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人海中的靈魂之火，善意的謊言，廣場一隅的隱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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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德一直都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家夥，他的內心和嘴巴都說“好”，腦袋卻在搖，可能是我說的太大聲了，他不願失禮只好搖頭，如果他忙不疊的點頭，只怕要坐實“色中餓鬼”的罪名了。
“我會努力活到那個時候的，我和你，我們的家人們，還有我們的孩子們。”我第一次低下頭，說話的聲音哀婉，越來越心虛，我也不知道這次吉兇，能否成事，我只好強顏歡笑安慰克洛德，那麽多人性命所系，我不能倒下：“要是……你這個傻瓜，別再為我拼命了，總是你護著我，可我也要實現我自己作為人的價值，我也有一個理想，保護姐姐，哥哥，所有受苦的人的生命。”
“你……想好了”克洛德艱澀地開口。
“哈！你看你……我早就想好啦！人生在世，不求富貴榮華，只求保命，求你永遠快樂。”我打起十足的精神，大大地呼了一口氣，微笑著理好克洛德身上的衣袍，認真抹平每一道褶皺，他的身上還是那麽香，還帶著剛剛放縱歡愉的汗味兒，他的手心全是汗，握著我的手久久不願撒開。
“我想告訴你，愛妻，我的莎樂美，我支持你。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你是對的，我還是個人，我還有人性，讓我放開你很難，可是我必須支持你，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克洛德也強顏歡笑的勾起嘴角安慰我：“你放心，我會找來你急需地‘關鍵物品’。”
只不過太過揪心，以至於他笑了幾次都沒笑出來，最後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知道，我永遠可以信任你。”我把他的手推的高高的，我跳起來和她擊掌，要想做大事，自己得先相信自己啊，我灑脫的大笑一聲：“走啦！”
“晚上我去找你，我還要做飯給你吃。”克洛德的背難得的彎曲下來，他弓著腰抱我，不顧任何人的眼光，報了我好久好久。
“你做的飯太好吃了，把我的嘴養刁了，我怕以後沒有你，我怕不是要天天餓肚子啦！”我輕聲安撫他，拍著他的背，然後決絕地推開他，跑開了。
“小莎！”克洛德在背後大聲呼喚我的名字。
我忍住淚水，偏頭對他笑：“幹什麽”
“你去哪，我就去哪！永遠別想逃！”克洛德看到妻子淚光閃閃，卻還在對他微笑，他心中翻江倒海的絞著，話在喉頭翻滾哽咽：“我對你是真的……”
“知！道！啦！死鬼！哈哈哈……”我眼看克洛德要過來為我擦淚，我靈巧地躲開，自己拍拍臉頰拭淚，然後放肆大笑著溜走。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也能讓我安心。
巴黎聖母院副主教看著穿著教袍的吉普賽小女巫一蹦一跳，大大咧咧，像個小旋風似的離開了，不由得嘆口氣——小莎啊，你到底算聰明還是算愚蠢呢？
憂郁的副主教大人第一次無法準確的評價一個人，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真是讓他犯難了。
克洛德感覺自己的抑郁都要被這段婚姻治愈了，他受到了妻子的很多正向影響，比如隨性而為的心態，和光同塵的處世之道，最重要的是他未曾想過塵封的心扉就這樣在偶然之間，被這樣一個微小的身影突然撞開了。
他的心中有一團烈火，人們匆匆而過，在前半生中，愛情是他人生中註定無緣的過客，可是，在人群中，有那麽一個人，一個寒冷的姑娘，看到了他心中的那團隱匿的熾熱火焰，靠近他，推開他的房門，給他一個擁抱，從此，孤獨的屋子變成了稱為“家”的地方，一個人獨處的“孤寂地獄”變成了整個“歡笑的天堂”。
他對這個女人的感情很深厚，她即是他天邊的白月光，亦是他心間的朱砂痣，他捫心自問，一個人就足以填滿他的整個靈魂，他不再寂寞的瘋狂，而是快樂的發狂，有她在身邊，夕可死矣，無所畏懼。
克洛德想著，自己能夠如此徹底的愛上一個人，而這個人也徹底愛上他，有滋有味的日子，真好。
我先去買了一百張通行證同款的高檔純漿莎草紙，又給格蘭古瓦買了一瓶上好的羊角墨水，我還給他配了一支灰白花紋的鵝毛筆，他一定很高興。
我抱著一大摞紙張和一袋子東西回到和姐姐共同生活的小木屋，格蘭古瓦正熱情地坐在窗邊大聲朗誦，有小羊和偉大的詩歌藝術陪伴，他並不在意即將到來的奇跡王國危機，他只想獨善其身——愛斯梅拉達對他太不好啦！他強行讓自己不想這件事，可依舊感到心煩意亂，他想自己平時活得都夠艱難了，就不該對婚後的美好生活抱有幻想，尤其是那樣一個“叛逆”的漂亮吉普賽女人。
他不由得羨慕起師父的好命，人家怎麽就和那樣的美人有緣分呢？！想著小妹和師父二人相敬如賓、恩恩愛愛、濃情蜜意；格蘭古瓦在這裏清鍋冷竈，形單影只，淒淒慘慘戚戚，人比人，氣死人！
小羊佳麗嗅到了我的氣味，直沖出來舔我的手心汗，溫妮莎也從我衣服裏爬出來，盤到了它的頭上，兩個小家夥相見甚歡。
“想什麽呢？姐夫。”我在窗外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嚇得他打了個激靈。
格蘭古瓦欣喜的答應一聲，看到只有我，又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哎呦！是小莎啊，嚇死我了，你姐怎麽不和你一起回來了她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才不是呢，格蘭古瓦，你看看這是什麽”我看他失望的神情，從包裏掏出墨水和筆。
“羊角墨水！……還有鵝毛筆，這大卷鵝毛可真漂亮！”格蘭古瓦驚喜的把墨水瓶一把接過去，還舔舔筆尖。
我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這可是姐姐買來的，她托我送給你的呦！我答應你的，差不點忘了呢，是姐姐提起的！她很仔細的給你挑選的，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中！筆墨寄情，我姐姐是個很好的人，你千萬不要誤解她！她還是很牽掛我們的，我永遠愛她。”
這對格蘭古瓦來說是最好的安慰，也能給姐姐留條後路，我會一直等她回來。
“真的嗎？她會買這個來送給我，確定不是你買的嗎？其實你不用安慰我，這筆墨，我們可以共用，你的筆就剩個頭兒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小莎，你真貼心。”格蘭古瓦顯然不信愛斯梅拉達會給他買筆，倒是莎樂美可能給他這個姐夫買點東西。
我急忙搖搖頭，我撒謊時很怕別人質疑我，約質疑越臉紅，這也是我不會撒謊的願因：“哎呀！你怎麽就是不相信呢！真的是姐姐送給你的，騙你……騙你我就是小狗！”
格蘭古瓦興趣缺缺地坐下：“汪汪汪！好吧，我信你啦，她怎麽不回來我也希望愛斯梅拉達能對我這樣好，我早就愛上她了，可是我沒法……算了，不說了。”
“既然你信我了，那就請你幫我個忙唄！”我又開始神采飛揚，眉飛色舞了，恢覆本性。
“什麽忙？我就知道沒好事找我。”格蘭古瓦翻個白眼，沒好氣的對我說。
我餵了佳麗和溫妮莎吃點東西，又給他做了一個三明治遞給他，搬個椅子坐在他對面：“格蘭古瓦，沒什麽別的事找你，只不過我要請你搬到哥哥的奇跡街區了。”
“行倒是行，不過你一個人在家幹嘛”格蘭古瓦狼吞虎咽起來。
“姐姐不在家，我與你男女有別，你就去罷，到時哥哥請你吃喝，可好了。”我以男女有別為借口，實則趕走格蘭古瓦，讓任何人都和我做的這件事沒關系，這樣就能保全眾人。
格蘭古瓦沒有行李，他帶著“姐姐送給他”的筆墨走得倒是容易，去投奔哥哥了。
我拿出工具叮咣開幹，不管那單子什麽內容圖案，我得先把機子搭好，板子等克洛德給我找來商隊通行證再刻就行，到時候在跟卡西莫多借來“獨角獸”做自動動力，幾十張假通行證不費力，都計劃好了，我就放松了。
我晚上去河灘廣場賣點藝，不然我和姐姐都突然消失，肯定要惹來懷疑。
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還躲在東北大花棉被裏睡了一覺，我決定如果我這次能活下來，一定給克洛德做一床一模一樣的情侶大花被！我做夢了，賊好看，美滋滋。
我剛穿過小橋，走到河灘廣場，就遠遠地看見了克洛德，他早早地就來給我送飯，還讓卡西莫多把牛給我牽來了，牛背上坐著一個小小的少女，我一看，不出意料是柴娜，她跟卡西莫多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她上次見過我，和我玩得不錯，這次正好找借口出來找我玩，我也很開心啊，只可惜姐姐不在這兒。
克洛德給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光糖蘋果就做了六只：“小莎，我的坩堝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熬糖漿而報廢。”
我很感動啊，只塞滿嘴巴，不住地含糊著說：“感謝坩堝，感謝兇巴巴的小克克。”
克洛德也咬了一口我的糖蘋果，我笑嘻嘻地看著他，心滿意足。
“副主教大人！你怎麽咬了那賤婦的毒蘋果啦！您一定是瘋啦！地獄來的臭吉普賽巫婆，去死吧！快去死！快下地獄去吧，滾會你的巖漿老窩！”廣場隱秘的一角傳來女人囂張的破口大罵。
我一臉懵逼，這tm誰啊，罵我幹啥我就吃個晚飯招誰惹誰了，我都這樣了！
我痛苦又無語地挨罵，對克洛德愁苦地揪著小臉，克洛德拖著我，讓我淡定。
我顧湧顧湧：“親愛的克洛德，你撒開我！我今天和這老婆子沒完！”
這就是河灘廣場上有名的隱修女——古杜勒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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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莎碰到媽媽啦！……雖然是個不愉快的會面。
o☆*☆o
恭喜！ ／⌒ヽ*☆*
∧ ∧ ／ヽ )☆*o
(·ω·)丿☆￣￣゜
ノ/ / ☆☆☆
ノ ￣ゝ
《打油詩》
連更三天，木有存稿。
飄飄欲仙，這活真好。
第72章 不打不相識，知妻莫若夫；鸚鵡學舌，俏“女巫”譏唇諷女侍“是您罵的我？”我還在保持基本禮貌，施施然甩開克洛德的手，向“老鼠洞”走去，邊走邊嘟囔。
“死巫婆！罵你怎地你剛才勾搭神父，你還不下賤嗎？”洞裏的女人也不甘示弱的回我，扯著破鑼嗓子咒罵我。
“小莎，你別去！”克洛德眼看攔不住我，小臉煞白，比著爾康手喊我。
“怎麽克洛德，你怕我打不過她？”我回過頭對他們做鬼臉。
“不是，我怕你把隱修女氣死，她都一把年紀了。”克洛德揣著小手手，淡定地搖搖頭。
我整個人都大無語住。
“噗……師傅，夫人這麽兇的嗎？”柴娜坐在獨角獸身上笑個沒完。
“哼，不錯，不錯……這句倒罵得好！”我呲牙咧嘴哼哼著，貼近“老鼠洞”的窄小窗口一看，一張兇狠老婦的臉撲了過來，像條瘋狗一樣撲在鐵窗上，既打又拍，生銹的鐵欄桿被她搖的嘩嘩直響，我被嚇的往後一竄，順理胸口 ，小嘴一抿，定住心神，陰陽怪氣她：“可惜粗陋至極，只有這句話還算得上不失水準。”
她還對我扔了一塊石頭！克洛德低下頭跑過來，揮起袍子擋住我，後背冷不丁挨了一石子。
“哎呀！克洛德！你沒事吧！”我心疼克洛德，他總是因為我受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隱修女楞住了，這小丫頭猝不及防地誇她罵的好，不對她回扔石頭，也不和她對付，這倒是奇了。
隱修女睜開枯槁的眼睛，打量起眼前這小姑娘:十六七歲樣子，模樣生得標致極了，兩條彎眉似細柳葉，眼如秋波瀲灩多姿，咬起櫻桃小嘴，似怒非怒，仰首半含笑，金棕色的皮膚和頭發，在夜裏直閃光發亮，手裏還捧著三支巨大的掛著糖漿的糖蘋果舔著。
令隱修女驚愕的是——德高望重的副主教跟在後面，手裏也拿著三根糖蘋果和一個大食盒，後面一男一女相貌醜陋，隱修女篤定這女人是從地獄來的巫婆。
“天要塌啦，魔女跑到地面上來啦！教士也跟著她同流合汙，還跟著兩個地獄仆從！救命！救命！”隱修女看我們人多，而且最受尊敬的副主教也跟在我旁邊，在她眼裏，副主教完全被這個女人迷住了，眼神纏綿悱惻的，笑容寵溺而殷勤，她張開滴水未進的嘶啞喉嚨大聲求救，然而並沒有人理她。
“妖婆！你進來啊！打我啊！”這女人忽然向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把鉤子一樣的爪子伸出來，差一點就抓住了我的頭發，幸虧克洛德眼疾手快，把我拽到一邊去擋在我前面，不然我如果被這老婆娘抓住，臉上得少塊肉，她要咬死我！
“有種你出來啊！咬我啊！”我氣極也很委屈，我又沒得罪過她，她幹嘛這樣對待我，我又要被氣哭了，我回拍欄桿，唉媽，拔涼。
“你進來啊！賤人！”她發瘋般地搖晃鐵欄，如果不是這欄桿攔住她，她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出來呀！”我背著手挺胸不甘示弱。
我剛學過太極拳，我能受這氣嗎？小舞女可聽不得這話！
“你進！”
“你出！”
我們從窗口一直吵到門口。
“我把門給你們打開了。”克洛德對我壞笑著，晃晃手中的鑰匙：“你倆打吧。”
我抱著胳膊，努嘴對克洛德伸出腦袋：“克洛德，你是秀兒還是魔鬼。”
門吱呀一聲開了道小縫，我和隱修女尷尬的對視三秒，就又跑到窗戶那吵架了，克洛德低頭捂嘴偷笑，沒辦法又關上了門。
突突突……我和隱修女兩個女人像機關槍一樣大吵一架，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美人沒跳舞，但是看女人吵架對無聊的巴黎市民們來說也是種“享受”。
呼……我二人氣喘籲籲，我的繃帶都要激動得掙開了。
忽然旁邊擠過來一個女人，說是擠過來，比如說是完全把我扒拉開了，毫無素質。
她拾起幾塊碎石子，一邊往“老鼠洞”裏扔一邊惡趣味地大笑，惹得隱修女無處閃躲，只能抱著頭背對著窗口蹲在墻角。
我定睛細看，是個我不認識美艷女人，長得很好，還和我穿得一樣，一件仿教袍低劣的裙子，頭上帶著聖母冠，因為沒有金色的頭發，還披著金色的頭紗。
克洛德都錯愕了，這個女人幹嘛要打扮成這樣，還無緣無故欺負隱修女這個可憐的瘋女人呢？可他實在是不好說這女人，男人不能和女人吵架。
“餵！你是誰啊？！幹嘛欺負人！小心我報官！”我一把推開那個女人，和她吵了起來，我生平最恨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隱修女是個弱者，她還毆打這種人，實在讓我怒發沖冠，無法坐視不理。
“報官？你看什麽官敢抓我？”這女人轉過頭來，囂張跋扈的對我咬牙切齒。
“莎樂美，她……她是我母親最寵愛的女寵。”克裏斯蒂娜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小百合也在旁邊，她們的傭人拎了很多東西，她們應該是晚上出去購物了，可這邊的女人我不認識。
克裏斯蒂娜又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說：“我母親回家一直念叨你，她見你一面就念念不忘，還命畫師畫了你的素描像，所以她就故意打扮成你的樣子，和別的男寵女寵奪我母親的寵愛，能多得些銀錢好處。”
“克裏斯蒂娜小姐，我看我可比她漂亮多了。”女人偷聽到了克裏斯蒂娜的話，酸溜溜地對我評頭論足，貶損不停：“我可沒學你呀，你這種賤相還用人學嗎？吉普賽婊｜子真好笑，我可是貴族淑女，吃得好穿得好，你能和我相提並論嗎？我學你的樣子幹什麽”
“您討好克裏斯汀夫人，雖比我華貴艷麗，金絲細縷，可終究不是你，框子是你的，可骨子卻是我的，外面是你的，裏子是我的，真真兒的好沒意思，我本以為遇見個神仙人物，甚是欣喜，卻沒想到碰見個東施效顰的人兒，你這樣讓我很失落呀，如果你是個拙物倒還罷了，我不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我朗聲回話，不卑不亢，我本以為她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看來不過如此，反而令我釋然並大失所望：“你現在淑女不像淑女，舞女不像舞女，可你偏偏又是個這樣生性靈巧的人，群芳林裏頭等的人物，以我的樣貌功利媚俗，我倒替你可惜了，俗有俗的好處，雅有雅的好處，不倫不類，我的框子闔上你的裏子，沒了自己的思想，您又算什麽風流佳人呢？依我看，您算不得佳人了。”
女寵要扇我耳光，克洛德趕緊吩咐聽不見的卡西莫多橫在我面前，那女人立刻不敢了，搖搖頭縮回手，也沒和克裏斯蒂娜和小百合告辭就一甩臉走了：“你……你少和我說些有的沒的，嘰嘰歪歪，我才不聽呢，我才沒像你說的那樣，你有多清高，不也是個清客給貴族取樂子的嗎！你看我怎麽治你！”
“莎樂美，你未免心氣太高了些，何苦得罪她，她現在是克裏斯汀面前的大紅人，得罪了她，沒你的好處啊。”小百合對我苦口婆心的勸解一番。
我一揚眉，不放心的看著隱修女，我不知道她哪個位置被砸傷了，我有些擔心，她畢竟那麽大年紀了，邊對小百合解釋，邊招呼隱修女過來：“老夫人！小百合不是我心氣高，我不怕她。我一舉一動是出於本心啊！如果她是看我好，學著我倒還罷了！可用我的樣態去邀寵，謀取私利，我是斷斷不肯的！我寧可沒人喜歡我的樣子！她也別給那些不知道的人敗壞我！”
“依我看，這事兒也算不得夫人清高。那女人鸚鵡學舌，初看有趣，看久了，便了無意趣，不過是學人罷了，若是有自己的靈魂和思想，才是真趣味。”克洛德鎮定地點點頭，他對我的做法是很認可的，他說過完全支持我，出什麽事只管他來擔當！
“只是沒了這樣的風流靈巧的姐妹，我倒也直覺得可惜，她學我邀寵，似我非我，不值了！若全憑她自己的才貌，我才佩服呢！我也沒處譏諷她，我已經留了十足的面子，她要是個知事的，就不該學我，讓我被達官顯貴取樂！”我譏笑到，清白女兒也學得追名逐利，投機取巧，讓我心情很覆雜。
“小莎，你也別生氣，別和她多廢話，她本就是不講理的人，你還有我呢，她想怎地就隨她，氣壞了身子倒不好了。”克洛德摟住我的肩，太清白的人容易受到傷害，克洛德是深有體會的，他不想我也這樣受苦，這世界，這世道，正義竟也是一種罪過。
我知道他對我的擔憂，他怕我應付不來，我對他笑笑，對著所有人笑笑，也對這世道笑笑：“克洛德，你最懂我的，我不會生氣。”
“我自然懂你，誰也不該用你征名奪利，你本一片赤誠，白瞎了你的清白心思。”克洛德親吻我的額頭，長籲一口氣。
克裏斯蒂娜和小百合也認同我的看法，只好議論著剛才的事回府了。
因為隱修女不讓我碰她，所以我只好請克洛德幫忙查看隱修女的傷勢，只有手背上有一處淤青，還好她及時護住了頭。
我們所有人都在一種奇怪的微妙尷尬中沈默了。
隱修女突然用深陷的黑眼眶看向我，我微笑著把手遞過去，她用骨瘦如柴的手指摸摸我的手背：“你這臭丫頭，到是會說，不叫人取樂。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也沒防住被別人取笑一輩子，誰都能羞辱我，看看吧，就在這個老鼠洞裏！”
我不好意思地低頭抿嘴，我的做派太豪放了些。
“原來有人羞臊我，我還知道些好賴，我雖沒文化，可看你也是個知書識禮的，可現在，沒人理我，連個笑我的人都沒了，今天你來的巧了，我看見你呀，我就親切，怎麽回事，你本該是很討厭的，我卻直覺得你這小姑娘討喜，如果我有女兒，像你這樣該多好……”隱修女主動和我湊近乎，她似乎因為剛才的事對我有所改觀。
我不知道的是，更因為我似乎特別像她的女兒——如果她的二女兒還活著的話：“以後你有空，就多來看看我罷，陪我說說話兒，省得我一個人孤單了。”
“那您保證不咬我？”我對她泛黃的尖牙仍然心有餘悸，差不點被毀容了。
“不咬你，我對上帝發誓。”隱修女怕我不信她，伸出四根手指對天發誓。
“不必如此，老人家。那我保證來，天天來看您，我從小無父，雖然有個母親對我頂好，可我還是想找到親生母親，有您在這一日，我就權當您是我母親，我孝敬您老。”我笑了，我也是有媽媽的人啦，我想雖然她不是我的親媽媽，但是我也算有個依靠。
“唉，好，好！好孩兒！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得了吉普賽女人的繼啦，我們這下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隱修女蒼老幹涸的眼睛閃閃發光，這是她第二高興的一天，如果能找到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就是她悲慘人生的第一幸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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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鴿子因為身體原因，本周六周日休息不更，在這裏給位小可愛抱歉了，謝謝各位，筆芯芯。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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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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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活到那個時候的，我和你，我們的家人們，還有我們的孩子們。”我第一次低下頭，說話的聲音哀婉，越來越心虛，我也不知道這次吉兇，能否成事，我只好強顏歡笑安慰克洛德，那麽多人性命所系，我不能倒下：“要是……你這個傻瓜，別再為我拼命了，總是你護著我，可我也要實現我自己作為人的價值，我也有一個理想，保護姐姐，哥哥，所有受苦的人的生命。”
“你……想好了”克洛德艱澀地開口。
“哈！你看你……我早就想好啦！人生在世，不求富貴榮華，只求保命，求你永遠快樂。”我打起十足的精神，大大地呼了一口氣，微笑著理好克洛德身上的衣袍，認真抹平每一道褶皺，他的身上還是那麽香，還帶著剛剛放縱歡愉的汗味兒，他的手心全是汗，握著我的手久久不願撒開。
“我想告訴你，愛妻，我的莎樂美，我支持你。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你是對的，我還是個人，我還有人性，讓我放開你很難，可是我必須支持你，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克洛德也強顏歡笑的勾起嘴角安慰我：“你放心，我會找來你急需地‘關鍵物品’。”
只不過太過揪心，以至於他笑了幾次都沒笑出來，最後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知道，我永遠可以信任你。”我把他的手推的高高的，我跳起來和她擊掌，要想做大事，自己得先相信自己啊，我灑脫的大笑一聲：“走啦！”
“晚上我去找你，我還要做飯給你吃。”克洛德的背難得的彎曲下來，他弓著腰抱我，不顧任何人的眼光，報了我好久好久。
“你做的飯太好吃了，把我的嘴養刁了，我怕以後沒有你，我怕不是要天天餓肚子啦！”我輕聲安撫他，拍著他的背，然後決絕地推開他，跑開了。
“小莎！”克洛德在背後大聲呼喚我的名字。
我忍住淚水，偏頭對他笑：“幹什麽”
“你去哪，我就去哪！永遠別想逃！”克洛德看到妻子淚光閃閃，卻還在對他微笑，他心中翻江倒海的絞著，話在喉頭翻滾哽咽：“我對你是真的……”
“知！道！啦！死鬼！哈哈哈……”我眼看克洛德要過來為我擦淚，我靈巧地躲開，自己拍拍臉頰拭淚，然後放肆大笑著溜走。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也能讓我安心。
巴黎聖母院副主教看著穿著教袍的吉普賽小女巫一蹦一跳，大大咧咧，像個小旋風似的離開了，不由得嘆口氣——小莎啊，你到底算聰明還是算愚蠢呢？
憂郁的副主教大人第一次無法準確的評價一個人，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真是讓他犯難了。
克洛德感覺自己的抑郁都要被這段婚姻治愈了，他受到了妻子的很多正向影響，比如隨性而為的心態，和光同塵的處世之道，最重要的是他未曾想過塵封的心扉就這樣在偶然之間，被這樣一個微小的身影突然撞開了。
他的心中有一團烈火，人們匆匆而過，在前半生中，愛情是他人生中註定無緣的過客，可是，在人群中，有那麽一個人，一個寒冷的姑娘，看到了他心中的那團隱匿的熾熱火焰，靠近他，推開他的房門，給他一個擁抱，從此，孤獨的屋子變成了稱為“家”的地方，一個人獨處的“孤寂地獄”變成了整個“歡笑的天堂”。
他對這個女人的感情很深厚，她即是他天邊的白月光，亦是他心間的朱砂痣，他捫心自問，一個人就足以填滿他的整個靈魂，他不再寂寞的瘋狂，而是快樂的發狂，有她在身邊，夕可死矣，無所畏懼。
克洛德想著，自己能夠如此徹底的愛上一個人，而這個人也徹底愛上他，有滋有味的日子，真好。
我先去買了一百張通行證同款的高檔純漿莎草紙，又給格蘭古瓦買了一瓶上好的羊角墨水，我還給他配了一支灰白花紋的鵝毛筆，他一定很高興。
我抱著一大摞紙張和一袋子東西回到和姐姐共同生活的小木屋，格蘭古瓦正熱情地坐在窗邊大聲朗誦，有小羊和偉大的詩歌藝術陪伴，他並不在意即將到來的奇跡王國危機，他只想獨善其身——愛斯梅拉達對他太不好啦！他強行讓自己不想這件事，可依舊感到心煩意亂，他想自己平時活得都夠艱難了，就不該對婚後的美好生活抱有幻想，尤其是那樣一個“叛逆”的漂亮吉普賽女人。
他不由得羨慕起師父的好命，人家怎麽就和那樣的美人有緣分呢？！想著小妹和師父二人相敬如賓、恩恩愛愛、濃情蜜意；格蘭古瓦在這裏清鍋冷竈，形單影只，淒淒慘慘戚戚，人比人，氣死人！
小羊佳麗嗅到了我的氣味，直沖出來舔我的手心汗，溫妮莎也從我衣服裏爬出來，盤到了它的頭上，兩個小家夥相見甚歡。
“想什麽呢？姐夫。”我在窗外伸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嚇得他打了個激靈。
格蘭古瓦欣喜的答應一聲，看到只有我，又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哎呦！是小莎啊，嚇死我了，你姐怎麽不和你一起回來了她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才不是呢，格蘭古瓦，你看看這是什麽”我看他失望的神情，從包裏掏出墨水和筆。
“羊角墨水！……還有鵝毛筆，這大卷鵝毛可真漂亮！”格蘭古瓦驚喜的把墨水瓶一把接過去，還舔舔筆尖。
我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這可是姐姐買來的，她托我送給你的呦！我答應你的，差不點忘了呢，是姐姐提起的！她很仔細的給你挑選的，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中！筆墨寄情，我姐姐是個很好的人，你千萬不要誤解她！她還是很牽掛我們的，我永遠愛她。”
這對格蘭古瓦來說是最好的安慰，也能給姐姐留條後路，我會一直等她回來。
“真的嗎？她會買這個來送給我，確定不是你買的嗎？其實你不用安慰我，這筆墨，我們可以共用，你的筆就剩個頭兒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小莎，你真貼心。”格蘭古瓦顯然不信愛斯梅拉達會給他買筆，倒是莎樂美可能給他這個姐夫買點東西。
我急忙搖搖頭，我撒謊時很怕別人質疑我，約質疑越臉紅，這也是我不會撒謊的願因：“哎呀！你怎麽就是不相信呢！真的是姐姐送給你的，騙你……騙你我就是小狗！”
格蘭古瓦興趣缺缺地坐下：“汪汪汪！好吧，我信你啦，她怎麽不回來我也希望愛斯梅拉達能對我這樣好，我早就愛上她了，可是我沒法……算了，不說了。”
“既然你信我了，那就請你幫我個忙唄！”我又開始神采飛揚，眉飛色舞了，恢覆本性。
“什麽忙？我就知道沒好事找我。”格蘭古瓦翻個白眼，沒好氣的對我說。
我餵了佳麗和溫妮莎吃點東西，又給他做了一個三明治遞給他，搬個椅子坐在他對面：“格蘭古瓦，沒什麽別的事找你，只不過我要請你搬到哥哥的奇跡街區了。”
“行倒是行，不過你一個人在家幹嘛”格蘭古瓦狼吞虎咽起來。
“姐姐不在家，我與你男女有別，你就去罷，到時哥哥請你吃喝，可好了。”我以男女有別為借口，實則趕走格蘭古瓦，讓任何人都和我做的這件事沒關系，這樣就能保全眾人。
格蘭古瓦沒有行李，他帶著“姐姐送給他”的筆墨走得倒是容易，去投奔哥哥了。
我拿出工具叮咣開幹，不管那單子什麽內容圖案，我得先把機子搭好，板子等克洛德給我找來商隊通行證再刻就行，到時候在跟卡西莫多借來“獨角獸”做自動動力，幾十張假通行證不費力，都計劃好了，我就放松了。
我晚上去河灘廣場賣點藝，不然我和姐姐都突然消失，肯定要惹來懷疑。
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還躲在東北大花棉被裏睡了一覺，我決定如果我這次能活下來，一定給克洛德做一床一模一樣的情侶大花被！我做夢了，賊好看，美滋滋。
我剛穿過小橋，走到河灘廣場，就遠遠地看見了克洛德，他早早地就來給我送飯，還讓卡西莫多把牛給我牽來了，牛背上坐著一個小小的少女，我一看，不出意料是柴娜，她跟卡西莫多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她上次見過我，和我玩得不錯，這次正好找借口出來找我玩，我也很開心啊，只可惜姐姐不在這兒。
克洛德給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光糖蘋果就做了六只：“小莎，我的坩堝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熬糖漿而報廢。”
我很感動啊，只塞滿嘴巴，不住地含糊著說：“感謝坩堝，感謝兇巴巴的小克克。”
克洛德也咬了一口我的糖蘋果，我笑嘻嘻地看著他，心滿意足。
“副主教大人！你怎麽咬了那賤婦的毒蘋果啦！您一定是瘋啦！地獄來的臭吉普賽巫婆，去死吧！快去死！快下地獄去吧，滾會你的巖漿老窩！”廣場隱秘的一角傳來女人囂張的破口大罵。
我一臉懵逼，這tm誰啊，罵我幹啥我就吃個晚飯招誰惹誰了，我都這樣了！
我痛苦又無語地挨罵，對克洛德愁苦地揪著小臉，克洛德拖著我，讓我淡定。
我顧湧顧湧：“親愛的克洛德，你撒開我！我今天和這老婆子沒完！”
這就是河灘廣場上有名的隱修女——古杜勒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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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莎碰到媽媽啦！……雖然是個不愉快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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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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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油詩》
連更三天，木有存稿。
飄飄欲仙，這活真好。
第72章 不打不相識，知妻莫若夫；鸚鵡學舌，俏“女巫”譏唇諷女侍“是您罵的我？”我還在保持基本禮貌，施施然甩開克洛德的手，向“老鼠洞”走去，邊走邊嘟囔。
“死巫婆！罵你怎地你剛才勾搭神父，你還不下賤嗎？”洞裏的女人也不甘示弱的回我，扯著破鑼嗓子咒罵我。
“小莎，你別去！”克洛德眼看攔不住我，小臉煞白，比著爾康手喊我。
“怎麽克洛德，你怕我打不過她？”我回過頭對他們做鬼臉。
“不是，我怕你把隱修女氣死，她都一把年紀了。”克洛德揣著小手手，淡定地搖搖頭。
我整個人都大無語住。
“噗……師傅，夫人這麽兇的嗎？”柴娜坐在獨角獸身上笑個沒完。
“哼，不錯，不錯……這句倒罵得好！”我呲牙咧嘴哼哼著，貼近“老鼠洞”的窄小窗口一看，一張兇狠老婦的臉撲了過來，像條瘋狗一樣撲在鐵窗上，既打又拍，生銹的鐵欄桿被她搖的嘩嘩直響，我被嚇的往後一竄，順理胸口 ，小嘴一抿，定住心神，陰陽怪氣她：“可惜粗陋至極，只有這句話還算得上不失水準。”
她還對我扔了一塊石頭！克洛德低下頭跑過來，揮起袍子擋住我，後背冷不丁挨了一石子。
“哎呀！克洛德！你沒事吧！”我心疼克洛德，他總是因為我受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隱修女楞住了，這小丫頭猝不及防地誇她罵的好，不對她回扔石頭，也不和她對付，這倒是奇了。
隱修女睜開枯槁的眼睛，打量起眼前這小姑娘:十六七歲樣子，模樣生得標致極了，兩條彎眉似細柳葉，眼如秋波瀲灩多姿，咬起櫻桃小嘴，似怒非怒，仰首半含笑，金棕色的皮膚和頭發，在夜裏直閃光發亮，手裏還捧著三支巨大的掛著糖漿的糖蘋果舔著。
令隱修女驚愕的是——德高望重的副主教跟在後面，手裏也拿著三根糖蘋果和一個大食盒，後面一男一女相貌醜陋，隱修女篤定這女人是從地獄來的巫婆。
“天要塌啦，魔女跑到地面上來啦！教士也跟著她同流合汙，還跟著兩個地獄仆從！救命！救命！”隱修女看我們人多，而且最受尊敬的副主教也跟在我旁邊，在她眼裏，副主教完全被這個女人迷住了，眼神纏綿悱惻的，笑容寵溺而殷勤，她張開滴水未進的嘶啞喉嚨大聲求救，然而並沒有人理她。
“妖婆！你進來啊！打我啊！”這女人忽然向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把鉤子一樣的爪子伸出來，差一點就抓住了我的頭發，幸虧克洛德眼疾手快，把我拽到一邊去擋在我前面，不然我如果被這老婆娘抓住，臉上得少塊肉，她要咬死我！
“有種你出來啊！咬我啊！”我氣極也很委屈，我又沒得罪過她，她幹嘛這樣對待我，我又要被氣哭了，我回拍欄桿，唉媽，拔涼。
“你進來啊！賤人！”她發瘋般地搖晃鐵欄，如果不是這欄桿攔住她，她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出來呀！”我背著手挺胸不甘示弱。
我剛學過太極拳，我能受這氣嗎？小舞女可聽不得這話！
“你進！”
“你出！”
我們從窗口一直吵到門口。
“我把門給你們打開了。”克洛德對我壞笑著，晃晃手中的鑰匙：“你倆打吧。”
我抱著胳膊，努嘴對克洛德伸出腦袋：“克洛德，你是秀兒還是魔鬼。”
門吱呀一聲開了道小縫，我和隱修女尷尬的對視三秒，就又跑到窗戶那吵架了，克洛德低頭捂嘴偷笑，沒辦法又關上了門。
突突突……我和隱修女兩個女人像機關槍一樣大吵一架，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美人沒跳舞，但是看女人吵架對無聊的巴黎市民們來說也是種“享受”。
呼……我二人氣喘籲籲，我的繃帶都要激動得掙開了。
忽然旁邊擠過來一個女人，說是擠過來，比如說是完全把我扒拉開了，毫無素質。
她拾起幾塊碎石子，一邊往“老鼠洞”裏扔一邊惡趣味地大笑，惹得隱修女無處閃躲，只能抱著頭背對著窗口蹲在墻角。
我定睛細看，是個我不認識美艷女人，長得很好，還和我穿得一樣，一件仿教袍低劣的裙子，頭上帶著聖母冠，因為沒有金色的頭發，還披著金色的頭紗。
克洛德都錯愕了，這個女人幹嘛要打扮成這樣，還無緣無故欺負隱修女這個可憐的瘋女人呢？可他實在是不好說這女人，男人不能和女人吵架。
“餵！你是誰啊？！幹嘛欺負人！小心我報官！”我一把推開那個女人，和她吵了起來，我生平最恨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隱修女是個弱者，她還毆打這種人，實在讓我怒發沖冠，無法坐視不理。
“報官？你看什麽官敢抓我？”這女人轉過頭來，囂張跋扈的對我咬牙切齒。
“莎樂美，她……她是我母親最寵愛的女寵。”克裏斯蒂娜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小百合也在旁邊，她們的傭人拎了很多東西，她們應該是晚上出去購物了，可這邊的女人我不認識。
克裏斯蒂娜又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說：“我母親回家一直念叨你，她見你一面就念念不忘，還命畫師畫了你的素描像，所以她就故意打扮成你的樣子，和別的男寵女寵奪我母親的寵愛，能多得些銀錢好處。”
“克裏斯蒂娜小姐，我看我可比她漂亮多了。”女人偷聽到了克裏斯蒂娜的話，酸溜溜地對我評頭論足，貶損不停：“我可沒學你呀，你這種賤相還用人學嗎？吉普賽婊｜子真好笑，我可是貴族淑女，吃得好穿得好，你能和我相提並論嗎？我學你的樣子幹什麽”
“您討好克裏斯汀夫人，雖比我華貴艷麗，金絲細縷，可終究不是你，框子是你的，可骨子卻是我的，外面是你的，裏子是我的，真真兒的好沒意思，我本以為遇見個神仙人物，甚是欣喜，卻沒想到碰見個東施效顰的人兒，你這樣讓我很失落呀，如果你是個拙物倒還罷了，我不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我朗聲回話，不卑不亢，我本以為她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看來不過如此，反而令我釋然並大失所望：“你現在淑女不像淑女，舞女不像舞女，可你偏偏又是個這樣生性靈巧的人，群芳林裏頭等的人物，以我的樣貌功利媚俗，我倒替你可惜了，俗有俗的好處，雅有雅的好處，不倫不類，我的框子闔上你的裏子，沒了自己的思想，您又算什麽風流佳人呢？依我看，您算不得佳人了。”
女寵要扇我耳光，克洛德趕緊吩咐聽不見的卡西莫多橫在我面前，那女人立刻不敢了，搖搖頭縮回手，也沒和克裏斯蒂娜和小百合告辭就一甩臉走了：“你……你少和我說些有的沒的，嘰嘰歪歪，我才不聽呢，我才沒像你說的那樣，你有多清高，不也是個清客給貴族取樂子的嗎！你看我怎麽治你！”
“莎樂美，你未免心氣太高了些，何苦得罪她，她現在是克裏斯汀面前的大紅人，得罪了她，沒你的好處啊。”小百合對我苦口婆心的勸解一番。
我一揚眉，不放心的看著隱修女，我不知道她哪個位置被砸傷了，我有些擔心，她畢竟那麽大年紀了，邊對小百合解釋，邊招呼隱修女過來：“老夫人！小百合不是我心氣高，我不怕她。我一舉一動是出於本心啊！如果她是看我好，學著我倒還罷了！可用我的樣態去邀寵，謀取私利，我是斷斷不肯的！我寧可沒人喜歡我的樣子！她也別給那些不知道的人敗壞我！”
“依我看，這事兒也算不得夫人清高。那女人鸚鵡學舌，初看有趣，看久了，便了無意趣，不過是學人罷了，若是有自己的靈魂和思想，才是真趣味。”克洛德鎮定地點點頭，他對我的做法是很認可的，他說過完全支持我，出什麽事只管他來擔當！
“只是沒了這樣的風流靈巧的姐妹，我倒也直覺得可惜，她學我邀寵，似我非我，不值了！若全憑她自己的才貌，我才佩服呢！我也沒處譏諷她，我已經留了十足的面子，她要是個知事的，就不該學我，讓我被達官顯貴取樂！”我譏笑到，清白女兒也學得追名逐利，投機取巧，讓我心情很覆雜。
“小莎，你也別生氣，別和她多廢話，她本就是不講理的人，你還有我呢，她想怎地就隨她，氣壞了身子倒不好了。”克洛德摟住我的肩，太清白的人容易受到傷害，克洛德是深有體會的，他不想我也這樣受苦，這世界，這世道，正義竟也是一種罪過。
我知道他對我的擔憂，他怕我應付不來，我對他笑笑，對著所有人笑笑，也對這世道笑笑：“克洛德，你最懂我的，我不會生氣。”
“我自然懂你，誰也不該用你征名奪利，你本一片赤誠，白瞎了你的清白心思。”克洛德親吻我的額頭，長籲一口氣。
克裏斯蒂娜和小百合也認同我的看法，只好議論著剛才的事回府了。
因為隱修女不讓我碰她，所以我只好請克洛德幫忙查看隱修女的傷勢，只有手背上有一處淤青，還好她及時護住了頭。
我們所有人都在一種奇怪的微妙尷尬中沈默了。
隱修女突然用深陷的黑眼眶看向我，我微笑著把手遞過去，她用骨瘦如柴的手指摸摸我的手背：“你這臭丫頭，到是會說，不叫人取樂。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也沒防住被別人取笑一輩子，誰都能羞辱我，看看吧，就在這個老鼠洞裏！”
我不好意思地低頭抿嘴，我的做派太豪放了些。
“原來有人羞臊我，我還知道些好賴，我雖沒文化，可看你也是個知書識禮的，可現在，沒人理我，連個笑我的人都沒了，今天你來的巧了，我看見你呀，我就親切，怎麽回事，你本該是很討厭的，我卻直覺得你這小姑娘討喜，如果我有女兒，像你這樣該多好……”隱修女主動和我湊近乎，她似乎因為剛才的事對我有所改觀。
我不知道的是，更因為我似乎特別像她的女兒——如果她的二女兒還活著的話：“以後你有空，就多來看看我罷，陪我說說話兒，省得我一個人孤單了。”
“那您保證不咬我？”我對她泛黃的尖牙仍然心有餘悸，差不點被毀容了。
“不咬你，我對上帝發誓。”隱修女怕我不信她，伸出四根手指對天發誓。
“不必如此，老人家。那我保證來，天天來看您，我從小無父，雖然有個母親對我頂好，可我還是想找到親生母親，有您在這一日，我就權當您是我母親，我孝敬您老。”我笑了，我也是有媽媽的人啦，我想雖然她不是我的親媽媽，但是我也算有個依靠。
“唉，好，好！好孩兒！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得了吉普賽女人的繼啦，我們這下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隱修女蒼老幹涸的眼睛閃閃發光，這是她第二高興的一天，如果能找到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就是她悲慘人生的第一幸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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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鴿子因為身體原因，本周六周日休息不更，在這裏給位小可愛抱歉了，謝謝各位，筆芯芯。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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