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事？”冰柔緊張地又將雪獒全身檢查了一遍，確定雪獒確實沒有受傷，心裏才松了一口氣。不過看著眼前的這片狼藉，頭又開始痛了。

這陣法可是她費了好大的神，將腦子裏看過的奇門遁術好好的溫習了數遍才弄出來的，腦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不過，對這東西冰柔前世就沒認真學過，現在臨時抱佛腳，想不到還是有點成果。冰柔忙跑到窗前，果然窗外也是一片狼藉，比屋內還在嚴重。

“想不到他這麽厲害！”冰柔的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顫了顫，雙眸立刻轉到雪獒身上，發現它腹部竟隱隱有一些血跡，剛才竟沒看到，不由又緊張起來“你怎麽樣？沒受傷吧？這血，這血……”

一把抓住冰柔微微發顫的雙手，雪獒的眼底湧著濃濃的幸福和喜悅“我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你呢？大殿上沒有人為難你吧？”

見雪獒一臉平靜，似乎真沒什麽事，冰柔放下心來，這時屋裏的香味清理也得差不多了，冰柔扶著雪獒坐在床邊，讓人打來清水，為它清理沾了血跡的毛發，不甚在意地說“我沒事，皇上封我做了巾幗大將軍，說是去燕國救人。”

“燕國救人？”雪獒挑了下眉，

“是啊！皇上說那裏渭水決堤，受災嚴重，加上天氣炎熱，有疫情發生。不過，這次我們不用分開，皇上特許可以帶著你一起去。”冰柔一邊清理著，一邊喜滋滋的說著。

“哦？”雪獒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看著這屋裏屋外的狼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去，所以……”

喜悅一情頓時淡了下來，冰柔當然知道這是鬼面人幹的，不過……她擡眼看著雪獒“不怕！我每天都在練習你教我的那些內功心法，身體和武功都比以前好很多，他若再來，我們兩人聯手，我就不信還打不過他！”要是旭在，更加不用怕他！

雪獒輕輕揉了揉冰柔的頭，眼底溫柔似水“柔兒，長大了，”

冰柔笑了笑，將頭埋在雪獒胸前柔軟的毛發裏“有幻影在，柔兒才不想長大呢！”剛說完，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恍惚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對雪獒和旭的情感，常常會將他們混在一起，只因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相似了。想到這，她突然有些不安，她到底怎麽了？

三日後，冰柔與雪獒帶著大量藥材和糧食從吳國出發了。隊伍並不龐大，約兩百人左右，吳皇親自送她出得皇城，可見皇上對此次援助燕國的重視。太後更是感動的淚濕衣巾。

同行的還有歐陽向如。

這是冰柔第二次出使，心情卻與第一次截然不同。雖然雪獒身體還沒有恢覆好，可這一點也不影響冰柔的好心情，只要能天天看著它，天天陪著它，天天有它守著一起安眠，冰柔只覺得人生如此似乎已沒什麽遺憾了。雖然她還有很多疑惑，有關雪獒和旭之間的疑惑，她也曾想問雪獒，可不知為什麽一想到自己對他們混亂不清的情感，心裏就說不出的別扭和怪異，她問不出，也不知怎麽問。本來她也想問問玉雪，可玉雪一直不出現，為了保險她也不想用飛鴿傳信的方式問，她怕這信會落入鬼面人的手裏，總之，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想不明白，冰柔索性放在一面暫時不去想它。

“前面就是燕國邊境了，燕國的災情看來很嚴重，從那裏過來的難民也越來越多，你準備好了嗎？”歐陽向如微蹙著眉頭，看著路邊歪歪斜斜，三五成群蹲坐在地上的難民，淡淡地對冰柔說。

“嗯，一路上有先生同行，冰柔可謂萬事不愁啊！”冰柔笑著說，這話倒也不假，雖然冰柔不明白為什麽歐陽向如堂堂一國之君卻心甘情願的聽命於吳皇的調譴，但他的醫術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一路行來，他們已經救了不少難民，這名聲只怕早就傳來燕國了。這不，今兒一早府衙上就收到了燕國那邊的歡迎函，燕國邊境的鄴城縣縣衙已帶領眾官員在那裏候著了。

歐陽向如看著冰柔輕輕搖了搖頭“你呀！還真是不操心。好吧，既然皇上派你我同行，我又長了幾歲，只好自己多擔待一些了。只是這分糧食安置之事，我可是不管的。”

分糧食？這還真是個瑣碎的事。

“那是那是，先生已擔了大責，這等鎖事自然交給在下，不用先生再費心。”冰柔連忙笑著應道。

歐陽向如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車廂裏雪獒看著手中的賬單，點了點頭，擡眼看了一下冰柔，戲笑道“想不到這樣瑣碎的事你也能弄得這麽條理清晰，倒是有些看走了眼啊！”

冰柔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哼！現在知道我的金貴了吧！”

“嗯，知道了。”雪獒笑著點了點頭，眼裏滿是寵溺的讚嘆。

看它這樣，冰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分糧食的賬目也不全是她的功勞，她不過是用一份表格收支明細表，替代了以前那種流水記賬的繁瑣，讓收支一目了然，其實具體操勞還是下面那幾個管賬做的，她不過是看個總賬罷了。不由掩飾性地咳嗽了下“咳，對了，你說皇上既然有野心，為啥這次不趁燕國又是兵敗又是洪災的情況下一舉滅了燕國，反而做這種又費錢又費力的事呢？”

雪獒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卻很冷“痛打落水狗之前，先給他一點希望，等他滿懷希望時再親手將這希望掐死！這樣的游戲對皇上來說更能達到報覆的目的。”

“難道當年害他的人也有燕國的人？”聽雪獒這一說，冰柔驟然想起柔妃臨死前說得話，心中有些明了卻不敢確認。若真是這樣，對皇上的認識只怕也要重新認識一下，不過，她倒不是說皇上這樣做不行，必竟當年他們那樣殘忍的對待他，他要報仇無可厚非，只是希望他不要遷怒無辜就好。

雪獒眼神有些覆雜，即沒否定也沒說是，看著遠處出了一會兒神，回頭用厚重有力的爪子揉了揉冰柔的頭“只要你平安就行了！那些煩人的事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那是，”冰柔盯著自己的腳，悶悶地應了一聲，看來燕國之行也危機四伏，只要鬼面人不出現，她倒也不怕。身子一歪就膩在雪獒溫暖的懷裏，那樣安心踏實的感覺真好！不由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去想，只想就這麽靜靜的躺在他懷裏……

望著冰柔靜謚享受的樣子，雪獒輕輕笑了笑，眼裏滿是寵溺，將冰柔往懷裏攬了攬，自己也趴下閉目養神。

北夢縣是此次受災最嚴重的縣城，也是燕國曾經最富饒發達的縣城。曾經的繁華，如今卻蕭條淒涼，到處是被沖毀的良田，房屋，餓死，病死的百姓隨處可見。歐陽向如與冰柔在當地官府的幫助下搭建了一個零時的醫館和粥房。因為之前的宣傳很成功，所以來就診和領繼的人很多，雖然也有人對他們這樣類似於國際援助的隊伍心裏上有一定的抵觸，可面對自己國家無力救助，自己又受到生命威脅時，還是勉強接受了。但大部分人對自己國主的不滿情緒還是有所高漲。這個結果只怕也是吳皇所希望看到的吧。

燕國的上層階級因為國主的意外死亡，而忙於內部的爭權鬥爭中，所以對於吳國的這種支援其實是歡迎的，必竟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銀兩和人力，百利而無一害。甚至還請求歐陽向如若能來皇城走一趟，他們將不勝榮幸，因為皇宮裏有人生病了，而且還是大病！

得到這個消息時，皇宮的邀請函還沒到。冰柔蹙了蹙眉，看著一臉淡定的雪獒,它真的應該是去做間諜，簡直就是搞間諜的天才“是皇上做的？”

雪獒笑著點了點頭“若歐陽向如去了，只怕他們的惡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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