候,李倚薰突然眼尖地看見了妃色的衣裙的一角。

李倚薰的腳下的步子滯了滯。尉遲霓今日好像就是穿的妃色的衣裙。

前方的女子是尉遲霓?

李倚薰楞神的時候,前方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李倚薰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疾步朝來時的路走去,然而未走幾步,她感覺到脖子一涼,脖子上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李倚薰對上了一雙含著殺意的眸子。她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容貌端正,與大燕的男人有很大的不同。

李倚薰認出這位男子是和尉遲鴻一起來大燕的。

“元薄……”

那廂,尉遲霓穿戴整齊,朝李倚薰這邊走了過來。

尉遲霓看見李倚薰,瞇了瞇眼睛。李倚薰竟然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

被尉遲霓喚作‘元薄’的男子看見尉遲霓,他身上的冷意散去了一些,他看著李倚薰,沖尉遲霓說道:“公主,這個女人發現了我們的事情,我殺了她。”

尉遲霓聽見元薄的話語,視線再次落在李倚薰的身上。李倚薰現在是靖安侯府的陸大姑娘,靖安侯府上下都極看重李倚薰,裴彥琛也非常在乎李倚薰,李倚薰如果死了,靖安侯府和裴彥琛都不會善罷甘休。

李倚薰看出尉遲霓的遲疑和擔心,她溫聲說道:“尉遲側妃,我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的,尉遲側妃可要與我合作?”

尉遲霓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扶了扶頭上的步搖,譏笑說道:“我憑什麽相信你?你能夠與我合作什麽?”

李倚薰聽見尉遲霓的話語,不疾不徐說道:“我幫尉遲側妃保密,尉遲側妃幫我成為太子妃。尉遲側妃也知道我和太子殿下從前的關系,如果我成為太子妃,明顯比別的女人成為太子妃對尉遲側妃更有利。”

尉遲霓不相信李倚薰的話語,她懷疑說道:“太子殿下那麽喜歡和在乎你,你想要成為太子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的事情,何需我幫助你?”

李倚薰的臉上露出幾分傷感,她神情黯然說道:“太子殿下現在看起來是對我有幾分喜歡,卻從不對我說要迎娶我的話語。尉遲側妃還看不出來嗎,太子殿下並不想迎娶我,給我名分。”

頓了頓,李倚薰又說道:“尉遲側妃或許不知道,當初那個李梁奕並不是好心才收留我在李府,他想讓我做她的外室,卻不小心被他的夫人發現了,他才無奈收我做他的義女。”

“這些事情,太子殿下都是知道的。太子殿下一直介懷我的過去,哪怕心中對我有幾分喜歡,也不願意給我正式的名分。”

說話間,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李倚薰的眼角滑落,正好滴落在脖子上的匕首上。

尉遲霓看著李倚薰的臉上的淚水,眼中對李倚薰的防備消散了幾分。如果李倚薰所說屬實,她和李倚薰合作,明顯與殺了李倚薰要好。

她和元薄若是殺了李倚薰,難保裴彥琛和靖安侯府不會調查到她和元薄的頭上。

李倚薰將尉遲霓的情緒變化看在眼中,見元薄手上的匕首離她的脖子遠離了一些,她不著痕跡地朝尉遲霓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寒光在林間閃過,李倚薰出其不意地將先前隱藏在袖中的袖劍架在尉遲霓的脖子上,她看著臉色大變的尉遲霓和元薄,臉色哪裏還有什麽傷心和黯然,她警告說道:“尉遲側妃若是不想死,請尉遲側妃和這位公子勿輕舉妄動。”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