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覺得晏琛回來的時候情緒不是很對, 尤其是他突然抱住了自己, 抱的還挺緊。

難道說是在際麟那裏受了什麽委屈？

畢竟這輩子, 晏琛沒想起來記憶的時候, 總是被際麟壓一頭, 甚至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連父愛都沒享受過，說不定際麟又說什麽戳心窩的話了。

慕白斟酌了下語言, 她實在是沒安慰人的經驗，憋了半天最後只能憋出一句：“要不……我讓你摸摸我的耳朵。”

晏琛：“？”

什麽？

他垂眸看慕白的時候, 就明白她想歪了，他難過當然不會是因為際麟，從際麟出生開始,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們倆都互相看不對眼。

更何況，際麟還沒一樣能比得過他的。

真正讓晏琛感到難過的是因為，他以為他死後將慕白安頓的很好，沒想到慕白還是被虛空殺死。

慕白已經將貓耳朵變了出來, 主動的用貓耳朵蹭了蹭晏琛的臉頰，紅著小臉：“你要摸摸嗎？”

如果她不高興的話, 摸摸熊貓崽心情就會很好。

晏琛眸色漸暗, 擡起如玉一般的手指慢慢摸上慕白的耳朵，伸手捏了捏。

嗯……觸感不錯，不過，和他比還是差了點。

慕白則是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姿勢, 雖然說是她主動的，但還是有些害羞，畢竟是個男人的手指在捏她的耳朵。

動物的耳朵總是比身為人類時的耳朵更加敏感。

她現在終於明白晏琛被她摸耳朵的時候，為什麽會臉紅又為什麽會身體僵硬了，她現在也是這幅反應！

就…腿軟的想跌進晏琛的懷抱。

而且晏琛現在恢覆記憶後，又帶上了面具，笑的一臉深不可測，別人根本沒辦法從他那笑臉中窺探到其他的情緒。

——比如，害羞。

她現在是真的很懷念那個青澀的大反派。

會臉紅會哼唧，還會結結巴巴的說話。

哪像現在這個，一點都不可愛。

慕白擡起水光瀲灩的眸子，瞪了晏琛一眼，沒想到正好和晏琛炙熱的眼神相撞，裏面迸濺的火星格外燙人，似乎要引出燎原之火。

她被晏琛的滾燙的目光逼的有些無措，想垂下頭，但耳朵又被對方玩弄，仿佛整個人都被提在他手中一樣。

直到晏琛不知道捏到了哪個地方，慕白情不自禁的嚶.嚀了聲。

立馬就紅著臉捂住嘴，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嚇到，簡直太……太羞.恥了！

條件反射的想變成貓就跑，結果一下子被晏琛圈在了懷裏，晏琛的嗓音比平常要沙啞低沈的多：“別變貓。”

慕白念到一半的法術停了下來，依舊低著頭不敢去看晏琛。

晏琛按著她的小腦袋，讓她慢慢擡頭，淺笑輕語：“別怕。”

慕白大腦有一瞬的死機。

別怕？怕什麽？

直到晏琛的俊美的臉頰慢慢的越來越湊近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要做什麽。

慕白有點慌：“你、你太小，還沒到年紀。”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當時她調戲失憶的大反派，現在被大反派反調戲回來，而且毫無招架之力。

太難了。

晏琛面色微怔，又是被擾亂氣氛的一次，不過這種事一回生兩回熟的，他差不多都習慣了。

“那個留在成親的時候，現在就…親一下，好嗎？”

慕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晏琛的語氣似乎有點委屈。

不過她好像確實有些過分，兩人前世今生，好像……都沒怎麽親熱過，明明每一世都成過親的。

“好吧，就一下。”

這個場景似乎有點熟悉。

——當時，她想要摸晏琛尾巴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麽和大反派商量的。

最後拽著人家尾巴就差沒松手了！

就在慕白想東想西，晏琛征得她同意準備吻上的時候——

“小白，我對不起你嗚嗚嗚嗚嗚嗚嗚。”

小鏡子直接沖進了營帳。

慕白聽到聲音瞬間將晏琛推開，幹咳了一聲：“你說什麽？”

她只知道有人進來了，壓根沒聽到虛空說的是什麽。

被推到一邊的晏琛：“………”

就差一點點。

虛空看到晏琛要吃人的目光，嚇的朝慕白那裏躲了躲，又想起他在際麟營帳外面聽到話語，一時間想哭，還有很濃的愧疚。

“小白，我真的對不起你嗚嗚嗚嗚嗚嗚嗚，我不知道我以前殺過你！”

慕白還以為是什麽事呢，都是很久之前的記憶了：“行了，別叫了，你怎麽想起來了？”

小鏡子是被虛空分出去的內心的渴望，根本沒有給小鏡子任何記憶。

鏡子就是張白紙，從一無所有被渲染成了如今的模樣。

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起來之前的記憶。

小鏡子又哼唧了兩聲：“我不小心聽到了，在際麟的營帳外面，小白，我真的殺了你嗎？”

慕白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沒有，我發現我打不過你，就想拽著際麟一起去死，沒想到虛空擋在了際麟面前，然後我們就一起死了。”

“也不對，你沒死透，虛空沒辦法維持人形，最後化成了金光，將自己一分為二。”

小鏡子想了想：“所以論道會裏面的那個金光就我自己？！”

他見慕白點頭，罵了一句說：“怪不得我覺得那鏡子那麽親切，原來是我自己！”

說完又罵了好幾句。

小鏡子最後又猶豫了下問道：“小白，你不怪我嗎？”

慕白哼唧了兩聲：“怎麽可能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擋在際麟前面，我差一點就殺了際麟。”

而且，當時虛空還用金光給了她一擊。

不過這就沒必要說了，小鏡子現在畢竟和那個虛空沒什麽關系，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

虛空似乎很是內疚，畢竟他也明白際麟倒是是什麽樣的存在，早點解決說不定就沒現在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他………

慕白敲了小鏡子兩下：“行了，別想了，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而且你和那個虛空又不是同一個人。”

小鏡子點頭又搖頭：“我們還是有聯系的，不過，小白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殺死際麟的！”

“首先，殺死際麟的第一步。”

慕白等小鏡子下文：“？”

小鏡子激動萬分：“首先，老子要給自己改個名字！老子是獨一無二的，怎麽能和別人重名？！”

慕白：“……你要叫什麽？”

小鏡子沈吟了許久，久到晏琛都不耐煩了，他也沒想起來個好名字。

晏琛才沒那麽好的脾氣等這個小鏡子想一晚上的名字，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一揮手就將小鏡子扔了出了。

格外優美的一條拋物線。

慕白：“……”走好。

然後，慕白就覺得，還不如不讓虛空走呢，她現在覺得房間裏的氛圍奇怪極了，跟旁邊放了個炭盆似的，燒的讓人臉紅。

她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突然又一次被晏琛抱進了懷裏。

“我會保護好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至於那個論道會裏的那團金光，晏琛眼中閃過歷色。

慕白當然感受到了晏琛情緒的變化，多嘴說了句：“其實我覺得另一個虛空，他……嗯，前世應該幫了我不少。”

她有種直覺，總感覺前世死之前虛空打進她身體那道金光不是殺人的招式，不過疼是真疼。

晏琛點頭：“我會查清楚的。”

慕白又問晏琛關於際麟要怎麽辦。

晏琛嘆了口氣，明白今晚想要溫存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索性就和慕白來了個秉燭夜談。

“際麟被天道護著，想要真正解決他有些難度，所以要等一等。”

慕白皺眉，有些不解：“為什麽天道要護著他？”

“世間萬物的運行都有規則，天道是應規則的生的調劑者，天道的作用就是管理規則的運行。”

晏琛盡量解釋的清楚：“本來規則和天道之間是一股平衡，後來天道通過一些手段強大起來打破了平衡，就不再遵循規則，變得隨心所欲，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慕白躺在晏琛腿上，眨眨眼：“那和際麟有什麽關系呢？”

“天道強大起來就是因為際麟，際麟是天道的化身。”

說是化身也並不準確，簡單來說，就是在上界，天道捏出了個麒麟，然後將自己的一小撮神識放入麒麟裏面，於是便有了際麟。

依靠際麟在下界收獲的聲望不斷壯大自己，最終逐漸超越規則。

慕白吃驚的睜大眼，怪不得無論如何都殺不死際麟，甚至最後還能覆活，怪不得無論際麟做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得到原諒。

“那你會不會有危險？”

肯定會有的，晏琛兩輩子都和際麟作對，兩輩子都死了。

慕白寧願晏琛躲際麟躲的遠遠的，也不想讓他死，她想翻身抱住晏琛給他點安慰。

結果被晏琛按住肩膀：“別動。”

慕白：“？”

“………哦。”

躺的離晏琛大腿.根太近，有些不可描述。

慕白假裝沒有看到那過於昂揚的東西，朝另一邊挪了挪。

實在難以想象，晏琛平常仙風道骨的無欲無求，根本看不出來他在女色上有什麽想法，更何況，以前他們倆還睡一起，晏琛都沒有什麽過火的舉動。

所以慕白有一段時間以為晏琛都有什麽疾病，然而沒想到，竟然……那麽，昂揚。

慕白眨眨眼將剛剛看到的東西從腦海裏刪除，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問道：“可神獸有兩頭，如果際麟是天道捏出來的，那你呢？你是規則造就的嗎？”

晏琛點頭嗯了一聲，他比際麟出生的早，一開始見到際麟便以為他們是同宗同源，後來發現他們倆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就生出了懷疑，用了好長時間才明白。

當然，這種強大和弱小並不是體現在修為上，而是世界仿佛有股力，強迫他必須走某種特定的道路，直到消亡。

慕白還想問什麽，就被晏琛捂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你知道神獸為什麽是神獸嗎？”

“因為他們是會說話的動物？”

晏琛呼吸停頓了下，頗有些無奈：“因為他們能感受自然。”

“你也可以感受一下，閉上眼，也許就能感受到世界運行的規則。”

慕白懂了，天道和規則之間是一種平衡，晏琛是想要運用規則擊敗天道，重新找到平衡，或者說，他想成為世界的規則。

目標遠大。

世界規則慕白是感受不到的，就算晏琛將心給了她，她也感受不到。

這種東西如果隨隨便便都能感受到，說不定，她也能成為世界規則，做個傑克蘇。

想想還挺帶感。

第二天清晨，慕白一出營帳就看到小鏡子興高采烈的盯著她。

她看到小鏡子，就想到虛空是天道的守護者，嗯……說不定虛空也是被天道騙了？

小鏡子見到她高興的不得了：“小白，我想到給自己叫什麽名字了！”

“什麽？”

“老子要叫虛虛！”

慕白：“……”

這個名字，她經常在哄小孩尿尿的時候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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