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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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想起來小時候若琳還只跟自己玩,上了幼兒園之後迅速交到一堆朋友的樣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想要轉移話題。“你這幾年過的怎麽樣啊,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受欺負啊。”
“還能怎麽樣,你不也沒有給我打電話嗎,我看你啊,肯定是女朋友一大堆,沒時間來管我。”若琳撇著嘴抱怨。
段楠聽到這話,轉而看著若琳,“沒有女朋友。”若琳聽到這話也看向了段楠,“這幾年我都沒有女朋友。”段楠說道。
若琳這洗手間泡了一個小時的澡,蓋著小被子躺了好半天,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
她用小被子蓋住半張臉,看著外面皎潔的月色,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一下子是那兩架秋千,一下子是段楠看著她那意義不明的雙眼。
臉上的熱度遲遲沒有消退,惱得若琳心煩意亂又小鹿亂撞的。兩個人在公園聊了很久,若琳其實一直是一個比較活潑健談的性子,大學幾年變的文靜了一些,但是遇到段楠岳斌他們,還是會恢覆那小話嘮的樣子。
段楠也不會像對其他人那樣,只要跟著他們幾個和若琳在一起,就會格外放松,有時候還可以一起開個玩笑。
這樣的區別對待一直是若琳心裏所歡喜的,但是特別是段楠說的那句話,他真的這幾年都沒有找女朋友嗎。
為什麽沒有女朋友呢,若琳心裏想到某個人,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回想起還在高中時期,自己才發現喜歡段楠的時侯。
若琳和段楠是從小的好朋友,他們住在一個小區長大,在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小學初中上學,然後一起考上了A市有名的貴族第一高中,被分到了同一個班。
第一高中學費昂貴,校園面積廣大,師資力量強大,是A市家長都向往的高中,家世富裕的家庭都會把孩子往這個學校送,而學校為了升學率也會免學費招收一些家境稍微普通的孩子。
同班的不止是若琳和段楠,加上從小學起就在一起玩耍的岳斌齊韋傅盛三人,那時候的若琳頭發短的跟男生一樣,而且性子活潑開朗,加上在男生堆裏長大,一點女孩子的樣都沒有。而段楠傅盛卻因為良好的外形加上優異的成績,成為女生堆裏有名的男神。
若琳沒有什麽男女有別的心思,一直還是和幾人玩的好,還經常幫段楠收情書和小禮物。若琳最喜歡和性格同樣開朗的岳斌在一起玩,但是一到放學,就會被段楠拉著一起騎自行車回家,經過三條大街,拐過五個彎道,途經賣烤紅薯的大爺,紅豆派的小店,總是在排隊的奶茶店,一個商場,還有若琳最喜歡的小公園和林蔭小道。
這條路走到太多,若琳閉上眼都能騎著自行車回來,而這條路上,最常見的,就是穿著校服,還留著一點劉海的段楠。
雖然若琳喜歡和岳斌一起玩,但是最了解若琳的一定是段楠了,段楠了解若琳從小在男生堆裏長大的那一份對一些事情的不敏感,也能了解若琳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冒出來的小女生心思。
就是因為實在是太熟了,若琳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段楠在別人眼裏那種男神光芒,以至於在學校流言蜚語到很嚴重的地步的時侯,若琳才發現自己在其他女生眼裏,居然是不要臉每天湊在段楠男神身邊瘋婆子的形象。
若琳靠在自行車上吃著段楠買的紅豆派,語氣憤慨,“她們居然是這樣說我的,都分不清楚什麽是友情嗎,她們就沒幾個男性朋友嗎。”嘴裏的紅豆派被若琳洩憤的咬著,“我根本就不把你們當男的看。”
“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是你根本就不把你自己當女生看比較好。”齊韋委屈的吃著被好友拋棄只能自己付錢買的紅豆派說道。
“難度你要因為這些風言風語就遠離我們不成。”段楠吃完手裏最後一口紅豆派,自然的從若琳手裏的小袋子裏掏出最後一個紅豆派。
憤慨的若琳沒有發現最後一個紅豆派被偷走,“當然不成,她們越是說我,我就越是要囂張的黏著你們。”若琳狠狠咬下一口紅豆派,“氣死她們!”
若琳做出這個總結語,伸手掏了兩下自己的小袋子,“咦,我的最後一個紅豆派呢,段楠!又是你!”
話是這麽說,可是若琳在之後和他們幾人在一起的時侯看到別人那奇怪的眼神還是感覺有一點不自在起來,若琳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稍稍和幾人拉開了一點距離,在課間慢慢開始找前後同桌去了。
而混到女生圈子了之後,若琳才慢慢感覺到以前一直感覺沒有什麽奇怪的行為,在女生眼裏居然是那麽男生氣,自己的臉好像並不怎麽適合這種短發,而段楠幾人,好像也突然變的有一點帥氣起來。
特別是段楠。
原來在其他人眼裏,他是這樣一個令女孩子喜歡的存在。有女生在體育課沒有人的時侯偷偷翻看段楠的課本,懷著開心期待的心情給他寫情書,在情人節做手工巧克力想要送給他,怎麽裝做不動聲色的跟他聊上幾句。不止是這些含蓄的女生,大膽如秦雅,都是正大光明的一直邀請段楠的。
若琳感覺到有一點震撼,一邊泛著老母親般看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變的優秀那種欣慰,一邊突然對段楠一些接近的行為感到一點心動。
這種糾結又好笑的感情,若琳埋在心裏,連給岳斌說的勇氣都沒有。
這份感情不知道發酵了多久,若琳只能感覺到自己變的有些奇怪了,而在有一天,岳斌他們在做早操的時侯被教導主任訓斥頭發太長,齊韋拿著一個女生用的小鏡子摸了一把自己長到眉毛的劉海,對段楠幾人提議放學去剪頭發。
段楠正在做題,低著頭就答應了,岳斌興致勃勃的要一起去,還拉上了傅盛,然後推了推同樣在做題的若琳,“若琳你也要剪頭發了,你的劉海都快到嘴巴了,整天撈頭發不累嗎。”
若琳頭發正處於一個尷尬期,長度到嘴角,一低頭頭發就會散下來擋到眼睛,確實是有些阻礙了。
若琳雙手捧臉遮住頭發別扭的發尾,“我不要剪,我要留長頭發了。”
齊韋聽到這話笑出聲來,“喲,我們的小弟弟江若琳還準備留長發啊,怎麽這麽想不開啊,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啊。”
這話一下子激發了大家的興趣,這個年級正是喜歡拿這個打趣的時侯,“對啊,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啊,你跟我們大家說說,我們幫你去表白。”
若琳羞的面紅耳赤的,她抓起一本書就朝齊韋扔過去,“開什麽玩笑,我……我就是……就是懶得出門而已。”說完若琳還確定的加了一句,“外面太陽太大,放學我要回家。”
“肯定就是有喜歡的男生了,你不說我就一個個去問,問問看我們家若琳是不是喜歡你啊,是不是喜歡你啊……”齊韋開著玩笑,拉著他身邊的同學一個個的問,大家聽了全程,也知道齊韋是在開玩笑,都附和著是啊是啊的答應著。
若琳惱的火山都要爆發了,齊韋腦袋被段楠用書打了一下,“吵不吵!”段楠一副不耐被打擾到的樣子,齊韋稍微冷靜了一些,但是若琳羞的不知道怎麽辦是好,“亂說什麽啊,我陪你們去剪頭發還不成嗎!”
☆、第 5 章
理發店裏若琳看著自己的短發模樣欲哭無淚。
段楠的理發師好像格外的慢,他拿著剪刀一點一點修剪段楠的劉海,好似怎樣都不太滿意,段楠沈著眼,陽光打在他的側臉,細小濃密的睫毛打下一點點陰影,若琳掏出手機拍下這一刻的樣子,默默點了保存。
好像從這時候開始,若琳一下子找到了自己想要留長發的原因,原來自己已經默默的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後開始想要變的好看,變的更加女孩子一些,不想讓自己只能是個好朋友。
喜歡上自己兄弟好像是一件比較可恥的事情,若琳把這件事藏在了心底,開始默默關註段楠。
段楠平時就是一個比較清高的好學生模樣,對所有人有著禮貌而又不怎麽會主動去找誰,興趣廣泛,喜歡捯飭著去學習課外的東西。
對女生又顯的更加疏離,日常拒絕秦雅或者其他人的各種邀請,唯獨對若琳會比較放松,喜歡搶若琳的東西。
高考在即,平時就已經十分努力的段楠現在就更加廢寢忘食了,雖然他一直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但是仔細觀察一下,他總是捧著書或者拿著習題冊,若琳不好意思拿自己這種小心思去騷擾他,加上段楠從來沒有對哪個女生熱烈一些,若琳還是決定等高考過後,就表白,讓他知道江若琳喜歡上他了。
但是如果他拒絕了怎麽辦,他對我沒有這種心思怎麽辦,以後會不會很尷尬,若琳抱著自己的小被子打滾。
可是高考來臨,段楠變的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若琳偷偷看到他拿著一塊女士手表發呆,而且對秦雅沒有以前那麽遠離了,他開始一點一點答應秦雅的邀請,好像一起去逛了街,一起有了一些他們兩個才知道的話題。
若琳察覺到這些了之後心裏有一些難過起來。
高考之後那一天,若琳的頭發已經留到了耳下,經過理發師的修剪,變成了可愛的bobo頭,那時候最火的一個偶像劇裏的女主就是這個發型,剪了bobo頭的若琳心裏一下子打開了女生的鎖,纏著媽媽買了以前打死也不穿的裙子,偷偷一個人來到了學校參加高考之後最後一場畢業晚會。
看到了秦雅抱著段楠的那一刻,在所有同學面前,以及所有人都開心的起哄著:在一起,在一起……
若琳躲著所有認識的人偷偷溜回了家,把裙子給剪了,頭發也淩亂的紮了起來,沒幾天就去了英國。
五年之後的今天,段楠親口對著若琳說,他這幾年都沒有女朋友。
為什麽會沒有女朋友呢,他都抱了秦雅。
段楠一直對女生敬而遠之,他沒有拒絕秦雅,秦雅是校園女神,還一起同班三年,怎麽樣也比這個看著他開襠褲長大性子大大咧咧還像個男孩子的若琳好。
若琳心裏隱隱能感覺到,自己對段楠一直有一種自卑,喜歡上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岳斌他們會怎麽看我,我這樣子真的配的上他嗎。
這種種的原因,在看到秦雅抱著段楠那一刻開始,就一下子爆發出來,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隱藏自己,也沒有辦法想像如果段楠拒絕了自己之後的後果,導致若琳落敗的逃離了A城。
這種種的原因,導致若琳之後發現秦雅抱著段楠的真相之後,也不敢回來親自去問一下段楠的想法。
可是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若琳了,是不是就可以有一些改變了呢。
若琳心裏帶著一些期待沈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若琳早早的就起床了,待她收拾好自己,來到餐桌的時侯,父親和母親已經坐在了餐桌上,若琳道了一聲早,坐下來仔細享用面前的小籠包和豆漿。
江父看著若琳已經穿好了職業裝,長發紮起的模樣,欣慰的點了點頭。“今天開始我們若琳也是要上班的人了,好好幹,以後這公司也是交給你的。”
“才不要,沒有爸爸我什麽都做不了,爸爸要看著我我才能好好工作的。”若琳笑道。
夏女士看著丈夫和女兒,她早年也是商界一把好手,在若琳小的時侯和江父一起打拼,之後身體不好才退出公司,所以若琳小的時侯她也沒有時間多陪陪若琳。轉眼之間,女兒就長大了,今天開始也要上班了。
若琳和江父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若琳作為一個職場新人,江父也不想讓若琳這一開始就處於一個比較高的職位,就讓若琳跟著手底下一個比較能幹的企劃部部長手下當個助理開始。
說到江父的產業,主要就是開辦聯合商場,在A市一共有三家翔躍大型商場,加上手底下一些較小的聯合產業。
而企劃部是公司裏非常重要的一環,現任的企劃部部長是一位年齡三十出頭的男子,若琳以前聽過父親聊過這個人,江父給予了他比較好的評價,江父的司機在離公司還有一個路口的地方停了車,若琳準備下車的時侯江父微微咳嗽了一聲。
“這個人你可以多註意一下,老大不小了也可以發展發展個人感情了。”說完這句話的江父合上了車窗,丟下傻眼的若琳。
前天還在說我小,現在就是老大不小了。若琳有些無語,全世界的父親都是這種想法嗎。
至於江父這疑似拉皮條的行為則被若琳丟到了腦後。
可是在面對這位部長的時侯,若琳還是有些尷尬了。他的桌前擺著企劃部部長:顧源這個牌子,而這位企劃部部長在若琳做完自我介紹後一直埋頭簽署著什麽文件,好像沒有感覺到若琳的存在一般。
若琳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了,顧源才擡起頭看了一眼若琳,他喝了一口咖啡,“我不知道你背後有什麽關系能直接到我手底下做事,如果你有什麽做錯的地方,我會立刻開除你。”
顧源三十出頭,身居高職,名校畢業,向來不怎麽喜歡這種走後門的人,不過塞進來了那就是在他手下做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若琳心裏知道這個人的日常作風,咬咬牙答應了這份差事。
若琳表達了自己對這份工作努力的決心,顧源看了她兩眼,重新低頭寫起了文件,“出去吧,有什麽事情孫希會告訴你的。”
孫希是顧源的老助理了,跟了顧源很多年。孫希帶著若琳了解了一遍企劃部,孫希語氣很快,是個嘴碎碎的助理,“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輔助部長的工作,你不只是要了解你的工作內容,還要了解部長的生活需要,眼睛放亮一點,腳步放快一點,有什麽事情就問我,不要私自做決定。”孫希到茶水間教若琳泡了一杯顧源常喝的咖啡泡法,“以前有很多助理來來去去都呆不久,希望你能活的久一點!”
傍晚在江邊一家有名的茶館裏,若琳狠狠抱怨了一通無良上司壓迫新來小職員的行為,“五杯啊,我整整給他泡了五杯咖啡他才稍微滿意一點,丟了一堆原始文件就讓我看,一直看到下班都沒有看完。”
“你爸還真的讓你從小職員做起啊,你看段楠,一畢業去了公司就直接從副總做起,那多氣派啊,我說你爸就這樣讓別人欺負你啊。”岳斌抱著一小瓶紅酒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大學四年都在我們公司實習好不好。”段楠一邊在旁邊敲電腦一邊吐槽道。
若琳搶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樣才是我爸好嗎,他就是從小職員白手起家的,當然也不會讓我一下子爬這麽高了。”
傅盛無語看著兩個來他茶館外帶紅酒的人,還有一邊這個抱著電腦過來辦公的段楠。“你們要喝酒去酒吧好不好,還有段楠你要工作就好好回去工作,在這你不嫌吵嗎。”好好一個品茶聖地,裝修的竹風水道的,被茶香暈染著的地方混進來一股紅酒味。
“沒事,我都習慣了。”段楠繼續敲著鍵盤頭也不擡,“啊,傅盛你們這有什麽吃的給我來一點吧,我還沒有吃飯呢。”
“我這只有茶點,要吃飯滾酒店去。”傅盛搖搖頭,還是出去端了一些小食過來。
“段楠你還沒有吃飯啊,要不先吃飯你再做事吧!”若琳看著段楠就簡單吃著茶點,擔心的說道。
段楠吃完嘴裏這一塊桂花糯米甜點,關上了手提電腦,“沒事,就這麽點事情,現在已經做完了。”
“要不我們去吃燒烤吧,剛好傅盛這附近有很多燒烤店。”岳斌提議道,“傅盛你要不要一起去?”
傅盛吐槽這兩人玷汙了他的茶館聖地,一邊跟著出了門朝江邊走去。夜晚的江邊沒有一點白天那份暑氣,江風很大,吹在身上很是涼爽,江邊的燒烤攤上已經有很多人煙霧繚繞起來。
若琳占了一張桌子,岳斌就已經喊老板娘開始點菜了。這裏的燒烤攤已經有很多年了,在高中時期若琳他們就時不時過來吃上一頓,平時出入一些高檔場所,而僅僅是跟著這幾位好友,才更願意來這種更富有煙火氣息的地方。
☆、第 6 章
在煙霧繚繞中,段楠那一份成熟好似退掉了一點,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期,若琳低下頭啃了一串肉,岳斌開了幾瓶啤酒,放了一瓶在若琳的旁邊。
這家老板烤的肉一直很受歡迎,現在時間還早,就已經坐滿了。在燒烤中若琳最喜歡吃烤肉簽和烤魚,段楠自然的把烤肉和烤魚擺到了若琳前面,順手拿走了她的啤酒。
“誒,幹嘛幹嘛,吃燒烤怎麽能不喝啤酒啊。”若琳抗議道,一把抓住了段楠拿走的酒,段楠也不松手,“你剛才喝了紅酒,摻酒喝對身體不好。”
聽到這話,若琳微微有些楞住了,其實在以前他就一直是這樣處處為人著想又心細的人,出國幾年又感覺到這種溫柔,一下子讓若琳有些無措起來。
岳斌正在調烤茄子上的蒜,“是啊,你怎麽這麽愛喝酒啊,女孩子少喝點,天天跟我搶。”
“要你管,大男人還怕吃蒜。”若琳吐槽他,既然酒被搶走了,就只能給自己倒了杯橙汁。
“你在公司如果有什麽不懂的,擺不平的可以給我打電話。”段楠說道,“還要好好工作,不辜負你爸的良苦用心。”段楠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過如果真的不喜歡放棄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找到喜歡的也可以放手去做。”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麽嬌養大的孩子,本來就應該從底層做起的。”若琳笑道。
若琳確實是不是嬌養大的孩子,從小父母都在打拼,並沒有多少時間管她,雖然家境富裕,父母也沒有寵著亂花錢。
前一天還在安慰自己的若琳第二天就被打臉了。
若琳還在車上和江父準備去公司的時候,孫希就打電話過來了,“若琳,你給我記好了,等會你上來之前去買一份三明治早餐,要全蔬菜不加醬的,顧部長不喜歡吃帶醬的三明治,然後提前去一趟淩風路的翔躍商場去拿報表,有點多你別弄丟了,記得一定要在顧部到公司前放到他的桌子上。”
若琳手忙腳亂的掏記事本,聽見孫希噠噠噠如機關槍快速說完連若琳回答的時間都沒給就掛了手機。
若琳傻眼的看著江父,一下子反應過來下了車邊往路邊跑一邊對江父說道:“爸爸我跟你不同路,我先走了哈。”說著就招手招了一輛的士就走了。
夏女士看著若琳跑掉的背影,對江父問道:“你選的這個職位真的可以嗎?”
江父咳嗽了一聲,“有什麽不好的,顧源那孩子工作挺能幹的。”好像轉移了問題的江父穿上了西裝上了車,駛出小區的江父打了一通電話給自己的秘書,讓秘書把之前一直壓著的企劃案發給顧源,並且要求顧源照顧一下若琳還不能讓他發現若琳的身份。
田秘掛了電話,從董事長的桌子上掏出這一份之前一直沒有拍板的企劃,愁苦了臉,你不讓我說大小姐的身份又要拐著彎讓顧源照顧她,這怎麽去跟顧源說呢。
顧源進辦公室的時候若琳剛剛好把東西放在他的工作臺上,顧源看了還在盡量平緩喘氣的若琳一眼,坐下來打開三明治吃了一口,這時候孫希抱著文件敲門走進辦公室,把那一份企劃案放在了顧源眼前,“這是剛剛上面送下來的企劃,江董交代需要我們評估一下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以及開展的具體計劃。”
顧源打開文件看了幾眼,孫希又匯報了一下他今天的工作行程,已經公司新下達的盡力培養新人,幫助公司長遠發展的通知。
孫希和顧源看了一眼就在她們身邊表情無辜的若琳,最近公司確實是招收了一批實習生,這樣的通知也沒有什麽特別稀奇的。
顧源“嗯”了一聲,讓兩人出去,他吃完了手裏的三明治,看著文件陷入了沈思。
文件的主頁,簡潔而明了的寫明了,關於淩風路翔躍商場的整改初步計劃。
淩風路翔躍商場是江父開辦的第一家大型商場,出於當時的資金條件和未來劇烈發展,現在看來這家商場已經不是那麽新穎和全面了,並且這幾十年政策的改變,城市擴建和重心偏移,這座在以前引起轟動的商場已經步入末年。
和這份企劃案相對應的是,最近外來集團對淩風路翔躍商場的收購,給了一個不是那麽高卻也可以幫助翔躍集團丟掉這個雞肋的幫助。公司裏現在對這個收購起了很大的興趣,在得到這筆資金再加上銀行貸款,可以幫助翔躍集團向外城發展,江董卻一直壓著沒有答應。
顧源沈思了一陣之後拿著文件上了集團頂樓,見過江董一面後,下來敲了敲若琳的桌子,“你現在收拾東西跟我走。”
聽到指令的若琳直接拿好了手包等在了顧源的辦公室門前,孫希跟在顧源身後重新報告了一遍今天“非常重要”的各種行程,顧源在電梯前等待電梯這幾秒,對孫希說道:“現在那些工作由劉副部總監管,你留下來把資料都整理好交給他,今天的會議讓他去開辦。”
孫希聽到這個消息一臉驚恐,若琳雖然還沒有完全了解公司的情況,但是也了解半途交接工作的重要性和意義,並且企劃部現在工作之重就是關於淩風路翔躍商場的去留問題,企劃部已經忙了很久來評估這個方案的具體收益以及之後的外擴方案,這個時候交接工作,一旦方案確定,劉副總等於是躺著拿資歷。
而顧源,也是等於降了權,對以後管理下屬帶來許多不便,更加重要的是,這等於上面對顧源的一個處理。
孫希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顧源看著自己這個一直多愁善感的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想太多,好好工作,我沒事的。”然後走進了電梯,若琳連忙跟上,主動按了負一樓的按鈕。
只有兩人獨處的時候,若琳冷靜的回想了一下江父之前對顧源的評價,心裏定了下來。
顧源站姿挺拔,西裝勻稱,但是早上還精神的神色現在莫名變的有些灰暗,他透過反光的電梯門看到若琳一臉擔憂的樣子,反過臉來看向若琳,若琳沒有想到他會回頭,臉上一下子收表情沒有收住,顯得有些搞笑。
“你也看到我現在的後果了,你可以趁早找你背後的關系把你調整一下職位,不然再到後面想反悔就有些晚了。”顧源語氣平靜的說道。
若琳偷看了一眼他,開口安慰道:“其實沒有什麽關系的,我相信你能爬起來,現在這個項目沒有了,後面江董一定會派更重要的項目給你的。”
“噢,你要知道如果公司真的答應了這個被收購項目,那劉副部就肯定會升職爬到我頭上去,到那個時候處境就會越來越艱難了。”
“沒有關系的,我相信你。”畢竟江董還說過要女兒多註意一下個人情況,這不是一般的評價了。
顧源走到汽車旁邊,發現兩人都直接走向了副駕駛,若琳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職位做的有點不稱職,“我才剛剛畢業回國,我還不會開車。”
顧源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到了主駕駛,一段路程過去,若琳發現他們來到了淩風路的翔躍商場這。
若琳對這一家商場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父母開展的最艱難,準備的最久的就是這一家,不同於其他兩家比較綜合的商場,這家商場地理位置不好,人流量一般,環境較舊,並且比較單一,樓層也不高。隨著隔壁地區往工廠發展,租鋪的人漸漸偏餐飲發展,餐飲含量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就造成了除了餐點,人流量劇烈下降的現狀。
這樣長久下去對商場發展是不利的,雖然之前江董做了一些改變,到底是沒有除根,也沒有造成怎樣的改進。
而現在顧源和若琳來到了這家商場的門口,現在是上午時間,商場門口沒有什麽人,透過商場門也能看到裏面人數並不多。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若琳問道。
顧源擡頭看著這一棟樓,“以後我同時身居這家商場的老總,直接對接江總管理這家商場。”
若琳瞪大了眼睛,連忙跟著顧源走了進去。
來到老總辦公室,顧源沒有理會外面那個秘書的阻攔,直接推門進了辦公室,裏面一個啤酒肚明顯的男人正接著電話發著不可置信的聲音。
“什麽,空降老總,那我怎麽辦,江董不能這樣對待我啊,那我怎麽辦,我為公司盡職盡責這麽多年,說辭退就辭退,我不會服氣的,我要去找江董,我……”
“你不用去找江董了。”顧源直接打斷了這個人的聲音,手機對面的田秘聽到了顧源的聲音,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這時才看到顧源在他身後,他生氣對著秘書吼:“怎麽看門的,什麽人都往這裏領。”
說完還把槍口對準了顧源,“顧源你不要得意,我現在就去找江董,你給我出去,這裏不可能成為你的辦公室,想得美。”
這個人並不是早年和江董打拼江山的人,而是翔躍開到第二家之後管理層缺乏所招進來的,在位也有很多年了,但是並不認識若琳,江父不喜歡帶著若琳公之於眾,除了特別信賴的人,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江董女兒長相。
現在這個人神情激動,拿著公文包就要往集團總部沖,顧源沒有攔著他,若琳看著這個人罵罵咧咧的遠去,擔憂的看了一眼顧源,“沒事,他在這個位置撈了不少油水,肚子都吃大了,去江董那也是自取其辱。”顧源安慰了一下若琳,“不如你想想這個辦公室怎麽裝修一下,這個品味也太差了。”
看著這個頗具有迷信風格的裝修,若琳同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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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麽樣,你不也沒有給我打電話嗎,我看你啊,肯定是女朋友一大堆,沒時間來管我。”若琳撇著嘴抱怨。
段楠聽到這話,轉而看著若琳,“沒有女朋友。”若琳聽到這話也看向了段楠,“這幾年我都沒有女朋友。”段楠說道。
若琳這洗手間泡了一個小時的澡,蓋著小被子躺了好半天,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
她用小被子蓋住半張臉,看著外面皎潔的月色,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一下子是那兩架秋千,一下子是段楠看著她那意義不明的雙眼。
臉上的熱度遲遲沒有消退,惱得若琳心煩意亂又小鹿亂撞的。兩個人在公園聊了很久,若琳其實一直是一個比較活潑健談的性子,大學幾年變的文靜了一些,但是遇到段楠岳斌他們,還是會恢覆那小話嘮的樣子。
段楠也不會像對其他人那樣,只要跟著他們幾個和若琳在一起,就會格外放松,有時候還可以一起開個玩笑。
這樣的區別對待一直是若琳心裏所歡喜的,但是特別是段楠說的那句話,他真的這幾年都沒有找女朋友嗎。
為什麽沒有女朋友呢,若琳心裏想到某個人,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回想起還在高中時期,自己才發現喜歡段楠的時侯。
若琳和段楠是從小的好朋友,他們住在一個小區長大,在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小學初中上學,然後一起考上了A市有名的貴族第一高中,被分到了同一個班。
第一高中學費昂貴,校園面積廣大,師資力量強大,是A市家長都向往的高中,家世富裕的家庭都會把孩子往這個學校送,而學校為了升學率也會免學費招收一些家境稍微普通的孩子。
同班的不止是若琳和段楠,加上從小學起就在一起玩耍的岳斌齊韋傅盛三人,那時候的若琳頭發短的跟男生一樣,而且性子活潑開朗,加上在男生堆裏長大,一點女孩子的樣都沒有。而段楠傅盛卻因為良好的外形加上優異的成績,成為女生堆裏有名的男神。
若琳沒有什麽男女有別的心思,一直還是和幾人玩的好,還經常幫段楠收情書和小禮物。若琳最喜歡和性格同樣開朗的岳斌在一起玩,但是一到放學,就會被段楠拉著一起騎自行車回家,經過三條大街,拐過五個彎道,途經賣烤紅薯的大爺,紅豆派的小店,總是在排隊的奶茶店,一個商場,還有若琳最喜歡的小公園和林蔭小道。
這條路走到太多,若琳閉上眼都能騎著自行車回來,而這條路上,最常見的,就是穿著校服,還留著一點劉海的段楠。
雖然若琳喜歡和岳斌一起玩,但是最了解若琳的一定是段楠了,段楠了解若琳從小在男生堆裏長大的那一份對一些事情的不敏感,也能了解若琳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冒出來的小女生心思。
就是因為實在是太熟了,若琳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段楠在別人眼裏那種男神光芒,以至於在學校流言蜚語到很嚴重的地步的時侯,若琳才發現自己在其他女生眼裏,居然是不要臉每天湊在段楠男神身邊瘋婆子的形象。
若琳靠在自行車上吃著段楠買的紅豆派,語氣憤慨,“她們居然是這樣說我的,都分不清楚什麽是友情嗎,她們就沒幾個男性朋友嗎。”嘴裏的紅豆派被若琳洩憤的咬著,“我根本就不把你們當男的看。”
“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是你根本就不把你自己當女生看比較好。”齊韋委屈的吃著被好友拋棄只能自己付錢買的紅豆派說道。
“難度你要因為這些風言風語就遠離我們不成。”段楠吃完手裏最後一口紅豆派,自然的從若琳手裏的小袋子裏掏出最後一個紅豆派。
憤慨的若琳沒有發現最後一個紅豆派被偷走,“當然不成,她們越是說我,我就越是要囂張的黏著你們。”若琳狠狠咬下一口紅豆派,“氣死她們!”
若琳做出這個總結語,伸手掏了兩下自己的小袋子,“咦,我的最後一個紅豆派呢,段楠!又是你!”
話是這麽說,可是若琳在之後和他們幾人在一起的時侯看到別人那奇怪的眼神還是感覺有一點不自在起來,若琳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稍稍和幾人拉開了一點距離,在課間慢慢開始找前後同桌去了。
而混到女生圈子了之後,若琳才慢慢感覺到以前一直感覺沒有什麽奇怪的行為,在女生眼裏居然是那麽男生氣,自己的臉好像並不怎麽適合這種短發,而段楠幾人,好像也突然變的有一點帥氣起來。
特別是段楠。
原來在其他人眼裏,他是這樣一個令女孩子喜歡的存在。有女生在體育課沒有人的時侯偷偷翻看段楠的課本,懷著開心期待的心情給他寫情書,在情人節做手工巧克力想要送給他,怎麽裝做不動聲色的跟他聊上幾句。不止是這些含蓄的女生,大膽如秦雅,都是正大光明的一直邀請段楠的。
若琳感覺到有一點震撼,一邊泛著老母親般看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變的優秀那種欣慰,一邊突然對段楠一些接近的行為感到一點心動。
這種糾結又好笑的感情,若琳埋在心裏,連給岳斌說的勇氣都沒有。
這份感情不知道發酵了多久,若琳只能感覺到自己變的有些奇怪了,而在有一天,岳斌他們在做早操的時侯被教導主任訓斥頭發太長,齊韋拿著一個女生用的小鏡子摸了一把自己長到眉毛的劉海,對段楠幾人提議放學去剪頭發。
段楠正在做題,低著頭就答應了,岳斌興致勃勃的要一起去,還拉上了傅盛,然後推了推同樣在做題的若琳,“若琳你也要剪頭發了,你的劉海都快到嘴巴了,整天撈頭發不累嗎。”
若琳頭發正處於一個尷尬期,長度到嘴角,一低頭頭發就會散下來擋到眼睛,確實是有些阻礙了。
若琳雙手捧臉遮住頭發別扭的發尾,“我不要剪,我要留長頭發了。”
齊韋聽到這話笑出聲來,“喲,我們的小弟弟江若琳還準備留長發啊,怎麽這麽想不開啊,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啊。”
這話一下子激發了大家的興趣,這個年級正是喜歡拿這個打趣的時侯,“對啊,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啊,你跟我們大家說說,我們幫你去表白。”
若琳羞的面紅耳赤的,她抓起一本書就朝齊韋扔過去,“開什麽玩笑,我……我就是……就是懶得出門而已。”說完若琳還確定的加了一句,“外面太陽太大,放學我要回家。”
“肯定就是有喜歡的男生了,你不說我就一個個去問,問問看我們家若琳是不是喜歡你啊,是不是喜歡你啊……”齊韋開著玩笑,拉著他身邊的同學一個個的問,大家聽了全程,也知道齊韋是在開玩笑,都附和著是啊是啊的答應著。
若琳惱的火山都要爆發了,齊韋腦袋被段楠用書打了一下,“吵不吵!”段楠一副不耐被打擾到的樣子,齊韋稍微冷靜了一些,但是若琳羞的不知道怎麽辦是好,“亂說什麽啊,我陪你們去剪頭發還不成嗎!”
☆、第 5 章
理發店裏若琳看著自己的短發模樣欲哭無淚。
段楠的理發師好像格外的慢,他拿著剪刀一點一點修剪段楠的劉海,好似怎樣都不太滿意,段楠沈著眼,陽光打在他的側臉,細小濃密的睫毛打下一點點陰影,若琳掏出手機拍下這一刻的樣子,默默點了保存。
好像從這時候開始,若琳一下子找到了自己想要留長發的原因,原來自己已經默默的喜歡上了一個人,然後開始想要變的好看,變的更加女孩子一些,不想讓自己只能是個好朋友。
喜歡上自己兄弟好像是一件比較可恥的事情,若琳把這件事藏在了心底,開始默默關註段楠。
段楠平時就是一個比較清高的好學生模樣,對所有人有著禮貌而又不怎麽會主動去找誰,興趣廣泛,喜歡捯飭著去學習課外的東西。
對女生又顯的更加疏離,日常拒絕秦雅或者其他人的各種邀請,唯獨對若琳會比較放松,喜歡搶若琳的東西。
高考在即,平時就已經十分努力的段楠現在就更加廢寢忘食了,雖然他一直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但是仔細觀察一下,他總是捧著書或者拿著習題冊,若琳不好意思拿自己這種小心思去騷擾他,加上段楠從來沒有對哪個女生熱烈一些,若琳還是決定等高考過後,就表白,讓他知道江若琳喜歡上他了。
但是如果他拒絕了怎麽辦,他對我沒有這種心思怎麽辦,以後會不會很尷尬,若琳抱著自己的小被子打滾。
可是高考來臨,段楠變的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若琳偷偷看到他拿著一塊女士手表發呆,而且對秦雅沒有以前那麽遠離了,他開始一點一點答應秦雅的邀請,好像一起去逛了街,一起有了一些他們兩個才知道的話題。
若琳察覺到這些了之後心裏有一些難過起來。
高考之後那一天,若琳的頭發已經留到了耳下,經過理發師的修剪,變成了可愛的bobo頭,那時候最火的一個偶像劇裏的女主就是這個發型,剪了bobo頭的若琳心裏一下子打開了女生的鎖,纏著媽媽買了以前打死也不穿的裙子,偷偷一個人來到了學校參加高考之後最後一場畢業晚會。
看到了秦雅抱著段楠的那一刻,在所有同學面前,以及所有人都開心的起哄著:在一起,在一起……
若琳躲著所有認識的人偷偷溜回了家,把裙子給剪了,頭發也淩亂的紮了起來,沒幾天就去了英國。
五年之後的今天,段楠親口對著若琳說,他這幾年都沒有女朋友。
為什麽會沒有女朋友呢,他都抱了秦雅。
段楠一直對女生敬而遠之,他沒有拒絕秦雅,秦雅是校園女神,還一起同班三年,怎麽樣也比這個看著他開襠褲長大性子大大咧咧還像個男孩子的若琳好。
若琳心裏隱隱能感覺到,自己對段楠一直有一種自卑,喜歡上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岳斌他們會怎麽看我,我這樣子真的配的上他嗎。
這種種的原因,在看到秦雅抱著段楠那一刻開始,就一下子爆發出來,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隱藏自己,也沒有辦法想像如果段楠拒絕了自己之後的後果,導致若琳落敗的逃離了A城。
這種種的原因,導致若琳之後發現秦雅抱著段楠的真相之後,也不敢回來親自去問一下段楠的想法。
可是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若琳了,是不是就可以有一些改變了呢。
若琳心裏帶著一些期待沈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若琳早早的就起床了,待她收拾好自己,來到餐桌的時侯,父親和母親已經坐在了餐桌上,若琳道了一聲早,坐下來仔細享用面前的小籠包和豆漿。
江父看著若琳已經穿好了職業裝,長發紮起的模樣,欣慰的點了點頭。“今天開始我們若琳也是要上班的人了,好好幹,以後這公司也是交給你的。”
“才不要,沒有爸爸我什麽都做不了,爸爸要看著我我才能好好工作的。”若琳笑道。
夏女士看著丈夫和女兒,她早年也是商界一把好手,在若琳小的時侯和江父一起打拼,之後身體不好才退出公司,所以若琳小的時侯她也沒有時間多陪陪若琳。轉眼之間,女兒就長大了,今天開始也要上班了。
若琳和江父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若琳作為一個職場新人,江父也不想讓若琳這一開始就處於一個比較高的職位,就讓若琳跟著手底下一個比較能幹的企劃部部長手下當個助理開始。
說到江父的產業,主要就是開辦聯合商場,在A市一共有三家翔躍大型商場,加上手底下一些較小的聯合產業。
而企劃部是公司裏非常重要的一環,現任的企劃部部長是一位年齡三十出頭的男子,若琳以前聽過父親聊過這個人,江父給予了他比較好的評價,江父的司機在離公司還有一個路口的地方停了車,若琳準備下車的時侯江父微微咳嗽了一聲。
“這個人你可以多註意一下,老大不小了也可以發展發展個人感情了。”說完這句話的江父合上了車窗,丟下傻眼的若琳。
前天還在說我小,現在就是老大不小了。若琳有些無語,全世界的父親都是這種想法嗎。
至於江父這疑似拉皮條的行為則被若琳丟到了腦後。
可是在面對這位部長的時侯,若琳還是有些尷尬了。他的桌前擺著企劃部部長:顧源這個牌子,而這位企劃部部長在若琳做完自我介紹後一直埋頭簽署著什麽文件,好像沒有感覺到若琳的存在一般。
若琳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了,顧源才擡起頭看了一眼若琳,他喝了一口咖啡,“我不知道你背後有什麽關系能直接到我手底下做事,如果你有什麽做錯的地方,我會立刻開除你。”
顧源三十出頭,身居高職,名校畢業,向來不怎麽喜歡這種走後門的人,不過塞進來了那就是在他手下做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若琳心裏知道這個人的日常作風,咬咬牙答應了這份差事。
若琳表達了自己對這份工作努力的決心,顧源看了她兩眼,重新低頭寫起了文件,“出去吧,有什麽事情孫希會告訴你的。”
孫希是顧源的老助理了,跟了顧源很多年。孫希帶著若琳了解了一遍企劃部,孫希語氣很快,是個嘴碎碎的助理,“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輔助部長的工作,你不只是要了解你的工作內容,還要了解部長的生活需要,眼睛放亮一點,腳步放快一點,有什麽事情就問我,不要私自做決定。”孫希到茶水間教若琳泡了一杯顧源常喝的咖啡泡法,“以前有很多助理來來去去都呆不久,希望你能活的久一點!”
傍晚在江邊一家有名的茶館裏,若琳狠狠抱怨了一通無良上司壓迫新來小職員的行為,“五杯啊,我整整給他泡了五杯咖啡他才稍微滿意一點,丟了一堆原始文件就讓我看,一直看到下班都沒有看完。”
“你爸還真的讓你從小職員做起啊,你看段楠,一畢業去了公司就直接從副總做起,那多氣派啊,我說你爸就這樣讓別人欺負你啊。”岳斌抱著一小瓶紅酒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大學四年都在我們公司實習好不好。”段楠一邊在旁邊敲電腦一邊吐槽道。
若琳搶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樣才是我爸好嗎,他就是從小職員白手起家的,當然也不會讓我一下子爬這麽高了。”
傅盛無語看著兩個來他茶館外帶紅酒的人,還有一邊這個抱著電腦過來辦公的段楠。“你們要喝酒去酒吧好不好,還有段楠你要工作就好好回去工作,在這你不嫌吵嗎。”好好一個品茶聖地,裝修的竹風水道的,被茶香暈染著的地方混進來一股紅酒味。
“沒事,我都習慣了。”段楠繼續敲著鍵盤頭也不擡,“啊,傅盛你們這有什麽吃的給我來一點吧,我還沒有吃飯呢。”
“我這只有茶點,要吃飯滾酒店去。”傅盛搖搖頭,還是出去端了一些小食過來。
“段楠你還沒有吃飯啊,要不先吃飯你再做事吧!”若琳看著段楠就簡單吃著茶點,擔心的說道。
段楠吃完嘴裏這一塊桂花糯米甜點,關上了手提電腦,“沒事,就這麽點事情,現在已經做完了。”
“要不我們去吃燒烤吧,剛好傅盛這附近有很多燒烤店。”岳斌提議道,“傅盛你要不要一起去?”
傅盛吐槽這兩人玷汙了他的茶館聖地,一邊跟著出了門朝江邊走去。夜晚的江邊沒有一點白天那份暑氣,江風很大,吹在身上很是涼爽,江邊的燒烤攤上已經有很多人煙霧繚繞起來。
若琳占了一張桌子,岳斌就已經喊老板娘開始點菜了。這裏的燒烤攤已經有很多年了,在高中時期若琳他們就時不時過來吃上一頓,平時出入一些高檔場所,而僅僅是跟著這幾位好友,才更願意來這種更富有煙火氣息的地方。
☆、第 6 章
在煙霧繚繞中,段楠那一份成熟好似退掉了一點,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期,若琳低下頭啃了一串肉,岳斌開了幾瓶啤酒,放了一瓶在若琳的旁邊。
這家老板烤的肉一直很受歡迎,現在時間還早,就已經坐滿了。在燒烤中若琳最喜歡吃烤肉簽和烤魚,段楠自然的把烤肉和烤魚擺到了若琳前面,順手拿走了她的啤酒。
“誒,幹嘛幹嘛,吃燒烤怎麽能不喝啤酒啊。”若琳抗議道,一把抓住了段楠拿走的酒,段楠也不松手,“你剛才喝了紅酒,摻酒喝對身體不好。”
聽到這話,若琳微微有些楞住了,其實在以前他就一直是這樣處處為人著想又心細的人,出國幾年又感覺到這種溫柔,一下子讓若琳有些無措起來。
岳斌正在調烤茄子上的蒜,“是啊,你怎麽這麽愛喝酒啊,女孩子少喝點,天天跟我搶。”
“要你管,大男人還怕吃蒜。”若琳吐槽他,既然酒被搶走了,就只能給自己倒了杯橙汁。
“你在公司如果有什麽不懂的,擺不平的可以給我打電話。”段楠說道,“還要好好工作,不辜負你爸的良苦用心。”段楠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過如果真的不喜歡放棄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找到喜歡的也可以放手去做。”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麽嬌養大的孩子,本來就應該從底層做起的。”若琳笑道。
若琳確實是不是嬌養大的孩子,從小父母都在打拼,並沒有多少時間管她,雖然家境富裕,父母也沒有寵著亂花錢。
前一天還在安慰自己的若琳第二天就被打臉了。
若琳還在車上和江父準備去公司的時候,孫希就打電話過來了,“若琳,你給我記好了,等會你上來之前去買一份三明治早餐,要全蔬菜不加醬的,顧部長不喜歡吃帶醬的三明治,然後提前去一趟淩風路的翔躍商場去拿報表,有點多你別弄丟了,記得一定要在顧部到公司前放到他的桌子上。”
若琳手忙腳亂的掏記事本,聽見孫希噠噠噠如機關槍快速說完連若琳回答的時間都沒給就掛了手機。
若琳傻眼的看著江父,一下子反應過來下了車邊往路邊跑一邊對江父說道:“爸爸我跟你不同路,我先走了哈。”說著就招手招了一輛的士就走了。
夏女士看著若琳跑掉的背影,對江父問道:“你選的這個職位真的可以嗎?”
江父咳嗽了一聲,“有什麽不好的,顧源那孩子工作挺能幹的。”好像轉移了問題的江父穿上了西裝上了車,駛出小區的江父打了一通電話給自己的秘書,讓秘書把之前一直壓著的企劃案發給顧源,並且要求顧源照顧一下若琳還不能讓他發現若琳的身份。
田秘掛了電話,從董事長的桌子上掏出這一份之前一直沒有拍板的企劃,愁苦了臉,你不讓我說大小姐的身份又要拐著彎讓顧源照顧她,這怎麽去跟顧源說呢。
顧源進辦公室的時候若琳剛剛好把東西放在他的工作臺上,顧源看了還在盡量平緩喘氣的若琳一眼,坐下來打開三明治吃了一口,這時候孫希抱著文件敲門走進辦公室,把那一份企劃案放在了顧源眼前,“這是剛剛上面送下來的企劃,江董交代需要我們評估一下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以及開展的具體計劃。”
顧源打開文件看了幾眼,孫希又匯報了一下他今天的工作行程,已經公司新下達的盡力培養新人,幫助公司長遠發展的通知。
孫希和顧源看了一眼就在她們身邊表情無辜的若琳,最近公司確實是招收了一批實習生,這樣的通知也沒有什麽特別稀奇的。
顧源“嗯”了一聲,讓兩人出去,他吃完了手裏的三明治,看著文件陷入了沈思。
文件的主頁,簡潔而明了的寫明了,關於淩風路翔躍商場的整改初步計劃。
淩風路翔躍商場是江父開辦的第一家大型商場,出於當時的資金條件和未來劇烈發展,現在看來這家商場已經不是那麽新穎和全面了,並且這幾十年政策的改變,城市擴建和重心偏移,這座在以前引起轟動的商場已經步入末年。
和這份企劃案相對應的是,最近外來集團對淩風路翔躍商場的收購,給了一個不是那麽高卻也可以幫助翔躍集團丟掉這個雞肋的幫助。公司裏現在對這個收購起了很大的興趣,在得到這筆資金再加上銀行貸款,可以幫助翔躍集團向外城發展,江董卻一直壓著沒有答應。
顧源沈思了一陣之後拿著文件上了集團頂樓,見過江董一面後,下來敲了敲若琳的桌子,“你現在收拾東西跟我走。”
聽到指令的若琳直接拿好了手包等在了顧源的辦公室門前,孫希跟在顧源身後重新報告了一遍今天“非常重要”的各種行程,顧源在電梯前等待電梯這幾秒,對孫希說道:“現在那些工作由劉副部總監管,你留下來把資料都整理好交給他,今天的會議讓他去開辦。”
孫希聽到這個消息一臉驚恐,若琳雖然還沒有完全了解公司的情況,但是也了解半途交接工作的重要性和意義,並且企劃部現在工作之重就是關於淩風路翔躍商場的去留問題,企劃部已經忙了很久來評估這個方案的具體收益以及之後的外擴方案,這個時候交接工作,一旦方案確定,劉副總等於是躺著拿資歷。
而顧源,也是等於降了權,對以後管理下屬帶來許多不便,更加重要的是,這等於上面對顧源的一個處理。
孫希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顧源看著自己這個一直多愁善感的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想太多,好好工作,我沒事的。”然後走進了電梯,若琳連忙跟上,主動按了負一樓的按鈕。
只有兩人獨處的時候,若琳冷靜的回想了一下江父之前對顧源的評價,心裏定了下來。
顧源站姿挺拔,西裝勻稱,但是早上還精神的神色現在莫名變的有些灰暗,他透過反光的電梯門看到若琳一臉擔憂的樣子,反過臉來看向若琳,若琳沒有想到他會回頭,臉上一下子收表情沒有收住,顯得有些搞笑。
“你也看到我現在的後果了,你可以趁早找你背後的關系把你調整一下職位,不然再到後面想反悔就有些晚了。”顧源語氣平靜的說道。
若琳偷看了一眼他,開口安慰道:“其實沒有什麽關系的,我相信你能爬起來,現在這個項目沒有了,後面江董一定會派更重要的項目給你的。”
“噢,你要知道如果公司真的答應了這個被收購項目,那劉副部就肯定會升職爬到我頭上去,到那個時候處境就會越來越艱難了。”
“沒有關系的,我相信你。”畢竟江董還說過要女兒多註意一下個人情況,這不是一般的評價了。
顧源走到汽車旁邊,發現兩人都直接走向了副駕駛,若琳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職位做的有點不稱職,“我才剛剛畢業回國,我還不會開車。”
顧源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到了主駕駛,一段路程過去,若琳發現他們來到了淩風路的翔躍商場這。
若琳對這一家商場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父母開展的最艱難,準備的最久的就是這一家,不同於其他兩家比較綜合的商場,這家商場地理位置不好,人流量一般,環境較舊,並且比較單一,樓層也不高。隨著隔壁地區往工廠發展,租鋪的人漸漸偏餐飲發展,餐飲含量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就造成了除了餐點,人流量劇烈下降的現狀。
這樣長久下去對商場發展是不利的,雖然之前江董做了一些改變,到底是沒有除根,也沒有造成怎樣的改進。
而現在顧源和若琳來到了這家商場的門口,現在是上午時間,商場門口沒有什麽人,透過商場門也能看到裏面人數並不多。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若琳問道。
顧源擡頭看著這一棟樓,“以後我同時身居這家商場的老總,直接對接江總管理這家商場。”
若琳瞪大了眼睛,連忙跟著顧源走了進去。
來到老總辦公室,顧源沒有理會外面那個秘書的阻攔,直接推門進了辦公室,裏面一個啤酒肚明顯的男人正接著電話發著不可置信的聲音。
“什麽,空降老總,那我怎麽辦,江董不能這樣對待我啊,那我怎麽辦,我為公司盡職盡責這麽多年,說辭退就辭退,我不會服氣的,我要去找江董,我……”
“你不用去找江董了。”顧源直接打斷了這個人的聲音,手機對面的田秘聽到了顧源的聲音,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這時才看到顧源在他身後,他生氣對著秘書吼:“怎麽看門的,什麽人都往這裏領。”
說完還把槍口對準了顧源,“顧源你不要得意,我現在就去找江董,你給我出去,這裏不可能成為你的辦公室,想得美。”
這個人並不是早年和江董打拼江山的人,而是翔躍開到第二家之後管理層缺乏所招進來的,在位也有很多年了,但是並不認識若琳,江父不喜歡帶著若琳公之於眾,除了特別信賴的人,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江董女兒長相。
現在這個人神情激動,拿著公文包就要往集團總部沖,顧源沒有攔著他,若琳看著這個人罵罵咧咧的遠去,擔憂的看了一眼顧源,“沒事,他在這個位置撈了不少油水,肚子都吃大了,去江董那也是自取其辱。”顧源安慰了一下若琳,“不如你想想這個辦公室怎麽裝修一下,這個品味也太差了。”
看著這個頗具有迷信風格的裝修,若琳同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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