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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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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倚薰並沒有睡得很沈,裴彥琛在貴妃榻上坐下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

李倚薰睜開眼睛,澄澈的眸子與裴彥琛四目相對。

李倚薰纖細的手臂撐在貴妃榻上,撐著身子坐起來。

裴彥琛寬厚的手掌落在李倚薰的纖腰上,將李倚薰嬌小的身子帶入懷中,他問道:“怎麽在這個時候睡了?”

李倚薰往日都沒有小憩的習慣。

李倚薰不是沒有與裴彥琛更親近,此時感受著屬於裴彥琛的溫度,或許是今日在碧嘗閣碰見了鐘越輿,她莫名地有些心虛和不自在。

“今日陪許姐姐出府,有些累了。”

李倚薰伸手抱住裴彥琛的腰身,她櫻唇微張,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

裴彥琛垂眸打量李倚薰的臉,她皮膚白皙,容顏依舊嬌媚美麗,精神似乎是有些不濟。

裴彥琛問道:“去了哪兒?都買了一些什麽?”

他回京不久,又剛剛被純宣帝冊封為太子,最近他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不可能常常來看望李倚薰。而且他從前基本不會來後院,如果不是因為李倚薰,他今日也不會想到來後院。

李倚薰說道:“去了碧嘗閣和銀樓。碧嘗閣新推出的糕點看起來挺好吃的,就是夥計有點兒冒失,今日還將茶水灑在了許姐姐的衣裙上,許姐姐重新換了衣裳後,妾和許姐姐就從碧嘗閣出來了。”

“許姐姐在銀樓買了一副頭面和一支步搖。妾小憩之前,許姐姐將今日從碧嘗閣打包的糕點給妾送了一部分過來,妾還沒來得及品嘗。”

裴彥琛訝異地瞥了李倚薰一眼,說道:“孤問的是你今日購買了一些什麽?”

李倚薰雖然對他述說了她今日出府的經歷,卻全程沒有說她今日購買了什麽。

李倚薰松開裴彥琛,潔白的貝齒微微咬了下唇瓣。今日許清眉在銀樓購買頭面和步搖所用的銀錢全是她自己的嫁妝錢,她連她的父母是誰都忘記了,自然沒有父母給她嫁妝。

而且她從前在鐘府做丫鬟,後來被李梁奕從品花樓贖出來,鐘大夫人和李梁奕怎麽可能給她銀錢傍身?

沒有銀錢的她,自然不可能在府外購買什麽東西。

只是這個原因她現在是沒辦法直接對裴彥琛述說的。她若是對裴彥琛述說了,倒是像她貪心不足,想向裴彥琛討要銀錢似的。

之前許清眉按照裴彥琛的吩咐給她添置了新衣和首飾,她現在並不缺什麽,也沒有必要非要購買什麽。

李倚薰雖然沒有宣之於口,裴彥琛卻也漸漸意識到了李倚薰今日會兩手空空的回府的原因。

“你日後若是在外需要購買什麽,讓掌櫃的記在孤的賬上,等回府後讓管家去結賬。”

頓了頓,裴彥琛又說道:“罷了,孤等會兒讓管家給你送一些銀錢過來,你若是缺少了,再找管家討要。”

李倚薰自己將銀錢拿在手中,要方便一些。

李倚薰點了點頭,笑說道:“知道了,謝謝殿下。”

裴彥琛主動開了口,她自然不會拒絕。

李倚薰的櫻唇輕抿,她的腦中在思考如何對裴彥琛述說今日在碧嘗閣內碰見了鐘越輿的事情。她不知道她對裴彥琛說了,裴彥琛會不會生氣。只是若是讓許清眉拿她和鐘越輿的事情做了文章,她倒是落了下乘。

裴彥琛的大拇指緩緩摩挲著李倚薰的腰肢,他微微傾身,低頭去吻李倚薰嬌艷欲滴的唇。

之前趕路的時候,他與李倚薰日日待在一起,距離上次他與她見面,他已經好幾日未看見她了。

屋內頓時增添了旖旎的味道。裴彥琛的手指不知道何時落到了李倚薰的衣帶上,她的外裳被裴彥琛給脫了下來。

屋內的窗戶剛才沒有關上。裴彥琛到來後,院內伺候的小丫鬟自然都退回了自己的屋子,不敢來打擾裴彥琛和李倚薰。微風從大開的窗戶吹進來,李倚薰的身子小小顫了一下。

李倚薰的上身僅剩下一件兜衣。兜衣是牙色的,沒有繡什麽花紋。

“為何如此素凈?”裴彥琛觸碰兜衣的帶子,喉結上下微動。

李倚薰大部分時候都打扮的十分低調和素凈,最初他和她在客棧碰見的時候,她為了見他才穿了艷麗的品紅色的衣裙,後來許清眉邀請她品茶的時候,她倒是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衣裙。

他讓許清眉給她添置的株釵首飾,李倚薰也很少佩戴,平日裏頭上的頭飾少的可憐。

李倚薰是習慣了。從前鐘大夫人總對她過分出眾的容貌多有不滿,再加上被賣進花樓的經歷,她養成了往低調打扮的習慣。

只是裴彥琛既然如此說了,李倚薰也想試著改變她從前的習慣。而且她進府第一日就發生了和許清眉撞衫的事情,之後又發生了尉遲霓因為茉莉花粉過敏的事情,她好像也沒有什麽顧忌的必要了。

裴彥琛的溫熱的氣息灑在李倚薰的脖頸間,李倚薰的臉頰紅紅的,身子發軟。

李倚薰瑩白的小手抵在裴彥琛的身前,小聲說道:“殿下,妾有事……”

李倚薰本來想和裴彥琛說鐘越輿的事情,她剛剛開口,剩下的話語就被裴彥琛霸道地吞入腹中,她只能夠無助地嗚咽。

又可憐又嬌媚。

……

那日李倚薰最終還是沒能夠跟裴彥琛述說鐘越輿的事情,她最初在客棧碰見他的時候,他一副克制冷淡的模樣,李倚薰也不知道裴彥琛那日的精力為何會那般旺盛,等雲停雨歇,李倚薰已是什麽話語都不想說了,白皙的肌膚上紅痕上點點,嫵媚撩人。

三日的時間很快過去,馬上就到了朝中的官員攜家眷來太子府恭賀裴彥琛被皇上冊封為太子的日子。

如今裴彥琛尚未迎娶正妃,女眷自然由許清眉和尉遲霓負責接待。

許清眉難得穿了一件顏色艷麗的妃色衣裙,很是端莊和沈穩。

許清眉瞥了一眼周圍身份貴重的夫人們,輕輕勾了勾唇角。李倚薰如今再得裴彥琛寵愛又如何,李倚薰今日卻連和這些夫人們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想著,許清眉忽然覺得李倚薰對她也沒有那麽大的威脅了。若是今日李倚薰被裴彥琛厭惡了,她還不是想將李倚薰怎麽樣就怎麽樣。

許清眉的目光忽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尉遲霓的身上。尉遲霓向來打扮張揚和高調,她在戎國有第一美人之稱,即便來了大燕也甚少有女子的容貌能夠勝過她的,容色照人,唇若含丹,輕輕松松就讓周圍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許清眉皺了皺眉。她本以為以尉遲霓粗心大意的性子,裴彥琛即便將她的管家大權分了一半給尉遲霓,尉遲霓也是管理不了太子府的。到時候她將尉遲霓的錯處告知給了裴彥琛,管家大權還不是又全部回到了她的手上?

誰知尉遲霓將太子府的事務處理的比她想象中要好。尉遲霓本人的性子或許比較莽撞,尉遲霓身邊的那些人卻不是省油的燈。

只是如此一來,她想讓尉遲霓主動犯錯,然後將管家大權重新奪回來是不可能了。

一旁伺候的平鵑註意到許清眉的視線,小聲說道:“殿下雖然讓側妃和尉遲側妃一起管理府中事務,可是殿下對尉遲側妃可不上心。尉遲側妃進府這麽長時間了,殿下還不是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院子。上次尉遲側妃因為李姨娘身邊的丫鬟過敏,殿下去了李姨娘的院子,都沒想著去看望一下尉遲側妃的情況。”

許清眉聽見平鵑的話語,心裏本來應該覺得安慰的。只是裴彥琛雖然對尉遲霓不上心,裴彥琛對她何嘗不是也不上心?

除了尉遲霓過敏那次,裴彥琛再未主動踏進過她的院子。

許清眉實在想不通裴彥琛為何對她和尉遲霓置若罔聞,卻寵愛了那個卑微的李倚薰。

如果裴彥琛是覺得她的容貌不及李倚薰,容顏耀眼和奪目的尉遲霓為何也受了裴彥琛的冷落?

許清眉突然問道:“那個鐘公子今日可來了?”

平鵑恭敬說道:“來了,鐘大人和鐘大公子今日皆來了太子府。”

許清眉聽見平鵑的話語,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李倚薰身為裴彥琛的妾室,卻與別的男子不清不楚。裴彥琛被李倚薰的美色一時迷惑,她自然得幫裴彥琛看清楚李倚薰的真面目。

至於尉遲霓,既然尉遲霓不可能主動犯錯,她只能夠給尉遲霓制造錯處,然後將管家大權重新全部奪回來。

……

裴彥琛本來就是純宣帝最重視的皇子,如今裴彥琛被純宣帝冊封為太子。如果不出意外,裴彥琛日後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今日許多的官員來太子府恭賀裴彥琛成為儲君,不能夠來太子府的人也鄭重地派人送了禮物過來。

正上座的裴彥琛一襲烏黑色華服,樣貌冷俊,身姿挺拔,那雙威嚴的鳳眼望過來時讓人心中一悸。即便與朝中德高望重的官員交談,他依然游刃有餘,沈穩矜貴。

鐘越輿坐在一群年紀相仿的公子們中間,擰眉不語。

之前許清眉說李倚薰現在是裴彥琛的妾室,他如何才能夠再見到李倚薰?

“輿兒,為何心不在焉?”

鐘宏邈走到鐘越輿的身邊,微微蹙眉。

鐘府祖上出過不少出類拔萃的文臣,鐘越輿雖然年紀不大,但素有才名,他十四歲時寫的一篇文章更是被知識淵博的大儒稱讚過。

鐘越輿是鐘府中最有出息的子弟,鐘宏邈很看重鐘越輿這個兒子,不然他這次也不會帶鐘越輿來京城。

純宣帝對裴彥琛的看重整個大燕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今日能夠來太子府的皆是家世不凡的人,鐘宏邈希望鐘越輿能夠與裴彥琛及在場的眾人好好相處。

鐘宏邈以為鐘越輿還是對鐘大夫人有怨怪,他拍了拍鐘越輿的肩膀,低聲說道:“母子之間哪裏有隔夜仇的,無論如何你母親都不會傷害你的。”

鐘越輿一向懂事和孝順,最近卻因為李倚薰離開鐘府的事情與鐘大夫人生分了。鐘宏邈從鐘越輿和鐘大夫人的幾次對話中大概了解到李倚薰的離開與鐘大夫人有關。

鐘宏邈也不理解鐘大夫人為何非要將李倚薰從鐘越輿的身邊弄走,鐘越輿若是喜歡李倚薰,大不了日後讓鐘越輿將李倚薰收入房中,一個妾室並不會對鐘越輿產生什麽影響。現在弄成這樣,反倒是傷了鐘越輿和鐘大夫人之間的感情。

只是鐘大夫人好歹是他的發妻,還是鐘越輿的母親,他自然不能夠因為一個丫鬟的離開去指責鐘大夫人。

“父親誤會了,越輿所想之事與母親無關。”鐘越輿說道。

他好不容易才知道李倚薰的所在,並不想記起鐘大夫人將李倚薰從鐘府驅逐出去的事情。

“父親在這兒陪太子殿下,我出去走走。”

不等鐘宏邈說話,鐘越輿擡眸看了看上座的裴彥琛,站起身說道。

說完,鐘越輿擡腳朝外走去。

李倚薰現在是裴彥琛的妾室,他知道他根本沒有見到李倚薰的可能。但是今日過後,他可能再沒有機會來太子府了,他有太多的話語想要對李倚薰說,同時也有許多的疑問壓在他的心底,只要有見到李倚薰的可能,他都想試一試。

隨著鐘越輿的轉身的動作,與重臣交談的裴彥琛忽然朝這邊看了一眼,他眸色深沈,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摩挲著手中的酒盞,眉宇間似是不悅。

……

鐘越輿從裴彥琛處出來後,沒有讓人跟著。

今日是他第一次來太子府,他對太子府不熟悉。即便他想見李倚薰,也不知道該去何處尋找李倚薰。

而且李倚薰現在是裴彥琛的妾室,他一個外男也沒法子向太子府的下人打聽李倚薰的情況。

鐘越輿一籌莫展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小丫鬟的交談聲。

“我聽說,李姨娘剛才躲在屋裏哭了。”

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裙的丫鬟小聲說道。

另一名丫鬟不解說道:“李姨娘為何哭?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杏瀾院的小姐妹告訴我的。至於李姨娘為何哭,我猜測李姨娘是見兩位側妃都能夠出來與眾位夫人見面,她卻只能夠孤零零地待在院子裏,心裏委屈了。”

說著,那個淺綠色的衣裙的丫鬟還指了指李倚薰居住的杏瀾院的方向。

“啊?李姨娘若是真想出來,為何不跟殿下說?殿下不是很喜歡李姨娘嗎?”

“殿下現在正在應付各位大人,哪裏有時間搭理李姨娘?而且我聽說李姨娘的身份有問題,等日後殿下登基,殿下就不會要她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語,穿著淺綠色衣裙的丫鬟壓低了聲音。畢竟裴彥琛才剛剛被純宣帝封為儲君,眾人的心中雖然清楚裴彥琛日後會是下一任皇帝,也不適合將這個大喇喇地說出來。

兩個丫鬟皆沒有發現不遠處的鐘越輿,淺綠色衣裙的丫鬟說完這一句話語,就拉著同伴離開了。

鐘越輿望著兩個丫鬟離開的身影,他偏頭朝剛剛小丫鬟指的杏瀾院看去。

李倚薰現在在剛才那個小丫鬟口中的杏瀾院嗎?

……

李倚薰坐在窗邊,澄澈明亮的杏眸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

與外面的熱鬧不同,此刻的杏瀾院顯得清冷和落寞。

“夫人嘗嘗這綠豆糕。夫人之前不是說許側妃送過來的碧嘗閣的糕點很好吃嗎?這綠豆糕是殿下特意讓管家去碧嘗閣買了,給夫人送過來的。”

秋芽端著一盤綠豆糕走了過來。

今日整個大燕有頭有臉的人都來太子府恭賀裴彥琛成為儲君,她聽說許清眉和尉遲霓今日可沒少出風頭。李倚薰身份卑微,自然沒有沒有資格與那些夫人小姐們見面,她以為李倚薰在傷心和難過。

李倚薰並不是在傷心今日她不能夠如許清眉和尉遲霓般在各位夫人小姐們的面前露臉,她是在想鐘越輿的事情。

之前她本來準備和裴彥琛說她在碧嘗閣碰見了鐘越輿的事情,卻被裴彥琛給打斷了。這兩日裴彥琛也沒來杏瀾院,她也沒機會繼續對裴彥琛述說此事。

她若是單純因為此事去找裴彥琛,倒是顯得她做賊心虛,容易弄巧成拙,違背她的本意。

罷了,她從來沒在裴彥琛的面前有意隱瞞她和鐘越輿的過去。事到如今,只能夠順其自然了,她和鐘越輿日後估計也不會再相見了。

李倚薰接過秋芽手中的綠豆糕,笑說道:“你不用為我擔心。我這兒不需要你伺候,你下去休息吧。”

她對自己現在的身份有一定的認知,許清眉和尉遲霓皆出身不凡,豈是她可以相提並論的?她自然也沒有傷心和難過的資格。

秋芽擡眸打量了一眼李倚薰的神色,她見李倚薰真的不像傷心和難過的模樣,擡腳離開了。

等秋芽將屋門合上,李倚薰擡手將窗戶給關上。

李倚薰的纖纖玉手正準備去拿秋芽剛才送來的綠豆糕,一道人影忽然從屋子的後窗跳了進來。

李倚薰立刻繃緊了神經,她收回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綰綰,是我。”鐘越輿凝視著李倚薰,低聲說道。

李倚薰偏頭看了看緊閉著的屋門,視線再次落在鐘越輿的身上。鐘越輿為何會在這兒?他哪裏來的膽子敢私闖太子殿下的後宅?

鐘越輿觸碰到李倚薰的目光,略狼狽的偏了偏頭。放在今日之前,他一定想不到他會做出私闖女子的屋子的舉動。

可是他太想見李倚薰了,他無法接受李倚薰成為裴彥琛的妾室這一事實。

“念在主仆一場,我今日只當未見到鐘公子,請鐘公子速速離開我的屋子。”

反應過來,李倚薰轉過身子,背對著鐘越輿,她盡量用極清冷的語氣說道。

許清眉正迫不及待地尋找著她的把柄,若是被人知道鐘越輿私闖了她的屋子,裴彥琛不會放過她和鐘越輿的。

鐘越輿不願意離開。他今日放棄了他從前的所有教養來到了李倚薰的屋子,他怎麽甘心就這樣離開?

“綰綰,你隨我一起離開,好不好?”

鐘越輿疾步走到李倚薰的正面,深情說道。

這段日子他到處都尋找不到李倚薰的身影,他焦急地快瘋了。

隨他離開?李倚薰垂下眼眸。以她和他如今的情形,她如何隨他離開?

“大公子是不是忘記了,我現在是太子殿下的妾室,而大公子的母親早已經將我重新發賣。大公子現在沒資格讓我隨您一起離開了。”

李倚薰輕輕勾了勾唇角,沈魚落雁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

鐘越輿聽見李倚薰的話語,清潤的眸子因為見到李倚薰升起的光亮瞬間熄滅了。

鐘越輿忍著心中痛苦說道:“綰綰,我知道你並不是真心想成為太子殿下的妾室的。我將永璇街的那座宅院買下來了,等櫻花盛開的時候,你每日都可以欣賞櫻花的花瓣在空中飛舞的景象。至於母親……”

提到鐘大夫人,鐘越輿頓了頓說道:“我已經對母親表達了我對你的心意,你若是不想再回鐘府,我可以帶你去你喜歡的地方……”

李倚薰聽見鐘越輿的這一番話語,就知道鐘越輿根本還不知道鐘大夫人對她做了一些什麽。

鐘越輿不會明白即便她現在不是裴彥琛的妾室,她今日都不可能隨他離開了。

李倚薰終於擡眸直視著鐘越輿,問道:“大公子不好奇我這段日子都經歷了什麽事情,又為何會成為太子殿下的妾室嗎?”

鐘越輿對上李倚薰極冷靜的杏眸,怔住了。他是想知道李倚薰在這段他看不見的日子發生了什麽事情,李倚薰現在為何會成為裴彥琛的妾室。

此時他卻心生膽怯了。

李倚薰卻不給鐘越輿的退縮的機會,她臉上的笑容溫婉和恬靜,一如當初她在鐘府面對鐘越輿時,她緩緩說道:“大公子聽過品花樓嗎?像大公子這般風光霽月的人應該是沒有聽過這種汙穢之地的。品花樓曾經是棋南最大的花樓,我之所以會從鐘府離開,便是被大公子的母親賣進了品花樓。”

花樓?鐘大夫人對他說李倚薰隨她的父母離開了,實際上卻是將李倚薰賣進了花樓?太過震驚和錯愕,鐘越輿狼狽地朝後退了一步。

李倚薰凝視著鐘越輿,繼續說道:“大公子的母親說我生得這般容貌卻在鐘府當丫鬟屈才了,她還說我生來就該在骯臟的花樓裏供各種各樣的男子賞玩。品花樓的老板見了我就對我讚不絕口,為了買下我花了好大一筆銀子。自從我進了品花樓,每日都會有男子在我的眼前做各種下-流的舉動,他們都說喜歡我……”

“綰綰,我求你別說了。”

李倚薰每說一句話語,鐘越輿就感覺他的心被刀子捅了一刀,痛得他無法呼吸。他終於忍不住打斷李倚薰道。

李倚薰聽見鐘越輿幾乎崩潰的話語,卻諷刺地笑了。他為何不讓她說?她不說了,發生在身上的那些事情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嗎?

有的時候,李倚薰也希望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只是她做的一場夢。可惜這一切皆是妄想。

李倚薰吸了吸鼻子,強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笑說道:“大公子急什麽?我還沒有跟大公子說我是如何離開品花樓的呢。後來我被一個女兒與我一般年紀的男子看上了,那個男子為了贖我花了好多的銀錢,結果我和他剛剛從品花樓出來,就他的夫人給逮住了。”

“對了,忘了對大公子介紹,我現在叫李倚薰,身份是那個贖我的男子的義女。他的夫人明明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卻不僅將我認作他們的義女,還讓我隨他們姓李,博學的大公子可否能夠猜到我現在這個名字的含義?”

淚水模糊了李倚薰的雙眼,她的眸光依然堅持落在鐘越輿的身上,她試圖從鐘越輿俊朗的面容上看出鄙夷和失望。

明明她已經認為她日後不會再和鐘越輿相見了,他為什麽還要跑到她的面前,對她說這些可笑的話語?

鐘越輿疾步走到李倚薰的面前,他擡手握住李倚薰的胳膊,紅著眼睛說道:“綰綰,這些事情會發生,你都是逼於無奈的。我日後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

不等鐘越輿將話語說完,李倚薰就伸手推開了鐘越輿的手,她說道:“大公子說錯了,我是真心想成為太子殿下的妾室的,當初也是我主動蓄意接近太子殿下的。”

李倚薰擡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她指著鐘越輿跳進來的後窗,生氣地說道:“所以現在,請鐘大公子離開我的屋子。”

……

許清眉看見平鵑從遠處走過來的身影,她與身邊的夫人匆匆結束交談,朝無人處走去。

平鵑走到許清眉的身邊,低聲說道:“側妃,那個鐘公子去杏瀾院了。”

許清眉偏頭看著平鵑說道:“你確定嗎?現在那個鐘公子可還在杏瀾院?”

平鵑說道:“因為之前殿下將我們安排給李姨娘的人都給換了,奴婢不敢讓我們的人離杏瀾院太近,無法知道杏瀾院內的情況,不過可以確定那個鐘公子還在杏瀾院。”

聽見平鵑的話語,許清眉的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她笑說道:“那個李倚薰的膽子可真大,殿下還在前院款待各位大人,她居然就膽大包天地在自己的院子與情人私會,若是殿下知道了她現在的行徑,也不知道該多麽得生氣和憤怒,真是不知廉恥,水性楊花。”

平鵑恭敬說道:“側妃,我們可要按原計劃將殿下引去杏瀾院?”

許清眉點頭。李倚薰做出如此恬不知恥的事情,她豈能夠讓裴彥琛被蒙在鼓裏?

而且僅僅是將鐘越輿進了李倚薰的院子的事情稟告給裴彥琛,哪裏有讓裴彥琛親眼看見李倚薰和別的男子在一起的沖擊大?

雖然現在無法確定杏瀾院內的情況,但只要裴彥琛在李倚薰的院子裏發現了鐘越輿,一個外男出現在了李倚薰的院子裏,李倚薰難道還能夠對裴彥琛說她和鐘越輿沒有關系嗎?

身為太子殿下的妾室,李倚薰卻不知羞恥地與別的男子幽會,日後李倚薰是別想再留在太子府了。

許清眉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她瞥了平鵑一眼,笑說道:“事後殿下若是派人調查此事,你知道該讓那些人如何說話嗎?”

平鵑聽見許清眉的話語,笑說道:“奴婢已經悄悄交代了那些人,若是殿下執意要調查今日的事情,就說她們是聽了尉遲側妃的吩咐。誰不知道尉遲側妃在戎國時就被養得刁蠻任性,囂張跋扈,即使來了大燕,尉遲側妃也總是在殿下和側妃的面前擺戎國公主的架子。尉遲側妃進了太子府後卻一直不得殿下的寵愛,自然對被殿下喜愛的李姨娘不滿,甚至不惜暗中派人盯著李姨娘的動向……”

平鵑看向許清眉,笑說道:“側妃,殿下若是知道尉遲側妃暗中算計李姨娘,一定會發現還是側妃好的,然後將管家大權重新全部還給側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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