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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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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和裴瑜聊到淩晨一點,才在對方催促下戀戀不舍的放下手機,一如少女時每一個臺燈下寫信的夜晚,安靜,溫暖。

她和裴瑜是筆友。

第一次寄信是雜志上胡亂找的地址,在人手一個q.q的年月裏,也沒想過對方會真的回信。所以,收到那個叫裴瑜的男孩寄來的信,她開心到爆炸。

她知道他住在隔壁雲安市,知道他父母感情不和,知道他在初三那年沒了父親,他也知道她那個所謂的“活不過三十”的批命,知道她父親是市醫院的大夫,知道她在雲城二中……除了沒見過面,他們是那段寂寞而又躁動的時光裏,彼此最好的朋友。

二人有來有往,每周一封書信,風雨無阻。

直到高二下學期,她那分不清是去信還是回信的書信,終於石沈大海。

她難過了好長時間,後來升入高三,學業緊張,再無多餘的精力糾結。直到大二那年,聽說當年二中曾轉學來過一個叫“裴瑜”的男生,是雲安人。

女生的直覺就是這麽精準,她認定此“裴瑜”即彼“裴瑜”。輾轉多年,終於重新建立起聯系。

她不敢問他為什麽不回她的信,不敢問他是不是當年那個和“蘋果女孩”通信的男孩,仿佛一問,七年青春就成戳破的泡沫。

直到放下手機,他也沒問她的真實姓名和地址,可能,他已經有女朋友,或者結婚了吧?

白嬌嬌搖搖頭,抱著被子傻笑,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他要娶的妻子,一定是跟他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多年的女孩……多麽古板又正直。

這樣的“糠糟之妻”哪那麽容易找到?

接下來幾天,同事們都打趣她是不是網戀了,怎麽老看手機。

到六月十號,秦壽壓低帽檐又往醫院來了一趟,“餵,你說的賴辰的事是真的?”

嬌嬌點頭。

因為離得近了,能看清他帽檐下的皮膚,詫異道:“你眼睛怎麽了?”

秦壽低咳一聲,“多管閑事。”

但白嬌嬌就是覺著他人不錯,能夠幫賴辰記住日子,提前來確認,一定是把賴辰當朋友的吧?被他嫌棄也不以為然,還提醒他回去用冰敷一下。

秦壽出了醫院,茫茫人海,車來車往,也不知該去哪兒。左眼眶下的青腫被陽光晃得更疼了,他煩躁的扯開襯衣領口,腮幫子又酸又痛。

到“夜色”的時候,賴辰幾人正橫七豎八躺沙發上,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怪味兒,仿佛能麻痹神經。他臉色一變,揪住賴辰襟口,沈聲道:“誰給你們拿的東西?”

賴辰雙腿發軟,踩在棉花上,眼神迷離,“誰……誰他媽……禽獸來了,錯過好東西可惜了……”

秦壽手上青筋直冒:“我他媽問你,誰給的東西。”

可能是模樣狠厲,震懾到他了,賴辰“嘿嘿”傻笑一聲,“潘初陽那小子,以前總跟你屁股後頭,這兩年不知跑哪兒了,弄來好東西。”

秦壽腮幫子更疼了,使勁咽了口唾沫,“賴辰我他媽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許跟姓潘的小子來往,什麽時候把你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什麽姓潘的,那不是你表弟嘛,你還真是六親不認的禽獸啊!”

男人不再說話,將他手搭在自己肩上,駕著他迅速來到後門,才剛把他扔車上就聽見“夜色”前門傳來呼嘯的警笛聲,他冷笑一聲,把車子開得飛快。

***

當天晚上,雲城市最大的新聞是“全省首富獨子吸.毒被抓,警方提示其他涉案人員早日投案自首”。正在刮腿毛的賴辰嚇得手一抖,險些刮出個大口子來。

“操!咱們這圈子從不沾的,他搞來那東西硬要讓我們嘗,老子就覺著不對勁,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老子就跟那幾個蠢蛋一起栽了。”

秦壽手指間把玩著一根雪茄,也不抽,冷哼一聲。他們只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潘初陽真正要搞的人是他。

賴辰還在不知死活的埋怨:“這他媽頭發也剃了,腿毛腋毛也刮了,胃也洗了,是不是還得去換血?”

“不刮也行,到時候進去了別把你家老爺子氣死。”

“得得得。”賴辰雖然不學無術,但還算知道輕重,平時玩女人左右是錢貨兩清的事,吸.毒可是一輩子的汙點,雲城和雲安比鄰而居,一個是緊鄰金三角的港口城市,一個是西南最大的省會城市,對毒.品可謂是深惡痛絕,嚴打得厲害。

這不,其他人中午被抓,下午五點,幾家的股票就跌了,要是繼續發酵下去,跌停指日可待。他要是敢犯這種錯,老爺子非氣心臟病發不可。

他後怕的拍拍胸脯,這才註意到秦壽左眼是腫的,“又是你二哥打的?”

秦壽把雪茄扔了,提起外套就要走。

賴辰趕緊追上去,“誒你不樂意我不問還不行嘛,以前老爺子還羨慕你們家多子多孫呢,要知道裏頭這些事兒,指不定多慶幸只有我一個。”

見好友不說話,他猶豫一會兒,還是勸道:“不行你就出國去,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秦壽用皮鞋把煙碾碎,一字一句問他:“我家的東西,憑什麽要我躲出去?”我躲了這麽多年,還不夠嗎?

果然,接下來兩天,倆人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都問他們在哪兒,是不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吸了,讓他們快出來,即使吸了也沒事,家裏會幫他們擺平。

秦壽幹脆關了手機,只有每天晚上八點以後才開。賴辰看他晚上盯著手機聊得飛起,心裏酸溜溜的,到十二號這天還是心癢難耐,上了西山。

這次來的是肖雪嫣,高挑,亞麻色皮膚緊致而又富有彈性,單眼皮又細又長,國字臉厚嘴唇……典型的歐美人眼裏的亞洲美女,被譽為娛樂圈裏的高級臉。

賴辰喜歡的本不是這款,但前期包包香水已經送了不少,鋪墊快半個月了,也算投入不少心血。男人嘛,只要是沒吃過的屎,那都是新鮮的,稀罕的。

肖雪嫣不愧是模特出身,雙腿又細又長,即使沒什麽肉也看著賞心悅目,倆人在帳篷裏撩撥半天,準備玩點大的。

“要不,咱們就在這兒吧。”想起白嬌嬌的“預言”,他心裏毛毛的。

“就去情人崖好不好嘛?到時候我讓你為所欲為……”女人癡癡的笑著,吐氣如蘭。

賴辰一時精.蟲上腦,耐不住躲了這兩天骨頭癢得很,倆人穿個長風衣,裏頭□□的上去了。

***

此時的秦壽要是被狐朋狗友們看見,定然驚掉一地的眼珠子。

因為,素來不學無術玩物喪志連三本都考不上的秦壽,居然在認認真真的看書!而且是一本翻得起毛邊的英文原版《資本論》啊餵,不是《金.瓶.梅》!

秦壽心頭煩躁,倒不是被老二揍得多疼,只是心裏那口氣咽不下去。要以前自己孤兒寡母得看他們眼色也就罷了,現在他就是離了秦家也不會餓死,總覺著一味忍讓和裝傻讓他們忘了,是他們欠他,而不是他欠著他們。

老爺子說了幾次,讓他去公司跟著老二學學,他原本就是假意推辭幾次,見時機差不多了就坡下驢,誰知才去第一天就被老二弄個下馬威。

不過,也怪自己事情沒做好,落了馬腳。

這麽多年過來,他已經知道他們想要看見的秦壽是什麽樣,他也會盡職盡責的表演,昨天的事說不定他們還更高興呢——不學無術不自量力的禽獸居然妄想插手公司事務?整個秦氏地產的人都看見他的洋相,以後更是無顏面見眾人了吧?

呵呵,老大和老二打得好算盤!

胡思亂想著,書也沒看進多少,快晚飯時,他才發現賴辰不在房間裏。

打他電話也不接,這家夥一般只有跟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不接他電話。忽然,他心頭一跳,女人……不會是?

車庫裏,他的越野車不見了。

雖然不太信算命一說,但秦壽還是親自上西山一趟,賴辰的帳篷是當時二人一起買的,他記得那個標志。

“刺溜——”一聲拉開,裏頭有他褲子和襯衣,還有一件黑色胸.罩和丁.字.褲,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兒正是這幾天賴辰身上聞見的。

不再猶豫,他立馬往情人崖去。“西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由八座山峰組成,最西邊坡度最陡峭,海拔最高那座稱為“情人崖”,前幾年偶有想不開的年輕人尋短見,當地政府就把整座山封死了。

但還是會有驢友和登山愛好者闖進去,走的人多了,漸漸在背面踩出一條小路來。

秦壽順著小路往上爬,到峰頂一無所獲。

林深樹密,光線越來越昏暗,他“賴辰”“賴辰”的喊了幾聲,只有林間回聲縈繞。

如果不是出事,傻子也不會在山裏待到天黑。他拿出手機,盡量爬到有信號的地方,撥通賴辰電話。

“嘟嘟——”

“叮鈴鈴——”

他把手機從耳旁拿開,順著虛弱的手機鈴聲尋過去,終於在一塊巨石下找到閃著綠光的手機。旁邊平坦處還鋪著兩件風衣,男士的他見過,也是賴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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