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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傷害不斷(已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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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圖算了算時間, 業火他們差不多也該把梅綰給解決了,此時將事情告訴姜菀眉影響不到大局,便不再繼續瞞著她。

姜菀眉的心狠狠一沈, 沖伽圖吼道:“誰允許你們這麽做的?!”

她掏出傳訊符給業火傳訊, 伽圖扣住她的手腕, 說:“不用聯系他們,此時肯定已經完事。”

如果三個大男人都殺不掉一個女人, 那麽他們還有何臉面存活於世?

姜菀眉握緊雙拳, 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她有何錯?被人做出來灌輸記憶, 又遇上我, 讓兩段記憶攪得心神不寧,最後還要慘死在你們手上!有哪件事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她也是受害者。”

伽圖去牽她的手,被她用力甩開,他臉色難看道:“你說不怪本尊的。”

姜菀眉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她甚至不知道該怨誰。

“是,我不怪你!我怪這個該死的神域,把我們所有人玩弄於鼓掌!我怪自己不夠強大,需要犧牲無辜的人才能自救!我怪這個操·蛋的世道, 把好好的人都逼成魔鬼!”

伽圖伸手去抱姜菀眉, 又被她躲開, 他低下頭,將面龐融入陰影裏:“本尊從出生那日起就是魔鬼, 對本尊而言殺人只是一種達成目標的手段,從不會愧疚。在本尊眼裏那個女人什麽都不是,連使用‘梅綰’這個名字都不配!我看她頂著你的臉,就感覺惡心。即使不為了幫你覆蘇身體, 我都會殺了她!”

“偷來的身體、偷來的記憶,還不是從娘胎裏生出來的人,這種臟東西有什麽資格跟著你,還要拖累你?!”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到了伽圖側臉。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舉著手發抖的姜菀眉,“你為了她……打我?”

伽圖瞳仁裏醞釀起漆黑的風暴,陰郁暴虐的情緒瘋狂蠶食著他的理智。

“你被說混血骯臟不堪,不配活在世上,心裏作何感想?”姜菀眉氣道,“如今的你和那些踐踏混血的人有什麽區別?”

伽圖怔怔地看著她,面上顯露出痛苦之色。

“你不能否認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哭會笑會受傷,是如何被創造出來的重要嗎?歧視是世上最傷人的利劍,男人歧視女人,女人歧視男人,純血歧視混血,高修歧視低修,貴族歧視平民……源源不斷的傷害,何時才能停止?”姜菀眉狠狠閉了閉眼。

伽圖對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停在了半空,不敢觸碰。她永遠像晴天的暖陽,耀眼又溫暖,而他永遠是那個陰暗角落裏的老鼠。他向往光明,卻總被光明照耀得自慚形穢。

姜菀眉睜開眼說:“我要知道他們在哪裏,我要為她收屍,親自下葬,給她磕三個響頭,是我對不住她。說好要保護她的,最後卻讓她因我而死。”

伽圖想,她會不會從此以後便厭惡他,再也不願對他張開懷抱,分給他點滴溫暖?

後悔嗎?他想,他不會後悔。只要她能恢覆如初,順利離開神域,一切就都值得。

兩人之間的氣氛猶如繃緊的弦,仿佛隨時會斷裂。另一邊,業火那頭,也同樣情況膠著。

業火、姜卓曦、霍麟在一個小巷裏堵住了梅綰。

方才他們親眼看見梅綰被梅大人趕出府,言辭極盡羞辱,把她罵得哭紅了眼。姜卓曦不知道另外兩個男人心裏作何感想,反正他看到師姐的臉流淚就心疼,這會兒要動手殺她,還真下不了手。

姜卓曦給另外兩人傳音:“我做不到,她頂著師姐的臉,我沒辦法傷害她。”

業火沈聲道:“她只是一個贗品,不殺她,你師姐回不去自己身體,也離不開神域。”

霍麟嘆道:“這女人其實挺可憐的,我們南大陸的男人從小被教育不能傷害女人,現在要動手殺女人,還真是違背良心。”

業火冷笑:“行,你們都菩薩心腸,都是好人。我是惡人,我來殺!”

梅綰看清堵住她的三個男人,心猛地一顫,眼底泛起淚花,“你們……你們是來殺我的嗎?”

三個男人皆是一驚,沒想到梅綰已經猜到了他們的來意,看來燕秀雲把姜菀眉的秘密透露給了她。

業火上前一步,抱歉道:“梅姑娘,看來你已經知曉,我便不贅述了。我自認不是什麽好人,為了心中所愛,哪怕下地獄我也不怕。你要恨就恨我,欠你的等我死了,去下面還你。”

梅綰渾身一顫,眼淚爭先恐後奪眶而出,“惜雪知道你要來殺我嗎?”

業火說:“她不知,否則一定會阻止我。”

梅綰感覺心裏好受許多,只要惜雪沒想殺她就好。

業火摸出一個青瓷瓶遞給梅綰,解釋道:“這是醉生夢死,喝下後你會陷入夢境,在美夢裏死去,不會感到痛苦。”

“一……一定要現在喝嗎?我想最後再見惜雪一面。”梅綰哀求地看著他。

業火逼著自己狠下心來,說:“不行,你不能再見她。”

梅綰顫顫巍巍伸出手要接青瓷瓶,小巷外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綰綰?你怎麽在這裏?他們都是什麽人?”

三人齊齊看去,只見赫連伊鶴站在小巷入口盯著他們,他身後跟著四個侍衛模樣的男人。

業火心一沈,看來今天殺不成梅綰了,她若向赫連伊鶴求救,他們三個都有麻煩。業火在心裏估量三對六,還有沒有機會脫身。

梅綰剛好背對著赫連伊鶴,她連忙擡手擦幹了眼淚,再轉身,沖赫連伊鶴行禮道:“七公子安好。”

赫連伊鶴大步走來,握住她的手,細細瞧了瞧她紅腫的眼睛,蹙眉道:“他們欺負你了?怎麽眼睛都哭腫了?”

梅綰連忙搖頭,“沒有。是……是父親不讓我回府,把我趕出來了。”

業火一楞,未料到梅綰竟沒捉住機會告狀。

赫連伊鶴心疼道:“你說你這又是何必?走,跟本公子回府,有本公子看顧,沒人敢欺負你。”

梅綰還是搖頭,“七公子,我不能……我若為了尋求一個庇護,就與你同床共枕,我會瞧不起自己。”

赫連伊鶴聞言沈了臉,“本公子到底哪裏不好,讓你如此抵觸?”

梅綰說:“七公子請回吧,是梅綰不識擡舉。還望七公子能給我一紙和離書,放我自由。”

業火錯愕極了,梅綰不告狀便罷,居然還放棄自救?她要跟赫連伊鶴走,他們攔不住。

赫連伊鶴屢次三番被梅綰要求和離,耐心盡失,臉面上也掛不住,當即怒氣沖沖拂袖而去,“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逞強到幾時?有本事一輩子在外頭自生自滅!”

等赫連伊鶴等人都走後,業火用覆雜的目光看向梅綰,問道:“為何不把我們要殺你的事告訴赫連伊鶴?為何不跟他走?”

梅綰抿唇道:“這裏是內城,你們鬥不過赫連伊鶴。你們出事,惜雪會難過。”

姜卓曦見梅綰如此善良,於心不忍地扯了扯業火的衣袖,暗示他算了。

霍麟也是搖頭嘆息。

業火甩開姜卓曦,冷酷道:“別以為你好心放過我們,我就會對你心慈手軟。我說過,我不是好人。在我心裏,沒有人比姜菀眉更重要。為了她,我不介意成為劊子手。”

梅綰低著頭一言不發,那模樣就像是被惡霸欺壓得不敢說話的小可憐。

業火喚出靈劍,指向她,說:“以你的修為,與我對戰未必會輸。他們兩個不插手,我和你生死決鬥。”

所謂生死決鬥就是兩方對戰,直到有一方死亡,決鬥才能停止。

梅綰害怕地縮了縮肩膀,搖頭拒絕:“不,不要……我從沒和男人打過……我……我寧願喝醉生夢死。”

“沒有和男人決鬥過是別人強加給你的記憶。都到最後了,你還不想為自己拼一把?即使是死,也死得坦坦蕩蕩!”

業火的話猶如一記重拳,打得梅綰怔了許久才回過神。她心底潛藏的鬥志被他激起,她喚出了靈劍,壓抑住恐懼,說:“好,我們就比一場,生死不論!”

刀光劍影,兩人各有負傷,但梅綰打得酣暢淋漓。她從未如這一刻般感受到自己鮮活的生命力,她也如其他人一樣,有著炙熱的血液,有著不屈的靈魂。

姜卓曦和霍麟在一邊觀戰,兩人皆是心慌意亂,他們很清楚,若是兩敗俱傷,姜菀眉必定痛苦,可是,兩人公平決鬥,他們也沒理由阻止。

正當兩人要把靈劍互相刺入對方身體時,一道洶湧澎湃的靈力直襲而來,兩人的靈劍同時被震脫了手,人也被靈力激蕩起的氣流沖得倒退了數步。

眾人齊齊擡頭看去,就見藍惜雪從靈劍上一躍而下,伽圖緊隨其後。

姜菀眉一落地就直奔梅綰而去,看也不看那幾個男人。

她將梅綰抱入懷中,柔聲說:“抱歉我來晚了,不用怕,我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

梅綰靠在姜菀眉柔軟的懷抱裏,眼眶濕潤,她收起靈劍,趴在她頸窩,嗚咽出聲:“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姜菀眉,我搶了你的身份,還差點搶走你喜歡的人……我竟然還讓你幫我出主意……”

姜菀眉拍著梅綰的背安慰她:“不怪你,你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錯。別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梅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惜雪,我……我該怎麽辦?我都知道了,我不死你回不去自己的身體,可是我膽小,我怕死,我對自己下不了手……我好沒用……”

“怕死是人的天性,沒什麽可恥的。正因如此,我們才敬畏生命。”姜菀眉摸了摸她的腦袋,“燕秀雲說的未必是真話,你輕信她死了反而不值當,我們一起想辦法,大不了我繼續用藍惜雪的身體,也沒什麽不好。”

伽圖聽到姜菀眉這話,心裏煩躁不安,他瞪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業火,傳音道:“姜卓曦和霍麟廢物就算了,你怎麽也如此不中用!給你那麽多時間都沒殺了她,以後還能找到動手的機會嗎?”

業火扯了扯嘴角,嘲諷他:“說我不中用,那你呢?你連拖住她都做不好,哪怕再晚來一會兒,等我們分出勝負,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

伽圖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分出勝負?你和那個女人一起死嗎?瞧瞧你狼狽的模樣,真是丟臉!”

姜卓曦期期艾艾靠近姜菀眉,扯了扯她的衣袖,慚愧道:“師姐,對不起,之前沒能認出你,讓師姐受委屈了。”

姜菀眉擡眸看他,哼道:“只對不起這一件事嗎?”

“我……我也不該沒經過師姐同意來殺梅姑娘。”姜卓曦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將臉埋入胸口。

姜菀眉挑眉:“以後還敢嗎?”

“不敢了。其實……其實我剛才也沒敢動手。我一面想幫師姐拿回身體,一面又不忍心傷害梅姑娘。我真的好沒用……”姜卓曦越發嫌棄自己。

姜菀眉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沒話要說?”

業火勾唇笑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麽做。”

伽圖看向梅綰,冷哼:“你最好躲起來,別被本尊逮住機會,本尊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霍麟摸了摸鼻子,他都聞到火藥味了,還是沈默保平安吧。

姜菀眉怒瞪他們,未及開口,就聽聞小巷口傳來一道有些耳熟的男人嗓音。

“你們把這兔崽子割了頭顱,掛上城墻,讓外城的賤·民好好看看,得罪本公子是什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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