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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互相打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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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母風風火火的走了, 正如她風風火火的來,她踩著九厘米高跟鞋,不留一絲雲彩。

霍母捅破塵封的往事太過驚悚, 霍曉玉徹夜難眠,在飄窗沙坐墊上幾乎喝了一晚上的酒,黎明時借著醉意入睡。

九月的綠島, 夜風甚涼, 從飄窗上方吹來, 次日霍曉玉就著涼生病了, 電話鈴聲將她強行從夢中喚醒。

感冒加上宿醉,頭疼欲裂,連手機屏幕上都仿佛蒙著迷霧, 看不清是誰, 迷迷糊糊接聽電話,“餵?”

“我聽法院的朋友說, 你母親去執行庭申請強制執行,逼你見她?”

是袁秘書。

將來要走仕途的村官,公檢法的人脈至關重要,霍曉玉雨夜飆車,被關進看守所, 就是袁秘書去撈人。

霍曉玉不想提母親,含含糊糊說道:“她已經走了。”

袁秘書聽出對方嗓音嘶啞, “你……和她吵架了?”

霍曉玉:“沒有, 只是生病了——咳咳!”

電話那邊咳嗽裏帶著痰聲, 好像很嚴重。

袁秘書說道:“你收拾一下,我待會來送你去醫院。”

霍曉玉沒有拒絕袁秘書的好意——她身心俱疲,無比渴望溫暖,哪怕只有一會。

半小時後,袁秘書來山海印象,霍曉玉穿戴整齊,正在化妝。

袁秘書晃了晃手機某三甲醫院的在線掛號排序,“快點,我已經給你掛了專家號,過了號要等的。”

袁秘書要是對一個人好,真是四面八方,滴水不漏。霍曉玉和他分手五年,閱盡“千山萬水”,無人能越他。

霍曉玉極重儀容,去醫院也要美美的,腮紅渲染下,氣色好的不像是個病人,抽血化驗,等待驗血結果的時候,她光彩照人的站在化驗單打印機附近,引人註目。

這其中,就包括剛剛從牙科補完門牙的林焰,以及全額承擔補牙費用的木夏。

林焰戴著口罩也阻止不了他的大嘴巴,遠遠的看見霍曉玉和袁秘書,他就驚訝的說道:“快看那邊!袁秘書和霍曉玉,他們來醫院幹什麽?”

在急診室熬了半夜,木夏困的要命,只想回去補眠,根本沒註意這兩人,林焰咋咋呼呼,她立刻困意全無。

此時袁秘書從自動售貨機裏買了盒牛奶,遞給霍曉玉。

以木夏幾千本的晉江小說閱讀量來看,一對男女,尤其是有過交往戀愛史的男女出現在醫院裏,通常分為三種情況:如果是校園青春類,一般是來打胎的。

如果是都市情感類,一般是來確定是否懷孕、奉子成婚、先婚後愛的。

如果是虐戀情深類,一般是得了癌癥,或者失憶癥的……

總之,都不是什麽好事。

看著霍曉玉接過牛奶,對袁秘書笑靨如花,木夏心裏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林焰正欲上去打招呼,木夏攔住他,“我們從樓梯下去。”

木夏心情不好,林焰一路都不敢出聲,悶葫蘆似的縮在後排座位。

回到民宿,木夏對林焰說道:“你的牙補上了,腫還沒消,這幾天帶薪休息,出入民宿戴口罩,不要嚇到客人。”

帶薪休假!

就是躺著也能賺到錢的意思。

林焰笑得香腸嘴都裂到後腦勺了,“謝謝老板!”

林焰腦袋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木夏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始終閃回醫院化驗單打印機旁邊霍曉玉和袁秘書在一起的場景。

他們在等化驗單。

木夏身體健康,感冒燒這點小毛病從來不去醫院,吃點藥多喝水就扛過去了。

但弟弟三胖若有個頭疼腦熱,木夏一定會帶著他去三甲醫院兒科看醫生,小孩子語言表達能力有限,無法準確闡述病情,醫生會開不少化驗單,以掌握病情,所以木夏對該醫院化驗時間很了解。

一般的血常規,說是十五分鐘內出結果,其實五到十分鐘在化驗單自動打印機刷就診卡就能出結果。

其他的,例如肺炎,手足口等等需要至少半小時以上的等待時間。

而霍曉玉和袁秘書當時是站在自動打印機旁邊的,附近明明有空座位,他們都不坐下,這說明他們需要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抽血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打印出來。

況且,霍曉玉穿著高跟鞋,妝容精致……不像懷孕的女人。

所以,福爾摩斯木夏推斷:霍曉玉只是尋常疾病,化驗血常規而已,並非小說裏寫的動不動就懷孕,打胎,癌癥,失憶什麽的……

木夏自我安慰,心結解開,很快睡著了。

兩人睡到下午兩點才先後起床吃遲來的午飯,因而員工餐區只有他們兩個人,林焰剛剛補完牙,雙唇紅腫,不敢用力撕咬,只喝稀飯,看著對桌的木夏啃著麻辣兔頭,嘴裏的饞蟲都要爬出來了。

木夏說了對醫院化驗單自動打印機的推理,林焰隨口說道:“既然霍曉玉只是去化驗血常規,是小病,為什麽還需要袁秘書陪同呢?”

這臉打的,木夏都覺得隱隱作痛,麻辣兔頭頓時不好吃了。

林焰說的有道理,小病而已,霍曉玉又不是那種矯情的女人,定不會特意要前男友陪同。

那麽只剩下兩種可能,第一是袁秘書在醫院辦事,恰好遇到了看病的霍曉玉,買了盒牛奶送她,這個很正常。

第二是袁秘書主動陪霍曉玉來醫院,這說明他心裏還有她,放不下她。這個就……

心中愛情之花還沒綻放就開始雕謝。

木夏心情多雲轉暴雨。

心想,如果不送林焰去醫院,就不會這麽受打擊;如果昨晚林焰不念叨“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她就不會喝多酒,導致失足摔跤;如果林焰沒有蹲下給霍曉玉揉腿,袁秘書就不會當場翻臉要揍人。

所以禍根是林焰。

喝著白粥的林焰覺得老板的眼神越來越不善,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木夏:“林焰?”

林焰:“嗯。”

木夏:“休假這幾天,有什麽安排嗎?”

根據林焰三個多月的職場經驗,這是一道送命題,當領導明知你要休假,還問你有沒有安排的時候,通常意味著要加班或者另有所圖。

強烈的求生欲使得林焰反應靈敏,“我……我想見見我媽,看她最近身體怎麽樣。”

木夏一擡眉毛,“哦?你有錢買機票了?你的工資卡明明在我手上,難道,你背著我偷偷藏了私房錢?”

涼爽的九月天,林焰嚇出一身汗,“沒……沒有,代駕因為本職工作實在太忙,已經暫停——連煙都戒了,那有什麽私房錢,沒有的事。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做好管家這份工作,打工還債。債務沒還清之前,我沒有旅行或者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的購物計劃。”

林焰舉天誓,正中木夏的聲東擊西之計。

奸商木夏說道:“既然沒有外出安排,這張臉暫時又不能接客,整天憋在宿舍太無聊了,幹脆幫忙做些不用露臉的文職工作吧。這幾天民宿的微博、微信公眾號都交給你來打理。這些社交平臺要保持每天更新一個長文章,要原創,不能抄襲,不能洗稿。每篇八百字左右,至少配三個圖。”

木夏正為了畢業論文焦頭爛額,又為袁秘書而煩心,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感情上的困擾也就罷了,寫文章這種折磨大腦的滋味,她一定要林焰也嘗一嘗。

林焰傻眼了,“我不會寫文章,寫什麽東西?”

木夏:“你上次不是了個在瑞典全透明玻璃民宿裏看北極光的照片嗎?你就寫平生去過的各個國家的民宿特點,粉絲們愛看這種視角獨特的旅行體驗。”

林焰做垂死掙紮:“那張到員工群裏的照片我後來解釋過了,是ps的,我根本沒去過。”

木夏說道:“你騙得了他們,騙不過我,我知道你以前很有錢的,林二少。”

林焰心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炫富一時爽,碼字火葬場!

與此同時,在醫院輸液三個吊瓶的霍曉玉戴著口罩,神色憔悴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病歷上急性肺炎赫然在目。

袁秘書開著車,“明天早上還有三個吊瓶,你不用再掛號,直接去藥房拿藥,送到輸液室等候註射就行了。”

三甲醫院輸液室簡直是地獄般的存在,冰冷的座椅,小孩子尖利的哭叫聲,空氣中彌漫著藥水和難以名狀的人體氣味。

霍曉玉虛弱的靠在椅背上,“你明天不陪我去打針了?”

袁秘書說道:“明天周一,是工作日,我要去村委上班,開會寫會議記錄。”

霍曉玉正欲說點什麽,咬住牙關,生生忍住了。

她是個要強的女人,不屑在男人面前示弱。

次日,霍曉玉自己開車去輸液,三個吊瓶慢慢滴,她沒耐心,調快了點滴流量,一時打得心無端慌,只得調慢度。

到了中午,霍曉玉拿出手機正欲點餐叫外賣,袁秘書提著餐盒走進來,“我們村委食堂大師傅手藝很不錯,你嘗一嘗。”

那一刻,點滴依然緩慢,霍曉玉的心跳卻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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