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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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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倚薰從未在裴彥琛的面前提起過以後。準確地說是不敢在裴彥琛的面前提起她的未來。

她現在能夠保住性命,暫時不用擔心性命之憂已經是大幸。她又怎麽敢奢望其它?

只是她不敢在裴彥琛的面前提起,不代表著她日後能夠長久地這般在裴彥琛的府邸待下去。

今日陸凝菀的話語提醒了她,裴彥琛早晚都會迎娶太子妃的。以裴彥琛的身份,裴彥琛日後的太子妃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可是她呢?她現在是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的義女,還有那麽不光彩的過去。裴彥琛豈會讓她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她知道如果她過去的那些經歷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或許還會給裴彥琛帶去不小的麻煩。

既然她早晚都會被裴彥琛拋棄,李倚薰希望她以後不會再落到從前的境遇。

李倚薰密長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般輕顫,她小聲說道:“在來京城的時候,殿下曾經說過,您在京城有幾座閑置的宅院……”

“你想離開孤?”裴彥琛聽見李倚薰的話語,威嚴的鳳眼微瞇。

在來京城的路上,他是說過如果李倚薰不想隨他回他的府邸,他可以將京城的一座宅院贈送給李倚薰。只是那個時候李倚薰選擇了隨他回他的府邸。

他知道李倚薰不會無故提起這個話語。裴彥琛的眼前浮現那日鐘越輿闖進杏瀾院,大言不慚地讓他放李倚薰離開的場景。

她的心中還是放不下鐘越輿,這麽快就厭煩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的身邊嗎?

裴彥琛的五官本來就帶著一股子清冷感,這般望著她,更是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李倚薰的密長的眼睫顫抖地更加厲害,屋內的暧昧也隨著裴彥琛的這句話語被沖散。

李倚薰擡眸望著裴彥琛俊美的臉頰,接下來的話語不敢再說出來了。

她本來想說她不想留在太子府了。她剛來裴彥琛的府邸就和許清眉與尉遲霓兩位側妃發生了不愉快,今日又發生了陸凝菀的事情。她本來就不是他正經的妾室,裴彥琛若是讓她搬去他的私宅,總比讓她現在這般留在太子府要好,她也不用再和裴彥琛後院的女人打交道。

可是裴彥琛明顯不想讓她提起這樣的話語。

李倚薰微垂眼簾,避開裴彥琛銳利的眸光,她的小手揪著裴彥琛的身上的華服,將嬌軀貼上裴彥琛的胸膛。似乎剛才的那兩句話語她沒有說過。

此時二人離得非常近,她輕而易舉的地就打散了裴彥琛的身上的淡淡的冷意,任他原本有多麽的嚴肅和清冷,也只能夠折服於她的嬌媚撩人中。

裴彥琛在心中無奈嘆了一口氣。他擡手將李倚薰給抱了起來,朝內間的床榻走去。

等走到床榻前,裴彥琛將李倚薰放在了舒適的床榻上。他將李倚薰攬入懷裏,二人平躺在床榻上。

裴彥琛的大拇指緩緩摩挲著李倚薰的肩膀,他說道:“陪孤休憩一會兒,你若是不安分,孤不介意陪你做一些別的事情。”

李倚薰聽見裴彥琛的話語,立刻閉上了眼睛,溫順地躺在裴彥琛的懷裏,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

那廂,李倚薰和裴彥琛離開後,陸濯辭就不顧陸凝菀的反對將她帶離了靖安侯府。

陸凝菀拗不過陸濯辭,只好隨陸濯辭回了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的下人遠遠看見走過來的陸濯辭和陸凝菀,急忙低下腦袋,不敢多窺,心中卻不乏驚奇和疑惑。

那日靖安侯和陸凝菀進宮參加宮宴,結果陸凝菀卻哭著被靖安侯帶回靖安侯府。今日陸凝菀怎麽也這般模樣被陸濯辭帶回靖安侯府。

而且陸濯辭的臉色比那日靖安侯的臉色還要冷冽。

“帶姑娘回院子,沒有我和侯爺的吩咐,不許姑娘離開她的屋子一步。”陸濯辭將陸凝菀交給靖安侯府的下人,他對陸凝菀的貼身丫鬟冷聲吩咐道。

“二哥休想軟禁我,我要將二哥的所作所為告訴母親,讓母親為我做主。”

陸凝菀聽見陸濯辭的話語,忿忿不平說道。

陸凝菀認為陸濯辭是害怕她將他和李倚薰的事情告知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這才想軟禁她。

她知道靖安侯夫人最疼愛她了,如果靖安侯夫人知道陸濯辭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幫她教訓陸濯辭。

陸濯辭聽見陸凝菀威脅的話語,卻不為所動。他見一旁的下人遲遲沒有動作,聲音比剛才還要冷冽,他說道:“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將姑娘帶回她的屋子。誰若是將今日之事告知給夫人,便不用再留在侯府了。”

靖安侯府的下人聽見陸濯辭的話語,不敢再遲疑和猶豫。幾個下人走到陸凝菀的身邊,伸手抓住陸凝菀的胳膊。

等靖安侯府的下人將陸凝菀帶走,陸濯辭擡手按了按眉心,眉宇間難掩疲倦和煩躁。

陸濯辭的腦海中回響著陸凝菀剛才那句理直氣壯要找靖安侯夫人做主的話語,不禁想起陸凝菀小時候走丟後的事情。

那個時候靖安侯府都因為陸凝菀的走丟失了魂,靖安侯派了許多人尋找走丟的陸凝菀,卻始終沒有尋找到陸凝菀。

靖安侯夫人膝下有兩子一女,陸凝菀身為靖安侯府唯一的嫡姑娘,自然是千嬌百寵。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非常喜愛陸凝菀這個女兒,兩位兄長對她也是百般寵愛著。

陸凝菀走丟的那日是上元節,京城的街市熱鬧非凡,街道旁甚至還搭了戲臺子,‘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在人群中響起。

本來靖安侯夫人與靖安侯說好了,他們那日會帶陸凝菀和陸濯辭出去賞花燈。可是臨出發時靖安侯一位懷孕的妾室突然身體不適,靖安侯夫人只能夠帶著陸凝菀和陸濯辭去了街市上。

而因為靖安侯的缺席,那日靖安侯夫人的心情非常不好,始終郁郁寡歡。小小的陸凝菀為了讓靖安侯夫人開心,還將手中的糖人送給靖安侯夫人,可是那個糖人卻被靖安侯夫人無情地扔在了地上。

糖人孤零零地躺在在地上,原本可口的糖人沾滿了灰塵。才五歲的陸凝菀無助地望著靖安侯夫人,她不明白靖安侯夫人為什麽要將她的糖人扔掉,難道靖安侯夫人不喜歡她的糖人嗎?

那是陸濯辭第一次看見從小便是天之嬌女的陸凝菀小心翼翼地對靖安侯夫人說話。

“母親別和菀菀生氣了,母親若是不喜歡這個糖人,菀菀再給母親重新挑選一個糖人,好不好?”

陸凝菀紅著眼走到被靖安侯夫人丟掉的糖人前,她將沾滿灰塵的糖人從地上撿了起來。這個糖人是她挑選了好久才選中的,可是現在這個糖人沒法吃了。

靖安侯夫人看著陸凝菀臉上的落寞,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做了一些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母親不是故意的……”

靖安侯夫人顫抖著手走到陸凝菀的面前,她蹲在陸凝菀的面前,不住地對陸凝菀道歉。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忍不住沖身邊的人發火。

一旁伺候的婆子也走到陸凝菀的面前,小心哄道:“姑娘別說傻話,夫人怎麽會和姑娘生氣?”

婆子將一個湯婆子塞到陸凝菀的手裏,溫柔說道:“姑娘將這湯婆子拿著,外面冷,莫凍著。”

陸凝菀木訥地接過婆子遞過來的湯婆子,她聽不太懂婆子的話語,母親的情緒看起來好激動,不是因為她惹了母親生氣嗎?

靖安侯夫人擔心自己再做出傷害陸凝菀和陸濯辭的事情,決定暫時與陸凝菀和陸濯辭分開。

陸凝菀看著靖安侯夫人離她越來越遠的身影,她的心中忽然覺得好難過。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這會兒就不會離開她和二哥了。

她求助地看向身邊的陸濯辭,“二哥,你幫我去看看母親,好不好?母親剛才好傷心的模樣。”

“二哥,沒事兒,我有劉嬤嬤陪著我,我在這兒等二哥回來。”

粉雕玉琢的女孩站在戲臺子前,明亮的眼眸比身後的戲曲聲還要吸引人。

陸濯辭覺得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便是在那個時候聽從陸凝菀的話語去找靖安侯夫人。

等他拿著陸凝菀最愛的糖人回來,陸凝菀原本待的地方一片狼藉,誘人的戲曲聲早已經停止,巨山般的戲臺子仿佛被巨人踢了一腳,四分五裂地摔在街市上。

戲臺子摔落的地方還有不少滲人的血跡。

幾個年輕的男子抱著受傷的家人難掩悲痛。

不過比陸凝菀年長兩歲的陸濯辭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他發瘋般地在那條街市上尋找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卻始終沒有尋找到那個說會等著他的女孩。

陸凝菀的走丟讓整個靖安侯府都陷入了陰霾中,本來就與靖安侯有隔閡的靖安侯夫人拒絕再與靖安侯說一句話語。

陸濯辭記得那個時候靖安侯夫人的情緒非常不穩定,靖安侯夫人將陸凝菀的失蹤全怪罪在自己的身上,無論他和靖安侯如何安撫靖安侯夫人,靖安侯夫人都無法從陸凝菀失蹤的陰影中走出來。

那日靖安侯在下人的幫助下終於踹開了靖安侯夫人的屋門,靖安侯夫人躺在貴妃榻上,周身是滲人的血跡。

靖安侯夫人早已經沒有了意識。

他和靖安侯守了靖安侯夫人幾日幾夜,又給遠在外地的大哥寫了好幾封書信。大哥回府的第五日,靖安侯夫人終於願意蘇醒過來。

再後來,失蹤在外的陸凝菀被章姨娘領到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的面前。見到失而覆得的女兒,靖安侯夫人的情緒終於稍微穩定了一些。

大夫說靖安侯夫人受不得刺激,要讓靖安侯夫人保持心情愉悅。所以這些年靖安侯上下都盡可能地遷就靖安侯夫人。

而陸凝菀也正是知道這個,每次靖安侯和兩位兄長阻攔她做什麽,或者哪件事情不如她的意,她都會讓靖安侯夫人幫她達成所願。

為了不讓靖安侯夫人受到刺激,靖安侯也只能夠順了陸凝菀的意。

……

陸濯辭看著眼前熟悉的牌匾,從過去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他不知不覺走到了陸凝菀小時候居住的菀苑。

陸凝菀被找回來後,並沒有居住在菀苑。菀苑還是保持著陸凝菀小時候居住的模樣。

女孩嬌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二哥,我今日在皇宮遇見了一個好可惡的大哥哥,我見他不開心的模樣,我好心哄他高興,他居然在太後和母親的面告我的狀。”

“二哥,我以後若是再迷路了,不再求助他人帶路,大哥和二哥會來尋找我的,對嗎?”

陸濯辭垂在兩側的雙手逐漸收緊成拳,眼眸中是極深的痛苦。他沒有履行承諾,現在都沒能找到他的菀菀。

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裙的丫鬟疾步走了過來。

“二公子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說夢見了承毅伯夫人,今日怎麽都不肯用膳。”丫鬟站在陸濯辭的面前,恭敬說道。

丫鬟口中的承毅伯夫人是靖安侯的同胞妹妹,名喚陸汐萱。陸汐萱在世時是大燕出了名的美人,可惜遇人不淑,芳魂早逝。陸老夫人一直對女兒的死耿耿於懷。

陸濯辭錯愕地朝太子府的方向望去,他終於知道先前裴彥琛的那位妾室為何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李倚薰的容貌居然與陸汐萱有八成相似。

陸汐萱死時,陸濯辭年紀尚小,他對他那位姑母並沒有太大的印象了。可是他曾經在陸老夫人的屋子裏看見過陸汐萱的畫像。

……

太子府

李倚薰閉上眼睛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在睡著前,她的眼前總是浮現陸濯辭含著關心和焦慮的眼睛。

可是陸濯辭是陸凝菀的兄長,他為什麽要這般看她?

李倚薰睡得不安穩,各種雜亂的畫面湧入她的腦海裏。

李倚薰覺得她的額頭好疼,額頭似乎被什麽東西砸了好大一個口子,有滲人的血從她的臉頰滑下。

“說,你的身上還有什麽值錢的物件,若是不聽話,你就會像他們一樣。”

兇神惡煞的男子彎腰拍了拍她的臉蛋,眼中是令人畏懼的狠意。

她順著男子的目光望過去,看見幾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孩童被人用粗繩綁著手腳,身上還有被人打過的痕跡。

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她不喜歡眼前男子看她的眼神和粗魯的動作。可是身體莫名的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能夠承受男子不友善的註視。

“天子腳下,你如此對待我們,等我的父母和兄長找來,我要讓父母和兄長將你扭送到府衙。”

她仰著脖子,粉雕玉琢的臉蛋毫不畏懼地望著男子,不卑不亢說道。

男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再次不屑地拍了拍她姣好的臉蛋,輕蔑說道:“你倒是說說,你的父母和兄長都是誰,老子若是心情好,大概還會將你送回到你的父母和兄長身邊。”

聽見男子粗狂的話語,她感覺額頭上的傷口更疼了,腦海中似乎缺失了什麽。她是誰?她的父母和兄長又是誰?

額頭上的疼痛讓她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感覺到男子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害怕地朝後退了一步,口中卻不甘示弱道:“我不見了,父母和兄長現在一定在焦急地尋找我,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的。”

男子將她的心虛和恐懼一眼看穿,他大力地將她推向那些被綁著手腳的孩童,張狂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在這兒等著你的母親和兄長找來。”

她和那些孩童被男子關在一間狹窄的屋子裏,額頭上的傷口因為太久未處理,臉上和發絲上沾了不少的血汙。

屋內黑乎乎的,僅有零星的月光從窗子裏照進來。

她無助地縮在墻角,周身被恐懼和害怕包圍。

女孩往日明亮的眼眸中難得有些迷茫,她的父母和兄長真的會找來嗎?為什麽她會沒有一點兒關於她的父母和兄長的記憶?

她的父母和兄長若是不知道她被壞人關在這兒怎麽辦?

她擡腳走到窗子前,吃力地想要從窗子翻出去。她不能夠被壞人關在這兒,她要跑到人多的地方,這樣她的父母和兄長就更容易找到她了。

那些被綁著手腳的孩童看出她的目的,紛紛求她幫他們一起逃離這兒。

那些孩童還說,他們皆是被父母和家人賣給剛才那個男子的。

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浮現不解。為什麽他們的父母和家人要狠心賣掉他們?

她雖然不記得她的父母和兄長了,可是她覺得她的父母和兄長一定不會這般狠心對待她的。

她解開那些孩童手上和腳上的繩子,然後他們一起從窗子翻了出去。為了引開男子,她還故意將男子的廚房點燃了。

手腳不用再被粗繩束縛,那些孩童顯得很興奮。他們說會幫她尋找她的父母和兄長。

只是他們沒有跑多遠,男子就將他們重新全部抓了回去。

這次男子的臉上的神情比先前還要恐怖和令人害怕,她看見男子一步步地朝她走來,手上的長鞭閃爍著寒光。

“想讓你的父母和兄長將老子扭送到府衙,是吧?你再跑試試?”

男子的手上的長鞭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疼痛無比。

“老子告訴你,你的父母和兄長不要你了,他們不會尋找你的。”

男子的手上的長鞭再次落在她的身上,聲音不屑。

她無助地躺在地上,小聲反駁道:“不會的,我的父母和兄長不會不要我的,他們會來尋找我的……”

或許是女孩的抵拒的反應刺激到了男子,男子更加大力地將長鞭甩在女孩的身上。

等男子收手,女孩的背上,手臂上都是恐怖的鞭傷。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意識模糊時,她感覺口中被男子餵了一些湯藥。

男子還沒有用她換到銀錢,他不會讓她死。

“記住了,老子是你的父親,日後不可再忤逆老子。”

男子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警告道。

她目光沒有焦距地望著男子,弱弱地在心中反駁,他不是她的父親。

男子卻對女孩的反應很滿意,見女孩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毫不畏懼地抵抗他,他哈哈大笑道:“老子就說,幾歲的孩童能夠做什麽?多打幾下她不就怕了?”

男子得意的笑聲傳到她的耳朵裏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她拼命地想要用手捂住耳朵,這樣她便不用聽見男子張狂的笑聲了,可是手上使不出一絲力氣,身上只有無盡的疼痛。

她的身上好疼,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她大概是要死了。

她要忘記這一切,這樣她就不會感到疼痛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的身上的疼痛感終於消失。她看見陸凝菀的兄長溫柔地站在她的面前。

“二哥,我今日在皇宮遇見了一個好可惡的大哥哥,我見他不開心的模樣,我好心哄他高興,他居然在太後和母親的面告我的狀。”

她親昵的望著陸濯辭,氣鼓鼓說道。

陸濯辭擡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菀菀若是不喜歡他,我和大哥悄悄地幫菀菀教訓他,好不好?”

她大抵是沒有想到陸濯辭會想要幫她教訓那個可惡的大哥哥,粉雕玉琢的臉蛋上一時竟然沒了剛才的不忿。

她說道:“菀菀沒有不喜歡他,菀菀只是不想看見他了。菀菀以後都不想看見他了。”

“二哥,我以後若是再迷路了,不再求助他人帶路,大哥和二哥會來尋找我的,對嗎?”

忽然她轉了話題,明亮的眼眸信任地望著陸濯辭。

“菀菀以後若是再迷路了,無論菀菀在哪兒,大哥和二哥都會來尋找菀菀的。”

陸濯辭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寵溺和溫柔,聽起來便忍不住讓人心生信任。

……

落日的餘暉透過窗牗映入房中,李倚薰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裴彥琛關心的眼神。

李倚薰雙眼無神的看著裴彥琛俊朗的臉,下意識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臉蛋,卻摸到了臉上未幹的淚花。

她剛剛居然在夢中哭了嗎?

“做噩夢了?”裴彥琛凝視著呆楞的李倚薰,眉頭緊擰。

他還從未看見李倚薰這般神情,好似猛然發現了什麽她無法接受的事情或者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倚薰緩慢眨了一下眼睛,密長的眼睫上還沾著淚珠。她覺得她不算是做噩夢了,她只是終於知道了她是誰,她的父母和家人又是誰。

裴彥琛見李倚薰長久地未說話,他在李倚薰的身後墊了一個軟枕,然後將桌上的手帕遞給了李倚薰。

李倚薰木訥地接過裴彥琛遞過來的手帕,她還未從剛才的夢境中回過神來,夢中的畫面還充斥著她的腦海。

之前裴彥琛答應幫她尋找她的父母和家人,她的心中不是沒有期待和憧憬。

她想知道她當初為什麽會昏迷不醒地躺在河邊,然後被心懷不軌地魯富給撿到。

她想知道這些年她的父母和家人有沒有尋找過她,想念過她……

可是現在她忽然不敢有期待和憧憬了。

她的父母和家人確實尋找過失蹤的她,只是他們尋找到的卻不是她。

靖安侯府已經有了一個千嬌百寵的陸大姑娘,即便她現在知道了她是誰,她的父母和家人是誰,又能夠怎麽樣?

李倚薰緩緩閉上雙眼,晶瑩的淚珠再次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打濕了她的花容面。

裴彥琛伸手握住李倚薰的小手,小手冰涼冰涼的,像冬日的寒冰一樣。

裴彥琛看著情緒不穩的李倚薰,眉頭擰得更緊。

或許是感受到裴彥琛掌心的溫度,李倚薰睜開眼睛,她將腦袋靠裴彥琛的肩膀上,“殿下可以讓我靠一下嗎?”

裴彥琛沒有說話,他伸手攬住李倚薰的嬌軀,讓李倚薰離他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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