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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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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幼杉並不知道,她最先聽到的一點點聲音並不是林洋整出來的;

因為心裏有鬼,林洋一直不敢靠得太近,跟著她也只是想看看她大半夜出去做什麽、買什麽東西,是不是身上還有不少元海虹留給她的錢財。

那聲音是騎車趕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找到大壩村的祁邪發出的。

剛把車停到路邊,他在垛上就看到了蘆葦蕩裏的身影,一眼便認出是元幼杉的背影,樂顛顛跑了過去。

發出的聲響被元幼杉聽到後,他正欲出聲表明身份,反倒是躲在他斜前方的林洋慌了神,見元幼杉一直直勾勾盯著這邊的蘆葦,還以為是自己行跡敗露,她在盯著自己。

林洋怕元幼杉大喊大叫,引來周圍的農戶,於是自己跳出去自曝,試圖安撫住元幼杉,再找機會把她抓住、堵住嘴拖到更深的蘆蕩裏。

而後頭的祁邪也懵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偷偷跟著元幼杉,並且一看那縮頭縮腦的畏縮樣就不像什麽好人。

當即他神情便冷了下來,高大的身子也矮著半蹲躲好,像蟄伏的狼,一雙在黑夜中閃著兇光的眼眸死死盯著林洋的背影,豎起耳朵去聽這人到底什麽來頭。

聽著聽著,他心裏越發覺得怪異。

這男人一口一個‘表妹’,想來就是在醫療所時,那些護士們說的來找元幼杉的親戚,可說出來的話卻不知所謂,絲毫聽不出親戚間的擔心呵護。

再聽到他惡心吧啦地說著什麽‘心疼’、‘照顧’,就算祁邪再怎麽純情沒有經驗,他到底是個男人,敏銳聽出了這表哥話裏的骯臟汙穢。

自己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夢中人,在被人用充滿惡意的語調羞辱威脅。

氣血'轟’地一下沖上了祁邪的大腦,憤怒讓他握緊的拳頭嘎嘣作響,結實的小臂和手背青筋起伏;

他聽都聽不下去,更不願意讓元幼杉汙了耳朵,沖過去直接狠踹上那男人的心窩。

叢叢怒火讓祁邪眼中充了血,只一腳還不能解恨。

他是軍人,向來就容忍不了這種迫害女性的敗類;

只要稍稍一想如果今天自己沒有趕過來、沒有正好遇上這件事,那元幼杉自己孤身一人遇險,她該有多絕望、多無助,他就想把這人生生撕碎。

“你特麽也配當她的哥哥?!”

兩拳之後,林洋的眼白上翻,鼻血呼啦啦冒了一臉,灌進喉嚨裏把自己嗆得半死。

反應過來的元幼杉忙上前拉住小狗的後頸,“祁邪!你別打他了!”

並非她怕事心軟,而是祁邪身份特殊,身上還穿著隊伍裏的衣服。

萬一林洋事後舉報,被查出來了他輕則會被隊伍裏處分,重則可能會因為這件事退伍。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元幼杉發現這個世界的祁邪似乎認知上出了一些問題,他仍然不記得之前兩個世界的事情,忘記了前面副本裏的經歷。

與此同時他對自己‘游戲玩家’的身份認知,似乎並不清晰;

元幼杉能感覺出來,在祁邪的認知中他自己就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有喜愛的人和事,有夢想有各種小心思,十分生動。

雖然她還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但她能感覺出來祁小狗是熱愛自己的職業、熱愛這個世界的,她不想因為一個人渣毀了這個世界的祁邪的前途。

於是她安撫似得摸了摸青年有些紮手的後腦,“聽話,松開他,你要把他勒死了!”

倔犟小狗渾身的戾氣熄了三分,像是被套了根無形的牽引繩,但他還是不願放過林洋,最後是元幼杉慢慢掰開了他攥得發白的手指,才把那只滾燙的手掌按了下去。

“你去那邊等我,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

祁邪搖頭,繃著臉道:“不行,我不等留姐姐一個人和這種人渣呆在一起。”

好說歹說他才憋著悶氣,氣呼呼地走到了幾米外的蘆蕩,靠著一棵枯樹幹盯著元幼杉的方向,一雙狗狗眼瞪得滾圓,尤帶兇氣。

緩過神來的林洋見壓在自己身上捶打的可怖大漢走遠了,元幼杉一個弱女子又偏著頭,他咽了口唾沫,爬起來就想往遠處跑。

誰知看似沒在註意他的女孩兒,一擡腳直接踹在了他彈起的心窩,他本就因為祁邪狠踹還沒消痛的心口登時如裂開一般,一張嘴吐出半顆混了血的牙齒。

“想跑?”

背對著皎白彎月的少女居高臨下,上揚的瑞風眼向下睨時,瞳孔漆黑半笑不笑;

這哪裏是什麽膽小懦弱的木頭,分明要將人挫骨揚灰!

一股嗖嗖冷意爬上林洋的頭皮,他打了哆嗦,忍著劇痛哀求道:

“表妹、表妹!咱們是親戚啊咱們才是一家人,剛剛表哥不是想嚇唬你,就是怕你誤會我一時心急……表哥以後再也不會這麽沖動了!”

他就咬死嘴說自己只是在外面看見了她很驚訝,並沒有任何惡意,心想反正元幼杉他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有別的意圖。

反而是那個野男人,怪不得這小賤人底氣這麽足,原來是找了一個姘頭;

看來他媽說得沒錯,這大姨母女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裝得這麽清高實際上早就是個賤貨了!

看這男人穿了一身搜救隊的衣服,應該是部隊裏的人,等他明天一定要保留身上的傷當證據,去公安局報警,就說警察無緣無故要打死人。

他一定要找機會把元幼杉的人和家產弄到手,百般折辱,以解今日之辱!

饒是他死死低著頭,可元幼杉早就從這張骯臟皮下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她懶得和這家夥扯皮,索性從一次性消耗的商店中兌換了一張‘吐真符’,也是來自修真世界的一種逼□□物。

使用後她再詢問,林洋便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嘴巴根本不受控制,只能毫無保留地說出心底最惡心、最邪惡的念頭。

在聽到他竟然還想用下作手段對付自己,甚至想拍照威脅,元幼杉忽得笑了,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她扭頭對身後的祁邪道:“有手機嗎?還有電嗎?”

祁邪眼睛亮了,又顛顛兒跑了過來,從兜裏掏出沒什麽信號的手機,打開鎖後毫無防備地遞給元幼杉。

他在後頭早就聽得拳頭又硬了,恨不得再上去補幾拳,“我來吧姐姐。”

“你來什麽來,乖乖後面等我。”

眼睛亮亮的小狗又跨了臉,惡狠狠瞪了眼地上的林洋,又拉攏著耳朵蹲了回去。

慢條斯理打開了手機錄像,元幼杉先給林洋拍了個全景,“現在我們再重新講一遍吧。”

饒是林洋十分抗拒、崩潰,但他依舊對著攝像頭說完了自己的計劃,包括他是怎樣想對付自己的未婚妻、怎麽吃絕戶的。

等吐真劑效果用完後,他一臉慘白渾身大汗,眼睛直勾勾盯著元幼杉手裏的手機,忽然發了瘋似得就要上去搶。

元幼杉早有準備,在她手中,柔軟纖細的蘆葦桿被鍛冶之力改造後,空心的草稭像根鋼鞭;

她一擡手直接抽在了林洋猙獰腫脹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讓那片皮膚皮開肉綻。

“想搶?”

刷地破風聲,尖銳的直挺的桿尖距離林洋的眼珠子只有一寸,只肖輕輕一戳他的臉就會被洞穿。

林洋不敢上前,身子哆嗦著瘋了似的吼道:“你這是假的!偽造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真心話,是你這個妖怪蠱惑我說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妹!”

元幼杉無所謂地聳聳肩,“是不是偽造拼接的拿去鑒定一下就可以,你要是想舉報也可以,那我就把這份視頻發到網上、交給公安機關,讓全國人民好好認識認識元海玉一家子是怎麽算計自己的親妹妹、親侄女,我也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

“你要舉報他打你?誰看到了?你有什麽證據?”

林洋心裏開始害怕了,轉而苦苦哀求著元幼杉,說自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馬。

他深知一旦這份視頻流傳到網上,自己一輩子就毀了!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我和我媽這輩子都不會踏入吉山半步,也絕對不會去公安局舉報你們倆,求求表妹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想搶搶不過,想跑跑不掉。

林洋連臉面都顧不得,要不是畏懼元幼杉手裏堅硬如鐵的蘆葦稭,他恨不得撲上去抱著元幼杉的腿;

一張腫脹青紫的臉痛哭流涕。

元幼杉滿臉嫌色:“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等人跌跌撞撞跑了以後,她拿著手機走向了枯樹根旁蹲著的、滿臉委屈的祁邪。

他還在和自己生氣。

“我身上沒有手機,這份視頻你先幫我保存一段時間,千萬別弄丟了哦。”

祁邪不吭聲,嘴唇抿得緊緊的,忽然道:“你為什麽放過他?他死不足惜!”

他多少聽了一些,從林洋的話裏腦補出一個從小跟著母親獨自生活、受盡了欺負的可憐小姑娘,說不定還要因為這些極品親戚的壓榨暗中害怕、哭泣。

姐姐以前應該很無助吧?

現在唯一的親人在災難中失去,這些吃人的親戚就來打她最後一點東西的主意,簡直不是個東西。

這麽想著,倔犟小狗因為心疼眼眶都紅了,下垂的眼尾可憐兮兮。

他覺得元幼杉是在故作堅強,現在心裏指不定多難過。

“你是不是因為他是你表哥所以你不忍心?可是他真的很壞,以後就算你遇到了他們一家子也不能心軟……”

元幼杉:“好,我聽你的,不會放過他們的。”

祁邪鼻尖的酸澀淡去,他悄悄眨了眨眼,把眼眶裏打轉的淚花憋了回去,被女孩兒尚帶著點笑意的目光看紅了耳廓。

他蹙眉道:“你不要不以為然,有的人不配讓你難過,也不配當你的朋友親人!”

“算了……以後我會……”

耳朵紅紅的小狗劍眉擰著,悶聲悶氣說了些什麽。

他心想:姐姐性子這麽軟很容易被人欺負、被人欺騙,這次是因為自己幸運趕上了,才正好阻止了那個畜生。

既然自己已經明白了心意,他就是喜歡元幼杉,就是一看到姐姐便臉紅心跳,那就要不要猶豫,讓自己以後後悔。

“我以後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那些人欺負你!所以、所以姐姐心軟一點……也沒關系……”

誰欺負元幼杉,他就揍他;

讓元幼杉不高興,他就踹走他。

總之不會再給那勞什子親戚、表哥一點欺負她的機會!

祁小狗在大院裏野蠻生長,雖然單純正直,但也充滿野心,絕不是什麽無害之人。

他的父親和長輩告訴他,喜歡什麽就要堂堂正正表達、去爭取,否則扭扭捏捏被別人奪走了後悔都來不及。

於是祁小狗說得很大聲;

只不過因為害羞,他到底沒直接說出‘我好喜歡你!’

夜黑月明,稀疏的蘆葦蕩裏回蕩著青年的聲音,從倔強堅定愈來愈小,卻足夠讓人心悸。

元幼杉心弦被撩得狠狠一顫,她聽清楚了祁邪的話。

她張了張口,沒說話,只是摸了摸祁小狗棱角分明的五官眉眼,掌心下細膩的皮膚熱得燙手。

這一刻她明明白白意識到,祁邪真的很喜歡自己。

這個世界的他也是祁邪,是性格和經歷單純的那個分身;

饒是他的記憶裏沒有了自己,但只要一見面,他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自己。

小狗說完大話,心中忐忑,怕元幼杉惱怒或生氣。

等了半天,臉頰上有微涼的觸感,他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石化般任由圓潤柔軟的指尖一寸寸從他的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後手指的主人捏了捏自己的臉。

要不是竭力克制著自己的興奮,想讓自己顯得矜持一些,祁邪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搖尾巴。

他眼睫亂顫,耳朵紅得像是滴血,小聲嘟囔:“姐姐幹嘛捏我的臉,好像我是只狗子。”

大院裏那只肥阿黃,就是天天被人揉捏擼頭,換取罐頭糧食。

但祁邪的腦回路不太正常,他想了想心裏又喜滋滋。

算了,被擼就被擼。

至少當姐姐的專屬小狗,還能和她親近。

大院裏那些鄰居可是天天抱著阿黃親呢!

元幼杉並不知道祁邪在高興些什麽,她收回手,“走吧,別再這兒蹲著了,我要去補給站買點東西。”

祁邪一躍而起,拍了拍衣角的灰塵,“我陪你去!姐姐想買什麽?是不是水不夠了啊?”

“我身上有錢,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每天救援工作這麽忙還要兩地來回跑,身體吃得消麽,不會今晚又沒吃飯吧?”

“吃了的!真的吃了,姐姐你是在擔心我嗎?”

青年笑時露出一口白牙,看著都讓人覺得他很開心,“我身體很好的,而且就喜歡兩地跑,可以鍛煉身體……”

他一本正經地胡扯著,和元幼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裏很高興。

在提到救災工作時,他撓撓頭道:“今天工作效率還挺高的,不知道我們隊長從哪裏找來了幾個能人,手裏有各種各樣的沒見過的儀器,探測難民的精準度特別高,我們一挖一個準。”

“還有一個人用一個起重器一樣的擡升工具,能把大重量的石塊掀開,不用擔心碎石機給下面的傷員造成二次傷害了……”

可以說今天一天的工作進度,抵得上平時兩三天的,大量的災民在黃金時間被救出,居住區、商業街等人流量較大的地方,也基本上被清理完畢了。

尹常明一整天都步伐輕松,神情也沒那麽煩躁焦慮了,以至於祁邪申請借用一輛小電驢,他直接同意了。

元幼杉一挑眉,“能人?那些工具你們專業的搜救人員都沒見過?”

說到正事時,祁邪的表情很沈穩,“從沒見過。”

想到那些精密度極高的、簡直不像是現在科技水平能造出來的儀器,他心裏思慮良多。

按照尹常明說的,連專門的地震救災小隊裏的技工,看到那些儀器都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麽原理,這說明至少不是本國的機器。

那幾個人是從其他省和京市被直派而來的,專門來幫助吉山搜救工作的,保密度很高。

祁邪看到他們身邊還跟著背槍的保護人員。

他隱約聽說,其中有兩個人似乎還有些特異功能。

祁邪一個隊友親眼看到的救出來的災民肚子被鋼筋戳穿了,醫生都說鐵定救不了了,結果那個人抽出鋼筋、把手往上一放,那人不怎麽進氣的胸口又開始喘了。

他說得信誓旦旦,但大家都將信將疑。

後來沒過多久,那隊友就被叫走了,回來後絕口不提特意功能的事情。

祁邪心裏有數,隊友看到的應該是真的。

畢竟他腦子裏現在還清晰記得,幾天之前天降腦海的機械音,那個聲音告訴他,他所在的世界是‘游戲’。

那如果那些人是‘玩家’,自己眼前的元幼杉呢?

她也是‘玩家’嗎?

她是不是也在夢裏見過自己?

祁邪不敢問,他怕元幼杉的出現只是一場夢,問了夢就醒了。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元幼杉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副本世界的玩家們開始行動了。

他們並不想隱瞞的自己的存在,而是想用從游戲商城中帶出來的金手指,給自己打造‘異能者’的身份。

那些遠超這個世界的科技工具,應該就是玩家從商城中購買的道具;

而能救治傷口的‘特異功能’,應該是治愈系異能。

如果這些‘異能者’能被世界的人接受,那自己以後使用鍛冶能力,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在超市裏花完了最後的三百塊,都用來買了餅幹泡面,還有一些洗漱用品。

元幼杉斥巨資,花了幾十塊錢買了四個大集裝箱,疊在一起後被祁邪抱著,送到了她借住的毛春英家的門口。

她扭頭問道:“你今晚住在哪裏?”

放下東西後,憨憨笑著的青年擦了把額頭的汗,“村頭有搜救隊的據點,距離這裏就只有一百多米,你遇到什麽事情就去找我。”

“明天幾點去工作?”

祁邪:“明天據點的隊友們正好要開車過去,我跟著他們的車就一起回去了,晚上還來。”

正說著,屋裏頭的毛春英聽到動靜開了門,看到門口的人後楞了神。

“小元,這位是?”

祁邪笑著喊了一聲嬸子,“我來給她送點東西,把這些放到她屋裏我就走,您看行嗎?”

毛春英迷迷糊糊,“行、行啊。”

明明元幼杉出去的時候是一個人,這才多久,怎麽就多了個忒俊俏的後生?

得到了屋主人的許可,於是高高大大的青年展臂抱著箱子,送到了二樓房間裏。

“那、那我走了……姐姐記得要鎖好門窗,還有我給你帶的防狼噴霧和指虎,都放在床邊,要是有什麽動靜一擡手就能拿到。”

不放心的祁邪反覆叮囑。

等他戀戀不舍離開後,元幼杉把所有的吃食放在其中一個集裝箱裏,而後塞進儲物格子裏。

除了吃的外,今天她又領到了兩瓶礦泉水。

想了想,她在《鍛冶全編》中翻找一番,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材料。

擰開其中一瓶水,在包裹著鍛冶之力的掌心中倒了一點點,因為這次要鍛造的材料很普通,成功率很高。

只試驗了兩次,元幼杉就成功地鍛造出一種極薄的、可食用的材質。

原材料就是改變了分子結構的水。

她把礦泉水瓶裏的水倒入這種薄膜中,再把開口的頂端一捏,就封死成一包密閉的水球。

想喝時只需要從空間中取出一包,咬破薄膜袋,就能飲用。

喝完裏面的水如果不想讓別人發現蹤跡,直接吃掉膜袋即可。

她如法炮制將另一瓶礦泉水分兩次制作成水包,挨個放進了集裝箱裏。

等礦泉水都處理好,元幼杉起身從陽臺角落、床頭等隱蔽處拖出了幾個鐵盆。

只見那些盆子的內壁都塗著一層‘乳狀漿土’,盆頂蓋著的一層薄紙上也糊上了‘乳狀漿土’,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密封的集水空間,保證被‘乳狀漿土’吸收滲透進盆裏的水幹凈、不會積灰。

她鍛造成功的‘乳狀漿土’有半個籃球那麽大,一共封了八個鐵盆。

外出時為了避免其他人進入房間,她還特意改變了門鎖結構。

現在輕輕晃了晃鐵盆,她能感覺到裏面有水液在晃動。

僅僅兩三個小時,盆裏就聚了個底,若是一夜過去估計這八個鐵盆裏都能裝滿,聚水效果比元幼杉想得還要好數倍!

這樣看水就不用愁了,元幼杉心裏很高興,奢侈了一把用了些水擦擦身上。

要知道這兩天除了喝水,她最多能刷刷牙、稍微沾點水擦擦臉,可把她憋壞了。

就這房碩和毛春英還覺得她嬌氣,因為他們為了省水都不刷牙洗臉了。

元幼杉又多做了一些水膜囤起來,這樣明天一早就能起來存水。

身上清清爽爽,她倒在床上反覆輾轉,腦海中竟想的都是祁邪。

有前兩個世界的,但更多的是眼眶紅紅的、或笑得眼睛黑亮的小狗,心裏軟了一塊。

臨睡前,元幼杉模模糊糊想:

或許她也有點喜歡上祁邪了。

……

大壩村的今夜,兩個相隔了百米的人睡得都很高興。

在部隊據點枕著草席睡硬板床的祁小狗,夢裏都眉開眼笑、臉頰紅紅。

他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搖頭晃腦的小土狗,腿短短尾巴卷卷,只有元幼杉的巴掌大。

然後他被元幼杉抱在懷裏,被親著腦門。

另一處村民家裏,戶主被哭天搶地的哀嚎聲攪得不得安生。

元海玉看著自己臉腫得沒法見人的寶貝兒子,一邊大聲哭一邊捶胸頓足。

“我的兒啊,哪個惡民把你打成這樣啊?殺千刀的!”

林洋神色陰沈,一動渾身都疼,他怒道:“我都說了是摔的,你別碰了!快去給我找點水喝,明天咱們就離開這裏!”

元海玉楞了,“明天?可是咱們不還要找那個賤丫頭……”

眼瞧著兒子要發怒,她忙好聲好氣安撫道:

“好!好!咱明天就回家,不在這破爛地方住了,娘的路坑坑窪窪跟狗啃的一樣,真是窮山惡水……”

沒人能罵,元海玉就罵起了這個村子和這裏的路。

隔壁房間的夫妻倆翻著白眼,也在自己的屋子裏罵,“老東西,有本事別住我們村,天天找事!活該她兒子摔坑裏,趕緊走吧!”

早知道這二百塊的貼補費,請了尊“祖宗”回家,他們斷斷不要這燙手錢的。

次日,林洋和元海玉夫妻倆就買了回去的車票。

寶貝兒子受了傷,又不願意在吉山呆著,元海玉已經顧不得元幼杉了,只想趕緊離開這晦氣地方帶兒子去醫院!

瞧瞧這好好一張臉,摔成什麽樣子了!

但因為往返的人太多,要等到後天才有票。

林洋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個表妹根本不是變了性子,是鬼上身了!

他一刻鐘都不能呆了。

那些手段根本不是人能使出來的,他還是快些跑路吧,反正回去之後他還有個貼心的女朋友。

匆匆趕回去的林洋臉還沒養好,就買了煙酒水果去了女友家。

因為被元幼杉拍了視頻,他心裏不安,想著得盡快把女朋友娶回家,以免夜長夢多。

但想到元幼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誰、電話和住址,而且吉山市也斷了信號,農村還沒完全恢覆供電,她不可能將視頻發給女友的。

他這兩天一回家,就讓元海玉把所有積蓄拿出來,先蓋房子準備訂婚;

自己趕緊來提親。

雖然倉促了些,但女友很愛自己,一定會理解的。

林洋還想用臉上的傷博取同情,說辭都想好了,誰知女友家門一開,兩個老夫妻就怒火中燒拿拖把、掃帚趕他。

“你給我滾!就你還想吃我女兒的絕戶?娘的別攔著我,我要打死這個小癟三!”

看著女友在客廳裏眼含淚水,冷冷看著自己的目光,林洋大腦一片暈眩。

他心想:完了……

林洋支支吾吾,“叔叔,你聽我解釋……”

女朋友冷冷笑著,手裏拿著的手機還在播放那天晚上的醜態,是他在講述自己未來怎麽吃絕戶、怎麽架空女友家的謀劃?

“林洋,我一直覺得你窮一點、懶一點沒關系,只要你對我好,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但我現在知道了,你就是個爛人,現在從我們家滾出去,我們分手了!”

崩潰的林洋雙眼赤紅,他很想沖回吉山去質問元幼杉,想再去公安局狀告元幼杉和她的姘頭,和他們同歸於盡!

可他不敢回去,怕那個女“妖怪”又用什麽辦法對付自己,自己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沒有有力的證據。

他心灰意冷,在家中瘋狂咒罵著元幼杉。

殊不知元幼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

放他回去也正是因為,祁邪的身份特殊,如果鬧到了網上,就算是他們有理,一些鍵盤俠還是會抓住他的身份來攻擊他、詆毀他中傷他。

元幼杉不想讓清清白白的小狗被染一點臟水,所以她暫時放過了林洋,留好證據把他嚇走。

這些天,足夠她清理掉村裏的痕跡了。

就算事後他再怎麽汙蔑狀告,自己手拿視頻,且完全沒有祁邪出鏡,把小狗摘得幹幹凈凈。

她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保護祁邪。

且元幼杉既然知道了還有一個女孩兒正在被這種人渣欺騙,就做不到袖手旁觀。

於是她在商城購買了一套星系的網絡推算數據,把視頻傳送給了林洋的女朋友。

這樣還不夠。

這套數據編程小貴,會一直跟著林洋,只要推算出他和哪個女孩子確定了關系,就會把這個視頻發送給女生。

雖然元幼杉不能保證每一個女孩兒都能保護,但至少她想讓那些被人渣欺騙的、且有判斷意識的姑娘們看清林洋的嘴臉。

如果花費一些積分,能讓幾個女孩兒的人生避免陷入泥潭,她覺得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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