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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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殺生丸冷冽的詢問，讓梔子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看著之前態度一直簡直可以稱之為良好，溫和的殺生丸，居然露出了這種嚴厲的表情，她混亂的思緒，居然像是抓住了某一點，終於不再無法思考，也不再胡言亂語了。
人在最後，都會抱著一點點希望。
哪怕是殺生丸已經說了那手的慘象和梔子有關，梔子還是不願相信，所以想再次確認一遍，她不想，她不惜死亡換來的結果居然是這樣。
她首先想到的是殺生丸那極具震撼力的，已經只剩下白骨的手。
“那個……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梔子戰戰兢兢地問出口，看到殺生丸陡然用戴好手套時，她竟然能感受到一點寒意，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現在的殺生丸很恐怖。
而這絕對不是因為那白骨，雖然腦袋不太靈光，她還是能聽出之前殺生丸的話是在暗示著什麽的，但具體點卻又說不出來了。只是潛意識裏認為，那層暗示不是什麽好事，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
“從你昏迷後，這雙手就開始慢慢地腐爛，變成這樣了，簡單說，就是這樣。”殺生丸靜靜地坐在一個坐墊上，像是講禪一樣，有些不耐煩地解釋著，當然如果不是梔子眼尖地看到殺生丸微動的臉，連這不耐煩也無法察覺。然而畢竟事情要解決，還是要靠梔子，所以他還是認命地再解釋了一遍，“原因的話，她應該和你說了。”
“她？”梔子忙問了一句，睜大了一雙眼睛，想不清楚怎麽會突然混進了一個女人。在玲之前，殺生丸可是沒有和任何的“她”有交集的。
“看來我母親沒有告訴你……”殺生丸皺了皺眉，這是梔子第一次見他如此明顯地露出這種負面情緒，不得不感慨，這對母子的關系還真是差。
殺生丸此妖，說話簡潔的習慣依舊沒變，好在以前多有打交道的梔子，算是能完全弄懂他的意思。
簡單地說，一切都還處於猜測之中。
殺生丸及其母親認為，梔子身體裏的那個白骨妖怪，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可能就在殺生丸體內種下了種子之類的東西。
也因此，才會有後來，殺生丸被妖術束縛，無法離開梔子一定範圍，必須保護好梔子這些事發生。
實際上，這些都不是妖術的效果，而是那個埋在殺生丸體內的種子幹的好事。後來，犬大將將殺生丸收到的“妖術”的效果之一——不能離開梔子一定範圍，這一點給解除了。
而這也是那具白骨造成的，為了讓犬大將以為那只是妖術，察覺不到其實殺生丸體內已經被埋下了種子。而它也達到了這個效果，犬大將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只是認為這是因為它太強，而無法完全解除妖術。
對於以上所有這些猜測，最能證明的證據就是犬大將死的那一戰。
明明所有妖怪，所有人都不是它的對手，明明看起來那麽弒殺，看起來那麽冷酷無情。為什麽，最後，卻偏偏怎麽都不殺了殺生丸？就算是掐住了殺生丸的脖子，也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這一切，就是因為它早已把殺生丸當成了自己的備用身體，在他體內種下了種子。萬一它死了，那個種子就會不斷吞噬殺生丸，借著殺生丸的身體讓白骨妖怪覆活。
這真的是一個很謹慎，很有心機，很厲害的妖怪。它早做好的準備，在它與梔子融為一體後，發揮了作用。
殺生丸正式開始被侵蝕，開始變成它。
不過不知道是主角光環，還是早有安排，殺生丸幸運地找到了這個神社，只要待在這裏，那種侵蝕就會停止。就像是當年那個和白骨妖怪同歸於盡的巫女，還在壓制著它一樣。
從那以後，這一百多年間，殺生丸就一直待在了神社裏。
但他殺生丸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裏，受一個已經死了的巫女的庇護。於是，他不停地派妖怪四處打探，這才得到了那個巫女的相關消息，而梔子則拜托自己的母親照顧。
倒不是感激梔子救了自己，只是覺得事情可能和梔子有關，不能讓她就這麽死了而已。殺生丸的母親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最終都沒有為難梔子，只不過因為兒子的原因，對梔子的態度不甚美好。
所有的一切，就這麽聯系起來了，糾結在一點——巫女梔子。
最有力的證明就是，梔子十三天前醒來，殺生丸的手就開始惡化了，即使待在神社也沒辦法抑制。
“也就是說，因為我醒了，所以那個種子更猖獗了？”梔子長大了嘴，驚愕地叫著。
她完全無法相信，一百多年前的事居然還沒完，那個白骨居然那麽難纏，明明一切都結束了啊。
而殺生丸沒有回答。
果然，是覺得我的問題太弱智嗎？只是驚嘆一下而已啊……梔子有些無奈。
“那個，你不會，是想，”梔子吞吞吐吐地說著，說到這裏時，還咽了咽口水，“那個，把我殺了吧。”
既然自己醒了，會讓侵蝕加劇，那麽，殺了自己，就能停止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聯想，梔子自然也想到了，她也終於明白，之前那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麽了：原來自己潛意識裏已經意識到殺生丸對自己的殺意了。
一瞬間，氣氛凝重了，好似劍拔弩張。一言不發的殺生丸，就像是在默認梔子的猜想。
冷寂，陳舊的神社裏，梔子緊張的吞咽聲，格外響亮，卻又讓這個夜晚變得更加寂靜了。
殺生丸，你會殺了我嗎？梔子的心已經被這個問題占滿了。
她多麽想像那些個少女漫或者少年漫的角色一樣，對自己的同伴充滿信任，（已經共患難過那麽多次了，總該，有些信任吧）無謂地站在殺生丸面前，用真誠的眼神看著他，讓他罷手。
但現實是，她猶豫了，還有些恐慌地看著殺生丸。她完全不敢將那種信任附加到殺生丸身上。
盡管已經算是認識那麽久了，她還是不認為殺生丸就把自己當成同伴了，頂多就是記得住面孔的陌生人類。在內心深處，她是那麽堅定地認為，殺生丸是不會猶豫的。
而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相信殺生丸，她甚至將弓緊緊地握在了手裏，只差將箭搭上了。
她突然覺得羞愧，矛盾。這一幕，讓她終於正視了兩人一直以來不甚和諧的關系。
明明一切都像是在不久前，明明當初，白骨襲擊她和殺生丸時，她居然那麽大無畏地為殺生丸去死，雖然最終沒死，但是當時她可是抱著必死的心態的啊！
而現在，這算是什麽？一百五十年，對於梔子來說，只算是睡了一個覺，再加上趕路的那些天，也只不過十幾天沒見殺生丸，一切就變成這樣了。
而自己，居然將箭矢對準了殺生丸，當初心甘情願為殺生丸死，現在卻不願意了麽？
這算是，死過一次，對死亡的恐懼就加重了一次，不想死了麽？
梔子嘲諷地拿出了一支箭，拉開了弓。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紛亂的思緒讓她有些頭痛，什麽都思考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唯有一點，她十分確定，如果殺生丸，真要取她的命的話，這只箭一定會射出，她現在，正在為保護自己而戰鬥。
最初是為師傅的希望而盡職地當一個巫女，後來是為救殺生丸犧牲了自己，活過來後，卻又是為了保護未來的桔梗和犬夜叉而關註鬼蜘蛛。
唯有這次，她為了自己，只為了自己而行動。這種感覺，讓她之前的羞愧，無奈感全數消失，她的眼神，也從未有過的堅定，她的箭，第一次為了自己而搭上，第一次看起來這麽地有力。
“哼！”空寂的神廟中，殺生丸突然的冷哼，讓梔子有些措手不及，差點手抖。經這麽一下，她之前肅殺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了，突然就有種一都不是那麽嚴肅，都好商量的感覺。
而殺生丸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我果然不該高估你。”殺生丸一如既往地不客氣，“如果我真的要殺你，送你來的這段時間，你就該死了多少次了。”
最後是總結：“我殺生丸才不屑於做這種事。”
不管怎樣，殺生丸的一席話，點醒了梔子，也讓她放松了，那剛直的箭一下子好像軟化了，毫無氣勢，梔子索性將弓搭在背上，箭也放回了箭筒。而輕松下來的她，特別容易犯抽。
“那你屑於做哪種事？”這是她不知死活的言論，天知道，她只是好奇，外加受不了這安靜的氛圍而已。
好在殺生丸不屑於理她，又是一室寂靜。
梔子尷尬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她想說的倒是不少，比如你到底打算怎麽辦？比如我已經站了很久，能不能給個坐墊？比如今天晚上我們要怎麽過夜啊？比如你到底打算幹什麽？比如我能幫你什麽？
但是卻一句都說不出口，之前自己那陰暗小氣的猜測已經舉動，已經讓她在霸氣的殺生丸面前徹底成了一個小人，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了。
良久，殺生丸發話了。
“你跟我來。”
梔子樂得跟上，卻被帶到了一個簡樸，看起來頗有禪意，連墻上都掛著一幅古畫的房間，她不解地望向殺生丸。
“這是守護神社的人的房間，不過這裏已經沒有人打理，空下來了。你整理下。”殺生丸盡可能多說點話，讓梔子能夠理解，卻發現對方還是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就睡這裏。”
額……我沒你想的那麽弱智……梔子在心裏吐槽。
“不是，我是說，你今天睡哪裏？啊……不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殺生丸已經有些轉身的趨勢了，梔子終於阻止好了自己的語言，快速地說道，“沒想到你會替我準備房間，我很感謝。”
那房間，很是幹凈，完全不需要整理，很顯然，是殺生丸打理過了的。
梔子真的很難以想象，這個人，當初明明需要自己指點，才會考慮餓肚子的問題，明明自己不主動，就不會說什麽話。
現在居然，會主動發話，而且還是為了自己的事。這實在是讓她受寵若驚，除了感謝，萬分的感謝，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那個，我們該怎麽辦？你的手……”梔子歉疚地望向殺生丸，她並沒有忘記之前自己還對他拔箭相向。由於現在還沒理清的思緒，尚未完全接受的狀況，梔子沒了主意，只能聽殺生丸的。
而對方，只是冷哼一聲，離開了房間。
遇上這樣明顯是不打算回答的殺生丸，梔子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
蓋著被子，梔子睡前幸福地想著：或許，這算是，同伴的關懷？自己和殺生丸，已經算是同伴了……吧？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發生了。
但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那麽多亂糟糟的事，這個夜晚也就不甚美好了。
到底……該怎麽辦呢？殺生丸……
在這繁重的思緒中，她終而睡著了，只不過夢中充斥著殺生丸變成那個白骨妖怪的畫面。
緊閉雙眼的她，和房頂望月的殺生丸都沒有發現梔子所在房間的地板上，開始慢慢出現一些詭異的刻痕，無聲無息的。
而遠處，巫女桔梗正在和自己的妹妹告別。
“你怎麽突然想到去那個神社了？那裏不是荒廢了很久了嗎？”
“那個鬼蜘蛛說的梔子，我怎麽也不能放心，總之我就先離開一段時間了，一切都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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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之前態度一直簡直可以稱之為良好，溫和的殺生丸，居然露出了這種嚴厲的表情，她混亂的思緒，居然像是抓住了某一點，終於不再無法思考，也不再胡言亂語了。
人在最後，都會抱著一點點希望。
哪怕是殺生丸已經說了那手的慘象和梔子有關，梔子還是不願相信，所以想再次確認一遍，她不想，她不惜死亡換來的結果居然是這樣。
她首先想到的是殺生丸那極具震撼力的，已經只剩下白骨的手。
“那個……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梔子戰戰兢兢地問出口，看到殺生丸陡然用戴好手套時，她竟然能感受到一點寒意，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現在的殺生丸很恐怖。
而這絕對不是因為那白骨，雖然腦袋不太靈光，她還是能聽出之前殺生丸的話是在暗示著什麽的，但具體點卻又說不出來了。只是潛意識裏認為，那層暗示不是什麽好事，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
“從你昏迷後，這雙手就開始慢慢地腐爛，變成這樣了，簡單說，就是這樣。”殺生丸靜靜地坐在一個坐墊上，像是講禪一樣，有些不耐煩地解釋著，當然如果不是梔子眼尖地看到殺生丸微動的臉，連這不耐煩也無法察覺。然而畢竟事情要解決，還是要靠梔子，所以他還是認命地再解釋了一遍，“原因的話，她應該和你說了。”
“她？”梔子忙問了一句，睜大了一雙眼睛，想不清楚怎麽會突然混進了一個女人。在玲之前，殺生丸可是沒有和任何的“她”有交集的。
“看來我母親沒有告訴你……”殺生丸皺了皺眉，這是梔子第一次見他如此明顯地露出這種負面情緒，不得不感慨，這對母子的關系還真是差。
殺生丸此妖，說話簡潔的習慣依舊沒變，好在以前多有打交道的梔子，算是能完全弄懂他的意思。
簡單地說，一切都還處於猜測之中。
殺生丸及其母親認為，梔子身體裏的那個白骨妖怪，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可能就在殺生丸體內種下了種子之類的東西。
也因此，才會有後來，殺生丸被妖術束縛，無法離開梔子一定範圍，必須保護好梔子這些事發生。
實際上，這些都不是妖術的效果，而是那個埋在殺生丸體內的種子幹的好事。後來，犬大將將殺生丸收到的“妖術”的效果之一——不能離開梔子一定範圍，這一點給解除了。
而這也是那具白骨造成的，為了讓犬大將以為那只是妖術，察覺不到其實殺生丸體內已經被埋下了種子。而它也達到了這個效果，犬大將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只是認為這是因為它太強，而無法完全解除妖術。
對於以上所有這些猜測，最能證明的證據就是犬大將死的那一戰。
明明所有妖怪，所有人都不是它的對手，明明看起來那麽弒殺，看起來那麽冷酷無情。為什麽，最後，卻偏偏怎麽都不殺了殺生丸？就算是掐住了殺生丸的脖子，也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這一切，就是因為它早已把殺生丸當成了自己的備用身體，在他體內種下了種子。萬一它死了，那個種子就會不斷吞噬殺生丸，借著殺生丸的身體讓白骨妖怪覆活。
這真的是一個很謹慎，很有心機，很厲害的妖怪。它早做好的準備，在它與梔子融為一體後，發揮了作用。
殺生丸正式開始被侵蝕，開始變成它。
不過不知道是主角光環，還是早有安排，殺生丸幸運地找到了這個神社，只要待在這裏，那種侵蝕就會停止。就像是當年那個和白骨妖怪同歸於盡的巫女，還在壓制著它一樣。
從那以後，這一百多年間，殺生丸就一直待在了神社裏。
但他殺生丸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裏，受一個已經死了的巫女的庇護。於是，他不停地派妖怪四處打探，這才得到了那個巫女的相關消息，而梔子則拜托自己的母親照顧。
倒不是感激梔子救了自己，只是覺得事情可能和梔子有關，不能讓她就這麽死了而已。殺生丸的母親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最終都沒有為難梔子，只不過因為兒子的原因，對梔子的態度不甚美好。
所有的一切，就這麽聯系起來了，糾結在一點——巫女梔子。
最有力的證明就是，梔子十三天前醒來，殺生丸的手就開始惡化了，即使待在神社也沒辦法抑制。
“也就是說，因為我醒了，所以那個種子更猖獗了？”梔子長大了嘴，驚愕地叫著。
她完全無法相信，一百多年前的事居然還沒完，那個白骨居然那麽難纏，明明一切都結束了啊。
而殺生丸沒有回答。
果然，是覺得我的問題太弱智嗎？只是驚嘆一下而已啊……梔子有些無奈。
“那個，你不會，是想，”梔子吞吞吐吐地說著，說到這裏時，還咽了咽口水，“那個，把我殺了吧。”
既然自己醒了，會讓侵蝕加劇，那麽，殺了自己，就能停止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聯想，梔子自然也想到了，她也終於明白，之前那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麽了：原來自己潛意識裏已經意識到殺生丸對自己的殺意了。
一瞬間，氣氛凝重了，好似劍拔弩張。一言不發的殺生丸，就像是在默認梔子的猜想。
冷寂，陳舊的神社裏，梔子緊張的吞咽聲，格外響亮，卻又讓這個夜晚變得更加寂靜了。
殺生丸，你會殺了我嗎？梔子的心已經被這個問題占滿了。
她多麽想像那些個少女漫或者少年漫的角色一樣，對自己的同伴充滿信任，（已經共患難過那麽多次了，總該，有些信任吧）無謂地站在殺生丸面前，用真誠的眼神看著他，讓他罷手。
但現實是，她猶豫了，還有些恐慌地看著殺生丸。她完全不敢將那種信任附加到殺生丸身上。
盡管已經算是認識那麽久了，她還是不認為殺生丸就把自己當成同伴了，頂多就是記得住面孔的陌生人類。在內心深處，她是那麽堅定地認為，殺生丸是不會猶豫的。
而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相信殺生丸，她甚至將弓緊緊地握在了手裏，只差將箭搭上了。
她突然覺得羞愧，矛盾。這一幕，讓她終於正視了兩人一直以來不甚和諧的關系。
明明一切都像是在不久前，明明當初，白骨襲擊她和殺生丸時，她居然那麽大無畏地為殺生丸去死，雖然最終沒死，但是當時她可是抱著必死的心態的啊！
而現在，這算是什麽？一百五十年，對於梔子來說，只算是睡了一個覺，再加上趕路的那些天，也只不過十幾天沒見殺生丸，一切就變成這樣了。
而自己，居然將箭矢對準了殺生丸，當初心甘情願為殺生丸死，現在卻不願意了麽？
這算是，死過一次，對死亡的恐懼就加重了一次，不想死了麽？
梔子嘲諷地拿出了一支箭，拉開了弓。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紛亂的思緒讓她有些頭痛，什麽都思考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唯有一點，她十分確定，如果殺生丸，真要取她的命的話，這只箭一定會射出，她現在，正在為保護自己而戰鬥。
最初是為師傅的希望而盡職地當一個巫女，後來是為救殺生丸犧牲了自己，活過來後，卻又是為了保護未來的桔梗和犬夜叉而關註鬼蜘蛛。
唯有這次，她為了自己，只為了自己而行動。這種感覺，讓她之前的羞愧，無奈感全數消失，她的眼神，也從未有過的堅定，她的箭，第一次為了自己而搭上，第一次看起來這麽地有力。
“哼！”空寂的神廟中，殺生丸突然的冷哼，讓梔子有些措手不及，差點手抖。經這麽一下，她之前肅殺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了，突然就有種一都不是那麽嚴肅，都好商量的感覺。
而殺生丸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我果然不該高估你。”殺生丸一如既往地不客氣，“如果我真的要殺你，送你來的這段時間，你就該死了多少次了。”
最後是總結：“我殺生丸才不屑於做這種事。”
不管怎樣，殺生丸的一席話，點醒了梔子，也讓她放松了，那剛直的箭一下子好像軟化了，毫無氣勢，梔子索性將弓搭在背上，箭也放回了箭筒。而輕松下來的她，特別容易犯抽。
“那你屑於做哪種事？”這是她不知死活的言論，天知道，她只是好奇，外加受不了這安靜的氛圍而已。
好在殺生丸不屑於理她，又是一室寂靜。
梔子尷尬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她想說的倒是不少，比如你到底打算怎麽辦？比如我已經站了很久，能不能給個坐墊？比如今天晚上我們要怎麽過夜啊？比如你到底打算幹什麽？比如我能幫你什麽？
但是卻一句都說不出口，之前自己那陰暗小氣的猜測已經舉動，已經讓她在霸氣的殺生丸面前徹底成了一個小人，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了。
良久，殺生丸發話了。
“你跟我來。”
梔子樂得跟上，卻被帶到了一個簡樸，看起來頗有禪意，連墻上都掛著一幅古畫的房間，她不解地望向殺生丸。
“這是守護神社的人的房間，不過這裏已經沒有人打理，空下來了。你整理下。”殺生丸盡可能多說點話，讓梔子能夠理解，卻發現對方還是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就睡這裏。”
額……我沒你想的那麽弱智……梔子在心裏吐槽。
“不是，我是說，你今天睡哪裏？啊……不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殺生丸已經有些轉身的趨勢了，梔子終於阻止好了自己的語言，快速地說道，“沒想到你會替我準備房間，我很感謝。”
那房間，很是幹凈，完全不需要整理，很顯然，是殺生丸打理過了的。
梔子真的很難以想象，這個人，當初明明需要自己指點，才會考慮餓肚子的問題，明明自己不主動，就不會說什麽話。
現在居然，會主動發話，而且還是為了自己的事。這實在是讓她受寵若驚，除了感謝，萬分的感謝，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那個，我們該怎麽辦？你的手……”梔子歉疚地望向殺生丸，她並沒有忘記之前自己還對他拔箭相向。由於現在還沒理清的思緒，尚未完全接受的狀況，梔子沒了主意，只能聽殺生丸的。
而對方，只是冷哼一聲，離開了房間。
遇上這樣明顯是不打算回答的殺生丸，梔子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
蓋著被子，梔子睡前幸福地想著：或許，這算是，同伴的關懷？自己和殺生丸，已經算是同伴了……吧？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發生了。
但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那麽多亂糟糟的事，這個夜晚也就不甚美好了。
到底……該怎麽辦呢？殺生丸……
在這繁重的思緒中，她終而睡著了，只不過夢中充斥著殺生丸變成那個白骨妖怪的畫面。
緊閉雙眼的她，和房頂望月的殺生丸都沒有發現梔子所在房間的地板上，開始慢慢出現一些詭異的刻痕，無聲無息的。
而遠處，巫女桔梗正在和自己的妹妹告別。
“你怎麽突然想到去那個神社了？那裏不是荒廢了很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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