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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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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因著明日宋宜要出征,君溪心裏始終心心念念地想回府給他備點東西,以便對應行軍在外,物資貧乏的窘境。

她心不在焉地告別楚知白,離開東宮回府。

楚知白立在屋檐下,神情悠長地望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

君溪似有所感,臨到轉彎處回頭望了一眼,見楚知白站在有廊下,靜靜地看著自己。她彎眼一笑,朝他揮了揮手以示再見!

楚知白黑眸裏含著一絲淺笑,遠遠的朝她點頭。

目送君溪的身影徹底掩在濃郁的樹影中時,楚知白仍然立在廊下。眼裏凝著笑意不知何時已經收斂,只餘下一片漆黑深沈。

他身後不知何時跪著一個帶著面具的青衣人:“公子,娘娘派來的使者再有三日就到了。”

月白色的衣衫被風吹動,衣袂飄蕩,使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蒼涼。他垂了垂眸,半響才緩緩擡眼:“北秦如何?”

“回公子,娘娘已經說服陛下,待公子回國後便將太子之位傳給公子您。”

想起北秦皇宮中那絕艷奪目的母親,楚知白不由心神一晃,靜默半響,他唇邊浮起一絲極淡的笑意:“新皇的登基典禮已經結束了。”

青衣人不知他忽然說起此事乃何意,沈吟了一會兒問道:“公子,承德帝要殺宋宜之事我們要不要透露出去?”

楚知白搖頭:“不了!”如今宋宜已經貴為丞相,承德帝想來是收了心思,況且……宋宜和她,他們在新皇的庇護下顯然會過的很好。

他不想君溪那平靜如水的日子,在猜疑中被人為破壞!

畫著詭異笑臉的面具遮住了青衣男子的表情,搭在膝上的手輕輕摩挲片刻,才閃身消失在殿內。

近來幾日,君溪覺得自己和宋宜的官是越做越大,卻越做心底越沒底。

南秦地處西南,空氣濕潤陰冷,君溪替宋宜準備衣物都是吸汗易幹的軟綿,又讓珠兒去找大夫配了些驅蟲除邪的艾草香囊,連夜給宋宜送了過去。

宋宜正在試盔甲,見到整裝規矩地布袋子有些好奇:“你們那邊就是用這種?瞧著挺方便的。”

君溪一邊給宋宜講解哪些東西放在哪裏,一邊還要抽空回他的話:“這是行軍袋,防水防火的。”頓了頓,她又拿出一個小一號的行軍袋遞給宋宜:“這個你記得隨身攜帶,裏面放著百花丸和塵煙散,還有刀片一類的小東西。”

看著君溪傾過身子,把小的行軍袋綁在自己腰上,宋宜覺得好笑又心軟。#####

五十一章

他張開雙臂把君溪擁在懷中,寵溺道:“百花丸和塵煙散我還擔心你不夠用呢,那刀片你是讓我當暗器射出去嗎?”

君溪抿了抿唇:“除了當暗器殺人,你還以用來生火。”

宋宜頭一次聽見刀片還可以生火,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君溪只好又給宋宜科普了一下現代軍人一些經常用的小常識和急救方法,只期望宋宜平平安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來。

君溪抱著她感嘆:“君溪,你真是我的心尖尖。”

君溪臉色有些紅,沒搭理他的情話,只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南秦近來朝事不穩,幾個皇子奪嫡,搶的你死我活。傳聞六皇子安陵君雖是軍事奇才,卻最不受重用。一直是個隱形人,但是我想啊……古往今來越是隱忍沈默的皇子,最後都是大贏家。”

宋宜捏了捏她的鼻尖:“繼續說,為夫愛聽。”

君溪這次連耳根子都紅了:“南秦朝局混亂,能堪戰場大任的臣下,幾乎每個皇子占了些人。這一戰他們定都想分一杯羹,而南秦皇帝是個老謀深算的,為了國家社稷肯定會派六皇子為主將,至於元帥定然是南秦皇帝最信任的老派軍事家韓成。”

君溪分析的頭頭是道,宋宜很感興趣的問道:“祈國呢?”

君溪拿眼睨他:“該你說了。”

宋宜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知道君溪心裏也別在意自己的安危,才會和他玩這種猜猜猜的分析游戲。他美滋滋的開始分析祈國的情況。

兩人舊著夜色,將南秦和祈國的局勢都分析透徹時,已經是深夜了。

君溪嘆了口,有些不舍地看著他:“你早些睡吧。”

宋宜揉了揉她的頭:“我送你回去。”

君溪搖頭,有些心疼地說:“明日一早便要出征,你先歇著,我自個兒能……”

行字還沒出口,宋宜已經用披風將君溪裹緊,打了聲口哨,就見一匹毛色如墨的駿馬從遠處跑來。

宋宜抱著君溪上馬,朝護國公府揚馬而去。

“這馬真漂亮!”君溪讚嘆。

“它叫夜照,是新皇賜給我的戰馬!”宋宜顯然也很喜歡夜照,看君溪滿目欣賞。他伸手將披風攏了攏,只留她一對烏黑靈巧的眼眸在外面:“喜歡留給你。”

君溪反手摟著他的腰身,瞞眼憐惜:“最好的東西要留給你。”

宋宜心中一暖,同君溪相處這麽久,何曾見過她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刻。

他抱緊了君溪,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纏綿悱惻的親吻,嗓音輕柔:“那我把自己留給你!”

“嗯。”君溪仰頭,主動送上一個吻:“那你答應我,要安全回來。”

宋宜眸光一暗,主動化淺吻為深吻。

夜照識途,慢悠悠地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最後停在護國公府的大門前。

宋宜滿心不舍地嘆了口氣,抱著君溪施展輕功直接翻墻而進。珠兒一直在門口等著君溪回來,見兩人做了夜下君子,楞了一會兒,趕緊拿手捂住眼睛,裝作沒瞧見兩人的親密狀。

這倒把君溪鬧了個大紅臉,宋溪低低一笑。抱著君溪進了屋,把她裹進被子裏,才笑道:“真想就這樣不走了。”

還未離別,已愁續滿懷。

君溪知曉若再纏綿下去,今夜怕是一晃就過了。

剛想開口勸他早些歸去,宋宜又揉了揉她的頭,含笑道:“睡吧,我看著你睡著了才離開。”

君溪立馬裹被蒙頭,悶聲道:“睡著了。”

又聽宋宜輕笑一聲,這才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她掀開被子,只見珠兒特無辜地捧著熱水進來:“小姐,奴婢服侍你洗漱吧。”

君溪心裏失落,洗漱好了之後,又喝了杯茶才歇息。

臨睡前她還想著,明日早點起來去城門口送送宋宜。

沒想到這一睡,居然直接睡到第二日午時。

她火急火燎地爬起床,珠兒又捧著洗漱的熱水走了進來:“小姐,丞相昨夜吩咐珠兒在您茶裏放了安神散。他說您這性子,表面看起來冷清自持,其實是個內秀熱情的。”說到這裏,珠兒清了清嗓子,學著宋宜的話說:“君溪若是送我,定然是騎馬送過十裏長亭又一亭。”

君溪吶然,宋宜一句話戳中了她心聲。

見她默然,珠兒忙指著枕頭底下說:“丞相給您留了份禮物。”

君溪在枕頭底下找出一本畫冊,翻開一看徹底淩亂了。

原來書內全是色彩濃烈的宋宜自相畫,畫風可未澎湃生猛。每一幅畫都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主角只有一個,那就是宋宜。

君溪翻了幾頁,驀然察覺珠兒好奇的目光,趕緊收了畫冊顧作鎮定地說:“水放著吧,我自己洗漱。”

珠兒放下水,又添了句:“丞相還說,這樣的畫冊他也也有一份,想你的時候他會翻開瞧瞧。”

君溪:“…………”

她只有默默安慰自己,這/春宮圖其實只露了兩點,宋宜絕對不會把她畫的多豪放,畢竟軍營人雜,宋宜肯定舍不得!

勝周兵分兩路,宋宜主攻南秦,張澤清擁兵功打祁國。

五國之中唯有北秦和夏免於戰火,從勝周的歷史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奇葩的民族。

每隔百年,就會和鄰居幹一架。理由千奇百怪,真正的老護國公崛起那個年代,勝周幹架的理由簡單粗暴——看你不順眼打!

於是真正的老護國公一直打到自己死的那一年,勝周才徹底安靜下來修身養性。

君溪有些擔憂,勝周這樣魯莽的作風遲早要把自己玩完兒!

宋宜出征三日,君溪日日都在關註是前方的戰況。

又得知北秦的使者已經入京,準備接楚知白回北秦。

君溪這才從戰事中回神,準備找個時間請楚知白喝酒小敘為他送別。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珠兒驚慌失措地從外面跑進來:“楚公子,楚公子他遇刺了!”

“什麽?”君溪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珠兒看著她,表情似乎也沒回神:“楚公子遇刺了,被他們北秦的刺客刺殺了!”

“啪!”

君溪手裏的書掉落在地,她腦中嗡地一聲顫鳴。珠兒還在說什麽他已經完全聽不清楚,急聲道:“備車,我要入宮。”

“是。”珠兒趕緊應聲退下。

坐在馬車內,君溪覺得心裏紊亂如麻。#####

五十二章

實在不相信楚知白那樣的人,竟然這樣就死了?

到了皇宮,君溪直接往東宮而去。

沿途只見宮人們都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新皇李晏一臉悲戚的站在園子裏,幾個北秦使者正滿臉怒容的罵到:“卑鄙無恥的勝周小兒,膽敢讓刺客假扮我北秦之人殺害我北秦皇子,我定要你償命!”話落,拔刀就朝李宴沖了過去。

“保護聖上!”

那使者還沒沖近李宴身旁,就被禦林軍擒獲。

使者憤恨地瞪著李宴:“士可殺,不可辱,我大北秦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李宴聞言,擡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那使者。那使者頭一揚,同樣緊緊地瞪著李宴。過了片刻,李宴才冷道:“把他們帶下去。”

“是。”

看著那幾個北秦使者被禦林軍拖下去,君溪才朝李宴走近:“知白,他……”

剛問出口,就見李宴身影一晃,君溪趕緊伸手扶住他:“您沒事兒吧?”

楚知白搖了搖頭,傷心欲絕地道:“你來看知白的吧,他……”李宴眼裏閃過一絲痛楚:“他在裏面,進去看看他吧,也不枉他對你的一番情意。”

君溪鼻子一酸,跟著李宴朝屋內走去。

楚知白靜靜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安詳,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眼,同往日那般睜眼對他們淺笑。

君溪眼裏滾出淚,不敢相信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李宴目光微微一凝,含著入骨的冷意道:“刺客是北秦太子派來的。”

君溪吃驚:“那病入膏肓的太子?”

李宴偏頭,目光深情地凝著楚知白毫無血色地臉龐:“北秦使者前來接他回國,我心裏不痛快,就一直躲在書房不敢見他。”說到這裏,李宴無比自責:“若是我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一直陪伴在他身旁,定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到動情處,李宴彎腰,仔細地臨摹著楚知白精致優美的側顏,無聲落淚。

君溪動了動手,想開拂開李宴的手。因為她知道,楚知白活著的時侯都不願與他太過親近,更別說是現在。

她抿了抿唇,上前扶起李宴,口中安慰:“聖上別太難過了。”

李宴苦澀一笑,癡癡地凝視著楚知白:“若我不曾強求你,你會不會還活著?”

君溪震驚:“你說什麽?”難不成,楚知白在面對刺客的時候竟是一心求死不成?

李宴面色悲痛,伏在床前泣不成聲。

君溪呆了片刻,目光覆雜地看著李宴。

他竟然真的強要了他!

君溪手抖了又抖,用盡全身力氣才克制自己沒沖上去揍李宴幾拳。

正在這時,忽聽太監來報,邊關大捷,張澤清率領的軍隊陣前俘虜了祁國太子。

李宴一顆心都撲在楚知白死亡的悲痛中,聞言沒什麽表情。

蘇玉清低眉斂目,走到李宴跟前小聲道:“聖上,邊關大捷,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事關天下江山,李宴再悲痛也不敢有所怠慢。這才擦了擦淚,在蘇玉清的攙扶下往外走去。

勤政殿內,還守著一幹大臣們,等著他這位君主商議國家大事。走到門口,李宴頓住腳步,回頭又望了眼楚知白的屍體,這才轉身離開。

君溪走到楚知白身旁,看著他眉宇間帶著一絲解脫之意,心裏糾結難受的要死。

目光忽然落在她腰間的香囊上,君溪一楞。她記得楚知白曾經說過,他們北秦若是有暗語要告知他人。便會在腰間掛上一個含苞待放的芙蓉荷包,她伸手解下楚知白腰間的荷包,發現裏面當著一張小紙條。

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極小的字——李宴欲借南秦除宋宜!

君溪震驚,這怎麽可能?

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君溪忽然抓住了一個重點。

她忽然想起了那日承德帝對宋宜的試探,心中一冷,若承德帝因《治國論》對他們起了殺心,又怎麽不可能。

這時忽然聽見,外面傳來十二聲急促的短鐘聲。

君溪心裏一沈,十二為急,代表戰場生變。

她顧不得其他,將紙條塞進荷包往勤政殿跑去,順手拉住一個小太監問道:“發生了何事?”

“南秦戰事生變,丞相大人被困落馬口!”

轟!

君溪被這個消息炸懵,提起裙角就往勤政殿內沖。

此時殿內正是一片焦急的氣氛,見君溪沖進來大家一時竟然沒反應過。

“聖上,宋宜被困了?”這句話她不知是問的自己還是問的李宴。

李宴見君溪進來,立馬站起來安撫道:“君溪莫急,朕定會派人救他!”

“聖上可想好了怎麽救?”君溪下意識問出口。

“忒,哪裏來的婦人,竟然妄論朝政!”有人喝道。

李宴擡了擡手,壓制大臣們的情緒,走到君溪跟前溫言道:“朕欲調遣十萬大軍從落馬口西側營救表叔,還望君溪稍安勿躁。”

君溪鎮定下來,仔細地看了看李宴的眸光。見他目中含著真意,這才對李宴行了一禮:“是君溪冒犯無禮,還望聖上贖罪!”

李宴伸手扶起她:“無妨,關心則亂,朕懂!”

君溪勉強一笑:“那君溪這便告辭。”話落,又對眾位大臣行了禮,才反身退出勤政殿。

正巧遇見急匆匆趕來的李括,李括見她雙眼通紅,欲出聲安慰,卻見君溪對自己行了個禮,腳步未停的朝前面走去。

李括高聲道:“君溪,你放心,我和皇兄一定會把表叔救出來的。”

君溪身影一頓,又加快了步伐往宮外跑去。

出了皇宮,君溪直接奔往米店,找到了周德勝和林堂前二位掌櫃說明了來意:“宋宜被困,君溪要去落馬口,還望二位掌櫃相助!”

“快起來說話!”

兩人連忙扶起君溪,弄清了來龍去脈,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堅定之色。

“侯爺,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周德勝拍著胸膛保證道。

一個時辰之後,君溪在他們二人的幫助下,騎著快馬連夜往落馬口趕去。

京城離落馬口,此去千裏之遠。

因和南秦的戰局不穩,沿途可見很多從邊關往京城遷移的百姓。

一路道聽途說,都是對勝周不利的戰況。君溪更是心急如焚,只恨這個年代沒有飛機,不然她定能在一瞬間帶著大炮飛到宋宜身旁。#####

五十三章

離落馬口越近,見到的狀況就更慘烈。一眼望過去滿目瘡痍,山河國土都帶著一股蕭瑟頹敗之意。

“侯爺,過了渡口,往北百裏就是落馬口!”周德勝指著前方的山脈道。

君溪點頭,落馬口一行,她只帶了周德勝一人。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瘋狂趕路,兩人的身子已經快熬不住了。

看著周德勝憔悴虛弱的面色,君溪心裏不忍心,抿了抿唇道:“周掌櫃,我先去落馬口。你歇一歇再趕來,我們在軍營裏匯合。你多保重!”

不等周德勝回答,君溪直接用針插/進馬屁股。馬兒吃痛,嚎鳴一聲甩開蹄子就往前面跑。一瞬間就把周德勝甩在身後,周德勝嘆了口氣,此時他不得不承認,君溪此人身上帶著的倔強和勇氣和曾經的將軍如出一轍。

這也是他們後來完全臣服於她的理由!

補充了水饢,周德勝趕緊朝君溪追了過去。

此時君溪已經離落馬口只有二十餘裏的路程,一路上她女扮男裝,倒也沒引起別人的懷疑。

落馬口一直是邊關雜亂之地,君溪落腳之地乃落馬口附近的一處城鎮。城裏的人基本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來的幾乎都是耄耋老者。

這些人在這地方活了一輩子,不想走,不願走了。

君溪下馬,找了個還開著的客棧進去詢問道:“小哥,你可知道最近落馬口的戰事如何了?”

店小二見她出手大方,接了錢反問道:“你是什麽人?”

君宜答:“我大哥參軍,小弟聽聞他被派到宋丞相的兵營裏,不放心跟過來看看。”她嘆了口氣,因為吃過周掌櫃給的變聲藥丸。她現在的聲音粗礪沙啞,比尋常男人的都還難聽:“我一路趕來,聽說宋丞相被困落馬口,實在擔心我那兄弟的安危,還望小哥發發善心告知一二。”

小二聞言,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這才說到:“不瞞你說,這落馬口怕是保不住了。”小二四處瞅了瞅,才拉過君溪說:“聽說這宋丞相已經困死在落馬口,南秦那邊的軍隊很快就會打過來了。我還聽說啊,宋丞相表面是帶兵打仗,實際是通敵賣國的貨色。”

君溪聞言眉頭一皺,目光又落在店小二的虎口處,見他虎口生繭,目光一轉搭腔震驚道:“宋丞相竟然是這樣的人,我那小弟豈不是妄自送了性命!”

“可不……。”店小二剛開口,就發現不對,因為君溪已經丟了顆藥丸在他嘴裏。

再眨眼時,君溪手裏已經多了把匕首。鋒利的刀鋒劃破了店小二的脖子,君溪淡道:“說,為什麽要偽裝成勝周人。”

店小二自知身份已經洩露,冷笑一聲,竟然將脖子往匕首前狠狠一送。

君溪見狀,連忙撤回匕首,一掌將他劈暈。

這麽著急著尋死的南秦人著實讓人為難,真白瞎了她還想學著電視裏放的那樣用藥丸假裝毒藥騙他說真話。

不按照劇本來的對手,真是太浪費表情了。

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君溪彎腰伸手搜身,果然在他胸間找出一枚木牌,上面用毛筆寫著三號字樣。

想了想,君溪把這南秦人綁在一旁的馬圈裏,自己則換上他的衣裳進了客棧。

店內冷冷清清,只有一個青瞿消瘦的老者在那算賬,見有人走進來,他撥動著算珠頭也不擡的道:“去了那麽久?怎麽不見一個客人?”

話剛落,脖子間多了把匕首,銳利的刀鋒抵在他動脈處。掌櫃驚駭擡頭,望見君溪笑瞇瞇的臉:“掌櫃挺牛氣的,連店小二都是請的南秦細作。”

掌櫃哆嗦不止:“英雄繞命!”

是個怕死的就好,銳利的刀鋒又往前送了送,君溪問道:“把他的情況給我說一說。若有假……”

感受刀鋒快要刺破動脈,掌櫃連忙求饒道:“我說,我說,最近打仗,人都逃光了。我實在舍不得這客棧,就準備留下來看著。沒想到這人就跑來問我要不要店小二,他說他在逃亡中和自己的親人失散了,幾人商量好了要在此處匯合,可身上沒錢,我看他可憐就讓他以身抵債在店裏幫工。”

君溪挑眉,又問:“那你可有聽說宋丞相投敵叛國的謠言?”

掌櫃楞了一下,見君溪臉色發冷,忙老實交代“聽過,聽過,就是這個店小二說的,他說他們是宋丞相手下的逃兵,要把這消息帶回朝廷!”

君溪皺眉:“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

“今日早晨!”

君溪聞言松了口氣,他們一路行來見過不少逃命的人,還未曾聽誰這樣說起過,看來這謠言還不曾走漏。

君溪收回匕首,又如法炮制地丟了顆藥丸進掌櫃的嘴裏,淡道:“此乃七日斷腸散,若沒有解藥,七日後你會腸穿肚爛而死。”

“英雄饒命,小的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跪地求饒的掌櫃,沒引起君溪的一絲憐憫。她將馬圈裏的南秦細作押了進來,用黃連水送了一顆煙塵散給他灌下去。不一會兒,那南秦人就捂著肚子疼的死去活來。

看的掌櫃膽戰心驚,君溪拍了拍手,笑道:“瞧見沒有,這就是你的下場。”

掌櫃嚇懵了,連說不敢不敢。

君溪從袖中掏出一只瓷瓶打開,從裏面飛出幾只拇指大小的黃蜂。君溪在極薄極薄的紙條上寫了信息,讓黃蜂傳送給周掌櫃,讓他一定要在後方攔截那些帶著謠言的百姓。萬萬不能讓此事走漏出去,做好這一切,她掏出那枚木牌仔細端詳,猜測這枚木牌應該是南秦細作的信物。那麽人數應該不下於三人,她收了木牌問道:“軍營離此處有多遠?”

“英雄,咱們盛周的軍隊就在附近不遠的平原紮營,南秦的軍隊在落馬口往西二十裏的地方紮營。”送上一碗面,看了看君溪的臉色,掌櫃又揣測道:“至於宋丞相他們被困的落馬口,是一個細長的斷涯峽關,兩頭一堵,就成了死地……”

“哢嚓!”

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君溪已經折斷了手裏的筷子。嚇得掌櫃又是一抖,君溪換了雙筷子淡道:“繼續!”

“誒,落馬口的斷涯極高,尋找人等根本爬不上去。出了落馬口就是南秦的地界,這是您知道的。不過,落馬口山上因為瘴氣重,生長著一種極小的毒蠍子,蟄一下人立馬斷氣。”#####

五十四章

君溪聞言,沈吟了一會兒:“那毒蠍子可有怕的東西?”

“有,有,有,毒蠍子雖然毒,可是泡酒的好藥材,我們去捉的時候,身上都會抹點自制的藥膏,毒蠍子很怕這種氣味,抹上就不會蜇人了。”

掌櫃很有眼裏價兒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小盒藥膏遞給君溪:“這種蠍子小,藏在泥縫裏根本找不到,捉的時候要燒藥草熏才成。”

君溪打開看了一下,便收進懷裏對掌櫃道:“麻煩您給我去鎮上收集一些藥膏和藥草,我按市價買了。”

掌櫃有些遲疑,君溪問道:“有何難處?”

“難處倒是沒有,只是中午的時候軍營裏會在我這裏拿糧。宋丞相七日前派人來買的!”

君溪看了眼天色,此時正陽高掛,顯然是正午之時。

她拿手點著桌面,沈吟片刻笑道:“無妨,我等著他們來。至於藥膏和藥草,我夜裏會讓人來拿,還望掌櫃放在心上。”

掌櫃苦逼的點頭,他小命都握在這為英雄手裏,哪敢不聽!

路過被綁的南秦細作身邊時,掌櫃搖了搖頭,才轉身進了後院去清點待會兒軍隊要的糧食。

沒過一會兒,三五個穿著軍裝的年青人走進刻屋。揚聲道:“老黃頭兒,出來接客。”

走進來瞧見君溪慢條斯理地在裏面吃著面條,表情一緊,喲喝一聲走了過來調笑:“戰火紛飛,你小子不去保家衛國,還有閑情在這兒吃面。”

君溪頷首,沖他揚了揚手裏的腰牌,又對那人使了個眼色。

這領頭的軍人楞了一下,此時老黃頭已經從裏面走了出來,忙道:“軍爺,軍爺,裏面請,你們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嗯,辦的不錯。”領頭的軍人拍了拍老黃頭兒的肩膀,對兄弟們使了個眼色,帶著他們進了後院。

其中兩人手腳麻利地將南秦細作拖了進去,大堂立馬又安靜客下來,只有君溪一個人吃面條的聲音。一碗面條吃完,就見外面走進來兩個穿著襤褸衣衫的漢子。君溪忙站起來迎了上去:“客觀打尖還是住店?”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狐疑看著君溪,餘光撇見她掛在腰間的木拍,放松了神色說道:“來一碗面。”

君溪眨眼:“來兩碗吧,你們一人一碗!”

兩人聽了這話,神色才徹底放松下來“成,那就來兩碗。”

君溪點頭,正在思考難道這就是暗號了?哪想剛一轉身的時候,那兩個大漢忽然朝她出手。君溪身一側,伸拳打像其中一熱的腹部,那人悶哼一聲倒地不起。君溪腳也沒閑著,直接把那人踹飛在地,躲在後面看戲的那幾個軍人趕緊撲上前,用套糧的繩索將兩人綁了起來。

為首的那人站出來對君溪行禮道:“參見國公大人。”

剩下的人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只是收到頭兒的示意這是自己人,完全沒想到站在眼前的人居然是那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國公大人。

當即也對君溪行禮,其中一個看起來歲數較小的說:“國公爺身手當真了得!”

君溪回禮,微微一笑:“此言差矣,我非國公大人。”見幾人疑惑的表情,君溪嘴角勾笑:“小子實乃丞相留給國公爺的護衛,公國爺聽聞丞相被困,心中著急,特命我帶著腰牌前來相助。”頓了頓,她又指著被五花大綁的幾人道:“他們乃南秦細作,在百姓間散播丞相投敵的謠言。不過無妨,我已經傳信給我同行的其他人,讓他著手辦理此事。”她頷首看著幾人:“敢問幾位軍爺,現在軍營誰當家做主?”

知道君溪不是國公爺,幾人的態度立馬變得隨意友好起來:“現在任職的袁輝袁大將軍。”

“呸,丞相被困我等請命前去相救,這袁將軍竟然不顧丞相的死活,還下令說什麽要等聖上的旨意。”

“哼,我瞧著,這袁將軍覬覦主將的位置!真是操他奶奶的娘!”

幾人罵罵咧咧的開口,君溪聽著眉頭一皺。跟著幾人帶著糧草和南秦細作回了軍營的路上,君溪又旁敲側擊詢問了些關於軍隊和袁輝的事情。

想來這袁輝極不得人心,幾人一提起他就是問候袁家祖宗十八代。領頭人叫張強,為人沈穩一些,他忽然開口問道:“不知好漢尊姓大名?”

君溪答:“小子叫雲遙!”

張強點頭,語氣之間十分恭謹:“不知雲遙兄弟,此番來,可有什麽妙計可以救丞相?”

見幾人眼神熱切的看著自己,君溪心中感動,忽然有些自豪。她的夫君宋宜是個受將士愛戴的將領!

沈吟了片刻,君溪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落馬口多瘴氣,有一種毒性極強的毒蠍子,我想利用這東西將丞相救出來。”

幾人聽得一驚,這種東西他們知道,那可是蜇誰誰死的毒物。不免有些擔憂和好奇,這位雲遙兄弟要怎樣使那些畜生為我軍所用?

張強冷靜道:“雲瑤先生此法可十分的把握?”

君溪笑吟吟點頭:“十成。”

張強忽然帶著幾個兄弟向她下跪:“我們哥兒幾個先在此處謝過先生了!”

君溪趕緊扶起他們:“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救丞相乃雲瑤此行的最終目的!”說到這裏,君溪對幾人鄭重地行了一禮:“雲瑤也要感謝幾位兄弟對丞相的情意!”

帶著糧草和南秦細作,在軍營門口經過盤查之後。張強帶著君溪到了將軍袁輝的帳前:“啟稟將軍,屬下前去取糧草的路上偶遇護國公府護衛雲瑤兄弟。他還捉拿了幾個南秦刺客。”

帳內袁輝正在和部下商量怎麽營救宋宜之事,聞言俱都安靜下來。從裏面闊步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將軍,目光銳利地從君溪和她身後的南秦細作身上掃過,忽然下令:“來人,把此人給我綁起來。”

一聲令下,君溪立馬被幾個將士綁了起來:“且慢!”君溪淡然開口,掏出護國公府的腰牌冷道:“我乃護國公府的人,你們誰敢?”

袁輝哼笑:“丞相被困消息傳回京都連三日都還未到,你便帶著南秦細作前來,此時未免太過湊巧了些。”他伸手搶過君溪手裏的腰牌,冷笑:“至於這枚腰牌,不用看也定是假的。”袁輝將腰牌收入懷中,喝道:“給我帶下去。”

“將軍!”張強著急開口,被袁輝一腳踹飛在地。袁輝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伍長張強有通敵嫌疑,給我抓起來。”#####

五十五章

“將軍……”張強掙紮開口,卻被幾個士兵捂住嘴強行拖了下去。

君溪被人綁著帶到為關押犯人臨時搭建的木牢裏,一路行來,她緊緊皺著眉頭。

這軍營裏一眼望過去皆是些形容萎靡、面帶菜色的軍人。這哪裏還有傳說中盛周強兵的氣勢?她和張強被關押在一起,至於那些南秦人則是被帶去另一處單獨關押。

“雲瑤兄弟,你沒事兒吧?”張強關切的看著她。

君溪目光悠遠地望著南秦人被帶走的方向呢,壓了壓眉頭。聽聞張強的話,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沒事,倒是你被我連累了。”

張強苦笑,抓了一把幹草握在手中道:“雲瑤兄弟哪裏話,丞相被困,且南秦二十萬邊軍還埋伏在落馬口、十直等一線等地,準備耗死我軍的氣焰來個翁仲捉鱉。袁將軍日日商討營救丞相,卻從未見他有何奏效的法子。原以為見到了雲瑤兄弟,我等一眾兄弟終於有了生還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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