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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就是看上你潑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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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陸玉梅的身體,道:“……難道就不能斷了藥了?”

陸展瑜道:“你放心,我只是給她們食補而已,都不是太烈的藥。能吃著,先把身子調理好,總是好的。何況,現在趙家也不是供不起。”

陸朝陽想了想,才點點頭,道:“也對,也省得娘老還想著去做事。”

兩人親昵地咬了一會兒耳朵,黃婆婆就端著熱氣騰騰的蓮藕糕來了,擺在炕桌上給他們吃。黃婆婆自己則高高興興地收拾著桌子上那些東西。

陸展瑜幾乎沒有怎麽吃。他知道陸朝陽喜歡這個,便想都留給她吃的。陸朝陽一直勸,他吃意思意思吃了兩塊。

結果陸朝陽怕老是熱味道要變,便自己全吃了,結果又撐得躺在陸展瑜懷裏動彈不得。陸展瑜只好又給她揉肚子,輕聲取笑她。

夫妻倆吃飽喝足,休息了一會兒,陸朝陽果然又提起那個村西頭趙家的事兒。

陸展瑜便把商玉卿的傑作說給她聽,並道:“……說是熱瘡,其實,那也是和熱瘡相似的東西。我開給他們的藥,也不是不能治的,只是時間要拖久一些罷了。”

陸朝陽聽了直笑,道:“你這不就是折騰人家大姑娘嗎?”

陸展瑜冷笑道:“既然對岳父岳母下了手,還敢來找我看病,那就該知道會是這個下場。”

陸朝陽想想,覺得,也對!

隔天,鄉下就送來了大批一直用冰鎮的蓮藕,雖說不如新鮮的那麽鮮美可口,可是在這個季節,卻也是難得的美味,把陸朝陽饞得口水都沒完沒了。還有不少幹貨蓮子,就是藏冬的時候每天吃蓮子羹,也是夠的。

藏冬正式開始。

陸朝陽在黃婆婆的幫助下,早就操持分配好了家事。自己一家子,是和梅花,還有黃知秋一起藏冬的。梅花的手藝也不錯。黃婆婆則帶著那邊的丫頭和小廝一塊兒藏冬。原因無非是那邊有男有女,沒有黃婆婆看著,怕出事兒。

而在陸家工作,各種各樣的福利很多。最讓人心動的,除了銀錢的補貼,恐怕就是這在藏冬季節,回家過年,不扣工錢,不回家,也能安安心心的藏冬,不用聽主子使喚,大冷的天還要跑來跑去去。陸展瑜夫婦都不是那刻薄的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在藏冬的時候,使喚別人。

小寒過了那一天,黃婆婆來給陸朝陽報備過,家裏的一切都安排妥當,陸朝陽就吩咐下去,大夥兒可以開始藏冬了。

陸展瑜一年到頭,總算落了一個徹底的清閑,就舒舒服服地坐在炕上,墊著靠枕,伸展了手腳看起書來。陸朝陽坐在他身邊做針線,偶爾會擡頭看他一眼。

陸展瑜佯裝不在意,翻了一頁書,嘴角卻噙著笑,道:“又在做什麽?”

陸朝陽低聲道:“做寶寶的小襪子呢。”

說著,她低頭咬了線,拿起成品看了看。陸展瑜看到那小襪子上繡了一朵小花。陸朝陽笑道:“我只會做最簡單的,沒有黃婆婆做得好。”

陸展瑜輕聲道:“是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他是想起了他娘。

陸朝陽看了他一眼,爬過去躺在他硬硬的肚皮上,輕聲道:“你從來沒有提起過我婆婆……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陸展瑜回過神,輕輕撫摸她的發絲,輕聲道:“我娘……就是一個鄉下的婦道人家,鬥大的字不認識一個。不過針線非常好,一天就能做好一件衣裳。那時候,雖說有我爹接濟著,不過她還是時常在鎮上接了繡活兒來做,攢些小錢。只是後來啊,她一病,這些錢就全都花光了。”

陸朝陽突然想了起來,道:“對了,公公是入贅的,那老家應該還有親人吧?還有我婆婆,也該還有家人才是?”

聞言,陸展瑜撇撇嘴,道:“最好不要打交道的好。娘懷了我,就和家裏斷絕了來往。爹入贅以後,和那邊關系走動也不勤快。現在爹走了,連祖墳都不讓他進。朝陽,咱們倆是自立門戶,不用和他們牽扯在一塊兒。”

陸朝陽聽話地點點頭。

今年藏冬,陸朝陽是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和自己心愛的人黏在一起。平日兩人都忙,倒不知道如果天天黏糊在一塊兒,相處起來原來是這樣的。

☆、NO.269:趙達死了?!

陸展瑜愛看書,也愛教陸朝陽看書。她不做針線的時候陸展瑜就念書給她聽,戲言道也念給肚子裏的寶寶聽。

可是陸朝陽卻上了心,知道父親的聲音對於胎兒來說影響是非常大的。而且這也是很好的胎教方式,便果真去找了小孩子讀的《三字經》一類的書來給他念給自己聽。陸展瑜笑她懶,卻也並不拒絕。

這樣吃了睡了吃的日子,倒是把陸朝陽養胖了幾分。梅花的手藝也不錯的,能每天變著法子做各種吃的,連帶著黃知秋都吃得紅光滿面,人的精神氣都好了幾分。

陸朝陽懷這一胎,身體一直很好,只是近五個月上,也許是因為藏冬時期缺乏運動,便有些嗜睡。一天到晚,倒有十幾個小時都是在睡覺。

臨近年關,陸朝陽惦記著陸家祭祖該是什麽規格,怎麽辦。可是,卻也抵不過濃濃的睡意,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朦朧中聽見原本盤腿坐在一邊的陸展瑜好像起身,好像睡在她身邊,伸手輕輕撫摸她圓滾滾的肚皮,然後俯身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下:“朝陽。”

陸朝陽嘟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回過身望著他:“展瑜哥?”

陸展瑜輕笑道:“突然想抱抱你。”

聞言,陸朝陽嘟囔道:“飽暖思淫欲。”

陸展瑜笑著低頭吻住了她。

她好像還聽生氣他擾了她的好夢,一邊嘟嘟囔囔地·雙手把他往外推,也把他的舌頭往外推,可是沒一會兒,又氣喘籲籲的,沒了力氣,只能癱在他懷裏,任他抱著,親昵地纏綿愛昵。

單衣被解下來,因為肚子大了·她現在倒不穿肚兜了,而是穿了一件自己縫的裹胸,皮膚光潔如玉,令人愛不釋手。在這樣的氣溫下和情調下,漸漸的起了一層細汗,陸展瑜恐她著涼,拉了薄被來把她包住。

陸朝陽把自己塞在被子裏,嘟囔道:“不要。”

陸展瑜難得看見她這副嬌態,又豈會放過,只是笑著也鉆進了被窩裏·一手摟住她。

陸朝陽臉紅紅地,道:“你沒看我的肚子,已經那麽大了嗎·……待會兒你兒子該有意見了。”

陸展瑜道:“他敢。”

說著,低下頭又吻住她,伸手把她的裹胸和裙子也拉了下來。並把臉貼在她肩胛骨裏,輕輕的蹭著,少了些情、欲,多了幾分溫情。

這個時候,陸朝陽突然又想起來似的,道:“以後生了寶寶·我先教他識字。等大一些,你教他學醫。”

陸展瑜也沒有責備她分心,只是柔聲說好·並輕輕分開她的雙腿,在她身後慢慢地蹭著。

陸朝陽又道:“以後冬日裏,我們還可以帶他一起上山去打獵,順便采集些草藥。你說好不好?”

陸展瑜笑道:“都好。不過不是他,是他們。朝陽,咱們要生兩個,三個四個才好。”

陸朝陽立刻就嬌罵了一聲,但那是因為他的手······

兩人在被窩裏嬉笑成一團·片刻後變成了粗喘和低吟。

等梅花說要來做飯的時候·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陸朝陽還昏昏欲睡的·躺在勉強收拾齊整的被褥裏。

陸展瑜則正色在一邊看著書。

梅花看了半晌,覺得今日男主人好像格外嚴肅·反而覺得戰戰兢兢

等到夜裏,陸朝陽的精神頭反而好了,坐在炕上一邊低頭做針線,一邊問道:“今年,咱們祭祖嗎?”

陸展瑜略一猶豫,道:“祖墳還沒有建好,咱們父親的屍骨也還沒有遷過來,等明年,在家裏立個祠堂再說吧。你也不用操心這些。”

陸朝陽點點頭,道:“那成。”

突然反應過來,道:“公公和幾位叔伯的屍骨,你是要親自去一趟京城才好遷回來罷?”

陸展瑜看了看她的腹部,輕聲道:“等你坐完月子我再去。”

陸朝陽想了想,點點頭,道,也沒有太大的意見。雖說心裏難免會有些舍不得,可是這要過一輩子,總不能天天都黏在一塊兒。他總還有他自己的人生,總還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總不能一門關上了,就什麽也不管了。

只可惜,她這個時候有了身孕,不能跟著去。不然,也可以當作是去瞧瞧京城的風景。

陸展瑜安慰她,道:“日後得了閑,我帶你到處去走走。”

陸朝陽低頭咬了線,笑道:“好。”

成親之前,她的性子很野,也不像個尋常姑娘家那般溫婉可人。可是成親以後,她這種性格的優點就慢慢的顯現出來了。她不會像一般婦娘子那般脆弱敏感,那般小家子氣。她是大,理智的,甚至可以說是端莊的。在仁心堂,她似乎沒有怎麽發過脾氣。說話也是和聲和氣的,可是聲音不會細,只讓人覺得挺了很舒服,一家上上下下,內堂外室,都是對她服氣的。

就像現在,她也不會悲春傷秋,只道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並盡量想些好的,讓氣氛輕松愉快起來。

陸展瑜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突然道:“我何其有幸,得你為妻。”

陸朝陽也沒料到他怎麽突然這麽肉麻,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把頭埋在他懷裏不敢出來。

年前一天,家裏準備過年,院子裏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鬧。陸朝陽也披著厚厚的大氅站在院子,縮著脖子看著大夥兒忙碌。因為她有身孕,所以黃婆婆緊致她再插手任何事,只讓她站在旁邊看一看,偶爾出聲指揮一下。

他一擡眼睛,突然看到小廝引了一個人進了二門來。她定睛一瞧,道:“商師弟?”

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商玉卿的臉色卻不大對,回頭看了好幾眼,然後看見陸展瑜出來了,臉色就更難看了。他站定在原地,囁囁地叫了一聲:“師,師哥……”

陸展瑜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皺眉,道:“你跟我進來。”

商玉卿竟然也沒有二話,提了提小包袱,就跟著陸展瑜進了門。陸朝陽看那樣子,心裏猜想,該是這倒黴孩子,又闖禍了······

一邊想著,便也無心管院子裏的事了,快走了兩步上了臺階,站在房門口聽著。果然又聽見陸展瑜破口大罵的聲音。

商玉卿竟然是半句也不辯駁。陸朝陽聽得暗暗心驚,連忙推開門進去了。陸展瑜的罵聲就一頓,師兄弟倆都瞧著她。

陸朝陽關好門,上了前,坐在炕上,輕聲道:“商師弟,你老實和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趙達他,怎麽就死了呢?”

不怪陸展瑜那麽生氣,就是陸朝陽,聽說了這個消息,第一個,竟然也覺得,該不會是商玉卿動了什麽手腳。如果不是,他怎麽又會大過年的,跑到城裏來?

商玉卿的聲音低不可聞,道:“我,我是給他下了幾味藥,但都不是要命的。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怎麽就······”

陸朝陽問他是哪幾味藥?他報了藥名,再看陸展瑜,臉色鐵青。

陸展瑜道:“你連烏骨子都敢用,你是怕人不知道你是師父的弟子嗎?”

商玉卿倔強地抿著唇,道:“大不了,我一走了之,絕不會拖累師哥。”

陸朝陽拉了拉陸展瑜的手,他倒是冷靜下來了,坐在炕上,冷笑道:“你一走了之有什麽用?現在張傲飛有麗貴人撐腰,連桂嬪黨都已經開始內縮。師父避到深山,有意讓你避到江湖中來,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是這麽莽撞。到時候拉去一驗屍,查到烏骨子,你就算逃了,難道就能不再連累我了?張傲飛正擔心沒有把柄來治我們這一脈,既然是師父的手法殺了人,我們師徒三人難道還能躲得過去不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還確有把柄在他們手上!”

商玉卿道:“我沒想到他會死的!我沒想害死他!”

可是如今人已經死了,又與縣令有親,少不得該要徹查死因的……

陸展瑜有些頭疼。

陸朝陽站在一邊,卻慢慢理清了頭緒。現在桂嬪內縮,麗貴人得勢,那他們這些人就該好好的縮著頭,躲過這一陣子去,是再好不過的。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

朝堂之事她不懂,不由得看向陸展瑜。

商玉卿道:“不如,師哥你也帶著嫂子,一塊兒走吧······”

陸展瑜瞪了他一眼,道:“師哥是有家室的人,怎麽能說走就走?何況,走了,烏骨子的事情就不會曝光了嗎?”

商玉卿洩了氣,道:“那,那怎麽辦····`·”

說著,又求助似的看著陸展瑜。

陸展瑜實在沒想到把他放到鄉下去,他竟然能闖出這麽大的禍來。不過想到當初,是他自己心裏盤算著,把他放到鄉下去的,那麽他自己也有責任。

略一沈吟,他道:“你知道那趙達是怎麽死的嗎?”

商玉卿想了想,道:“頭兩天聽到的消息,說是突然暴斃的。聽說……”

他看了陸朝陽一眼,有些尷尬的道:“聽說是死在妾室床上的。那小妾已經被趙太太抓起來丟進了河裏,淹死了。”

☆、NO.270:牽扯出來的

陸朝陽一怔,道:“那就是已經死無對證了······”

那趙達死之前幹了什麽,說了什麽,有什麽異樣,誰還能說的清楚呢?

陸展瑜道:“我親自去一趟鄉下,查一查他的死因,最好能趕在官府前頭,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避免官府剖屍。”

好好的新年,卻鬧成這個樣子!不過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陸朝陽也不好埋怨什麽,只是轉身給陸展瑜收拾行李,一邊輕聲問他:“你要去多久?”

陸展瑜道:“不知道。”

陸朝陽深吸了一口氣,道:“若不是實在忙,不如就在趙家過年好了。別人倒罷了,我哥,你是不用避著的,有事,只管先和他商量商量。他到底人面熟些,也是能幫上忙的。”

陸展瑜看著她的模樣,心中不禁也慢慢的冷靜下來了。也不再緊緊皺著眉,只是看了商玉卿一眼,道:“你在家裏安心呆著,我把事情處理好就回來。”

商玉卿道:“師哥,我和你一塊兒去。”

陸展瑜冷冷地道:“不用。你先呆在城市裏。朝陽你給我好好看著他,他要是再出門一步,回來我就打斷他的腿!”

商玉卿哆嗦了一下,沒說話了,卻有些倔強地抿著唇,好像非常委屈那般。

陸展瑜提起陸朝陽收拾好的包袱皮,走到門口,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陸朝陽正盈盈地望著他。

門外·他們的小家,正在歡歡喜喜地迎接新年。

陸展瑜笑道:“等我回來。”

陸朝陽道:“好。”

說完,他就走了。

屋子裏就剩下陸朝陽和商玉卿兩人。

過了一會兒,商玉卿突然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起來。倒把陸朝陽嚇得一下子回過神,她無奈的道:“商師弟······”

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去安慰他。

商玉卿哭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就像他從前老是會做的一個委屈的扁著嘴的神情,不一會兒,腮邊便掛滿了淚珠。陸朝陽考慮到他到底是個男孩子·所以就把門關上了,院子裏已經有些人,頻頻的伸頭往裏邊兒看了。

陸朝陽輕聲道:“商師弟,你先別哭。這事兒,不是還沒到無法周旋的地步嗎?你師哥今兒去,一定是能把事情處理好的。”

商玉卿卻不管,只是哭了大半晌,才斷斷續續地道:“嫂子,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陸朝陽想你當然不是有心的·陸展瑜也要付一部分責任的。誰知道那趙達竟然說死就死了?!

但是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剛才陸展瑜寥寥數語,她也覺得有些緊迫。便坐在一邊,靜靜的等著他哭過了,方道:“商師弟,你先別顧著哭,你和嫂子說說,這到底都是怎麽一回事兒好嗎?”

商玉卿在她的安慰下,終於放松了一些。陸朝陽發現,這個悲劇的孩子·恐怕是從小就是不停的挨罵的。因此心理怕也是有些···…他好像總是特別容易緊張,尤其是自己做錯事情的時候。

“…···可你還是一個孩子,怎麽可能不犯錯呢?”陸朝陽安慰道。

商玉卿怔怔地不說話。

陸朝陽便從炕上下來·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緩緩地道:“大家都是會犯錯的。像你師哥,像嫂子,也是一樣。長輩罵我,也是有的。可是我總是知道,他們不會真的把我怎麽樣。你不是常常說嘛,在這裏給師哥罵,好過出去闖禍·在別人手裏吃了虧吧?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可是……”

可是陸朝陽面對的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丈夫。和他不一樣的。

陸朝陽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其實不是趙家的骨血

商玉卿就道:“我知道,你是趙太太改嫁的時候帶過去的。”

陸朝陽不生氣·反而笑了,道:“是,我是我娘改嫁的時候帶過去的。可我也不是我娘親生的閨女兒。怎麽說呢,我也是我娘撿來的。所以趙家的老爺,太太,沒有哪個是我的親生父母,你明白嗎?”

商玉卿傻了眼,這些事兒,他確實沒來得及聽說。

陸朝陽道:“所以,這人和人之間,就是看緣分的。像你師哥,對你雖然嚴厲,可若不是真心把你當師弟看,他哪裏會管你這麽多?你縱是出去闖禍了,叫人給打了,也不關他的事,不是嗎?罵人可是需要力氣的,不在意的人,他也沒必要費了這個功夫來罵。”

商玉卿低下了頭。他想到這次的事情······他陸家之前,是非常惴惴的,不怕別的,就怕陸展瑜會索性把他交出去,說他是兇手,好保全自己一家。可是,陸展瑜好像並沒有這麽做

陸朝陽看他的神色漸漸放松下來,便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師哥走得急,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和我說清楚。你先和嫂子說說,那個什麽張傲飛,和麗貴人,是怎麽一回事?”

商玉卿回過神,然後苦笑了一聲,道:“好,嫂子你要聽,我就說給你聽。”

他瞇起眼睛,好像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最終竟然道:“嫂子你是不是聽說過,我是作為替身,專為師哥擋災,所以才被師父收為弟子的。”

陸朝陽吃了一驚,難道這些事兒,他都是知道的?

商玉卿卻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情,只是提了一提,道:“所以我怎麽可能可以離開京城?不過是後來,五皇子戰敗,麗貴人所出的大公主被敵國指明要了,去和親,便平息了這件戰事。所以現在桂嬪內斂,麗貴人漸漸勢高。所以師父覺得,可能用不到我了,便讓我自行離去,自己也避到深山去了。”

“我只見過師哥一面,又聽說他娶了妻子,要生兒育女,做個平凡的大夫過一輩子,所以心裏好奇,想來瞧瞧。因為在京城,我聽過不少他的事情。說他是如何的風流倜儻,如何的經世之才,少年成名。這樣的人,會到這裏來娶一個村姑,然後甘心平庸終老······”

他猛的驚覺失言,所以就訕訕地,看了陸朝陽一眼。可是看陸朝陽好像並沒有不悅之色,才松了一口氣,繼續把這個故事往下說。

他道:“我知道師父不是不看重我。他只是更看重師哥。若不用為師哥擋災,他也不用我去送死的。可是沒有想到,我一出京城,就闖下這等大禍。”

陸朝陽忍不住道:“那麗貴人……”

“她是左將軍張傲飛的妹妹,本來就是得寵的,手段也高。桂嬪害了那麽多人,唯有她是桂嬪不敢動的。只不過那麽多年來,張氏一直韜光養晦,沒有什麽大動作。現在張傲飛是皇上倚重的,大公主又去和親,麗貴人更加得寵。這才瞧出她們倆竟然是水火不相容來。不過我們和麗貴人倒是沒有什麽仇的。聽說師父當年害了不少人,可是唯有麗貴人,是沒有下手的。”

“不過現在麗貴人要乘勝追擊,師父當年幫著桂嬪毒殺宮妃害死皇子的事情她肯定也不會放過。只這一條,就足夠桂嬪滿門抄斬了。

陸朝陽默然。確實,就算當年桂嬪和麗貴人是進水不犯河水,可是現在麗貴人要打擊桂嬪,這無疑就是最好的把柄,又怎麽會放過?毒害皇家後嗣,這個罪名可是最重,也最有利的。

陸朝陽想到一個問題,道:“那麽當年,她們兩人又憑什麽相安無事?”

商玉卿道:“因為麗貴人雖然得寵,娘家又強盛,可是卻多年無所出,膝下只有一個大公主。”

見陸朝陽看他,他連忙道:“這可不是師父做了什麽手腳,她在生大公主的時候折損了身子,所以才難再有孕了。不然,以她的資歷,早就進了皇妃了,皇後死後,說不定還能立後。”

沒有兒子······娘家再怎麽強盛,在宮裏,也算不得什麽。

商玉卿又道:“可是去年,五皇子在外打戰的時候,麗貴人又懷了身孕,雖然生的還是個公主。不過聽說,皇上已經把十一皇子抱養在她膝下,算是安撫她了,說是打算擇日進為皇妃。”

陸朝陽隱隱有些明白了,便暗自思量著。麗貴人雖然自己沒有兒子,可是皇上欽賜,抱養了十一皇子,就算沒有那層血緣,可是母子關系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她到時候若是能輔佐十一皇子繼承皇位,也是要尊她一聲皇太後才是。

可是,據陸朝陽所知,皇十一字的年紀也不小了,早就過了認人的時候。真要是為了撫恤麗貴妃,也該指一個年紀小的皇子給她,才帶的親。這個年紀,被指給她,那不是擺明了要她動點什麽心思嗎···…

之前聽陸展瑜說過,宮裏的那位正打算收拾桂嬪母子呢。不能排除,麗貴人抱養十一皇子,也是他的一個計謀。

麗貴人現在下了決心要把桂嬪扳倒,只能說,這師徒幾人現在最好隱居避世,祈禱宮裏那位千萬不要想起他們才好。

☆、NO.271:撐著點

NO.271:撐著點

她輕聲道:“若是被人查出趙達中了你師父獨門的那個毒,那不就是擺明了說,你,你師哥,甚至你師父,都是有嫌疑的。那這件事情一鬧大,難免就被那個麗貴人拿捏在手裏,牽出其他事情來……難怪你師哥那麽緊張。”

商玉卿又是一副泫然欲涕的樣子。

陸朝陽好氣又好笑,道:“快別這麽一副沒出息的模樣。一切只等你師哥帶回消息來再說吧。”

商玉卿聽話地抹了抹眼淚,低下了頭。

陸朝陽怕他瞎想,連忙道:“如今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你也不用多心什麽。只等著這個坎兒,咱們要一塊兒過去了。”

商玉卿吸了吸鼻子,又點點頭。

準備了一整天,年夜飯上卻少了男主人。陸朝陽對下人和客人的解釋是,鄉下臨時有些事兒,所以老爺不在家裏過年。

黃知秋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道:“是出診嗎?”

陸朝陽略一猶豫,道:“是吧。”

黃婆婆就嘆道:“雖說這大過年的,不過人命關天,也怪可憐的。”

說著,笑吟吟叫丫鬟們來上菜,準備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商玉卿哪裏還吃得下。不過他看看陸朝陽,卻發現她好像了無心事那般,大口吃肉大口喝湯,還和人大聲說笑。便有些愕然。

後來想想,連一個婦道人家,京城傳言裏的那個粗腳村姑,也能這麽想得開,自己好說也是個男人,就更不該這樣了。

恰在這個時候,陸朝陽夾了一塊水晶豬蹄給他,笑道:“多吃點。你師哥可是最愛吃這個了。”

商玉卿聽了,就更不客氣了,雙手抓著那塊水晶豬蹄。嗷嗚一聲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眾人不知道就裏,只覺得好笑。偏生他容貌極佳,這副吃相不但不讓人覺得粗鄙,反而覺得十分可愛,便都笑吟吟地調侃他。

新年夜要守歲,是這一代的規矩。

陸朝陽自己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是孕婦。可是家裏又沒有了男主人,午夜的爆竹也要有人帶頭放。便早早地睡下了,只說讓人子時再來叫他。

許是聽了陸朝陽那番話,商玉卿現在覺得自己是個小小男子漢,要擔起責任來。師哥不在,他便自己領著家人守夜。黃婆婆炒了南瓜子,還煮了好幾碗蓮子羹。另外抓了好些地瓜,讓大夥兒在爐子裏烤著吃。

子夜前,陸朝陽準時被叫醒,隨便挽了個發髻,披著大氅出了門。

依舊買的是千響炮。陸朝陽領著眾人在自己門前站了,算著時辰。便笑道:“商師弟,你去點。”

商玉卿就掏了火折子,上去點了炮仗,“砰”的一聲炸響,他連忙捂著自己的耳朵跑開了。

陸朝陽也捂住自己的耳朵,笑瞇瞇地站在一邊看著,等那漫長的爆竹聲過去了。她紅唇輕啟,笑道:“大吉大利。”

黃婆婆也笑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眾人說笑著往回走。

黃婆婆讓陸朝陽喝了一碗蓮子羹。再讓她去休息了。商玉卿也只好回去休息了。

不過他哪裏睡得著。自己一人坐在炕上,翻著以前被陸展瑜批註過的那些醫書。那些書都是陸展瑜當年學醫的時候用的,記著密密麻麻的批註。可見大家說他天賦極高,又少年成名,可是他也勤奮好學,並沒有沾沾自喜。

還有一本書,是他正在看的。上面除了舊墨跡,還夾了好幾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張。都是陸展瑜後來新加的批註,專門給他看的。

他的妻子說,若不是在意的人,誰會花費力氣去罵他呢?

商玉卿翻著這些書,才漸漸覺得身體回了溫。

大年初一,平靜無波。

年初二走親戚,陸朝陽琢磨著該給趙家,林家送些什麽東西過去。然後外面的小廝就通傳,說是趙家的大爺來了。

陸朝陽連忙讓人把趙寶兒請進來。趙寶兒形色匆匆,但是見了神情恬淡的陸朝陽,倒是冷靜下來了,笑著和黃婆婆打了招呼,並把趙家給陸朝陽準備的禮給黃婆婆讓她去收拾。

陸朝陽把他迎進屋,請他坐下了,商玉卿忐忑不安地坐在一邊,只怕趙寶兒帶來的是一個壞消息。陸朝陽反而淡定的多,這才一兩天的功夫,能有什麽壞消息?

趙寶兒讓陸朝陽坐下,道:“那件事兒,你也聽說了。”

陸朝陽點點頭,道:“聽說了。”

趙寶兒道:“展瑜回了陸家村,他也知道這件事兒瞞不住,所以索性給爹和我都說了實話。爹想起幾年前陸家被滿門抄斬的事兒,也是嚇住了,囑咐不能說給娘聽。然後就連夜找了人出去打聽。後來我們找到一個趙家的家仆,塞了點銀子,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趙達好色,這才村子裏不是什麽秘密,他自己不但廣納妾,連自己府裏的丫頭,和村子裏的小寡婦,甚至有夫之婦,也多有染指。而陸展瑜能夠證明,他一直有內疾,據說一晚上起夜可以起好幾次。通俗些說,就是腎虛。這麽多年了,他的身體早就敗了。

後來從青樓買了一個窯姐兒,就是後來被沈潭的那個。據說很有些狐媚的本事,進了家門,家裏就雞犬不寧。偏生趙達寵她,所以就是正房大太太倒也不敢把她怎麽樣。那窯姐兒纏人的功夫很厲害,趙達只要進了家門,幾乎都是在她房裏過的,而且兩人都是要胡鬧到大半夜才算做休的。

趙達腰痛,為這事兒趙太太似乎還哭鬧過一次,讓他節制些。可是他似乎聽不進去,轉身就進了那個窯姐兒的房。據趙寶兒收買的那個下人說,那天趙達好像是在外頭已經和人廝混過了,回了家門去,可是抵不住那窯姐兒纏人的功夫厲害,又進了她的房門。後來還吃了不少春丶藥,這才突然吐血猝死的。陸展瑜斷定,那大約是死於脫陽。

這一點,不但陸展瑜想得到,趙太太,自然也想到了。所以趙達一死,她立刻就恨得牙癢癢,將那窯姐兒丟去水裏溺死了。大家也猜到幾分,她說那窯姐兒是自己溺死的,也沒有人有興趣去查。無非就是一條賤命,死不足惜。

到現在,趙家人倒還沒有懷疑趙達的死因。因為他死的很有理由。

不過趙達在出世前,好像已經染了病,其癥狀為脫發,手腳無力,指甲發黑,吃不下也誰不香。整個人已經愈發虛得厲害了。

趙寶兒說到這個的時候,陸朝陽看了商玉卿一眼。商玉卿絞著手指,沒說話。

趙寶兒道:“現在是過年的時候,趙太太直接在家裏給趙達辦了靈堂,想等著年後下葬。起初也沒有人說起過要剖屍。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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