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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敵對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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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花見狀, 用手肘碰了碰李華蘭, 很是看不慣地出聲道:“這有些人啊!她仗著自己是城裏人,以為自己了不起得很,其實往上數, 她爺爺或者祖宗那輩不知道是農民,還是臭要飯的?”

真覺得自己城裏長大的人,就尾巴翹上天,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麽貨色?

哪有她小姑子王美麗的十分之一漂亮,充其量就是穿得比他們好看了一些,結果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 能處處看他們這些鄉下人不順眼。

“春花,你這話說的沒錯,別看我現在是農村人, 但我爺爺那一輩往上全是有名的禦醫。”

正因為這樣,李華蘭的妹妹李華欣才有精湛的醫術, 在短短幾年時間,就被調到了婦產科做主治醫師。

而且他們祖上好幾代都雖是宮廷禦醫, 但弟子無數, 救了許多無辜人的性命。

又因為她爺爺主動辭去禦醫一職,幫助抗日部隊救治傷員, 所以得了一個大善人的稱號, 才沒有讓他們被扣上成分不好的帽子。

可那些世代流傳的醫書該藏的藏, 該毀的毀, 都沒剩下什麽東西。

有時李華欣想拿出來翻閱一下, 都得被李滿山狠狠呵斥一頓,生怕被人看見,弄得他們全家倒黴。

“大嫂,那你咋瞞了我這麽久了才說,不過做農村人挺好,做農村人光榮。沒有我們,那些城裏人吃什麽,喝什麽,真把自己當大爺了。不信等哪回我們撂挑子不幹了,看他們吃什麽?”

徐春花是羨慕城裏人,並不代表她就嫌棄自己是個農村人。

農村多好,想吃啥種啥,而且很多城裏人還是自己花錢花票買,還不一定買得到,吃得飽。

“春花,你這覺悟很高,我要向你學習。”

李華蘭平時很少透露自己的家世,也很少和徐春花聯合起來,這麽針對一個人。

要不是金菱看她女兒的眼神很不舒服,她才懶得跟一個眼睛長到天上的人去計較。

王曉悅瞧自己媽媽和二媽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她三爸臉都紅了。

甚至她三爸忍不住擡頭,非常羞愧又抱歉地看了大家一眼,他原是好心,想帶自己媳婦回老家看看爹媽,沒想到她還是不給自己面子,一舉一動之間全是排斥和厭惡。

金菱臉色此時也泛紅,不過是被氣的,她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這些農村人,竟還理直氣壯地擠兌起她這個城裏人。

真是惱得她想要將空飯碗往地上狠狠一摔,結果王一民像是料到了她接下來的動作,忙目光冷冷地看向金菱,倘若她再不知趣的鬧起來,別怪他狠心,直接把她一個人扔在縣城裏的招待所,不去管她。

“媽媽,這個大包子好好吃,你快吃一個吧!”

他們昨天早上出發,是爸爸開車送他們來到這裏,已經有一天的時間,沒好好吃過飯。

本來爸爸想帶她去飯店吃一碗混沌,可媽媽不讓,說什麽外面臟得很,吃了拉肚子。

然後她就吃了一天的餅幹,渴得嘴皮子都破皮了,是爸爸停下車,給她要了一碗熱水喝下去,才沒有像媽媽那樣,喝冷水喝得臉色都發白。

所以,媽媽應該很餓了,應該要吃很多的東西才行。

“吃吃吃,你餓死鬼投胎啊!”

金菱就不明白一個兩個的都那麽親農村人,一民就算了,可她生的女兒,怎麽還不懂事?

她是城裏人,她是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的孩子,就不能跟她似的,離這些農村人遠一點,跟他們湊什麽近乎。

“媽媽,你別生氣,我……”

王蕓蕓坐在老王家孫子輩那一桌,雙眼泛紅,有些委屈的看著金菱,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說什麽?

好似又習慣了似的垂著頭,抱緊自己的小碗,媽媽生了弟弟之後,應該是不會再喜歡她,越來越討厭她了吧!

“你叫蕓蕓是吧!來,往我們這裏坐。”

徐春花雖不待見她三丫頭王曉梅,卻也沒像金菱那樣,當著大家的面,處處冷落和責罵自己的女兒。

就連不善言辭的周金蘭,有時都會留下些好吃的分給她大女兒王曉芳。

王蕓蕓一聽徐春花讓她坐到她和李華蘭的中間,有些驚訝,又有些害羞和靦腆。

她只是希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她想和二媽坐在一起,她想離那個漂亮的洋娃娃近一點。

王一民瞧自己的女兒,睜著大眼睛都不帶眨巴地看著他,他一心軟,便點了點頭。

金菱則是死死地盯著王蕓蕓,只要她敢邁開腿,往那些農村人中間坐,她就當自己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怕啥?親媽不疼,我們疼。”

徐春花才不管金菱那眼神多狠,她只知道這樣的女人能和王一民結婚,已經是個奇跡。

但恐怕不會長久,除非她自己醒悟,自己懂事。

眼下,為了膈應膈應這金菱,她硬是一改往常的行為方式,非常主動地把王蕓蕓抱到了自己懷裏。

把她手裏的大包子掰成了兩份,隨即一邊看著她吃包子,一邊吹了吹她小碗裏的熱粥。

讓她吃一口,喝一口,才不會噎住。

“媽,你餵她,咋不餵我?”

王曉梅蹬蹬的跑到徐春花跟前,氣哼哼地將小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你一邊兒去,你幾歲,蕓蕓幾歲,你不知道哇!”

王曉梅三歲的時候,哪有王蕓蕓聽話,整天跟在自己哥哥的身後,到處玩泥巴。

身上臟得一塌糊塗,她才懶得抱在懷裏餵她吃飯。

再說,婆婆也看不慣一個泥猴子在他們桌上,用手抓著吃。

“媽,你爛好心,人家有媽,又不是沒媽。”

王曉梅老被自己親媽埋汰,母女倆都很少有和諧相處的畫面。

經常是幾句就吵起來,關鍵王曉梅小小年紀,挺會能言善辯。

徐春花倒還吃了不少悶虧,再者,這死丫頭特喜歡向她爸和她奶奶告狀。

想揍她,還得找準時機,不然她溜得賊快。

“那我把你送給她那樣的媽,你要不要?”徐春花不好當著王蕓蕓的面,直說金菱的不好,只能拐彎抹角地像開玩笑般,向王曉梅問道。

“不要……不要,我去吃飯了。”

王曉梅搖搖頭,急忙看了一眼兇巴巴,冷冰冰地金菱,覺得還是自己親媽好,至少她還能大著膽子,反抗一下。

若是換做金菱是她媽,她肯定就像村裏其他孩子一樣,吃不飽飯,上不了學,回家還有很多很多幹不完的活兒。

“二媽,我還想喝一碗粥?”

王蕓蕓三歲之前,都是外婆幫著帶,媽媽很少給她餵飯。

她忽然在二媽的身上,找到了媽媽的感覺。

要是媽媽能像二媽這麽溫柔就好了。

“你小肚子這麽鼓,不能再吃了,等中午到了,二媽給你做好吃的,乖。”

徐春花輕輕地摸了一下王蕓蕓的頭頂,不明白金菱怎麽能這麽心硬,不疼孩子就算了,還動不動對孩子冷言冷語。

這像話嗎?

金菱瞧著她們這麽溫馨有愛的畫面,愈發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不該生,要不是她,一民的註意力都會在她一人身上。

並且隨著王蕓蕓的長大,金菱發現,她除了樣貌跟自己相像之外,其他什麽都沒繼承。

甚至還想,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女兒橫插在她和一民的中間,她只要這胎再生一個兒子,她就去結紮,不會再要那麽多孩子。

阻礙她和一民的相處。

“一民,你吃完就跟我和一偉,一生他們倆去隊長王連業那裏,幫忙殺豬,人家可是專門等你回來,才拖到了現在。”

王一國,王一民他們和王連業都是好兄弟,好夥伴,現在,他好不容易回家過年,肯定是要和他好好敘敘舊。

“行,我也好久沒見過連業,正想去看看他。”

王一民沒當兵之前,每年都要參與殺豬,今年,他回來得正好,更提前在信上寫明,讓王一國去通知王連業。

沒想到,他還真把過年殺豬的任務,故意拖延了到現在。

“一民,你別去,那殺豬的活兒輪不到你,而且那得多臟多惡心?”

金菱原本對自己的女兒很不滿意來著,暗想回去以後,就要把女兒丟給她媽,再也不想把她帶在身邊礙事。

誰知一聽王一民開口去殺豬,金陵當即騰地站起來,很不讚成地看著他。

“得了,你管好自己,少來摻和我的事兒。”

王一民已經讓金菱在他家人面前丟了面子,總不可能再因為一句話,就讓他跟自己兒時的夥伴疏離起來,還不信守諾言。

“一民,你……”

金菱想說什麽,可是王一民都沒正眼看她,直接吃完最後一口飯,拍拍王一國的肩膀,和他們兄弟三個一起走了出去。

她卻仍是一個空碗擺在她的面前,從頭到尾,她都只顧著生氣,沒吃上一點東西。

等她餓得不行,想去喝一碗熱粥,結果一看,只剩下一點點土豆稀飯,還全是稀湯,像土豆,大米都被吃得差不多。

就這,徐春花也沒讓她如願,楞是將鍋底的那點兒東西,全盛在了自己碗裏。

“你不是城裏人嗎?那你自己去縣城裏吃香的,喝辣的,我們不攔著你。”

徐春花自己辛苦熬得稀飯,給金菱這個不知好歹的吃了,只怕人家吃了還嫌棄她不講衛生,味道不好等等。

那她才不犯這個賤,讓她愛吃啥,吃啥去。

別想吃了她的還要落她一頓埋怨。

桌上的大包子,也沒剩幾個,王曉悅更是壞心眼地用小手指戳了戳,這下,金菱被惡心的什麽都吃不下。

對她而言,幾個月大的孩子不管再好看,身上都是臭烘烘。

因此,她生了王蕓蕓之後,從不帶自己的孩子。

都是她親媽一手負責,甚至她連餵奶都是自己擠在碗裏,讓她親媽一點一點給王蕓蕓餵下去。

陳老太和李華蘭一看金陵那明顯嫌棄的眼神,霎時互相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地把桌上的大包子,擱在了廚房裏的碗櫃裏。

她不吃就算了,她們懶得伺候,懶得理她,看她自己一個人游蕩在這裏,能夠悶出什麽花來。

王蕓蕓見自己親媽還是那副慪氣的模樣,也不敢湊上去。

便屁顛屁顛地跟在李華蘭身後,她真的好喜歡真人版的洋娃娃。

李華蘭一瞧自己身後有個小跟屁蟲,就把懷裏的王曉悅放在床上,好讓吃飽的王蕓蕓和王曉悅一起睡會兒小覺。

她也是當媽的人,從來不舍得對自己孩子大吼大叫,哪怕他們犯錯,她都是耐心教導。

她自然是有對王蕓蕓有些心疼。

“大媽,巧巧的手比我還小,她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王蕓蕓不敢攥著王曉悅的小胖手,她只敢輕柔地碰一碰,比一比。

感覺王曉悅就像是饅頭做的一樣,太軟了,並且她只要躺在王曉悅身旁,看著她跟洋娃娃一模一樣的長相,她就很滿足。

“再等十幾個月,她就能開口叫你姐姐,等她會走路的時候,就跟著你一起玩,好不好啊!蕓蕓。”

李華蘭先替王蕓蕓脫了外面的厚衣服,又把她抱到床上,給她把被子蓋的嚴實些,輕輕地拍著她和王蕓蕓的後背。

然後才順口回答了王蕓蕓的問題。

“好,我最喜歡和漂亮的小妹妹一起玩。”

王蕓蕓認真地看著旁邊只有一小團的王曉悅,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全是憧憬和期待。

王曉悅卻忍不住用手碰碰王蕓蕓的眼睫毛,原來很多小孩子都是睫毛精,再說,王蕓蕓皮膚白,眼睛那塊兒特別好看,完全遺傳到了金菱一雙又大又圓的杏眼。

可惜金菱的目光時刻帶著一點傲氣和冷然,不像王蕓蕓自然表露出幾分天真和嬌憨。

當然才這麽小的孩子,哪會跟金菱似的帶著尖銳地攻擊性。

只是金菱真的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她眼裏好像只有自己的丈夫,完全看不見其他人。

這般想著,王曉悅就帶了一點安慰性質的將小手緊貼在了王蕓蕓的面龐上。

肉窩窩,胖嘟嘟,好想讓人咬上一口。

但是王蕓蕓腦子裏才蹦出這個想法,王曉悅就很快地閉上眼睛,睡得十分香甜,甚至像做到了什麽美夢似的往上翹起了嘴唇,露出一個可以融化所有的可愛笑容。

見此,王蕓蕓就更想要媽媽生一個漂亮的小妹妹。

只是,外婆帶媽媽去醫院檢查,他們都說是弟弟。

如果小弟弟也可以像小妹妹這麽可愛就好了。

“王蕓蕓……王蕓蕓,你醒醒……”

王曉梅和王曉芳趁李華蘭不在去幹活的時候,偷偷地跑進屋,推了推王蕓蕓的胳膊。

王蕓蕓困得不行,迷糊地掙紮了一會兒。

倒是王曉悅被吵得邊打哈欠,邊霧蒙蒙地看著兩個堂姐,不知道她倆弄醒王蕓蕓,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等下你千萬別靠近你媽媽,你記得,離她遠遠的。”王曉梅和王曉芳使勁憋著笑,鄭重其事地對王蕓蕓說道。

“為什麽?”

王蕓蕓聽了她們這話,立刻揉了揉自己有點瞌睡的眼睛。

“你別問了,反正不是我們幹的。”

王曉梅和王曉芳只是來特意提醒一聲王蕓蕓,畢竟她們兩個人的媽都說王蕓蕓是個好孩子,讓她們別欺負她。

而且她們自己也長著眼睛,一看金菱不怎麽喜歡王蕓蕓,便覺得她和村裏的女孩子一樣,受了很多苦。

說完,兩人就樂不可支地跑了出去。

不到半分鐘,外面就響起了放小鞭兒的聲音。

“砰……砰”

幾聲過後,王曉悅和王蕓蕓忽然聽到了金菱聲嘶力吼的尖叫聲。

這下,王蕓蕓再也忍不住好奇,想要跑出去。

連王曉悅都想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王蕓蕓剛下床,外面就又響起了金菱崩潰大叫的聲音。

“是誰……你們太惡心了,你們竟然做出這麽下流的事情……”

“吵什麽吵?什麽叫下流,不是你要自己去茅廁解手,才被炸了一身shi。”

徐春花的大嗓門一響起,王曉悅腦海裏冷不丁自動腦補了那個畫面,這下,金菱是真要惡心死了。

至於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

還是王曉梅和王曉芳兩人忍不住嘚瑟,又跑來向王蕓蕓說道:“我告訴你,是我兩個哥哥幹的,你可不能恨他們,誰讓是你媽媽先把我哥哥的木頭玩具摔壞了,我哥哥氣得不行,才想出用這個方法整一下你媽媽?”

“不行,我還是想去看一眼媽媽?”

雖然媽媽不喜歡她,可她還是覺得有媽媽在身邊要安全一點。

“那你去吧!但你去了,別靠近她,不然你就跟你媽媽一樣,很臭很臭。”

王曉梅和王曉芳原本和王和仁,王和川他們商量放小鞭兒玩,反正每到過年,很多人都會這麽玩。

況且是三媽不好,是三媽看見哥哥手上有三叔雕刻的木頭玩具,她就給摔到了地上,還踩了幾腳。

那她兩個哥哥當然生氣了,那可是他們最心愛的玩具,一般都是你玩半天,我玩半天。

現在讓三媽給弄壞了,他們能不氣才怪?

便趁金菱急著上廁所,想出了一個損主意。

再說,村裏好多孩子都喜歡比賽炸路邊的牛shi坨子,看誰炸得最開,最遠?

沒想到金菱看了一眼農村自己搭建的茅廁,完全不想上,正想轉身走出去,王和仁他們就往茅廁後面露出來的一個小縫裏,扔了幾個小鞭兒,炸得還挺響,直接弄得金菱滿身都是。

真把她惡心地肚子裏有什麽吐什麽?

完全恨死了王一民之外的所有人,是他們人壞,心壞,居然想出這種招數耍弄她。

徐春花倒是不急著收拾兩個熊孩子,有啥事都等他男人回來說。

誰讓她心疼孩子,現在打他們一頓,王一偉回來,還得狠狠揍他們一頓。

幹脆她就他們暫時逃過一劫,況且金菱那樣的女人,不就是欠收拾嗎?

而等王一國和王一民,還有王一偉他們回來,金菱已經氣勢洶洶地得站在院子裏,一副恨不得把王和仁他們兄弟倆拆了餵狗的兇狠模樣。

“一民,你終於回來了,我……我告訴你,我……”

金菱一見到王一民,再也顧不上去瞪王和仁王和川兩兄弟。

她只想邊哭邊跟王一民訴苦。

甚至越發激動道:“他們真的太沒教養了,他們對我做出這樣的事,證明你以前都想岔了。他們壓根就是一群沒文化,還粗俗不堪的野蠻人,你不該和他們繼續待在一起,你應該和我趕緊離開這兒,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兒待下去。”

“那你走,現在就走。”

王一民剛殺完豬,跟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兄弟聊了一會兒天,心情正好著。

哪曉得一回來,金菱又繼續對他說這種遠離往來的話題。

他真的是快煩透了。

很不耐煩地朝她擺了擺手,催促她趕緊走人。

“一民,你沒看到我現在是什麽樣子嗎?我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金菱就知道他和這些農村人待久了,是會被他們影響,然後疏遠自己。

為什麽?他為什麽不能只要她一個親人就夠了,幹嘛還要和這些農村人攪在一起。

“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難道沒數,還有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家人。可是你別忘了,我是他們的兒子,哥哥,弟弟,我身上流著的是我爹媽的血,你要是看不上他們,等於看不上我,你怎麽不明白呢!”

王一民試圖想讓金菱和他家人走近一點,但是,才半天的時間,她就讓他的家人受到了她多少鄙夷和輕視。

“一民,不是這樣的,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只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不聯系他們,那你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城裏人。”

金菱這下什麽話都敞開了說,她本就討厭農村人。

能接受王一民,是因為他救了她,當初她病得很嚴重,高燒將近40度,身為她父親的警務員,他二話不說就把她背了起來,直接送到醫院裏。

比她父親不鹹不淡地反應利落多了。

從那以後,她就和王一民熟悉了起來。

她發現王一民是她見過所有農村人當中最不一樣的,不像其他人那樣,只因為看中他父親的權勢就巴結她。

後來,是她向父親主動開口,要求嫁給王一民,再說為了和他結婚,她費了很多心思。

現在,他為了那些農村人,居然跟自己鬧翻臉,還想她一個人離開這裏。

這對她而言,是一種沈重的打擊,證明一民以後要被這一群只知道壓榨和吸血的農村人給糾纏。

他們會像螞蟥一樣,咬住一民,只要等一民有出息,他們就會前赴後繼地撲過來,堅決不放開他。

“菱菱,我再說最後一遍,他們是我的家人,你別妄想我疏遠他們。”

王一民說完,就走向廚房,準備給金菱燒水洗澡洗頭。

不管她現在多麽不可理喻,但她懷有孩子,不能太激動。

等她收拾幹凈,情緒穩定後,他就把她送到縣城的招待所,讓她在那裏好好地待幾天。

站在堂屋門口看熱鬧的陳老太,卻是有些犯愁地盯著金菱的肚子?

這三兒媳腦子比四兒媳腦子不好使多了,性格也古古怪怪,不好伺候。

幸虧生了個女兒沒像她,但是眼下巧巧出生,又有那樣的福運,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三兒媳的身上?

她只要一想到三兒媳的肚子裏,忽然蹦出十幾二十個胖娃娃出來,叫她奶奶,她就禁不住全身都冒出雞皮疙瘩,打了一個冷顫。

那麽多孩子,她怎麽樣養?

再說,她家孩子已經夠多的了,加上巧巧和蕓蕓就是十個孩子,十個啊!

再加十幾二十個,她還活不活了?

總不能真當豬養,只管他們吃和睡。

而王曉悅一點都沒這個擔心,她金手指要真是這麽誇張,上輩子早被人抓去切片實驗,哪能熬到自己得了癌癥才死。

中午,不知道王一民和金菱說了什麽?

金菱居然安安靜靜地待在陳老太收拾的屋子裏不出來,甚至王一民還給她端了一碗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進去。

她也吃了,讓一直擔心金菱的王蕓蕓松了一口氣。

她想去看看媽媽來著,誰知道她剛穿好衣服,王曉悅突然攥住了她散開的長頭發,無奈,她只能想盡辦法地要從王曉悅手裏,把她的頭發弄出來。

可等她把頭發都從王曉悅的手裏拿出來後,她媽媽已經進屋脫衣服,要洗澡洗頭。

她就只好陪王曉梅她們玩了一會兒翻花繩。

只是王和仁和王和川兩兄弟慘了,不僅被自己親爸王一偉打了一頓,還被罰只許站著吃飯。

也不允許他們挑菜,只吃雜糧摻和的白飯。

饞得他們連吃了兩大碗,沒辦法,吃不到菜,那就只能白飯下白飯。

“今年,我們家分的肉最多,你們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陳老太心裏雖擔心三兒媳的那事兒,但是眼看就要過年,應該要喜慶點兒,讓大家高興點兒。

那麽她只好選擇活躍一下大家的氣氛,別被三兒媳那個混球攪了興致。

“媽,我想吃燉肘子?”

“媽,我想吃蒸排骨?”

“奶,我想吃炸丸子,炸酥肉……”

“奶,我想吃紅糖湯圓……”

家裏有十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把陳老太說暈了。

忙打手勢道:“停,你們個個是饞貓不成,想累死我這老婆子?”

“奶,你放心,你不累,你不是有我們幫你打下手嗎?”

王曉梅跟她親媽徐春花一樣,饞起來誰也攔不住。

一聽過年有這麽多好吃的,她哪還忍得住,急忙喊了出來。

“那成,這是你說的,你們到時可不許給我偷懶。”

甭管三兒媳是不是一個攪家精,她三兒子都帶自己女兒回來過年,是好事。

他們家好久沒有這麽團聚了,是該把這個年過得紅火些。

累就累,只要大家開心,兒孫聽話孝順,這比什麽都好。

獨自躺在床上的金菱聽著堂屋傳過來的亂七八糟說話聲,她突而有些傷心和難過。

她覺得一民不在乎她了,他現在只知道和那些農村人待在一起,都不知道來關心關心她這個孕婦?

她已經四個多月了,再有五六個月,這個孩子就該落地了。

到時她生孩子的任務就算徹底完成,她也不用因為避諱肚子裏的孩子,而不能跟王一民深入親近。

想著想著,金菱就責怪起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感覺是他的到來,才讓自己和一民沒有以前那般甜蜜恩愛。

若不是他,一民就不會帶她回來看那幫農村人。

說什麽有了兒子,就該回家看看,讓他爹媽放心。

現在好了,兒子是有了,男人卻快不理她,要和她產生隔閡,真是越想,越覺得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禍害。

不該留下他……

“菱菱,你這是在幹什麽?”

王一民正抱著王曉悅來屋裏給金菱打個招呼,讓她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也能像巧巧這樣,這麽乖,這麽可愛。

哪曉得卻剛好撞見金菱在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

而且是一下比一下更重,怒得王一民直接騰出一只手,攥住了金菱的胳膊,眉眼間都是戾氣道:“菱菱,你瘋了嗎?那是我們的孩子,你幹啥要傷害他?”

“孩子……孩子,你為了他,你都不要我,就知道跟那些人攪和在一起。”

金菱滿臉怒氣地瞪了一眼王一民懷裏的王曉悅,像個孩子似的,無理取鬧地大吼了一句。

“那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嗎?他也是你的骨肉。還有我明天一早就去縣城給岳父打電話,讓他派人來接你,你高興了吧!”

王一民剛才就跟她說過這話,哪想到她這麽快不長記性,仍胡思亂想,把鍋都甩到了自己孩子身上。

“不……一民,我不要走,我要和你待在一起,我不說了,我不打孩子了。”

金菱才不想和一民分開,她要是走了,一民一定被這幫農村人吃得死死的。

不行,她不走,她就要留在這兒。

王曉悅真是服了她三媽這作天作地的性子,不知道為啥她三爸要和這眼高於頂的女人結婚?

難道是因為她長得還算可以?

“不行,我覺得你不適合留在這兒,你應該單獨冷靜一下。”

王一民不會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誰讓她總是食言,很快就變卦。

“不要,不要,我不要走。我從現在開始,我一句話都不說,好不好?”

金菱為了證明自己,說完這句話,她就真的閉嘴,而後,王一民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暫且安生了大半天,第二天一早,她還是跟著王一民,也不說話,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坐在一起吃完早飯。

“一民,是你不?”

王紅霞剛進老王家院子,便一雙眼睛立刻黏在王一民的身上。

還特意把一民那兩個字拉的很長很長,顯得分外甜膩。

“是紅霞啊!你來我們家,是?”

王一民正打算去縣城打電話,沒想到被王紅霞迎面攔在了院子門口。

“我……我就是替我爹還東西,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這個救命恩人。”

王紅霞二十多歲的人了,在面對王一民,竟還有些羞澀和忸怩。

“救命恩人?”

金菱一聽這四個字,馬上警覺起來。

她能喜歡上王一民不就是因為他救了她,那看眼前這女的表情,莫不也是因為一民救了她的命,而喜歡上一民?

不成,一民是她的,哪能讓一個農村女人把他搶走,尤其這副像未婚少女的害羞之色,簡直讓她十分厭惡和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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