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深海魚每次都往深海游, 它越潛越深，最後它掉眼淚，你知道是因為什麽？”

“蔣謙霖等下你可真要挨打加挨罵了，我勸你做人不要當狗, 但是你執意要當的話我也沒辦法。”盛宴霜先把林嫣然的物理作業先交上, 她不參與兩人之間的battle, 反而校服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下。

林嫣然有聽，但是有點模糊, 她懶得去想：“趕緊告訴我答案。”

“因為它壓力好大。”

林嫣然：“……”

言畢，蔣謙霖帶著江衍就往門外跑了。

教室裏的人漸漸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只有還未寫完作業的人和課代表還在裏面等待。

物理課代表整理練習冊, 著急提醒：“你們要好了嗎，等下食堂人多排隊起來就難了。”

“好了好了，給你給你。”有個男生終於寫完, 站起把練習冊給課代表就走人。

接著林嫣然才好, 填完整個人如釋重負，還沒緩口氣就被盛宴霜拉上, 帶她往樓下的方向沖去。

快到學校門口，盛宴霜才對林嫣然說：“靳哲讓我們到常去的那家面館吃飯，我們現在過去。”

林嫣然一臉懵逼, 就這麽被她帶到一家面館子去。

一進門, 李雪瑩和哲靳已經在裏面，他們沖她們兩個招招手，叫她們坐到他們那裏去。

外面寒氣淩冽，今天溫度接近十四度，盛宴霜走進來，空中呼出霧氣, 她的臉被風刮得有點生疼，略帶微紅。

林嫣然走進來就和老板說“要兩碗雲吞面”才走進去坐著。

李雪瑩在盛宴霜坐下去那一刻，臉色變得格外嚴肅，就連林嫣然也感覺他們今天不對勁，她皺眉問：“怎麽了？”

盛宴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關於什麽的，她沈默，低頭去玩弄放在旁邊的一次性筷子。

李雪瑩板著臉，壓低聲音講話：“霜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也不打算說下，是想憋在心裏，然後又像暑假那個時候出事？”

暑假的事情也是關於姜昕這個人，不過暑假那段時間也怪那個賤人沒事找事，看盛宴霜不爽，非要在夜店找事，最後被打，吃了虧心裏的仇恨增多，就對盛宴霜更是恨之入骨。

店裏還是抵擋不住外面灌進來的冷風，林嫣然身子哆嗦著，她目不轉睛看向盛宴霜，目光焦慮，響起昨天她生日為什麽那麽晚到，語氣很冷在質問盛宴霜：“昨天發生的？”

盛宴霜摸摸鼻尖，那柔軟的烏發隨著低頭在肩膀上垂落，她輕聲一句“昂”。

林嫣然深呼吸一下，秀眉緊蹙，語調格外嚴肅：“那你把事情說下。”

盛宴霜其實不想說這件事情，昨晚晚去怕他們擔心就透露一點信息，後面沒有說是覺得沒必要，她不想太糾結於過去的事情。

三人的眼神如野獸般，正虎視眈眈，仿佛她敢說句假話就會吃了她一樣。

她只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盛宴霜講述很平等，說完面館老板剛好把面做好，她第一個開動，吃得正香。

盛宴霜吃了幾口，再喝口湯：“你們不餓？”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林嫣然一點都不知道，她氣得不想和盛宴霜說話，感覺她沒有把自己當成朋友一樣。

她心裏很生氣，沒有理會盛宴霜，拿起筷子就吃悶頭吃面。

周圍空氣瞬間安靜，直到靳哲去和老板要了瓶豆奶，他喝了下去，然後打破這沈寂的氛圍：“霜姐，其實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藏在心裏的，從和你當朋友起，我們之間就是相互幫忙的，你幫過我們。”

李雪瑩也有點氣惱：“是啊，我記得開學那段使時間，職高高年級的同學都總會在放學路口上欺負我們新生，你經過我們學校，什麽都不顧就沖在我們前面，當時你沒穿校服，我還以為你是我們學校的，就那麽勇站出，結果你隔天就在三中被叫家長。”

“那一天我永遠記得，不會忘記，之後我們又在這家面館相遇，你比我大就直接叫霜姐了，後面因為你我和靳哲也認識。所以你幫了我們很多，更希望你在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能出現。”

“朋友之間就是來相互幫忙的。”

盛宴霜聽她說了那麽大段話，用勺子舀了個雲吞放在嘴裏，一口咬下去，是韭菜玉米餡的味道：“行，我知道了，不過那你剛才給我發的消息，後面姜昕怎麽樣了？”

她不當壞人，也不當好人，盛宴霜後面給她報了警，至於情況怎麽樣，她幫不了。

有人將她拉進泥潭裏，想要將她最後的希望毀滅，卻不料賠上自己。

她是慶幸者，但幸運只是一瞬，並不代表以後都是。

哲靳記得早上李逵和他說這話，他一句句描述還原：“聽李逵說，警方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被玩弄得全身都是傷痕，那四個人被警方一並帶走，後面被查出他們都有案底在，至於姜昕到醫院檢查的時候就已經瘋了，精神狀態不好，醫生打了鎮定針才摁住她。”

盛宴霜聽完，竟不知該說點什麽，她低頭繼續吃著面，不再過問姜昕後面會發生什麽。

“霜姐，這樣都是姜昕咎由自取，要不是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要不是那個江衍在場，後果不堪設想，霜姐你以後單獨出門要小心點。”

“嗯。”盛宴霜回答得很平淡，這件事情確實錯不在她，她沒必要自責。

回到學校，林嫣然一路都沒有和盛宴霜說話，倆人的關系別扭僵硬。

盛宴霜還並不知道林嫣然已經在生她的氣，坐到自己的位置，因為上課時間也要到了，她伸手要拿出課本，結果被什麽東西給擱到。

盛宴霜感到疑惑，眉毛輕皺，她彎下身伸手拿出，很快就摸出個精致的禮袋，對著出口看進能見到一個藍色包裝精致的禮盒。

她拿出，有點不解，這是什麽？

江衍正好從後面進來，和蔣謙霖一起，進門那一刻就看到盛宴霜拿著他送給她的禮物，他的心一下被揪了把，渾身上下好像有電流在流動，直接刺激到他的大腦分泌苯基乙胺。

蔣謙霖手上拿著可樂，他正在和江衍說著笑話：“怎麽樣好笑吧，我跟你說……”

他發現江衍的視線停留在盛宴霜，蔣謙霖目光定在江衍的眼睛身上，很為難說出：“江衍，你幹嘛要看著盛宴霜，莫非……”

話都沒有講出，上課鈴聲就響起，江衍回神回來，他道：“上課了趕緊回到位置上吧。”

盛宴霜看著上面這藍色海豚的包裝，低頭瞧了幾遍，舉起來感到裏面沈甸甸的。

直到江衍坐下，他才坦白，很小聲：“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昨天沒來得及給你。”

“你送我的？”盛宴霜很好奇裏面是什麽，像他這種男生會送女孩子什麽禮物？

“我不知道你缺什麽，就隨便買的。”他不敢說送的是杯子，好怕她會嫌棄，但是杯子卻有很好的寓意，就是“一輩子”，而且杯子地下還有一串縮寫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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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敢明說，只能把想要表達的話藏在瓶子地下，希望能夠真的一輩子。

當朋友也好。

盛宴霜不知怎麽，有種想要現在打開的沖動，她道：“你送我的是什麽？”

“杯子，感覺實用的東西對你應該很有用。”江衍只能這樣說。

盛宴霜聽到是杯子，倒是挺愛惜的：“那謝謝了，以後等你生日了補你個大的。”

江衍笑笑，沒有講別的話。

——

一個月過後，很快到冬至，剛好那天就是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

班裏到了下課，雖說學業繁忙，但是對這個八卦還是有強烈的興趣，畢竟還有幾天就要到了。

“你們說說世界末日真的會到來？”蔣謙霖手上那本科幻書《地心游記》，和他們同在圖書館寫作業，不過他寫的快，已經完成在看書。

鄭心手上有寫不完的試卷，她擡起頭，發表自己的意見：“地球已經存活了四十多億年，其中就經歷了五次生物滅絕事件，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次是在白堊紀—第三紀滅絕事件，也就是恐龍滅絕的事，有科學家證明可能是隕石墜落造成的蝴蝶效應。”

“所以呢？”蔣謙霖倒是對這方面挺好奇的，“你覺得會不會發生？”

鄭心拿筆抵在下巴處，她搖搖頭：“未來不可控，一切皆有可能，也就是說你沒經歷的事情，你就能去確定？就算是世界末日來了你能怎麽辦？”

盛宴霜把英語整篇閱讀都寫完了：“對啊，就算來難不成你還要跪在地上求它不要發生啊。”

這倆人合作蔣謙霖說不過，他把頭轉向充耳不聞的江衍身上，單手撐頭：“江衍，那你呢，發生了會不會做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呢？”

語音剛下，江衍表情微楞，他看《時間簡史》的手頓住，手中翻的頁面，不小心被折回去，他心不在焉，眼神深沈，在想這件事情。

如果會發生的話，他會盡量出現在盛宴霜身邊。

“會，但不太敢做。”

對啊，他怎麽敢明目張膽和她說出那句“我喜歡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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