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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久別重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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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馬停下來,陳洛便立在了馬前,一把扯下李彥威,只嚇得李彥威直哆嗦。

陳洛把刀插在地上,那刀竟穩穩當當,像是鑄在了地上。

李彥威去摸自己的刀與劍,哪裏還在身上,他更慌了。

陳洛明白了他的心思,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樹道:“那棵樹結了兩個果子,一個叫劍一個叫刀,恐怕就是你的吧。”

李彥威道:“你想做什麽?”

陳洛微微一笑道:“不想做什麽,上次被你那個女魔頭打痛了,這次來討個說法。”

李彥威不明就裏,道:“上次?哪個上次?”

陳洛上前踩著他的腳,挑逗著他,道:“就是上次!你為那個老皇帝去找女人的那次!不知找到了沒有,不知你升官了沒有?”

李彥威還是想不起是哪一次,只因他為皇帝找女人的次數太多了。

那陳洛見他沒有回答,接著道:“你總想為皇上找個女人,難道就不想為自己找個女人?”說著,她就把頭巾取了下來,一頭黑絲順滑而下,飄揚在晨風裏;再往唇上一撕,那條胡須也頓時消去。眼前活脫脫一個大美人!

李彥威怔怔地看著陳洛,一時失了神。陳洛一改剛才的強硬語氣,輕柔地說道:“小女子王氏久聞李大人威名,願意成為李大人的內助,還望李大人不要推辭。”

李彥威回過神來,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去想這美事倒底是真還是幻,只道:“王美人,你真願意嫁給我?”那王美人抿嘴一笑道:“這樣的事,我還會戲言麽?”李彥威一高興,就過來抱住了美人,道:“要是我把你獻給皇上,你願意麽?”那人道:“我不願意,我只願侍奉在你左右,做你的女人。我知道你想什麽,你是想要高位對吧?我到了你身邊,你自然會發達的。”說完,便朝他耳語了幾句,李彥威聽後開懷地笑了起來。

李彥威抱過王美人,一起坐馬而去,林子裏一個戴著酒杯形面具的人點了點頭,立即消失在了茂林裏。

他們把閣羽寒拋在了路邊,閣羽寒見那個帶刀的男子不見了,卻出來一個帶刀的長發美女,心中很是納悶。

“明明是我家陳洛的聲音,明明是我家陳洛的佩刀,可這人怎麽就不是呢?”她顧不得自己被扔下時的傷痛,自言自語道。

她想起李彥威說的話來:“看在王美人的份上,我先饒了你。”

怎麽那個陳洛倒變身成了王美人了呢?如果她不是陳洛,那又怎麽可能救我呢?

她越想越奇怪,忽聽得路邊那個嬰兒還在哭,便跑過去抱了來。她決心要弄個明白,於是,抱起嬰兒朝隊伍追去。遠遠地就聽到那個婦女的哭喊聲:“還我孩子,還我孩子,你們這些沒有人性的東西!我要殺了你們!”

閣羽寒飛快追過去,那王美人見了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閣羽寒道:“一是為了目睹王美人的美貌,二是為了感激王美人的恩情,三是為了還回這個可憐的孩子。”

李彥威道:“你還真不怕我再把你抓起來?要還就快還!不要再聒噪!”

閣羽寒把那孩子送給了那婦女,那婦女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叩謝她。

王美人笑了笑道:“謝謝你替我們李大人積了德,事辦完了快點走吧!”

說完便不再理她,與李彥威並排騎馬而去。

快到京城時,鳳蝶飛追上來了。那一襲粉衣飄展在對面的城樓之上,被晨光一照,像是千萬朵桃花聚攏在一起。那色澤,那形態,那動感,無不讓人覺出它的美。

“啊!冰美人!”隊伍停住了,中間有人被眼前的美所震撼,情不自禁地沖口而出。接著,大家議論開了。

“冰美人覆活了,冰美人覆活了!”

“冰美人還沒有死!”

李彥威立在馬頭,朝上望著,心生疑竇:那女子樣態與冰美人別無二致,難道真的是冰美人?

那王美人則道:“若把眼前這個女子獻給皇上,大人你何愁飛黃騰達?”

此話剛一講完,那個女子開口說話了:“請你們把這些村民留下!”那些兵士早被她所吸引,她說什麽他們都會聽的。

只有那王美人扯了扯李彥威道:“若她答應入宮則放了這些人。”李彥威道:“可是,皇上因盜墓之事怪罪下來,我可如何是好!總要找些人回去頂罪呀!”王美人道:“一個美人能抵能兵十萬,難道她還不能抵這百多口村民?當今皇上的愛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她答應入宮,這一切都好辦!你就等著晉封吧!”

誰知鳳蝶飛已經聽清了她們的談話,沒待李彥威開口,她便道:“只要你們放了這些村民,我願意與你們一同進宮去!”

李彥威聽了,高興得不能自持,道:“果真不食言?”

鳳蝶飛微微一笑道:“難道你要食言?你不想要你所要的地位了?”

王美人拉了李彥威的衣襟道:“快點答應!速度決定你的誠心!”

李彥威便對著那些兵士說道:“把全部村民都放了!”

那些村民聽說要放了他們,早就對著眼前的粉衣女子跪了下去:“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啊!”

鳳蝶飛道:“趕快回去吧!還趕得及回家做中飯!”然後,她靠近一個老者道:“老伯,村前的老桃樹下有一個洞,我買了很多糧食放在那裏了,回去拿了分給大家。”那老者看了看她道:“姑娘,難道你就是那——”鳳蝶飛笑了笑說:“知道了就好,別說出來。”那老者高興道:“你會說話啦?”鳳蝶飛輕輕道:“原來不會,現在會啦。”老者高興地點頭道:“好好好,那就好!謝謝姑娘了。”鳳蝶飛道:“差點連累你們了。快點走吧,只怕生變。”於是,那老者便領著全村子的百多口人往回走去。

等到他們走遠,鳳蝶飛對李彥威說:“走吧。皇宮在哪裏,本姑娘還不清楚,有勞你帶路!”

李彥威命手下的兵士牽來一匹馬,鳳蝶飛騎上馬,跟隨她們一同走進都城汴梁。到了城裏,那些百姓見了這個粉衣美人,紛紛湊上前來觀看,街道很快就被擠得水洩不通,隊伍都難以行進了。

人們紛紛道:“看啦,這個女子真美啊!”

有人道:“不知冰美人與眼前這個女子誰好看!”

“哎呀,當然是冰美人啦!皇上到現在都還在思念哩!”

李彥威聽了高興得很,若在皇上那裏也能有如此反響,那麽他就晉封有望了。

宮女容兒正在街上給陳昭儀私購物品,聽人們這麽議論,便擠上前來,一看,驚得張開嘴說不出話來,心下想道:天啦!見鬼啦!鬼還魂啦!

半晌清醒過來,她顧不得買東西了,連跑帶爬地竄進了宮中。

“什麽?李彥威又帶了個美人回來?”陳昭儀聽了容兒的匯報,手上的杯盞差點兒掉落下來,“這李彥威到底怎麽啦,硬是要跟我過不去,三天兩頭地從民間弄些美女來與我爭寵。”

她喝問容兒道:“那個美人兒長得怎麽樣,比起我如何?”

容兒怕她生氣,只好撒謊道:“比起娘娘來,差得遠了。”陳照儀聽了,又放松了些,哼笑道:“也好,弄個新的來,讓皇帝新鮮一下,讓那個李昭容也受受冷落。”

容兒聽了便不再說什麽,若她說出那個美人比冰美人還要美,那陳昭儀不知又要做出什麽來呢。她實在是被上次的事弄怕了。上次的事沒有被追究已經是萬幸,如若被追究,那可是誅滅九族的死罪。這次容兒學得聰明些了,她只當傳話筒,不再當劊子手。

李彥威見城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對鳳蝶飛說:“還請姑娘把臉遮住些,免得擾民。”

鳳蝶飛輕輕一笑道:“還是多關照你旁邊的這位美人吧,她才是國色天香啊。”

那王美人微微一笑,對著旁邊圍觀的一個孩童問道:“我與旁邊的這位姐姐誰好看些呀?”那個孩童指了指鳳蝶飛,便捂著嘴巴跑開了。

鳳蝶飛道:“他是說我沒你好看。”然後,她湊近王美人道:“姐姐的心思我明白,以後爭寵的事,我不會參與,還請姐姐理解。”那王美人點點頭道:“妹妹真聰明。我只怕有些人也不願意你入宮,不過,有些事我可以替你做到的。”

那王美人過會兒又問鳳蝶飛道:“不知該怎麽稱呼你呢。是叫你鳳兒蝶兒還是飛兒呢,對還有一個名字‘冰美人’,該稱哪個呢?”

鳳蝶飛沒想到這王美人對自己如此了解,她輕笑道:“叫我飛兒吧。”那王美人卻沒料到這鳳蝶飛的性情竟如此大變,與傳說中的冰美人相差甚遠。她真的就是那個讓皇帝深愛不休的冰美人麽?是的,是她沒錯!可是,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李彥威見兩個女子在一起交頭接耳,卻又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麽,不免有些好奇。王美人對李彥威道:“不要太好奇,進宮後,各取所需吧。”

李彥威被她這麽一說,更加雲裏霧裏了。

進入宮裏,人們紛紛傳說冰美人死而覆生了。皇帝也顧不得那些禮儀,直接走到宮苑裏來見李彥威送入的美人。他實在是怕太多的禮儀耗費過多的時間,而使事情發生變故。

李彥威這次也十分小心,直接把美人送到了皇帝跟前。那王美人則藏匿起來,她說她是李彥威的女人,不能讓皇上見著了,以免生非。

皇帝見到鳳蝶飛時,鳳蝶飛正在院內跳舞。

宮苑內的桃花如江南水鄉的桃花一樣,開得汪洋恣肆,潑潑灑灑,明眸善睞。合宮內的桃花,都被李彥威派人搬了過來。這個宮苑是整個皇宮最大的,在盛下那麽多桃花之後,竟還留有很大的餘地,供鳳蝶飛翩翩起舞。宮內還有楊柳,亦如江南水鄉的一樣,垂下千縷秀發,飄出萬般風情。鳳蝶飛在這花開的季節裏,心中萌動著柔柔的情思。她化為其中的一朵桃花,蹁躚於艷色之中,成為絕艷。

舞思醉,水袖揮,當日風采全數歸。嬌媚間,訴心願,繾綣蜜意繞花仙。鳳蝶飛的舞姿如盛唐時書法家的作品一樣,行雲牽縈,流水潺湲。

皇帝看呆了,遠遠地駐足而立,摒退了跟隨的侍女侍衛。他要獨享這人間的仙姿神韻。

藏身於墻後的王美人看著皇帝的癡態,心下很是歡喜。喜歡鳳蝶飛,就等於喜歡她。她願意為鳳蝶飛去領受這一份喜歡,不僅是願意,而且還是求之不得的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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