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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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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頃零在外人面前忍痛也得忍得人模狗樣, 見到晏琛立馬站的筆直, 硬生生的扯出一個微笑:“你來了。”

慕白微怔, 怎麽看這樣子兩人還挺熟稔?上次不還是劍拔弩張嗎?

褚頃零想伸手拍拍慕白, 在晏琛的死亡凝視下, 又想到自己要和晏琛合作, 默默的收回手:“小白先出去玩會兒吧, 我和晏琛公子有事相商。”

言罷,看了看晏琛:“放心, 我這裏很安全。”

慕白也回頭看晏琛, 見他微笑著點了頭才慢吞吞的出門,然後迅速躲在門外, 準備偷聽裏面的談話。

晏琛幽幽的聲音傳出來:“小白不要偷聽哦。”

慕白:……修仙的世界,偷聽都是奢侈。

她嘆了口氣, 認命的去到處轉轉, 見後花園有秋千, 坐在上面一蕩一蕩,思索為什麽褚頃零要和晏琛見面。

顯然,抓她是為了引晏琛過來,在自己的地盤上到底是多些安全感。

當時她出魔域的那兩次,褚頃零都遇到了刺殺埋伏,可能是內部的派系鬥爭,畢竟褚頃零是魔域的頭頭。

難道說,褚頃零找晏琛是想和晏琛結盟,拉攏晏琛, 打成協議?

比如說,只要晏琛和他合作消滅掉魔域裏面居心不良的魔,褚頃零就不再讓魔族攻擊百姓。

房間裏的談話,和慕白猜想的差不多。

只不過,褚頃零除了想借晏琛的手消滅魔域裏居心叵測的魔之外,還想要知道有什麽方法能夠讓低階魔族變得正常不再嗜血,不再見到人類就不顧一切瘋狂的沖上去。

晏琛面不改色,依舊笑著:“告訴你這些,以及,和你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呢?”

畢竟是在戰場,誰知道褚頃零會不會玩一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等他幫褚頃零將魔域中的魔清理幹凈,說不定回頭褚頃零就全力攻擊他們。

褚頃零有十足的把握才“請”晏琛過來的:“我知道你最近在憂慮什麽。”

他直視晏琛的眼睛:“天道和另一種不為人知的規則。”

晏琛唇角的笑容淡了些:“繼續說。”

褚頃零知道他態度松動了,便坦誠布公:“萬物相生相克,有光明就有黑暗,白晝和黑夜向來無法分割,既然有天道,也就有另一個與之相對應的存在。”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做夢。”

褚頃零見晏琛疑惑便繼續說道:“魔界有種花,可以使魔入夢,世代魔尊都可以在夢中窺探天機,我看到,所以我知道。”

他嘖嘖兩聲:“晏琛,你未來不是一般的慘。”

晏琛倒不在意未來自己會怎麽樣:“小白呢?”

“說起來這個,我也奇怪。”褚頃零說道,“在夢裏,小白前段時間就該被虛空殺死的,沒想到現在還活著。”

晏琛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想,天道想要控制一切,想要在天地見都是獨一無二的,他不需要任何掣肘。

褚頃零窺探到的天機,是天道手中的操盤,是天道希望的世界發現的趨勢。

天道在層層滲透,從虛空到褚頃零,天道在告訴他們,他心中的未來是什麽樣的。

晏琛沒有給褚頃零肯定的答覆,褚頃零也沒有逼晏琛,只說隨時可以來玩,就放晏琛和慕白走了。

當天晚上,晏琛做了個夢。

夢裏面的自己,一生都很淒慘。

從出生開始他是意氣風發的,又遇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本該一帆風順到永遠的,可是,虛空突然殺了慕白,他為了讓自己忘記慕白,就去了戰爭對抗魔族。

直到戰爭結束,他回到仙城,際麟站在城墻格外囂張,而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抗,就被一道天雷劈死。

再後來轉世,被際麟和晏子華算計,在剛出生的時候,就簽訂了契約,一輩子和悅峰派捆綁,不管他怎麽掙紮都沒辦法逃脫束縛。

哪怕最後他殺了際麟,也沒能成功。

——因為際麟有天道在守護,而他只是棄子。

最後的最後,無力反抗命運,夢裏的他選擇了自殺。

晏琛作為神獸,從來都不做夢,如果做夢,那就意味是預知夢。

他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天道給施加他的心理暗示,還是規則給他的提醒。

直到夢境結束,有一道聲音。

“晏琛,不要讓夢境的事情發生,那不是你的命運,是天道給你譜寫的命運,那不是你。”

到這裏,晏琛就驚醒了。

他躺在榻上,眨眨眼,腦子還有些迷糊,亂糟糟的,最後的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天道和規則在爭鬥。

此消彼長,而規則處於劣勢,在逐漸消亡,那一刻,他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嘆了口氣,正準備起身去洗洗的時候,突然看到榻旁邊趴著個小人,葡萄般的大眼睛盯著他,嚇的他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沒有流露出端倪。

慕白蹲在晏琛榻旁,他們倆是分床睡的,一般是晏琛睡榻,她睡床。

小手搭在榻上,下巴抵在白嫩的小手上面,嗓音很軟:“晏琛,你剛剛做夢了嗎?”

晏琛扯出微笑:“沒有,神獸是不會做夢的。”

慕白撇撇嘴:“你笑的好醜。”

晏琛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的,只是他看到天道在瘋狂滋長,他就明白,按照這樣的趨勢,他遲早會像天道所希望的那樣死去。

心情著實不怎麽美妙。

——他還沒和慕白成親呢!

對,慕白,慕白的命運已經被改寫,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就是個突破口?

慕白被他突然炙熱的眼神驚到了,朝後面挪了一點點:“幹嘛?”

晏琛心思百轉千回,面上不顯:“不是小白趴在我的床邊的嗎?”

慕白大聲反駁:“如果不是你睡著了一直叫小白,我才不會趴在你床邊。”

說起來這個慕白就生氣,本來她都睡著了,結果總感覺有人在她耳邊吵吵,一直叫著小白小白,跟叫魂似的,最後她終於被煩醒了。

循著聲音找過去,才發現是晏琛嘴裏一直在嘟囔,她叫晏琛也叫不醒,所以只能守在晏琛身邊。

晏琛自己倒是沒感覺,睡著了說夢話誰也不會記著吧。

所以,他一口篤定:“小白聽錯了呢。”

“我一直守在你床邊,不可能聽錯的。”慕白搖頭,“你夢到了什麽?”

夢到什麽是不能告訴慕白的,告訴她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能讓兩個人一同傷心。

晏琛:“沒夢到什麽呢。”

慕白臉上寫著騙人兩個大字。

晏琛失笑:“夢到小白了呢,畢竟是嘴裏一直叫小白的名字。”

他將慕白拽上床榻,翻身壓著她,慢慢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段話。

慕白臉色漲紅,耳朵都染上了粉紅色,恨不得將頭都埋進被子裏。

他、他怎麽能說那麽下。流的話!不對,怎麽能做那麽下。流的夢!

“小白怎麽不說話了?”

慕白看到晏琛眉眼含笑,都是對她的戲謔,自己在他滾燙的視線仿佛被剝光了一般,渾身燥熱。

“你、你下去。”

晏琛見她害羞,想再調戲調戲,又怕自己把持不住,他舒了口氣,抱住慕白:“真想快點與你成親。”

“不是說戰爭結束就成親嗎?”慕白眨眨眼,“戰爭快結束了嗎?”

“嗯,快了。”晏琛輕拍她的後背,“睡吧,小白。”

總會結束的。

晏琛說的果然不錯,他說快結束了是真的快結束了。

慕白他們再也沒有挪窩,就在小城鎮裏面,門外是不斷侵略的魔族,門內事被晏琛守護的百姓。

門外和門內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出了城門口,再多走幾步,就是魔域的入口,慕白曾站在城樓上看過,對面被黑沈沈天空籠罩,邊境入口被黑色的霧氣圍繞著。

每天都會有低階魔族不要命一樣的沖出來,攻略城池,但有晏琛在,一切都不會成功。

而對於魔域,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去一探究竟,慕白當時站在城樓上看著陰暗的魔域,想起裏面熱鬧的集市,以及魔族們不斷燃放的絢麗多彩的煙火,那將天空映的極為好看,宛如抽象畫一般的煙火。

沒人有了解魔域,他們只看到了沒有理性的魔族在嗜血,他們害怕所有魔族。

慕白覺得,如果沒有低階魔族,說不定人和魔也能友好相處。

褚頃零偷偷摸摸見晏琛的時候,溜進晏琛的院子,先看到的就慕白坐在花園裏的小秋千上面慢悠悠的晃蕩。

見到他絲毫不驚訝,還揮了揮小手說了句好久不見。

褚頃零穿了件紫色的衣袍,華麗又高貴,走到慕白旁邊的石凳處坐下:“喜歡蕩秋千?”

慕白點頭:“畢竟能消遣的東西不多。”

不知道褚頃零的笑點在哪裏,總之他確實笑了:“你才多大,這就覺得不聊了,能活著的時光那麽長,你得自己找點有趣的事情。”

慕白歪著頭看他,唔了一聲:“你說的對。”

只可惜,她在這小城鎮裏面沒找到什麽好玩的事情。

“魔域今天在舉行盛典,你想不想去看?”

褚頃零說完就想到人們對魔域千篇一律的印象,陰暗,恐怖,嗜血,裏面更是堪比地獄的存在,總之沒什麽好詞。

沒人想要去魔域的。

然而慕白想了想說了好。

褚頃零有些驚訝:“不怕我拿你當俘虜嗎?”

慕白笑了:“不會,我知道你和晏琛在合作。”

“晏琛和你說了?”

“沒有,我猜的。”

褚頃零失笑,最近壓抑的心情隨著談話好了許多。

他帶慕白準備從小道進魔域的時候,慕白攔住了他:“我想走你上次說的那個黑森林。”

她每次進魔域,都是跟著褚頃零,一眨眼就進去了,都沒見識過讓人聞風喪膽的黑森林。

褚頃零猜不透慕白腦子是怎麽想的,非要去陰森森的地方,但也沒有拒絕她。

他總想著,讓慕白見見吧,讓她好好看看魔域的黑暗,這樣,慕白就會感到害怕,感到恐懼,甚至是厭惡,而他也不會再去日思夜想般的念著慕白。

——魔域是孕育他的地方,他希望他未來的王後能喜歡魔域的每一片土地。

等真進了黑森林,褚頃零看著地上累累白骨又有些後悔,再看慕白慘白的小臉,更後悔了,他不僅沒有因此覺得失望,甚至連理由都替慕白想好了。

小姑娘第一次見這種場景嘛,會害怕,可以理解的。

他朝慕白身邊挪了些,盡量給她點安全感:“害怕了?”

慕白點點頭,又搖頭,問了困擾自己很久的疑惑:“為什麽低階魔族沒有意識?”

褚頃零也很疑惑,似乎他們生來就是這樣:“不知道,不過,我已經知道如何讓他們變的像正常魔一樣。”

“那這樣的話,戰爭就結束了是嗎?”

“怎麽可能?”褚頃零笑道,“晏琛還真是把你保護的滴水不漏,什麽都不讓你知道。”

慕白茫然。

褚頃零解釋道:“低階魔族橫行霸道也不是一兩天了,人魔之間有一種平衡,在邊境,百姓會將死囚扔出來讓魔族吃,以保佑他們平安,也因為此,人魔相處的格外和諧。”

“後來呢?”慕白問道。

“後來,就是魔族內部的爭鬥了。”

他作為魔尊,多的是有狼子野心的人想要拉他下去,而低階魔族又是最好控制的,再加上草藥刺激,別說是低階魔族了,就連中階魔族都差點控制不住體內的嗜血因子。

也因此,人魔之間的平衡被打破,進而拉開了戰爭。

本質上這場戰爭是魔族內部權力的爭奪戰。

而褚頃零則面臨著內憂外患,更著實不怎麽輕松。

慕白聽了他的解釋:“既然有草藥能讓低階魔族變得暴躁,那肯定也有草藥將低階魔族變成正常的模樣咯。”

褚頃零點頭:“理論上,是。”

“實際上呢?”

“實際上,那得等晏琛給我答覆。”褚頃零最後還是如願和晏琛合作,“晏琛目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正在找方法。”

慕白點點頭,嘆息一聲:“其實我覺得魔域挺好的,如果以後低階魔族變得正常,也可以和人類一起生活呀。”

褚頃零:“你覺得魔域好嗎?”

“你這個問題就像是問我美不美一樣。”

褚頃零:“?”

“我長得漂亮還用問出來嗎?”

魔域好還用問出來嗎?

褚頃零抿著唇笑了笑,本來就紮根發芽並不斷成長的種子又竄出了好大一截子,他盯著身旁的少女。

“你為什麽喜歡晏琛?”

慕白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地面開始震動,雙腳像是粘在地面上一般,無法動彈:“怎麽回事?”

褚頃零也沒見過這種情景,雖說黑森林中危機四伏,但他身為魔尊,又是被魔域這片土地選擇出來的,魔域就是他的母親,怎麽肯定會有母親害兒子呢?

所以褚頃零感受不到危機,他按在慕白的肩膀:“別怕,不會有危險的。”

慕白見他穩操勝券的神色,也安下心來,果然發現,周圍的樹木雖然不斷倒塌,地面層層裂開,但他們所在的地方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這是怎麽回事?”

褚頃零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到是什麽,兀地,一股強烈的光芒穿透沈重的黑暗。

慕白他們被強光刺的無法睜開眼,等逐漸適應了強光,而強光也慢慢變弱,他們再睜開眼時,眼前就是另一副場景了。

慕白望著眼前的場景,突然就失聲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仿佛任何溢美之詞對這裏來講都是侮辱,她甚至有股自己處在仙境暈暈乎乎的感覺。

真的是如夢如幻。

褚頃零也驚了,他知道這裏是哪裏,魔域最美的地方,但從來沒想到,竟然會在黑森林裏面。

在整個魔域最陰森,最恐怖的地方,竟然會藏匿著如此美麗的景色。

他側頭看了看身邊被景色吸引的女孩,掉光活死人之間,突然意識到,似乎是因為慕白,魔域才敞開了大門,接受了第一個外來者。

伴隨著一股沖動,脫口而出。

“小白,當我的王後吧。”

慕白還沒從景色中回神,就聽到這句話話,宛如驚雷。

“你開什麽玩笑?”慕白說,“我知道你愛玩,萬花叢中過的魔尊嘛,但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了,我還要和晏琛成親呢。”

“更何況,你玩樂那麽多年了,沒道理會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海。”

褚頃零被她一連串的拒絕,腦袋不僅沒有清晰,反而升起了一股叛逆:“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海,浪子還有回頭的時候。”

慕白一直以為褚頃零玩玩而已,他們倆之間的界限也很明顯,連朋友都不算,只不過是熟悉點的陌生人,怎麽可能突然這麽深情?

太奇怪了。

當下連美景都沒心情欣賞,只想要走,結果發現她的瞬間轉移用不出來了。

褚頃零慢條斯理的開口:“小白還是別費力氣了,我修為比你高很多,不想讓你走,你是走不了的。”

慕白張口就要反駁,明明前幾次褚頃零打架束手束腳宛如草包,怎麽可能突飛猛進?

哦,他在藏拙。

慕白嘆了口氣:“你讓我走。”

褚頃零很貼心的提醒了慕白:“下次不要輕易相信和你搭訕的人。”

就像他一樣,因為美色去搭訕,心懷不軌,後來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該死的一見鐘情,竟然會戲劇性的發生在他身上。

從第一次見面就栽了進去,只不過當時他沒註意到而已。

慕白冷哼一聲:“我想出去。”

“出去幹什麽?”褚頃零說,“這裏多好,就我們兩個人,不如我們在這裏拜天地吧。”

慕白:……我看你是想死。

褚頃零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好,還沒來得及實施,腦袋突然一股刺痛,就暈了過去。

慕白見他昏倒,一邊叫了他兩聲一邊又觀察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人,也感受到有人偷襲,難道褚頃零要玩睡美人?

她不知道是被褚頃零下了限制還是被這片土地限制住,總之無論如何都無法動彈,連法術都用不了。

只能乖乖待在原地等褚頃零醒過來。

褚頃零腦子裏鉆進來了很多記憶,是很久很久之前,混沌時期,天道和規則不眠不休的爭鬥,魔族站到了規則身邊,在成功擊敗規則後,給魔族下了禁咒,讓低階魔族變成了只懂得嗜血的惡魔。

從此便被困在了魔域這片土地,被眾人所厭惡。

褚頃零得知了記憶之後就醒過來,小姑娘滿臉哀怨的盯著他,一時間,心中仿佛突然被填滿。

——有人會默默的守護他等他醒過來。

褚頃零直接拍板:“我們成親,本尊要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王後。”

慕白:……

“不用了,我就想出去。”

慕白觀褚頃零的神色,默默變成了貓:“別想了,我是貓,你是魔,我們生殖隔離,成親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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