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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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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挽瓷臉色瞬間爆紅,她用手抵住傅景朝的胸膛軟軟地推了他兩下,“不、不用了。”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喝多了會是那個樣子,如今是在清醒狀態下,她一向害羞又矜持,被男人抵在樹上而且離的這麽近,已經特別難堪了,可是他還說這樣的話。

傅景朝低頭看著她,眼角略微一挑,嗤笑道:“你還是喝多的時候比較有趣。”

“嗯?”

“你喜歡我嗎?”

他這樣直白地問了出來,葉挽瓷感覺很羞恥,可是還是小聲的“嗯”了一聲。

“你在撒謊。”傅景朝直接拆穿了她。

“我沒有。”葉挽瓷辯解道。

“你在面對我的時候,很矛盾,你既想親近我,又想遠離我,你把我當成了你的愛人,但是你心裏很清楚,我們根本不同。”

葉挽瓷啞口無言,這些事情雖然她潛意識裏確實有過這種想法,但是她並不願意去正視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和他究竟有多像,讓你如此篤定,但是——”傅景朝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神情危險而隱秘,“如果你把我當成替身想跟我上床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葉挽瓷瞳孔放大,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

“哦?”傅景朝松開手,直起身,“那你是想跟我在一起嗎?”

“嗯。”

“呵。”他輕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葉挽瓷的眼神瞬間被點亮,但是他緊接著說了個“但是”。

“如果你想要跟我確定關系在一起的話,只能被我關在一間屋子裏,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依靠我,衣食住行由我來決定,你的情緒只能由我來掌控,我讓你笑你就得笑,讓你哭……你就得哭。”他在說到哭這個字眼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麽愉快的事情,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在昏暗的路燈下,雙眼的瞳孔裏閃爍著一點瘋癲的光芒。

葉挽瓷聽著,臉色越來越蒼白,“不,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

“是的。”傅景朝打斷了她,“是寵物。”

“這不是正常的關系。”

傅景朝譏諷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點了點她的紅唇,“接受不了,以後就不要在我面前耍這種手段來博取我的關註。”

他說罷,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她塞進去以後轉身向醫院的方向走去。

……

葉挽瓷成了主編,工作上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她每天要審很多稿件還要校對文案等等很多事情,由於她是新手,所以為了不拖大家後腿,她主動加班和一些攝影師溝通。

這天,她走出公司的時候又已經快九點了,她伸了伸懶腰,想到好幾天都沒去看過阮綠洲了,於是去了街對面的咖啡店。

今天的侍應生是那個那天突然出現在她們兩個身後的黑發男人,葉挽瓷被他那雙酒紅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就感覺渾身冒冷汗。

阮綠洲看到她過來,高興地跑了過來說:“最近怎麽一直沒見你,工作很忙嗎?”

“是的,我升職加薪了嘿嘿,工作還不太熟所以會晚點下班。”

“哇!好棒。”阮綠洲看她最近氣色不錯八卦道,“這麽晚下班,氣色還很好,是不是拿下那個男人了?”

“說什麽呢!”葉挽瓷剜了她一眼,“我有個前輩得了癌癥,特別突然的那種,我去醫院看了她,覺得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於是最近都沒有熬夜,好好睡覺好好吃飯,所以看起來氣色比較好吧。”

阮綠洲讚同地點點頭,唏噓道:“現在很多病越來越年輕化了,確實要註意身體。”

“是啊,這種事我想都沒想到會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發生。”

“所以,不要給自己的生命留下遺憾,人生苦短,讓我們及時性感,晚上去唱K嗎?”

“……”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醉態,葉挽瓷還是很懊惱,不過想到那天被傅景朝抵在樹上說的那句話。

“你還是喝多了比較有趣。”

她把這句話告訴了阮綠洲問道:“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阮綠洲想了想說道:“大概是這家夥喜歡主動的吧。”說著她搖了搖頭,“太騷了。”

“……”

周末,醫院。

由於湯應雪並沒有什麽親戚朋友,賭鬼爹知道她生病了跑到醫院來看她。

剛好葉挽瓷來看她的時候碰見了。

她的父親看起來約摸五十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穿的挺寒酸的,坐在她的床邊說:“小雪啊,我問過醫生了,你這個病已經治不好了,爸心裏也很難受,覺得這麽多年虧欠了你,爸這些年因為賭.博都沒有管過你,要不你把你的銀行卡給爸,爸接你回家,帶你吃點好的,去別的風景好的地方轉一轉,享受一下最後的時光。”

葉挽瓷在門外站著,本不想進去打擾他們父女倆,可是聽到後面卻總覺出一點奇怪的感覺。

在她的心裏,沾染了黃/賭/毒的人根本不可能這麽良心發現,況且他還提到了湯姐的銀行卡。

她從門上的小玻璃窗戶往裏面看了看,湯應雪有點動容,再怎麽說,即便是這個賭鬼父親,也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了。

不過她還是猶豫了一下,賭鬼爹看到有戲,連忙說:“你總不想你死後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吧。”

湯應雪明顯僵硬了一下,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了笑對他說:“我有點渴了,可以先幫我去打壺水嗎?”

賭鬼爹忙不疊地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去。”

他出來的時候站在門口的葉挽瓷往旁邊走了走,沒有跟他碰面,等他走後,她走進病房,將手裏提著的水果放下試探著問道:“湯姐,那個是你爸爸嗎?”

湯應雪點了點頭。

“我剛才在門外聽到一點你們的談話,你……準備把錢給他嗎?”

湯應雪沈默了一下,將壓在枕頭下的錢包拿出來,拉開拉鏈,將裏面的那張工資卡抽出來說道:“這裏是我這麽多年所有的積蓄,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而且他說的沒錯,我快死了,不能就這樣孤零零地死在醫院。”

“那個……我那天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說一個小夥子得了重病,他再婚的媽媽來醫院看他,說讓他把錢給她,幫他交醫藥費找好醫生,但是轉頭就不見了。”葉挽瓷眨了眨眼睛,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一名護士說:‘臨死之前所有要你錢的人都不要相信。’親生母親都如此,你這個這麽多年對你不聞不問的賭博的父親,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

湯應雪聽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沈重起來,將銀行卡交到她手裏說:“你先幫我藏起來,等下我試一試他。”

“嗯嗯。”葉挽瓷看她聽進去自己的話,拿起水果刀說,“我幫你削個蘋果吧。”

湯應雪說道:“謝謝你啊小瓷。”

“削個蘋果而已嘛,有什麽好謝的。”

湯應雪拍了拍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賭鬼爹提著一個暖水瓶進來了,“嗨,打水的人好多,排了會兒隊。”

湯應雪點點頭道:“沒事。”

“我給你倒一杯先晾著,涼了再喝。”

看到葉挽瓷,他笑了笑說:“是小雪的同事嗎?”

葉挽瓷點點頭說:“伯父好。”

“哎你好你好。”打完招呼,他有點急不可耐地問道,“小雪,我剛問醫生,你醫藥費又該交了,不如我去幫你交吧。”

湯應雪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爸,我考慮了一下,我覺得您年紀大了,還要您照顧我,實在不太好,要不我還是請個護工吧。”

她爹一聽頓時急了,“花那冤枉錢幹嘛,爹什麽都能做,你先把卡給我,醫藥費給你交了。”

湯應雪搖搖頭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爹一看她態度堅決,頓時變了臉,“我看你死在醫院有誰給你收屍,別不知好歹,把錢給我。”

“……”葉挽瓷聽不下去了,氣不過道,“你還是人嗎?救命錢你都要搶。”

“你個外人懂什麽?”她爹惡狠狠地瞪了葉挽瓷一眼,“是不是你給她說了什麽?不然她怎麽會突然變了態度。”

葉挽瓷將手裏削好的蘋果遞給湯應雪然後對男人說:“這麽多年只知道跟女兒要錢,突然跑來打親情牌,誰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要你多管閑事,你個小丫頭片子。”

“我就是看不過去。”

病房裏鬧哄哄的,傅景朝推著奶奶出去的時候路過這個病房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看了一眼,奶奶也認出了葉挽瓷,於是趕緊拍了拍他的胳膊說:“快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幫幫小瓷。”

葉挽瓷跟湯應雪的爹爭執不下,她爹想到追債的人馬上就要到醫院門口堵著他了,更是生氣又著急,瞥見桌子上放的水果刀,一把抄起來用刀尖對著葉挽瓷。

葉挽瓷楞住了,湯應雪拔掉手上的針費勁地起身:“你要幹什麽?”

“快把錢給我!”他揮了揮手中的刀子,“你忍心看著我被人追債再被剁一根手指頭嗎?”

葉挽瓷這才看到他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你……你別沖動。”湯應雪把錢包拿出來,“我給你錢,你把刀放下。”

她爹看到她手裏的錢包一把奪了過去,快速地翻了兩下,將裏面的幾張老人頭抽出來裝在自己口袋,“就這點錢,你糊弄誰的呢?你那張X行的工資卡呢?”

湯應雪淒慘地笑了笑:“你把錢都要走,是連最後三個月的時間都不給我,要逼我現在就去死嗎?”

葉挽瓷看著這個渣爹就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手機說:“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渣爹沖上前去想要打她,可是下一秒被人攥住了手腕,那人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筋,手裏握著的刀應聲而落。

他回頭一看,是一個瘦削但並不瘦弱的男人,他身上穿著一件名貴的黑色襯衫,袖口處有一顆銀色的紐扣,他的瞳仁烏黑而冷漠,看著自己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令人作嘔的蒼蠅。

這讓他心生不快,卻又在他的氣勢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狼狽,他色厲內荏道:“你是誰?少多管閑事。”

傅景朝薄薄的唇瓣弧度完美,此時勾起了一絲殘忍的弧度,“剛剛看到幾個穿著夾克的男人在醫院門口等人,他們的懷裏似乎還揣了什麽東西,想必應該是一些管制器具,如果我現在把你從大門口丟出去,你猜你會是什麽下場。”

渣爹明顯慫了,向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幾個熟悉的人。

他掙紮了兩下,“放手。”

“再讓我在這家醫院見到你,一定把你的狗腿給你打斷。”傅景朝囂張而冷酷,眼裏滿滿的輕視。

“雜碎。”

作者有話要說:

阮綠洲:“大概是這家夥喜歡主動的吧。”

上一章打醬油酒吧女:“??難道我還不夠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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