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秦姌看著溫清蘊的眼神有些發怵。

或許是不能說話的原因, 溫清蘊的眼眸特別亮，眼神傳遞情緒的能力很強, 尤其是在做陰郁發狠表情時，更為生動，真的感覺如同淬了冰，冷颼颼的。

溫清蘊聽秦姌問她有沒有事，沒回覆她，只是拿出自己的小折疊刀。

隔了這麽久沒有做撫療，溫清蘊心情原本就不好。

秦姌倒是沒事人一樣, 完全忘了這回事。

倒是不忘記和栗子發信息, 和自己談離婚後的計劃，給自己推薦人……

這會兒溫清蘊看著秦姌莫名的來氣。

“呃……”秦姌看向溫清蘊手裏的小刀，吸了口氣。

搞什麽？

今天不是都挺好的嗎，一起出去玩兒, 還一起討論公司未來的發展，她們不都成朋友了嗎？

這是出什麽事了, 說黑化就黑化呢？

“有話咱好好說, 先去撫療室, 好不好？”秦姌忙說道。

溫清蘊轉身去撫療室，秦姌緊跟著進去將門帶上, 立刻釋放了信息素。

溫清蘊坐到了房間的沙發上, 身體終於放松下來, 陰郁了許久的大腦得到獎勵，滿足愉悅起來。

若不是秦姌還在房間內, 溫清蘊的身體和面部表情也會放松下來。

“沒事的時候, 可以不用拿著小刀。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現在可是被鑒定成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傷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秦姌釋放著信息素的同時跟溫清蘊小心說道。

溫清蘊擡頭看向秦姌，看她驚懼的樣子，心裏莫名的又不開心起來。

這人倒是真的將自己當洪水猛獸了。

“咱有話就好好說。你跟我講，怎麽了？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或者哪裏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說，不用見外。講出來興許心情會好一些。”

秦姌說完剛才那一通話，看溫清蘊還是不動聲色就又問道。

溫清蘊看向秦姌，倒是不知道秦姌是了解她，還是不了解。

不知道別人撫療會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發生，她被秦姌撫療了這麽久，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秦姌的信息素了。

不過這話她是不會告訴秦姌的。

“你說我們是朋友？”看秦姌認真的看著她，溫清蘊拿出平板問了秦姌。

“當然了。婚姻關系結束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啊。你若是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秦姌說。

秦姌的目光很坦然。

“剛才是因為研究上的難題沒想通。”溫清蘊垂下了眼，給秦姌打了一行字算是回覆了她。

“這個……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正好明天老顧會來，你可以和她探討下。現在你先冷靜下來，放松，不用緊張，問題總會解決的。”秦姌當了真，引導溫清蘊放松。

被秦姌的信息素圍繞，溫清蘊已經挺放松了，聽著秦姌的聲音，溫清蘊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白日早上在草坪上的情形。

秦姌釋放了不少信息素，也沒什麽話好說的，幹坐著也是坐著，就在一邊拿出手機看。

栗子還沒回信息，秦姌想了想，就又發了條信息。

溫清蘊放松下來就低頭看著平板上的資料，沒一會兒感覺到消息來的振動，溫清蘊摸到手機看了眼秦姌，她沒註意這邊，便拿出手機看了眼。

【還能做朋友嗎？哭.jpg】

是秦姌發來的。

看著這一行字，溫清蘊楞神了一會兒。

【我不喜歡在網絡上和陌生人搞暧昧。】

溫清蘊回覆了秦姌。

很冷硬的措辭，看看秦姌會怎麽回答。

距離不到三米的秦姌坐在那邊沙發上神色瞬間垮掉。

【我不是陌生人，你忘記了嗎？五年前你到我的住處，我標記了你。我一直想找你，卻沒找到。

加入信息素撫療師管理中心的理事會才有機會找到你的聯系方式。

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因為我的標記被為難過？我想為當初犯下的錯彌補，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秦姌忙打了幾行字過去。

溫清蘊頓住。

omega被alpha標記後，身上會帶有那個alpha的印記，其他的alpha也是能感覺到的。

信息素有代謝會消失，但是那種被標記過的印記是不會消失的。

也就是說，omega若是婚前被標記，就像是寫在了額頭上一樣清晰。

更何況，溫清蘊還懷孕了。

那時候溫清蘊的病情剛剛有些好轉，可以出去上大學，在課堂聽課等。

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知道被多少人私下或者當面議論。

導致溫清蘊無法在學校呆下去，病情也加重了。

溫振恒帶著溫清蘊洗去了標記，那種血肉上反覆刮撓的感覺，溫清蘊到現在還記得。

秦姌在擔心她，有負罪感嗎？

【你不用在意，那次是我情熱期意外突然來了，自願的。後來標記被洗了，沒發生什麽，你不用有負罪感，也不用負責。忘了吧，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

溫清蘊打了一行字過去。

這一行字，被秦姌看到，秦姌的表情更憂傷了。

那一次竟是將栗子永久標記了，永久標記才需要洗標記。

洗標記那得多痛啊！

她竟然還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在意。

她的栗子就是人間天使啊！

溫清蘊這邊發出去沒一會兒，聽到異常的聲音，擡眼偷看了下秦姌，竟然發現秦姌雙眼通紅，眼眸濕潤，這是哭了嗎？

【栗子，我忘不了你，這五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從那次標記起，我就將你當做我正式的初戀女友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想法，也沒有機會問你。那是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你別怕，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冒犯你的。】

【五年過去了，我知道我們都會有一些變化。我只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們保持聯系相互了解，成為朋友，可以嗎？】

秦姌繼續發信息過去，緊張的指尖顫抖，打錯了好幾次字。

雖然之前想著是慢慢來的，但是栗子好半天才回覆一次信息，這次這麽及時的回覆，話趕話就趕到這裏了。

「初戀女友」幾個字讓溫清蘊雙目圓睜。

當初那麽短暫的接觸，秦姌竟已經當自己是女友了？

或許只是因為那場標記，產生的負罪感和責任感吧？！

畢竟當初秦姌沒見到她的樣子，只是因為當初在撫療室隔空的文字交流，加上後來的標記等，就當她是初戀女友了嗎？！

溫清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人對現在的自己，是沒有ao那種喜歡的，甚至還會害怕。

溫清蘊可以肯定。

今日秦姌還問她喜歡什麽樣子的人，還極力將顧詩言推給她，還說做朋友如何如何，恨不得立刻冷靜期結婚領結婚證正式結束兩人的關系……

【五年，你沒有結婚，沒有喜歡過別人嗎？】

溫清蘊頓了頓問。

秦姌說的五年間都在想念她，溫清蘊有些恍惚。

秦姌看著栗子發來的消息，尷尬又惱怒。

結婚的雖然不是她，現在她還在婚姻關系中。

她不能對栗子撒謊的。

【栗子，我向你保證，這五年我沒有喜歡過別人。但是因為意外，我出了一點事，被迫和人結婚了。

我不想騙你的。還剩下二十多天，就可以領離婚證了。到時候我再正式追求你。

現在，能和你保持聯系，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就知足了。你若是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秦姌回覆道，感覺這句話真的非常扯，但這就是事實。

不知道栗子看了後是什麽心情，別將自己拉黑了。

“呃……”溫清蘊看著秦姌這幾行字，也不知道用什麽心情了。

秦姌還真的是對現在的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只心心念念五年前的那個栗子了。

現在的她，不如五年前的她嗎？

溫清蘊有些不開心，隔了好一會兒發發過去一條信息。

【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秦姌等待的心焦，終於看到栗子的信息，有些激動的恢覆。

【你纖細敏感又害羞，軟萌又可愛，愛安靜，愛看書，信息素好聞……】

秦姌沒想到栗子沒有糾結她前一句話的語義，反而問起這些。

溫清蘊看著秦姌的描述，仔細看了幾遍，原來秦姌對自己的印象是這樣的。

現在的自己，在秦姌那邊，恐怕不是可愛，是可怕。

【你喜歡？】

溫清蘊問。

【我，我當然喜歡。】

秦姌回覆，臉微微有些熱。

【我的身材扁平，長得又醜，你也喜歡？】

溫清蘊頓了頓，想到自己五年前的樣子對秦姌說。

五年前，溫清蘊有些厭食，身材很瘦小，尤其是胸部，都沒怎麽發育。

也就是後來懷孕後期嗜吃，嗜睡，胖了不少，生下柔柔後，母乳餵養，後來慢慢瘦了下來，其他地方都瘦了，胸圍沒瘦下來，漲了兩個碼。

【你不要這樣說，你的身材非常好，是我最喜歡的身材！剛剛好，最完美的身材！

那種前凸後翹的，我不喜歡的。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你長的好不好看，是審美決定的。我覺得你一定非常好看！】

秦姌迅速給了溫清蘊回覆，積極鼓勵她的栗子。

對於今日栗子有空和她說這麽多話，秦姌心裏激動又開心。

“呃……”溫清蘊不打字了，低頭看了眼胸前的飽滿，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好笑。

擡眼偷看了下秦姌，秦姌正拿著手機，表情非常認真，手指敲擊著屏幕，在等待著回覆。

她的話的確非常鼓勵人。

不得不說，秦姌在管理中心那邊實習時倒是真的學到了一些撫慰人心的話術。

從這些描述看，秦姌對自己的喜歡，看來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外加五年前的一些印象。

五年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已經變了很多很多了……

溫清蘊不想回覆了，打開平板上的資料繼續看。

秦姌在那邊盯著手機半天，也沒等到回覆。

不知道栗子是不是在身材焦慮還是在怎麽樣。

【栗子，我不在乎你的樣子，只在乎你。不要擔心那些莫須有的，你在我心裏是最美的。】

秦姌又發過去幾句勵志的話，還是沒收到回覆。

“我先出去了，你早點休息。”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秦姌起身跟溫清蘊說了句。

溫清蘊擡頭看秦姌點了點頭，這會兒的秦姌跟個沒人要的小狗一樣，頹廢了，眼圈還紅著，耷拉著肩低頭出去了。

溫清蘊在秦姌走後又拿起了手機，看著秦姌發來的鼓勵的話，眼底莫名溢出淺淺笑意。

外面秦姌出去後感覺心裏空虛的很，想栗子。

瞥眼看向廚房，記得之前阿梅說過，冰箱裏有存放栗子，若是想吃的話，用空氣炸鍋隨時可以做糖炒栗子。

秦姌走到了廚房那邊，找到了冰箱裏放的栗子，在手機上查了下，將栗子洗幹凈，用刀劃十字煮了幾分鐘。

煮的半熟的栗子硬硬的殼裂開了口子，更容易入味。

之後調和了白糖，蜂蜜，黃油和水和栗子拌勻了，然後放進了空氣炸鍋裏烤了十五分鐘出鍋。

濃郁的栗子香撲面，掰開硬硬的殼，嘗一顆，綿密糯香，軟糯可口。

對於秦姌來說這就是頂級美味了。

這味道稍微撫慰了秦姌思念栗子的心情。

吃了幾顆栗子，秦姌聽到響動，卻是看到了溫清蘊從房間裏出來了，眼神幽幽的看向她。

“呃，晚上有點餓了。你吃嗎？”秦姌看到溫清蘊將裝了栗子的碟子往溫清蘊那個方向伸了伸。

溫清蘊擺了擺手表示拒絕，轉身上樓去了。

溫清蘊感覺秦姌吃栗子的時候，神情滿足又有點「變態」，一反剛才的頹廢。

看到她一口一個栗子吃的非常香，溫清蘊便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仿佛吃的是她。

這個人……

溫清蘊上了樓，洗漱後很快睡下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和秦姌的一番對話，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心底的某些疤痕都有被撫平的跡象。

秦姌在樓下將自己做的糖炒栗子吃了個幹凈，收拾了下東西，栗子殼被她裝在袋子裏拿到了樓上，舍不得扔掉，這個可以放幾日，想聞的時候聞聞。

第二天秦姌起了個大早，第一時間去翻看了下手機。

【嗯，我知道了。】

這是栗子的回覆。

秦姌稍微松了一口氣，希望栗子可以走出自卑，她又發了幾句鼓勵的話，便起來洗漱，開始運動健身了。

自從開始吃溫清蘊給的調節大腦垂體激素分泌後，秦姌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好了不少，鍛煉身體時也會更有耐力，更持久，信息素的釋放比往常也更持久了一些。

這讓她感覺不錯。

希望遇到栗子時，給她最完美的自己。

顧詩言說的九點來溫家，非常準時，帶了不少禮物，有溫清蘊喜歡的，也有柔柔喜歡的，是秦姌給她參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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