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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三百六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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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先前不由自主探出那一指前,那一聲驚雷,體內那種破碎之感。

那是打開了一處“寶藏”的聲音。

潛藏在經穴之中,與經穴相似,卻有別於經穴,如淵似海,這寶藏的名字,應該叫“竅”,穴竅。

他曾在道家經籍上看過一句話:一成一毀是為劫。

銅人上的“劫”字,十有八九是出於這裏。

每一個劫字,都應該有著相應的修煉法門,用以修煉自身,這是“成”,是打開身竅的圖引。

指元篇的發勁之法,能破碎“劫”中的一切阻礙,開辟劫中身竅,這是“毀”,是鑰匙。

元者,本也,玄也,

指元指元,他現在才明白,這“指元”二字,本身已經指明了這本秘笈所要闡述的最根本奧妙所在——穴竅。

一旦打開身竅寶藏,舉手投足,盡是莫大威能。

他左手那根食指,現在恐怕不需使出半分內力,僅憑肉身力量,一指頭就能將一塊巨石戳碎。

想通了銅人上劫字的奧秘,先天之境,花愷再無疑問。

銅人上共有三百六十五個劫字,正好囊括十二正經、八脈奇經,體表浮絡、十五別絡,與若幹隱穴、隱脈。

暗藏三百六十五幅劫圖,就是三百六十五個身竅。

修成三百六十五幅劫圖,將這三百六十五個身竅全數打開之時,就是他成就先天之日。

而且這他的先天之境,和一般的先天絕對不同,究竟有多少不一樣,也只能等真正成為先天之時才能知道了。

但以他如今這根食指來看,只會強得超出想象。

只可惜,不知為何,銅人上只有“劫位”,並沒有“劫圖”。

若說指元勁是鑰匙,劫圖便是道路,沒有路,空有鑰匙,也不過是鏡水花、水中月。

一般人哪怕得了這銅人和指元篇,悟出其中奧妙,也難以有所作為。

但花愷不同,他有無數武學,每一門武學,都有可能是其中一張劫圖。

別人空有武學,也不可能毫無限制地修練,而他卻可以。

只是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從無數中武學中,一個一個找出相應的劫圖,別無他法。

練霓裳聽了他對於穴竅的說法,只覺難以置信:“三百六十五劫,三百六十五竅,天下間從來沒有聽過的說法,難不成這世間學武之人都錯了不成?”

“錯未必錯,只是所知不全罷了。誰也說不清這世間有多少未知之事,武學一道,浩如煙海,哪怕是練成了天下第一,又敢說能盡知武學之秘?”

花愷感慨道,在他想來,既然武學之中早就包含著相應的劫圖,也許在習練之時,早就打開了某一個身竅,自己卻不知不覺。

那些人只知道自己所練的武學威力,較之尋常武功,要遠遠勝出,便是所謂的絕學。

這是正存在於武學一道中,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一個未知領域。

穴竅的發現,他自認為,應該是武道之中,能與最初的武學開創,相提並論的成就。

在他心裏,隱隱覺得,這也許更是打破武道極限的一個關鍵所在。

而隱藏著這個天大秘密的穴道銅人,究竟是出自誰人之手?

也許他永遠都找不到答案。

“你真要將這三百六十五個劫圖全數修煉?”

花愷笑道:“既然有機會修得圓滿,何樂而不為?”

練霓裳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念頭太過瘋狂。

她的天資也算是世間少有,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武功就練到這種境界。

但哪怕以她的天資,此時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對於這個想法也起不了半分心思。

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三百六十五幅劫圖,就相當於三百六十五門絕學。

若是把心橫一橫,練個十幾二十門還有可能,三百六十五門?根本想都不用想。

而且花愷還不是只修這三百六十五之數,還要先從無數武學中一一找出對應的武學才行。

“我有自知之明,只要能煉出十數個身竅,就已經是貪天之功。”

花愷臉皮抽了抽,練霓裳這話,看似謙虛,其實已經是狂得很。

若他不是掛比,別說三百六十五個,能練出一個已經謝天謝地。

“好吧,等我找出劫圖,讓你來挑,你想練哪一門,我就傳你。”

花愷隨意地說道,卻忽然見練霓裳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不由摸了摸臉:“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啊?”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花愷一楞,撓撓下巴:“這個嘛,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企圖吧?”

練霓裳忽然笑道:“不,你這人心中沒有情。”

“什麽話?難不成我是石頭不成?”

花愷臉一黑,心中卻不由自主有些抽動,不想在這上面糾纏,便道:“就算沒有情,還不能有欲嗎?”

練霓裳並沒有扭捏之色,只是笑道:“也許有,但至少對我沒有。”

“好吧,若你真要找個理由,我就告訴你。”

花愷隨意坐到一旁的石頭上,感慨道:“應該是一個緣字吧,那一天,我看到了你一夜白發,心中便起了憐惜,只想好好待你。”

轉身她笑道:“你信不信?”

練霓裳不由手拂白發,好一陣出神才淡聲道:“我信。”

了解她個性的花愷也不覺得出奇,想了想忽然道:“既然話到這裏,咱們便是一家人。我也想問問,你今後有何打算?我看你雖然表面無事,卻天天坐在洞外發呆,那花海就真有這麽好看?”

見她側首不語,花愷繼續說道:“你別告訴我是因為你的容貌,這些日子,你的容貌也恢覆得差不多了,這頭白發雖然恢覆不了,卻也算不得什麽。可我一提,你就又出神發呆,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

練霓裳心下氣惱:“我早就說過,只等此間事了,便去赴了故人之約,再完成師父遺願,我便回返天山,從此再不入中原了。”

花愷卻依舊不依不饒,毫不客氣地說道:“那卓一航呢?你真能忘了他?你難道沒有想過,那天之事,或許是個誤會?”

他本來也是對那卓一航的優柔寡斷極為氣憤,不這些日子見了練霓裳經常神思不屬的模樣,又想到她原本的結局,天山之上,百年孤苦,郁郁而終,實在不忍。

雖然覺得卓一航著實配不上練霓裳,這時卻也是真心想為她化解心結。

練霓裳自然想過,但每當她看到自己一頭白發,就是心灰意冷,只覺一頭青絲,盡為他換作白發,就算是再成鴛侶,又能如何?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不由笑道:“是誤會又如何?事已至此,不如兩不相見。”

“好,既然如此,那過些時日,我便上武當,將姓卓那小子一劍殺了,為你出氣。”

“你!”

花愷抱胸笑道:“怎麽?舍不得了?”

練霓裳也惱了,英眉一豎:“好,你既然這麽愛管閑事,口口聲聲要為我出氣,那便與我一道上武當,將武當鬧個天翻地覆,你敢不敢?”

“你自己說的,一言為定!”

練霓裳冷笑道:“別說我沒提醒你,武當上代掌門,十絕之一的紫陽道人,雖然傳聞數年前已經羽化,那日我闖上武當山,卻偶然發現那老道仍然在世,你武功雖強,卻還遠不是十絕之敵。”

花愷悠然一笑:“是不是對手,打過才知道,你就準備好,怎麽當面質問你那情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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