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麗了！”

水晶宮殿中，一片安靜，久久之後，死亡女妖大公妖魅的紅唇中才吐出了一句評價。

“哇，他好酷，我要嫁給他！”

“胡說，嫁給他的是我！”

“那我要做他的情人，讓他每天都給我演唱情歌！”

死亡女妖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著，興奮的無以覆加。

“閉嘴，看，下一位要開始了！”

女仆長呵斥了一聲，不過心底也在感慨，這種表演不能出現在現場，實在是太遺憾了。

“斯卡拉，看你的了！”

謝頂團長的心都在滴血了，沒想到臺柱都被幹掉了，再不找回一些面子，黑天鵝的名聲都要完蛋了。

讓羅西基這麽一驚，斯卡拉哪兒還敢小覷對手，上來就是最拿手的經典曲目《圖蘭朵》。

完全的超水平發揮，引得全場一致的掌聲。

“呼，可以放心了！”

看著那個還有些緊張的死亡女妖，謝頂團長終於可以松口氣了。

皇家歌劇院爆滿，站在舞臺上，塞蕾絲看到的全都是攢動的人頭，一張張陌生的臉龐，這讓她的心臟砰砰直跳，兩只手緊緊地握著麥克風，幾乎都能攥出水來。

“加油！”

唐頓朝著塞蕾絲揮了揮拳頭，送上了鼓勵的眼神。

“我們一直和你在一起！”

胡桃揮舞旗幟，大聲高喊。

看著同伴關心自己的神色，塞蕾絲的心一下子就平緩了起來，她不想辜負這些人的期望。

“我一定會打敗她的！”

說到底，塞蕾絲畢竟是公主，見過大場面，一旦調整好心態，爆發也是驚人的。

萬眾矚目中，死亡女妖開口了！

誰能說出，道路伸向何方？

歲月流逝何處？

唯有時光。

又有誰能說出是否愛在成長。

如心之所願。

唯有時光。

……

華麗而又唯美的歌詞，優雅而又深邃的旋律，一下子就攥住了眾人的心扉，它超凡脫俗，他神秘聖潔，給了人無限的遐想。

僅僅一句歌詞唱罷，全場便安靜了下來，死亡女妖空靈、自然的歌聲，仿佛給眾人插上了翅膀，瞬間就帶著大家飛躍了巨龍山脈的崇山峻嶺，游過了無盡的廣袤海洋，無際平疇、闊邃林間、萬裏蒼穹，就那麽隨著死亡女妖的輕柔歌聲，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誰能說出，你的心何以嘆息。

當愛已飛走。

唯有時光。

又有誰能說出，你的心為何哭泣。

當你的愛死去。

唯有時光。

……

歌聲已然落下，而聽眾們，還沈浸在餘韻中無法自拔，僅僅一首歌的時間，他們便被征服！

哪怕是謝頂團長，也迷失在了這空靈的旋律中！

久久之後，掌聲響起，然後越來越大，幾乎震破蒼穹。

“這是天籟，這是只有天堂才有的歌聲，她跌落世間，然後被這個叫塞蕾絲的女孩撿到了！”

“不錯，這是自然生長的聲音，是細雨潤物的傾訴，它充滿了靈性，不可捉摸！”

“這是充滿了靈魂的輕吟，是天使輕落在世間腳步聲！”

那些被邀請來擔任裁判的藝術家，哪怕有幾個收過了謝頂團長的賄賂，可是在這一刻，也毫不吝嗇地送上了無盡的溢美之詞。

“好棒！好棒！”

胡桃站在了椅子上，瘋狂的拍手。

“這首歌叫什麽？”

瑪德琳難得的語氣溫柔。

“Only Time，也叫唯有時光！”

唐頓輕拍著手，很滿意塞蕾絲的表現。

但凡成功者，無不是心志堅韌之輩，斯卡拉成名三十年，自然不會因為一首歌就認輸退場，不等觀眾們品嘗‘唯有時光’的餘韻，她就吼出了一聲渾厚的爆音。

既然空靈與優雅的氣息比不過，那就用多變的聲線來決勝負，一首《鄉村騎士》，被斯卡拉唱的蕩氣回腸，燃燒至極，帶給了人振奮的力量。

“不用管她的技法，按照你的步調走下去！”

看到塞蕾絲對於選擇什麽歌曲陷入了猶豫中，瑪德琳趕緊起身，提醒了一句，只要保持這種風格，她就是無可匹敵的。

塞蕾絲看了禦姐團長一眼，接著視線滑向了唐頓，然後又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茜茜，莫名的心頭一痛。

聽說，你心有所屬！

找到真命女神即將步入婚姻殿堂。

“怎麽是這首？”

聽到歌詞，傑克遜嚇了一跳，看到太妃糖的樂手們滿臉茫然，他趕緊讓食屍鬼們接替。

好在傑克遜為了拍馬屁，挑選了不少智商不錯的低階食屍鬼排演曲譜，不然今天可要出亂子了。

憂傷的鋼琴伴奏聲響起，一股淡漠的哀愁就如同滴在宣紙上的墨跡，頃刻間，氤氳開來。

聽說你美夢成真。

看起來與我相比，她才是滿分。

都是知己，何必張惶？

如此四顧，好像在掩飾謊言！

我不想出其不意不請自來。

但是我不想逃避，無法抗拒。

我不希望他日相遇，你忘卻我這張臉。

對我來說，我們之間並沒有結束。

……

不再是空靈的嗓音，而是沙啞、是低沈，仿佛是因為哭泣損傷了聲帶的悲鳴與低訴，但是這種聲音，卻又與意境相得益彰，一個失戀女孩的印象躍入紙上，闖入了眾人的視野中，並深深地烙印在腦海中。

塞蕾絲是一個軟弱的女孩，看著茜茜公主對唐頓展開的攻勢，她緊張、她擔心，她仿徨四顧，可卻無可奈何，她不知道該如何得到這個男人心，該如何挽救這段還沒有開始就註定了要結束的愛情！

這個單純的女孩，在一個薄霧彌漫的地下城中，邂逅了一個男孩，然後愛意在輕風中萌芽。

青澀的歲月，總是滿載著歡笑與驚喜，可是卻又褪不掉哀愁的顏色，她剛發芽，卻又開始枯萎！

塞蕾絲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兩行淚水已經劃破了臉頰，在白皙的下巴上匯聚，然後跌落，摔在地板上，濺開成晶瑩的花瓣，印照著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有人潸然淚下，有人泣不成聲，在這悲傷的歌聲中，那股無法自拔的痛心，讓全場觀眾共鳴，他們無可救藥的回憶起了自己的戀情，回憶起了那一段段，苦澀卻又無果的感情！

“欸？為什麽我的眼淚就是止不住，就是想哭呢？”胡桃偏著頭，詢問唐頓，“總覺得這歌聲中，有一種讓人很心痛的東西！”

茜茜用手帕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看了唐頓一眼，嘆了一口氣。

“不要辜負了這些好女孩！”

瑪德拉拍了拍唐頓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和一句忠告。

唐頓撫摸著小胡桃的額頭，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這些女孩的心意，是他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

“嗚嗚嗚，太棒了！”

水晶宮殿中，女妖大公和一群死亡女妖哭的一塌糊塗。

“是誰辜負了她，我要宰了那個臭男人！”

女仆長拔出了匕首，一幅擇人欲噬的兇悍表情。

勿容置疑，塞蕾絲再勝一局。

“哎！”

斯卡拉嘆了一口氣，準備退場了，可是卻看到謝頂團長站在幕布後朝著他們揮手。

“不準下場，用雙人合唱幹掉他們！”

謝頂團長一臉猙獰，他當然會焦急，因為這麽下去，他的黑天鵝會成為太妃糖一戰成名的墊腳石。

斯卡拉和古讚對視一眼，決定再戰，他們也不想三十年的成就，被人一朝擊碎，更何況他們還拿著團長開出的高薪，就要對得起這份薪水，抱住黑天鵝的榮耀，於是同時開口！

這一次，他們唱的是聖歌！

不得不說，這兩位大師的頭腦還是非常好使的，能成名，絕對不是僥幸。

“太卑鄙了！”

瑪德琳立刻就罵了出來，羅西基和塞蕾絲一個是死亡騎士，一個是死亡女妖，盡管可以吟唱聖歌，但是絕對不會共鳴，嚴重的，甚至會引起反噬，傷到身體。

“贏了！”

謝頂團長超開心，就連全場的觀眾們，也楞住了，因為按照約定俗成的管理，這對青年男女，要吟唱聖歌。

“別著急，我給他們準備的底牌現在才要出場呢！”

唐頓示意瑪德琳冷靜。

“什麽意思？等等，難道說你早猜到了他們會用這一招？”

瑪德琳抓著唐頓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

“沒猜到，但是我手下有這麽多亡靈種族，他們肯定會做針對性的訓練！”

唐頓早就為塞蕾絲兩人準備了一首聖歌，不過不是為了對付黑天鵝，而是為了應付宗教裁判所的調查。

連聖歌都能唱，也算是證明塞蕾絲她們心向光明的證據！

斯卡拉兩人的歌聲沒有落下，塞蕾絲和羅西基就開始和聲，沒有任何歌詞，只是最簡單的啊啊和嗯嗯，但是在她們的嗓音下，卻展現出了無窮的魅力。

天使之聲協奏曲，響徹聖光小調皇家歌劇院，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舒緩了下來，變得虔誠，變得彬彬有禮，每一個人的心靈，都被這歌聲治愈了。

斯卡拉兩人危機感頓生，立刻提高了嗓音，塞蕾絲兩人緊跟，接著超越，就在這種你追我逐中，四道嗓音越飆越高，已經不受控制了。

砰！砰！砰！

剩下的燈飾，也開始一盞接著一盞的被聲波共振擊碎。

終於，古讚第一個撐不住，咳嗽著，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他的聲帶被共鳴破壞了，稍後，不等斯卡拉主動閉嘴，也咳血了。

至此，整個皇家歌劇院，只剩下羅西基和塞蕾絲的聲音，盡管沒了對手，可是她們的聲音還沒有停下，猶如插上了翅膀似的，飛躍著、攀升著，直達璀璨地星空！

轟！轟！轟！

終於，最後剩下的那盞歌劇院天花板上最大的吊燈，也在這不似人間的海妖鳴唱中，徹底破裂了，碎成了粉末，像晶瑩地海沙一樣飄落。

月光傾瀉，灑在了大廳中、灑在了舞臺上、灑在了死亡女妖的身上，她半透明的身體，在此時，仿若夜火，照亮了每一個人心田！

沒有人鼓掌，甚至沒有人敢大聲呼吸，因為他們擔心打破這空靈的靜逸，打破這此生都無法忘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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