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下的東西，無論年代遠近，都隸屬於國家。

偷盜、販賣，可都是違法行為，更別說，私開亂挖對古墓和山體造成的破壞，會給文物和環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當然，犯罪分子可不這麽想，他們往往窮兇極惡，為了金錢不折手段，這天喜若是和他們撞上了，怕是兇多吉少！

畢竟，在這山林裏，想要殺一個人滅口，實在的太過容易，甚至僅憑著野獸之口，連毀屍滅跡的過程都可以省了。

“或許吧！咱們沿著這些痕跡先追上去，目測，她們走到是西北向，那裏應該是落雁山主峰，白天我們能在村子裏看到的斷崖處，既然山裏濃霧兩個多小時自會散去，咱們就先循著痕跡追上去。”

落雁山的面積實在是太大，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想找幾個人，還真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

辨認痕跡是獵戶的本能，鐵扇爺爺目光如炬，時不時還煽動一下鼻翼，活像是他家的那條大白狗。

只可惜，陪伴了他多年的大白狗實在是太老了，已經經不起這山林的折騰，要不然，鐵扇爺爺肯定將它牽了來。

追蹤持續了一個小時，幾人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開始補充體力。

農村裏生活艱苦，除了支書拿出的幾個白面饅頭，其他幾人可都是在吃粗糠咽野菜，好在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倒也不存在誰嘲笑誰。

霍臨淵接過支書遞過來的饅頭，順手和鐵扇爺爺交換了一個野菜糠包，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後小口小口的品了起來。

“叔，你們平時就吃這個？”

鐵扇爺爺接過白面饅頭倒是舍不得吃，也顧不上鄭秋明會用什麽眼神看他，直接將白饅頭塞進了口袋裏，“平時哪有這個吃？我這不是怕在山裏耽誤事，臨時讓兒媳婦給做了點硬貨！”

糠包雖然是熟的，但是又磕牙齒又糙嗓子的，當真是難吃至極。

霍臨淵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著，“你們村大部分人都是這個情況嗎？天喜……鄭天喜家怎麽樣？”

“天喜家呀！”老漢的眼中閃過幾絲精明，撿著首長可能喜歡聽的說，“現在都是公有制，集體勞動賺工分的，他們家只有兩個勞動力，卻有五張嘴，日子可算不上好過，好在天喜爭氣，書讀得不少，但是錢卻沒有花多少，她這三年吃穿住都有學校補貼，回來的次數也少，那娃娃懂事，從縣城回來也是經常走路，連路費都是能省則省，村子裏的人提起她，倒是沒有一個人不喜歡的。”

他從背簍裏翻出一個軍用水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口，“女娃是一個好女娃，卻奈何沒有出身在一個好人家，這不，剛從學校回來沒幾天，她就碰上了這麽多的破事，一個只知道舞文弄墨的女娃子被逼得背起竹簍到這深山老林裏來挖那什麽葛……她說那是葛，我們村裏倒是沒人認識，祖祖輩輩也不吃那玩意，跟個樹根似的，也真不知道能不能吃！”

“葛？野葛？”霍臨淵將糠包整個塞進了嘴裏，近乎自虐的咽了下去，野葛他倒是認識，那玩意確實也能吃，豐胸的效果還不錯，小妮子上山來是為了挖它？

開什麽玩笑，葛根可是生長在潮濕低窪之地的東西，怎麽會一路向著西北，走到了這裏？

眼神四處逡巡，目光最終被一塊石頭吸引。

石頭卻也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只是它的下面有一截藍色的布。

若不是霍臨淵的視力足夠好，在手電筒這淡淡的光暈下，怕是真的很難看見。

他將手電筒凝照於一處，很快吸引了其他幾個人的註意。

布被鐵扇爺爺放在手上捏了捏，幾乎能夠確定，“是天祥的！”

“不可能！”支書鄭秋明一路爬上來累得屁都沒有辦法放一個，此時休息了半天，吃了兩個饅頭喝了大半壺的水才好不容易平息了大喘氣，三個字一出口，一個飽嗝也跟著從喉嚨裏溢了出來。

“嗝……天祥……嗝……那熊孩子哪裏能……嗝……爬到這裏來？”

是呀！

一個大人都快累嗝屁了，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麽可能爬到這半山腰上來。

上山前的路途不算，以一個大人的腳程，走到這裏至少也得兩個小時，其中還爬了兩次陡峭的山崖，又是在黑燈瞎火的晚上，他們還有工具和手電，天祥可是什麽都沒有呀！

“雖然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這塊布料確實的天祥的，狗子爺爺，你看看，這布料就是上次你問我討過的，我兒媳婦自己用靛青染出來的，記得當時我怎麽跟你說的嗎？我說麻布雖然還有，但是靛青不夠了，得過段時間才能染，而當時，鐵扇娘就染了兩尺，給鐵扇做出一套衣服後，就只給天祥做了個褲頭……”

“鄭天祥……”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小警衛員這時接話了，“首長，據我調查，鄭天祥小朋友進山時穿的衣服是花格子背心、藍色褲子，鄭天喜穿得是長袖長褲的老式軍裝，和他在一起的男人穿得也是長袖長褲，不過是白色襯衫和黑色褲子，焰隊長穿得有可能是作戰服，老百姓說不太明白，只能確定是黑色的！”

“長袖長褲？”霍臨淵喃喃接口，一碰上鄭天喜的事情，他的關註點總是有點偏，看來這小妮子進山前的準備工作做得還挺充分，若不是出了重大的變故，想來應該是能全身而退的。

就在警衛員小聲匯報的時候，除了鄭秋明，其他的幾個人也在四處搜索線索，此時肖平爸指著東北方向說，“他們應該是從這裏下去了！”

下去？

不是上山？

霍臨淵也圍了上去，果然見碎石後十米的地方有一塊不算開闊的路徑，看起來比他們之前追尋的痕跡還要寬闊些，像是兩個人並肩而行。

他仔細觀察後，蹙了蹙眉頭，“左邊樹枝被撞斷位置幾乎比右邊高出二十公分，可見倆人身高相差蠻多，從斜坡處青苔痕跡上看，倆人體重都不算輕，鞋碼卻是一大一小，一個三九，一個至少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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