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陳陽這小子還真的把這十五萬交出來了？”李茍看著楊熙手上，村民們募捐上來的錢的數據表，其中陳陽的數目最多，整整十五萬。

“是啊，這小子，不知道哪裏來的錢，說拿出來就拿出來。”楊熙用筆尖點著募捐的數據表格，薄薄的紙張都被他的筆尖戳破了，他還在用力的點著，仿佛對這個筆和紙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李茍看見楊熙在拿著筆尖出氣，也不打斷他，就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一張紙破了……兩張紙……三張紙……李茍看到那一疊紙都被楊熙弄破了。

“李茍，這樣。”李茍等了半天，就在他以為楊熙沒什麽吩咐了打算回去辦公室的時候，楊熙開口了。

“你去和村民們說，陳陽亂收醫藥費，他募捐的錢都是從村民們身上刮下來的，來路不正當。”

“這，恐怕不好吧？”李茍猶豫了。他和陳陽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而且自己一家老小有什麽小感冒或者不舒服的，都得指望陳陽給他們看病呢，萬一真的把陳陽得罪了，那他們一家人怎麽辦？他可不像楊熙，獨自一人在這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李茍也是一個聰明人，他巴結楊熙，只是為了能夠升遷到縣城裏面去工作，然後自己再把孩子弄到縣城裏去讀書，讓他的孩子多學習些知識。現在楊熙只是空口許諾，李茍不可能為了沒有兌現的承諾而把陳陽得罪了。

“你個狗日的，”楊熙罵他，“怎麽，不敢做？怕得罪陳陽嗎？”

“瞧你說的什麽話？楊哥？我這不，家裏老太太正病著呢，還得找陳陽看病啊，我要是說了，那我老娘的病誰來給她治？”李茍連忙陪著笑。

“那正好不過了，等過幾天你娘的病好了，你給我到處傳播傳播，就說陳陽開假藥給你娘吃，賺黑心錢。”楊熙說完，轉身到辦公桌的抽屜裏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來一張紙甩出來給他：“你不是一直想著把你上快要初中的大兒子的調到縣城裏去讀書嗎？剛好明年學校擴大生源，我這裏分得一份入學推薦書，便宜你兒子了。”

“真的嗎？”李茍意外的接過那張紙，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然是新縣第一完全小學的，而且下面還有學校的公章。

“哎，好勒，我過兩天就讓我老娘的病越來越嚴重，就說是陳陽這個庸醫做的！”

“你小子，不給你點甜頭吃就不幹活是吧？”楊熙見他這副諂媚的樣子，挖苦他。

“這哪能呢？只要是楊哥吩咐的事情，我樣樣都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李茍胸脯拍的啪啪響。

“那我沒拿出這個招生的通知出來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那麽爽快？”楊熙譏諷他。

“我這，我這個不是在想著該怎麽做才能完成楊哥你的任務嗎？”李茍笑著打哈哈。

沒過幾天，陳陽治病不成反要別人高額的醫藥費的消息不脛而走。

“聽說了嗎？陳大夫賺的是黑心錢！他打著治病的幌子到處詐騙相識的村民哩。”

“怎麽會呢？陳醫生不是好人嘛？”

“那是他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好，你看咱們村李茍子的老娘，現在被二狗子治的連床都下不來了！”

“哎呀，還真有這回事？”

“那可不？”

“那我的去李茍家裏問問，看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還不知道吧？李茍他家現在不讓人進，說是為了不讓老人家太傷心！”

這幾天，村裏的婦女們在茶午飯後，討論的都是這個問題。

可是陳陽還蒙在鼓裏，他家裏沒個女主人，他自己又不愛跟這些村民們閑聊，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說成是黑醫生了。

陳陽知道的，就是現在這幾天診所裏看病的人越來越少，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也是滿腔怒火的來，冷著臉走。

“怎麽樣？楊哥？現在陳陽的診所裏沒有一個人去看病了，大家見到他都是繞著道走。”李茍得意的說。

“不錯，不錯，李茍，這件事情辦的漂亮！”楊熙滿意的誇獎他。

“嘿嘿嘿，那也是楊哥教導的好！”李茍繼續獻著殷勤。

“混賬玩意兒！”楊熙笑著打了一下李茍的頭，“我可沒有教你弄這些背後陰人的伎倆，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李茍結結實實地挨了楊熙這一下，疼得齜牙咧嘴，臉色卻陪著笑：“是是，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不關楊哥的事，呵呵。”

“話說回來，你的娘真的被陳陽治的病重下不來床了嘛？”楊熙問他。

“那哪能呢？我娘的病前幾天就好了，只是我騙她醫生說要在床上臥床休息幾天，不能出門，所以她一直在家裏。”李茍如實回答楊熙。

“為什麽不讓你娘出門？”楊熙搞不懂。

“楊哥，你糊塗啦？我娘的病是陳陽那小子治好的，要是她出去聽到別人說陳陽亂收錢，沒有治好我娘的病，而我娘卻好端端的在外面曬太陽，和鄰裏鄉親話家常，那我們的謊言不就編不成了嗎？”李茍笑著解釋。

“你小子，考慮的倒是蠻周全的嘛。”說完伸手，又要去打他。

“哎，別別……”李茍眼疾手快，見楊熙的手又要打過來，急忙用手擋著頭，“楊哥，疼。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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