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眉閉上眼, 感受空氣中靈絲分布，有一個位置的靈絲非常密集，空氣中的靈絲也在向著那個位置移動。雖然移動速度不快, 但完全能夠分辨出來。

她睜開眼, 命令翼光龍向著她感受到的位置而去。

到了目標位置上空, 姜菀眉朝下觀察，肉眼依舊沒察覺任何端倪。

她讓翼光龍降落地面, 她跳下地, 手按著雜草叢生的草地，一股隱約的吸力朝著她的手心傳來。

姜菀眉喚出靈劍, 用靈劍劈裂了地面, 震出一個洞口。

清除雜草和碎石後，一塊晶體赫然出現在姜菀眉的眼前。

多麽熟悉的晶體，在神域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看到過。

姜菀眉心中震蕩，她以為神域裏的一切都是虛幻，一旦離開神域，那裏發生的事就徹底結束了。

沒想到，回到真實世界，她還能看到神域裏的那種晶體。

姜菀眉靈劍拄著地, 在意識海裏呼喚系統：“你說神域裏我們經歷的一切是不是預示著真實世界裏將要發生的事？當時的副本並非只是為了磨練我們, 還是一種警示？”

系統說：“有這種可能。只是……你眼下打算怎麽做？”

姜菀眉有些茫然：“我至少要弄清楚敵人是誰, 是哪裏的人在用這種靈力抽取裝置盜用東大陸的靈力。按照神域裏的情況看，敵人一定是比我們強大的存在。他們通過盜取靈力增強實力, 還變相削弱了我們世界的實力。”

“對於拆除這個裝置我有經驗，問題是拆了就會打草驚蛇。但不拆就放任敵人盜取，我也不甘心。”姜菀眉沈吟道，“不如我就偽裝成這裏發生一場激烈戰鬥, 導致地下晶體被毀，然後守株待兔，看看會否有敵人前來查看，我也好觀察一下敵人實力。”

系統讚同道：“就這麽辦吧。什麽都不做肯定不行，你是被派來解除危機的，不能看到危機卻放任不管。這樣會引起主神不滿。”

姜菀眉掐了決，打算用兩種不同的決做出兩人打鬥的場面。口訣還未默念完，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天青色衣袍翻飛，面容還是那般俊美，但眉眼間滿是倦色。

姜菀眉挺驚訝的，伽圖找到她是因為天魔印記，那洛子衡又是怎麽尋到她的？

她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同他打招呼：“好巧啊，又見面了。洛師兄來此地所為何事？”

洛子衡知道姜菀眉是故意裝傻，卻拿她沒辦法，默了半晌，才說：“師妹，無論你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

姜菀眉摸了摸鼻子，不想討論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洛師兄陪我打一架吧！”

洛子衡蹙眉，“我不會打你，永遠不會。”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地面發現的裝置指給他看，又說出了她的計劃。

洛子衡聽完雙眸劃過流光，一下子握住姜菀眉的手，說：“你離開我們，是不是因為察覺到了危機，又不願我們陪你涉險，就撇下我們獨自處理？”

他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這麽回事，不然以姜菀眉的性格，不至於突然棄他們而去。

“我哪有那麽神通廣大，湊巧發現了此處而已。”姜菀眉說，“洛師兄，我們開始吧。”

兩人發動不同的功法招式，將地下那塊晶體破壞，同時也偽裝成了戰鬥現場。

“我打算在這裏守株待兔，洛師兄有別的事的話……”

姜菀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洛子衡開口打斷：“我陪著師妹，晶體出現在東大陸，我更是責無旁貸守護自己出生成長的大陸。”

這話沒毛病，她總不能不讓洛子衡守護自己的家園吧？

兩人貼了隱身符，藏在樹叢裏，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就見一道光影從天而降，落在被他們破壞的晶體坑旁。

出現的身影周身金光環繞，一看就不是凡人。那人的面目籠罩在金光之內，模糊不清，令姜菀眉和洛子衡無法看清楚她的面容，只能按照身材輪廓判斷出此人是一名女子。

姜菀眉給洛子衡傳音：“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仙界的女仙？”

洛子衡還未來得及回話，就看見那名“女仙”憑空變出一塊晶體，與被他們毀壞的那塊差不多大小，她催動晶體埋入坑內，又重新填平了坑洞。

下一刻，“女仙”化作一道流光，霎時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剛破壞掉晶體，敵人就派人來輕易恢覆了原狀。這不得不讓他們感覺挫敗，若說第一次破壞，那名“女仙”會被他們誤導為是戰鬥誤傷晶體，第二次再破壞，傻子都會發現是被人刻意破壞。他們若不想馬上與敵人面對面，眼下就不能再對晶體動手。

洛子衡想了一下，說：“師妹，不如與我同回玄天宗，待我將此事稟明師傅，我們再一起商議下一步行動？”

姜菀眉有些猶豫，她本不想再與這些男人加深牽扯，但此事已被洛子衡知曉，想讓他不要插手，顯然不可能。

“好吧，那就看看玄天宗宗主的意思再說。”

姜菀眉一到玄天宗，就引發了內部弟子間極大的轟動，一路如珍稀動物般被人圍觀。

洛子衡帶著她求見宗主，被守在門外的內門弟子告知宗主正在會見相當重要的貴客，讓他們稍候。

他們在外間喝茶等候，系統突然在意識海裏出聲：“宿主，我察覺到熟悉的特殊氣息距離你很近。”

“特殊氣息？什麽人？”姜菀眉狐疑道。

系統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是……剛才那個渾身金光的女人。”

“什麽？！”姜菀眉吃驚不已，“她怎麽會出現在玄天宗？”

系統：“宿主先確認一下，如果真是她……那說明玄天宗與此次危機息息相關，那麽你與洛子衡的關系就尷尬了。”

“尷不尷尬是其次的，如果玄天宗參與其中，那我的敵人不僅是‘仙界’的人，還有‘自己人’，這才是最棘手的。”姜菀眉凝重道。

姜菀眉一步步靠近內室，洛子衡發現她想偷看的意圖，閃到她身前，用眼神制止她。

“我懷疑你師傅會見的人有問題，我必須看一眼。”姜菀眉給洛子衡傳音。

“不可能！”洛子衡下意識否認，他師傅向來是正道修士的楷模，人人敬仰尊崇的大能，怎可能與有問題的人混在一處謀事。

“那更要看清楚，還你師傅清白才是！”姜菀眉操縱靈絲刺破窗戶紙，挖出一個小洞，足夠她用來窺視。

洛子衡沒再阻攔，姜菀眉貼近洞口，往裏一瞧，當她看見那片眼熟的金光時，心下一沈。果然，系統的感知很準確。

他們應當是設了結界，姜菀眉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她讓出位置，示意洛子衡過去看一眼。

洛子衡一看姜菀眉的臉色就心知不妙，忐忑不安地將眼睛貼上洞口。

他的身子僵硬在了原地，面上寫滿難以置信。他看到他的師傅對那名“仙女”恭敬有加，甚至面帶討好。

剛才他與姜菀眉說的信誓旦旦，此刻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再為師傅辯駁。

他僵硬地直起身，傳音說：“師傅一定是被她蒙蔽了……我要將晶體的事告訴師傅，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決斷。”

“你想過最壞的情況嗎？你師傅為了討好‘仙女’出賣東大陸靈力，和裴玉枳做著相同的事。若是如此，你當如何？”姜菀眉毫不留情道。

洛子衡低下頭：“不會的……我對師傅有信心。”

他裝作若無其事在外間等候許久，玄天宗宗主打開房門，房內的“女仙”已不知道所蹤。

宗主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弟子，不禁露出和藹的笑容：“子衡，怎麽突然回宗了，也不提前知會師傅一聲，可是遇到了難事？”

姜菀眉方才已經離開外間，她在外面守株待兔，想看看那名“仙女”離開的路徑，奈何她又是一道流光，眨眼間就沒了蹤跡，實在難以捕捉。

她重回外間，這時洛子衡已經進入內間與他的師傅談話。

他們沒有刻意設結界，姜菀眉若是有意偷聽完全可以聽見，但她沒有這麽做。她相信洛子衡的為人，會對她如實相告。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洛子衡沖出內室，面色極差。看見姜菀眉的時候，眼裏洩露出了狼狽。

姜菀眉二話不說，拉起他的手，就跑出外間。直到離開了玄天宗，她才停下動作。

“現在可以說了。”姜菀眉看著他。

洛子衡沈默了半晌，猛地把姜菀眉拉入懷中，他仿佛下定決心般說道：“師傅若縱容上仙對東大陸下手，我會離開宗門。你信我，我不會做出和裴玉枳一樣的事。”

姜菀眉抱住洛子衡的腰，她很清楚要背棄恩師，叛離宗門需要多大的勇氣，他內心定然非常煎熬。此刻他需要安慰，她不能再推開他。

“我信洛師兄一定會做正確的事，你不會令我失望。”

“我們聯系寂卿……東大陸修士三大勢力，除了玄天宗就是天魔和梵音寺。天魔人是歪門邪道，梵音寺廟聖僧慈悲為懷，我們找他商議，定然……”洛子衡顫聲道。

“不用著急，洛師兄，你先冷靜一下。”姜菀眉拍了拍他的背脊，寬慰道，“不差這一天，我知你心裏難過。”

洛子衡沈默半晌，眼圈通紅，鼻音濃重，“崇拜上仙很正常，對於每一個想飛升的修士來說，成為上仙就是我們的夢想。可是……怎能因此而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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