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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離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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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司大人,棉絮已經找到,應該怎麽……”侍衛綁著繩子下來,剛到洞口就察覺到山洞內的氛圍似乎不太對勁,下意識閉上了嘴。

他看著兩人,小心翼翼將手裏的棉絮遞過去。

司瑾咳嗽一聲,主動接過棉絮:“我來吧。”

棉絮確實厚實,司瑾接過之後,走到慕容啟身旁:“皇上,臣看一下傷口。”

侍衛就在洞口,司瑾對慕容啟的稱呼也從之前的“你我”,變回了正常的君臣。

慕容啟沒有多說,轉身將後背暴露在司瑾面前。

侍衛們沒有找到他們之前,司瑾就知道慕容啟的傷口很嚴重,卻一直沒有仔細看過慕容啟的傷口,眼下迎著山洞外的光仔細看,才發現慕容啟的傷口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許多。

傷口很長,應該是用刀砍的,結痂的血漬已經浸透,看不出傷口究竟有多深。

只是看結痂後依然存在的部分傷口外翻的情況,可以想象這個傷口在剛剛出現的時候究竟是什麽狀況,也不知道當時究竟流了多少血。

司瑾揪著心,小心伸手,嘗試著將棉絮綁在慕容啟的腰上,然而無論他怎麽嘗試,都不能保證待會兒將麻繩綁上後,不會勒到傷口。

“綁吧,無妨。”慕容啟沈聲道。

“可是……”司瑾皺眉,依然猶豫不決。

如果受了傷的人是他自己,他大概不會這麽磨蹭,甚至可能一開始都不會讓侍衛去找棉絮,而是隨便將繩子綁上就上去了。

慕容啟察覺到司瑾的心意,略微思索片刻,認真道:“愛卿,朕的安危就靠你了。”

司瑾看他,抿著唇:“臣必定盡力一試。”

侍衛找來的棉絮確實厚實,司瑾仔細觀察慕容啟背後的傷,拿起地上的繩子,嘗試著將繩子綁在棉絮上,同時確保待會兒上去的時候,繩子不會影響到慕容啟好不容易結痂的傷。

綁了一會兒,司瑾將同時幫助慕容啟的其中一根繩子綁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抽出另一根繩子,將兩人綁在一起。

“待會兒別用力。”司瑾說著,認真看慕容啟的表情。

慕容啟只是微笑:“好。”

繩子綁了兩個人,山頂上拉扯的力必定要增加,司瑾綁好之後,轉頭囑咐侍衛:“麻煩了,無論如何都要盡快上山頂。”

“是,司大人,屬下一定吩咐所有人盡力而為。”侍衛說著,自己先上了山頂。

一根粗麻繩拉一個人綽綽有餘,兩個人的力也能承擔,不過為了安全著想,司瑾還是在自己和慕容啟身上綁了兩根繩子。

侍衛離開之後,司瑾看著慕容啟:“待會兒盡量把力壓在我身上,我帶你上去。”

兩人被繩子綁在一起,緊密相貼,繩子的一部分力也會落在司瑾身上。

慕容啟擡手抱著他:“回宮之後,你我可是又會回到君臣關系?”

司瑾抿著唇,明明之前跟慕容啟相處的時候,還能一口一個“臣”,可自從兩人墜崖,他對慕容啟的稱呼就變了。

司瑾輕聲道:“先上去再說。”

慕容啟靠在他身上:“難受——”

司瑾心裏一緊:“哪裏難受?”

慕容啟聲音低沈:“心裏難受。”

在山洞之前,慕容啟一直習慣以強勢的態度面對司瑾,即便是溫和中,也帶著強勢,直到墜入山洞,他才發現司瑾吃軟不吃硬的本性。

不出慕容啟所料,司瑾確實很難拒絕慕容啟在虛弱時提出的意見,更何況還是用這樣的語氣。

他心裏嘆息:“先上去吧,有什麽事上去再說。”

慕容啟還想再說什麽,唇上卻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司瑾微微退開,眼中的情緒比以往都要認真,眼眸直直地與慕容啟的眼神觸碰:“這樣的承諾,夠了嗎?”

慕容啟緊緊抱住他,低聲輕笑:“夠了。”

無論是真是假,這樣的承諾已經足夠了。

司瑾不再說話,只是低頭處理兩人身上綁著的繩子,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使勁拽了下繩子。

這是之前就定好的暗示,他這邊拽繩子的同時,上面的人會用力將繩子拉上去,從而將綁在繩子上的兩人拉到山頂。

兩人身上的繩子幾乎都綁在腰上和腿上,固定兩人的同時,也不會出現行動不便的情況,方便兩人向上攀爬。

司瑾跟慕容啟很快到了洞口,一點點攀著巖石往上爬。

期間慕容啟幾次想要用力,都被司瑾拒絕。

“不行,你背後的傷太過嚴重,一旦用力,很容易崩開,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傷,所以不要動,好嗎?”司瑾強勢道,盡可能將慕容啟身上全部的力都壓在自己身上。

“嗯。”慕容啟答應著,卻還是在司瑾沒有註意到的時候用了力。

無論他身上的傷勢有多麽嚴重,他都不會將全部的壓力交給司瑾一人承擔。

兩人都顧著對方的情況,其中司瑾的心神更是分散,完全沒有註意到上山的時候竟然真的只有兩人。

按理說侍衛們一路追過來,來的人肯定不少,且侍衛們都受過嚴格訓練,身手矯捷,個個都力大。

若是這是派兩三個侍衛下來,撐著兩人往上走,他們上去的動作勢必會快很多,且慕容啟傷上加傷的可能性也會降低。

可偏偏侍衛們像是全部失了腦子,都在山頂上等著兩人一點點挪上去,完全想不到要下來幾個人幫忙。

就像之前的侍衛所說的那樣,從山頂到山洞,只需要一路下降,速度可以非常快,而從山洞到山頂,動作會變得十分緩慢。

司瑾一心想著盡快上山,旁的都沒有考慮,不一會兒身上就變得黏糊糊,特別是背部,已經被汗水浸濕。

額頭上更是一腦門的汗,汗水幾乎已經凝成了結實的水珠,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滴落,幾次落入眼中,刺激的眼睛很是不舒服。

好在幾分鐘之後,兩人終於看到了山頂的影子。

等在上面的侍衛們也加快了動作,費力將兩人拉上去。

終於,兩人到了山頂站穩。

司瑾沒來得及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連忙扯去自己和慕容啟身上的繩子,然後小心翼翼將慕容啟身後的棉絮一點點揭開。

棉絮外包著幹凈的布料,主要作用是為了隔開與繩索的摩擦,並沒有直接與傷口接觸。

司瑾將棉絮以及布料全部揭開,布料與傷口緊貼的部位還是扯出了一些血痂,原先已經結了痂的傷口滲出來絲絲血液,不是很多,卻十分醒目。

司瑾看著眼前鮮紅的血液,在正常的光照下,血液似乎更加鮮紅,襯得傷口更加猙獰。

明明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卻依然滲了血,這麽一想,他的心裏不禁有些懊惱。

慕容啟察覺到司瑾的情緒,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別看了,你總是看我的傷口,我會以為你看上的是我的傷口。”

司瑾微楞,隨即哭笑不得:“說什麽呢?”

“難道不是嗎?”慕容啟理直氣壯,故意道,“先前朕沒有受傷的時候,怎麽沒見愛卿如此關心朕?如今受了傷,愛卿倒是對朕好了些,這樣一看,愛卿看上的豈不是朕的傷口?”

司瑾聽著他的話,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索性忽視他,看向一旁的侍衛們:“你們身上有創傷用的藥物嗎?”

侍衛們對視一眼,紛紛搖頭:“回司大人,此次尋皇上之行太過著急,身上都沒有帶旁的東西,更不曾帶創傷藥,不過已經有人快馬回宮找禦醫,相信要不了多久,禦醫便會過來。”

司瑾皺眉,也知道很難從他們手裏拿到創傷藥,若是他們手裏當真有藥,之前他們還在山洞中時,便會拿出來,而不是等到現在。

司瑾又看周圍的環境,不遠處確實有一間茅草屋,但除此之外,周圍一片荒蕪,完全不像有人家的樣子。

這樣的地方,也不知道之前侍衛們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棉絮,想來應該費了不少的勁。

“究竟是什麽人搞的鬼,查清楚了嗎?”司瑾問道,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做手腳。

其中一個侍衛主動上前:“回司大人,此次之事屬下們已在認真搜查,只是背後的人太過狡猾,暫時未有線索,我等一定不負重托,盡全力查清事情真相。”

司瑾皺眉,倒是不疑有他,只是覺得有這樣一樁勢力躲在暗處不得不令人警惕。

“是否與之前暗殺之人是一夥的?”司瑾問道。

侍衛微微詫異,低下頭:“回司大人,上次那夥人在暗殺之後便盡數自盡,此次之事或許真與他們有關。”

司瑾感慨:“背後之人果然圖謀不軌。”

慕容啟沈著臉:“去查,務必將此事查清,否則要你們何用?”

他的話音剛落,面前就跪了一地:“屬下知罪。”

司瑾扶著他,眼神中帶著幾分擔憂:“你受了傷,不宜動怒,此事等禦醫處理後回宮再說,背後之人既然如此謹慎,定不可能被輕易查出。”

慕容啟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此處無事,都散開吧。”

“是,屬下明白。”

侍衛們一一應下,起身四散開去。

司瑾還想說什麽,侍衛們已經離開,應當是候在外圍照看。

想了想,他也覺得沒什麽好說,扶著慕容啟的胳膊:“去草屋中坐著休息一會兒吧,禦醫應該很快會來。”

慕容啟點頭,主動將部分力落在司瑾身上。

司瑾果然扶的更加小心。

茅草屋裏沒什麽東西,只有一張簡陋的木床,且木床已經腐爛,想來應該建成已久,且無人照看,才會腐爛成這樣。

裏面也確實有人來人往的痕跡。

司瑾扶著慕容啟坐下,眉頭卻並未松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竟然敢在京城動手。”

慕容啟握住他的手:“是朕這些年來太縱著他們了。”

綁架之事雖是假的,之前的刺殺卻是真的,背後也確實有人蠢蠢欲動,想要置他於死地。

原先他懶得管,也怕殺的人多了,誤殺了司瑾可能附身之人,錯過他心愛之人。

如今司瑾既已回來,他也無需再束手束腳。

“先不管那些,眼下我只希望禦醫能盡快到來,傷口要緊。”司瑾說著,與還未有蹤跡的幕後黑手相比,他更擔心慕容啟的身體。

慕容啟擡眸看他:“等朕的傷好了,愛卿不若搬到未央宮來。”

司瑾猛地咳嗽幾聲:“到……到時再說吧。”

慕容啟頗為遺憾:“唉——”

司瑾咬牙,下定決心絕不能再給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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