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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半夜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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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克男的故事說到他上了火車上執行任務就戛然而止,黑暗中一下又陷入了沈寂之中,連遠一點的蚊子飛過的“嗡嗡”聲都能聽的很清楚。

聽完夾克男的故事,我也能理解他想要為犧牲的戰友討回公道的心情,似乎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黑狐”引起的,如果不是“黑狐”,那麽就不會有夾克男被追殺的事情,如果夾克男不被追殺,那就不會有那些恐怖分子假扮軍人封路三天的事,這樣我就可以回到縣城,再然後說不定我已經有可能找到了張賢平的線索……

這一切都是“黑狐”惹的禍,媽的!越想氣越不順,想象自己這幅逃難的模樣,本小姐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苦,最重要的是我還差點被那兩個淫棍雇傭兵給糟蹋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恨不得用槍將那兩個淫棍雇傭兵的下半身打得稀巴爛。

現在我不僅僅只是痛恨那兩個淫棍雇傭兵,更痛恨作為罪魁禍首的“黑狐”,我問夾克男道:“你後來跳下火車既然找到了‘黑狐’,並且還從他手中搶走了那副他當成寶貝的畫,那你當時為什麽不直接開槍殺死他為你戰友報仇?”

“我當時的確可以殺死他,但那樣我也只能隨他一起陪葬!”夾克男的語氣中透露這幾分惋惜。

聽到夾克男這樣的回答,我想當時的情況一定很兇險,按照夾克男這麽不肯放棄的態度來看,我忽然明白他搶走“黑狐”當成寶貝的這幅畫的動機了,不等我問,夾克男就說出了我想知道的,他說:“這幅畫在我手上,‘黑狐’就一定再來找我。”

“從他不想你毀掉這幅畫而放走你,看來這幅《巒兔山山水圖》對他來說真的比性命還重要,這幅究竟是什麽畫?”我又開始對這幅畫感起興趣來。

“不知道。”夾克男回答的很幹脆。

夾克男的直接回答,令我對他產生了一定的懷疑,我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隱瞞什麽?

不過回頭一想也就釋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雖然我對這是很好奇,但也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萬一他反感了,這長夜漫漫孤寂沈默的只和蚊蟲打交道,那還是算了!

於是我問了個夾克男應該也很關心的問題道:“你說你那些同伴找到你藏好的這幅畫了沒有?”

忽然,黑暗中我聞到一股濃烈的藥水味道,跟著又聽到玻璃瓶摩擦的聲音,我不禁又問:“你輸液完了?”

夾克男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忽然他從我身邊拿走了背包,跟著,像是吃起了饅頭來。

就這樣我等了他好一會後,直到他的嘴巴不在有動靜後的好幾秒鐘,他才開口說話:“按照正常的時間判斷,我想應該可以找到!不過有那些雇傭兵的存在就很難說了!”

“那你除了告訴他們那幅畫的坐標地點之外,還有留給他們尋找你的線索嗎?”這是我很關心的問題,有幫手和後院,那就不用擔心那些雇傭兵了。

“他們雖然能找到那幅畫,但他們只是普通的特警,並不是我的隊友,所以我並沒有留下線索讓他們來找我。”

這會輪到我沈默了,我不僅只是沈默,我的心都涼了一大截,這樣深處險境,一沒槍炮,二沒吃喝,三沒支援。

我心裏涼著涼著忽然就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夾克男自我放逐式的不請求支援的計劃,對他這個特種部隊的精英隊長來說那是在適合不過,估計他一個人在這野山叢林裏輕松地活過兩三年那是小菜一碟。

可是我的出現對他來說絕對是個意外,要讓我在這非人區過活,恐怕沒多久我就要去見上帝了。

夾克男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他突然用有些生澀的安慰語氣對我說道:“我會想辦法將你帶出去,不過你必須要聽從我的安排,不能像之前那樣違抗命令。”

我一天聽他這有些生澀安慰的語氣,就知道他肯定從來沒有安慰過女孩子,他所說的違抗命令應該是我多喝了一口水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對夾克男有沒有女朋友關心起來,我突然開口問夾克男道:“你有女朋友嗎?”

“嗯?”夾克男只是輕微的訝異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黑暗中,我雖然看不到夾克男的表情,不過從他剛才的詫異第一反應,我大概已經猜到他臉上是一副什麽表情了。

他可能是不習慣剛才我突然問他這個很私密的問題,我也沒有繼續刺激他,即使我想刺激他也沒用了,因為他現在已經有了心裏防備了。

我頓地話鋒又一轉,問:“我的出現似乎打亂了你的計劃,能告訴我你現在的計劃是什麽嗎?”

“你布置的陷阱會不會被人發現?”

“那些雇傭兵會不會知道我們躲在這裏?”

“你是一名特種兵,應該殺過人多人吧?”

“殺人是什麽感覺?”

“……”

接下來夾克男的沈默持續了很久,無論我說啥,他都選擇沈默,這讓我明白了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必須學會服從安排,不能違抗命令。

我被夾克男的沈默打敗了,跟著我想了很多,有在老家盼望的父母,有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還有我一直在找尋的那個活著民國時期的叫張賢平的人……想著想著,我的意識開始混沌起來,最後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醒了過來,揉開惺忪的雙眼,發現天還沒亮,周圍蚊蟲蛙的“嗡嗡、嘰嘰、咕咕”聲不斷,我也不敢去打攪夾克男的休息,由於長時間保持一個坐靠姿勢,身體幾大關節跟肌肉產生了局部的僵硬和麻痹感,我不由從地上站起想舒展一下筋骨。

“哎呦!”

額頭一下撞在硬物上,我這才想起來頭頂有橫著的粗壯樹枝。

黑暗中頓時有了響動聲,我知道夾克男被我吵醒了,還不等夾克男問發生什麽事,我先開口解釋了一遍剛才的事情,連忙說些道歉的話。

夾克男依舊保持一貫的沈默,而我卻變成了一個人在那唱獨角戲。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突如其來的慘叫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我緊張地楞在原地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聽到夾克男從地上迅速站了起來,然後用命令式的語氣快速對我道:“呆在這裏不要動,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直到我回來為止。”

夾克男丟下這句話後,就扔下我一個人迅速離開了淺坑。

夾克男一離開,我緊張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由自主地蹲下縮聲擠靠在身旁的石頭,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聆聽坡林外的任何響動。

忽然整片樹林裏又回歸了寂靜,聽不出有任何一點動靜,剛才傳來的那聲淒厲的慘叫聲並不能讓我辨別明確的位置,只有一個大概的方位,但黑夜中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現在只能幹著急的等著夾克男回來。

我在心中計算著時間,大約過去了有兩三分鐘之後,此時我緊張的手心已經能捏出水來,林子外面依舊沒有聽到有任何的動靜。

大約七八分鐘之後,林子外依舊如常,而我的整個後背跟額頭已經濕透了。

大約一刻鐘之後,我整個人像剛洗完澡一樣渾身濕透了,黑暗和寂靜此刻變成了一汪實質化的深潭淹沒到了我的脖子,四周的重量已經壓迫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不敢胡思亂想,唯一的念頭只希望夾克男沒事。

大約過去了有二三十分鐘,此時如果有人能看見我的模樣,一定會以為我是剛從水被撈出來一樣,我估計身體裏的水分都快被抽幹了一樣,喉嚨更是無比幹燥,就連每呼吸進一口氣都能隱約會產生一點疼痛感。

砰、砰、砰!

突然,很急促的三聲槍響徹底地打破了沈寂許久的黑夜!

這突如其來的槍響聲一下就沖撞到了我緊繃的神經,忽然我全身的毛孔猛地一下收縮,一股極度顫栗的寒意,沿著脊梁骨一直往上爬,早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感覺一下就從嘴裏蹦了出來,整個人一下就陷入了一種意識與身體失去了聯系的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態中。

最先感覺到的是整個頭部渾渾噩噩,跟著眼前的黑夜消失不見了,我看到了一片灰色的類似的迷霧的東西,這東西看上去像迷霧,但感覺一會像水,一會像鉛,只有壓力和重力。

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片像迷霧一樣的詭異空間中呆了多久,直到後來被一陣更為密集的槍聲像鞭炮一樣將我震醒,這才回到現實的黑暗中來。

呼~~

我不停地喘著粗氣,身體忽然一陣脫力,腿腳沒蹲穩一下就坐倒在了地上,整個左半邊腦袋一個不慎就撞在了身邊的石頭上,這一下撞擊讓坐到下去的我立即清醒了許多,心頓時明白這些開槍的人肯定是雇傭兵,他們追過來了!

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我什麽都看不到,只能用聽的,感覺到槍聲是從我的右後方的方位傳過來的,我急忙集中聽力,努力不放過每一個動靜。

砰~~砰~~

槍聲時而密集,時而零星,從槍音傳來的位置判斷,雇傭兵不斷地在山坡上下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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