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言找到溫清蘊時, 溫清蘊正在實驗室裏拿著一種藥劑在看。

“清蘊，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顧詩言問溫清蘊。

“我沒事。師姐，我在想, 人類的一切情緒是激素調節的後果, 有了可以調節激素的藥, 就可以用物理方式控制情緒，轉變大腦分泌多巴胺的條件。

但是對多巴胺的依賴，卻還存在，除非產生厭惡。調節杏仁核才是關鍵, 它可以產生情緒，也能調節情緒……

聽說有人天生杏仁核很小, 無法產生情緒, 這樣倒是不錯, 省去了不少麻煩。”溫清蘊用手語跟顧詩言說。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有的是DNA刻下來的, 比如人類對於糖類的喜愛，omega和alpha信息素互相吸引，產生多巴胺, 想要改變，是很難的。

人本就是覆雜的, 很多有趣的事反應在大腦裏形成情緒，那也是樂趣。用藥物控制情緒，那樣還有什麽意思呢？清蘊，你在想什麽, 不高興嗎？”

顧詩言沒有用手語而是柔聲說道, 關切的看著溫清蘊的神色。

顧詩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感覺溫清蘊不高興, 甚至有些憂郁迷茫, 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感。

“沒有。這個課題，我有些感興趣，或許可以解決毒-品上癮難戒斷的問題。不過現在暫時沒時間研究，先準備方案讓趙院士信服，他那邊的項目我們要拿下來。這種級別的合作，是之前父親一直想要爭取卻沒有達成的。”溫清蘊怔了下用手語表示。

趙院士的項目對溫氏很重要，溫清蘊自然知道，更重要的是，這也是父親曾經的期待。

而且，秦姌已經誇口出去，溫清蘊不希望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

“好，我們一起來。等溫叔叔醒來，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顧詩言看溫清蘊精神了不少的神色笑道，投入研究投入事業的溫清蘊，認真又可愛。

以前的溫清蘊，個人情緒很濃，很容易陷入到自我情緒中出不來，也不喜歡表達，完全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喜歡什麽。

能明確的有方向，有想要做的事，為之努力，這樣的溫清蘊也更有魅力。

顧詩言看著溫清蘊開始投入工作，眼神也越發柔和。

雖說計劃要今天表白的，但是現在溫清蘊需要全力做出方案，她不能打擾溫清蘊，還要幫助她一起查資料，做實驗，攻克難題。

溫清蘊和顧詩言帶人在研究所為了接下那個大項目做準備方案時，秦姌對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並沒有回覆。

秦姌收回註意力開始工作。

趙院士的項目又和QYZ結上了仇，不知道那邊會做什麽，想想也能猜到恐怕是要竭力阻止溫清蘊的實驗方案。

秦姌計劃了下，去實驗室找溫清蘊和顧詩言問項目所需要的設備和材料等。

溫清蘊聚精會神在看分析結果，沒有理秦姌，秦姌只能找了顧詩言詢問。

“目前方案中還沒有設計我們沒有的儀器，等要用的時候再跟你說。”顧詩言跟秦姌說道。

“我覺得這次的事情QYZ肯定沒完，我們公司也可能有內奸。我想制造一個假的單子，透漏給他們，讓他們先忙活去，我們再忙我們自己的。

我列了幾種儀器，你幫我以研究的角度看，這些儀器那個和現在要做的沾邊，只要沾邊，不是很離譜就可以。”秦姌跟顧詩言小聲說道。

“還能這樣坑？”顧詩言驚訝，看了眼秦姌列的單子，上面的儀器全部都是千萬以上的儀器。

“這個藥靶蛋白結構動態變化分析儀可以，提高精度和分析速度的最高配置，冷凍透射電子顯微鏡要最高倍數，大型低溫循環機……”顧詩言看了眼給秦姌選了下。

“你讓溫首席給我發封加急郵件，說明為了快速出成果，得到最佳方案必須要盡快買到這些設備，再加點比較貴的材料，那我就不太懂了，你幫我想想，越貴越好。”秦姌跟顧詩言說道。

“你千萬別真買了，這些東西目前沒什麽用。”顧詩言點頭。

“不，這件最貴的，我要先秘密買下來，然後再賣給QZY，賺他們一點錢。QZY那邊肯定不想我們買到研究出方案爭取到項目的。”秦姌說。

“你確定他們真的會上鉤？”顧詩言沒想到秦姌竟然這樣操作。

“應該會吧。就算不會，我是平價買到的，之後再賣出去也不會虧多少，就算賣不出留在研究所裏用，也不浪費。”秦姌說道。

“那祝你好運吧……”顧詩言說。

“溫首席那邊，沒事吧？之前你說她不舒服。”秦姌要走時看了眼還一動不動的溫清蘊問了一句顧詩言。

“沒事，她好像有些東西想不通，現在要做研究沒有再想那些了。”顧詩言說。

“沒有不舒服了就行。你記得跟溫首席說好了，我要花幾千萬買設備的事也跟她說聲。”秦姌松了口氣跟顧詩言了句就離開了。

等秦姌離開，顧詩言等溫清蘊那邊結束了一次分析，將秦姌的計劃告訴了溫清蘊。

“可以。”溫清蘊點頭，她不知道秦姌是怎麽想到的，但是這個方法就算是她也覺得不錯。

若是對方以為購買了那儀器她們的試驗方案出不來，可能不會在別的地方再搗鬼了，還可以坑對方一把。

從這個思路上看，秦姌的腦袋還算是靈活的……

溫清蘊這邊沒意見，按照秦姌之前說的發了加急郵件給秦姌，之後的事就是秦姌那邊要做的了，溫清蘊和顧詩言專心搞他們的研究。

秦姌找到顧詩言推薦的一個經銷商買下了目前在國內的唯一一臺超精確的分析儀，然後秦姌將溫清蘊發來的加急郵件截圖做筆記自動備份到相冊，又打印出來，將可能洩露出去的方式用了一遍。

等感覺差不多時，秦姌帶人前去放儀器的倉庫「買」儀器，提前和那經銷商說好的，讓他幫秦姌賣掉這臺儀器，有人來後就提價百分之五十，之後給那經銷商再提成。

那經銷商之前買來這臺機器就一直沒賣出去。

這臺儀器的配置太高，一般研究所是不會買這樣性價比不太高的儀器，所以一直都沒賣出去，眼看著要砸手上了，每天都很愁。

沒想到這儀器不但能賣出去還能再提價，因為後續有提成，那經銷商樂得幫這個忙。

之前種種都是秦姌的猜測，這次也可以說是驗證她猜測的時候。

秦姌讓溫清蘊寫的郵件裏強調了必須買到那臺儀器才能最快速度出方案。

趙院士那邊也是有時間期限的，到時間沒有說好的方案，溫氏最有力的技術優勢就沒了。

即使趙院士對秦姌印象再怎麽好，也不可能給溫氏開這個後門的。

秦姌風風火火的帶人去「買儀器」，到地方已經有一家在驗貨談價錢了，也想要買那臺儀器。

對方雖然沒有說是QYZ的，不過這個時候跟秦姌搶這樣一臺儀器，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家了。

“我們電話上說好了的，怎麽就要賣給別人呢？我們真的急用。這臺儀器售價八千萬，我們再加五百萬，賣給我們，好不好？”秦姌忙說道，表現的很急不惜代價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們先來的，已經說好了。”先到的那一家，原本還覺得有些貴在談，這邊秦姌一來，他們也不談了，抓緊時間將儀器買下來。

秦姌有些可惜，這東西不能用拍賣的形式，否則會賺的更多。

這點錢對於QYZ來說並不多，不過是膈應膈應他們。

秦姌繼續爭取，最後自然是「大失所望」。

沒買到儀器，秦姌回去繼續買其他的必須材料和設備。

然而其他的東西，也是處處有問題，不是東西質量不好，就是缺貨。

如果溫清蘊那邊真的需要一些東西做研究，這些資料洩露的話，肯定會阻礙研究進度的。

QYZ自以為給溫氏這邊的研究設置了不少障礙，設備，材料等都沒辦法湊齊的情況下，的確很難以成功，不過只是用錯了方向，並沒有起效。

秦姌讓QYZ那邊買了一堆沒用的東西，同時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操作手機電腦時更加小心，有可能洩露信息的地方，不會放有效信息，重要信息用紙筆記錄下來等等。

要坑的地方才用容易洩露信息的軟件或者網站。

在這期間秦姌還不忘記關心廖知意和顧詩言的進度。

顧詩言和溫清蘊一直投身在研究中，根本沒時間做什麽，倒是廖知意那邊頻繁傳來好消息。

“今天她對我笑了！”

“我請她吃飯她答應了！”

“她出差，我爭取到可以跟著一起去了！”

廖知意那邊似乎真的拿秦姌當朋友一樣了，有什麽進度都迫不及待的跟秦姌分享。

秦姌沒想到廖知意的進度會這麽快。

溫清蘊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只有偶爾去受試者那邊，廖知意都能追到這個程度！

可見兩人真的有契合度。

秦姌想象不出，溫清蘊對著廖知意笑是什麽樣子。

秦姌有些羨慕廖知意了。

她的栗子都十多天了還沒有回覆她的信息，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有那麽忙嗎？

上次約時間地點，明明都有跡象了。

秦姌只能耐心等待了。

在趙院士那次來了後十五天，溫清蘊和顧詩言終於將之前溫清蘊寫的那篇論文完善，攻克了其中幾個阻礙研究成形的難題，讓溫清蘊那篇論文研究不再是理論，出成果的幾率更高。

“趙院士邀請我們溫氏研究所去參加這次科學院組織的研討峰會，我和清蘊會去，這次也會討論之前說的項目，我們會把這十多天的研究方案帶去給趙院士和其他人介紹下。你去不去？”顧詩言找到秦姌問。

“我不去了，你們去就行，我就不當電燈泡了。”秦姌正看著自己的手機有些激動，栗子終於回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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