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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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慢慢暗淡了下去，天喜的臉上雖然還有笑意，但心中卻著實有些苦悶。
剛才幾個人在集市上東挑西撿的，盡是孩子心泛濫，什麽主食也沒吃，這目測至少三裏的小路，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走過去，怕是既傷身又傷心的。
剛剛自己之所以這麽建議亡魚……
好吧！
只能說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和報應到自己頭上，那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是，她也能明白朱老先生的意思。
他這麽做，當然不是為了報覆自己的“趕鴨子上架”，而是對亡魚負責。
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而中醫講究一個傳承，更重要的，醫術是用來治病救人的。
出不了師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踏踏實實的學，不能半瓢水去出去混。
打著師傅的名頭出去混口飯吃，那很容易，但是學藝不精弄出一條人命更容易。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朱先生收徒寧缺毋濫的原因。
朱先生開了小屋的院門，將幾個人帶著一頭牛讓進了屋子，然後搬了凳子，又拿出些茶水招呼馨兒和天祥，“那麽先吃點東西，你姐姐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來。”
兩個人不明所以，但是誰也沒有多說話，直到她們透過院子裏的籬笆，看見自己的姐姐從碎石地上，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過來了……
幾個人唰唰的全站了起來，亡魚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朱先生，這？”
“朱先生？”擺弄草藥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嘴角的牽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我不是一個良善的人，以後也不會是一個慈祥的師傅，你若是後悔，門就在這裏，你退出去就是。”
亡魚攀著門框的驟然用力，捏的指節都發白了，天喜，天喜，怎麽可以……
他一個做兄長的，怎麽可以讓妹妹為自己這麽拼命。
她那一米六幾的身高，一步也就六十厘米，這一千五百米的路途一路走來，那是2500步，跪近百次，拜近三百多次，這讓他情何以堪？
“經費老介紹，她不用這麽跪上來，我也會收她為徒，但是你不行，哪怕你對醫學知識的渴求比她更迫切，但是我並不很喜歡你，你臨場應變不夠機敏，觀察和思考能力也並不突出，當然你也不是毫無優點的。”
“天喜在山裏出事後，我托人打聽了一下你們的背景，你們認識時間不長，不過彼此間的情誼倒是挺深，既然是重情重義之人，我自然要拿情誼來要挾你。”
“你不過是拜個師，而我差不多是想尋個半子，進門之前我若是不好好敲打敲打你，這過個一年半載的，你要是覺得難了，退縮了，逃跑了，我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盡付流水……”
亡魚的手在門框上緊握了一會兒，隨即釋然。
自己對中醫草藥還是有一份熱愛的，這份熱愛也曾讓他在第一次和天喜見面的時候，侃侃而談。
在和天喜見面之前，他也一直在替幾個游醫供應藥材。
當然比起鐵皮石斛來，那些藥草隨處可見，有時候裝上一板車，還換不了幾毛錢。
拜師這事，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幾個醫生自己都是勉強度日，醫者仁心沒見到，投機取巧的事倒是沒少見。
只有這朱三寧。
術精岐黃，救死扶傷，懸壺濟世，著手成春，更有誇張的說法，什麽死骨更肉，起死回生。
在這個年代的大多數中醫陷入庸醫和黑醫風波中的時候，難得的得到了所有人一致的稱讚，醫學上的造詣不能說不高。
若是真能拜入他門下，得他傳承衣缽，未來自然是可期。
他什麽也沒說，順著門框跪在地上。
拜師，拜師。
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拜醫學泰鬥為師，更沒有想到居然會讓一個女還替自己走這一段艱難的跪拜之旅。
鄭天喜已經不記得自己跪下了多少次，又伏地拜倒了多少次。
腦袋有些暈眩，三與九的次序也不知道亂了多少回，好在自己這不是做苦行僧一路拜佛，只要意思到了就行。
畢竟，自己這一路跪拜，只是充分條件，而非必要。
朱先生之所以會收下亡魚，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之所以要自己這麽做，不過是好好的敲打敲打他，磨煉他的心性。
而自己，好巧不巧的就這麽倒黴。
更為倒黴的是，天已經漸漸的陰沈了下來，一場山雨呼之欲來。
“哎，亡魚啊亡魚，這條路雖然是我替你選的，但也絕對是適合你的，若是你不好好學導致最後荒廢，看我不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然後把你做成一串串的鐵板魷魚，大家分著吃。”
哎，地上的石子太硬了，她的膝蓋磨破了，很早就見了血，
這種走一步就少一步，眼見著勝利在望的磨難其實算不得什麽，而她為亡魚付出，心裏並沒有嘴上那麽不平衡。
人和人的關系就是這麽微妙，若不是有霍臨淵在前，她也並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開口認下這個哥哥。
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要麽親情，要麽愛情。
“師傅，你眼光真毒，我若是自己拜的師，他日想叛出時，怕是真的能忘了今日這番磨難，今天是天喜替了我，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的。”
“嗯……現在叫師傅還走了點。”
“不早，她會上來的。自從和她遇見，我還沒有遇上一件能難得到她的事。”
“嗯……那你別跪著了，去把茶熱了！”
一個小時後，被雨水澆成一個落湯雞似的鄭天喜終於爬進了院子。
朱先生坐在竹廊下，笑得雲淡風輕。
亡魚雙手奉茶，朱先生接過，碰了碰唇，這拜師禮就算是成了。
非常正式的諄諄告誡了亡魚幾句後，正準備起身去裏屋的時候，鄭天喜沖突然沖上去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師傅，您還沒喝我的茶呢！”
朱先生的嘴角樂不可支的揚了一下，隨即轉身，一臉嚴肅，“瞎叫喚什麽了？鄙人姓朱，你可以叫我朱先生或者朱大夫。”
信你，我就是豬，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欲拒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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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和報應到自己頭上，那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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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做，當然不是為了報覆自己的“趕鴨子上架”，而是對亡魚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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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擺弄草藥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嘴角的牽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我不是一個良善的人，以後也不會是一個慈祥的師傅，你若是後悔，門就在這裏，你退出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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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魚的手在門框上緊握了一會兒，隨即釋然。
自己對中醫草藥還是有一份熱愛的，這份熱愛也曾讓他在第一次和天喜見面的時候，侃侃而談。
在和天喜見面之前，他也一直在替幾個游醫供應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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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之所以會收下亡魚，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之所以要自己這麽做，不過是好好的敲打敲打他，磨煉他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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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叫師傅還走了點。”
“不早，她會上來的。自從和她遇見，我還沒有遇上一件能難得到她的事。”
“嗯……那你別跪著了，去把茶熱了！”
一個小時後，被雨水澆成一個落湯雞似的鄭天喜終於爬進了院子。
朱先生坐在竹廊下，笑得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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