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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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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包括白驕陽在內的所有人還是難以置信,他居然被提升為市刑偵大隊大案中隊副隊長,一個星期的時間從區級單位的普通科員一躍成為市級小領導。

據說現在的中隊長馬上就要調去審訊科當科長,他這去了就是明擺著的“副轉正”預備號啊。

誰都知道,整個刑警大隊裏,最容易立功獲得嘉獎的就是大案和緝毒這兩個中隊,即使有一定的職業風險,但仍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去的地方。尤其大案中隊,跟一般案件比起來,發生概率低多了,一旦弄出點名堂來,搞不好可是能揚名立萬的。

誰曾想默默無聞十年連領導都罵榆木疙瘩的白驕陽,居然不聲不響的進去了,還當了隊長。大家明面上誇他是“厚積薄發”,背地裏都嘀咕這小子怎麽突然開竅了,當然,大多數人都知道其實是超模案破得好,連省裏都給他記功了。

加上今年破的性.奴案,不得不承認,他的升遷是實至名歸。

同事們無話可說。

白元珍吃了一個月的齋,感謝菩薩保佑老白家祖墳上冒了青煙,連帶著黃海濤出門腰桿子也直了不少。

辦完交接,正式進市局前一天,鄢菲菲讓丈夫請同事們吃頓飯,倒是讓老兩口對她刮目相看。酒店訂在市裏有名的飯店,他們接了朵朵坐地鐵就能到,又幫著買幾條好煙,到時候一人散兩包。

白驕陽就無所謂多了,反正平時都是處熟了的,要不是妻子逼著,他還覺著一起吃大排檔才夠氛圍呢。

白嬌嬌趕到的時候,酒席已經開始一會兒了。

大家跟白驕陽同事這麽多年,這才第一次見到他妹妹,聽說在市醫院工作,人又長得好,都問有男朋友沒,要不給介紹個。

嬌嬌被逗得雙頰緋紅,正尷尬著不知坐哪兒,身邊就挪出一個空位來。

“白醫生工作忙吧?”

“謝王科長關心,還好。”沒想到在這兒碰上王濤了,她的第一個攻略目標。

“太生分,叫我名字就行。”他適時的遞上一碗湯。

嬌嬌笑著接過卻沒喝,不習慣喝生人給的東西。

鄢菲菲眼睛尖,“喲,王科長和我妹妹認識?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啦。”

眾人一聽“一家人”的調調,誰都知道王濤是這桌上唯一的未婚青年,紛紛打趣道:“以後要成了,這媒就是我做的。”

“行,那朵朵就要多個姑父啦!”鄢菲菲很會順桿子爬,卻沒註意到白家四口臉色都不太好。

這王濤雖然當了副科,那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嬌嬌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哪裏是這種閱歷豐富的老男人的對手,也虧她牽得出這線。再說了,用看“女婿”的眼光看,三十多的人了只是個副科,連中層都算不上,他們也覺著不夠理想。

白驕陽在桌下輕輕碰老婆一下,“你去看看,再給加點酒水。”這話題越說越不像話了。

她屁股一扭,“怎麽不讓你媽去?”今兒她可是女主角,小姑子一來就搶盡風頭,公公婆婆老神在在真把自個兒當客人了。她憑啥要給他們當丫鬟使?

白驕陽心內嘆口氣,面上卻不好顯露出來,還是白嬌嬌主動說帶朵朵洗手,順便遁走。她面嫩,看起來像高中生,以前在學校也沒人拉郎配,今天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還真不適應。

“姑姑,秦叔叔。”

不遠處,一個年輕男人西裝革履,微卷的頭發,微微上翹的嘴角,不知道聽到什麽嘴角幅度越來越大。而他對面的女人高挑靚麗,妝容精致,不過大熱天卻穿著風衣圍著圍巾,有點奇怪。

但也難掩男才女貌。

是個正式的約會。白嬌嬌不好打斷別人,輕聲道:“秦叔叔在忙呢,咱們先去洗手好不好?”

誰知,她們不好打擾別人,卻哪裏知道她才進門就被人看見了。姑侄倆洗完手往回走,朵朵見某人朝她招手,突然“咚咚咚”跑過去,“秦叔叔,你怎麽不來我們家玩呀?”

“朵朵,咱們別打擾大人好不好?”一看就是男女朋友約會,她以為他沒女朋友的。

跟裴瑜一樣,是個騙子。

秦壽似乎才看見她似的,“你們也來吃飯?訂了沒?”

“謝謝,已經快吃好了。”沒註意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艷。

她今天穿了大紅底白色小波點的連衣裙,襯得皮膚白裏透粉,收腰做得很好,顯得腰肢盈盈不足一握,露出來的手臂也是細細的,軟軟的。

本來想穿粉色的來著,是老媽說粉色太幼稚。

最近科室裏的同事都說她皮膚越來越好,剛開始上班時就已經比一般人好多了,現在簡直可以素顏代言頂級護膚品,絕對是帶貨女王。

此時的秦壽心裏也只有一個想法:這皮膚真他媽好!要是穿粉紅色肯定賊漂亮!

自從那天看過那個粉紅色的房間後,他腦海裏老出現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孩穿著粉紅色裙子,在這一刻,那張看不清的臉忽然就跟這個女孩重疊了。

總覺著,自己是不是忽視了什麽。

嬌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對著他對面的女人笑笑算是招呼,女人還有點眼熟。

“你好,是阿壽的朋友吧?”

“對呀,二嫂,她就是我那天說的神醫。”

哦,原來是二嫂。

以商佳迅的閱歷,她才不信什麽神醫,但面上該做的“驚訝”“讚嘆”“好奇”“敬重”一樣不落。跟影後似的。

秦壽把桌上的玫瑰遞給朵朵,“送給你,我的小公主。”

小丫頭“刷”的紅了臉,扭著手說“謝謝叔叔”,一把接過來就恨不得揣懷裏,“秦叔叔真好,秦叔叔什麽時候去我家玩呀?姑姑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玩具。”

小手輕輕摸著墨綠的葉子,珍而重之。

白嬌嬌覺著,要不是有裴瑜,她也會覺著這樣的男生不錯,白家一家老小都被他哄得合不攏嘴,就是最嚴肅的哥哥也跟他勾肩搭背。

打住打住!白嬌嬌你想什麽呢,什麽叫有了裴瑜,你倆八字還沒一撇呢。

她雙頰緋紅,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家,關上房門躲被子裏跟他聊聊天,很想讓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誒。

她們一走,商佳迅笑著打趣,“阿壽喜歡她?”

“二嫂開什麽玩笑。”他嗤笑一聲,這頂多是個黃毛丫頭,他可是有“蘋果女孩”的人好嗎?

商佳迅笑笑,“說吧,這次又要我幫你幹嘛?”

“想請二嫂幫我看看我媽,我……你知道的。”一看到他的臉,黃柔就失控,胡言亂語摔東西都是輕的,就怕她自殘,手腕上一道道的,他不敢看。

“不用你說我也會去的。不過這也不是常法,你看看國外有沒好的醫院,能調理一下也是好事。”不然老這麽生人勿近瘋瘋癲癲,以後可怎麽辦。

待秦家不是長久之計,她總覺著這個名義上的小叔子總有一天會離開秦家,以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姿態。

秦壽點頭,聽她咳嗽吸氣,不由得眼神暗下來。秦老二在外風光無兩,商界楷模,誰能想到回家是個打女人的貨?他秦壽雖然自認是個混蛋,但也從沒動過打女人的念頭。就是當年父親和母親反目成仇,母親做出失格之事,父親也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他遞上一個小盒子,商佳迅感激的笑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男人們的酒席,邊喝邊聊沒個點兒,朵朵八點多就耐不住睡著了,老兩口抱會兒,嬌嬌換來抱會兒,鄢菲菲也不說帶孩子回家,周旋在一堆男人裏自得其樂。

白家人給驕陽面子,什麽都沒說,一路作陪到底,其實心裏對她的失望又深了一分。快九點的時候,王濤說要回家照顧母親,順便可以送朵朵回家,嬌嬌也顧不上避嫌,借機遁了。

她們去門口等著,他先下去取車。六歲的朵朵雖然瘦瘦的,但還是有二十多斤,一路抱出來,嬌嬌手臂酸重不已,王濤要再不出來她都想自個兒打車走了。

突然,“啊”一聲,是女人尖利的叫聲,硬生生在最高處急轉直下。

聲音是路邊一輛黑色轎車裏發出的,車窗開著一半,只看得見車體微微的震動,有點像……那什麽。但總覺著奇怪,縱是再饑.渴難耐也不至於在人來人往的酒店門口,她抱著孩子往另一邊挪了挪,卻聽見一聲“臭.婊.子”,輕蔑極了。

這種話她只在電視上聽過,不由得皺起眉頭。

“要不是嫁進秦家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導演身下呢,老子找女人怎麽了?老子自個兒掙的錢,別說找女人,明年她要生下孩子你還得給我好好養。”

似乎是女人爭辯了一句,男人“呸”一聲,“七年了你他媽有本事倒是下個蛋啊。”

嬌嬌側目,抱著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往前面挪了挪。

突然,“砰”一聲,還沒來得及看清,車子一眨眼的工夫就轟走了,地上癱坐著一個女人。大晚上的把老婆扔大街上,這他媽是什麽狗男人!

嬌嬌很想破口大罵。

誰知朵朵卻睜開眼睛,指著地上的女人叫“阿姨”。

女人擡頭,露出一張精致的臉,臉上的妝全化了,眼角和雙頰是淡淡的淺黑色痕跡……饒是如此,也依然擋不住她五官的精致。

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

商佳迅狼狽極了,裙子被撩到大腿.根,鞋子有一只落車上了。她活了三十七年,還從沒這麽難堪過。周圍進進出出的食客,無不紛紛側目。

以前的職業習慣,她迫切的想要戴上墨鏡和口罩,不能讓狗仔拍到這副模樣……但東西全落車上,男人早已揚長而去,忙著見他懷孕的情人。

突然,眼前多了一只白凈的小手,一把奶聲奶氣的嗓音說:“阿姨跌倒了要自己爬起來哦,地上涼,會生病的。”緊接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披在她頭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迅速的把衣服拉低,把臉蒙起來,只看得見腳下方寸之地。小朵朵被風一吹瞌睡也醒了,牽著她穩穩的往前走,“阿姨,秦叔叔呢?他什麽時候去我家玩呀?”

商佳迅緊緊握住手中的溫暖,原來孩子的手是真的軟,真的暖。

白嬌嬌跟在她們後頭,眉頭緊皺。

只見她頭頂顯示:商佳迅,女,37歲,妊娠6天。

不說“妊娠6天”是什麽鬼,符不符合醫學常識,嬌嬌已經被她上面紅色的“生卒年”和“死因”驚呆了。

這個女人將於今年的7月29日,死於流.產。

作者有話要說:舉手手哦,老胡會在10號統一發紅包~~10號的更新在晚十一點後,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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