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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生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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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太和李華蘭都知道這蘇桂敏是個好的, 不然不會幫她那麽多。

如今離了婚, 她過得不錯,她們也跟著高興。

至於報答的事兒, 她們還真沒放在心上。

她們幫人又不圖這個, 只要自己心裏過得去就行。

“桂敏,你跟我們客氣啥?咱都是老熟人了, 不興說這一套。”陳老太說著還搖搖頭。

蘇桂敏無論陳老太和李華蘭怎麽想,她都不會忘記是誰在她最困難時伸手拉她一把,人啊!要學會感恩。

不能忘恩負義,當做什麽也發生過。

“好,嬸兒,我不說。”蘇桂敏笑了笑, 立即捂住嘴。

隨即撇過腦袋,看向一旁站在店內當模特的王開莉,說:“開莉, 快點過來, 跟你姨婆他們打聲招呼。”

王開莉跑過來,笑容甜美又驕矜地一一叫過陳老太他們。

她現在不是啥農村丫頭,也不是被她爸關在家裏,不許出門的可憐蟲。

她有新衣服穿了,穿得比王曉悅和王曉梅漂亮。

她敢打包票,她們都沒見過這種衣服款式。

她還能每天都吃飽飯, 換著花樣吃, 這日子比她過去想象中要好多了, 。

“那嬸兒你們先在這裏等著,我走了。”

蘇桂敏說完,剛要轉身,便被陳老太一把抓住手腕,硬要先把買牛肉粉絲湯的錢,塞到蘇桂敏的手裏。

“等會兒,錢拿上,不能讓你破費?”

“嬸兒,不用,這買幾碗牛肉粉絲湯,我還是出得起,您就把這錢收回去,不然您就是故意讓我心底不安,我……”

蘇桂敏垂下頭,萬分失落,雙手仍舊推卻著陳老太遞過來的紙幣。

好像真的受到了什麽重大打擊,讓陳老太心一軟,應道:“好,我收回去,不過就這一次。”

蘇桂敏見陳老太答應她讓自己出錢,瞬間又滿血覆活,“嬸兒,那我走了,你可別再攔著我。”

“不攔,不攔,你放心吧!”這孩子真是實在,她要是讓蘇桂敏收下錢,這蘇桂敏下回怕是還要想辦法還一個大人情。

王開莉趁蘇桂敏暫時走開一段時間,專門挽著王曉悅的手臂,把她帶到店內的童裝區。

雖然放著童裝的地兒不大,可款式多,花樣多。

王開莉一邊給她找出一件詳細介紹,一邊拿眼睛偷偷觀察王曉悅的神色。

結果沒從王曉悅臉上看到半分艷羨或者很想要買的驚詫表情。

讓她微微有些興致缺缺,提不起繼續顯擺的意思。

“巧巧,這些衣服你都不喜歡嗎?”王開莉指著一排掛著的各式童裝,不解的問。

王開莉啥心思,她能看不出來?

說實在的,這些童裝也不是不好,不過她芯子是一個成年人,真的做不出像真小孩那樣,擺出一副想要購買,想要立馬把這些童裝都穿在自己身上的渴望。

她比較理性,她就算想買,也會考慮價錢,合不合適?

“開莉姐,這些衣服,你都穿過了嗎?”王曉悅瞧這些衣服上都有褶皺,應該都是被人試穿過。

而且這些童裝掛得整整齊齊,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情況。

王開莉楞了三秒,才回答,“沒有,沒穿過,這有些尺碼太小了。”

她都不大樂意和王曉悅待在一起單獨相處,王曉悅的細心觀察力和洞察力都太強。

啥有不對,她都能看得出來。

哪怕她是無意,王開莉都想時時刻刻防備住王曉悅,害怕被她套出什麽小秘密或者真話來。

“開莉姐,那你每天在店裏都幹些什麽?”王曉悅歪著腦袋,盯著她詢問。

順便隨手拿出一件款式極其漂亮,但尺碼較小的冬裙,仔細摸索了一下。

緊接著在王開莉有些緊張又忐忑的眼神下,放了回去。

王開莉卻差點以為王曉悅發現了她的一樁小失誤。

還好,她聰明,及時補救。

具體情況,還不是因為想試穿王曉悅手上那件冬裙,她就趁著蘇桂敏去給她買飯的時間,使勁把那件冬裙套在自己身上,甚至不管那尺碼究竟符不符合她的身板。

誰知她剛把頭套進去,那件冬裙裏面的內襯,便讓她崩壞了。

她就自己找針和線縫了一下,連每天都要檢查這些服裝損壞的蘇桂敏都未曾發現。

反正這些童裝都是擺著讓人看和欣賞,很少有直接買,直接穿的顧客。

“我現在幫我媽看店,做做寒假作業,就沒其他事兒可以幹,特別輕松。”王開莉帶著幾分炫耀的口吻。

王曉悅對她笑笑,什麽也沒說。

只是心底開始疑惑,這孫佳蕙到底想對王開莉做什麽?

她要是故意苛待和討厭王開莉,她倒沒啥疑心。

然而當下,她對王開莉越好,越讓她懷疑這孫佳蕙已經在開始對王開莉布局。

王開莉逃不掉了。

“來,嬸兒,華蘭,巧巧,洋洋,快坐著,吃牛肉粉絲湯了,暖乎著好下肚。”蘇桂敏用托盤端著幾大碗牛肉粉絲湯,以及一盤小籠包和幾個炊餅,小心翼翼地回到店裏。

陳老太忙跑上前,把托盤裏冒著熱氣的食物給放在桌上,故意嗔怪道:“你看你,買這麽大碗就夠了,咋還要添包子和燒餅,你這不是浪費錢嗎?”

“嬸兒,浪費啥,咱這麽多人,還怕解決不了這幾個包子和燒餅?”蘇桂敏覺得牛肉粉絲湯味道是不錯,不過吃下肚,過不了半天,就得餓。

必須就著包子和炊餅,才管飽。

陳老太和李華蘭聞言,頓時無話可說。

蘇桂敏一共端了五大碗,陳老太和李華蘭一人一碗,她和王開莉一人一碗,巧巧和洋洋人小,胃口小,單獨吃一大碗,會吃不下,還浪費食物。

“巧巧,洋洋,要辣醬和醋不?”蘇桂敏個人非常喜歡酸辣,所以桌上擺著好幾樣調味品。

“要!”王曉悅和洋洋都接受得了重口味。

像吃面,吃粉都喜歡放這兩樣調味品,必不可少。

他們的母親李華蘭反倒吃得清淡,也不準兩個小家夥放多。

不然小小年紀吃的這麽重口,當心味覺失靈。

吃完飯,陳老太他們在店裏逗留了一會兒,才回家。

陳老太和李華蘭也沒勸王開莉要回王家村,看看她爸啥的。

這孩子自己下的決定,她們作為長輩,該勸的勸了,該幫的幫了,真不欠她。

亦不想再幹涉下去。

新年新氣象,尤其是王曉悅她三爸離了婚,陳老太他們這臉上的喜色,要比往年開懷和舒暢。

“奶,我來幫你。”今兒是除夕,王曉悅比往日起得早。

自己起來刷牙洗臉,穿新衣服,戴帽子,戴圍巾。

然後蹦到廚房,把雙手洗幹凈,將陳老太從菜園子摘來的大蒜苗,一把攥在手裏,掐掉那種泛黃的枯萎葉子,還有剝掉蒜苗最外面一層沾染上泥土的白色外衣。

陳老太以前還能把這孩子勸到一旁,後來就漸漸習慣王曉悅替她打下手。

這不,王曉悅把活兒搶到手,她就退到一旁,將豬排骨從碗櫃裏拿出來,洗了好幾遍,剁成小塊,打算中午做糖醋排骨。

“大嫂,這是我昨天蒸的花卷,我給你們熱了一籠,你和巧巧先吃兩個。這離中午還有好一段時間,等不得。”三爺爺今年走路徹底利索了,就沒瞞著村裏人。

漸漸杵著拐杖,在村裏走來走去,不時出現。

剛開始,還把一些膽小的村民給嚇得連連尖叫。

以為三爺爺過世了,魂魄離身,就能到處走走看看。

三爺爺就一邊安撫,一邊跟他們解釋和證明。

終於大家都相信三爺爺可以下地行走,啥毛病都沒有。

三奶奶就不用日夜擔心,害怕別人隨意揣測。

再說,她就一個小閨女在身邊,大閨女外嫁,她和老頭子兩人怪孤單。

就和陳老太一商量,今後他們兩家人在一起過年得了,大家一起熱鬧。

省得她花一番功夫,做一桌菜,也沒幾個人吃,冷冷清清,哪有過年的氣氛。

“行,我們先吃兩個。”陳老太和巧巧從三奶奶雙手捧著的大碗裏,撿了幾個模樣小巧又可愛的花卷。

放到唇邊,咬了一大口,嘴裏全是細膩又酥軟的白面,再加上花卷裏還包著用醬料攪和的蔥花,頓時口感香甜,又夾雜著一絲鹹味和辣味,讓人一眨眼之間,就連續幾口把花卷給吃幹凈。

三奶奶見此,笑瞇了眼。

“咋樣,好吃不?”

“好吃,好吃,三奶奶,你做的花卷真好吃。”

王曉悅口福不淺,他們家就沒做飯手藝差到極點的人。

要說做飯最好的當然就她奶和四爸,她媽還有二媽以及四媽的手藝稍遜一籌,但也過得去。

她爺,她爸也會做飯,可最擅長的還是燒烤。

比如,把雞和兔子架在火堆上,慢慢烤,烤的過程中,還能刷幾層自制醬料。

若想入味,還可以提前腌制一下,保證越烤越香,甚至烤著烤著,就會把動物的油脂給烤出來。

金黃色的外皮,輕輕一咬,十分香脆。

“那你們趁它還熱多吃一點。”三奶奶笑吟吟地又拿了幾個花卷給她們。

然後轉頭看著竈頭上擺著的各種蔬菜和肉類,訝異道:“大嫂,你這準備的夠咱們吃三天了。”

“今年是個好年,咱們就得好好慶祝。”現在家家戶戶都計劃著熱鬧一把,那他們一家就更要破費些。

她煩惱的幾個心病都處理得差不多,沒啥遺憾。

全身心都通暢著,自是也不摳門,把她櫃子裏鎖著的啥好東西都拿了出來。

三奶奶又笑笑道:“那我燒熱水洗海帶,這海帶不洗幹凈點,吃到嘴裏都磕牙。”

“隨你,那熱水都在鍋裏,你不用燒了。”陳老太不跟三奶奶客氣。

她們都是多少年的妯娌了,你熟知我,我熟知你,有時候她們倆一個眼神都能看得出彼此在想啥?

三奶奶雖說腿腳不好,但雙手賊勤快,提著一個木桶走到鍋竈前,把熱水舀到桶裏,再將幹海帶放進去泡一會兒,等它徹底軟了,就能把它裏面的泥沙給洗凈。

“媽,這肘子我燉上了?”四爸拎著鐵罐,往堂屋裏去。

竈房只有兩個大鐵鍋,一個燒熱水洗菜,另一個就拿來蒸,炒,炸。

燉的話,費時間,怕來不及。

正好在堂屋裏生火堆,燉肘子,燉豬肉粉條啥的。

等味道燉出來,冒白煙了,吸一口,賊香!

因此這家裏孩子都愛聚在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用鼻子嗅著燉肉的味兒。

不停地咽口水,一臉的滿是期待和巴望。

“燉吧!再不燉,中午吃不上了。”陳老太先將費時間的燉菜給燉上。

而這些都是大老爺們的事兒,他們可以邊聊天,邊看著大鐵罐裏的燉肉咋樣了。

但說完,陳老太又突然叫住王一生,“哦,對了,你放冰糖沒?肘子不放冰糖,不好吃。”

“媽,我放了,啥都放了。”為了讓陳老太放心,王一生還掀開蓋,讓陳老太看了一眼鐵罐裏的大肘子。

陳老太瞅了瞅,算是放心的點點頭。

這過年準備大菜,她不細心點不行,萬一味道不好,沒人吃,那不就尷尬了。

“奶,我把蒜苗,芹菜,花菜都給您洗幹凈了,還有啥要幹的?”王曉悅還小,不能自己燒菜。

可是她會洗菜,她奶也不準她用冷水,非要用熱水攪和一下,才讓她碰。

像不好洗的海帶,青菜等等,都是三奶奶一手包攬。

就怕她一個不細心,沒處理好,到時吃得時候,口感有問題。

王曉梅和王曉芳就在一旁剝蒜,燒火。

現在奶都不讓曉芳姐幹很多粗活,生怕她把手弄糙了,這彈鋼琴的時候,不咋美觀。

二媽和四媽就一個在院子內殺活雞,一個殺活魚。

她媽李華蘭卻拿著菜刀站在案板前,砰砰地用力剁肉,準備待會兒炸丸子,或者用糯米包裹做珍珠丸子。

與王曉悅往年見到的情形,大不相同,她媽真是又快又猛,雙手拿刀剁了二十分鐘,就把肥瘦均勻地豬肉剁成又黏又細膩的肉泥。

“不用了,去玩吧!咱這裏有這麽多人忙乎。”這廚房不是特別大,人一多,難免就你撞我,我撞你。

若是誰不小心撞倒她乖孫女,那她大過年的也不能跟誰置氣,或者大罵一頓。

就憋在心裏。

如此,她這乖孫女還是別在廚房溜達了,這裏危險著呢!

王曉悅踮起雙腳,擡起下巴,張望了一下還有什麽活兒是可以她幹的。

最終目光瞄到了一只被洗得幹幹凈凈,全身裸奔的鴨子上面。

“奶,您是不是要做八寶鴨?”王曉悅不想當閑人,便想盡辦法,給自己找活兒。

陳老太點頭肯定道:“是啊!今年讓你們四爸給你們做八寶鴨,八寶鴨不是你們都愛吃,我才讓你爸去縣城買的活鴨,昨天晚上就給殺好了。”

“奶,那我去剝栗子,做八寶鴨要栗子才好吃。”王曉悅都不等陳老太應聲,飛快端起竈上擺著的一小盆板栗往外跑。

陳老太卻無可奈何地盯著王曉悅像閃電般,迅速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孩子咋又猴急,這板栗最難弄了。”

“大嫂,巧巧這娃兒真懂事,我們家那幾個孩子回來,都是大爺和祖宗,全等著我伺候他們,一點小忙都不肯幫。”三奶奶認為孩子該寵得寵,不能太慣著。

可惜他們家那幾個孩子全讓她女婿給寵得無法無天。

想吃不會做,吃了又嫌棄味道這不好,那不好,真是比伺候癱瘓在床時的老頭子還難。

陳老太是隱形的孫女吹,這三奶奶一誇巧巧懂事,她就忍不住樂呵呵地謙虛了一下,爾後憂慮道:“這孩子就是太乖了,我都怕她長大了,容易受欺負。”

“大嫂,你說的這個到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洋洋嗎?洋洋可以保護她。洋洋那孩子不是遺傳……哦,不對,啊呸!這咋說呢!反正洋洋小小年紀,那力氣就跟你家老大當年小的時候差不多。我那天還碰見他把幾個比他大的孩子給撞倒了,咋的,他沒跟你們說過?”三奶奶本來想說遺傳王一國的怪力。

後又及時想起這洋洋不是王一國的親生兒子,那就不能這麽說。

她都感覺這洋洋投錯胎了,明明該從李華蘭的肚子裏出來。

不過這緣分是奇妙的,擋都擋不住。

哪怕洋洋不是李華蘭和王一國的親生兒子,那人家就跟他們夫妻倆還有巧巧親近。

連他親爹回來,他都是態度冷淡,壓根就不信王一民會是他的親爸爸。

陳老太是真不知道這洋洋還背著他們,跟比他大的孩子打架,不由問道:“啥時候,他為啥要瞞著我們,不跟我們說,有人欺負他?”

“就上個月,他跟和仁和川兩個孩子在田埂邊玩,有幾個胖娃娃攔住他,跟他說了幾句,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打起來。那幾個胖娃娃都吃虧了,就你家洋洋像頭小老虎似的,還推了他們一把,把他們都推到田裏,最後就給嚇跑了。”三奶奶簡明扼要地把那天大致發生的事兒,跟陳老太描述了一下。

陳老太聽後,倏然樂了。

“這孩子我和老大媳婦一直帶在身邊,沒看見他身上有啥傷痕,估摸是幾個孩子鬧著玩。”只要癢癢不吃虧,管他的。

那幾個孩子要真是被揍狠了,家長肯定會帶孩子上門找他們,討個說法。

卻不知人家家長根本不相信,一個四五歲孩子能推倒他們幾個壯實又皮厚的蘿蔔頭,全當他們在撒謊,沒跟大人說實話。

甚至以為他們在瞎胡鬧,騙大人玩,便沒管這事兒。

“大嫂,那洋洋力氣這麽大,你得讓他學幾招。反正他學習天賦那麽好,和巧巧同班,不是可以隨時隨地看著巧巧,誰欺負她,他就上去幾招給撂倒。”三奶奶這話一出。

陳老太當即認同,覺得這辦法不錯。

她都想好了,按照巧巧的心願和目標,把她送到縣城的舞蹈班學習,洋洋就跟著她老頭子學幾招硬功夫。

將來誰敢欺負巧巧,洋洋就替巧巧出頭,確實是既方便又省心。

王曉悅不曉得她奶和三奶奶在她離開之後,嘮了啥嗑。

她就端著一小盆板栗,蹲在堂屋門前,用剪子先給板栗剪個口,再用手指把它外面一層硬殼給剝下來。

而裏面那層棕黃色的毛皮兒,就得用熱水燙過或泡過,才好整。

“姐,你弄啥呢!我幫你。”洋洋剛才被王一國帶上山,給山上的動物,重新收拾了一下它們的窩。

確保它們住得舒服些。

還給它們餵食兒,打掃衛生。

最外面一圈還被王一國花了三四天的時間,築起了一道水泥墻。

形成一個有效,又防風的保護圈,並且它們上面還搭著一個防雪,防漏雨的屋頂。

冬天到了,雪下的這麽熱鬧,不做點防護措施,是不可能的,不然什麽麻煩都沒有。

當然不是那種全封閉的環境,裏面還有透風有透氣的通道和小窗戶。

這樣一來,王一國必須每天上山給他們餵食,檢查身體狀況的同時,還得天天打掃衛生。

不然兩三天下來,那個味道是真難聞。

尤其是兔子排洩物的味道最重,不得不多花點時間,去清掃。

況且他們山上圈養的那些動物,已經由原來的二十幾只,發展到了一百只。

規模正在逐步加大,王一國自己一個人是顧不過來了。

就把這事兒告訴他幾個兒子,還有他兩個兄弟。

他們起初還驚訝,王一國咋打獵的同時還搞圈養。

可細細一想,這把獵物養大生崽,不就有更多的肉吃。

所以他們一致認為,王一國這個做法非常英明。

當然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動物咋這麽能生崽的秘密,因為陳老太把這些都推到了自己的頭上。

說是她不僅會養豬,她還會養這些野雞,野兔。

她也時常上山去餵養那些小動物,大家自然是不會懷疑,反而視陳老太為最能幹的養動物高手。

之所以說這麽一個謊,一是不想王曉悅暴露,二是她一個老太婆,被人發現她會養這些動物,也沒啥可以從她這套到話。

再說,她這能餵豬的傳說,早就不知道傳到哪去了。

大家肯定會相信她這養其他動物,也是有一些本領和門道。

“弟,我在剝栗子。”王曉悅端起盆裏的板栗給洋洋看了看。

洋洋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隨後默默地看著王曉悅咋處理那些板栗,沒到一分鐘,他就學會剝栗子。

然而不是用剪刀剪開一個口,是徒手把板栗的外殼弄出一個洞,兩三下的功夫,就把一個板栗的外殼給剝幹凈,不費吹灰之力。

不到十分鐘,他就把所有的板栗給剝掉了外殼。

王曉悅卻在這過程中看懵了,直接心疼又驚駭地問道:“弟,你手指甲不疼嗎?”

話畢,她細細檢查了一下洋洋的大拇指。

除了靠近指甲蓋的地方有點紅,沒其他小問題。

“姐,不疼,還有我悄悄告訴你,我力氣變大了,我能打贏江大頭他們。以後你不用怕他們欺負我,我能一個打三個。”洋洋站起身,擡起自己的胳膊,隨即雙手攥拳,十分自信。

王曉悅瞧著洋洋這副認真樣,沒有不相信,只是心底暗自困惑,她是她爸的親生女兒,為啥木有遺傳到巨力。

洋洋卻能忽然擁有,莫非她三爸身體內的基因沒像她爸那樣覺醒,只遺傳給了洋洋,讓洋洋在成長的過程中,慢慢被開發和挖出潛力。

這件事兒王一國也知道,甚至心底非常得意,洋洋就算不是他親生兒子,都比他親生的還親。

他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力氣一般,頭腦比其他人靈活一些罷了。

哪有遺傳到他天生自帶的一把子力氣。

而且他靠著這個,從小就沒吃過虧,老是坑外人和三個弟弟。

現如今洋洋跟他有一樣的本事,他是真高興,賊高興。

估計等洋洋越長越大,知道真相的外人都開始迷惑,這洋洋真的不是王一國的親兒子嗎?

為什麽洋洋的鬼心眼和那把子力氣,那麽像王一國。

“蕓蕓,你怎麽不幫你奶幹活,爸爸又不會跑,就待在這裏,你還有啥不放心?”王一生瞧了幾眼把板栗剝完,正準備去廚房的巧巧和洋洋。

再轉移視線,把目光挪到守在自己跟前,一刻也不離的王蕓蕓身上,忍不住說了她幾句。

王蕓蕓不開心地癟了癟嘴,任性道:“爸爸,我不去,我就要守著你。”

她最怕的就是爸爸說話不算話,萬一他這次回來,只是來看看她,不帶她走。

那她怎麽辦?

她不想待在這裏,繼續受王曉梅的嘲諷和冷眼。

“蕓蕓,這才幾個月,你就不聽爸爸的話,不信任爸爸,爸爸從頭到尾有騙過你嗎?”王一民雙眼直視著王蕓蕓,非常銳利地發問道。

王蕓蕓被爸爸這種眼神,看得心裏一緊,搖搖腦袋,“沒有,爸爸沒有騙我,爸爸只騙了弟弟。”

在她極度不安和忐忑的情況下,一不小心說了大實話。

王一民並未責怪,也沒有狡辯。

是呀!他騙了洋洋,說好把洋洋接回去跟他一起生活。

但最後沒有實現這個承諾,是他的錯,是他的責任,他只顧著金菱,從未回家看過洋洋一眼。

洋洋不認他,無可厚非,沒啥可說的。

他私下跟大哥還有爹媽都做過承諾,這輩子都不會再跟洋洋相認,讓洋洋跟著大哥他們生活,無憂無慮的長大,比跟著他好多了。

他真的特別自責和內疚,他最對不起的除了爹媽,就是洋洋,蕓蕓,還有金菱。

尤其是金菱,被他和他岳父一起送進精神病院,有時去看她,她都認不出他岳父,就死盯著他一人。

嘴裏直嚷嚷道:“一民……一民,死吧……死吧!死了,咱們就能在一起了,嘿嘿~”

一雙眼睛真的充滿了瘋狂和殺意,他相信,他要是單獨走進去,金菱一定會殺了他,不會放過他。

醫生都跟他說,金菱是非常暴躁和危險的病人,她滿腦子都想殺死她的愛人,她認為自己跟愛人死了,就能永遠在一起。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幹擾。

要想治療好她,只怕是困難重重,頂多只能讓她暫時安靜,還都是藥物註射才有效,根本沒辦法完全控制她的精神狀態,還有疏通她腦子裏的那些亂七八糟地東西。

畢竟她隨時隨地都能突然爆發,沒有什麽特殊的規律。

她還抓傷了好幾個餵她吃藥的醫生和護士,比關在籠子裏的野獸猛多了。

再這樣下去,她就會成為精神病史上一個典型例子。

即使如此,王一民也沒辦法忘記金菱,忽視金菱。

要不是金菱愛他愛的這麽瘋狂,她不可能會嚴重到想要殺了自己。

這種愛是窒息又痛苦的,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了。

王一民也扛不住,他覺得自己退縮了,懦弱了,他不能做到和金菱一起瘋。

他有爹媽和岳父要孝順,有孩子要養,他的一生不是只有金菱一個人存在,他不是為了她而活。

相反,金菱這一生乃至她的所有精神世界,只存在王一民這一個人,別的都影響不了她。

正因這樣,他對金菱感到慚愧和抱歉的百分比要超過任何人。

他跟陳老太說過,他不會再結婚,一是為了蕓蕓,二就是為了金菱。

她們都是他最愛的人,他不能說,完全割舍誰?

他今生今世都不太有可能去接受另外一個人,他只要她們就夠了。

“蕓蕓,那你既然明白,就不要擔心爸爸會食言。等我們過完這個年,我們就回家,我真的只會再說這一遍,希望你能記住。”王一民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有耐心。

蕓蕓從小受到金菱的白眼和冷待太多了,他這個做爸爸的責任很大。

他要代替金菱,好好照顧自己女兒。

他們就蕓蕓一個孩子,再不用心培養和關愛,蕓蕓只怕是真的會恨他一輩子。

王蕓蕓被爸爸這嚴肅又峻厲的神色,給驚得連忙點頭。

二話不說就跑到廚房,要去幫陳老太他們幹家務活。

午飯,大魚大肉占了半張卓,比往年的菜色要多種多樣,什麽口味的菜肴都不缺。

你愛吃哪樣就哪樣。

大人們還要一人喝幾杯喝米酒或燒酒,小孩子就一人一碗山楂湯。

邊吃邊喝,幫助他們消化和開胃。

省得吃到一半,便膩得不行。

而吃不完的飯菜,就放在桌上,直到全部吃掉為止。

除夕夜,一人至少要吃幾盤餃子。

她奶為了圖喜慶,還真找出幾個銅板洗幹凈,包在餃子裏,誰吃到誰就大吉大利。

不過這事兒,她不讓幾個兒媳透露出來,誰吃到算誰的。

只是把餃子端上桌之前,陳老太特意囑咐道:“這餃子這麽燙,你們小心點,別猴急得一個吞下去,聽到沒?”

“聽到了。”所有人齊齊點頭。

她奶是一家之主,沒人敢不應聲。

連三爺爺和三奶奶,還有趕回來的王淑芬一家人都害怕她奶。

她奶的威名著實太響了,他們不敢質疑和有疑問。

最重要的是她奶現在這表情,分外認真又嚴厲。

他們被唬得用筷子夾起一個餃子,便斯斯文文地咬到嘴裏,不像以往似的,一口吞進去,只嚼幾下。

正吃著,陡然有人發現嘴裏有異物,便皺著眉頭,從嘴裏拿出東西,爾後興奮地叫起來,“我……我吃到銅板了,吃到銅板了。”

“吃到銅板有啥好叫的,聒噪。”王曉梅瞪了一眼滿臉激動的王蕓蕓。

王蕓蕓哼了一聲,不理她。

拿著銅板就向她爸爸炫耀了一下,證明她心裏所想之事一定如願以償,那她能不驚喜?

隨後又有王曉悅大哥王成義,以及王曉悅她親爸王一國,還有她和四爸王一生都吃到了銅板。

說明今年大家都能討到一個好彩頭。

果不其然,今年高中畢業的王成義去報名參軍,體檢報告出來,他一切都合格。

可以在明年的三月份,正式入伍參加新兵訓練。

全家都為他欣喜和由衷的祝福。

甚至寧爺爺給王曉悅她爸王一國寫信,確定王成義訓練完之後,被安排到北京。

這麽做,不光是王老爺子的原因,還有他很看好王成義這個孩子,非常適合偵察兵。

他眼光獨到狠辣,多年經驗,告訴他,王成義很貼合這個兵種。

有些部隊,非常缺這樣的人才,他要是下手晚了,讓王成義調到其他部隊,他還真不好意思拉下臉,去跟自己的部隊下屬要兵。

他就先提前跟手下人說了一句,只不過這是初定,最終要不要調派,還得看王成義夠不夠努力,夠不夠勤奮,或者說他必須要在新兵訓練中,達到優異以上的標準。

不必藏鋒,新兵嘛!不服氣和囂張輕狂是有的,他們能容忍,能改變。

而這個安排,王一國沒有告訴王成義,他只是讓王成義跟隨自己的心,努力在部隊訓練,完成自己的夢想。

他也不想給自己大兒子太大的壓力。

最怕什麽都為他想好,他能力跟不上這樣的選擇,那就太丟臉了。

因而什麽都不說是最好的結果,王成義他也不想自己變成那種能力平庸,被上面安排到某個地方的人,然後被大家說是靠關系。

這樣的話,誰都不會服他。

他希望用自己的勤奮訓練,向部隊戰士,還有領導證明,他這個人的素質和能力絕對過關,甚至他還想達到最高水平。

他給自己定下的信條,就是當兵要當最好的兵,有任務時,要竭盡全力完成,有困難時,要自己解決。

要為祖國和人民做貢獻,不能太自私,不能太自我。

王曉悅還親眼見過他大哥在筆記本上,寫下這些,當時她看見,沒什麽特別感受。

而今大哥要走了,真要去當兵了,她才驀然生起了幾分感動。

她大哥一直在為自己的目標和願望奮鬥,只是他要實現這些,恐怕得用自己一輩子去完成。

所以,當兵的人最可愛。

她大哥也是光榮的一員。

大家喜悅的同時,還擔心王曉悅二哥王成遠,明年能考上什麽大學?

雖然他學習成績很好,可最怕他在關鍵時期落下來。

為此,她媽李華蘭每晚都盯著王成遠,坐在一旁一邊批作業,一邊看著他寫考卷,寫作文,時常還要給他講解任何不懂的問題。

王曉悅和洋洋卻不會因為她媽媽沒盯著他們,就懈怠練字的任務。

要知道他們從一年級邁到了三年級,這麽大的跨度,不努力練字,寫東西跟寫毛毛蟲似的,不惹人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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