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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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蘊聽到秦姌的話, 低頭看秦姌手裏的手機，上面顯示好友申請界面，秦姌輸入了一串數字後點了發送, 然後點開那好友申請又發送了一條好友申請。
“呃……”溫清蘊看向邊掉眼淚邊一直發好友申請的秦姌表情凝滯。
這串號碼，溫清蘊隱約記得，是她五年前在管理中心登記要留聯系方式的時候, 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留了一個不用實名認證的網絡社交賬號。
所以說，秦姌之前這麽積極的給自己治療，還叫自己去了一趟管理中心, 將她登記為她的患者，都是為了進理事會，查找她的信息嗎？
這個賬號, 溫清蘊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幾乎忘掉了它的存在。
沒想到秦姌費了這麽大的勁，竟然找到了它。
今日這麽傷心, 還跑出去喝酒, 都是因為找不到她嗎？
“栗子, 我好想你……都是我不好，我當初不該忍不住標記你的。你若是因為我過的不好，我……”
秦姌一連點了好多下後說著又哭了起來, 抱著手機歪倒在床上繼續哭。
哭了沒多久，可能是真的累了, 又加上醉酒，聲音越來越小, 變成間歇的哭嗝, 感覺是睡著了。
溫清蘊回神緩了過來, 伸手拉了被子蓋在了秦姌身上，也沒再去偷秦姌懷裏抱著的那被子，轉身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溫清蘊這會兒更睡不著了。
腦袋裏都是秦姌那傷心的樣子。
上次秦姌易感期，胡亂的叫著栗子，溫清蘊當她不過是想要omega的信息素。
對於秦姌還在仇恨想要報覆的階段。
現在知道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她了，再看她如此惦念著曾經的栗子，還惦念著栗子過的好不好，會不會因為被標記發生不好的事……
溫清蘊原本早就冷透的心，似乎因為被沾染了點溫度。
五年，她並沒有忘記，還想著她……
甚至願意少活十年找到她。
溫清蘊在床上轉了幾次身，坐了起來，拿來手機，找到了那款通訊軟件，點了下載。
很久不用的號碼，經過了曾經設置的密碼提問才找到密碼重新登錄上去。
一打開，溫清蘊便看到了秦姌發來的99 的好友申請。
溫清蘊點開其中一條點了同意。
想發點什麽過去，不知道說什麽，按理說她現在應該不知道秦姌的身份的。
溫清蘊只是同意的秦姌的好友申請就關了屏幕放在了一邊。
重新躺下後，溫清蘊心情依舊起伏了一會兒這才入睡。
第二日是周末，秦姌宿醉到了九點多還沒起來，柔柔都已經穿戴好吃完早餐了。
柔柔爬上二樓敲秦姌的門，門裏沒反應。
“我能進去叫阿姨嗎？阿姨會不會餓？”柔柔問陪她上來的溫清蘊。
溫清蘊朝柔柔點了點頭。
柔柔墊了腳尖打開門進去。
秦姌斜躺在床上，已經醒來了，宿醉頭正疼著，腦袋懵懵的，記不清自己怎麽回來的。
只感覺心情不好，不想動。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奶聲奶氣的柔軟嗓音。
“阿姨，起來了，太陽要曬屁股了……”是柔柔的聲音。
秦姌睜開眼看到了柔柔的小圓臉。
柔柔看著秦姌臉上帶著憂傷，伸手摸了摸秦姌的臉。
“阿姨，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傷心？”柔柔癟嘴問秦姌，感覺要哭了。
秦姌眼睛紅腫，神色此時也還是之前的憂郁樣子，小孩子敏感，感覺到了秦姌的情緒。
秦姌看清楚柔柔，感覺到小孩柔軟溫熱的手，伸手捏了下小孩的軟嫩的臉，眼眶發熱。
“沒什麽事，柔柔怎麽起這麽早。”秦姌扯出一個笑說。
“都九點多了，柔柔已經吃完飯，小肚子飽飽的，你看……阿姨，你是不是不會做作業傷心呢？
柔柔可以幫你，我會用膠棒，還會折紙，還會塗顏色！不管多難，一定會完成的。”
柔柔並沒有被秦姌拉開話題，讓秦姌看了眼她挺起的小肚子後，說著自己會的技能，幼兒園平日裏沒什麽作業，要有也是只是一些小手工，鍛煉動手能力。
秦姌被柔柔說的話逗樂了，郁悶的心情好了點。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
“好，等我起來了，讓你幫忙。我先去洗漱下，現在臭臭的，怕把香香的柔柔都熏臭了。”秦姌聽柔柔說的趕緊坐了起來說道。
“柔柔不怕，阿姨香香的。”柔柔說，秦姌宿醉有些酒味兒，不過之前秦姌帶了信息素的味道，柔柔跟溫清蘊一樣，都是很喜歡的。
秦姌被柔柔說的眼眶又有些發熱，這小東西，為什麽每次說話都能讓人感動呢？
人家是兒不嫌母醜，小柔柔都不嫌棄她身上酒味兒臭，還說香香的。
秦姌感覺自己有點多愁善感了。
“乖，你呆在這裏等我，或者出去玩兒，都可以，等我洗漱好就去找你玩兒，好不好？”秦姌摸了摸柔柔的頭說。
柔柔乖巧的點了點頭。
秦姌打開了換氣扇，找了下自己的衣服，去衛生間，刷牙洗臉，然後沖了個澡，換上了幹爽的家居服打開浴室門，看到柔柔還在秦姌的臥室坐著，兩只小腳懸空擺動著，看到秦姌打開門，眼睛笑的彎彎的。
“等久了吧，我拿了手機就和你一起下去。”秦姌說道，朝周圍看了下找手機。
秦姌這才發現昨天她床上多了一床被子，昨天是怎麽回來來著？
腦子懵懵的，記不太清楚了。
秦姌扒拉開被子將手機從被窩找到拿了出來，看了眼時間，就牽著柔柔的手出去了。
到了走廊時，秦姌突然想起一些，昨天出去和顧詩言喝酒，然後顧詩言說那串號碼是OO號！
她下在了那款通訊軟件，還加了那個號。
昨晚上沒得到回應。
現在呢？
秦姌心裏緊張了一瞬，將通訊軟件點開看了眼。
原來空無一人的聯系人下來出現了一個聯系人，正是昨晚上加的號！
栗子！
栗子加我了！
秦姌激動地跳了下。
“阿姨，你怎麽了？”柔柔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秦姌。
秦姌沒說話將柔柔抱了起來親了一口。
“別怕，我是高興，太高興了！柔柔，你怎麽這麽可愛，這麽棒啊！”
秦姌抱著柔柔說，柔柔被說的一臉懵，不過看秦姌笑，她也跟著笑起來。
溫清蘊好一會兒沒看到柔柔出來，想去看看的，結果就看到秦姌牽著柔柔出來，在看了手機後，抱著柔柔轉圈圈，很開心的樣子。
“柔柔，你說，那是她嗎？萬一只是一個陌生人，她被盜號了怎麽辦？”秦姌抱著柔柔高興了下，又憂慮起來。
“柔柔給你幸運小星星，一定會幸運的！”
柔柔完全不懂秦姌說的什麽意思，不過想讓秦姌高興，想到自己做的小星星，從口袋裏拿出來給了秦姌一顆。
“謝謝柔柔，嗯，一定是的，肯定是的！”
秦姌被小柔柔安撫了下，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將柔柔放下來，牽著她下樓。
秦姌還沒吃早飯，下樓時，阿梅將溫熱的早飯端了出來，秦姌坐下吃早飯，柔柔在客廳等秦姌。
秦姌坐了一會兒心情平覆了一些，不管怎麽患得患失，還是要問了才知道。
秦姌吃了幾口早飯，就又拿起手機，打開通訊軟件裏和栗子的對話框，輸了一行字。
【請問，你是栗子嗎？】
感覺這行字信息不夠又發了一行字。
【我是五年前的信息素撫療師，我的編號是……】
【你過的好嗎？】
秦姌輸入了幾行字，對面並沒有上線，秦姌看了一會兒，將手機提示音放到最大，這才放下手機，先把飯給吃了。
秦姌這邊消息發出去，正在和柔柔說話的溫清蘊就感覺到了手機的振動。
溫清蘊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看到了秦姌的問話。
溫清蘊看著秦姌那幾行字，想到她剛才高興的樣子。
昨日下載軟件，又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不就是想讓她安個心，不用那麽痛苦嗎？
【是的，我過的很好。】
溫清蘊想了下發了一行字過去。
秦姌的手機在餐廳，提示音溫清蘊都能聽到。
“呃……”溫清蘊有些無語，發了這句後不再管了。
這些日子都忙著，抑制劑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又恰逢是周末，溫清蘊便多陪陪柔柔了。
秦姌那邊在餐廳聽到了消息，忙打開手機，看到回覆的消息，激動的手發抖。
回覆了，她回覆了！
這是真的嗎？！
秦姌反覆看了下回覆的那幾個字。
【你在哪裏？我能見你一面嗎？】
秦姌發出了一行字後，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太急了。
可是她心裏真的很想見栗子一面，好好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過好。
這句話發出去後，栗子的頭像灰色又不動了。
秦姌放下手機，心情沒有剛才那麽緊張忐忑了。
畢竟剛才栗子回覆了她！
那是她！
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秦姌感覺自己的生活瞬間有了盼頭，從灰色變成彩色的了。
溫清蘊在外面看到了手機秦姌發來的信息。
見面？
溫清蘊沒想過。
為什麽要見面？
已經沒必要了吧？
溫清蘊將手機收了起來。
秦姌吃完飯，手機也沒有再響。
柔柔那邊等的眼巴巴的。
“柔柔，今天有空，你想去哪裏玩兒？我們去公園放風箏怎麽樣？天氣暖和了，可以去室外運動運動。”秦姌到了柔柔跟前說道。
此時的秦姌除了眼睛還有些紅外，容光煥發，眼睛亮晶晶的。
現在栗子算是找到了，距離正式離婚也近了一步，有時間，她也想多陪陪柔柔。
“好啊好啊！”柔柔聽到秦姌說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那好，穿好衣服鞋子，準備好小書包我們就出發！”秦姌說道。
“能不能帶上媽咪，媽咪一個人在很可憐的。媽咪的病已經好了，不是嗎？”柔柔高興著，看向溫清蘊再看向秦姌。
“那要問媽咪願不願意去了。今天是晴天，出去走走也好。溫女士，柔柔很期待，你可以一起出去嗎？我們不去太熱鬧的地方。”秦姌說著看向溫清蘊。
“媽咪，可以一起去嗎？我會保護你的。”柔柔到溫清蘊身邊拉著溫清蘊的手說。
溫清蘊看著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點了點頭。
“太好了，媽咪可以一起去玩兒了！”柔柔抱住了溫清蘊蹭了蹭。
以前溫清蘊生病，情緒不穩，也怕見陌生人。
之前經過鑒定後，回來時跟傅媽她們說了，她們都很高興，柔柔聽到，便以為溫清蘊的病好了。
秦姌在阿梅的幫助下，給柔柔準備了小書包，放了保溫杯，毛巾，紙巾等，也給溫清蘊帶了保溫杯，帶了一些家裏有的水果，小零食這些。
想到去放風箏，溫清蘊不願意見陌生人的話，可以呆在帳篷裏。
秦姌又去倉庫裏找了帳篷，防潮墊，野餐墊等，這樣準備了下，過了半個多小時。
柔柔很興奮的跟著秦姌跑來跑去。
“那風箏呢？我們還沒有做，我也不會做……”想到風箏，柔柔愁起來。
“放心吧，公園裏有賣風箏的，很多樣式的，到時候你可以挑選喜歡的。”秦姌說道。
這樣一說柔柔開心起來。
秦姌將一應東西搬上了車子，眾人一起出發。
秦姌心情不錯，正和柔柔說著話，誰知車子突然剎車了。
秦姌朝前看去卻是有個人突然擋在了他們的車前。
這人頭發淩亂，神色憔悴，竟是蘇月茶。
“秦姌，我們能不能聊一會兒？我找了你好久，我求你了。”
蘇月茶到了車窗口滿眼含淚，淩亂的發絲垂在臉前，柔弱的仿佛風一吹就碎。
這會兒蘇月茶的柔弱有一半是裝的，但是狼狽憔悴是真的。
她從昨天開始就在到處找秦姌。
去公司沒看到秦姌，去幼兒園時，秦姌也沒去接柔柔，來溫家別墅這邊，還被那可惡的傅媽讓物業給趕走了。
她早上起了大早，等了兩個小時了，終於見到了秦姌一直坐的那輛車，沖過來就攔住了，差點被撞。
不過蘇月茶現在再怎麽可憐，都不會激起秦姌半點同情心。
“沒什麽可聊的，一切法庭上見。”秦姌隔著窗玻璃皺眉道。
“秦姌，溫氏的股份，溫氏的產業你不想要了？若是我提供證據給溫清蘊證明你在婚內有過錯，你……”蘇月茶用力拍打著車窗戶說道，聲音變的尖利了幾分。
這是她最後一道保命符。
雖然秦姌和她沒有實質的關系，但是秦姌說的那些話，讓溫清蘊凈身出戶後娶她的話，她都有錄音的。
這些東西，對於蘇月茶本身也不是什麽好的，畢竟這同樣也會坐實她小三的事，但是在這種關頭，蘇月茶也顧不得了。
坐實了違背競業禁止條款，還將之前在溫氏的配方拿去給QYZ，這是商業犯罪，需要賠償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秦姌聽到蘇月茶的話，根本不在意，她現在都已經在離婚協議裏凈身出戶了，還怕蘇月茶搞的這些事？
秦姌想說什麽，溫清蘊將車窗戶搖了下來，看向了蘇月茶。
“溫女士正好在，你給她吧。”秦姌看了眼溫清蘊說。
溫清蘊神色緊繃著看向蘇月茶。
“你們……你們……”蘇月茶沒想到秦姌這麽坦然的讓她將她口中的證據給溫清蘊。
這倆人不會已經相互信任到這個程度了？
秦姌，這是把溫清蘊給拿捏住了？！
“不要再耍什麽花樣了，你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我們沒什麽好說的。小張哥，開車！”秦姌說了句讓司機開車。
車子後退了下，避開蘇月茶疾馳而去。
蘇月茶沒能再擋住，頹然蹲下，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滿眼絕望，又帶著怨恨。
秦姌在車裏轉頭看向柔柔，柔柔對蘇月茶還有些害怕，一看到她就縮了起來，這會兒小孩的臉上還有些驚慌。
“柔柔，沒嚇到吧？有我和媽咪在，不用怕的。”秦姌在車裏轉頭看向柔柔，伸手摸了下柔柔的頭。
“不怕……”柔柔抓著溫清蘊的手說。
“嗯，不用怕她，她不過是紙老虎。”秦姌說著看向溫清蘊。
“溫女士，你剛才很勇敢，很棒。蘇月茶這會讓看著可憐，她之前做的事可不值得可憐。
有關靜怡提供的證據在，對蘇月茶一定會追究到底的。沒想到你能跟關靜怡聯系上，還弄到了這麽厲害的證據。這樣做就很好，就應該這樣做！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秦姌對溫清蘊說。
蘇月茶之前刺激了好幾次溫清蘊，先頭的視頻也有她的份，秦姌是不會同情她的。
溫清蘊聽著秦姌說的話看著秦姌。
秦姌的臉上絲毫沒有留戀，或者憐惜。
也是，她根本不是原來那人，對蘇月茶也自然是沒有感情的。
秦姌在誇獎溫清蘊，這就是秦姌之前說的反擊。
遇事失控是沒什麽用的，要控制情緒學會反擊。
也是因為秦姌讓她控制住了情緒，她才有機會尋找反擊的機會。
這會兒秦姌眼神溫和有力量，讓人感覺很可靠。
溫清蘊的神色放松下來，秦姌已經在跟柔柔說話了。
“柔柔真勇敢，真棒！等下你敢不敢放風箏呢？”秦姌跟柔柔說。
“呃……”溫清蘊無語，這語氣跟剛才和她說話一模一樣，她當她也是小孩子嗎？
秦姌找了地圖看，定了附近的一處公園。
在公園門口有不少擺攤賣風箏的，這會兒的天氣正適合放風箏。
秦姌先帶了柔柔下車去選了兩款風箏，又買了逛公園必備的吹泡泡棒，再回車裏，車子找好停車位停好了，幾人這才下車。
秦姌從車後座將一大包東西背上，沒再讓小張幫忙讓他休息去了。
“你只要和柔柔牽好手跟著我就可以了，不用不自在，這裏人不算多，我們先找個地方把帳篷支起來，你休息下。”秦姌跟溫清蘊說。
“我會牽好媽咪的！”柔柔說。
“乖，照顧好媽咪！”秦姌笑道。
陽光溫暖，青草香和花香混合，溫清蘊牽著柔柔軟乎乎的小手，看著她笑瞇瞇的臉，再看著前方背著半人高的背包，還拎著裝著零食水杯的書包，以及裝著風箏的紙袋的人，感覺心裏平和很多，見到人並沒有預想的那樣緊張。
答應柔柔出來，溫清蘊原本想就坐在車裏的，現在出來，似乎，也不錯。
幾人一起往公園裏走，找到一處可供紮帳篷的寬闊草坪，秦姌問了兩人的意見找了個位置放下了帳篷。
拿了兩個折疊凳給溫清蘊和柔柔坐，秦姌著手紮帳篷。
溫清蘊和柔柔一大一小坐著看秦姌撐開帳篷將原本有些皺巴巴的一團東西一點點弄成小房子。
“好厲害，我們有帳篷住了！”柔柔的嘴張成O形，難掩對秦姌的崇拜。
“弄好了，你進來看看，記得脫掉鞋子。”秦姌笑著說，看小孩這麽開心，秦姌感覺很有成就感。
“媽咪，我們一起進去，這裏好好玩兒！”柔柔拉著溫清蘊一起進去。
溫清蘊很少出去，父親溫振恒一向很忙，也從未有機會帶溫清蘊做過這樣的事，她跟柔柔的心境此時幾乎是差不多的。
秦姌將帶來的小吃，保溫杯那些拿了出來放在了餐墊上，很有野餐的氛圍了。
“等下你就坐在這裏面休息，這裏有小零食，還有水，我帶柔柔在前面放風箏，我們隨時都能看到你，你也能看到我們。有事就打我的手機，我聲音放到最大，肯定能聽到的。”秦姌跟溫清蘊溫和的說。
將溫清蘊帶出來，秦姌也有些忐忑，怕溫清蘊不適。
不過柔柔想和溫清蘊一起出來玩兒，溫清蘊也有這個意願出來，就讓她稍微適應下。
以後自己不在了，也能更好的自力。
這會兒看起來溫清蘊的情況還好。
溫清蘊朝秦姌點了點頭。
這人，不可否認，很耐心，很讓人有安全感……
溫清蘊想起手機裏秦姌說的話，對於要不要向秦姌挑明身份有些猶豫了。
她不是以前那個人，或許……
若是知道，她和自己重新搶柔柔怎麽辦？
若是知道了，對可望而不可及的栗子那些幻象都破滅怎麽辦？
若是知道了，她又變了一個人呢？
溫清蘊心思游移不定時，秦姌說完話想去拆風箏袋的，手被柔柔的小手抓住，秦姌看向柔柔想問柔柔要做什麽的，卻是感覺手底下有一種不一樣的觸感，柔弱，卻冰涼，低頭看去，卻是柔柔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溫清蘊的手也給抓來，將她們的倆的手放在了一起，自己的小手覆蓋在了兩只大手外面。
“我們一起結婚，好不好？”柔柔笑瞇瞇的說道。
在柔柔的認知了，手拉手就是結婚的一種表現。
她看到秦姌和溫清蘊說話，就感覺有一種氛圍，她說不清楚，就想讓她們的三個的手放在一起，結婚！
結婚，就是比好朋友還要的關系，這樣，就不會再分開了！
“呃，你不想放風箏嗎？”秦姌忙將手抽走，有些尷尬，問向柔柔，趕緊將柔柔的話題轉移了。
這小孩，什麽時候知道結婚了，還讓她們手拉手！
“放啊！我們剛才都拉手，是不是結婚關系？”柔柔一副求知的樣子問秦姌。
“我去放風箏了啊，我看看先放這個小熊風箏，還是先放這個小鳥風箏呢？”秦姌趕緊把風箏撐起來說著。
馬上都要離婚了，秦姌不想針對這個問題跟柔柔說什麽。
這會讓先帶著柔柔玩兒吧。
柔柔看到風箏被拿出來，這才被轉移了註意力。
溫清蘊看著兩只跑出去放風箏，手上似乎還有秦姌的手覆蓋時留下的溫度，有些發燙。
剛才秦姌那麽明顯的避開柔柔的問話，讓溫清蘊想起，兩人是要離婚的人了。
看著兩人在陽關下的草地上奔跑，溫清蘊眼神時而露出惆悵，時而露出淺淺的笑意。
秦姌帶著柔柔跑了二十來分鐘，柔柔出了不少汗，秦姌將柔柔帶到帳篷那邊喝水擦汗，她跑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回來，手裏拿著兩個比足球還大的棉花糖。
“這是什麽？”柔柔的眼睛瞪圓了。
“這是棉花糖啊！”秦姌笑道，她將兩個棉花糖給了溫清蘊和柔柔一人一個。
看到棉花糖，秦姌也想起了自己的栗子。
她記得栗子說過，她想吃棉花糖，但是賣棉花糖的大叔看起來很兇，不敢去買。
她的栗子怎麽那麽軟呢？
也不知道之後有沒有吃到棉花糖。
溫清蘊手裏拿著棉花糖眼神定住。
這是她以前偶爾看到過，卻沒好意思向父親提出要吃，自己也不敢買的東西。
沒想到秦姌買給她了。
這東西吃起來只是有一絲甜，並不是多美味，卻在還年幼時，一直縈繞在心頭。
溫清蘊雖然吃的斯文，神色淡淡，心情卻絲毫不亞於柔柔一樣的愉悅。
秦姌看到柔柔開心心裏也高興。
她們在這裏玩兒到了中午吃飯時，便一起回去了。
到了溫家後，柔柔已經累得睡著了，秦姌抱了柔柔放回房間。
她和溫清蘊各自去休息，秦姌這才有空拿手機看。
栗子那邊沒消息，倒是顧詩言來了一條消息。
【大寶妹，我明天有空去吃飯，早上九點可以嗎？】
秦姌看到顧詩言的信息，滿臉尷尬。
大寶妹激發了她腦中的一些記憶。
“顧教授，你以後就是我親姐！你認我這個妹妹，就叫我大寶！”
這好像是她親口告訴顧詩言的。
秦姌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姌忍了忍，還是從這條信息裏提取出了另外的信息，也就是說，顧詩言不知道做了什麽大約是說服了自己的家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溫家了。
【顧教授，請叫我秦姌。關於大寶的秘密，請你守口如瓶！否則你明天別想進門了！】
秦姌編輯一段話發給了顧詩言，這才舒坦了點，希望顧詩言將那個名字爛在肚子裏。
秦姌回覆了顧詩言那邊後，看著手機裏栗子的賬號還是沒有動靜，失落了一會兒。
可能她在忙吧，可能今天也去春游了吧？！
秦姌心裏安慰了下自己。
【栗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情況，不方便的話，不見也沒關系的。我們保持聯系，就像當初一樣，好不好？】
秦姌想了下，感覺自己之前那樣的話可能會嚇到栗子，而且，她現在還沒有和溫清蘊正式離婚，見栗子算是怎麽回事？
秦姌改換了一種語氣，緩和了點。
只要栗子跟她保持聯系，她就滿足了，可以慢慢的聯絡，和栗子的關系更進一步，然後再見面。
秦姌跟栗子發了信息後，那邊依舊沒回覆，想到顧詩言明天要來就跟溫清蘊去說了一聲。
溫清蘊正看著秦姌發的那條消息發呆，看到秦姌來立刻關了手機。
“溫女士，你覺得顧教授這個人怎麽樣？”
秦姌跟溫清蘊說了顧詩言要來吃飯的事後，又小心的問了下溫清蘊，想看看溫清蘊對顧詩言有沒有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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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溫清蘊看向邊掉眼淚邊一直發好友申請的秦姌表情凝滯。
這串號碼，溫清蘊隱約記得，是她五年前在管理中心登記要留聯系方式的時候, 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留了一個不用實名認證的網絡社交賬號。
所以說，秦姌之前這麽積極的給自己治療，還叫自己去了一趟管理中心, 將她登記為她的患者，都是為了進理事會，查找她的信息嗎？
這個賬號, 溫清蘊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幾乎忘掉了它的存在。
沒想到秦姌費了這麽大的勁，竟然找到了它。
今日這麽傷心, 還跑出去喝酒, 都是因為找不到她嗎？
“栗子, 我好想你……都是我不好，我當初不該忍不住標記你的。你若是因為我過的不好，我……”
秦姌一連點了好多下後說著又哭了起來, 抱著手機歪倒在床上繼續哭。
哭了沒多久，可能是真的累了, 又加上醉酒，聲音越來越小, 變成間歇的哭嗝, 感覺是睡著了。
溫清蘊回神緩了過來, 伸手拉了被子蓋在了秦姌身上，也沒再去偷秦姌懷裏抱著的那被子，轉身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溫清蘊這會兒更睡不著了。
腦袋裏都是秦姌那傷心的樣子。
上次秦姌易感期，胡亂的叫著栗子，溫清蘊當她不過是想要omega的信息素。
對於秦姌還在仇恨想要報覆的階段。
現在知道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她了，再看她如此惦念著曾經的栗子，還惦念著栗子過的好不好，會不會因為被標記發生不好的事……
溫清蘊原本早就冷透的心，似乎因為被沾染了點溫度。
五年，她並沒有忘記，還想著她……
甚至願意少活十年找到她。
溫清蘊在床上轉了幾次身，坐了起來，拿來手機，找到了那款通訊軟件，點了下載。
很久不用的號碼，經過了曾經設置的密碼提問才找到密碼重新登錄上去。
一打開，溫清蘊便看到了秦姌發來的99 的好友申請。
溫清蘊點開其中一條點了同意。
想發點什麽過去，不知道說什麽，按理說她現在應該不知道秦姌的身份的。
溫清蘊只是同意的秦姌的好友申請就關了屏幕放在了一邊。
重新躺下後，溫清蘊心情依舊起伏了一會兒這才入睡。
第二日是周末，秦姌宿醉到了九點多還沒起來，柔柔都已經穿戴好吃完早餐了。
柔柔爬上二樓敲秦姌的門，門裏沒反應。
“我能進去叫阿姨嗎？阿姨會不會餓？”柔柔問陪她上來的溫清蘊。
溫清蘊朝柔柔點了點頭。
柔柔墊了腳尖打開門進去。
秦姌斜躺在床上，已經醒來了，宿醉頭正疼著，腦袋懵懵的，記不清自己怎麽回來的。
只感覺心情不好，不想動。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奶聲奶氣的柔軟嗓音。
“阿姨，起來了，太陽要曬屁股了……”是柔柔的聲音。
秦姌睜開眼看到了柔柔的小圓臉。
柔柔看著秦姌臉上帶著憂傷，伸手摸了摸秦姌的臉。
“阿姨，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傷心？”柔柔癟嘴問秦姌，感覺要哭了。
秦姌眼睛紅腫，神色此時也還是之前的憂郁樣子，小孩子敏感，感覺到了秦姌的情緒。
秦姌看清楚柔柔，感覺到小孩柔軟溫熱的手，伸手捏了下小孩的軟嫩的臉，眼眶發熱。
“沒什麽事，柔柔怎麽起這麽早。”秦姌扯出一個笑說。
“都九點多了，柔柔已經吃完飯，小肚子飽飽的，你看……阿姨，你是不是不會做作業傷心呢？
柔柔可以幫你，我會用膠棒，還會折紙，還會塗顏色！不管多難，一定會完成的。”
柔柔並沒有被秦姌拉開話題，讓秦姌看了眼她挺起的小肚子後，說著自己會的技能，幼兒園平日裏沒什麽作業，要有也是只是一些小手工，鍛煉動手能力。
秦姌被柔柔說的話逗樂了，郁悶的心情好了點。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
“好，等我起來了，讓你幫忙。我先去洗漱下，現在臭臭的，怕把香香的柔柔都熏臭了。”秦姌聽柔柔說的趕緊坐了起來說道。
“柔柔不怕，阿姨香香的。”柔柔說，秦姌宿醉有些酒味兒，不過之前秦姌帶了信息素的味道，柔柔跟溫清蘊一樣，都是很喜歡的。
秦姌被柔柔說的眼眶又有些發熱，這小東西，為什麽每次說話都能讓人感動呢？
人家是兒不嫌母醜，小柔柔都不嫌棄她身上酒味兒臭，還說香香的。
秦姌感覺自己有點多愁善感了。
“乖，你呆在這裏等我，或者出去玩兒，都可以，等我洗漱好就去找你玩兒，好不好？”秦姌摸了摸柔柔的頭說。
柔柔乖巧的點了點頭。
秦姌打開了換氣扇，找了下自己的衣服，去衛生間，刷牙洗臉，然後沖了個澡，換上了幹爽的家居服打開浴室門，看到柔柔還在秦姌的臥室坐著，兩只小腳懸空擺動著，看到秦姌打開門，眼睛笑的彎彎的。
“等久了吧，我拿了手機就和你一起下去。”秦姌說道，朝周圍看了下找手機。
秦姌這才發現昨天她床上多了一床被子，昨天是怎麽回來來著？
腦子懵懵的，記不太清楚了。
秦姌扒拉開被子將手機從被窩找到拿了出來，看了眼時間，就牽著柔柔的手出去了。
到了走廊時，秦姌突然想起一些，昨天出去和顧詩言喝酒，然後顧詩言說那串號碼是OO號！
她下在了那款通訊軟件，還加了那個號。
昨晚上沒得到回應。
現在呢？
秦姌心裏緊張了一瞬，將通訊軟件點開看了眼。
原來空無一人的聯系人下來出現了一個聯系人，正是昨晚上加的號！
栗子！
栗子加我了！
秦姌激動地跳了下。
“阿姨，你怎麽了？”柔柔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秦姌。
秦姌沒說話將柔柔抱了起來親了一口。
“別怕，我是高興，太高興了！柔柔，你怎麽這麽可愛，這麽棒啊！”
秦姌抱著柔柔說，柔柔被說的一臉懵，不過看秦姌笑，她也跟著笑起來。
溫清蘊好一會兒沒看到柔柔出來，想去看看的，結果就看到秦姌牽著柔柔出來，在看了手機後，抱著柔柔轉圈圈，很開心的樣子。
“柔柔，你說，那是她嗎？萬一只是一個陌生人，她被盜號了怎麽辦？”秦姌抱著柔柔高興了下，又憂慮起來。
“柔柔給你幸運小星星，一定會幸運的！”
柔柔完全不懂秦姌說的什麽意思，不過想讓秦姌高興，想到自己做的小星星，從口袋裏拿出來給了秦姌一顆。
“謝謝柔柔，嗯，一定是的，肯定是的！”
秦姌被小柔柔安撫了下，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將柔柔放下來，牽著她下樓。
秦姌還沒吃早飯，下樓時，阿梅將溫熱的早飯端了出來，秦姌坐下吃早飯，柔柔在客廳等秦姌。
秦姌坐了一會兒心情平覆了一些，不管怎麽患得患失，還是要問了才知道。
秦姌吃了幾口早飯，就又拿起手機，打開通訊軟件裏和栗子的對話框，輸了一行字。
【請問，你是栗子嗎？】
感覺這行字信息不夠又發了一行字。
【我是五年前的信息素撫療師，我的編號是……】
【你過的好嗎？】
秦姌輸入了幾行字，對面並沒有上線，秦姌看了一會兒，將手機提示音放到最大，這才放下手機，先把飯給吃了。
秦姌這邊消息發出去，正在和柔柔說話的溫清蘊就感覺到了手機的振動。
溫清蘊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看到了秦姌的問話。
溫清蘊看著秦姌那幾行字，想到她剛才高興的樣子。
昨日下載軟件，又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不就是想讓她安個心，不用那麽痛苦嗎？
【是的，我過的很好。】
溫清蘊想了下發了一行字過去。
秦姌的手機在餐廳，提示音溫清蘊都能聽到。
“呃……”溫清蘊有些無語，發了這句後不再管了。
這些日子都忙著，抑制劑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又恰逢是周末，溫清蘊便多陪陪柔柔了。
秦姌那邊在餐廳聽到了消息，忙打開手機，看到回覆的消息，激動的手發抖。
回覆了，她回覆了！
這是真的嗎？！
秦姌反覆看了下回覆的那幾個字。
【你在哪裏？我能見你一面嗎？】
秦姌發出了一行字後，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太急了。
可是她心裏真的很想見栗子一面，好好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過好。
這句話發出去後，栗子的頭像灰色又不動了。
秦姌放下手機，心情沒有剛才那麽緊張忐忑了。
畢竟剛才栗子回覆了她！
那是她！
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秦姌感覺自己的生活瞬間有了盼頭，從灰色變成彩色的了。
溫清蘊在外面看到了手機秦姌發來的信息。
見面？
溫清蘊沒想過。
為什麽要見面？
已經沒必要了吧？
溫清蘊將手機收了起來。
秦姌吃完飯，手機也沒有再響。
柔柔那邊等的眼巴巴的。
“柔柔，今天有空，你想去哪裏玩兒？我們去公園放風箏怎麽樣？天氣暖和了，可以去室外運動運動。”秦姌到了柔柔跟前說道。
此時的秦姌除了眼睛還有些紅外，容光煥發，眼睛亮晶晶的。
現在栗子算是找到了，距離正式離婚也近了一步，有時間，她也想多陪陪柔柔。
“好啊好啊！”柔柔聽到秦姌說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那好，穿好衣服鞋子，準備好小書包我們就出發！”秦姌說道。
“能不能帶上媽咪，媽咪一個人在很可憐的。媽咪的病已經好了，不是嗎？”柔柔高興著，看向溫清蘊再看向秦姌。
“那要問媽咪願不願意去了。今天是晴天，出去走走也好。溫女士，柔柔很期待，你可以一起出去嗎？我們不去太熱鬧的地方。”秦姌說著看向溫清蘊。
“媽咪，可以一起去嗎？我會保護你的。”柔柔到溫清蘊身邊拉著溫清蘊的手說。
溫清蘊看著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點了點頭。
“太好了，媽咪可以一起去玩兒了！”柔柔抱住了溫清蘊蹭了蹭。
以前溫清蘊生病，情緒不穩，也怕見陌生人。
之前經過鑒定後，回來時跟傅媽她們說了，她們都很高興，柔柔聽到，便以為溫清蘊的病好了。
秦姌在阿梅的幫助下，給柔柔準備了小書包，放了保溫杯，毛巾，紙巾等，也給溫清蘊帶了保溫杯，帶了一些家裏有的水果，小零食這些。
想到去放風箏，溫清蘊不願意見陌生人的話，可以呆在帳篷裏。
秦姌又去倉庫裏找了帳篷，防潮墊，野餐墊等，這樣準備了下，過了半個多小時。
柔柔很興奮的跟著秦姌跑來跑去。
“那風箏呢？我們還沒有做，我也不會做……”想到風箏，柔柔愁起來。
“放心吧，公園裏有賣風箏的，很多樣式的，到時候你可以挑選喜歡的。”秦姌說道。
這樣一說柔柔開心起來。
秦姌將一應東西搬上了車子，眾人一起出發。
秦姌心情不錯，正和柔柔說著話，誰知車子突然剎車了。
秦姌朝前看去卻是有個人突然擋在了他們的車前。
這人頭發淩亂，神色憔悴，竟是蘇月茶。
“秦姌，我們能不能聊一會兒？我找了你好久，我求你了。”
蘇月茶到了車窗口滿眼含淚，淩亂的發絲垂在臉前，柔弱的仿佛風一吹就碎。
這會兒蘇月茶的柔弱有一半是裝的，但是狼狽憔悴是真的。
她從昨天開始就在到處找秦姌。
去公司沒看到秦姌，去幼兒園時，秦姌也沒去接柔柔，來溫家別墅這邊，還被那可惡的傅媽讓物業給趕走了。
她早上起了大早，等了兩個小時了，終於見到了秦姌一直坐的那輛車，沖過來就攔住了，差點被撞。
不過蘇月茶現在再怎麽可憐，都不會激起秦姌半點同情心。
“沒什麽可聊的，一切法庭上見。”秦姌隔著窗玻璃皺眉道。
“秦姌，溫氏的股份，溫氏的產業你不想要了？若是我提供證據給溫清蘊證明你在婚內有過錯，你……”蘇月茶用力拍打著車窗戶說道，聲音變的尖利了幾分。
這是她最後一道保命符。
雖然秦姌和她沒有實質的關系，但是秦姌說的那些話，讓溫清蘊凈身出戶後娶她的話，她都有錄音的。
這些東西，對於蘇月茶本身也不是什麽好的，畢竟這同樣也會坐實她小三的事，但是在這種關頭，蘇月茶也顧不得了。
坐實了違背競業禁止條款，還將之前在溫氏的配方拿去給QYZ，這是商業犯罪，需要賠償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秦姌聽到蘇月茶的話，根本不在意，她現在都已經在離婚協議裏凈身出戶了，還怕蘇月茶搞的這些事？
秦姌想說什麽，溫清蘊將車窗戶搖了下來，看向了蘇月茶。
“溫女士正好在，你給她吧。”秦姌看了眼溫清蘊說。
溫清蘊神色緊繃著看向蘇月茶。
“你們……你們……”蘇月茶沒想到秦姌這麽坦然的讓她將她口中的證據給溫清蘊。
這倆人不會已經相互信任到這個程度了？
秦姌，這是把溫清蘊給拿捏住了？！
“不要再耍什麽花樣了，你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我們沒什麽好說的。小張哥，開車！”秦姌說了句讓司機開車。
車子後退了下，避開蘇月茶疾馳而去。
蘇月茶沒能再擋住，頹然蹲下，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滿眼絕望，又帶著怨恨。
秦姌在車裏轉頭看向柔柔，柔柔對蘇月茶還有些害怕，一看到她就縮了起來，這會兒小孩的臉上還有些驚慌。
“柔柔，沒嚇到吧？有我和媽咪在，不用怕的。”秦姌在車裏轉頭看向柔柔，伸手摸了下柔柔的頭。
“不怕……”柔柔抓著溫清蘊的手說。
“嗯，不用怕她，她不過是紙老虎。”秦姌說著看向溫清蘊。
“溫女士，你剛才很勇敢，很棒。蘇月茶這會讓看著可憐，她之前做的事可不值得可憐。
有關靜怡提供的證據在，對蘇月茶一定會追究到底的。沒想到你能跟關靜怡聯系上，還弄到了這麽厲害的證據。這樣做就很好，就應該這樣做！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秦姌對溫清蘊說。
蘇月茶之前刺激了好幾次溫清蘊，先頭的視頻也有她的份，秦姌是不會同情她的。
溫清蘊聽著秦姌說的話看著秦姌。
秦姌的臉上絲毫沒有留戀，或者憐惜。
也是，她根本不是原來那人，對蘇月茶也自然是沒有感情的。
秦姌在誇獎溫清蘊，這就是秦姌之前說的反擊。
遇事失控是沒什麽用的，要控制情緒學會反擊。
也是因為秦姌讓她控制住了情緒，她才有機會尋找反擊的機會。
這會兒秦姌眼神溫和有力量，讓人感覺很可靠。
溫清蘊的神色放松下來，秦姌已經在跟柔柔說話了。
“柔柔真勇敢，真棒！等下你敢不敢放風箏呢？”秦姌跟柔柔說。
“呃……”溫清蘊無語，這語氣跟剛才和她說話一模一樣，她當她也是小孩子嗎？
秦姌找了地圖看，定了附近的一處公園。
在公園門口有不少擺攤賣風箏的，這會兒的天氣正適合放風箏。
秦姌先帶了柔柔下車去選了兩款風箏，又買了逛公園必備的吹泡泡棒，再回車裏，車子找好停車位停好了，幾人這才下車。
秦姌從車後座將一大包東西背上，沒再讓小張幫忙讓他休息去了。
“你只要和柔柔牽好手跟著我就可以了，不用不自在，這裏人不算多，我們先找個地方把帳篷支起來，你休息下。”秦姌跟溫清蘊說。
“我會牽好媽咪的！”柔柔說。
“乖，照顧好媽咪！”秦姌笑道。
陽光溫暖，青草香和花香混合，溫清蘊牽著柔柔軟乎乎的小手，看著她笑瞇瞇的臉，再看著前方背著半人高的背包，還拎著裝著零食水杯的書包，以及裝著風箏的紙袋的人，感覺心裏平和很多，見到人並沒有預想的那樣緊張。
答應柔柔出來，溫清蘊原本想就坐在車裏的，現在出來，似乎，也不錯。
幾人一起往公園裏走，找到一處可供紮帳篷的寬闊草坪，秦姌問了兩人的意見找了個位置放下了帳篷。
拿了兩個折疊凳給溫清蘊和柔柔坐，秦姌著手紮帳篷。
溫清蘊和柔柔一大一小坐著看秦姌撐開帳篷將原本有些皺巴巴的一團東西一點點弄成小房子。
“好厲害，我們有帳篷住了！”柔柔的嘴張成O形，難掩對秦姌的崇拜。
“弄好了，你進來看看，記得脫掉鞋子。”秦姌笑著說，看小孩這麽開心，秦姌感覺很有成就感。
“媽咪，我們一起進去，這裏好好玩兒！”柔柔拉著溫清蘊一起進去。
溫清蘊很少出去，父親溫振恒一向很忙，也從未有機會帶溫清蘊做過這樣的事，她跟柔柔的心境此時幾乎是差不多的。
秦姌將帶來的小吃，保溫杯那些拿了出來放在了餐墊上，很有野餐的氛圍了。
“等下你就坐在這裏面休息，這裏有小零食，還有水，我帶柔柔在前面放風箏，我們隨時都能看到你，你也能看到我們。有事就打我的手機，我聲音放到最大，肯定能聽到的。”秦姌跟溫清蘊溫和的說。
將溫清蘊帶出來，秦姌也有些忐忑，怕溫清蘊不適。
不過柔柔想和溫清蘊一起出來玩兒，溫清蘊也有這個意願出來，就讓她稍微適應下。
以後自己不在了，也能更好的自力。
這會兒看起來溫清蘊的情況還好。
溫清蘊朝秦姌點了點頭。
這人，不可否認，很耐心，很讓人有安全感……
溫清蘊想起手機裏秦姌說的話，對於要不要向秦姌挑明身份有些猶豫了。
她不是以前那個人，或許……
若是知道，她和自己重新搶柔柔怎麽辦？
若是知道了，對可望而不可及的栗子那些幻象都破滅怎麽辦？
若是知道了，她又變了一個人呢？
溫清蘊心思游移不定時，秦姌說完話想去拆風箏袋的，手被柔柔的小手抓住，秦姌看向柔柔想問柔柔要做什麽的，卻是感覺手底下有一種不一樣的觸感，柔弱，卻冰涼，低頭看去，卻是柔柔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溫清蘊的手也給抓來，將她們的倆的手放在了一起，自己的小手覆蓋在了兩只大手外面。
“我們一起結婚，好不好？”柔柔笑瞇瞇的說道。
在柔柔的認知了，手拉手就是結婚的一種表現。
她看到秦姌和溫清蘊說話，就感覺有一種氛圍，她說不清楚，就想讓她們的三個的手放在一起，結婚！
結婚，就是比好朋友還要的關系，這樣，就不會再分開了！
“呃，你不想放風箏嗎？”秦姌忙將手抽走，有些尷尬，問向柔柔，趕緊將柔柔的話題轉移了。
這小孩，什麽時候知道結婚了，還讓她們手拉手！
“放啊！我們剛才都拉手，是不是結婚關系？”柔柔一副求知的樣子問秦姌。
“我去放風箏了啊，我看看先放這個小熊風箏，還是先放這個小鳥風箏呢？”秦姌趕緊把風箏撐起來說著。
馬上都要離婚了，秦姌不想針對這個問題跟柔柔說什麽。
這會讓先帶著柔柔玩兒吧。
柔柔看到風箏被拿出來，這才被轉移了註意力。
溫清蘊看著兩只跑出去放風箏，手上似乎還有秦姌的手覆蓋時留下的溫度，有些發燙。
剛才秦姌那麽明顯的避開柔柔的問話，讓溫清蘊想起，兩人是要離婚的人了。
看著兩人在陽關下的草地上奔跑，溫清蘊眼神時而露出惆悵，時而露出淺淺的笑意。
秦姌帶著柔柔跑了二十來分鐘，柔柔出了不少汗，秦姌將柔柔帶到帳篷那邊喝水擦汗，她跑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回來，手裏拿著兩個比足球還大的棉花糖。
“這是什麽？”柔柔的眼睛瞪圓了。
“這是棉花糖啊！”秦姌笑道，她將兩個棉花糖給了溫清蘊和柔柔一人一個。
看到棉花糖，秦姌也想起了自己的栗子。
她記得栗子說過，她想吃棉花糖，但是賣棉花糖的大叔看起來很兇，不敢去買。
她的栗子怎麽那麽軟呢？
也不知道之後有沒有吃到棉花糖。
溫清蘊手裏拿著棉花糖眼神定住。
這是她以前偶爾看到過，卻沒好意思向父親提出要吃，自己也不敢買的東西。
沒想到秦姌買給她了。
這東西吃起來只是有一絲甜，並不是多美味，卻在還年幼時，一直縈繞在心頭。
溫清蘊雖然吃的斯文，神色淡淡，心情卻絲毫不亞於柔柔一樣的愉悅。
秦姌看到柔柔開心心裏也高興。
她們在這裏玩兒到了中午吃飯時，便一起回去了。
到了溫家後，柔柔已經累得睡著了，秦姌抱了柔柔放回房間。
她和溫清蘊各自去休息，秦姌這才有空拿手機看。
栗子那邊沒消息，倒是顧詩言來了一條消息。
【大寶妹，我明天有空去吃飯，早上九點可以嗎？】
秦姌看到顧詩言的信息，滿臉尷尬。
大寶妹激發了她腦中的一些記憶。
“顧教授，你以後就是我親姐！你認我這個妹妹，就叫我大寶！”
這好像是她親口告訴顧詩言的。
秦姌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姌忍了忍，還是從這條信息裏提取出了另外的信息，也就是說，顧詩言不知道做了什麽大約是說服了自己的家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溫家了。
【顧教授，請叫我秦姌。關於大寶的秘密，請你守口如瓶！否則你明天別想進門了！】
秦姌編輯一段話發給了顧詩言，這才舒坦了點，希望顧詩言將那個名字爛在肚子裏。
秦姌回覆了顧詩言那邊後，看著手機裏栗子的賬號還是沒有動靜，失落了一會兒。
可能她在忙吧，可能今天也去春游了吧？！
秦姌心裏安慰了下自己。
【栗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情況，不方便的話，不見也沒關系的。我們保持聯系，就像當初一樣，好不好？】
秦姌想了下，感覺自己之前那樣的話可能會嚇到栗子，而且，她現在還沒有和溫清蘊正式離婚，見栗子算是怎麽回事？
秦姌改換了一種語氣，緩和了點。
只要栗子跟她保持聯系，她就滿足了，可以慢慢的聯絡，和栗子的關系更進一步，然後再見面。
秦姌跟栗子發了信息後，那邊依舊沒回覆，想到顧詩言明天要來就跟溫清蘊去說了一聲。
溫清蘊正看著秦姌發的那條消息發呆，看到秦姌來立刻關了手機。
“溫女士，你覺得顧教授這個人怎麽樣？”
秦姌跟溫清蘊說了顧詩言要來吃飯的事後，又小心的問了下溫清蘊，想看看溫清蘊對顧詩言有沒有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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