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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婚姻大事 是你還沒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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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信長公主很失落:“我竟然不知道劉陵也……”忽然想起這事得有二十年了, “那時候衛青他?”

“衛青尚未入伍,子夫也不是皇後。”劉徹並不擔心她生氣,“彼時劉陵嫁給長君當真是下嫁。如今你嫁給他稱不上下嫁。”

長公主不禁說:“那陛下還說公主沒有嫁給平民的先例?”

“你希望朕直接說長君厭惡皇家公主?”

陽信長公主語塞。

“以後這事切莫再提。”

長公主不是第一次被衛家人拒絕, 心底生出些許惱怒:“皇後為何不明說?”

劉徹眉頭微皺,不解其意。難道她還想再試試:“你叫皇後如何拒絕?她大兄從未想過尚主?你信嗎?”

長公主不信。

此話從劉徹口中說出來,由不得她不信。

“回去吧。”劉徹道。

陽信長公主起身離開臉上仍有薄怒。

黃門擔心:“陛下,公主出去以後會不會去茂陵找大公子?”

“找衛長君做什麽?”劉徹疑惑, “擔心衛長君?”

“……擔心公主。”

劉徹差點笑嗆著, 擡擡手叫他退下。

殊不知陽信長公主真想去茂陵找衛長君,館陶大長公主幹的事,憑什麽算到她身上。陽信不蠢, 稍稍冷靜一下就知道不能自取其辱。

陽信去探望館陶大長公主。

不是劉徹給的藥,館陶早已入土。縱然有藥,她上了年歲,病了多日,也無法從榻上起來。陽信見她瘦的厲害,全然沒了十多年前的風光, 也不好再提“衛長君”。

衛長君該吃吃該睡睡, 仿佛沒有這回事。

韓嫣很是佩服:“衛兄, 哪天你說時候到了,該飛升了,我都信。”

“飯菜堵不住你的嘴?”衛長君好聲好氣地問。

韓嫣差點噎著。

衛長君:“日日在我這兒吃, 你沒點表示?”

“缺什麽?”韓嫣問。

衛長君什麽也不缺:“錢!”

韓嫣:“不怕被人掘墳?”

“誰說我帶進棺材裏?”

“想買什麽?我買。”

衛長君:“給去病準備聘禮。”

冠軍侯庫房裏的錢多的花不完, 用得著他準備。韓嫣不信:“相看好了?”

衛長君:“我妹這幾年一直惦記著這事, 如今去病終於同意,她敢拖?”

衛少兒不敢拖。

陽春三月,衛長君在茂陵盯著奴仆種紅薯玉米等物, 衛少兒和陳掌一起來向衛長君稟報,她挑了四個。兒子心裏無情愛,直言誰都行。衛少兒請衛長君做主。

衛長君根據她們秉性以及家世背景選中一個,令衛少兒找媒人,屆時他去提親。

陳掌脫口道:“找好了。”

衛長君轉向他妹。衛少兒點頭:“我閑著也煩,就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韓嫣想笑:“去病此生不娶呢?”

衛少兒:“那就送給敬聲。”頓了頓,“伉兒也行。”說到此想起她另一個外甥,“大兄,太子也不小了。”

沒有他的幹預,太子興許已經有人了。如今還是個小雞崽。

“五日後我回城。”衛長君總覺著得進宮一趟,“不算今日,七八天後到去病府上找我。”

衛少兒點頭:“還有多少沒種?”

衛長君:“都是些不用著急的莊稼。你們有事就先回。沒事就回屋歇著,飯後再回去。

恰逢休沐,陳掌無事,衛少兒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二人回屋喝點水就下地幫忙遞紅薯藤,或給奴仆送水。

午飯後又忙一炷香,夫妻二人才回去。

妹妹尊重兄長,衛長君也沒叫他二人空手回去。年前腌的鹹雞蛋鴨蛋拿兩壇,又拿一些鮮雞蛋鴨蛋和鵝蛋,又給她拿一只公雞和一只母雞,半袋過篩篩出來的糧食,留她餵雞。

衛少兒要雞蛋不要雞,理由是家小院小沒法養。

衛長君:“誰叫你一直養?下次陳掌休沐,你倆殺了吃了。”

陳掌拱手道謝,放車上。

衛少兒不放心地叮囑:“大兄別忘了。”

“地裏的活幹完我就去。”衛長君擡擡手叫她趕緊走。

韓嫣看著車慢慢走遠:“明日去也行。我看著。”

“不急。”衛長君朝妹妹消失的方向看一下,“她肯定還沒跟去病說。”

韓嫣:“這麽大的事?”

衛長君點頭:“沒有陳掌跟著,她有可能先找去病。陳掌一定會提醒她,先找大兄,大兄同意了,去病不敢出爾反爾。要不要打個賭?”

“你妹你了解。”韓嫣跟他賭沒贏過。

衛長君令許君和西芮回屋歇息。

許君:“挖坑埋土不累。”

衛長君:“你們明日和點面,做些油炸果子,我順便看看幾個小的。”

韓嫣聞言轉向他:“阿奴和破奴的孩子?衛兄,他們是不是得喊你祖父?老天吶,你當祖父了?”

衛長君無語又好笑:“才知道?”

韓嫣不常去冠軍侯府,以前孩子小說話不利索,偶爾碰見了喊不清楚,以至於他才意識到這點。韓嫣心慌:“我們真是黃土埋半截了?日子怎麽過的這麽快?太可怕了!”

許君很無語:“韓家郎君,我五十多了。”

韓嫣擡手:“你別說話!容我緩緩。”

許君不懂他緩什麽,無聲地問衛長君。衛長君:“沒有家小,韓說也不叫他操心,姊妹有事也是找韓說,他還當自己二三十歲。”無奈地搖了搖頭,“別管他。”

許君和西芮回屋準備明日做吃食的配料。

金烏西墜,該用晚飯了,韓嫣端著碗感慨:“我老了。”

衛長君見他雙眼發直,跟中邪了似的:“沒完了?”

“你當祖父了。不止一個孫兒孫女?”韓嫣又覺著不可思議。

衛長君懶得理他。

三日後回城也沒叫他。

韓嫣自欺欺人,不回城不見滿臉皺紋或鬢角斑白的同齡人,他仍然正值年少。

宮裏有了李夫人,劉徹貪鮮,衛長君懷疑他沒空管兒子,入宮後直奔椒房殿,提醒衛子夫,太子十八歲再給他挑人。

太子一怒斬殺江充,導致宮女太監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霍去病等人不曾跟太子提過女人情/色,以至於太子還當自己是個孩子。

太子跟衛長君撒嬌撒慣了,劉徹又慣著他,衛子夫時常可以看到兒子天真幼稚的一面,也沒意識到兒子大了。

衛子夫聞言脫口而出:“據兒還早。”

衛長君:“據兒幾歲了?”

衛子夫仔細一想,驚呼:“十五?”

“兒子多大你不知道?”衛長君好笑,“回頭我就叫阿奴把他的倆孩子抱來,天天喊你祖母。”

衛子夫臉色微變:“這就不必了。”

“這幾年盯緊點。發現不對立即處決。不要讓他覺察出你不舍得處置他的人。他知道怕,躲去博望苑也不會膽大妄為。”

衛子夫:“我是不是該給他相看個太子妃?”

衛長君微微搖頭:“老劉家容易出不孕的皇後。先挑幾個。”

“幾個?”衛子夫眉頭微蹙,這可不像大兄會說的話。

衛長君點頭:“圓臉長臉鵝蛋臉,身高身矮各幾個。見的多了,天仙下凡他也不稀罕。”

“如果恰恰相反呢?”

衛長君:“那就叫他跟我去秦嶺種地。一年不行種兩年,兩年不行就種三年。”

有衛長君這句話,衛子夫踏實了。

衛長君從宮裏出來先去衛青家。衛青不在家,衛長君也沒進去。他準備的零嘴分裝好了,遞給長平侯府門房一份,衛長君直奔冠軍侯府。

衛長君稍稍歇息,先拿一份給大外甥女送去,接著給二外甥女。三公主住的有點遠,孩子太小不能吃,衛長君就沒親自去,叫冠軍侯府的奴仆給她送去。

公孫敬聲的大妹妹也出嫁了,她跟其母衛孺一個德行,不喜歡說一不二,容不得旁人置喙的大舅。衛長君也懶得給她送。

在冠軍侯府兩日,衛少兒登門。翌日,衛長君去給霍去病提親。

又過一日,休沐日,霍去病回來知道婚事定了,差點把房頂掀了。衛長君坐在主位一動不動:“嚷嚷什麽?”

“我的人生大事,你定好了才告訴我?”霍去病指著他,“你還嫌我嚷嚷?”說完往前趔趄,差點給他舅拜個早年。

霍去病穩住身體扭頭看去,阿奴淡定地收回腳:“我就知道是你!”

阿奴替他補一句:“旁人誰敢踹你?姨母有沒有問你喜歡哪個?你說她喜歡哪個就是哪個。你這麽無所謂,郎君犯得著多此一舉?”

“那——”霍去病理虧,“那也得等我回來。”

阿奴:“只是定親,又不是叫你娶。郎君,婚期定在何時?”

“秋後。”

阿奴看向霍去病:“還有半年,你急什麽?”

霍去病一生氣忘了可以悔婚:“我——我是冠軍侯,冠軍侯不想娶的女子往後誰敢娶?悔婚不是害人嗎。”

阿奴嗤一聲:“我敢對天起誓,你才想到這點。”話音落下,身後跑來一小孩,抱住阿奴的腿。阿奴彎腰抱起他塞給霍去病,“叫他帶你騎馬去。”

小孩高興地亂蹦跶。霍去病差點脫手:“這是你兒子。”

“你侄子!”阿奴叫兒子喊“大伯”。坐到馬上威風,為了騎馬,小孩喊個不停。霍去病聽的頭疼,轉向他舅:“我回來慢慢跟你算。”

衛長君沖阿奴招招手,給他一杯水。阿奴勸道:“郎君別放在心上。等他回來再提親,他也是說,這種事別問我,你們愛怎麽辦怎麽辦。”

衛長君:“也是我忘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詢問子女的。也就是你慣著他。”

“衛寄奴,再說我的不是,我就把你兒子扔馬廄裏餵馬。”

阿奴回頭,門邊多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小的那個可能沒聽懂,只知道咧嘴笑。阿奴收回視線不理他。霍去病得了個沒趣,扛著小侄子往馬廄跑。

小孩突然從他懷裏到他肩上,嚇得不敢動。大概意識到很穩了,小孩又叫他快點跑。

霍去病的身體叫衛長君養回來了,使不完的勁兒,跑到馬廄又跑回來。來回三次,坐在他肩上的小孩累了他還沒累。

衛長君和阿奴從屋裏出來,霍去病意猶未盡地問小侄子還玩不玩。阿奴不禁問:“你陪他玩兒,還是玩他?”

“陪他玩。”霍去病嘴上這樣說,不顧小孩掙紮,抱著他往天上扔。

小孩嚇得驚呼連連,他樂得哈哈大笑。

阿奴轉向衛長君:“婚事能提前嗎?”

霍去病停下:“衛阿奴,我勸你慎言!”

衛長君:“阿奴是說早點娶妻,你早點有個自己的孩子,省得折騰他兒子。”

霍去病心虛地把小孩放地上。恰好這時,趙破奴抱著長女進來。霍去病眼中一亮。衛長君慌忙說:“她太小,經不起你往天上仍。”

趙破奴聞言扭頭回隔壁家。霍去病氣得對著空氣踹兩腳。

阿奴過府可不是為了給霍去病一腳。他有事找衛長君。早先跟霍去病商議給衛長君養老的時候,二人就覺著如今的衛家離他們太遠,該在附近尋一處。

衛長公主叫府裏奴仆留意著,近日終於有一家,這幾年奢侈無度,欠了不少錢,不得不賣了大宅換小院。

衛長君想自己住的話,大宅子清靜,周圍鄰居吵不到他。倘若嫌冷清,可以叫韓嫣,或衛少兒,或把幾個小的接過去陪他。

霍去病聽到“宅子”也不鬧了,改說他出錢買下來。

阿奴掏出一張紙遞給衛長君。

霍去病奪過去:“何時買的?”

阿奴:“公主買的。名也是她的。郎君,你看何時抽空改過來?”

衛長君笑道:“你們出錢買的自然是你們的。倘若變成我的,我這麽多外甥外甥女,百年之後留給誰?就是知道是你買的,理應還給你,也有人不樂意。”

阿奴和霍去病都想說“誰敢”。衛長君先說:“不可能每個孩子都像伉兒一樣乖,像你們一樣懂事。你們的長子有你們的侯爵,看不上我的宅子。日後女兒女婿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奴把房契收起來:“郎君何時搬過去?”

“除夕前後我過來住兩個月。那時候韓嫣得回韓家。也省得他擔心我一個人在茂陵寂寞。”衛長君搖頭,“我怎麽會寂寞。”

霍去病:“他會寂寞就認為你也會。”

阿奴算算時間:“也好。這些日子我令人翻修一下。郎君,那個家是不是也該修了?”

衛長君點頭:“叫公孫賀出錢修。你這邊修好,我叫女奴搬過來。那邊留給敬聲娶妻。”

霍去病不禁皺眉,公孫賀沒給公孫敬聲準備房屋嗎。

衛長君:“你姨母事多,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亂管,好好的日子能被她攪合的雞飛狗跳。我出面叫敬聲搬出來,公孫家沒人敢直眉瞪眼。”

公孫敬聲幼時不是個好孩子。長成如今這麽懂事,衛長君費了不少心。霍去病不希望大舅的辛苦白費,讚同道:“缺什麽我補給他。”

衛長君微微搖頭:“別說給。說是給他的新婚賀禮。”

省得公孫敬聲以後缺了什麽就找霍去病要。霍去病樂意,他的妻小不見得樂意。

這點衛長君沒說,霍去病以為不能慣著表弟。

公孫敬聲近日正為住哪兒發愁。祖父母去世了,妹妹又出嫁了,家裏空出好幾處小院。公孫敬聲不喜歡一大家族住一塊,成天熙熙攘攘沒有一點清靜。

得知大舅把那處房子送給他,公孫敬聲高興瘋了。休沐日那天出了皇宮就往冠軍侯府跑。

衛長君看著幾個孫子孫女玩鬧,聽到腳步聲以為霍去病回來了,突然背上一沈,衛長君差點摔倒:“公孫敬聲!”反手朝他背上一巴掌。

公孫敬聲下來:“大舅怎知是我?”

衛長君:“你身上臭!”

公孫敬聲擡起胳膊聞聞:“幾日沒沐浴了。是有點味。”嘴上這樣說,他也不叫奴仆燒水,抱起阿奴長子問:“想不想叔父?”

小孩不記事,一段時間不見忘了,伸手要祖父。

衛長君接過小孩,瞪公孫敬聲。

公孫敬聲扒著他舅的肩膀:“怎麽想起來把那個房子送給我啊?表兄有沒有說你偏心?”

衛長君朝北看去:“你表兄和阿奴送我一處更大的。”

這事公孫敬聲聽說了。

“那個我知道。我說我們以前住的那個家。”

衛長君:“去病的聘禮有我一份。你姨母沒錢,又不好全叫兒子自己準備。你父母有錢,不需要我的錢。”

公孫敬聲踏實了:“難怪表兄沒抱怨你偏心。”

衛長君好笑:“你還當他十來歲?我不出聘禮,他也不會說什麽。”

“你不懂。”公孫敬聲搖頭。

衛長君:“是你還沒長大。婚事定了?”

公孫敬聲沒問:“回頭問問母親打算定哪家。不過她喜歡的我肯定不喜歡。”

衛孺不喜歡張揚外向的。比如衛少兒。衛少兒不是她妹妹,她敢說其不安於室。衛長君倒是覺著不能找個過於內向靦腆的,好比衛青夫人。最好像卓文君侄女,八面玲瓏機靈的。不然人得被衛孺挑剔的想撞墻。

衛長君點頭:“問你母親挑了幾個。我幫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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