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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被迫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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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您到底要做什麽?”

啟程去皇陵的當天一大早,慕容辛便找上了平王,試圖從平王口中知曉這些日子他這些日子遮遮掩掩的真實原因。

然而平王卻只是瞪了他一眼:“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多問。”

“父王!”慕容辛心情有些激動。

就在這時,府裏的丫鬟扶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慕容辛轉頭看去,只是一眼,心裏就充滿了怒火。

不為別的,只因為女人身上那套衣服是他母妃生前最喜歡。

這套衣服的制衣料子用的是鄰國進貢紫金紗,紫金紗極為珍貴,即便是鄰國,也須得一年才能產出幾匹,在鄰國的地位猶如珍寶,尋常人連見都見不著。

鄰國附屬之後,獻上的一堆珍品之中,僅只有幾匹紫金紗。

他母妃有幸拿到一匹,便視若珍寶,當即命人做了這套衣服,並將之鄭重地藏在私庫當中。

即便是他母妃,生前的時候也很少穿這套衣服,而他雖只見過幾次,便對這套衣服記憶深刻。

本想著或許這輩子再不會見別人穿。

可如今,他卻在一個連面目都沒有看見的女人身上看到了他母妃珍之重之的衣服。

慕容辛的眼眶泛紅。

他一度想勸父王收下這個女人,左右就是一個女人,沒必要總是遮掩。

如今看來,他確實有些天真的犯傻。

“父王,那是母妃最喜愛的衣服,您怎麽可以?”慕容辛直直地瞧著平王,眼中一片濕潤。

平王也沒想到慕容辛竟然還記得區區一件衣服的事,居然當眾提起了逝去多年的平王妃,臉色有些難看。

“吵什麽?還不快去前頭,本王自有分寸。”平王沈著聲呵斥。

“父王,”慕容辛依然抑制不住心底的不滿和憤怒,“從您把這件衣服拿出來的時候,您就已經失去了分寸,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您又何必……”

話只說了一半,隨侍在旁的眾人就聽到了“啪”的一聲。

聲音太過明顯,幾乎能聽到的人都猜得到究竟是什麽聲音,不敢擡頭多看,紛紛低下頭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

慕容辛捂著臉,看著平王的目光中已經不僅僅只有震驚。

“父王……為什麽?”慕容辛眼底的痛苦遠比震驚要來得多,他萬萬沒想到平王竟然會為了這樣一件小事打他巴掌。

平王卻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板著臉怒斥:“還不快滾?”

慕容辛單手握拳,費勁心力才將心底的憤怒壓下。

“兒子告退。”

慕容辛離開之後,平王轉頭看著馮麗蓉:“不用管他,我們走吧。”

馮麗蓉捏著自己稍稍有些保養回來的手,啞聲道:“長大了,脾氣倒是見長,小時候的他似乎沒有這麽無理取鬧。”

平王笑了笑,絲毫不給自己兒子面子,直接道:“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以為自己長大了,就可以脫離咱們的掌控,其實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成。”

這話戳中的馮麗蓉的心思。

“就跟那個小雜種一樣,擺出一臉純良的模樣,每說一句話,不知道在心裏轉了幾道彎,坐上那個位子之後便暴露了本性,真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馮麗蓉所說的人是誰,平王一清二楚。

說到底,平王並不覺得馮麗蓉說的便是事實,也不覺得慕容啟的城府當真有那麽深。

只是這個時候,他完全沒必要揭穿馮麗蓉。

至少這時候兩人的目標是一樣的。

那個位子……

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後就將坐上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子,平王便覺得心潮澎湃,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坐在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位子,號令四方。

與那個位子相比,王爺這個身份已經不足為提。

王爺又如何?見到那人還不是要跪拜行禮?

更何況他登上皇位,也並非並不正言不順,當初若不是他退讓,慕容絕那幾十年頤指氣使的好日子也該是他的。

是他失去太多,現在不過是將他失去的東西一一找回來。

想到這裏,平王心裏又是一陣激動,小心扶著馮麗蓉上馬車,低聲說話:“該是我們的終究屬於我們,那個位子,遲早會落在我們手上,皇後之位,靜候已久。”

馮麗蓉笑著將手放在平王的手上,認真應聲:“自然。”

她最擅長的便是把握男人的心思,現在平王對她,失而覆得的心思占據上風,一旦登上皇位,她的皇後之位必定落在她頭上。

只是到時候後宮之中又有新人,以她如今的嗓音和身形,無法完全把控平王,到那時,她一定要廣尋天下能人異士,想辦法讓她的嗓音恢覆正常,再將身軀恢覆柔軟滑嫩,想把平王綁在她身上並不難。

若是可以,兩人再生一個孩子。

下一任皇帝,一定會是她的孩子。

即便她生不了,也要培養一個屬於她的兒子。

想著未來的美好,馮麗蓉踏上馬車的步伐變得十分輕快。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唯一的相同點,便是早早就做好了平王登上皇位後的美夢,只憑這一點,就能將兩人牢牢綁在一根繩子上。

另一邊,皇宮的儀仗隊也開始動作了起來。

“說是不大辦,如今這浩浩蕩蕩的形勢,也算是鬧了一場。”如意捧著糕點走上馬車,隨口跟司瑾說著。

“宮裏的事,哪有小事?”司瑾笑道,從來都不覺得宮裏辦事會真的小打小鬧。

“說來也是,即便是皇上想低調,百官也不會讓皇上冒險,還是現在這樣好,至少不會鬧出事來。”如意笑道,顯然她剛才的話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別無它想。

司瑾笑笑,想到上馬車之前看到的畫面,下意識問道:“你可知道後頭那輛包裹嚴實的馬車內是什麽?”

如意楞了一下,搖頭:“不知,據說是皇上吩咐的,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哪裏能知道那麽大的事?”

“只是瞧著後頭那輛馬車內的東西似乎很寶貴,派了不少侍衛守著?”司瑾隨口說道。

“許是這次要去皇陵,特意帶的吧,左右只是宮中的東西,於娘娘無礙。”如意認真道,打開一盤已經剝好的堅果仁,遞到司瑾面前。

司瑾接過盤子,不再多問。

不久之後,馬車開始緩緩動作。

司瑾吃了幾粒堅果,把盤子還給如意,直接閉上眼睛。

容國的皇陵距離皇城不遠。

因容國算上開國皇帝,算上如今在位的慕容啟,攏共也只有三任皇帝,所謂的皇陵,不過是前面兩任皇帝的墓地罷了,只是葬在裏面的人是皇帝,才被稱之為皇陵。

這次忌辰,慕容啟並不打算大辦,因此此次一起去皇陵的不過是慕容啟的兄弟們,以及慕容絕的兄弟子小。

嚴格算起來,其實便只是開國皇帝底下的單獨一脈。

司瑾睡了一會兒,就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迷瞪著睜開眼睛,這才註意到外面的聲音更多夾雜著爭吵。

“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回娘娘,不久之前宮中的儀仗隊與幾位王爺的隊伍相遇,前頭還好好的,剛剛鬧了一些事,智王和義王吵了起來。”

“智王和義王?”司瑾用剛睡醒迷糊的腦子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兩人便是曾經的大皇子和四皇子,結果反而更加疑惑,“義王不是一直以溫和著稱,名聲極好?怎會與智王吵起來?”

朝中無小事,特別是涉及到幾位王爺的事,更容易在短時間內傳開。

慕容啟的幾位兄弟當中,唯獨這位曾經的四皇子,如今的義王在慕容啟登基之後混的好一些,多少賺了點實職。

他之所以混的好,便是因為“識時務”,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慕容啟的名聲就算再不好,也不會故意去為難一個想盡辦法討好他的兄弟。

外人不清楚慕容啟給這幾位王爺封稱號的目的,並不知曉“義”字本意為反諷,是慕容啟故意嘲諷這位曾經的四皇子“不義”的行為給出的稱號,只以為義王的“義”字與表意相同。

皇上金口,眾望所歸,只看表面,義王這些年來所做的事,確實令許多人刮目相看。

也因此,這位義王被封為“義”字之後,意外得到了大家的齊口稱讚。

可見這位義王的表面工作做的究竟有多好。

可這樣一個人,卻偏偏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公開與智王爭吵?

“這事可真怪不得義王,若不是智王先嘲諷義王母妃,兩人也不會吵起來。”如意解釋道,只是一句,就將緣由說清楚了。

司瑾恍然大悟,怪不得義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智王爭吵,若是因生母的事爭吵,便是吵的再兇,外人也不會說義王的不是。

說起來義王生母的死跟慕容啟生母的死倒是有相似之處,特別是麗太妃失蹤之後,宮裏便已經傳開,說義王和皇上兩人生母的死都是被麗太妃所害,這也是為什麽皇上偏偏對義王網開一面的原因。

了解前因後果,司瑾也不覺得兩人的爭吵有什麽問題。

不過他醒來的時候,兩人的爭吵已經到了尾聲,等他掀開簾子,義王正在前頭與慕容啟告辭,說是打算盡快去皇陵等候,也好早些祭拜先皇。

司瑾掀簾子之前,外面還十分喧鬧,等他掀開簾子,外面突然變得寂靜。

“想必這位便是皇上寵愛非常的紅妃娘娘了吧,果真是天下少見的美人,怪不得能以男兒身在後宮之中獨占鰲頭。”智王騎著馬,徑直到了司瑾的馬車旁,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道。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紅妃娘娘再美貌,也是皇上的妃嬪,大哥用如此肆無忌憚的目光掃視,可是對皇上的不敬。”禮王說著話,也騎著馬到了一旁,嘴上說著智王的不是,打量司瑾的目光卻比智王還要直接。

司瑾挑眉。

智王不智是明擺著的,如今他又明白了什麽叫做禮王不禮。

“男妃嘛……”智王的話語中有些意味深長。

司瑾也大概能猜到這兩位王爺的想法。

如果他是女人,這兩人恐怕不會這麽直接懟上來,可偏偏他是男人,後宮妃嬪,卻是一個男人,這個性別,不管是在後宮之中,還是在後院之中,都不會被重視。

在那些左擁右抱的王公顯貴眼中,後宮和後院中的男人沒什麽不同,都只是一件玩物。

司瑾著重了解過這時候的時代風俗,知道兩人對他的打量是什麽原因。

他覺得哭笑不得,主要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因為性別男受到歧視。

不過司瑾還未說話,慕容啟就已經踱步走了過來。

慕容啟走在下面走著,智王和禮王自然不敢繼續坐在馬上,連忙下馬跪拜迎候。

“參加皇上。”

“智王禮王竟然還記得朕是皇上?”慕容啟語氣不悅。

跪在地上的兩人,時隔多年久違地對視了一下,都不明白為什麽慕容啟突然發怒。

司瑾靠在馬車旁微笑:“皇上,臣妾難道不是皇上心裏最愛的人嗎?兩位王爺如此侮辱臣妾,臣妾是萬萬不能放過的,只是不知皇上願不願意一直寵著臣妾?”

說話的時候,司瑾與慕容啟對視一眼。

恃寵而驕也好,故意為之也罷,既然慕容啟本就對這兩個傻逼不滿,他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朕自然聽愛妃的。”慕容啟說著,走到司瑾的馬車旁,主動伸出手。

司瑾低頭,只一眼就猜出了他的意思,知道他大概是又有了什麽惡趣味,無奈任由他將自己抱下去。

好不容易腳落地,司瑾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果然,受寵的妃嬪也不好當。

特別是碰上戲精皇帝,他這個妃嬪更不好當。

“兩位王爺剛剛都用眼睛瞧了臣妾許久,不如……”

“不行,愛妃,智王禮王畢竟是王爺,怎麽能隨便剜了他們的眼睛?愛妃,朕知道你心有不悅,只是他二人身份地位在,剜眼睛未免過頭了些。”慕容啟沈聲道。

司瑾看著他,眼裏滿是震驚。

想要剜人眼睛明明是你吧?這鍋也得我背?

慕容啟拍拍他的背,似是安撫,用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話:“愛妃,朕知道你不高興,只是這一次念在兩人都是初犯,這便算了吧,更何況今日咱們要去祭拜先皇,帶兩個瞎了眼的王爺去,父皇看了怕是九泉之下也難安,不如只斷一條腿,先讓他們完好無損去見了先皇才是正事。”

斷了腿還叫完好無損?

司瑾張嘴就要說話,卻被慕容啟伸手捂住了嘴。

“愛妃莫惱,只這一次,下次若還有類似的事發生,朕必不會輕饒,”慕容啟柔聲對司瑾說著話,突然擡眸看向一側,冷聲道,“還在等什麽?這點小事,還要朕催著做?惹氣了朕的愛妃,你們誰能擔待?”

幾乎是慕容啟的呵斥聲剛一落下,一直跪在地上失神的兩位王爺才震驚擡頭,他們以為慕容啟的威脅不過是說說而已,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動手。

只是一個男妃,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嗎?

帶著滿心的驚和懼,兩人同時出聲,然而他們都只喊了一個字,慕容啟的又一次呵斥聲便到來了。

“堵上他們的嘴,免得驚擾愛妃。”

司瑾轉頭看著慕容啟,眼中的情緒覆雜。

“愛妃別怕,”慕容啟的聲音突然輕柔,眼底都含了笑,“有朕在,愛妃只管放心行事,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除了朕,愛妃便是這天底下地位至高之人,可知曉了?”

司瑾抿著唇,緩緩點頭:“好。”

慕容啟眼中的笑容擴大,拉著司瑾的手:“愛妃真是時刻都離不了人,朕只是一時不陪著,便受了委屈,這倒是朕的不是,還是隨朕去主攆吧,由朕親自護著,才能更放心些。”

司瑾沒有說話,任由慕容啟拉著他往前面走去。

只是經過了之前那一遭,周圍的人更加無聲,甚至其餘幾位王爺也都沒有了聲音,只靜靜看著慕容啟拉著司瑾一路走到最前面。

眼睜睜看著慕容啟小心護著司瑾上車攆。

眾人心裏明了,這一日之後,紅妃娘娘受寵一事便會迅速傳開,恐怕會迅速壓過那位被大眾認為,一旦及笄,便會登上後位的章丞相之女。

為了後妃懲治兩位王爺,這樣的事別說是當朝,便是舊朝,也聞所未聞。

沒有人懷疑慕容啟是否會讓人剜了兩位王爺的眼睛。

如果不是他們正要去祭拜先皇,或許兩位王爺如今已經變成了瞎子。

車攆上,慕容啟握著司瑾的手。

“害怕?”

“或許。”

慕容啟大笑:“不愧是愛妃,當真有趣。”

司瑾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算是知道紅妃的惡名是哪裏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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