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大廳中，唐頓陷入殺局。

“讓我來！”

荷瑪從戒指恢覆成魔典的形狀，書頁翻動，剛要釋放魔法，唐頓的天使哀鳴已經斬在了茜茜的肩膀上，將她劈成了兩半。

轟！

同一時間，胡桃的戰錘打爆了伊蓮的腦袋，也趁著這個間歇，唐頓轉身，鐵拳打出。

砰！

音爆轟鳴中，胡桃的胸膛被了一個對穿，跌翻出去。

利昂瞬移出現，傷勢已經完好無損。

叮！

利昂的斬擊被唐頓擋下。

“這是幻境？”

唐頓詢問。

“嘖嘖，判斷不錯麽，你怎麽看出來的？”

利昂說話，雖然聲音是他本人，但是意思和神態，都是迷霧之境。

“哼，你模擬了她們的樣子，卻模擬不出她們的性格，不論我說什麽，胡桃都不會違背，茜茜看似很依戀我，但是她很獨立，在這種危局下，絕對不會給我添麻煩，至於伊蓮，她遇到危機的反應不對。”

唐頓冷笑，“別忘了，她是我的妹妹，我們相處了近二十年。”

“你觀察力好敏銳，連我都忍不住要鼓掌讚賞了，那麽利昂呢？你認識才不久吧？”

利昂調侃。

“眼神不對，而且以利昂善良的性子，絕對是自己吃虧，也不會看著我受傷。”

雖然相處不久，但是唐頓和鐵甲面有一種至交好友的感覺，算是心有靈犀。

“唐頓，你居然殺了殿下！”

女仆長咆哮著，睜著猩紅的眼睛猛攻唐頓。

“快停手，那個是假的！”

唐頓閃避，地上裂開了一顆黑色的眼睛，伸出靈魂鎖鏈，禁錮女仆長，這一個，是真的。

“有趣，不過你最好祈禱其他人也有這麽敏銳的洞察力，不然就會自相殘殺哦。”

利昂‘砰’的一聲，碎成了一團黑霧散開。

唐頓站在大殿中，盡管四周還是混戰的模樣，但是他知道，那些都不是真實的。

“迷霧之境有什麽能力？”

唐頓的明鏡止水大開，可是完全反饋不到任何東西，就像是石子投入了深海中，一去不返。

“不知道，你以為邪神麾下，最神秘首領這個頭銜是作假的嗎？恐怕就連邪神，都摸不清她的虛實。”

荷瑪無奈，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強大的，因為你想打，連出拳的機會都找不到。

呼！

唐頓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屏息，封閉了五感，甚至連明鏡止水的觸覺都收回，他想靠著這種辦法脫離環境，只可惜失敗。

“出去看看吧！”

廉價神提議。

現在火鳥和雙子天使們都不敢離開唐頓的身體，不然誰知道下一次回來的，還會不會是真的。

“開始了！”

旅館的房間中，瑪德琳拿著一本劇本，可是無心閱讀，她的目光，落在了窗戶外的迷霧中。

“是呀！”洛琳嘆氣，“你真的下定決心了？這麽一來，布列塔尼亞會大動蕩，甚至跌出九大帝國之列！”

“長痛不如短痛！”

瑪德琳語氣冰冷，這個國家，已經到了必須革新的地步了，不如趁著這次機會，換血重生。

“不愧是鐵腕女皇。”

洛琳撇嘴，瑪德琳的決定，會讓成千上萬的人死去。

瑪德琳沈默了。

此時的帝都，從高空俯瞰，就能發現有兩座巨塔聳立，而大量的霧氣正從塔中溢出，像海嘯似得洶湧，將帝都的每一個角落淹沒。

星辰遮擋、夜風死寂。

帝都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唯一剩下的光芒，就是月桂之巔、那是帝國的皇帝加冕大典的禮拜堂、是皇帝的主宮、也是帝國皇冠上最耀眼的寶石，她如果熄滅，就代表著這個帝國淪陷！

唐頓走出宮殿，一切喧囂聲都消失了，長街上安靜的要命，有迷霧，但是幾十米外，還可以視物。

所有的市民都在沈睡，橫七豎八的躺在大街上。

啪！

一個男人突然睜眼，抓住了唐頓的小腿，想都沒想，張開大嘴，就像見到美味食物，一口咬了下去。

砰！

唐頓擺腿，踢在了他的腦袋上，本應該暈過去的男人毫發無傷，重新咬回。

“麻煩！”

唐頓嘀咕著，腳上加重了力道，然後男人的脖子喀嚓一聲斷掉了，彎折成回去，直接貼到了後背。

男人抽搐著，走向死亡。

唐頓楞了一下，隨即臉色鐵青，他沒想過殺人，可是一種負罪感還是誕生了，因為他能感覺到，這是一個被迷霧利用的無辜的平民。

“鎮定，迷霧之境就是在利用你的善良，讓你意志崩潰！”

廉價神提醒。

果然，下一秒，附近的市民全部蘇醒，像餓狼一樣撲了過來。

唐頓不想傷及無辜，直接施展舞空術升空，可是這些市民的背後有霧氣凝結，也變成了翅膀，接著像烏鴉似得湍急了過來。

“退後！”

唐頓揮拳，一圈空氣波紋迅速蕩開，要震退市民，可是沖擊波擴散後，直接將他們轟成了碎肉。

嘩啦啦！

殘肢斷臂混雜在血肉中，像暴雨似得灑落長街，讓這裏瞬間就變成了屠宰場。

“啊，我的腿怎麽了？”

“我不想死呀，救救我！”

“唐頓，你這個惡魔！”

市民們徹底從迷霧中醒來，受傷的在哀嚎慘叫，沒受傷的則是尖叫著，逃離唐頓，看著他的目光，也像是什麽殘忍的兇獸。

唐頓轉身飛離，拳頭攥的死緊。

“唉，得盡快想個辦法！”

廉價神嘆氣，迷霧之境的戰術是最折磨人的，畢竟這個世界上，最難控制的就是心，就是七情六欲。

陷入迷霧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唐頓還沒有開始急躁，正準備多搜集一些情報，便聽到了遠方傳來了口哨聲。

唐頓飛了過去。

“簡直太爽了，今天的王都，就是咱們的後花園！”

一群年輕的男女正蒙著面巾，揮舞著武器，在大街上四處游蕩，他們闖進珠寶店，劫掠古董店，肆虐服裝店。

很快，他們的身上就掛滿了名貴的項鏈和手鐲，高檔的服飾隨意的披在身上。

一個青年抱著一個花瓶走了出來，砸在了地上。

砰！

瓷器脆響，摔了個粉碎。

“快來砸呀！”

青年呼朋喚友，只有幾個人響應，因為大家還有更快樂的消遣。

“真好喝，以前每次路過，我都做夢能進來嘗一嘗這些美酒。”

幾個青年聚集在一家酒鋪中，喝的微醺，接著開始砸店。

“都是這個吝嗇老板，把酒賣的那麽貴！”

被地上沈睡過去的老板絆了一跤，青年怒了，搬起一把椅子，開始猛砸他的腦袋，直到血肉模糊後才罷手。

“快看，是紅磨坊耶，女神在上，那些舞娘也應該睡著了吧？”

一個青年說完後，其他人對視一眼，便一臉獰笑的沖了出去，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會昏迷，但是這麽好的享樂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過。

“我喜歡那個胸大的老板娘，聽說她是施耐德公爵的情婦！”

“這裏的舞娘一晚上要數千金幣，今天算是賺到了。”

“瑪勒逼，跑那塊幹什麽？那些女人又不會醒過來？”

青年沖進紅磨坊的時候，看到躺了一地的女人，嗅著縈繞在鼻端的香水味，然後就怪叫一聲，四散開來。

唐頓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條被毀掉的街道。

“閃開！”

一個青年朝著唐頓吼了一聲，就把燃燒的火把丟向了對面的煙花店，“歐耶，看焰火了！”

唐頓單手一抓，火把停在了空中，只是他沒辦法救援其他店鋪了，縱火的人太多，好多屋子已經燃燒了起來。

“你幹什麽？”

放火失敗的青年質問。

“能聽到話的人，全部給我滾出來，不然別怪我大開殺戒！”

唐頓咆哮。

“哪來的瘋子？宰了他！”

被打擾的人們一擁而上，要亂刀砍死唐頓。

“去死！”

看著那些被殺的無辜者，唐頓不再留手，一拳打出，半條長街的人就像被戰車碾過，碎成了爛肉。

人們開始逃竄，唐頓追殺，他進入了紅磨坊，看到的就是不堪入目的一幕，那些男人在蹂躪那些沈睡的女人。

“死！死！死！”

唐頓爆發了。

一個家夥躲進了墻角，以為唐頓看不到他，可惜下一瞬，就看到一雙靴子出現在面前。

“不要殺我！”

青年抱著腦袋哀求，“我錯了，我只是一時沖動，被他們蠱惑了，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贖罪！”

砰！

唐頓呢喃著，打爆對方的腦袋。

“你冷靜一點，這都是迷霧之境的陰謀！”

荷瑪勸說，迷霧就是再用這種戰術，讓唐頓一點點的失去理智，進而被她掌控，成為傀儡。

幾分鐘後，唐頓回頭，看到的是一條被自己屠戮殆盡的長街，屍橫遍野。

“迷霧之境，算你狠！”

唐頓咆哮，可是沒有回應，只有笑聲傳來，他立刻趕了過去，這次被破壞的是貴族區。

“哈哈，那些人好蠢，在普通街區玩什麽意思？還是淩辱這些貴族有快感呀！”

一隊青年在貴族區的豪宅肆虐，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時全都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們玩弄。

“嘖嘖，我記得這個貴婦曾經看我的目光，和鄙視一條狗一樣，還因為完不成工作讓仆人鞭打我，現在，我終於討回來了。”

一個青年趴在一個豐腴的貴婦身上聳動著，臉上全是覆仇後的快感。

“哼哼，待會兒我就去把你的女兒也做掉！”

青年說完，察覺到有人，突然轉頭，“嚇死我了，你也看上這個女人了？眼光不錯呀？”

唐頓額頭青筋再跳。

“不過你得等會兒！”

青年完全沒有任何羞恥之心，心中的惡魔放出後，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垃圾！”

看著貴婦身上的指痕和牙印，唐頓很憤怒，打了一個響指，鮮血光環射出，加持在青年的身上。

青年立刻卷縮成一團，癱軟在地。

這是光焰教廷中最家喻戶曉的懲罰神術，可以煮沸被罰者的鮮血，讓他們在極度的痛苦中緩慢死去。

“你幹什麽？”

青年的慘叫引來了附近的人。

“為什麽要這麽做？”

唐頓質問。

“為什麽？這些貴族克扣我的薪水，讓我加班，我報覆一下，不行嗎？”

“對，貴族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我的妹妹就是被那個貴族給弄死的！”

青年們七嘴八舌的咒罵。

唐頓的意志有些動搖，貴族中有壞蛋，可並不全都是惡棍，可現在被誤殺了。

“和他廢什麽話，看衣服，這家夥肯定是個貴族，和他們是一夥的。”

“殺了他！”

青年們一擁而上。

唐頓毫無壓力的碾壓他們，只是這一次，他的攻擊不在堅定。

“我錯了，我只是想為妹妹覆仇而已！”

青年求饒，等到擡頭，才發現那個恐怖的男人已經離開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帶一些金幣離開的念頭。

“還是趕快跑吧！”

青年覺得，去其他地方也可以劫掠。

全城好多地方都發生了騷亂，只是唐頓沒有再管，他落在了最高的大教堂頂上，坐著，俯瞰王都。

“這一切都是幻覺！”

廉價神安慰。

唐頓沈默。

“好人和壞人，不是簡單就能分辨的！”

荷瑪嘆氣，它知道，唐頓不想誤殺，也不想救一些惡棍。

“為什麽這些人要作惡？”

唐頓不解。

“欲望是一頭猛獸，沒有束縛，就會吞噬一切。”

比這還要慘的地獄，廉價神都見過。

“我要是一個暴君該多好！”

唐頓躺在了屋頂上，仰望著被迷霧籠罩的天空，亦如他的世界，不見陽光。

荷瑪和廉價神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正因為唐頓善良和溫柔，才會自責和糾結，如果是我行我素的暴君，反倒可以隨心所欲。

“至少，在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在犯罪，那麽我殺他們，就是正義。”

唐頓突然坐了起來。

“是的！”

不管唐頓的想法對不對，至少他邁過了這個坎兒，廉價神以為唐頓可以走出去，誰知道還是輕視了迷霧之境的狡詐。

“什麽正義，你只是以它為借口，來自我滿足罷了！”

當唐頓再次飛臨長街，制止騷亂的時候，人們圍了上來，質問唐頓。

“隨便你怎麽說，本公爵現在就是在執行正義，凈化一切邪惡！”

唐頓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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