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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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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7日,太陽一直沒露面,十點多開始狂風大作,豌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上,恨不得把玻璃鑿出洞來。

白嬌嬌沒有門診安排,在辦公室裏坐著看書。

到了中午約定好的時間,商佳迅過來了,身旁一個撐傘的高個子女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不茍言笑的西裝男。

科室裏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這陣仗,小聲問“這是誰呀?”

“是哪個有錢人吧,肯定找黃主任的。”

“誒你說會不會是大明星啊?或者哪個黑社會大老婆?”

“掃黑除惡了解一下?”

“……”

“你好,請等一下,黃主任今天不上班。”護士長攔在前面,主要是保鏢太兇悍了,跟隨時能從褲腰裏掏出東西似的。她作為半個科室負責人,有責任維護大家的安全。

而且這女人墨鏡戴著,帽子罩著,那異於常人的氣場……總覺著不好惹。

商佳迅卻溫和的笑笑,摘下墨鏡,把口罩拉下來一截兒,“我找白醫生。”

“不好意思,我們科室沒有白……誒等等,你找小白?”白嬌嬌無論外形還是穿著打扮都跟學生差不多,跟保溫杯裏菊花泡枸杞的“中醫”不大一樣。

還真沒反應過來“白醫生”叫的是她。

商佳迅笑著點點頭,高個子女人小聲道:“我去叫白醫生出來?”

“不用。你下去車上把那個紅色的盒子拿來,小心些。”高個女人知道這是她精挑細選送人的,挺寶貝,只是前幾天問了幾次她都沒說送誰。

遂驕傲的挺挺胸脯,時隔多年,迅姐最信任的還是她。

一群人放緩腳步,在眾人炯炯目光中走到辦公室門口。他們一進去,原本鴉雀無聲的護士臺頓時炸了。

“你們說這是誰啊,跟小白什麽關系?”

“可能是她哪個親戚吧?”

“都來半年了,我們怎麽沒聽說她有什麽有錢親戚?你們看見她身邊那個保姆的雙肩包沒,人可是gi的經典款。”

“早看到了,還有她的鞋,我男朋友早就想買的,一直沒舍得……”

有人嗤笑一聲,“什麽保姆,人可是曾經的金牌經紀人。”科裏最熱衷娛樂八卦的女孩,翻出幾張照片,“你們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原來,這不是別人,正是商佳迅曾經的經紀人姚飛,常跟在藝人身後,追星女孩都覺著她挺面熟。商佳迅退出演藝圈後姚飛停工一段時間,被安排去帶另一個新人。

二人也沒斷了聯系,偶爾還能見面吃頓飯。

但現在的娛樂圈跟以前的娛樂圈已經不是一個圈了,她這種老派作風的經紀人,越來越跟不上形勢。以前是只要演技好會來事就有出頭機會,現在是流量為王,粉絲經濟。

她帶的藝人,帶一個涼一個,好容易火了一個,人解約把她甩了。

粉絲還將解約的鍋扣她頭上,微博話題“換掉姚飛這個經紀人”掛了好幾天,公司頂不住壓力,口頭上讓她先回家休息幾天,待風頭過去再出來。

但娛樂圈從不缺人,無論是明星還是背後團隊,她才歇了半個月回去,工作已經被人替代了。

更年輕更有想法,也更懂娛樂圈規則的同行取代了她。

於是,姚飛真正的失業了。

失業的她找到商佳迅,希望她幫忙引薦一下,秦氏現在準備入駐影視行業,也要開娛樂公司,她還想繼續吃這碗飯。

***

“你們說,保姆都能背gi,那女人得多有錢吶!”

“都說了,不是保姆,人是助理。”

“哦,反正都一樣。”

於是,大家開始集中討論,商佳迅的衣服褲子鞋子墨鏡口罩到底是啥牌子,最終得出結論——“小白這朋友咱們交定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缺小白這樣一個朋友。”

白嬌嬌也是第一次見商佳迅這個陣仗,讓他們自個兒找凳子坐,兩個保鏢雙手虛握成拳,放在丹田之下,依然靜靜地站著。

“沒事,不用跟他們客氣,我覺著心裏不踏實,所以……”

嬌嬌理解的點點頭,真是越來越喜歡迅姐這麽聽得進勸的病人了呢!當初的賴辰要是聽話,也不至於鬧出人命。

她給號了脈,又看過檢查單據,確定一切正常,商佳迅卻不急著走。

趁著外頭雨小,嬌嬌勸道:“今兒這雨怕是不會停,迅姐要不趁現在人少雨小……回去以後臥床休息,進口飲食一定要信得過的人。”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了一些秦家的事。

尤其在秦老二外頭的女人也懷孕的前提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商佳迅冷笑一聲,“放心吧,快了。”

***

午後,雨停了。秦軒玩累了回房午睡,空蕩蕩的秦家大宅只有兩個保姆在踮著腳尖打掃,會客廳的西洋鐘“滴答”“滴答”走著,三樓臥室裏的美婦人,懶洋洋的看著書。

自從那天在白家陽臺上看見東野圭吾的《預知夢》,她也買了一本,閑來無事看幾頁。

她從沒跟人說過,從小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在同齡女孩都喜歡看言情小說的時候,她抱著推理小說啃,廢寢忘食。後來進了娛樂圈,有碰到采訪“興趣愛好”的問題,姚飛都會提前準備好答案,譬如“旅游”“插花”“運動”等無傷大雅又滿滿正能量的。

如果她不背標準答案,說錯話一次,姚飛就要扣半個月的工資。就算為了經紀人著想,她也得把那些少女時代的夢藏起來。

再後來嫁進秦家,為了融入豪門少奶奶的圈子,她學了很多華而不實的才藝,卻沒有一樣是能稱得上“愛好”的。

真是越來越想過回自己的日子了呢。

可能,這就是當了母親的改變吧?她摸著肚子輕笑。

忽然,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進來。”

“迅姐醒了?外面雨聲沒吵到你吧?”姚飛把東西放床頭櫃上,看一眼窗外,把窗子關嚴實。“這雨太大了,萬一飄進來著涼,你現在可不能隨意吃藥。”

商佳迅感激的笑笑,“好,都聽你的。”

“我聽你昨晚咳了幾聲,這是剛熬的川貝雪耳木瓜湯,潤肺止咳,快趁熱喝了吧。”

商佳迅從善如流,端起盅子正要喝,“對了,盒子拿到沒?”

“拿到了,可惜我動作慢,上去的時候你們已經下來了,以後再送吧,不就是個大夫,要我說都犯不著送這麽貴重的東西。”比她一個月工資還高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以前她手裏帶著三料影後的時候,多少人天南海北的東西往跟前送,有時候就是帶商佳迅出去吃個飯,不用商演不用唱歌跳舞,一個飯局她就能拿幾萬。

今時不同往日,落地鳳凰不如雞啊。

見商佳迅嚴肅的看著自己,她偷偷撇撇嘴,乖乖下去拿盒子了。

秦家人都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想著等過了頭三月胎坐穩了再說。這幾天怕吃壞東西,飯點她都只是隨意碰點,待眾人吃過了,再讓姚飛開小竈。今天也不例外,午飯才剛吃飽沒多大會兒,她沒什麽胃口,又把盅子放回去。

忽然,只聽“哢嗒”一聲,像什麽忽然鎖了。

聲音從門口傳來。

“誰在外面?”因為她跟秦老二的臥室在三樓,隔壁就是老大家的,擔心是秦軒那小子在外面胡鬧。

靜待一會兒,見外頭沒聲音,她才下床,在門把手上擰了一把。

然而,擰不開。

她以為是自己力氣不夠,又擰了一把,門鎖紋絲不動。

忽然,她停下了動作。這個門鎖好像是可以從外頭鎖的,剛結婚時候她不知道,有一次還把秦祿鎖裏面,害得婆婆當著所有人的面罵她一頓。

到底是誰要把她鎖裏面?

鬧著玩的?

還是有別的目的?

想給姚飛打電話,讓她來開門,誰知,平時好端端的今兒突然沒了信號。

***

27號一整天,嬌嬌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直到晚上十二點一過,商佳迅發了張照片過來,上頭生卒年和死因都變成正常的,才徹底松口氣。

【叮!恭喜小主完成任務,成功增壽兩年!】

心放回肚子了,至於商佳迅和丈夫離不離她無權置喙,但哥哥和鄢菲菲是一定要離的。

26號電話已經錄音,相當於她代哥哥與鄢菲菲協商,無果。

27號下午,哥哥所在單位工會領導與鄢菲菲協商,無果。

28號中午,當地社區工作者與鄢菲菲協商,無果。

幾乎無例外的,三方都被她噴了個狗血淋頭。市局的領導滿眼同情的鼓勵白驕陽,表示可以準他三天假,把婚給離了。

有了這些訴訟外調解流程,他們再起訴離婚就很簡單,不知是不是市局領導打過招呼,法院受理速度相當之快。

***

白驕陽看著正在聽故事的閨女,猶豫了好幾天,還是把她叫過來。

“爸爸有事跟朵朵商量一下。”

小姑娘乖巧的點點頭,把學習機關了。“我聽著呢,爸爸說吧。”

“過幾天爸爸媽媽會一起去上課,上課以後會分開,媽媽會去外婆家,爸爸帶著朵朵回爺爺奶奶家好不好?”

朵朵不是沒心沒肺的小孩,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緊張起來:“那以後咱們還回宿舍嗎?”

在她心裏,那個小小的分局宿舍才是他們的家。

白驕陽心頭一梗,他最害怕的就是傷害到朵朵。

“回呀,你想回咱們就回,不想回就在爺爺奶奶這兒,跟姑姑睡她的公主床,每天上學讓爺爺用小單車載著你兜風,去江邊采花,好不好?”

朵朵低著頭,“那媽媽呢?”

“媽媽回外婆家,你想回去我也可以送你去,跟舅舅家的小弟弟玩。”

誰知朵朵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我不要……外婆不讓我跟弟弟玩,弟弟有好多玩具也不分我。”

白驕陽心頭一痛,鄢家真是好樣的。他把閨女抱膝蓋上,溫聲道:“好,你不去那爸爸也不去,咱們把你的好朋友請來家裏玩怎麽樣?你下次去問問她們喜歡吃什麽,爸爸給你們買。”

“真的嗎?”

得到肯定回答,她緊緊摟住爸爸脖子,“我知道爸爸媽媽要離婚了,那天媽媽說了,我們班有好幾個小朋友的爸爸媽媽也離婚了。”

白驕陽端著她的小臉,父女正視著彼此。“朵朵這麽可愛這麽聰明還漂亮,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公主,爸爸媽媽都非常非常愛你,你知道嗎?”

小丫頭紅著臉點頭,反正她知道爸爸愛她就行了。

“爸爸媽媽只是不相愛了,但對朵朵的愛一點也不會少,還會增加,同時也多了爺爺奶奶姑姑來愛你,好不好?”

朵朵認真的想了想,確實是在這邊更開心,所有玩具所有好吃的都是她一個人的,還不用削水果不用自己洗衣服。其實衣服也洗的,姑姑會讓她自己洗小襪子,跟姑姑比賽誰洗得又快又幹凈還不會把水濺衣服上。

姑姑真是個小笨蛋,每次都輸呢。

“好吧,那我也愛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和姑姑。”

白驕陽親了親她頭頂,我該把什麽給你,我的寶貝。

***

鄢菲菲想不到,第二個月6號就上庭了。白驕陽以感情破裂為由起訴離婚,要求對夫妻共同財產進行分割。

鄢菲菲胸有成竹,張口就是白驕陽家暴,給她生理和精神造成嚴重傷害,不止要對她進行補償,還以過錯為由要求他凈身出戶。

商佳迅幫忙找的律師果然名不虛傳,說家暴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的。時間地點為何,有無證人,傷情如何,是否有傷情鑒定?

鄢菲菲傻了。

她以為只要一口咬定傷在私.處就行,情急之中居然說“閨女就是證人,她親眼看見爸爸打媽媽了。”

白嬌嬌對這種既蠢又壞的女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朵朵一上庭,律師就很有技巧的問:“你在家見過爸爸媽媽打架嗎?”

嬌嬌抱著她,輕輕給她脊背上順氣。

“見過。”

眾人一驚,不是吧,白驕陽這小子看著挺正派一男的啊,看不出來還是個打老婆的貨。

律師不急,遞了一個小玩具給她,“那他們是怎麽打的呢?”

朵朵一點兒也不害怕,還笑著道:“媽媽會揪爸爸耳朵,踩在爸爸肚子上,有一次爸爸肚子被踩得好痛,還吃藥了。”

眾人:“……”這是什麽轉折?

見“老師”沒讓她停,她繼續玩“講故事”的游戲,把在家裏見到的情景覆述出來。“媽媽還會掐爸爸脖子,爸爸臉都紅了。爸爸肚子上有好幾個疤,但爸爸是男子漢,很勇敢,一點兒也沒有哭鼻子。”

其實,這些都可以解釋為夫妻間的小打小鬧。

但律師接著問:“那爸爸有沒有打過媽媽呢?”

朵朵很肯定的搖頭,“沒有,爸爸說男生不可以打女生。”

“你胡說!死丫頭你撒謊!你忘了誰是你媽,信不信我……”

“你怎樣?打她嗎?”律師似笑非笑。

所有人,只要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來,要說家暴,鄢菲菲才是實施者。

“不行,她不能作證,她被白家人教壞了!”

“肅靜。”

“反對無效。”

有朵朵這個小助攻開頭,剩下的就很好解決了,夫妻幾年從沒睡過一張床,妻子在日常花銷上從沒花過一分錢,這些鄢菲菲不得不承認。

她只在意共同財產。

財產鑒定也很簡單。車子雖是兩老花的錢,發票也還在,可惜沒有轉贈白驕陽的書面協議,落在他名下,就是共同財產。白驕陽工作這十年,光公積金和工資收益也有十幾萬。鄢菲菲已經算好了,光這兩塊他就要分自己十來萬。

“鄢菲菲女士,請問你是否為白驕陽買過衣物鞋襪?”

“沒有。”

“作為妻子,任何貼身衣物都沒有嗎?”

鄢菲菲不耐煩的翻個白眼,“沒有。”

“好,請問2018年7月23日你是否於天貓黃豆旗艦店購買過三條裝的男士情.趣內褲?”

鄢菲菲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否認。“沒有我沒有,你別瞎說!你們律師不吃人血饅頭,不害別人家破人亡就不開心是吧?”

眾人:“……”

“那請問2018年7月17日你是否於蘋果官方旗艦店購買過新款手機?”

“你們胡說,你們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是誣賴,法官我要告他們誣賴!”

大家都豎起耳朵,準備聽聽還有啥勁爆內容呢,哪裏容她反對。

“請問2018年6月28日,你是否於……”

“請問2018年6月15日,你是否於……”

“2018年5月23日……”

“2018年5月21日……”

鄢菲菲從一開始的大聲反駁,到胡攪蠻纏,到最後只會弱弱的重覆“你們沒證據”了。

“需要證據嗎?鄢菲菲女士,請你看看這是什麽。”律師手裏是一張快遞單,“是不是已經被你撕毀的東西?”

鄢菲菲眼珠一轉,瞬間明白過來,指著白驕陽質問:“是你找出來的對不對?你怎麽能這麽卑鄙?我他媽以前真是看錯你了,你不止孬種沒本事,還陰險狡詐!”卻忘了她從不打掃衛生,家裏垃圾桶全是白驕陽倒的。

假如,她夠聰明,又稍微勤快那麽一點點的話,這個證物完全可以銷毀的。

可惜,世上沒有假如,性格決定了命運。

法官看了她的淘寶記錄和收貨信息,心裏已經有底了,讓她註意庭審秩序。

這位律師在業內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從來只有被人捧著的時候,被人罵吃人血饅頭還是第一次,對鄢菲菲的厭惡可想而知。

只見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那請你解釋一下,你跟潘海泉先生是什麽關系。”

鄢菲菲一楞,“朋友。”

“可以送價值七萬四千五百元昂貴禮物和男士情.趣內褲的朋友嗎?”

大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律師真他媽會說話!

白驕陽的幾個好哥們也來了,氣得手背青筋直冒。

當年他結婚,他們去婚宴,本來只是開玩笑的隨意給酒裏兌點東西。大家都是這麽玩過來的,不脫衣服不鬧伴娘,雖說不上高雅,但也不至於低俗。

誰也想不到鄢菲菲會當場翻臉,本來大多數情況是新郎捏著鼻子喝下去就行,感情好的話,新娘也會幫著喝點說幾句玩笑話。她倒好,頭一扭就走了。

留下一桌好哥們大眼瞪小眼。

雖然最後他們都安慰驕陽沒事,不用介意,但誰都知道這個嫂子不好惹,漸漸都不怎麽跟他們來往了……這麽多年他都是過的什麽日子?

幾個人又愧疚又難過,還好,終於要到頭了。

律師又拿出幾張照片,鄢菲菲臉色徹底變了。

那是她去工地上找胡海泉的畫面,他們手挽手去買飲料,甚至她給胡海泉嘴裏餵東西……都是在公眾場合拍到的親密照片。

“綜上所述,鄢菲菲女士在與我當事人婚姻存續期間有背叛婚姻,違反婚姻忠誠的行為,不能分割一半共同財產。”

法官點點頭,在思索著什麽。

“此外,我當事人還請求法官判鄢菲菲女士返還侵占的財務及其產生的合法利息,總計三十五萬兩千四百元。”遞上當時的借條,以及她和胡海泉合謀盜取的視頻截圖、銀行流水。

鄢菲菲徹底垮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當初的五十萬是寫了三十五萬借條的。

白嬌嬌冷笑,結婚這麽多年了她都不知道哥哥為人,是該遺憾還是該慶幸?

然而,還沒完。

鄢菲菲見這筆賬賴不過去了,自己不止要把吃了的全吐出來,還得補償白驕陽精神損失,那她這婚還有什麽好離的。現在只有唯一一張王牌了。

“我要白朵朵的監護權。”

白嬌嬌冷笑一聲。不是因為她突然母性大發良心發現,只是想著多一層白驕陽的軟肋在手更安心,也多了一部取款機而已。

她給律師使個眼色。

律師站起來問,“鄢菲菲女士,請問你跟白朵朵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媽,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說我們什麽關系?”一副看白癡的眼神,她真是要氣死了。

“那請問,白朵朵生日是哪一天?”

鄢菲菲一楞,快速的在心裏回想,上個月才過的,那天她本來是要跟潘海泉出去,天黑了白驕陽打電話過去,讓她快點回家,閨女還等著一起吹蠟燭呢。當時的她只覺著晦氣不已,為什麽早不過晚不過,偏偏那時候。

那天是工地上結款的日子,潘海泉給她買了一條項鏈。

“六月十二號。”

雖然回答出來了,卻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持續兩分鐘才想出來的,大多數人都輕輕搖頭,這也是當媽的?



“好,請問白朵朵小朋友在哪個幼兒園,上的哪個班。”

鄢菲菲嗤笑一聲,“這還用你問,你這律師是不是腦袋有包啊?”

律師不氣不惱,靜靜地看著她,“哪個學校?”

“紅蘋果幼兒園。”

“哪個班?”

“大班。”

“她們幼兒園大班有五個班,她在哪個班?”

鄢菲菲:“……”

法庭上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看著她。準確的說是譴責,無聲的譴責。

律師趁勝追擊,拿出幾張照片,“鄢菲菲女士,你能認出這是誰的手嗎?左手食指上四塊疤痕怎麽解釋?”

鄢菲菲腦海裏一會兒是要賠出去的四十多萬,一會兒是胡海泉的承諾,焦急又無可奈何。壓根沒註意律師問的話。

“那我來替你解釋。這是你使喚白朵朵小朋友幫你削水果造成的傷疤,她才六周歲,在沒有大人看著的情況下,你怎麽放心她單獨使用刀具?請問法官,這樣的母親,能把女兒判給她嗎?”

“這是你的經濟條件,每個月到手工資三千塊,而你近兩年來幾乎月光,從沒花一分錢在她身上,你能養活她嗎?相反,經濟條件比你好的我的當事人,每個月都能花百分之三十在孩子身上,這是他近兩年來的開銷。當然,白朵朵上學兩年來,她的學費也是當事人父母出的……我們懇請法官將孩子監護權判給我的當事人,我的當事人作為受人尊敬的人民警察,參加工作來多次立功,有能力也有品德養育女兒。”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庭上響起了掌聲,經久不息。

法官讓大家註意庭審秩序,但心裏已經有了定奪。

白家兄妹對視一眼,如釋重負。

從今往後,哥哥能做回那個白驕陽了,曾經拍著籃球滿頭大汗,一笑就齜出大白牙的少年。

直到宣讀完庭審結果,鄢菲菲依然不肯相信,她不止一分錢沒分到,還背上了三十五萬多的債務。因為那些錢她要麽拿回娘家,要麽花在潘海泉身上,剩下的自個兒買了奢侈品,她要怎麽吐出來?

娘家是拿不回來的,奢侈品是退不掉的,只有潘海泉……對!潘海泉會還給她的,當時還說工程款結完就送她一輛寶馬。

然而,剛才還在觀眾席上溫柔的鼓勵著她的男人,此刻已經沒了蹤跡。她使勁按著手機按鍵,聽筒裏只有冰冷的女聲重覆說著“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再打,已經關機了。

前幾天訴訟前調解,單位領導就勸過她,隱晦的提過家庭穩定是努力工作的前提,如果單位知道她婚內出軌的話……她是合同工,沒了黃海濤的面子情,也許這個月就是她最後一次領工資了。

雙腿一軟,她跌坐在地。

從這一刻開始,她,鄢菲菲什麽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離啦,商佳迅的幕後黑手也要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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