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她明確表明自己不想成親之後， 晏琛就變得格外守禮，再也不會突然親吻她， 也不會在她泡溫泉的時候突然出現，更不會和她一起在書房看書。

大概是覺得尷尬？

不過這是個好兆頭， 既然晏琛已經認清了現實， 慕白覺得自己也應該為自己做打算， 畢竟白吃白住在人家竹林裏面， 也不是那麽回事。

她應該搬出去住。

而且， 她來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適應時間了，基本已經適應這個世界。

只是，只要她腦子裏一冒出來出去住的想法，就會被壓制， 身上仿佛多了層限制，最嚴重的一次，她連竹林都沒法出去。

這種限制顯然不是晏琛給他的， 可除了晏琛還有說會這麽厲害？會給她下這種限制？

慕白想不透。

所以準備旁敲側擊的問問晏琛。

於是， 當她在竹屋找到晏琛的時候。

晏琛正在搗鼓些東西。

花花草草的堆在一起碾碎， 總之看起來很繁瑣。

慕白疑惑：“你在做什麽？”

晏琛過於專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竹屋闖進來了一個人， 在意識到是誰的時候，揮了揮手， 將東西收了起來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有什麽事嗎？”

慕白沈吟：“我剛剛看到的那些東西好熟悉，嗯……我想起來了，那個不是面膜的配方嗎？！”

晏琛：……

“不是， 你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

慕白怕他不信，特地跑回書房拿了本書掀開，小嘴叭叭叭的說，告訴晏琛他剛剛拿的花花草草和書上畫的長得一模一樣。

晏琛從來不知道自己書房竟然還有這種書，慢條斯理的拿過慕白手中的書裝作思考的樣子，翻看了好幾頁，將裏面關於美白美肌的都記下來。

最後評價：“還真是。”

在慕白開口之前，晏琛微笑：“本來做這些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知道你總喜歡這些東西，沒想到提前被你發現了。”

慕白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不過能收到合心意的禮物還是很開心的，於是她甜甜的道了聲謝。

並多嘴問了一句：“你要不要也敷一敷？”

本來就是給自己準備的晏琛唇角微勾：“既然小白這麽熱情，我就勉為其難的敷一敷吧。”

慕白：……熱情？她就是客套了一句。

面膜鼓搗好了之後。

晏琛語氣十分平淡：“我不知道怎麽用呢，小白幫幫我好嗎？”

慕白盯著他那張精致的小臉蛋，十分想說，他根本不需要用這種面膜，不過畢竟面膜是人家做的，她也不好意思說啥。

頭一次見男人上趕著敷面膜，頗有些新奇。

於是新奇的慕白，拿了個小玉板板，讓晏琛躺好，挖了點綠油油的面膜塗到了晏琛臉上。

實在難以想象一只熊貓竟然在敷面膜。

弄好之後，晏琛很主動：“我幫你吧，小白。”

慕白搖搖頭，召出水鏡：“我一個人就可以。”

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但敷面膜這種事她好像很熟悉，特別熟悉。

慕白想不起來記憶索性就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敷面膜。

水嫩嫩的皮膚誰不愛。

慕白和晏琛一人躺在一個搖椅上，在竹林裏面敷著面膜，頂著兩張綠油油的臉蛋。

風輕輕的吹過，帶著竹子的清香，安逸的仿佛時間都停止流動。

慕白覺得這是個好時機，她可以趁現在說出來她的打算：“晏琛。”

“怎麽了，小白？”

晏琛語氣很輕柔，看起來就是很好脾氣的樣子，慕白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想搬出竹林。”

頓時，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慕白許久沒聽到聲音睜開眼就對上一張綠油油的臉，看著還怪嚇人的。

“小白想走嗎？”

晏琛敷著面膜，她也看不出什麽具體的神色，單看他的眼神，看起來他也不是很高興。

慕白硬著頭皮解釋：“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這樣不合適。”

最重要的是，她呆在這裏白吃白喝，還差點騙了男主人的感情，太過分了。

所以，她應該盡快離開，不能再給晏琛添麻煩了。

而且就在剛剛，她想到了賺錢的好方法。

賣面膜，賣護膚品。

多麽優秀啊！

慕白繼續說：“我會努力掙錢的，這幾個月在你這裏吃的喝的，還有住宿費之類的，我都會折現給你。”

慕白感覺自己每說一句，周圍的氣壓就低一分，最後壓得她都喘不過來氣。

晏琛重新躺回搖椅：“慕白。”

他第一次叫她全名，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在宣判什麽。

“這裏是竹林，不是客棧。”

“更不是你交了房費就能還清的地方。”

慕白：“那怎樣才能還清？”

晏琛嘟囔了一句，聲音太小，慕白沒聽清，她想再問的時候，晏琛就什麽都不說了，安心的敷面膜。

至於離開的事。

慕白躺在搖椅上都感覺到旁邊的人在給竹林下限制，而且是很高的限制。

“……”

晏琛真是個能動手就絕不嗶嗶的人。

慕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一行為，對晏琛突如其來的感情，她總是沒法處理好。

大概是因為她初來乍到這個世界，結果就碰到了熊貓，一開始就被熊貓迷住了，緊接著，知道了熊貓是晏琛，晏琛又君子一般的收留了自己。

初到異世，總有種雛鳥情節。

慕白在這一刻格外清晰的認識到，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收留一個陌生人，哪怕對方是只熊貓。

總是……有所求的。

“為什麽天道說，我是你的妻子？”慕白問道。

“我能感受到天道。”晏琛說，“他會給我預警，在各個方面。”

“他說，你會是我的妻子，是……”晏琛找了個合適的詞，“命運。”

命運？

命中註定我愛你？

命中註定要成親？

慕白手指碰了碰軟彈又冰滑的面膜，過了會兒，又問道：“你是天道的使者嗎？天道會告訴每個人他的愛人是誰嗎？為什麽他不告訴我？”

少女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因為天道說我是你的妻子，才想要和我成親的？其實……並非你的本意。”

晏琛沒有回答：“你今天的問題很多呢。”

“我剛來這個世界，比較好奇。”

“僅僅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晏琛回道，“我想和你成親，僅僅是因為我想，否則，沒人能強迫我，天道也不行。”

慕白坐起身子，揭了臉上的面膜，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句話，他說的太過莊重，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後只能幹巴巴的：“我回房了。”

晏琛也坐起身體，少女剛敷完面膜，肌膚瓷白水潤，毫無雜志，宛如世間最純粹的物質。

他問：“我能吻你嗎？”

慕白：……被晏琛直接上嘴親慣了，冷不丁被詢問，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行。”

晏琛有些失望，但還是勾起了個笑容：“好吧。”

慕白怕自己看多了同情他，連忙跑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據說外面已經是冬季了，但竹林內依舊如春天一般，根本沒有四季變化。

慕白以前還挺喜歡綠色的，然而她現在看到綠色就有點想吐。

還有竹子的味道，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討厭竹子的味道，大概只有熊貓會一直喜歡竹子了。

晏琛大概看出來她過得很無聊，將竹林的限制撤了許多，拉著她在竹林逛了好幾圈，給她指了指哪些地方埋得有屍體，以及那些屍體如何慘死，如何死不瞑目，最後才告訴慕白她可以出去玩。

但潛意思極其明顯。

——剛出去玩不回來，就打斷腿埋了你當竹子的肥料。

慕白嚇的做了個噩夢，第二天一早就朝外面跑了。

沒辦法，她待在竹林，總會想起來哪裏埋得有小貓的屍體。

太可怕了。

於是，慕白去了上次她沒來得及去的地方，無望涯。

站在涯上面覺得也沒什麽特別的，除了山高了一點，雲霧繚繞了些，景色就很平淡。

也不像她之前登山時的感受，沒有什麽一覽眾山小的景色，因為所有的東西都被雲霧環繞了。

站在這裏，就好像現在一團又一團的雲霧中。

也難怪叫無望涯，根本就看不到邊緣，雖然很波瀾壯闊，但慕白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單調的景色，她準備去別的地方玩玩。

“慕白姑娘現在就要走嗎？”

褚頃零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邊。

沖慕白露出了個微笑：“這裏的景色要到日落才最好看，慕白姑娘現在走了可得不償失。”

慕白心想，什麽日落才最好看，長到她審美上的人都出現了，人比景色好看多了。

美色當頭，誰還能註意景色？

“那…我再等等看。”

褚頃零嗯了一聲，嗓音如琴聲般悠揚，仿佛絲綢劃過肌膚，最妥帖的觸感。

“慕白姑娘上次也是要來無望涯嗎？”

慕白嗯了一聲。

對方冷淡的讓褚頃零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慕白眼中對他的驚艷不是作假，怎麽今天這麽冷淡？

難道是那天的男人說了什麽？

褚頃零攏了攏自己紫色的衣袍，站在無望涯上，冷艷高貴的像冰山雪蓮。

但就是忍不住想偷偷看旁邊的少女。

畢竟——

吃不到嘴裏的才是最好的。

食。色。性。也。

褚頃零喜歡美人兒，但也不會強迫對方。

當然，在獵物到手之前他總是有足夠的耐心。

前提是：“不知道慕白姑娘準備何時與那位公子成親？褚某也好去賀喜。”

他還不想插足已成親的。

慕白：“私事。”

她不喜歡和別人討論有關自己這方面的事。

“而且，褚公子是想和我……一。夜。情？”

褚頃零被她直白的話給驚到了，他還沒見過哪個女子如此直白，直白的讓他這個游蕩在萬花叢中的老手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若說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他在這裏守株待兔，就是為了等慕白。

如果說想，那他跟個淫。賊似的。

好在到日落了。

“慕白姑娘，看景色。”

慕白這才明白為什麽褚頃零說日落是最好的景色。

山間團霧頃刻間消散，眾山盡在眼前，一覽無餘，此刻，心中仿佛容納了天地萬物，而火紅又渾圓的落日，慢慢下滑，似乎要吐掉群山，而群山豎起棱角，和落日做鬥爭。

帶著餘暉，最後一抹光亮也消失無影，黑暗籠罩了這裏，夜空中墜滿了星星，閃著點點星茫。

頃刻間，雲霧又回歸，群山再一次被覆蓋，遮住了他們的鋒芒。

微風吹來，掀起一團又一團的霧氣，調皮的撲向慕白的臉頰。

慕白：“真美。”

褚頃零壓低嗓音暧。昧道：“人更美。”

“抱歉。”慕白回神，“我不喜歡一。夜。情。”

褚頃零：……含蓄一點不好嗎？

平常都是女子朝他身邊湊，他第一次追少女……挫敗！

慕白皺著眉毛繼續說：“你身上有很濃的胭脂味，很臭。”

第一次被說臭的褚頃零不著痕跡的朝旁邊挪了挪，順帶著擡起衣袍想問問自己身上的味道。

慕白兀地一笑：“我這裏有特制的香水，可以遮一遮你身上的味道，你要嗎？”

褚頃零還沒忘記撩妹：“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嗎？”

慕白想了想朝自己身上噴了點：“現在一樣了。”

褚頃零：……

“既然這樣，那在下也要噴一點，和慕白姑娘身上有相同的味道。”

聲線越來越有韻味，仿佛帶著世間所有的柔情。

慕白：“好的，一瓶一百靈石。”

“！”

褚頃零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是這麽個回答。

他錯了，他不應該看到美人就去招惹，因為你完全想不到，你招惹的美人到底是柔情的水還是泥石流。

慕白此刻還在想如何賺錢，她總不能一直在竹林白吃白住。

“你身上的胭脂味是從哪裏蹭來的？”

褚頃零不明所以：“天香樓。”

慕白點頭，可以將她新調制出來的胭脂水粉賣給天香樓。

褚頃零見她若有所思：“你知道天香樓是什麽地方嗎？”

“看你的樣子，估計是花樓之類的吧。”

褚頃零：……？他的樣子？他什麽樣子？

慕白很貼心的給了解釋：“欲。求不滿，還有，縱。欲過度。”

褚頃零：……這倆詞能放在一起用嗎？！

“對了。香水你還要嗎？不要我走了。”

褚頃零幾乎是咬牙切齒：“要。”

他總不能空手而歸，再說，生意嘛，有來有往，多接觸幾次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雖然是股泥石流，但他還是不死心。

“小白如果想去天香樓記得找我哦。”

既然被戳破了心思，裝下去也沒用了，褚頃零直接叫了對方小名。

慕白對稱呼這種事不是很在意，可能跟她之前生活的環境有關系，雖然她也記不起從前，不過這都無所謂。

“為什麽要找你？”

褚頃零：“因為天香樓在魔域。”

慕白驚了：“你是魔族？”

褚頃零也驚了：“你不知道？”

能不借助外物會飛的就那麽幾個，他褚頃零算一個，剩下的就是兩頭神獸，還有幾年前剛剛得道的虛空。

所以褚頃零猜測慕白和那天出現的公子，都是神獸。

他能推測出對方的身份，慕白肯定也能推測出他魔尊的身份。

沒想到人根本不知道。

慕白也就驚訝了一瞬，想到之前聽到的傳言：“聽說你們魔域盡頭有世上最美的風景，是真的嗎？”

“當然。”

最美的風景是他們魔族世代相傳下來的，很少真正有人去過，他也沒去過，但並不妨礙他作為一個魔族驕傲。

“我能去看看嗎？”

“嗯……你知道的，畢竟是魔域聖地，不能隨便讓外人看的。”

“那好吧。”慕白把香水遞給褚頃零，“給我錢，我要回家了。”

褚頃零：……

一百個靈石，夠貧窮人家半年的花銷了。

褚頃零出門也就帶了一百多個，最後他為了彰顯闊綽，也沒查數，直接將一百多個靈石全給慕白。

之後認真提意見。

“我可以幫你和天香樓搭線，並幫你談妥，你只用負責提供這些東西。”

慕白的防備都快溢出來了。

褚頃零繼續說道：“但我要分成，只要兩成。”

慕白想了想：“成交。”

褚頃零嘖了兩聲，看，這不就綁定了？以後多的是機會接觸。

他拿出一個哨子：“這個給你，你想見我直接吹哨子，我就會去你身邊。”

“這個東西，我只給你一人。”

哪個女人不想成為唯一？

褚頃零說完就觀察慕白的神色，想看看對方有沒有一絲松動。

結果還真發現有！

重大進步！

然而。

慕白嘆了口氣：“我總覺得，我以前養狗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叫他的。”

褚頃零：……媽的！

“我回家了，改天見。”

褚頃零：……走吧走吧，要不是這張臉，就沖她這性格，他早弄死她了。

慕白回到竹林時候，晏琛也回了竹林，他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總是很忙。

晏琛見她回來，眼神先是一亮，隨後染上了陰霾：“小白出去碰到了什麽人嗎？”

慕白點點頭，很是高興：“我今天碰到了個鐵憨憨，一瓶香水賺了一百個靈石，我厲害吧。”

晏琛啞然片刻，失笑：“小白真棒呢。”

之後就沒再過問了，晏琛怕問再多會引起對方反感。

這件事導致的後果，讓後來晏琛無數次後悔，當時為什麽不多問一句呢？多問一句，慕白就不會再和褚頃零牽扯上！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目前慕白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

每天就搗鼓些小東西，準備什麽時候賣出去。

外面的冬季過去的時候，際麟來了竹林，現在竹林邊緣，臉上青春洋溢的微笑像極了鄰家大哥哥。

慕白從竹林裏走出來：

“際麟？有事嗎？”

際麟笑的像鄰家哥哥一樣親切，溫和道：“我帶了小點心，要吃嗎？”

慕白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荷包：“不用，我有吃的哦，這是晏琛給我的糖丸。”

際麟眼神閃了閃：“晏琛在嗎？”

慕白吃了個糖丸：“不在啊，他說他要出一趟遠門，過一段時間回來。”

最近晏琛總是出遠門，都不知道在做什麽。

慕白也不過問，畢竟是對方的事情，她沒必要管人家的私事。

際麟從懷裏掏出一個檀木盒子打開，放在了慕白面前：“把這個給晏琛好嗎？”

慕白聞到了一股香味，很像晏琛曾經教她分辨的迷藥香，但好像又不一樣。

不過從際麟手裏拿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搖搖頭：“等晏琛回來，你親自給他吧。”

“送禮物這種事呢，還是親自送比較有意義。”

際麟站在竹林邊緣，始終沒有踏進晏琛的領地半分，他收起了盒子：“好。”

隨即又想起什麽似的又說道：“小白今天要出去玩嗎？難得有空閑時間。”

慕白吃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她本來想拒絕的，但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又看到際麟身上好像閃著什麽光芒，像是在洗滌心靈一樣。

她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

此時，世間還未有仙城凡間之分，仙胎與凡胎之間的界限也並不明了，集市更是混雜在一起，各種稀奇古怪的產品，只要能掙錢，都擺了出來。

凡胎的富貴人家專門挑仙胎們賣的丹藥賣，妄想著能延長壽命，一飛升天。

熱鬧得很。

晏琛平常就待在竹林裏修煉看書，偶爾出門……殺殺人。

至於下山逛集市這種事，晏琛完全不感興趣，所以慕白很少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來過集市。

在這裏看什麽都是新奇的。

撒開腳丫就跑。

順便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商機，畢竟有女人的地方就會需要護膚品需要胭脂水粉。

誰不想要一張漂亮的臉呢？

轉了一大圈的慕白驀然發現際麟不見了。

就在她找了一圈又一圈，快要將集市翻過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色驟然變幻，熱鬧的集市陡然消失，留下一片荒蕪。

虛空從遠方逼近，手裏拿的是在竹林時，際麟手中的檀木盒子。

“看來是放久了，藥效都不夠了。”

“際麟呢？”慕白疑惑，“虛空大師又怎麽會在這裏？”

“剛剛的際麟是貧僧假扮的。”虛空慢慢走向前。

慕白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殺意，雖然虛空的表情很是糾結，但他的殺意也很明顯，然而她想跑卻沒有任何力氣。

她的法力也用不出來了。

是剛剛的香！

虛空垂下眼，身上金光乍現。

慕白掙紮道：“為什麽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麽嗎？”

“你的出現就是個錯誤。”虛空微微擡眼，“你不該出現，這個世界不歡迎你。”

慕白心中一驚，所以說，虛空知道自己的是外來者？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你平常都是救助世人，為什麽一定要殺我？而且，我來這裏之後，從來沒做過壞事。”

“我沒想過闖進這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如果你不想讓我待在這裏，我可以離開，只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少女委屈的嗓音讓虛空有些遲疑。

他救人也殺人，可殺一個無辜的人，還是第一次。

但這又是天道的意思，天道說，慕白擾亂了一切，所以慕白必須死。

虛空嘆息：“希望你來世平安順遂。”

慕白心中罵了句，能現世享受誰還想來世？

虛空手中的金光已經化為實質，直勾勾的朝自己打了過來。

慕白躲不開擋不了，條件反射的閉眼時，突然落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鼻息間是淡淡的竹子香氣。

慕白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竹子香這麽好聞。

晏琛眉眼冷冽：“不知道我的人哪裏得罪了虛空大師？”

虛空：“天道要她死。”

晏琛蹙眉，他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的。

剛剛有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告訴他讓他去救慕白。

然而虛空說是天道的意思。

虛空不會騙人，他是天道的守護者，而且他和慕白也沒有私仇。

所以，很有可能，虛空說的是真的，天道想殺慕白，那他腦海裏的聲音。

會時不時提醒他的聲音。

晏琛覺得自己參透了什麽。

——世上，不僅僅有天道，還有另外超乎一切的存在。

而那個存在，是站在他和慕白這邊的。

“虛空，你若想殺她，便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虛空默然許久，念了聲阿彌陀佛，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被風刃擊中，吐了口血。

晏琛攏了攏袖袍：“下次就沒這麽簡單了。”

留虛空一命，他還要搞清楚天道和那個未知的存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帶著慕白回了竹林後，晏琛見慕白淚眼汪汪的滿是感激。

又想到救命之恩當以生相許的說法，不由得心猿意馬。

慕白還沒從死裏逃生的驚嚇中回神，再加上香的作用，腦子還很遲鈍：“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

“我能夠感應到你。”晏琛說，“只要你在這個世上，我都就能感受到你的心跳。”

就像是冥冥之中又指引一般。

晏琛頓了頓問道：“我能吻你嗎？”

慕白腦袋還暈暈乎乎的：“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晏琛平靜的不像是在說情話，反而是在陳述事實，“所以吻你，所以想和你成親。”

慕白目光落在他突然蹦出來的耳朵上，對上晏琛深情而專註的目光。

再加上剛剛的救命之恩。

十分感動。

但是。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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