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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蓮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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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頭,猶豫了很久,下唇已經被他咬出了深深地痕跡。他撩起衣袖,抽出一把刀來,約莫有尺長的樣子。刀柄和刀鞘都是金色的,繁覆的花紋裏有紅色的瑩光穿梭,隱隱露出了兇戾的氣息。“這是我們族裏三大秘寶之一,你拿好它,如果有了危險,就用它來防身。”他遞給我,“我帶你去找諸風。”

真相,原來是用鮮血澆灌的花朵,耗盡了生命,才見證絢麗。

☆、Chapter.12源

我憎恨自己的手,也憎恨自己的心。

我清楚地知道一切以難以挽回,卻還是想要再看一次他的眉眼。

從初始到落幕,一如他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時候。

傾註了所有的精神。

——源·二

陰陽山,我生來便存在的地方。

它依然如幾十年前一樣磅礴秀麗,煙雲在絲縷陽光的照射下更加晶瑩,籠罩著青白翠竹,翻滾飄蕩。

奈何叫來穆如襄的馬車將我們送來此,到了地方他將我拉了下來,便讓竹卿把馬送回去。竹卿開始極不情願,後來奈何生氣下了命令,竹卿才憂慮地走了。

奈何帶著我在山裏走著,一路上小花小草小妖精們見我回來都問好,我也樂於回答他們關於外界的問題,可是......

“姐姐!你前面的那只狐妖好美啊!是姐姐的夫君嗎?”

“......”我沒聽見。

“誒難道不應該是最早帶走姐姐的那個仙人嗎?”

“......”我繼續沒聽見。

“怎麽可能!”一只兔妖突然間怒吼道,“你們忘了嗎!昨夜是誰滅了陰陽山的黑狼一族!?就是那個男人啊!”

“東山的一面都被血水浸染了......這樣的仙,也配稱之為仙嗎!”

是......諸風嗎?

兔妖一蹦一跳地走了,帶著深深地恨意。妖刀的紅光逐漸濃郁了起來。

不可能的,諸風是仙人,他不會下如此殺手的。一定是認錯了......

“一會就能見到了,不要太在意。”奈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沒有回頭,只是抓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些。

“喔......”我低下頭,懊喪他會讀心,這點小心思還不輕易暴露?“剛才白荇說東山......”

“我聽見了。”他說,聲音沒有絲毫情緒的波瀾,“他已完成血祭。”

我沒再追問血祭是什麽,,他會讀心,想說時便自然會說。

漸行漸近,連我都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我們一路行向陰陽山的中心,此刻距離中心也不過只是半刻鐘的功夫了。

清越的笛聲開始在山間悠悠的回響。

熟悉的節奏和拍子,同樣的感受,繾綣深情,抵死纏綿......一如許多個日子以前,在蓮都的那一晚,他長發曼舞的模樣,深雪中仿若白蓮初開的笑容,再一次出現在腦海。

“雨微晨!”奈何咬牙切齒般吐出三個字,繼而冷笑:“他知道我來了。”

奈何將我拉過去輕柔的抱住,用時左手一挽,眼前景象立刻扭曲。再一轉眼,我們已經到了陰陽湖畔一處極高的灌木叢中。

隔著半身高的草叢和垂落的藤蔓我瞧見了他的背影。他的長發依然是松松地挽著。青色的長跑垂著,他此時正舉著手,寬袖落在他的臂彎處,一節短笛從他嘴邊露出。

奈何示意我蹲下,我雖然不明白卻也照做。他拍了拍我的頭:“握好手中的刀。”

他撥開草叢走了出去,向著湖畔和諸風。我蹲在草叢裏,握著刀的手漸漸收緊。

我一定會保護他的。

不會猶豫。

奈何走到諸風身後的不遠處,站定。諸風停止了吹奏,很大度的轉過了身,嘴唇嗡動,似乎是在說什麽。我離他距離尚遠,勉強只能聽見奈何的聲音。

“以前都是我威脅你,今天恰好反過來了啊。”奈何的語氣裏盡是不屑與調侃,但他的雙手卻攥得死死的。很顯然諸風應該是說了什麽能威脅他的東西,而且對他還特別重要。

聽了奈何的話,諸風好像很滿意似的,勾了勾嘴角。

“但是,這一次,我變了。”奈何擡起右手,黑色的織錦長袖滑落,露出他腕間的三個鐲子。一個白玉,一個翡翠,一個銀的,各自散發著特有的光澤,“除非,你能殺了我。”

諸風臉色變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覆成原狀。果然是當仙的,理解能力和反應速度真是強,他只是笑了笑,擡了擡下巴示意奈何身後。

奈何身後?那不就是我嗎?原來他發現了啊。

我正欲起身,卻聽身後粗重的喘息聲。而且,不是一個。

疑惑瞬間,黑壓壓的狼群就已越過我,沖向奈何。

驚慌間我就地一滾,躲到一顆大樹旁。

東山的狼族不是已經全滅了嗎?這些又是——?

奈何伸直右臂對向狼群,腕間銀色的鐲子光芒愈加閃亮。緊接著一個可以囊括狼群的銀色光環出現,一股巨大的力量席卷而出,瞬間掀翻了狼群和泥土。空中土塊和狼的肢體亂飛,卻沒有絲毫鮮血。

沒有血......

是因為在東山流了個幹凈。

我想起那個我留在家裏的漂亮玩偶,沒有諸風的力量時,它都只是安靜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可是一旦力量輸回,它的皮膚都可以散發著熱度,眼睛也是充斥著璀璨的光芒。

就像那些狼一樣,活著,卻是死了。他們□□控著。

被諸風。

難道......殺了狼族的仙,真的就是他?

雖然事實很明顯,但我依然不願承認。他素來與陰陽山交往不密切,更本沒有動機,更何況他是仙,怎麽會做這種事?

力量仍然在波及,我周圍的姐妹們都紛紛嘶聲尖叫起來。我勉強給自己覆上一層保護的法術,在奈何腕間銀鐲下茍活。

突然間壓力盡數消散,之間諸風一手指著陰陽湖,引導著湖水沖散了奈何銀鐲的光環。

尖銳的浪峰從奈何腰側穿過,帶出一片鮮紅顏色的血水。而諸風就在此時隨著飛濺的湖水一起沖了上來,短笛的末端崩出四寸長的短刃。竹制的笛子在他手中旋轉,突然身形一轉,竹笛已經被甩出去沖向奈何。

在被甩出的瞬間竹笛與奈何距離不過五步,何況這竹笛速度飛快,幾乎沒有閃躲的可能,並且諸風也跟在後面,一擊不成還有後招。

淡淡的白光覆蓋了奈何的左腰,正是剛才受傷的位置。白玉的鐲子也亮出了光。奈何的反應極快,幾乎是在竹笛飛出兩步的時候就轉回了身,伸手隨意地一抓制止了竹笛的飛行,反手一轉短刃已經對準了諸風,正欲刺下。諸風已經變換不成招式,施法也來不及。

短刃終究穿過了諸風的左肩頭,逼得他不得不停下了招式,只能在奈何小腹處留下一擊。奈何口中含血,不經意從嘴角流出,他隨手擦了擦,抓緊了諸風的衣襟,大聲質問他:“你居然恢覆了半成的力量......你要她,究竟是要做什麽!?”

“想知道?”諸風挑了挑眉毛,“把她給我,你就知道了。”

奈何用了地把諸風摜到地上,一手扼住他的咽喉,一手握緊了短笛,用力向下一拉,諸風痛苦的聲音和肉被撕裂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你再逼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死!”

鮮血再一次噴出,濺在了他們的臉上。

黑色織錦長袍上染了血的地方顏色要更為濃重,而奈何的後背,正在逐漸被這種濃重填滿和包裹。

我站在他的背後,左手緊握著黃金的刀鞘,暗紋上紅色光芒盡失。

慢慢地松開右手,那把奈何送我的保命用的刀,正插在他自己的背上。

刀柄和刀身已是完全的紅色,看上去它在吸奈何的血。

“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諸風嘲諷道。

奈何緩慢且艱難地扭過頭,我們同樣迷茫的視線碰撞,眼淚忽然就溢了出來。他吃力地爬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在消耗他大量的鮮血。他走到我的面前,用拇指刮去我的淚滴。

“別哭,”他說著,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可是他的眼眶也紅了,“我不怪你。”

“對不起......”我嗚咽的哭著,知道他已經涼了心,幽綠色的眸子不會再散發出光彩。

已經變成紅色的刀被抽走,他頭一仰,重重的倒在地上。

視野裏,是朝思暮想的愛人。

“諸風。”

我有些笑不出來了。

“青蘅。”他越過奈何,抱住我,聲音溫柔動聽:“謝謝你。”

涼薄的感覺貼住了後背心口。

然後,是一陣撕裂。

我的血從口中噴出,濺在他的青袍上。剛剛那把貫穿了奈何胸口的刀又貫穿了我的胸口,只是它從我的右手換到了諸風的右手。

“記得很久以前,我就對你說過,在我成仙之前,是個木偶師。”他的聲音依舊動聽,可是少了許多的暖意。因為他話中的意思,我已明白。

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其實這一點,現在想來,是早已說明的。早在多年前他讓穆如襄帶我走的那一日,就說得很清楚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

“為什麽呢?”我的聲音十分微小,肉體的撕裂讓我痛苦,只能緊緊攀住他的後背。

“我偷了仙界的東西,可是天帝念我幾百年前的功勞,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過了。”諸風回答。他松了手,但刀還在我的身體裏,溫柔的氣息環繞著我,“是可以維系生命的‘源’,有了它,我的玩偶就都是可以有生命的。”

我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地上,諸風抱得更加用力。

“所以,最後的我,連一個完整的自己都沒有嗎?”

“是。”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第一次感覺到絕望的降臨。但這一刻眼淚突然幹涸,我想擠也擠不出來。

我的身體不是我的,我的感情是受到牽引的,我的靈魂是與源結合的。

那麽,什麽是我的?

“其實在你為我灌入感情之前,我也是有自己的感情的吧?”

“嗯,”他應道,“只是受到了影響罷了。”

“那麽能講講葵麽?我還是想知道。”我可憐兮兮地央求。

“奈何與葵最初相識,但是我喜歡上了葵的轉世。”他淡淡地說,仿若這些過去實在平常,“我嫉妒奈何,因為不論葵轉世多少次,她都會被奈何吸引。於是,我殺了她,連同在陰間的魂魄也讓我囚禁了起來。這幅肉身我填進去‘源’和妖的靈魂,這樣,‘她’就活了。”

我嘆口氣:“相對於你們來說,人類的壽命幾乎是眨眼而過,你本不必這麽認真。”說這話時我的身體已經有點勉強了,我腦袋發暈,眼前的事物都有點虛幻。

“第一次萌發了這種感情,誰都會認真的。”

他慢慢地把刀拔了出來,一團灰亮的光球照亮了我的胸膛。

這就是‘源’吧。

“半刻鐘以後,你會消散。”諸風說:“魂魄也會消失。”

“嗯,”我點點頭,倒在地上,仰頭看他,“你這麽做不怕懲罰嗎?”

“有了開頭而沒有結尾的事是不夠完美的,懲罰也無所謂,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不擇手段地要她與我在一起。”他說的輕松淡然,好似在說別人的故事,“有時候,不擇手段就是最好的手段。”

我沒有再接話,只是看著他。他小心整理著那身體,嘴角掛著微笑,幸福的模樣刺痛了我。我也很嫉妒那個叫葵的女人,她可以占據一個人如此久的愛戀,她可以對生死毫無忌憚。

那副英氣的面孔是因為看見她才有的生氣吧?在面對這張臉時,他應該也會想過很多吧?他所受的痛苦,也不比我們少。

如今,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下身漸漸沒了知覺。“諸風,”我叫他,調出最美的表情,“我想再看你一眼。”

“嗯?”他似乎是沒有聽清,擡起了頭來。修長斜飛的眉毛,英氣的面龐,薄薄的唇瓣,飛揚的長發,青色的長跑。陽光下璀璨的他是那麽迷人,可我卻再也不可觸碰。

他擡頭的瞬間許多的回憶閃過,記憶中同樣的臉龐重合。他助我化形,他帶我游玩,他給我扒燒雞,他做玩具給我玩、逗我笑,他陪我入睡......那些都是他,可那又真的是他嗎?

諸風......是他的名字嗎?啊,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那麽,我又是誰來著?我想想......嗯,好像是......青蘅。

是的是的,我好像還這麽對誰說過呢......是誰呀來著?哎,不對,我對他說的應該是:

青霜的青,杜蘅的蘅。

☆、Chapter.13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對,就醬紫,結束了。_(:з」∠)_

我從一場深夢中醒來。

眼中充斥著藍色絲綢的床幔,陽光從半開的窗戶透射進來,在花紋地毯上留下一塊方形。天光已經大亮,我聽見婢子們在門口嘰嘰喳喳地議論。

“你們幾個!快些!怎個這麽磨嘰!今天有貴客來訪,還不快請小姐洗漱,都什麽時辰了!?”

“貴客可□□門都沒進來呢......”

“哎呀早準備得好,咱小姐那脾性,見不見還不知呢。”

“也是,一般都要老爺勸好久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群穿著淡粉色荷花群梳著簡單發髻的女孩子們進來了。她們不過十六七歲,正值當嫁的年紀,不過多時,她們也要被說親嫁了去。臉盆、衣物、飾品、點心一件件被端了進來,我在她們的軟言細語中照做。

我只覺得渾身酸痛,心裏更痛。

只要我閉上眼,就是一大灘血紅的顏色,然後慢慢消退,開始上演一幕幕戲。

“小姐?”

婢子的聲音使我回過神來,茫然睜眼,看見鏡子裏茫然的自己。她們正忙前忙後地為我梳發、擦臉,一邊還不忘叨叨著:“哎呀小姐,我們也跟了你七八年了,這都什麽時候了,您還老不急,老爺和夫人可都急死了......”

“數你話多,”我驀地擺了一張冷厲的臉,看見鏡中被嚇了一跳的她,又笑道,“也屬你心細。”她這才緩了口氣。

不得不感慨那京城的貴客架子就是大,我們一家活脫脫等了三個時辰他才姍姍來遲。日落時偏說湖邊好要去縱情山水一番,結果他大筆一揮,我的親娘啊,我還得硬著頭皮說好說妙說這真乃高人也。

鸞嫣是我在府裏最貼心的下人,不過也是我的朋友。娘請人說了媒,她下個月就要嫁作他□□了。我們現在正踱步在蓮都的城中央,一條人擠人的繁華街道。車馬聲、叫罵聲、議價聲充斥了我的耳朵,我現在都快急瘋了。

“小姐,別找了,指不定客人先回去了呢,我們還是先回府上休息吧。天色也晚了,小姐你這樣不安全......”

沒錯!那個京城“畫仙”貴客硬要出來轉悠,爹讓我陪去,現在可好了,他偏到處跑,現在沒影了,我到哪去找他?!我若是找到了,便先要海扁他一頓!

“哎呀!”身後傳來鸞嫣的尖叫,一回頭,發現她已經跌落在地上,旁邊一個身著大兜帽裹裘衣的人正蹲在她身邊不停地道歉。看樣子是被撞了。

“餵!我說你......”我怒氣沖沖的走回去,眼見就要對那人指責一番。

一陣風嘩啦啦地吹來,淹沒了我的話語,掀開了那人的兜帽。

我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整個兒便都充斥著怦怦的回響,腦海中又開始不斷重覆夢裏的片段,一遍又一遍。

最終片段結束在一片血色中,一切都被湮滅。

“奈何......”

我咬緊牙關,盡量不讓自己的漏出發抖的聲音:“是你吧......奈何......”

對面五官生得極其妖魅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姑娘你怎......”

他後面的話,被我輕易截住。毫不避諱地吻著他的唇。

縱然街上依舊喧鬧,我卻如處他境,全然不知。

映蓮湖的中央,冰層裂開了一條細縫;種滿了梅樹的湖邊,開了第一朵梅花。

我終於知道了,原來我在等你啊,這世上唯一的你,最愛我的你,最心疼我的你。你放心,這次你不必等我,因為我一定會乖乖的待在你身邊。真的。

身體被狠狠撞開,我狼狽地摔在地上。他略有怒氣地站了起來,重新戴上兜帽:“姑娘,請自重!”他說完,帶著一副嫌惡的面孔,轉身離開,混進了人群裏。

天色完全黑透,即便街道兩旁掛了白盞燈籠,我也再也無法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

“奈何!”“奈何!”

我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追向他,把鸞嫣完全拋棄在腦後。

可是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了!

最後是鸞燕帶著一幹家丁找到我的,在蓮都的城門口。

空曠的石板路上只回響著夜風的聲音,夾雜著零碎的幾顆冰粒困在上面的叮叮脆響。

寒冬已經過去了啊,馬上就是春天了不是嗎?為什麽又像是要下起雪來的樣子呢?

我就那麽站著,眼神迷茫地看著天空,一片陰雲籠罩的黑暗,沒有任何光彩。

我居然可以迷路,在一個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陌生的感覺席卷了全身。我好像失去了很多,但是都再也找不回來。

這裏不是潼安,不是朝歌,我走不動路,更不知道往哪走。雙腿灌了鉛一般沈重。又或許是可能我再邁一步,掉進的會是永無止境的輪回深淵。

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腦袋裏全是“嗡”的聲音,重覆的還是那些黑白的片段,定格的畫面,是我從他身後拿刀刺進他胸膛那一刻。不可置信的背叛,他是傷透了心。一片鮮紅的血色模糊了視野,然後結束了這一次的記憶片段的重放。

被背回府裏,也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狀態,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也渾然不知。直至躺在了榻上,真絲繡織的被褥完全地包裹住了我,外面的雪簌簌地落下,落進窗臺上放著一只枯敗的梅花的白釉花瓶裏,我才漸漸的緩和過來。

那張好看的,妖艷的,攝人心魄卻總溺在悲傷裏的臉,又一次完整地浮現在眼前。

“奈何......”我哽咽著,眼淚無聲留下,滲進發間。

“......對不起,原諒我吧......”

“我求你了。”

曾經做過的事與說過的話,不會有挽留與更正的機會。

我終於愛上你了。

你終於離開我了。

【初稿.END】

☆、Chapter.後記

最後,允許作者出來等被打。【認錯臉】

第十三章是在2013.11.06補上的,所以與前面的十二章可能有些不太一樣。怎麽說呢,就是覺得,奈何死的那會兒,沒給他太多的鏡頭。

初中的時候寫這個,初衷就是青蘅與諸風的故事,最後青蘅終於知道諸風不愛她,就放手了。可是寫著寫著發現,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麽因為諸風才化形了的青蘅未免也太不講情義了...於是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劇情。遺憾的是,即便初中的時候想破腦袋,也沒能給出個正經的劇情線路。然而,畢業沒多久,我就把青蘅傳寫完了。

Bug何其多啊_(:з」∠)_

看了女神再版的月上,序言裏她說“一個對自己嚴格要求的作者,就該把每一部作品都更新到自己的最高水平。”

我十分讚同女神的說法,但是面對青蘅傳,我下不去手。青蘅傳是我第一次寫古言,在此之前只寫過一部現言和很多的玄幻奇幻。

我因為一個人,才有了青蘅傳的最初的寫作欲望。青蘅傳之於我,是初中歲月的最後,也是高中歲月的起始,它雖然稚嫩,卻又可愛得讓我割舍不下。它不同於《折骨》,《折骨》我改了很多遍(手稿),想達到高中的最高階段。它也不同於《命若琴弦》,因為《命若琴弦》的設定太龐大和覆雜,我一個高三狗真的暫時沒精力應對它。所以,《青蘅傳》算是我的回憶和紀念了。

說說角色?

看完文的基友都說諸風渣男...甚至有的看到第三章就...早年當然沒這麽覺得,我可是把心中對另一半的幻想都給他了_(:з」∠)_(不包括對青蘅始亂終棄啊!那是後來了!)都是劇情害了他23333

然後是奈何= =基友也都說他才是男主角...不是!真的不是啊餵!他就是一活生生被從頭虐到尾的家夥!有這麽挫的主角嗎!哪有光環!

至於青蘅,一個大寫的“慘”字√不過也沒辦法,就像諸風後來說的:“第一次萌發了這種感情,誰都會認真的。”至於第十三章為啥他又和奈何...因為中考半分之差與重點失之交臂,我一個人坐在另一個學校全新而陌生的環境裏,漸漸的我發現,不會有太多的傻姑娘會一直愛著虐她的人的,說白了,與其遍體鱗傷不如好好養傷,賤過了,就回來吧。

我知道這篇文可能會被詬病,可我還是想就這樣發出來。至少以後萬一我本子丟完了,我還能回到電子世界,看看當年自己腦殘的模樣。

哈哈哈哈。

那麽,感謝每一位點開過這個文的人。

真的,非常感謝。

【何以辰安/2015.12.19/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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