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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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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看到了那個被救出來的人,看起來是個青年村民。不知道該說是報應還是什麽,那兩個強盜都被救出來了,還是死了。這個人在火場裏燒了那麽長時間,從燒傷的痕跡上看比兩個強盜還要慘,卻能活下來。

有些唏噓的梔子,安排眾人救這個人。靠著平時切晉江就不時給她傳送過來的現代的好藥,這個人的命算是保住了。梔子再次感慨這個人的運氣好,並且攬下了照顧這個人的活。

因為沒人願意照顧這個人,而這個時代,巫女算是道德模範吧,如果連巫女大人都見死不救了,其他人更是樂得不管了。更何況,很多人都在這一天失去了很多,沒有餘力照顧一個隨時可能死去的傷者了。

梔子有些擔心時間問題,她原本的計劃是去找殺生丸的。雖然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但既然殺生丸的母親特意提了一句,也不好無視,況且,她也想知道殺生丸怎麽了。但是現在,起碼得找到下一個肯養這個男人的人。

不然,找個沒人的地方丟了他也行……梔子正這樣考慮著,就看見那個青年男子已經醒了。

“你……是……想……丟了我……嗎?”男人的聲音微弱,內容卻很犀利,他每發出一個音都顫抖著,但從他那雙眼睛裏完全看不到一地恐懼,“巫女……呵呵!”

這是諷刺吧。梔子心想,不過對我沒用。她從來不認為丟了他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自己並沒有義務照顧他一輩子。之前也只不過是被那麽多人看著,不好意思不照顧他而已。

“我確實想,那,你這個傷者,有什麽意見嗎?”梔子看似無意地碰了碰男人被繃帶包的嚴嚴實實的身體,那輕撫的動作,放在這具淒慘的身體上,就是地獄般的體驗了。

饒是再硬氣的人也經不住這麽一下,男人馬上驚叫了一下,再看時,眼中的不屑已經不見了。

很好,終於學會尊重救命恩人了。

梔子嘆了一口氣,“別惹我生氣,不然我可真沒多少耐性了。”

既然殺生丸的母親沒有說時間什麽的,那說明自己並不用趕時間……吧?梔子只能這樣想了。話說,我到底為什麽要這麽糾結啊!

“我叫梔子,你叫什麽名字?”

“鬼子。”男人利落地回答,聲音在這間隨便找來的屋子裏回蕩著。

梔子的臉僵硬了,“鬼子……我看我幹脆叫花姑娘好了。”

“我沒意見。”男子戲謔地說,雖然他並不覺得這個名字有什麽不對,但是梔子的反應很好玩。

“……你還是換個名吧,不如……你就叫鬼蜘蛛吧?”梔子帶著一絲玩心,將這個強盜的名字附加在了這個男子身上。反正,鬼蜘蛛已經死了,再也不會有那個人,再也不會有奈落了。

“好。”“鬼子”答應地很幹脆。

照顧一個傷者真的是很麻煩,尤其對方還特別喜歡提要求的時候,一會兒要這,一會兒要那。雖然除了食物和水之類的東西,梔子都不會幫他拿,但這人毫不介意,依舊用自己嘶啞的嗓子叫著,好像只要能讓梔子苦惱一下,他就特別高興一樣。而且不知道是男人的天性還是什麽,他有時候會用語言來調戲梔子。

終於,在某個雨天,潮濕的空氣讓屋內的“鬼蜘蛛”十分不適,那些傷口都開始有種癢癢的感覺在蔓延。他再次麻煩梔子了,梔子看了他好幾秒,就是沒有動。

他痛苦地哀嚎著,但對方毫無反應,這個男人就此,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這個巫女並不心軟,說不定真的會由著自己就這麽死掉。

最終的結果是,梔子幫“鬼蜘蛛”重新上了藥,“鬼蜘蛛”從此就老實了,甚至有些害怕梔子,不再麻煩梔子,也不再調戲她了,言語之中都有了些考量。他甚至能看到梔子在某一瞬間對自己露出了一抹冷笑,那是勝利的意思。

“吶,巫女,我是不是永遠就只能這樣了?”他在幾日後才敢問這個問題,他害怕從梔子那裏得到肯定的回答,然而這樣的臥床養傷實在讓人很焦心。

“你終於問了?”正在擦拭箭矢的梔子陡然回頭,“這個問題,任何一個有常識的人都能回答你。”

這種程度的燒傷,不死就夠幸運了,還想要能夠自由活動,呵,自己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居然會有這種錯覺,認為眼前的巫女能夠創造奇跡。所以答案是肯定嗎?“鬼蜘蛛”苦笑著,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頓時變成了慘叫。

“這樣啊,那你殺了我吧,與其一輩子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他痛苦地提出了這個要求。天知道,他原本是多麽怕死,多麽地想活著。

梔子並沒有用語言回答他,只是將手撫上了他的胸口,眼神冷漠。慢慢地,手和胸口的繃帶已經接觸了,“鬼蜘蛛”莫名地有些心悸,“你要幹什麽?”

很快,梔子就將手猛地往下一壓,這陡然的壓力擠壓著“鬼蜘蛛”的傷口。一瞬間,他所有的意識好像都集中在梔子觸摸的地方了,痛覺就是像是噴發的泉水一般爆發,他拼命地掙紮著,慘叫著,接著,痛感又迅速蔓延的全身,他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像現在這麽痛過,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覺得自己就要痛死了,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麽近過,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覺得自己這麽不想死,覺得自己這麽害怕過……

“不--住手--快住手--”他拼命掙紮著,卻只能讓自己更痛,那雙手發力也更大了。

“你不是說想死嗎?我在成全你呀!”梔子的聲音恍如邪靈的詛咒。

“不!我不想這麽死!”我不想就這麽痛死,要死也不帶這樣的,“鬼蜘蛛”在心裏嚎叫著,他早已無力說出口。

突然,那痛苦的源泉消失了,梔子放開了那擠壓的雙手。“鬼蜘蛛”終於得以喘息,他憤恨地望著梔子,好像要將她大卸八塊一樣。

“我不想殺人,所以你就算要死,也不會是由我來動手。”梔子冷冷用抹布擦著自己的手,“不過,你認為死還分種類嗎?為什麽,你會認為死就是解脫呢?你認為死就是比現在舒服的嗎?剛剛你快死了,可是舒服嗎?”

“我……還不用……你來教訓!”“鬼蜘蛛”嘶吼著,他現在簡直恨死了梔子了,為什麽自己會碰到這麽一個狠心的巫女,要是別的巫女……

“是不用,但是我想教訓你。”梔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聲音中隱隱有種笑意。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個合格的巫女!

“總之你安心養傷,我們那裏有句老話,好死不如賴活著。不過我給你的是另一句話,死其實……蠻痛的。”梔子以自己的親身體驗告訴“鬼蜘蛛”,雖然對方一定不會聽就是了。

“哼,沒用的廢話。”果然……

“那我給你句有用的話好了,如果我的某個朋友今天還記得來找我的話,你有可能不用想死了。”這自然是指切晉江,那人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和梔子聯系了。

“什麽?”“鬼蜘蛛”震驚地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卻又有一絲希望,有一絲歡喜。

這次,倒是能聯系到切晉江了。

切晉江明確表示不行,除非她創造出一種藥物,或者再給梔子一個外掛,讓她可以療傷。梔子自然是要求後一種,這次切晉江卻沈默了。

“你到底怎麽了?最近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就一直躲著我,而且總好像有什麽在瞞著我一樣。”梔子許是剛強硬了一回,這次難得和基友較真起來。

“你別問了,我不想騙你,可是也不想說,最近有點心煩。”切晉江明顯在敷衍。

“不行,你難道還想像上次一樣嗎?你真的是想等我死了,你再來悔恨嗎?”梔子其實一直無法釋懷,切晉江的隱瞞讓她差點死了,這次要是再次隱瞞,自己有沒有這麽好的運氣活下來,那真是天知道了。

“總之我很煩啊!”切晉江突然暴躁起來,“你不要想這麽多了,安心,先去找殺生丸。”

“你……”梔子第一次知道切晉江居然也會這麽暴躁,“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我走了那個人怎麽辦?”

“你別告訴我你想照顧他一輩子。”切晉江好像平靜了下來,“還有,你哪根筋抽了,給他取名叫鬼蜘蛛。”

梔子張口就想回答:“他名字不好,就給他換了個,剛好想到這個了。”但是馬上她就說不出來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要給他取這個名字的?

當時的心情怎麽也回憶不起來了,就是下意識地想讓這個男人叫鬼蜘蛛,現在想來,有些詭異。

“也就是說,你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個,其他的名字都被你直接過濾掉了?”切晉江急切地確認了一遍。

“嗯。有什麽問題嗎?”梔子也覺得有些不自然,但多少可以歸為巧合,不至於讓對方那麽大驚小怪,要知道,鬼蜘蛛已經死了。就算是現在這個人,也只是個普通村民,根本就不是強盜,就算叫鬼蜘蛛也不可能變成鬼蜘蛛。

“謹慎起見,我們還是不要讓他叫鬼蜘蛛了,幹脆你再給他取個名?”這種做法……梔子已經不知道該說切晉江謹慎還是不謹慎了。

“你還不如直接刪除他那段記憶,對了,你以前老說要符合邏輯,那就設定成,他撞了一塊石頭,然後狗血地失憶了,剛好把我照顧他的這件事忘了。”梔子只得提出一種更為可行的辦法,雖然她還是不覺得有必要這麽鄭重其事。

“這樣,也可以,那事成之後,你趕緊走,我會安排劇情成有人在你走後,就來到這裏,救起了他。”

這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只不過,切晉江最近實在是……太怪了,而她不想說的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

她不知道,切晉江確實有事瞞著她。

那個鬼蜘蛛,在《犬夜叉》的劇情中,是背叛了自己的老大,後來被自己的老大給燒傷,然後扔下奈落谷,最終被桔梗撿到的。切晉江寫的這篇文裏面,也只是將撿到鬼蜘蛛的人,換成了梔子。

於是,就有了這個計劃,切晉江打算改變劇情,結果成功了。鬼蜘蛛提前出現,而且成功地被那對軍隊逼入了火場,最終死亡。只是,現在卻又多出來一個“鬼子”,而且梔子還像被什麽控制一樣,居然把那個人改名為“鬼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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