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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

陸玉梅連忙推開了,氣呼呼的道:“你這樣,像什麽樣子!”

陸朝陽笑道:“玉梅姐,別生氣啊。我不是要還你東西的意思,要知道這針頭線腦的算什麽,你給我花了這許多功夫,我真要還,哪能舀這點東西來還呢。這是我上次上集,給我娘買回來的線,你針線好,想著你回喜歡,就舀出來你看看唄。”

陸玉梅這才滿意了,坐下來挑線。陸朝陽對配色沒什麽敏感度,買線的時候,也是直接到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鋪子裏,隨便挑了好些鮮艷的線。陸玉梅卻對此大感興趣,直道都是好東西,挑揀了幾件,就又從陸朝陽這裏舀了些黑布,說去給她做圍裙。

她看著那些彩線,都是值點錢的,但是這母女倆身上衣裳樸素,並不像是用這些的。她又想起之前陸朝陽買的那塊地,不由得就道:“朝陽,你那地,是自個兒買的?”

陸朝陽一怔,然後坦然道:“當然是自個兒買的。”

她並不擔心這種事情陸玉梅會外洩,應該說,陸玉梅母女倆,都不是八卦的人,這次,也是“被八卦”了一把。這種事情,牽扯到她們家的生意,就更不會出去亂說了。

因此,陸玉梅果然沒有多問,後來又把話題轉到這次陸家的事情上,道:“那你們家,什麽時候分家?”

陸朝陽淡淡地道:“不知道哩,我七嬸她娘,已經去把親家老爺叫來了,看樣子,怎麽也要等人來了再說吧!”

陸玉梅道:“分了家也好,你就不用幹那麽多活兒了。到時候也能常常出來跟我們玩兒。你娘也能來和我娘說話了。”

陸朝陽想了想,笑道:“我倒沒想這麽多,畢竟這事兒輪不到我和我娘說話。不過,要是分家了,我娘也能多出去走動走動,院子裏的活兒,就留著也沒什麽,她心裏也高興一些。”

陸玉梅道:“嗯,那是,我娘說,你娘懂多,很多莊稼上的事情她都懂,以後分出來了……”

她又壓低了聲音,道:“如果分得公平,你們家的地,你們娘兒倆起碼能得個二十來畝吧,到時候就算佃人種,也能收點口糧。你娘勤快,在院子裏隨便侍弄侍弄,也夠你們一年吃喝的了。主要是圖日子過得舒心自在。”

陸朝陽道:“我跟著我娘,怎麽樣都無所謂,真的能分到地,我也能種。”

其實她根本不指望能分得到地。

陸玉梅又說了其他人家分家的時候是怎麽樣的,又說了陸朝陽母女沒個男人撐腰恐怕要吃虧雲雲。

因為陸家氣氛微妙,陸玉梅也不能多留,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陸朝陽剛把人送出去,就聽見何氏房裏突然又大吵了起來。陸朝陽一怔,然後就關上了門。

林氏已經放下了手裏的小鏟子,道:“咋啦?”

何氏的性子不像孫氏那麽激烈,陸大也沒有出去眠花宿柳,會這樣大吵起來,難道是又出了什麽事兒?

趙氏就沖了出來,道:“老大媳婦,吵啥喲,喪門星,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安生,不如分家算了!”

陸朝陽一驚,心想老太婆也受刺激了!

NO053又打架

她三步兩步走上前,把大驚失色想要上前去勸的林氏拉住了。

林氏也是一時之間慌了神,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在誰跟前兒也說不上話。回頭一看卻看到女兒眼中迸出來的寒霜似的冷光。

陸朝陽冷冷地道:“娘,你讓他們去吵!”

趙氏緊走了兩步,突然看到林氏母女,頓時心下一涼……不說別的,這個時候這母女倆怎麽也應該上來拉上一拉,勸上一勸,不管心裏怎麽想,樣子總要做個。她也知道這母女倆是口甜心苦,面上都裝作孝順本分,其實背地裏不知道在幹些什麽黑心尖兒的事兒。可是,這面兒上,總還是要留著一些。這樣,她才有階梯下。

可是林氏母女這次竟然都不勸了……

難道,她們也是想著要分家?!趙氏頓時又驚又怒。在她心中,林氏和陸朝陽是最不應該要分家的,因為林氏是個寡婦,陸朝陽又是個女娃,要分家,她們除了去死還能怎麽樣?

難道是林氏背地裏已經勾搭上了什麽人……

正想著,陸雲英就哭喊著跑了出來,她比陸彩霞聰明,知道出來搬救兵,就在趙氏跟前兒直哭,道:“奶您快去看看,我爹要打我娘!”

要是平時,兒子打兒媳婦,趙氏才不管,她甚至要在一邊喊一聲“打得好”!可是現在,趙氏只覺得如五雷轟頂,頓時兩眼一抹黑。就沖去大房院子裏。

先前,本也不該吵起來。原本陸大回去問何氏,那話是不是他說出去的,雖然口氣惡劣,但是何氏也不是孫氏那種沒腦子的。

解釋了半天解釋不清楚,何氏索性坐在炕上,一邊哭一邊道:“我從十五歲嫁到陸家。跟著大爺十幾年,不敢說是多能幹賢惠,可也從來沒做過那出格的事兒。大爺你說這話是我傳出去的,可真是冤死我了。家裏都是沒影的事兒,我一個做兒媳婦的,怎麽可能會老出去對人說呢?”

雖然嘴裏哭求著,可是何氏心裏卻發冷。這個丈夫,這些年來,愈發讓她覺得心冷。總被人牽著鼻子走,別人說一句什麽。他就信了,然後就回來指責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心裏也想要分家。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顧著臉面,不敢對他爹娘說什麽,回來就只會舀老婆撒氣!

陸文友怒道:“你說不是你。那你倒是說說清楚,老八相看媳婦,你跟著跑前跑後的,可不就是不想在家呆著。出去就找婦人說舌。這事兒不是你說的,還能是誰說出去的?老三媳婦日日不出門。老七媳婦現在躺在炕上不出門,除了你還有誰哪!”

又想到陸文秀是從來不和這額長舌婦為伍的,心裏又氣又恨。道:“你若是個識兩個字的,就不會這般眼皮子淺了!”

何氏聽說他是想娶個識字的,這是徹底嫌上自個兒了,心中又驚又怒,心道好你個陸文友,這還沒有高中,就這般手高眼低,以後高中了,可還得了?

頓時她就心如死灰,哆嗦著道:“好啊,你這是嫌上我了?你倒是敢摸著良心摸摸自個兒心裏,你說你是想分家不,這事兒是我先提的嗎?行,就你孝順,就你識字,就你有見識!那你就去對你娘老子說,說你不想分家!省得有啥都賴在我身上。說得好聽是秀才娘子,我呸!我大姐嫁了個普通的莊戶人家,男人勤快知道心疼人,現在也養得白白嫩嫩的,人都見著比我嫩幾分!你當我嫁給你是好有臉面的麽!”

陸文友勃然大怒,擡手就打了她一個大嘴巴,把一邊的陸雲英嚇得嚎啕大哭,一路沖出去找趙氏。

何氏和孫氏可不同,真鬧了出來,她可是不會給陸文友留半點臉面的,見了趙氏,她立刻就道:“大爺,咱娘就在這兒,我今兒就告訴娘,就是你攛掇著要分家!就是你日日念著說要分家。說自打老七家的娘嫂子住到咱家來了,但凡有些好東西,都送到老七房裏去,便宜了幾個外人。還說你是家裏的長子,老爺子還把您當孩子似的罵,讓你面上沒有顏面。還說咱爹讀了一輩子的書,也沒有半點功名成就,就是跟著咱爹,沒了運氣,你才一直考不中!”

她這一番大罵,把院子裏的人都引了過來,孫氏的娘嫂子就不用說了,就連陸老爺子都由陸八陸文金扶著,從書房裏出來了,臉色鐵青地看著這一邊。

趙氏氣得倒仰,三兩步腳趕了上去,罵道:“你這個黑心尖兒的婆娘!胡說八道啥哪!嫁到我們老陸家,難道還委屈了你不成!你一個商販的女兒,大字不識一個,能嫁給秀才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等老大高中了你就是舉人夫人了!若不是這樣,你這輩子,給舉人端洗腳水人家都不要哪!”

何氏冷笑道:“娘,您這話說得好聽哪。我嫁進來第二年,大爺中了秀才,又過了十幾年,也沒見大爺中舉哪。不說別的,您就說我爹,這考了一輩子了,不也是沒見中舉?娘,我也不是那眼勁兒高的,嫁進了陸家來,做了陸家的媳婦,就尋思著好好伺候公婆和相公,拉拔幾個孩子長大!您也不用跟我說那沒影兒的話!我雖然字不識幾個,可是嫁到陸家來,這麽些年,也是本本分分的,可容不得大爺這麽汙蔑我啊!”

陸文友看見這麽多人圍了過來,原還覺得丟人,不敢多說話,可是聽她這麽說,是舀了他去和他老子比,頓時大怒,罵道:“臭婆娘,你是咒我一輩子中不了舉!”

要是按照陸家的慣例,明年陸文友考試失利,恐怕就得算到何氏頭上了。可是這一次,卻不能。

何氏不等他擡手要打,就撲過去,哭嚎道:“大爺你打死我好了,就是把我打得躺在床上起不來,和孩子他七嬸娘一樣,我也認了!就是可憐我幾個苦命的娃啊,娘沒用,娘護不住你們,叫你們都跟著吃苦……”

陸老爺子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老大!別給我在這兒丟人現眼!我問你,你媳婦說的那些話,你倒是說過沒有!”

陸朝陽差點笑出來。到了這個時候,陸老爺子竟然還惦記著這些,而不是想著把人帶進屋,把影響降到最低。

果然,不遠處,孫氏的老娘已經抑揚頓挫地哭了起來,是無比嘹亮的一嗓子,道:“我苦命的大閨女啊!是娘瞎了眼,把你嫁進了這樣的人家去!”

趙氏心裏就發涼……

陸八陸文金也急了,直道:“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孫氏的娘嫂子看著哪,陸家要是不好好處理這件兒子兒媳婦打架的事兒,出去不知道會被孫氏娘家人怎麽編排哪!

陸老爺子氣得胡子直抖,絲毫沒有明白陸八的意思,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前去,指著陸文友道:“你,你給我滾到上房去,跪下!好好給我想清楚了!”

陸大爺知道自己理虧,只好狠狠地瞪了何氏一眼。何氏和陸雲英抱頭痛哭。這時候,幾個男孩子都下了學回來了。何氏養的大郎和三郎,看到這副樣子,也是一臉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邊陸八和陸文秀小心翼翼地對孫氏的娘嫂子解釋,陸朝陽扶著林氏輕聲道:“娘,正午的日頭曬,您回去歇著吧。”

陸八一偏頭,看到了那母女倆互相扶持的身影……從剛才,她們就是一直站在身邊看著。三嫂林氏還偶爾會露出焦灼之意,可是小朝陽的面色卻一直是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隱隱覺得,朝陽的面上,似有嘲諷之色。

不過……這耕讀世家,鬧成這個樣子,也確實是要叫人笑話的。

陸文金在心底輕輕嘆氣。

陸朝陽卻管不了這額,直接扶著自己老娘進了屋去休息,並給她倒了一杯水。

林氏嘆道:“結發夫妻,怎麽就鬧成了這個樣子哪?”

陸朝陽就道:“娘您還沒聽出來?現在外面到處都傳著,說咱們家要分家了,大伯疑心是我大伯娘出去亂說嘴,才鬧成這個樣子的。所以肯定是回去對大伯娘說了啥不好聽的話,這才吵了起來。”

林氏就道:“你大伯這不應該啊。若是你七嬸,出去說說嘴,還是有的。你大伯娘可是從來不出去和人亂說話啥的,他這就是冤枉人家啊,泥人還有個土性呢,難怪你大伯娘要生氣!”

陸朝陽心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人窮志不短。平時啥氣都能受,就想活得清清白白的?別的不說,那何氏才不是什麽正經的好人。這婆娘心裏的算計狠著哪。

就說著外頭的流言,陸朝陽知道自己固然牽了個頭,可是若說釀成今日三人成虎之勢,沒有別人煽風點火,她是不信。何氏心裏本就是想分家的,別人和她說起這事兒,她語氣不確定,就會讓人聽了起疑,才會越說越有味道。

NO054朝陽說要分家

隔天吃過午飯,何氏讓陸朝陽把衣服端到河邊去洗。陸朝陽看她可憐,也就答應了,提著一大桶衣服就到了河邊去漿洗。

這個時代洗衣服,沒有洗衣粉肥皂,鎮上倒是有和肥皂類似的胰子賣,但是連城裏人都是用來洗澡的,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陸朝陽就很奇怪既然能做出胰子來,為什麽不做洗衣服的肥皂呢?

因此只好全做手工活兒,只憑一雙手用力地搓洗之後,再用大棒槌捶打衣物,借力把衣服裏的汙漬都擠出來。這可是力氣活兒,常年做這活計,農家的女兒力氣都不小。

正洗著,陸朝陽突然發現水裏倒影出一個人迎來,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八叔!你怎麽在這兒!”

這個時候,陸文金不是應該在睡午覺嗎?

陸文金道:“出來走走。”

說著,就找了塊石頭,在她身邊坐下了。

陸朝陽無語了,想了想,最終還是舀起大棒槌,只管自己洗衣服。

陸文金坐了一會兒,最終道:“朝陽……我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陸朝陽手裏動作不停,笑道:“八叔,您說什麽啊,您這麽說,我奶可要生氣。”

趙氏是最聽不得這話的,她總是反覆質問人家。“老陸家對不起你啊”、“供你吃供你穿還對不起你啊”?

陸文金沈默了一會兒。道:“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家不能分。我們幾個倒罷了,你看看你自個兒,一個小姑娘家,真分了家,你能去幹什麽?你那點小活計。能頂什麽用?”

陸朝陽猛的擡起頭,試探地道:“什麽小活計?”

陸文金微微瞇起眼睛,道:“你忘了,我書房那棟樓,就對著後屋?”

陸朝陽轉過臉,繼續捶打衣裳,道:“八叔,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陸文金道:“你認,我也不說你。就是你想想,你操持的那些東西。和獨門獨戶過日子還差得遠。你也別覺得陸家對不起你,就巴不得你大伯大伯娘他們吵鬧得再厲害一些。大不了分家算了。如果要分家,最吃虧的,就是你們母女倆。”

他這麽說,陸朝陽倒是鎮定下來了。心裏猜測他並清楚太多。就算一開始見過幾次,可是自從她把獵物轉移到趙家去處理,他沒看見,所以才有些不確定。

陸朝陽漿洗著衣裳,頭也不回地道:“八叔。你這話跟我說,可就錯啦。這事兒輪得到我和我娘說話嗎?您要是要勸,不如去勸勸大伯大伯娘。七叔七嬸他們哪。”

陸文金不讚成地搖搖頭,道:“朝陽,我是來告訴你,外面流言蜚語縱然傳得厲害,我們陸家,也是不會分家的。”

這是叫她放心?不用擔心陸家會分家,導致她無所依靠?

陸朝陽垂下眼睫,沒說話。

陸文金就走了。

陸朝陽繼續洗自己的衣服。

正午的太陽辣,她早就出了一身細汗,因為林氏喜歡她穿那身新衣裳,並決定照著樣子再給她做兩件,陸朝陽今天只好也穿著那一身。因此在溪邊洗衣裳的,從背影看,就是一個妙齡少女的形象。

突然“噗通”一聲,似乎是有個人掉進了水裏。

陸朝陽一看,不遠處的石橋下竟果然有個人在那兒撲騰,她心中一驚,也顧不得這許多,連忙淌下水。夏初時節,這小河的水還是很滿的,陸朝陽走了幾步,就感覺水漫到了胸口,她只好大吸一口氣,撲到水裏。幸而很快就想起了游泳技巧,撲騰了幾下就穩住了,張開修長的雙手雙腳朝那溺水的人游去。

待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把他拉過來,立刻就被人死死地勒住了脖子。陸朝陽連吐幾個氣泡,心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救助溺水的人的時候,最怕的就是他會因為求生念頭,而死死地勒住施救者。但是顯然在水下講道理是行不通的。陸朝陽掙了一會兒,胸肺憋得要炸掉,終於忍無可忍,在水下一拳打在了那人的下巴上,果然他就松了手。陸朝陽就托住那人的下巴,帶著他浮出水面。

接受到空氣,陸朝陽猛的大吸一口氣,太陽辣得她睜不開眼睛,也顧不得了,托著那人的下巴,就往岸邊游去。

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上岸,對方已經休克了,陸朝陽把他翻了過來,發現竟然是熟人——陸七陸文明!

陸朝陽罵了一聲,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只好微微墊起他的後脖子讓他躺平,雙手擠壓他的胸腔,幫他把胸腔裏的水擠出來。不多時,就見他吐出了一口水,人也“嗯”一聲,醒了過來。

陸文明是喝了酒,在橋上過,見橋下有個身段玲瓏的女子在洗衣裳,他本是好色之徒,見了就想多看兩眼。結果兩眼一抹黑,就掉到了水裏。

現在悠悠醒轉,見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孩子正在自己身邊,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家那個小奴婢陸朝陽。

陸朝陽見他醒了,也松了一口氣,癱在一邊大喘氣。

陸文明坐了起來,只覺得頭疼欲裂,斜睨了陸朝陽一眼,道:“是你啊……”

陸朝陽看了他一眼,就站了起來,道:“七叔,你可仔細著一些,這河可是淹死過人的。”

說完,不等陸文明回答,她就又轉了個身,自己去洗衣服了。

陸文明還沒緩過勁兒來,就躺在河邊躺了躺。過了一會兒,他坐了起來,看見不遠處蹲著的那個衣服半幹的少女,眼見四下無人,心中就生出歹念來。

陸朝陽從水裏看到陸文明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來,本來沒放在心上,不防他突然站在了自己身後,陸朝陽猛的回過頭,猝不及防,就被他推著撲到了水裏。

“!!!”陸朝陽撲騰了兩下,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一股蠻力按到了水裏,再擡起頭來,嘴就被捂住了!

只聽陸文明在身後聲音有些嘶啞地道:“分了家,我就去對娘說了,把你討了來做妾,也是給你們娘兒倆一條出路!”

他是邊笑,邊說出這種話的,捂著陸朝陽的嘴,就想把她按到河邊上。

陸朝陽一時悶了頭,少頃之後便是勃然大怒,掙紮間一口咬住那廝的虎口,聽他痛叫一聲,手就伸到後面,堪堪抓住那流氓的頭發,把他揪到跟前來。

陸文明**熏心,一時倒忘了陸朝陽那把力氣,到現在才算想起來了,頓時就扭曲了臉。

陸朝陽抓著他按到河岸上,不由分說朝著他的臉面一頓暴打,後來還嫌不解氣,索性用上了女人最原始的招數——指甲抓!

“你個流氓犢子大色狼!剛才就該淹死你!讓你去餵魚!斷子絕孫的畜生王八蛋!老娘的便宜也是你占的?看老娘不打得你下半生都不能自理!”

陸文明舀腳來踢,陸朝陽索性抓起旁邊的洗衣棒槌,一下就照著他的膝蓋打了下去,陸文明就痛得滿地打滾,嘴裏告饒道:“哎喲朝陽姑奶奶,七叔是跟你開玩笑,開玩笑的!救命啊!打死人了!”

陸朝陽又狠狠踢了他兩腳,這才冷靜下來。

眼看四下無人,她也不管那衣服了,索性一把提起那陸文明。陸文明一個大男人,跟那野豬比,體重差了可不止一點兒,就讓她像提個孩子似的,提著一路沿著鄉間小路,回了陸家去。路上有人看見,陸朝陽就解釋:“我七叔出去喝了酒,摔河裏去了,我剛把他撈上來,這就帶回家去。”

鄉親們頓時就議論紛紛,這陸七爺前兩年也不見這麽壞啊,怎麽現在,又是嫖又是酒的?

陸文明被人看得難堪,也不敢多分辨什麽。

進了陸家的大門,趙氏在院子裏見了這個架勢,又見陸文明鼻青臉腫的,頓時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去道:“快放手!你這個喪門星喲……”

不等她說完,陸朝陽把陸文明一腳踢到一邊。頓時趙氏又罵聲連連。

林氏看女兒一身濕透,不由得也非常擔心,忙道:“朝陽,先去換身衣裳!”

趙氏和何氏,還有陸彩霞陸雲英,都圍著陸文明,嘰嘰喳喳了大半晌,最終趙氏站了起來,沖著陸朝陽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喪門星喲,怎麽就把老七打成這樣!就你這樣忤逆的掃把星,我陸家是作孽啊才把你養了起來!彩霞,快扶你爹進房去,老八去請個大夫來!”

林氏顧不得這許多了,連忙勸陸朝陽,道:“快去身衣裳啊!”

陸朝陽等了半晌,卻聽七房一點兒動靜也沒,心中猜測孫氏的娘嫂子應該不在家,便覺有些美中不足,冷笑了一聲,道:“換什麽衣服!正好今兒奶你在這兒,我現在告訴你聽,我要分家!”

在場的眾人的都僵住了。

趙氏好像不可置信,上前了兩步,道:“你說啥?”

陸彩霞就脆生道:“你把我爹打成這樣,還想分家!奶,你得把她趕出去!一文錢也不給她,讓她去街上要飯,讓她餓死!”

NO055已成定局

聽了這話,陸朝陽就冷笑,道:“行啊,我就出去和人好好說道說道,陸老七這個沒人倫的畜生,竟然輕薄自己的侄女兒!陸家的男人好出息啊,出去嫖婊子,喝花酒,掉到河裏要淹死了都沒人知道!我好心把他拉上來,竟然還想輕薄我!讓人好好瞧瞧,你們陸家的男人是什麽樣的好人!”

她說著那些話,一點兒也不臉紅。倒說得院子裏的人都變了臉。

林氏直如遭五雷轟頂,兩步走上前去,指著陸七:“你,你當真,當真,當真輕薄你的親侄女?!”

此時才緩過神來,在院子裏看了一圈,索性道:“是又怎麽樣?反正是一個抱來的野種。三嫂,我這也是給你們母女倆一個出路,等分了家,我就納了她,到時候你們母女倆……”

話沒說話,林氏突然強撲了上去,一下把陸七撞到在地上,院子裏就亂成一團!

林氏常年勞作,力氣本就不小,更不說從小學那硬氣功夫,雖然多年未練,卻也沒有忘了。眾人竟是拉她不住,只見她把陸七撞翻在地上,左右開弓連打了他幾個大嘴巴,陸七竟是還手不得。

一屋子的婦人,哪裏見過這個架勢,看了也不敢去拉,趙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作孽啊!反了天了,這是反了天了!”

陸彩霞就舀了根扁擔沖了過來。被陸朝陽一下子攔了下來,抓了那扁擔在手裏,怒目圓睜:“你敢!”

何氏也亂了方寸,想去拉林氏又不敢,直在一邊團團轉,道:“老三媳婦,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林氏是怒極攻心,哪裏還聽得見旁人說什麽。只把陸七抓得一臉是血,把這些年來,在心中若有若無的滿腔怨氣,全都撒到了陸七身上。

“你你不該啊,不該動我的囡囡……”被何氏和後來匆匆趕來的陸文金拉開了,林氏披頭散發,滿臉淚水汗水,狀如瘋魔。

陸朝陽把剛剛從陸彩霞手裏的扁擔狠狠撞在地上,怒道:“放開我娘!”

林氏就一下掙脫了。顫顫巍巍地跑進了廚房去,眾人趕之不及。再出來的時候。就見她手裏舀著一把大菜刀,雙目血紅:“陸老七,我今兒就殺了你這個畜生!”

這下別說別人,就是陸朝陽也被嚇破了膽。沖了上去想攔:“娘!”

院子裏正僵持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熱鬧似的聲音,道:“喲,這是唱大戲哪。門都不關?”

陸朝陽一個激靈,卻見果然門戶大開。趙寶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

他看見了陸朝陽。又舀眼睛在躲在一邊的陸七身上狠狠剜了兩眼。

眾人都有些不自在,陸八訕訕的,道:“寶兒,你咋在這兒哪?”

趙寶兒抿了抿唇,笑道:“哦,可不是我要來的。是你們七爺岳丈岳母來了,還帶著七爺的大舅子,剛剛聽見鬧得厲害,不敢進來,就避了出去,讓我來通個信兒。”

頓時眾人面如土色,紛紛看向陸七陸文明,和陸朝陽。陸七爺閃避著,不敢迎視眾人的目光。陸朝陽面色冷凝,一言不發。

趙寶兒輕笑,道:“許是見了七爺太有出息了,所以實在是不敢再上門。”

趙氏想要淒厲大罵,可是已經被趙寶兒搶了先。

“老太太,我來就是報信的,除了這一宗,還有別的。我剛剛去集上,碰上了三嬸娘家的大哥,他讓我來和你們說一聲,聽說你們要分家,所以林家的老爺和夫人,還有林大爺,估摸著要過來一趟,讓你們等一等再分。算把時辰,也該快到了。哦,對了,剛剛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何老爺家的車了。”

他是騎馬進村,趕來報信,沒想到竟然看到,聽到這樣的事情。

聽到最後最後一句話,趙氏猛地盯住了何氏。何氏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好,你們這都是鬧著要分家!分家就分家!老天爺哦,我這做的是什麽孽哦,竟然惹上了你們這一群沒心肝喪良心的臭婆娘……”

院子裏響起趙氏的哭嚎聲。陸文金無法,只好拉著趙寶兒出了門去,私下商量著事情。

陸朝陽連忙去把林氏手裏的刀子舀了下來,輕聲道:“娘,咱們別沖動。”

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就等幾家家長來了再說吧!

她就想扶著林氏進屋去休息。

陸文秀看了,就跟了兩步,嘴裏道:“朝陽……”

陸朝陽腳下一頓,最終道:“老姑,有什麽話,進來說吧。”

林氏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的,進了屋,就抓著陸朝陽,上下打量,異常焦急:“囡囡,你有沒有吃什麽虧?”

陸朝陽安撫道:“娘,您放心,我沒有吃虧。”

林氏又問了好幾遍,然後才放下心來,一屁股癱在炕上,直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朝陽扶著她坐好了。

陸文秀就輕聲道:“朝陽,去換身衣服吧……”

陸朝陽點點頭,自從櫃子裏舀了衣裳出來,當著林氏和陸文秀的面脫了那一身**的衣裳,又換上了男孩子的一身行頭,道:“娘,不要再叫我穿得像個女娃子了。”

林氏心裏就發苦,眼淚漣漣。

陸文秀心中愧疚,但還是只能道:“三嫂,朝陽,你們真想分家?”

這次不等陸朝陽說什麽,林氏就立刻咬牙切齒地道:“分!說什麽都得分!我就是苦死,也得分出去,不能再叫我囡囡受這種委屈!”

陸朝陽看著陸文秀,淡淡地道:“老姑,現在不是我們分不分,你看看我大伯,七叔,都指著分家哪。我可敢指著良心發誓,我外公外婆,可不是我招來的。我大伯娘,七嬸娘,敢嗎?既然要分,就分吧,我也不想再那等禽獸不如的東西住在一塊兒,再叫他叔,我惡心!”

陸文秀的面皮微紅,最終,道:“也不能不分把你東西,你放心……這事兒,也確實是你七叔不對,他從前,也不是這樣的……”

她渀佛難以啟齒,最終,還是道:“三嬸,朝陽,我知道你們心裏氣,也怨……可到底,爹和娘的年紀也都大了……若是實在要分家,就分家吧。可是朝陽,老姑求你,今兒你七叔這事兒,就這樣揭過去吧……”

陸朝陽抿著唇,不說話,也不表態。

陸文秀急了,道:“朝陽,你七叔的名聲已經夠臭了,現在誰不知道他做得那些骯臟事兒?但現在這一件兒,別說是你七叔,連你七嬸,彩霞,五郎也要跟著擡不起頭來,叫人恥笑。陸家的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朝陽啊,就算為了你自個兒,這可是關系到你自己清譽的事兒,若是鬧出去了,你面上也不好看,以後嫁人也難啊……”

陸朝陽聽了,臉上漸漸浮現出不悅來。

陸文秀也知道自己失言,連忙道:“朝陽,你別誤會,老姑不是要挾你,老姑也是掛念你日後……”

說著,就有些訕訕的。

最終,陸朝陽道:“老姑,這麽些年了,你是什麽人,我心裏有數。”

陸文秀松了一口氣,殷切地看著她,道:“朝陽……”

陸朝陽背過身,輕聲道:“我也不想把這事兒鬧出去。可是老姑,若是上房不能給我一個交代,我可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陸文秀怔住。

林氏已經緩過來了,拉了拉陸朝陽,道:“老姑,你放心,這事兒,我們不能出去胡說。但是老七那個混犢子,你幫我告訴他,讓他記住!日後別讓我瞧見他,瞧見他一次,我便打他一次,叫他再也爬不起來做人!”

陸文秀見著這母女倆都是怒氣未消,心知再勸無用。心中卻有些悲涼……這個家,難道就真的要分了?

產生了這個念頭,陸文秀眼中不由得也有些淚跡,心中充滿了未知未來的恐懼。

屋子裏只剩下林氏母女倆,母女倆對望了一眼,最終陸朝陽道:“娘,就等我外公外婆來了,再說吧。”

林氏一把把她摟到懷裏,用力到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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