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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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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既然都埋了,那本大人這就回去覆命了!”話落,王春來轉身便走。

那宮人諂媚無比的目送王春來走後,這才暗暗的松了口氣。

卻不想,那王春來忽然又折了回來,想了想說:“傳說陳家後人都是九命貓妖,本大人想了想還是親自過目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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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六十八章

那宮人一聽,連忙諂媚的拍著馬屁把王春來往天坑裏面引:“大人請跟小的來。”

王春來隨著他的動作來到天坑旁,探身往天坑裏瞧的他,絲毫沒註意到,那埋屍宮人正暗暗的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正欲取了他的性命。

就在那宮人準備動手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王兄,可教我好找。”

王春來回頭的剎那,那宮人也連忙彎腰藏好匕首。

“王兄,小弟有要事找你。”說話的那人正是誘帝安子光的太傅李蒙,他神色緊急的迎了上來,拉著王春來就往外面走。

“什麽事這麽著急?”王春來一邊跟著他朝外面走去,一邊問道。

問完見他臉色凝重,便也皺了皺眉,跟著他走了。

兩人走出很遠,李蒙這才帶著王春來停住一處偏僻安靜的地方,小聲道:“幼帝起了謀反的心思。”

王春來一聽,連忙冷笑:“他?”他冷哼一聲:“一個七歲的小子能懂什麽。”

李蒙卻正色道:“他雖只有七歲,可記事起便跟著安蓉學習的是天下大道。”他看著王春來,一臉正色的問道:“王兄可莫要小瞧了他。”

王春來一聽,忽然覺得他說的很對。

便沈著臉道:“我這就把此事稟告給主子。”他伸手拍了拍李蒙的肩膀,笑道:“李兄放心,此事我一定會在主子面前替你美言。”

李蒙連忙拱手,誠惶誠恐的道:“那就多謝王兄了。”

王春來收了他的謝意,春風滿面的往行宮走去。

等他將此消息稟給了主子,加官進爵還不是立馬的事兒!這樣一想,他便加快了步伐,早已經將查看陳煜身死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李蒙站在原地見他的身影離開之後,這才長嘆一聲,目光悲憫的望著幼帝所住的方向,可那眉目中的堅定卻是不改。

良久之後,他收回目光,匆匆灌了口酒,便朝天坑之處走了過去。

那埋屍的宮人見他到來,連忙把他引到藏著陳煜的艾草堆旁。

李蒙見到陳煜,目光一凝,沈聲道:“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密道,你扶著大人,跟著我走。”

那人一聽,連忙將陳煜扶了起來,跟著李蒙竄入了密道。

看著嶄新的密道,陳煜皺眉:“密道地圖可有?”

聽他發問,李蒙忙從袖中摸出一幅卷軸遞給陳煜:“我的買通了宮人,偷偷畫下了一幅密道。”

陳煜接過卷軸,點了點頭。

自古以來,每個皇宮都有逃生密道,楚覃在修建烏鴉山建造密道,這並不奇怪。只要有了密道,到時候也不怕他逃走了。

在密道裏穿梭了不久,幾人便從一個暗門出來,出來的地方恰好是原太後水仙的宮中。

自從水仙和安蓉之間的事情被楚覃發覺,處死了兩人之後,這宮中便成了禁地。

平時鮮少有人來此處,李蒙將將煜安排在此處,可謂是萬全之策。

他看著陳煜胸口的傷,忙道:“大人的傷不能再耽擱了,你快去門口把風,我來替大人治傷。”

那和李蒙一起護送陳煜的宮人,連忙跑到門口去把風。他們都是陳煜安排在南秦的探子,尤其是李蒙,更是陳煜在七年前安排在南秦中的探子。

李蒙從袖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給陳煜:“此乃麻佛散制成的藥丸,大人吃過之後便會失去意識,彼時,屬下再給大人拔箭療傷。”

陳煜看了李蒙一眼,點了點頭,拿過藥丸便吞了下去。

待陳煜失去意識之後,李蒙連忙扯下隨身攜帶的酒壺,用烈酒給陳煜清洗了傷口之後,這才開始給他開刀取箭。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李蒙終於趕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給陳煜包紮好了傷口。

這時他已經筋疲力竭,灌了一大口酒提神之後,他這才從屋中走了出去,從懷中摸了一個錦囊出來,遞給守在門口望風的那宮人道:“好生守著,若是大人發燒,便用紅色的藥丸。若是不發燒,便用褐色的藥丸。”

交代好這一切之後,李蒙這才提步離開。

走到門口,他擡頭望了眼眼前這重重宮闕,在心中嘆了口氣,快了,這些事情過了今晚便能落下帷幕。

他壓了壓眉,大步走向了幼帝所在的宮中。

此時楚覃已經從王春來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聞言他冷笑一聲,立馬命人將安子光圈禁起來。

彼時,當李蒙到達了那裏,早已有重兵把守。

他想進去,別侍衛們攔了下來,最後無奈之下,李蒙只好嘆氣離開。

被關押在裏面的安子光聽見李蒙的聲音,雙眼本能的一亮,但隨即又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

安子光眼眸暗淡下來,孤孤單單的抱腿坐在地上。

腦中不期然想到了那夜在水仙的宮殿中,聽見安蓉和自己生母水仙之間的對話。

他知道,生母水仙的死,是因為有人把這件事透漏給了君父,所以君父一杯毒酒賜死了生母水仙,又命人將安蓉殺了。

如今,君父也要殺了他嗎?

安子光的心裏有點亂,他對楚覃有依戀仰慕也有恐懼害怕,而如今心底的恐懼徹底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

在這個漆黑寒涼的夜裏,讓他瑟瑟發抖!

夜色越來越黑,行宮之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並沒有逃過君溪和宋宜的眼。

兩人聽過了探子來報的消息,君溪看著宋宜:“只怕,北秦會有動作。”

宋宜點頭,輕聲道:“我們的人馬也在幾天前便整裝待命,只要北秦一動,魏旭和楊先便能截獲他們的消息。”

君溪聞言,正欲同宋宜說話,忽聽殿外傳來整齊的步伐金戈之聲。她目光一凝,同宋宜站了起來。

從門縫那裏望去,只見瞻望殿周圍都圍滿了身著鐵甲的南秦士兵。

君溪眉心一蹙,恰好這時外面傳來一道聲音:“兩位貴人,請恕在下無禮。”

這是先禮後兵?

楚覃想做什麽?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便齊齊上前開門走了出去。

君溪傲然而立,神色淡然的盯著為首說話的那位將軍,沈著聲音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那人拱手道:“因明日的登基大典太過濃重,主子怕兩位貴人有所閃失,特意命末將來守護兩位貴人的安危。”

君溪冷笑一聲,這哪裏是守護,分明是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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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的一年,萬事甚安,心想事成。

兩百六十九章

她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們主子命你們守護到幾時?”

“回貴人,明日傍晚。”

君溪聞言心裏有底了,心想,楚覃在這上面倒是靈光一閃。

為了防止明日出了意外,特意命人來看著他們。

她敢肯定,若是明日登基大典出了什麽事情,楚覃第一個命令就是讓這些人殺了他們。

想到這裏,她壓了壓唇角,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輕聲道:“那便多謝了。”

此時此刻,他們不宜同楚覃撕破臉,一切等到明日再說。

回到殿內,兩人神色凝重的坐在桌前。

“楚覃這是要讓我們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君溪低低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殿中輕輕的響起。

“北秦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昏黃的燭光在宋宜如玉的側臉上跳動,顯得有些朦朧。他握著君溪的手,輕聲道:“明日不管楚知白能不能殺了楚覃,我們都依計行事。”他看著君溪:“青雲會貼身保護你。”

君溪看著他:“那你呢?”

宋宜伸手去撫她的臉頰輕笑:“我當然也是和你一起。”他垂下眼睫,遮住眼裏閃過的寒光。

楚知白和楚覃明日註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自己……

宋宜擡眼瞧了眼君溪,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夜色不早了,睡吧。”頓了頓,他又道:“到了明日咱們的一切計劃和猜測便能落實了。”

君溪擡頭看了眼夜色,見半開的窗戶外都站著無數的南秦侍衛,便在心中嘆了口氣,和宋宜躺在床上,閉目睡了過去。

說是睡,可今日這種情況處境,倒是有些睡不著。

不過因著宋宜在身旁,君溪倒是覺得心裏安心了許多,過了在床上碾轉了半個時辰,倒也沈沈睡了過去。

整個南秦行宮這一夜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當月色隱進烏雲之中時,有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從幼帝的宮殿前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空曠漆黑的大殿之中,安子光身子蜷縮在碩大的龍床上,在靜夜之中顯的有些可憐。

那先前消失鬼魅身影瞬間出現在他面前,也就是這一剎那安子光睜開了眼,正欲驚叫卻被那人迅速捂住了嘴巴。

那人一手揭開面上的罩面,低聲道:“是我。”

借著朦朧的光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安子光面色一喜:“太傅。”

李蒙卻丟給他一張薄卷,詞色清冷的道:“這是出宮的地圖,明日大亂的時候會有人來放你,那時你便逃出宮吧。”

安子光先是一怔,然後便醒悟過來,神色覆雜的看著李蒙。

李蒙松開手,皺著眉頭看他,嗓音沈冷:“以後過點平凡人的日子吧。”話落,李蒙轉身離開。

“……先生”

他身後的安子光卻急急的喚住他,李蒙腳步一頓,並未如他所願那般的停下。閃身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安子光看著空蕩蕩的大殿,抿了抿唇,起身跪在地上朝李蒙所在的方向叩了三拜。

行宮這一夜,似乎過得漫長又過的很快,當天色微亮之時,宮中已是一片熱鬧升騰的場景。

不過這熱鬧的場景落在眾人眼中,不過是一片異樣的肅殺氣氛而已。

宋宜親自給君溪穿戴之後,還特意吩咐守在門外的南秦侍衛去廚房吩咐一聲,讓他們端些燉的糯糯的雞絲粥和一些小菜過來。

那侍衛聽到這個要求有些懵逼,這啥時候了,怎麽還想著吃。?

那為首的將軍卻讓他照實去辦,沒過多久粥和小菜都上齊了。

宋宜和君溪一如往常那般坐下來,慢條斯理的用了飯,漱了口這才起身開了殿門。

殿外蕭青雲領著十幾個人站在南秦侍衛之前,見兩人出來,連忙帶著人走到兩人身後。

此時昭陽初升,紅色的霞光將天地之間都披上一層紅的紗。

看著眼前的如火似血的霞光,宋宜勾了勾唇角,這才牽著君溪跟著宮人到了楚覃準備登基的地方。

兩人走到那裏之時,楚知白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一個人站在那裏,身穿照舊穿了件翩翩白衣。見君溪和宋宜過來,對兩人微微一笑。唇畔的笑容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哀。

他的目光落在君溪那覆了白紗的臉上,良久之後,他輕輕一笑:“過了今日,便不用再帶面紗了。”

君溪神色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望著遠處被眾多美貌宮女簇擁而來的楚覃。

這段時間的楚覃整個人都是意氣風發的,他穿著一襲金繡蟠龍紋的黃袍,頭上戴著冕。旒珠之下的面容神采飛揚,楚覃腳步生風的走到了幾人面前。那一身雍容華貴的摸樣,到還真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意味。

他停在眾人面前,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這才收回目光。

就在這時,一直落在他身後的王春來連忙站出來,恭謹又諂媚的道:“主子,吉時已到。”

楚覃揚眉,壓住內心的激動,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盯著楚知白的目光帶笑,嗓音卻微冷:“老三,開始吧。”

君溪和宋宜兩人飛快的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靜靜的站在那裏,未有任何動作。

看著楚覃那張志在必得的臉,楚知白面上並無其他表情,只是在楚覃轉身之時目光深沈了幾分。

楚覃在王春來的攙扶下,坐上了龍椅。他目光冷冷的盯著楚知白。在他心目中,北秦幾乎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但他從出生之時便被立為太子,期間歷經波折與苦難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他不甘心,他要親眼看著楚知白臣服在自己腳下,呼喚自己為帝,他心裏那股積蓄已久的怒氣才能徹底消弭出來。

楚覃盯著楚知白,雙唇緊抿。

一旁的王春來立馬指著楚知白高聲道:“還不快臣服讓位,我們陛下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王春來的話一落,忽然有將士急奔至殿外,驚慌失措的大喊道:“報,北秦主將帶人殺進來了,已經到了承華門外!”

殿中瞬間安靜。

也在這一剎那間,宋宜和蕭青雲立馬護著君溪後退。

與此同時,楚覃冷笑一聲,從龍椅上坐了起來,揚聲道:“哼,你還真敢。”他提高聲音:“來人,召集軍隊迎戰!”他話落,目光冷冷的睨在楚知白身上,冷哼:“將他們給孤看好了。”

兩百七十章

緊跟著他的話,數十道黑影瞬間落在殿中。

一時間風聲鶴唳,那些黑影落地之時,蕭青雲立馬帶著人馬上前與他們對持。

唯有楚知白那邊無人出現,他孤身一身被楚覃的暗衛圍了個水洩不通。短短幾息時間,已經有五六十個人在聚齊起來。

君溪看了眼面色淡然的楚知白,再看了看被暗衛近身保護的楚覃,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便收了回來。

宋宜將君溪護在懷裏,和蕭秦雲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蕭青雲不動聲色的變化步伐,對著楚知白的那個方向。

正在此時,北秦那邊已經率領騎兵沖入了承華門,同南秦侍衛廝殺了起來。鮮血與屍體瞬間堆滿了正承華門前,眼見南秦侍衛不敵北秦軍隊的時候,奉楚覃之命調來的軍隊帶著炸彈加入了戰鬥。

一聲聲震天的爆炸聲後,北秦軍隊立馬死傷無數。

楚覃站在殿中的高臺之上,冷眼看著殿前那一片混亂的廝殺。僵硬的面容之中閃過一絲興奮,他穩了穩心神,盯著楚知白厲聲道:“無論你怎麽與之抗衡,註定你今日是失敗的。”

楚知白面上帶笑,淡淡的答:“成功與否,現在下定論還太早。”

太子面色一變,倏然擡手指著楚知白道:“我要殺了你。”

這一聲冷喝之後,圍著楚知白的十餘暗衛立馬如奔雷一般襲向楚知白。

楚覃眼裏浮起一絲殘酷冰冷的笑意,然而就在這些暗衛攻向楚知白之時,其中忽然有一半的人突然暴起攻擊,將其他暗衛殺死在地。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護在楚覃身旁的暗衛又有數名暴起拿著兵器向楚覃攻去,楚覃目光一凜,他身邊的數十名暗衛奮起攔住。

一時間,殿裏和殿外都陷入了廝殺聲中。

王春來拿著劍一邊擋住攻擊,一邊護著楚覃往後退:“主子,有叛徒。”

楚覃巋然不動,神色淡淡的站在那裏,眸色微沈:“殺了這些叛徒!”

在楚知白和陳煜入行宮之時,他便派人嚴密監控,沒想到他們看似孑然一身,竟然在他的暗衛中埋插了大量殺手。

這些暗衛是他入南秦之後才開始培養的,沒想到他竟然埋伏至此?

他盯著楚知白,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殺了他!”

下一刻,又有無數暗衛奉命朝楚知白襲去,楚知白身旁的暗衛,也幾乎死傷無數,只剩下三四個人在頑強的鬥爭。

宋宜目光微轉,今日這種情況,楚知白和楚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如今他們的計劃還未暴露,他現在的責任是保護好君溪,其餘的情況……見機行事便可。

楚覃站在王春來身旁,瞇眼盯著楚知白身旁的暗衛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最後只剩了一個人茍延殘喘的活在那裏。

他翹起嘴角,看著暗衛一步步逼近楚知白,他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馬上就能殺了他,收覆這秦地了。

“主子!”

楚覃身旁的王春來忽然驚呼出聲,同飛身朝楚覃撲了過去。

就在這瞬間,王春來以己之身擋住了刺向楚覃的刀刃,而刺殺楚覃那暗衛也瞬間被守護在楚覃身旁的暗衛刺成了刺猬。

被濺了滿身血的王春來帶著傷,緩慢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楚覃身旁聲音嘶啞的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楚覃搖了搖頭,對王春來道:“孤沒事兒,待誅盡了反賊之後,孤必不會忘記你舍身相救之恩。”

王春來面色一喜,得了這個承諾他以後註定是要飛黃騰達了。

楚覃面色平靜中帶著鐵青,他盯著那一身白衣翩翩的楚知白,恨不得親手挖了他的心。

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殺!”

越來越多的暗衛隨著他的話朝楚知白攻擊而去,可楚知白身邊餘下的那個暗衛似乎永遠也不會倒下。

楚覃看的牙癢癢,正在此時又有侍衛慌張來報:“主子,戈陽、九江、下相、山前等地全部失守!”

“什麽?你們這群廢物!”楚覃氣的一掌拍在身旁的紅柱上。

一旁受傷的王春來卻沈著聲音道:“主子定都烏鴉山的時候帶走了南秦全部的兵馬,除了烏鴉山,別地並無兵馬!”

楚覃一聽氣的瞳孔發紅,他一把抓住王春來的衣襟,惡狠狠問道:“你當初既然知道,為何不報給孤聽?”

“主子……我……”看著近在眼前的楚覃,王春來猙獰一笑,手中的匕首瞬間刺進了他的心臟。

這一擊之後,乘保護他的暗衛還沒反應過來,王春來一腳踹開楚覃,一個鷂子翻身從高臺上滾落在地,躲過了幾次驚險的擊殺之後來到了楚知白身旁。

楚覃被暗衛們護在懷裏,不敢置信的盯著王春來的身影。在這朦朧的清晨光線裏,他明黃色的衣擺隨風清揚,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楚知白緩緩擡眼,眸色燦爛的睨了他一眼,輕啟唇角微微一笑。那眸中的得意和諷刺,激的楚覃噴出一口鮮血。

他渾身顫抖的指著楚知白。嗓音憤怒:“殺!殺!殺!就算同歸於盡也給我殺了他!”

緊跟著這句話落,他身邊的暗衛,殺氣驟起,全都揮劍朝楚知白斬殺而去,而此時暗衛中倏然又有幾人暴起襲擊太子暗衛,機會便在瞬間,楚覃的暗衛全都死在了楚知白埋伏探子手下。

這瞬間的變故讓人防不勝防,楚覃咬牙切齒的盯著楚知白。殿外忽然響起沖天的爆炸聲,楚覃嘴邊立馬擰出一抹快意的笑:“孤要你陪葬!”

楚知白聽了這話,唇邊綻放出一個笑容。在外面那一片沖天的廝殺聲中,他這笑容看起來寧靜卻又殘忍。

楚覃雙目怒爭的看著他,楚知白在戰火和廝殺中緩緩開口:“剛才響起的是我的炮火!”

楚覃不敢置信的盯著他,楚知白輕輕一笑:“你在等著武齊給你送來的炸彈?”此話一出,楚覃的面色猛然一變,他強行壓下湧上喉頭的鮮血,死死的盯著他。

楚知白見狀,笑容生華:“沒用了,他們已經被我拿下,而你的炸藥也用在了這場戰爭中!”

“噗!”

楚覃又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死不瞑目!

兩百七十一章

楚覃一死,這殿中似乎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君溪站在宋宜身旁,眉目冷靜的看著這一切;恰好這時,楚知白偏過頭來,笑意吟吟地朝她伸出手,嗓音愉悅的道:“君溪過來。”

君溪抿著唇,目光如黎明前的黑夜一般。

楚知白卻不介意她的抵抗和防備,而是笑盈盈的朝她走了過去。

他的目光透過面紗落在她的左臉頰上,微微一笑,道:“大巫跟你們說過了吧,除非我心甘情願的獻出一碗心頭血,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和孩子……”

宋宜臉色變了變,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緊。

一碗心頭血好辦,一碗心甘情願的心頭血便難如上青天了。

楚知白目光在宋宜臉上轉了轉,笑意微涼如刀。

宋宜擡眼盯著他,神色平靜;他的身影在這清冷血腥的大殿中令人心生寒意。

滿殿的寧靜之中,唯有君溪神色如常。

她站在宋宜身側,含笑的目光中帶著凜冽的光,就連宋宜和楚知白見了那樣的光都覺心中一震。

“你為了得到我還真是煞費苦心。”

君溪淡淡道,隨即她朗聲一笑,盯著楚知白一字一句的朗聲道:“但為君者自尊,若因茍活在世,便從了你的計謀,那我百年之後以何面目來面對華夏千萬子民?華夏千年之後又以何面目來面對後世之君?”

宋宜目光一驚:“君溪。”

君溪扭頭朝他微微一笑,眸光帶著安撫的笑意。

而站在她身前的楚知白眸光豁然陰霾,君溪瞇了瞇眼,目光審視的盯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你當真將我華夏的傲骨想的太軟弱了!”她取下臉上的面紗,讓左臉上那些黑痕暴露在空氣中。

她勾唇冷笑一聲,誓死如歸的淡漠道:“你所依仗的不過是我的命而已!”

楚知白臉色一白,宋宜心中凜然。

想說什麽阻止她,可面對這樣慷慨激昂、這樣意氣風發、這樣璀璨奪目的她卻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他在心中長嘆一聲,對蕭青雲使了個眼色,既然她這樣想,那麽他便只能在最大的信任和放任之下拼盡全力去幫助她、保護她。

所以無論如何,今日,他們一定要抓住楚知白!

楚知白的聲音很輕,帶著笑意:“若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身邊。”

他的話落,他身旁的暗衛立馬閃身朝君溪他們攻擊過去。蕭青雲拔劍迎上前,他的劍光快若疾風,冷芒所過之處眨眼血雨飛揚,死傷無數。

宋宜將君溪護在身後,見蕭青雲劍勢兇猛,面對楚知白的十數個暗衛絲毫不落下風。

蕭青雲招招斃命,逐漸朝楚知白那邊靠近。

楚知白目光一直追隨在君溪身上,見她神色淡然中帶著孤傲,一時間恍惚了一瞬,待蕭青雲逼近自己之時,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抽劍反擊。劍光相撞,發出一陣金戈之聲。

面對蕭青雲的絕殺和君溪的冷漠,楚知白心中有些猶豫不決。手中的劍招便也跟著緩慢猶豫了許多,蕭青雲一個殺招制住了他。

他將冰冷的劍刃架在楚知白的脖頸上,仰著聲音道:“都住手!”

王春來瞬間反應過來,立即揚聲道:“全都住手。”

蕭青雲劍刃逼近楚知白的脖頸,落下一道血痕,嗓音森然的道:“退後十丈。”

王春來正要出聲命令那些暗衛,楚知白忽然沈著嗓音道:“不準退!”

王春來面色詫異,暗衛們聽了楚知白的命令,全都蓄勢以待的盯著君溪、宋宜等眾人。

蕭青雲眉頭一挑,楚知白唇畔帶著一抹冷靜的笑意:“要麽現在殺了我,要麽留下她!”

宋宜面色一沈,蕭青雲面色一怒。

恰在此時,地上一個原本死去良久的暗衛忽然暴起,緊跟著寒光一閃,他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君溪的腹中。

那暗衛還未拔出匕首,他的身體瞬間被君溪身旁的侍衛用長劍穿透。鮮血噴濺,那暗衛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對著楚覃的屍首搖搖一拜而死。

宋宜見君溪在自己身旁被人刺殺,目光生怒的長嘯一聲,下令侍衛將那人碎屍萬段。

他抱住君溪,全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鮮血從她身上緩緩流出,君溪睜著眼,不敢置信的盯著肚子上插著的那把匕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孩子!

她的視線裏一臉血紅,腦中只剩下一個紛亂不堪的念頭,孩子,一定要抱住孩子……

清涼的風,夾雜著濃濃的血腥氣吹過。

楚知白目光一凝,乘著眾人失神間,豁然身影一動,瞬間就將君溪從宋宜懷中搶了出來,消失在殿中。

蕭青雲持劍欲追,身後卻響起宋宜低啞的聲音:“別追了!”

蕭青雲詫異回頭,見宋宜還保持著擁抱著君溪的姿勢,宛如一尊石像那般,僵直的跪在那裏。瞬間動了他的話,要救君溪,得需楚知白一碗心頭血!

想到這裏,蕭青雲抿唇,神色凝重的站在那裏。

良久之後,宋宜才緩緩擡頭,發絲隨著腥涼的風微揚,他蒼白俊美的容顏上帶著失魂落魄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殿外那嘈雜和廝殺的戰場之上,眼裏、腦中全都是君溪腹部中劍的那一幕。

他抿了抿了唇,從心痛和震驚中回神,勉強壓下喉頭的腥甜。顫抖著手摸出一瓶百花丸,下意識往嘴裏倒了數顆之後才找回自己的神志。

然後帶著蕭青雲等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烏鴉山行宮,他們一口氣退出了百餘裏,來到事先布置好的暗點那裏之時,楊先已經帶著眾人等在此處。

宋宜沈著聲音問道:“戰事如何?”

楊先快速答:“趁著北秦揮兵南下之時,我們一口氣奪回了盛周全部的城池。”

宋宜點頭,快速道:“傳令下去點兵五十萬,我要親征北秦。”

楊先一楞,對上宋宜那冷然的目光,心中一驚,連忙點頭:“是,屬下這就去點兵!”

南秦滅亡,宋宜領兵親征北秦。

整個天下一時進入了白熱化的戰鬥階段!

宋宜用戰事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他知道君溪身受重傷,情人蠱又發作在即,此時此刻除了楚知白沒人能救得了她。

他能夠確定君溪在楚知白那裏無性命之憂,只是那孩子……他握緊拳頭,那暗衛臨死前的一拜,似乎把所有苗頭都指向楚覃。

但楚覃有何理由去殺君溪?

宋宜想不出任何理由!

不管怎麽樣,他現在要做的是根據事先布好的局,一步步打到北秦都城!

兩百七十二章

暗衛那一刀,傷到了君溪的肚子。

當她被楚知白抓走的時候,她靠在楚知白懷中,緊緊抓住楚知白的衣袖,眸光堅定的看著他。

她看著楚知白冰冷的目光,緊緊的咬著牙:“救孩子。”

楚知白低頭盯著她,目光冷冷的。

君溪抿唇:“救孩子。”

兩人目光相對,一片死寂。

半晌,楚知白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槍了你過來,是為了聽你的遺言?”

君溪身子一顫,便見楚知白伸手打暈了自己。

暈過去之前,君溪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救孩子!”

看著暈過去的君溪,楚知白收回目光,抱著她大步了屋中。

侯在一旁的李蒙來沒來及搞清楚狀況,便聽楚知白凝著聲音道:“救活她。”

李蒙連忙跟了進去,當他看清君溪腹部插著的那把匕首之後,倒吸了一口氣:“這……”

楚知白將君溪放在床上,轉身盯著李蒙:“快點。”

李蒙上前,彎腰給君溪把脈之後,又去檢查她的傷口,然後沈吟著對楚知白道:“她的身子極弱,只能保一個。”

楚知白低頭瞧了君溪一眼,淡道:“救大人。”

李蒙得了令,連忙用銀針封住君溪的神識,當他的目光落在君溪左臉上那些黑痕之上時,目光一頓,但不敢多言,只能專心的給君溪治病。

這一刀也不知道是誰刺的,兇狠刁鉆,奔著一屍兩命去的。

他得先把孩子流出來,才能再救大人,而且這一刀傷極內腑器官,他還得用李氏家族傳下來的剖腹法子,給她開膛破肚才行。

李蒙換上用藥熏過的罩衣,再用白酒凈手之後,這才開始給君溪拔刀治傷。

月影下墜,日光快要東升之時。

李蒙縫好了君溪的肚子,這才對楚知白道:“陛下,她體內的蠱蟲正在漸漸蘇醒,若不將蠱蟲除去,她也活不過明天。”

楚知白自他給君溪治病的時候,便一直坐在一旁,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

聽了李蒙的話,這才擡頭看著李蒙:“用我的心頭血。”

李蒙吃驚:“這……”取心頭血之時,人幾乎是九死一生。而且,他面色凝重的看著楚知白:“陛下你的身體……”

“不必多說。”知白打斷李蒙的話:“照我說的做。”

李蒙心裏一顫,楚知白的體質異於常人,一道微小的傷口都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愈合。這取心頭血,人要陷入假死狀態不說,最關鍵的他的身體根本經受不住在心口挨的那一刀。

但楚知白意已決,作為下屬李蒙知道自己再多說無意。

只能千萬般的小心翼翼,先用藥丸加上金針封穴先護住他的心脈,再讓人以內力輔佐,不讓他體內的生氣耗盡,這才敢開始動刀。

他取出一柄一指粗長的薄刃小刀消毒之後,用力精準的用刀尖刺入楚知白的心口。

刀刃入體內,立馬有鮮紅的血珠從傷口溢出,這些鮮血並不是真正的心頭血,乃表皮所出的血珠。

李蒙手腳麻利的用藥棉將鮮血擦幹凈,見他傷口溢出的血液逐漸由深紅變成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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