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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喪屍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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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場‘瘟疫’的爆發,原本還算平靜的基地內部再次局勢動蕩,科研院的每天源源不斷地輸送出新制藥劑,但統統沒用。

最多只是緩解抑制了一些病情輕、剛剛染上的患者的情況,但對於那些被看守在24時單人隔離間的病人,這些藥劑沒有一丁點用處。

每天都有身患‘瘟疫’病毒的患者發狂、徹底變成活死人;

這個時候看押的人只能暗中在隔離間內將其處理、並進行焚燒。

整座基地城市中死氣沈沈,本已減少投放的消毒劑、滅菌劑再次大量投入,讓整座基地充斥著刺鼻難聞的味道,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自從元幼杉和顧文英加入雲停後,他們沒有搬去隔壁,反而羅曉茹也搬了過來和她們一起住;

這樣兩棟小樓分別就是三名男性、三名女性,人數在所有戰隊中算中等偏少。

羅曉茹哼哼唧唧道:“我早就不想和一群男人住一起了,馮哥和祁隊還好,溫樺簡直太不愛幹凈了、腳還臭!那些個衣服洗吧也洗不幹凈……”

顧文英臉上帶著笑容,靜靜聽著她吐槽溫樺,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沙發上坐著打單機小游戲的元幼杉起身去開了門,一擡頭就對上一雙深邃黝黑的眼瞳,“你們來了。”

隨著屋門打開,一股子消毒水的氣味頓時順著微風吹進了屋裏。

祁邪:“打擾了。”

後頭穿著一身睡衣的溫樺已經擠身進屋,笑嘻嘻道:“顧姐,我又來蹭飯了。”

原先元幼杉兩人沒加入時,四人中唯一還會點廚藝的就是羅曉茹,其他三個大男人一開火就是浪費糧食,一個比一個難吃。

羅曉茹自己就是半瓶子醋,只能迎著頭皮頂上,因此他們仨平時出任務時也主動多分擔、多給羅曉茹一些積分。

現在唯一會做飯的搬走了,一開始三人還不好意思,輪流做了幾天飯後實在受不了了,只能腆著臉上門蹭飯。

對此顧文英不僅不覺得煩,反而很高興。

其實元幼杉是能感覺到的,顧文英一直處於一種不安的狀態,她時不時看向窗外目光出神。

因為她自己沒有異能也沒有自保能力,平時雲停出任務都去的是遠離基地的危險地,帶著她反而是拖累。

她只能每天目送著他們出門、回來,但總感覺自己是可有可無、不被需要的,又看了太多普通女人在這個灰色亂世的悲慘結局,難免會產生恐慌感。

如果顧文英是個菟絲花,或許會對這種處境無比滿意,沒什麽是比在末世中有個安穩日子更讓人夢寐以求的;

但她不是,她骨子裏要強而有自尊,末世前溫柔又有學問。

哪怕元幼杉待她如親姐姐,她能體會到,但這種不踏實感依然附骨之疽。

如今她承擔起雲停這些半大孩子們的後勤工作,反而更覺得踏實了,人的緊繃感也消除不少。

對於她情緒上的變化,元幼杉很高興,再次覺得選擇加入雲停是個再好不過的決定。

飯桌上,溫樺對顧文英的手藝讚不絕口,說著說著又扯到了最近基地內的動蕩上。

他嘆了口氣:“不知道這‘瘟疫’什麽時候能過去,顧姐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除菌隊的人在我們樓下的花壇子裏噴藥了,好家夥我一打開窗戶,那味道差點沒把我沖死!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不是說了異能者不會感染麽。”

馮天吉輕拍了他一下,“你是不會感染,又不代表這片區域住的都是異能者,還有很多人面臨著會感染的命運。”

這話倒是不錯,雖然這片別墅區的戶主基本都是異能者,但他們還有家人、伴侶。

元幼杉擡頭看了眼顧文英,“顧姐,你平時記得去領基地發的消毒液。”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著呢。”

這場‘瘟疫’病毒從出現到大規模蔓延,只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

這段時間雲停小隊沒出門做任務,也沒有出去買菜,就窩在家裏聽著外頭的消息一天一個樣。

好在元幼杉一直有囤貨的習慣,哪怕現在身處安全的高級基地,但她依然堆了不少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某天晚上,她正在睡夢中,忽然聽到黑夜中傳來陣陣哀嚎,聲音中充滿了悲愴和絕望。

雖然聲音很小,但夜晚太靜她的耳力又很好,還是從夢中驚醒了。

第二天清晨,顧文英和溫樺幾人都面面相覷,表示他們昨晚睡得正香,什麽都沒聽到,只有元幼杉和祁邪聽到了那哭叫聲。

他們沒有費力去打聽,上午時消息就在附近的異能者中傳開了。

原來昨天半夜,是個男人跪倒在科研院門口哭,要裏頭的研究人員救救他兒子。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感染了‘瘟疫’病毒的妻子轉化為活死人,在隔離所被處理了,送到他手中的只有一小瓶工作人員收檢的骨灰。

而他一家人除了他是異能者,都感染了這種‘瘟疫’病毒;

兩個老人兩天前就走了,只剩他五歲的兒子還在隔離所。

最新消息是,今天一早那個小孩子也火化了,這個男人後來的去向,他們也不清楚了。

想來一周之內痛失妻兒父母,足以讓一個正常人崩潰。

溫樺唏噓不已,“患病的人身上的疹子像膿包一樣,不撓就癢一撓又疼,特折磨人。聽住在隔離所附近的人說,那裏頭每到夜裏都跟鬼屋似的,裏頭的人在慘叫啊在求救……”

羅曉茹聽了不住打了個寒戰,“這也太嚇人了,到底這鬼病毒是怎麽刮起來的啊,難道真沒有治的辦法嗎?!”

元幼杉出聲安撫著她的情緒:“別嚇唬自己,會有辦法的。”

她這些天一直在看彈幕刷的評論,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但因為‘末世將臨’這款游戲本身就不是固定的數據研發,它是活的,裏面的人和生物在同樣的末世中,都會有不一樣的軌跡和進化、變異。

就算這些觀眾看了不少喪屍副本,但在此之前並沒有看到這種情況,對於這個世界的‘瘟疫’病毒,觀眾們的討論興致也很高,這些天元幼杉和祁邪的直播間熱度居高不下。

雖然沒有得到具體信息,但她也不是沒有線索。

至少元幼杉可以確定,這場‘瘟疫’病毒一定是有誘發原因的,只要找到這個原因,就不難解決。

這才只是末世第一年,連全國已知出現的進化種最高等級才三級,異能者也只有四級——就是她自己,世道還遠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歷年來的游戲副本中,都沒有出現過前兩年就崩潰的情況,否則這個副本就不叫d級新人副本,而是地獄副本了。

一定有什麽東西,被他們都遺忘了。

元幼杉腦海中浮現出幾個猜測。

也就在基地下令異能者出城徹查病原體時,他們居住的這個別墅區裏,有人染了病毒。

染病的是某個小隊隊長末世後收的女人,從外省逃亡過來後被瞧上,帶進基地沒過幾天好日子就染病了。

其實這種出賣肉體的行為,末世才過了半年就成了常態,被默許為強者的規則。

當年輕柔軟的皮囊沒有能力時,不僅填不飽肚子,也抵擋不住垂涎。

光是陵城這一個小小的別墅區,就多的是八卦,今天哪個女人又被帶回來當了某隊長的三房,明天某富婆強者包了個長相俊俏的後生……

生命都開始廉價時,欲望和墮落自然也就蔓延。

患病的年輕女人隱瞞了一天後,還是被發現了,直接被帶走她的那個隊長舉報給了隔離所的人,當天都就被帶走隔離。

她走的時候瘋狂尖叫祈求,仿佛是知道進了隔離所,就再也出不來了。

這場動靜鬧得很大,別墅區內的家屬開始人人自危。

“這可怎麽好啊,連這裏都有病例了,是不是情況要控制不住了啊?基地到現在別說藥了,連個原因都查不出來……”

這些話聽多了,連帶著顧文英也緊張起來。

元幼杉和隊伍一起出城的那天早上,她起了個大早,足足烙了幾十張面餅,熱乎乎地讓元幼杉都收入了空間。

顧文英:“一定要小心啊!”

元幼杉能感覺到她心裏的不安,伸手攬住女人的脖子,“放心吧,你自己在家才要常消毒,等我們回來。”

幾人走後,顧文英開始按照往常的流程,打掃了一下家裏的衛生。

她忽然想起今日份的消毒液還沒有領,於是鎖好門出去。

別墅區建設在山坡腳下,四周都是草垛,末世前還有不少菜園子、花園,如今都荒廢了;

雜草從欄桿中蔓延,鋪了道路兩邊。

就在顧文英往上頭的工作間走時,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麽軟乎乎的東西,她只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把她嚇出一聲冷汗。

再一低頭,草尖抖動著,卻沒看清到底是什麽東西。

——

時隔一周,雲停五人再一次從房門裏踏上出城的路,基地裏的行人明顯少了許多。

街道上能看見的大多數穿著白色防護服、帶著口罩手套背著消毒液的除菌隊隊員,正在用噴頭對著各處墻角、草垛裏噴灑科研院研制的藥劑。

第三道正在建設的墻中墻只打了一半地基,鐵架空落落地架著,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們開車從城門中出來後,沿途慢慢行駛。

實際上這些天基地的人已經出來掃蕩過一圈,把基地外層翻了個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進化種,根本找不到病毒的源頭,因為基地內外都沒有喪屍,又何來的咬傷傳染呢?

因此大多數的異能者小隊,還是被安排到了離基地更遠的地方,周邊的水庫和土地也要去取樣、帶回基地檢測。

至於雲停小隊,並沒有離開基地。

臨行前,祁邪特地去見了一次一把手。

前不久見還意氣風發的老人,已經被這‘瘟疫’和下頭百姓的恐慌搓磨了,看上去又老態不少,精氣神都弱了幾分。

老首長緊緊按著他的肩,“小祁啊,別人說的我都不信!事出一定就有因,無論是什麽病原體還是有人耍陰謀詭計,我只信你!”

感受著從肩頭微顫的力量傳遞而來的衰弱,祁邪神色鄭重,“首長你放心,我會親自去走一趟的。”

“好,好啊……”

他知道老首長的意思,於是在所有異能者小隊都往城外趕時,他帶著隊伍在基地外層打圈。

曾經坐滿了乘涼、下棋的小區,如今都空空蕩蕩,生活在外層的人紛紛關緊大門閉不出戶。

車子繞了一圈後,溫樺覺得無聊,“老祁,你到底幾個意思啊,基地外頭啥也沒有啊!”

還是元幼杉比較敏感,問道:“你是在找什麽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帶著其他人駛入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區,停在了一個樓道單元下。

幾人下了車後,從車裏拿出包和武器,環顧四周。

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放著一張木桌、幾個折疊椅,有生存的痕跡。

殊不知因為車輛的動靜,不少在家裏的人紛紛拉開一點窗簾,從窗戶看著樓下的這群人。

忽然,悉悉索索的動靜在四周響起,頓時引起了元幼杉和註意。

她剛分辨出動靜的來源,便神情驟變,猛地拉住身邊的羅曉茹往旁邊一躲。

“小心!”

一聲驚呼,盡管她已經反應得很快了,但那道黑影還是猛地竄了出來,從她們身前掠過,速度非常快像道殘影。

羅曉茹倒抽著冷氣,捂著自己的臉。

“你別碰傷口,萬一有什麽細菌。”

元幼杉說著,從空間裏取出已經備好的濕酒精棉片,先給她的傷處消毒,疼得女孩兒皺緊了臉蛋。

因為躲避及時,傷痕不算深,但卻在羅曉茹的臉上,兩短一長呈現爪痕,一直從下顎劃到了鼻梁,看著就疼。

而其他人已經迅速警戒,並且發現了攻擊羅曉茹的東西是什麽。

那黑黢黢的動物是只貓,只是體型要比一般的貓胖一些,身上的皮毛坑坑窪窪,半邊臉都腐爛了,看著惡心又有些恐怖。

它舔舐著爪子,嶙峋的背部高高拱起,喉嚨裏發出陣陣如喪屍一般的‘嗚嗚’嘶吼,一雙貓眼全白。

這種東西,和元幼杉剛剛在大學校園裏蘇醒時看到的‘貓’截然不同。

它就是感染了喪屍病毒的喪屍貓,也正是這段時間忽然興起的喪化動物。

聽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嗚聲,羅曉茹臉色刷白,茫然無措又惶恐:

“怎麽辦隊長,我、我被喪屍貓抓了,小元姐我不會變成喪屍吧嗚嗚……”

她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遇到生命上的危險,依然會害怕。

羅曉茹:“我不想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我想回家,要不你們等我變異就把我砍了拿源石吧……”

“閉嘴!別他媽瞎說!”溫樺爆呵一聲,臉色也很難看。“你不會的,你是異能者!”

但實際情況是,現在的喪屍異能進化得太快了,就算是異能者也會有一定的幾率被感染。

雖然目前還沒有聽說被喪屍動物感染的異能者,但誰也不能保證。

元幼杉看出了小姑娘的恐慌,狠狠攥了一下她的掌心,“別慌,不會的曉茹。”

她直接運起了治愈系異能,一團白霧在羅曉茹的臉頰處游走、蓋住了傷口。

祁邪沒開口,而是緊盯著不遠處那只虎視眈眈的喪屍貓。

他還沒來得及阻撓,馮天吉已經從腰間拔出了刀,猛地朝著喪屍貓的方向放了幾彈。

槍聲響起,喪屍貓的身體被貫穿,傷口炸開讓其尖利嚎叫;

但饒是這樣重創了它,它依然能拖著半邊身子尖嘯著,死死盯著他們。

本來已經靜下來的悉悉索索聲,在尖叫聲中愈發變大,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東西在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祁邪目光一凜,“很多東西過來了!”

話音剛落,幾人的前後巷口、樹幹草叢中陸陸續續冒出了幾顆腦袋,一張張猙獰的獸臉直勾勾盯著他們的方向,讓人頭皮發麻。

不僅有喪屍貓,還有喪屍狗!

足有十幾二十只,此起彼伏的低吼聲將幾人包圍住。

元幼杉聽到了周圍的動靜但她頭都沒擡,她一是相信自己的隊友們可以解決、願意把安危交給他們,二是她現在陷入一種有些緊張危險的境地。

操縱著白霧恢覆羅曉茹臉上的傷口時,她能感覺到傷口處有一種陰冷的力量,並且還在一直往羅曉茹的皮肉裏鉆,已經蔓延了一些。

她直覺這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在發現自己的治愈系異能可以抓住這股陰氣、並將其拽出時,她就開始努力抓取。

羅曉茹只覺得這一次治療,比往日都要癢,還是抓心的那種癢,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她的傷口鉆來鉆去;

但看到元幼杉緊皺著的眉頭,她心知這次治療應該不輕松,死命壓制著自己的想要撓癢癢的沖動。

四周圍著的喪屍貓狗不知何時沖了上來,另外三人各顧一邊,把羅曉茹和元幼杉包在圓圈裏。

耳畔是槍聲、風聲、尖利嚎叫聲,元幼杉視若無睹,聚精會神勾出了最後一絲血肉中的陰氣。

感覺傷處的皮肉快速恢覆,她才松了口氣。

收回治愈異能後,她反手從空間裏取出一根棒球棍,填補上孔雀空缺的位置。

在一只渾身腐臭的喪屍狗猛地撲上來時,直接甩去一棍子將其打飛。

有了她們倆的幫助,解決這些喪屍動物就更快了,不過十來分鐘左右,地上就躺了一地的喪屍動物。

幾人也不嫌惡心,習慣性地剖開翻翻,幾乎沒有任何發現。

直到馮天吉驚呼一聲:“你們快過來看!”

他從最開始攻擊羅曉茹的那只喪屍貓的腦子裏,找到了一枚源石,裏面有一條紅線,只是這枚源石比喪屍腦袋裏的小上一圈。

他感慨道:“喪屍動物竟然也都有等級了!”

收了槍的祁邪此時才微微擰眉,凝視著羅曉茹:“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麽樣?”

這下溫樺和馮天吉都回過神來,一臉緊張看著她,把她看得心裏打鼓。

羅曉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有些遲疑:“我好像沒什麽感覺……”

“沒感覺好啊,沒感覺說明你肯定不會有事兒的,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小元你覺得呢?”

看到幾雙眼睛都看向自己,尤其是羅曉茹的眼睛,紅通通地還含著淚水,她遲疑片刻,“應該、沒什麽問題。”

聽著溫樺和羅曉茹鬥嘴、逗她笑,元幼杉目光出神。

祁邪:“怎麽了嗎?”

她搖搖頭,還是沒有說出剛剛給羅曉茹治療時發現的陰氣,實在是這種玄乎的東西解釋不清楚。

雖然她很懷疑那和喪屍有關,甚至猜測那很可能就是喪屍病毒,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錯覺、還是真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太震撼了?!

又等了十來分鐘,羅曉茹的臉上身上都沒有發生異變,她還很悲壯地催生出一根藤蔓,讓溫樺綁著自己的手腕。

“你牽著我,要是我變異了千萬不要手軟!”

祁邪一把火燒了滿地的喪屍貓狗屍體,而後幾人朝著小區的樓道裏走去。

一進樓道,一股子陰冷潮濕的味道便讓人渾身不舒服,幾人很有默契地掏出基地發的口罩、手套帶好,往樓上走去。

雖然有管理組的工作人員清掃過,但墻皮上洗不去的鐵銹斑駁,依然彰顯著這狹窄的地方曾經出過危險的事情。

爬到了第六層時,元幼杉一擡頭,就看到了兩張白底紅皮的封條,交叉著貼在樓道裏面的大門上。

祁邪走在最前頭,目的地就是這個地方。

她忽然心頭一動,被口罩遮蓋的臉偏了過去,“這裏難道是,‘瘟疫’最開始爆發的地方?”

祁邪也沒想隱瞞:“的確是,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痕跡,都把口罩戴好了,袖口褲腿的綁繩拉緊,不要讓皮膚暴露在外面。”

其他人紛紛點頭,看著他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把封條扯掉後打開了門。

漆門‘嘎吱’一聲,剛開了條縫隙,裏頭淡淡的腐臭便撲面而來。

幾人先後走進了這家兩室一廳的公寓,開始四處打量。

墻上掛著一張祖孫三代的全家福,其他的相片,大都是由兩個老人組成;

他們臉上帶著笑意,哪怕風華不在,鏡頭前依然帶著溫情和笑臉、互相凝視著彼此。

這是一對老夫妻的家,而這場‘瘟疫’正巧就是從幾個老人身上出現的。

祁邪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一些消息:“這戶的兩個老人,都是第一批傳染者,除了他們倆之外,這個小區裏還有幾例。他們和現在陸續發現的感染者不一樣……他們的病情擴散得很快。”

豈止是快,那密密麻麻的紅疹像有生命一樣,飛快堆疊著,凡是見過的人都忍不住犯嘔;

不過一天時間,第一批患者就在痛苦中徹底變異。

元幼杉:“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傳染源’?”

祁邪輕輕搖頭:“不,他們應該是第一批接觸傳染源的人,所以我才會想到來他們家裏好好找找。”

老首長把他叫過去的意思也是這個。

他們在兩個老人的臥室、客廳、廚房都轉了轉,一進臥室,那股惡臭就更大了,只看了眼床單上羅曉茹就胃裏翻滾,捂著嘴出了門。

馮天吉把兩個姑娘推出門外,“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我們三個大男人還用不著你們來做采樣。”

元幼杉領了好意,慢吞吞踱步到其他幾間屋子。

在她的眼中,這家的人的裝修簡樸而舒適,應該有些年頭了,屋裏也沒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據說兩個老人發病前一直呆在基地裏。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戶主人,又是年齡65歲以上,不工作也可以領取固定糧。

除了出去換點菜,幾乎連小區都不出,只和附近幾個老夥計打打牌、下下棋。

這樣一對腿腳不便、年歲頗大的老人,到底是怎麽接觸傳染源的?

元幼杉實在搞不懂。

當她推開衛生間的門時,另一種酸臭味讓她眉頭一皺,先是向後退了一步,而後開始打量。

衛生間的地上靠近下水口處濕漉漉的,不知是多久的積水。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祁邪,手裏拿著取樣皿,“我來吧,你出去等著。”

她給青年讓了位置,看著他面不改色地沾取積水、打開桶蓋。

祁邪道:“現在汙水處理廠也停運了,不少住戶的下水道早就堵了。”

外頭溫樺的交談聲她還能聽到:“我感覺沒什麽反常的,之前基地的人不是也來翻了一遍麽。”

基地方帶走兩個老人後,為了調查,確實翻看了一下住戶家裏,但並沒有發現什麽。

難道真的是祁邪多慮了?

這麽想著時,元幼杉就要擡腳離開衛生間,忽然她餘光一瞥怔住了,“祁隊,那是什麽東西?”

下水口的邊緣浸泡著積水,還長著一層青苔,在她的指引下,祁邪用鑷子夾出了一塊毛皮一樣的東西,還帶著點腐肉。

要不是她站著往下看,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下水口飄,根本就看不見。

這東西一被扯出來,臭得祁邪都忍不住擰眉。

但他神色微沈,將這皮毛好生放到了袋子裏。

最後在客廳轉了一圈時,在門口通通風抽根煙的馮天吉忽然快步進來,壓低聲音對屋裏的幾人道:

“我剛剛出門換口氣,發現對門的人鬼鬼祟祟,裏頭的木門開了條縫,張著眼偷看呢。看到我直接把門關上了。”

元幼杉和祁邪對視一眼,半分鐘後,隔壁的門被敲響了。

裏頭半晌才傳出悶聲:“誰啊?”

溫樺帶著笑忽悠道:“我們是管理組的人,想問問老哥您隔壁鄰居的事情,麻煩您開個門吧。”

鐵門裏頭的木屋縫隙大了些,門板一扇,裏頭淡淡的臭味便溢了出來,一下就讓元幼杉瞇了眼。

那人也不開門,就遮掩著:“早之前不就問過好幾回了麽,我沒什麽好說得了。”

這股味道,簡直和隔壁一模一樣。

不,應該說比隔壁的腐味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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