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道公視眾生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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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作為師尊而言，元始無疑是十分負責任的。
雖然玉鼎這邊已經得到了老君所賜的金丹，又表示即將修煉，而在這倉促之下，元始還是將自己修行的心得進行匯總，暫時整理出來一份《玉清道法》，由此傳授給這個唯一的徒弟。
大家都是仙家中人，所以傳授知識什麽的，也不需要像後世那樣死記硬背，就比如說剛才元始只是用手指點了一下玉鼎的眉心，然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好像被塞進了很多的東西，這也就是所謂的“法不傳六耳”。
師徒之間，彼此口傳心授，根本不見於字。
一開始還擔心，傳承會很覆雜，卻沒想到過程如此簡單，玉鼎表示：“果然是洪荒！”
單單是這種技能，恐怕就能夠讓後世那些為了考試而背書的無數學子們羨慕妒忌恨死。
不過凡事有得總有失，這種傳承方式固然是簡略了過程，縮短了時間，可是同樣的副作用還是有一些的，那就是玉鼎現在有些頭暈……
想想吧，本來腦子裏沒有這些東西，可是為了能夠傳承，元始就直接把那些知識全部都塞進了他的意識海中，也就是位於天靈的紫府，這下子直接就把玉鼎的元神沖擊得有些暈頭轉向。
元始也是好心，畢竟是頭一個徒弟，那在他心裏自然是特殊的存在。
再加上玉鼎的身份也是盤古一脈，自身資質又十分出色，這一切的一切都刷足了好感度啊！
第一次做師父，元始就像是個操心的老父親一樣，恨不得把最好的全部都捧到玉鼎這邊來。
結果這麽做的後遺癥就是玉鼎剛進屋就暈了——
哦，說暈倒也不盡然，畢竟沒那麽過頭，就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剛剛玉鼎還不覺得，如今緩沖了一下，只覺得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同時還有元始的聲音不斷響起，這種情況，若不是他意志比較堅定，恐怕就不單單是因為分神而摔在地上那麽簡單。
反正地上也挺幹凈的，這種時候，玉鼎也不挑，幹脆就這麽坐了下來，然後一邊揉著腦袋，想要盡快將那些知識通通分門別類的堆好。
竹屋內，玉鼎勉強盤膝而坐，一雙小胖手自然垂在膝上，卻是掐出一個法訣。
與此同時，隨著他不斷的回想這意識中由元始所授的《玉清道法》，連帶著周圍的天地靈氣也受到了吸引，慢慢就緩緩凝聚出了一個小漩渦。
“唔，果然有些覆雜……”
稍微梳理了一下，玉鼎的包子臉就皺了起來，“這些都是什麽鬼？”
不怪他如此不淡定，而是如今這個洪荒，與後世不同啊！
很多先天大神才剛剛誕生，修行法門自然也沒有得到完整的整理，因為根本沒人來定下這些細綱。
本來玉鼎還以為，洪荒之中，關於力量等級的分化，會如同後世傳說的那樣，可事實證明，這完全是他想太多了。
而這些先天大神們，往往都是生而神聖的，換句話說，他們出生便已經是“神仙”了，再加上大道加持，那修行速度完全是一日千裏呀，分分鐘就直接坐上了洪荒金字塔頂端的第一把交椅。
如今很多大神都還沒有站上洪荒舞臺，更不用說是跑出來開宗立派了，連徒弟都沒收，他們也犯不著去折騰這些東西。
哪怕是細心如元始，在給玉鼎的這一份《玉清道法》之中，更多的還是關於他本身對於大道的感悟，對於規則之力的了解，神通方面倒是一個沒有，想來是這位師尊覺得自己弟子年幼，根本還用不上這些爭鬥的手段，所以就沒有傳授。
元始這麽做倒是為玉鼎考慮了，無奈他這位徒弟本來還指望著能夠從傳承中鑒別一下自己的力量等級，可現在卻欲哭無淚。
要知道，玉鼎之前一直認為自己是從後世偷渡回來的，雖說他也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有些亂七八糟的記憶還是慢慢拼湊出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中，神仙之類的都早已成為了傳說，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們存在過，可是同樣的，也沒人能夠證明他們不存在。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普通的凡人根本學不會那些法術，想要長生不老更是癡人說夢。
既然選學走向了沒落，那麽另一種力量體系就慢慢發展起來……
雖說很多東西都已經洇滅在了時間的洪流中，卻依舊還有些許碎片存留下來，玉鼎就是憑借著這一鱗半爪的碎片堅持認為自己不是洪荒土著神。
那麽問題一下子就來了，作為凡人吧，他起來時根本沒有條件去接觸這些高大上的東西啊！
你讓個凡人來修煉試試看，別說沒有法訣、沒有功法，就算是有好了，若非天賦異稟之流，那都不可能分分鐘給你融會貫通好嗎！
在三清眼裏，玉鼎天資奇佳，幾乎僅在他們這些先天尊神之下，那自然就是“天才”徒弟呀。
可玉鼎本身卻不這麽認為，因為對於他師尊所傳授的知識，玉鼎表示一臉蒙蔽。
這些表面上的意思他都清楚，可一旦當這些東西拼湊到一起，玉鼎就暈了。
“你說你看不懂？”
當玉鼎苦著臉來找元始，並且委婉的說出自己的小問題的時候，師尊大人表示十分驚訝。
奇了怪了，這年頭居然還會有這種情況嗎？
元始不清楚，通天就更加奇怪了，“先天神祇，都有彼此傳承，怎麽可能會不理解呢？”
說完這句話，通天就看了元始一眼，然後大大咧咧地道：“二哥，你徒弟會不會是個傻子？”
面對通天的話，玉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元始表情甚為嚴肅，此時擡起手，然後敲了通天的腦袋一下。
這個二弟呀，真的是太皮了，哪有這麽說孩子的？
瞧瞧玉鼎的表情，估計現在心都碎了！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元始還是低估了自己徒弟的心理承受能力。
只不過是被說傻罷了，玉鼎怎麽可能就因為這句話而自尊心崩潰？
他這一會兒遲遲不開口，主要是因為心裏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好的，我閉嘴。”
知道自家二哥心情不好，通天作完死之後，才剛剛如夢初醒，隨即卻是連忙閉上了嘴巴。
另一邊，玉鼎卻被通天的話弄得有些膽戰心驚。
他這位師叔平時看上去有些沖動，卻沒想到有時候居然也有一語成畿的本事。
正像通天所說的那樣，先天之神本身自然都有傳承，對於這些，就像是本能一樣，那當然不會陌生了。
然而很不巧，玉鼎是個夾雜著後世記憶的土著，那就有些尷尬了。
秉持著多說多錯，不說不錯的原則，玉鼎在簡單的陳述完了自己的小困惑之後，就躲在那邊不開口了。
開玩笑啊，這裏只有自家人，說說也就罷了，可誰知道天道會不會貓在旁邊聽呢？
要是不小心洩露了天機，然後天道一道雷劈下來，玉鼎感覺自己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個可不是杞人憂天，畢竟天道之力無處不在，昆侖山自然也有，重點只是在於天道會不會關註。
心裏這麽擔憂著，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玉鼎真的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若擅自洩露天機，必招致天罰！”
這個聲音，聽起來完全沒有感情，但是又不像是那種純粹由機械形成的合成音，反正玉鼎也描述不出來，就只覺得聽見這個聲音，便恨不得縮成一團。
“啊！”
口中發出一聲驚呼，主要是因為這句話嚇了他一跳，倒不是突然有人說話，而是因為這句話裏面帶著“天罰”這兩個字。
這就像是被某種猛獸盯上的弱小動物一樣，天賦中趨吉避利的本能讓玉鼎產生了強烈的畏懼之心。
天罰是什麽東西？
那可是天道專門用來對付“異數”的專業性武器！
要是連天罰都來了，那他就涼的好嗎——
在場只有他與元始、通天，如果不是這兩位長輩開玩笑的話，那麽那個發出警告的對象的身份恐怕就有些……
“怎麽了？”
可能是玉鼎的表情太過可怕，元始與通天紛紛轉頭看向他，“嗯？”
“師尊、師叔，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一個聲音？”
“聲音，你是說二哥的聲音嗎？”
通天一臉茫然，聞言便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移到了元始的臉上，“二哥，你對玉鼎說了什麽？”
因為玉鼎剛才的反應，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而在場又只有他們幾個，通天還以為是元始對著徒弟傳音說了什麽令他害怕的話，這會兒忍不住道：“玉鼎還是個孩子，你不能嚇唬他呀！”
“我剛才並未開口。”
元始根本懶得理通天，說著就直接看向玉鼎，“你聽見了什麽？”
“弟子剛才忽然聽見一個、一個十分冷漠的聲音，說是‘天道無情，視百姓為芻狗’……”
原本玉鼎正猶豫著應該怎麽說，畢竟貿然就說出“不可洩露天機，否則必招致天罰”這種話實在是具有太大的破綻了。
結果嘴一張，玉鼎就發現自己不由地說出這兩句話。
他敢發誓，這絕對不是他自己想說的！
“哎，你怎麽聽見這種奇怪的話？”
通天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怪異，“不過那個聲音是不是聽上去特別冷？”
“師叔如何知道？”
瞧著通天這樣子似乎知情，玉鼎眼前一亮，忙不疊追問道：“敢問師叔，可知對方是何來歷？”
他這句話才剛剛說出口，連元始的臉色都變了。
沈默半響，通天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玉鼎你應該明白了吧？”
玉鼎：“……”
我不明白！
我明白個啥！
通天的暗示已經不能太明顯了，畢竟玉鼎如果這還猜不出來，那估計就真的是傻了。
天道——
天道居然主動跑出來搞事情了！
不對，說跑出來搞事情似乎有些言過其實，畢竟人家天道也只不過是隨口警告了一句，並沒有采取什麽強制措施啊……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天道發現了他的身份，但並沒有想要將他劈成灰？
玉鼎白著臉，感覺自己內心受到了一波沖擊。
與此同時，就在距離他們所在的昆侖山不遠處的“西昆侖山”中，一個山洞中，原本正在盤膝打坐的白發男子忽然睜開了緊閉的眼睛，而被他捧在手上的玉盤此時也是亮起了一層青蒙蒙的光華。
“天命之人，出世了嗎？”
喃喃自語著說出這句話，男子再度閉上雙眼，又開始繼續神游天外。
對於這件事情，玉鼎以及三清都不知情。
不過玉鼎突然暈了一下，元始和通天都有些著急。
“玉鼎你沒事兒吧？”
很明顯，玉鼎之所以會受到驚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
這個聲音其實是天道的，而每一個大神在化形的時候，其實都會聽到天道的聲音。
對於這一點，元始、通天都不覺得意外，卻沒想到玉鼎居然就此暈了……
歸根結底，只能說明孩子太小，心理承受能力不足吧。
除此之外，他們倒是也沒有多想。
而陷入黑暗的玉鼎，在這一瞬間，卻是感覺腦子裏又被強行塞進了一大堆東西，然後那個冷著臉的男人揮了揮手，又把他的元神打了回來。
一下子睜開眼睛，玉鼎眼中開始閃過一絲迷茫。
都說聖人無情，視百姓為芻狗，天道無情，視眾生為芻狗。
曾經有人不懂其意，反而曲解了意思，認為天道奴役眾生，卻不知天道本身只是一個規則，無規矩則不成方圓。
內心懷揣著蜜汁的感慨，玉鼎心中也十分的唏噓。
要是沒有天道在上面罩著，這個世界早就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反派人物給踩成渣渣了。
在來到洪荒之後，安然度過了這麽些年，玉鼎雖然還是有點害怕自己會被天道劈死，不過對於天道，他本身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感。
只希望對方能夠秉持著至公的工作理念，不要來管自己，那玉鼎真的是謝天謝地了。
此番突然引出了天道，在這背後究竟是好還是壞？
玉鼎也不清楚，不過既然事已至此，看來也沒任何還轉的餘地，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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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玉鼎這邊已經得到了老君所賜的金丹，又表示即將修煉，而在這倉促之下，元始還是將自己修行的心得進行匯總，暫時整理出來一份《玉清道法》，由此傳授給這個唯一的徒弟。
大家都是仙家中人，所以傳授知識什麽的，也不需要像後世那樣死記硬背，就比如說剛才元始只是用手指點了一下玉鼎的眉心，然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好像被塞進了很多的東西，這也就是所謂的“法不傳六耳”。
師徒之間，彼此口傳心授，根本不見於字。
一開始還擔心，傳承會很覆雜，卻沒想到過程如此簡單，玉鼎表示：“果然是洪荒！”
單單是這種技能，恐怕就能夠讓後世那些為了考試而背書的無數學子們羨慕妒忌恨死。
不過凡事有得總有失，這種傳承方式固然是簡略了過程，縮短了時間，可是同樣的副作用還是有一些的，那就是玉鼎現在有些頭暈……
想想吧，本來腦子裏沒有這些東西，可是為了能夠傳承，元始就直接把那些知識全部都塞進了他的意識海中，也就是位於天靈的紫府，這下子直接就把玉鼎的元神沖擊得有些暈頭轉向。
元始也是好心，畢竟是頭一個徒弟，那在他心裏自然是特殊的存在。
再加上玉鼎的身份也是盤古一脈，自身資質又十分出色，這一切的一切都刷足了好感度啊！
第一次做師父，元始就像是個操心的老父親一樣，恨不得把最好的全部都捧到玉鼎這邊來。
結果這麽做的後遺癥就是玉鼎剛進屋就暈了——
哦，說暈倒也不盡然，畢竟沒那麽過頭，就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剛剛玉鼎還不覺得，如今緩沖了一下，只覺得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同時還有元始的聲音不斷響起，這種情況，若不是他意志比較堅定，恐怕就不單單是因為分神而摔在地上那麽簡單。
反正地上也挺幹凈的，這種時候，玉鼎也不挑，幹脆就這麽坐了下來，然後一邊揉著腦袋，想要盡快將那些知識通通分門別類的堆好。
竹屋內，玉鼎勉強盤膝而坐，一雙小胖手自然垂在膝上，卻是掐出一個法訣。
與此同時，隨著他不斷的回想這意識中由元始所授的《玉清道法》，連帶著周圍的天地靈氣也受到了吸引，慢慢就緩緩凝聚出了一個小漩渦。
“唔，果然有些覆雜……”
稍微梳理了一下，玉鼎的包子臉就皺了起來，“這些都是什麽鬼？”
不怪他如此不淡定，而是如今這個洪荒，與後世不同啊！
很多先天大神才剛剛誕生，修行法門自然也沒有得到完整的整理，因為根本沒人來定下這些細綱。
本來玉鼎還以為，洪荒之中，關於力量等級的分化，會如同後世傳說的那樣，可事實證明，這完全是他想太多了。
而這些先天大神們，往往都是生而神聖的，換句話說，他們出生便已經是“神仙”了，再加上大道加持，那修行速度完全是一日千裏呀，分分鐘就直接坐上了洪荒金字塔頂端的第一把交椅。
如今很多大神都還沒有站上洪荒舞臺，更不用說是跑出來開宗立派了，連徒弟都沒收，他們也犯不著去折騰這些東西。
哪怕是細心如元始，在給玉鼎的這一份《玉清道法》之中，更多的還是關於他本身對於大道的感悟，對於規則之力的了解，神通方面倒是一個沒有，想來是這位師尊覺得自己弟子年幼，根本還用不上這些爭鬥的手段，所以就沒有傳授。
元始這麽做倒是為玉鼎考慮了，無奈他這位徒弟本來還指望著能夠從傳承中鑒別一下自己的力量等級，可現在卻欲哭無淚。
要知道，玉鼎之前一直認為自己是從後世偷渡回來的，雖說他也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有些亂七八糟的記憶還是慢慢拼湊出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中，神仙之類的都早已成為了傳說，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們存在過，可是同樣的，也沒人能夠證明他們不存在。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普通的凡人根本學不會那些法術，想要長生不老更是癡人說夢。
既然選學走向了沒落，那麽另一種力量體系就慢慢發展起來……
雖說很多東西都已經洇滅在了時間的洪流中，卻依舊還有些許碎片存留下來，玉鼎就是憑借著這一鱗半爪的碎片堅持認為自己不是洪荒土著神。
那麽問題一下子就來了，作為凡人吧，他起來時根本沒有條件去接觸這些高大上的東西啊！
你讓個凡人來修煉試試看，別說沒有法訣、沒有功法，就算是有好了，若非天賦異稟之流，那都不可能分分鐘給你融會貫通好嗎！
在三清眼裏，玉鼎天資奇佳，幾乎僅在他們這些先天尊神之下，那自然就是“天才”徒弟呀。
可玉鼎本身卻不這麽認為，因為對於他師尊所傳授的知識，玉鼎表示一臉蒙蔽。
這些表面上的意思他都清楚，可一旦當這些東西拼湊到一起，玉鼎就暈了。
“你說你看不懂？”
當玉鼎苦著臉來找元始，並且委婉的說出自己的小問題的時候，師尊大人表示十分驚訝。
奇了怪了，這年頭居然還會有這種情況嗎？
元始不清楚，通天就更加奇怪了，“先天神祇，都有彼此傳承，怎麽可能會不理解呢？”
說完這句話，通天就看了元始一眼，然後大大咧咧地道：“二哥，你徒弟會不會是個傻子？”
面對通天的話，玉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元始表情甚為嚴肅，此時擡起手，然後敲了通天的腦袋一下。
這個二弟呀，真的是太皮了，哪有這麽說孩子的？
瞧瞧玉鼎的表情，估計現在心都碎了！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元始還是低估了自己徒弟的心理承受能力。
只不過是被說傻罷了，玉鼎怎麽可能就因為這句話而自尊心崩潰？
他這一會兒遲遲不開口，主要是因為心裏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好的，我閉嘴。”
知道自家二哥心情不好，通天作完死之後，才剛剛如夢初醒，隨即卻是連忙閉上了嘴巴。
另一邊，玉鼎卻被通天的話弄得有些膽戰心驚。
他這位師叔平時看上去有些沖動，卻沒想到有時候居然也有一語成畿的本事。
正像通天所說的那樣，先天之神本身自然都有傳承，對於這些，就像是本能一樣，那當然不會陌生了。
然而很不巧，玉鼎是個夾雜著後世記憶的土著，那就有些尷尬了。
秉持著多說多錯，不說不錯的原則，玉鼎在簡單的陳述完了自己的小困惑之後，就躲在那邊不開口了。
開玩笑啊，這裏只有自家人，說說也就罷了，可誰知道天道會不會貓在旁邊聽呢？
要是不小心洩露了天機，然後天道一道雷劈下來，玉鼎感覺自己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個可不是杞人憂天，畢竟天道之力無處不在，昆侖山自然也有，重點只是在於天道會不會關註。
心裏這麽擔憂著，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玉鼎真的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若擅自洩露天機，必招致天罰！”
這個聲音，聽起來完全沒有感情，但是又不像是那種純粹由機械形成的合成音，反正玉鼎也描述不出來，就只覺得聽見這個聲音，便恨不得縮成一團。
“啊！”
口中發出一聲驚呼，主要是因為這句話嚇了他一跳，倒不是突然有人說話，而是因為這句話裏面帶著“天罰”這兩個字。
這就像是被某種猛獸盯上的弱小動物一樣，天賦中趨吉避利的本能讓玉鼎產生了強烈的畏懼之心。
天罰是什麽東西？
那可是天道專門用來對付“異數”的專業性武器！
要是連天罰都來了，那他就涼的好嗎——
在場只有他與元始、通天，如果不是這兩位長輩開玩笑的話，那麽那個發出警告的對象的身份恐怕就有些……
“怎麽了？”
可能是玉鼎的表情太過可怕，元始與通天紛紛轉頭看向他，“嗯？”
“師尊、師叔，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一個聲音？”
“聲音，你是說二哥的聲音嗎？”
通天一臉茫然，聞言便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移到了元始的臉上，“二哥，你對玉鼎說了什麽？”
因為玉鼎剛才的反應，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而在場又只有他們幾個，通天還以為是元始對著徒弟傳音說了什麽令他害怕的話，這會兒忍不住道：“玉鼎還是個孩子，你不能嚇唬他呀！”
“我剛才並未開口。”
元始根本懶得理通天，說著就直接看向玉鼎，“你聽見了什麽？”
“弟子剛才忽然聽見一個、一個十分冷漠的聲音，說是‘天道無情，視百姓為芻狗’……”
原本玉鼎正猶豫著應該怎麽說，畢竟貿然就說出“不可洩露天機，否則必招致天罰”這種話實在是具有太大的破綻了。
結果嘴一張，玉鼎就發現自己不由地說出這兩句話。
他敢發誓，這絕對不是他自己想說的！
“哎，你怎麽聽見這種奇怪的話？”
通天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怪異，“不過那個聲音是不是聽上去特別冷？”
“師叔如何知道？”
瞧著通天這樣子似乎知情，玉鼎眼前一亮，忙不疊追問道：“敢問師叔，可知對方是何來歷？”
他這句話才剛剛說出口，連元始的臉色都變了。
沈默半響，通天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玉鼎你應該明白了吧？”
玉鼎：“……”
我不明白！
我明白個啥！
通天的暗示已經不能太明顯了，畢竟玉鼎如果這還猜不出來，那估計就真的是傻了。
天道——
天道居然主動跑出來搞事情了！
不對，說跑出來搞事情似乎有些言過其實，畢竟人家天道也只不過是隨口警告了一句，並沒有采取什麽強制措施啊……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天道發現了他的身份，但並沒有想要將他劈成灰？
玉鼎白著臉，感覺自己內心受到了一波沖擊。
與此同時，就在距離他們所在的昆侖山不遠處的“西昆侖山”中，一個山洞中，原本正在盤膝打坐的白發男子忽然睜開了緊閉的眼睛，而被他捧在手上的玉盤此時也是亮起了一層青蒙蒙的光華。
“天命之人，出世了嗎？”
喃喃自語著說出這句話，男子再度閉上雙眼，又開始繼續神游天外。
對於這件事情，玉鼎以及三清都不知情。
不過玉鼎突然暈了一下，元始和通天都有些著急。
“玉鼎你沒事兒吧？”
很明顯，玉鼎之所以會受到驚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
這個聲音其實是天道的，而每一個大神在化形的時候，其實都會聽到天道的聲音。
對於這一點，元始、通天都不覺得意外，卻沒想到玉鼎居然就此暈了……
歸根結底，只能說明孩子太小，心理承受能力不足吧。
除此之外，他們倒是也沒有多想。
而陷入黑暗的玉鼎，在這一瞬間，卻是感覺腦子裏又被強行塞進了一大堆東西，然後那個冷著臉的男人揮了揮手，又把他的元神打了回來。
一下子睜開眼睛，玉鼎眼中開始閃過一絲迷茫。
都說聖人無情，視百姓為芻狗，天道無情，視眾生為芻狗。
曾經有人不懂其意，反而曲解了意思，認為天道奴役眾生，卻不知天道本身只是一個規則，無規矩則不成方圓。
內心懷揣著蜜汁的感慨，玉鼎心中也十分的唏噓。
要是沒有天道在上面罩著，這個世界早就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反派人物給踩成渣渣了。
在來到洪荒之後，安然度過了這麽些年，玉鼎雖然還是有點害怕自己會被天道劈死，不過對於天道，他本身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感。
只希望對方能夠秉持著至公的工作理念，不要來管自己，那玉鼎真的是謝天謝地了。
此番突然引出了天道，在這背後究竟是好還是壞？
玉鼎也不清楚，不過既然事已至此，看來也沒任何還轉的餘地，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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