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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準備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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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有規定誰開荒地就是誰的,頭幾年也無需交賦。縣丞沒理由拒絕,“憑這宅子是陛下令人建的也沒人敢跟公子爭搶。”

衛長君笑道:“君子不屑這等事。可小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我也沒精力應付那些子睚眥必報心胸狹隘的小人。”

縣丞頷首:“小人的腦袋像長在腳後跟,幹出什麽來都不足為奇。”

隨後幫衛長君把車上的東西搬去廂房。衛長君鎖上廂房門就隨三人離開。縣丞指著虛掩的大門,“不鎖?”

“我請了附近百姓做工,他們得空會把做衣櫃榻案的木料放進去,在屋裏做,做好也省得搬運。”

縣丞很意外,真沒看出來,衛夫人的長兄不止豁達還很聰慧:“那回縣衙?”

衛長君微微點頭,駕車跟在後頭。

從縣衙出來,回家的路上嘟嘟跟個傻子一樣倒騎驢,目光呆滯地看著衛長君。衛長君無語,這一天天的,哪來這麽多戲啊。

[你又怎麽了?]

嘟嘟的眼珠子動了,臉上依然無法接受,[這就成了?還是一百畝?]

衛長君還以為它怎麽了,[嚴謹點,百畝沒人要的荒地。]

嘟嘟跳起來,[那也是地!]

[那可以開直播嗎?可以打開良種倉庫嗎?]

嘟嘟瞬間死機,然後一躍到衛長君眼門前。衛長君嚇得頓時想給它一巴掌。嘟嘟察覺到危險,跳回驢身上消失不見。

衛長君估計它重新啟動程序去了。

回到家中不見嘟嘟出來,衛長君也不著急,反正嘟嘟比他怕死。

出門前,衛長君算過時間,告訴家人他能趕回來用午飯。衛媼擔心他趕不回來,吩咐兩個女兒晚點準備。

衛長君此行很是順利,以致於到家竈還是冷的。小霍去病這些日子跟著衛長君吃住有了感情,一見他回來就撲上去,像是被人遺棄過似的。

衛長君看向他二妹:“你又打他了?”

衛少兒還沒開口,小孩兒使勁點一下頭,可憐兮兮地喊:“舅舅……”衛少兒揚起巴掌,“我什麽時候打你了?大兄別聽他胡說,他要出去我不許,數落他幾句。”瞪著霍去病,“敢瞎說我打好你!”

小孩兒嚇得抱緊大舅的脖子。

衛媼伸出手:“過來,叫你舅父歇息。”

小孩兒抱的越發緊。

衛長君笑道:“無礙。去病,想不想吃滑溜溜的蛋羹,香香軟軟的蛋餅?”

小孩兒在他懷裏直起身來,奶聲奶氣道:“想吃,舅舅做。”

“可是你不下來,我怎麽做?”衛長君好脾氣地問。

小霍去病毫不猶豫地從他身上下來。衛長君牽著他的小手去庖廚。衛媼跟進去,問他買的東西鎖好了嗎。

衛長君拿出鑰匙,又遞給她幾根竹片。衛孺不明所以。衛長君解釋:“地契。房前屋後那兩塊地已經是我的了。”

“是你的又如何?離秦嶺那麽近什麽也不能種。”衛媼想起來就忍不住嫌棄。

衛長君笑道:“不能種莊稼還不能種果樹?隨便種一些,賣的錢也夠我一年到頭用的。即使沒那兩塊地,我就不吃不喝了?”

衛媼知道他說的在理,可是一想到墻上的猴爪子,心裏頭就不踏實:“你當真決定要去?”

衛長君:“只為對陛下有個交代我也得去。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好打獵。”

劉徹無論做什麽,東宮的竇太後都插一腳。即使劉徹重用她侄子竇嬰,竇嬰不聽她的,也被她趕回家去。劉徹在宮裏憋屈,就三不五時地微服出巡或狩獵。衛媼在平陽侯府的時候經常能聽見人說起這點。

城外唯有秦嶺獵物最多。可前往秦嶺繞不開衛長君的新家。

思及此,衛媼不敢阻撓,“做什麽吃?”

小霍去病大聲說:“蛋羹,蛋餅。”

“你就吃的時候說得清楚。”衛媼朝他小腦門上戳一下。

小孩兒不受力,往後踉蹌。衛長君抱起他,小孩揚起小巴掌:“打你哦。”

衛媼禁不住笑了,朝他小臉上捏一下,“我給你做蛋羹蛋餅。”

小孩伸手抓住她:“不要你,要舅舅!”

衛媼佯裝不快:“你舅舅做的香?”

小孩不客氣地點頭。衛媼頓時有點生氣。衛長君打圓場:“還不是被他母親的千層餅嚇得。你別亂跑,舅舅給你做。”說話間把小孩放到案板邊。

小霍去病倚著案板,眼巴巴看著他舅調雞蛋羹。隨後衛長君拿出鏊子做雞蛋煎餅,小孩蹲到他身邊,肉乎乎的小手托著小臉,吸吸鼻子,仰頭瞇眼,“好香啊。”小臉上盡是陶醉。

衛媼看不下去,由著舅甥二人沆瀣一氣。

冬天冷,喝湯暖和,恰好面食養胃,衛長君攤煎餅的時候吩咐老奴和面搟面條。攤好一個煎餅,衛長君就撕一點給他小外甥嘗嘗。

等他把面糊糊攤完,小孩打飽嗝了。衛長君叫來兩個幼弟,一人給他們半塊,叫他們邊吃邊帶小不點在院裏玩兒。

隨後面條煮熟,小孩也有點餓,正好吃他的雞蛋羹。只是也沒吃完,剩兩三口的樣子。衛長君端起來吃了。

放下碗勺,註意到兩個弟弟眼巴巴看著他。衛長君心頭有一絲絲羞愧。並非他占了人家長兄的身體,而是這倆孩子還沒他前世的兒子大,給衛長君一種欺負晚輩的感覺。

翌日清晨,衛孺和衛少兒姊妹倆做飯,衛長君就叫她們做三份蛋羹。

飯畢,衛長君又帶兩個妹妹出去買一籃雞蛋和鴨蛋。一半留著吃,一半腌鹹雞蛋和鹹鴨蛋。

連著幾日雞蛋羹,衛步和衛廣小哥倆羞愧了。

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該準備除夕年貨,衛家一家人起的格外早。衛步去庖廚舀熱水洗臉,註意到衛孺只打三個雞蛋,忍不住問:“沒有大兄和阿母的嗎?”

衛孺:“我們吃雞蛋餅裏的蛋就夠了。你們和去病正長身體得多吃些。否則就像你二兄似的,十五歲了還跟十歲小兒一樣。”

“大兄身體虛弱,那麽一點夠嗎?”

衛長君端著大外甥的尿盆出來,“自然不夠。所以每當你二兄休息,咱家總要買些肉。”

衛廣蹦跶出來,“那大兄多喝些肉湯。”

衛長君心說肉才長身體啊。不過在他們眼中湯比肉滋補,“好,多喝點。你們趕緊洗洗。早點吃好早點和發面。”

衛少兒驚呼一聲:“和什麽?”

衛長君不明所以,但童子尿味重,先把尿盆放茅房裏。出來聽到衛少兒嚷嚷著不吃發面炊餅,衛長君越發疑惑,沖衛廣招招手:“怎麽了?”

衛廣小聲說:“阿母做的發面炊餅酸的倒牙,您忘了?”

衛長軍自打成為衛長君還從未吃過發面餅,記憶中的食物多是平陽侯府給奴隸準備的粗餅粗飯,也不樂意回憶,以致於真忘了。

“叫她消停會兒,回頭我做。”

衛廣也不愛吃,聞言眼中一亮,歡快地飛一般去找衛少兒“告密”。

要想發面不酸也簡單,只需放一些堿。不過放多了也不行。堿可以刷去油漬,廚房並不缺這個。

過了午時面發起來,衛長君用搟面杖把堿攆成細細的粉末加入其中,然後揉搓均勻。衛長君懶得揉饅頭,就把面團切成四方塊,比小霍去病的拳頭稍微大一點點。

切好之後還得再醒一會兒。廚房裏陰冷,衛長君就把面團放簸箕上移到院中,讓太陽直射。

面塊變大,衛長君就叫老奴燒火。蒸了四籠屜,滿滿兩筐。然而還沒做午飯就去掉半框。

衛家姊妹兄弟四人因為相信大兄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前兩籠蒸熟,衛少兒就拿一個掰四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

大饃入口,面香濃郁,軟而勁道,吃下去口中還有回甘,頓時令四人越吃越想吃。結果四人幹掉八個。衛媼跟她小外孫吃一個。衛長君揉面揉累了吃一個,兩個老奴吃一個。

待衛媼意識到準備過年的饃頂多吃到明晚,慌得把饃鎖起來。

有了衛子夫給的五十金,衛家日子很是充裕,衛長君道:“阿母,面和錢當緊,還是你的兒女外孫的身體當緊啊?”

衛媼自然知道孰輕孰重。可一想到比她拳頭大的炊餅,最小的兒子也吃了兩個,還是衛少兒起的頭,禁不住朝她腦門上戳一下:“憨吃!”

衛少兒臉色微紅,不敢看她大兄,端的怕挨訓。

衛長君:“明早我再去買兩袋白面,和兩盆面,叫他們吃個夠,以後就不這麽貪嘴了。”

“你想得好。這一個個,做多少夠他們吃的?”衛媼嫌棄。

衛長君:“明早青弟就回來了。”

衛媼過忘了。

天天閑在家中的兒女少吃一口沒什麽,不能餓著當差拿俸祿的兒子。翌日清晨,衛媼醒來就吩咐老奴和面,然後面盆用褥子包裹起來。她陪衛長君買白面。

母子二人一人背二十斤回來,衛青才到家,準備沐浴。衛長君叫他慢慢洗,然後去看看面發了沒。不出他所料,面還沒發起來。衛長君吩咐老奴煮粥熱饃,回頭就著蘿蔔幹吃。

衛孺移到他跟前,小聲說:“大兄沒買肉?”

衛長君朝東邊看去:“同咱們鄰居說定了,飯後去她家買只公雞。”

[哥,好久不見!]

歡快興奮的童音險些嚇得衛長君失態。

嘟嘟一看又闖禍,趕忙跳遠一點。衛長君去屋裏拿一串銅錢給衛孺,打發她去隔壁買雞。小霍去病跟兩個小舅玩兒去了,衛媼和衛少兒在廚房,一時之間院中只有衛長君和嘟嘟倆。

衛長君定定地看著嘟嘟,[還以為你死了呢。]

[哪能啊。]嘟嘟含羞帶怯地說出來不禁想笑。對上衛長君沒有溫度的雙眸又不好意思,捂住小臉卻擋不住眼中的笑意。

衛長君無奈又好笑,[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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