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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放了他,我就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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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藍霏霏因為夜裏睡不著,白天睡到快晌午了才起床。從那個侍候她的奴婢那裏,藍霏霏得知賈文龍今天一大早請了杜鳳儀去商討婚事。

藍霏霏皺起了眉頭,心想,賈文龍和杜鳳儀也忒性急了,兩人都沒問過她的意見呢,就已經在著手商討婚事了。

她悶悶不樂起來,走向梁靜所歇息的屋子,剛來到門前,她聽見裏頭傳來說話聲。支楞著耳朵一聽,居然是杜鳳儀和梁靜。

杜鳳儀有點氣憤地說:“你別忘了,你一雙腿是誰弄瘸的!那個狗皇帝還真是殘忍,連袁家的奴才都不肯放過。”

“三年前,那個狗皇帝的爪牙就知道了我的下落,我為了怕連累霏霏,趁他們還沒發現霏霏的存在,不得不只身逃走。一走三年,狗皇帝的爪牙窮追不舍,最後我被他們追到懸崖上,被逼跳崖,幸虧我命大,一棵長在懸崖上的松柏救了我,但是當我從松柏上摔下來後,雖然沒摔死,一雙腳卻殘廢了。這個仇我自然記得。”

藍霏霏這才知道她的師父為何三年前棄她而去,而且一去杳無音訊,原來是皇帝派出爪牙追殺她,以對袁家斬草除根。她瞬間也知道了師父雙腿殘廢的原因。

杜鳳儀問:“記得就好,那你為什麽一直不告訴霏霏關於她的身世?”

“以前她還小,我不想讓她活得太沈重。後來我見她跟皇三子沈岸在一起,他們倆好般配,看得出霏霏挺喜歡皇三子的,為了她的幸福,我便守口如瓶。小姐,若不是這次來到這兒相認,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把霏霏的身世告訴她的。”

“梁靜!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不能讓霏霏忘了她肩上背負的血海深仇。”杜鳳儀咄咄說道。

“小姐,用十幾年前上一輩的恩怨,來使下一輩的孩子活在痛苦當中,我覺得不值得。”梁靜說,“我覺得皇三子沈岸是個難得的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他配霏霏綽綽有餘。”

“那也不行,皇三子他爹沈昊是我們袁家的頭號敵人,我絕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杜鳳儀固執說道。

梁靜柔聲勸道:“小姐,把過去的恩怨都忘了吧!眼下霏霏的幸福最重要。也希望你別強迫她嫁給狄國新王。上回霏霏問我的腿為什麽殘廢了?我都沒有告訴她真相,我只願她快快樂樂的,能嫁給她自己所喜歡的人。”

藍霏霏聽到這裏,不由得心中酸酸的,師父雖然不是她的親娘,但師父待她猶如親生。為了她的幸福,她居然願意放下仇恨接納沈岸。反倒是她的親娘杜鳳儀,一心念念不忘報仇,反倒沒把她的幸福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沈岸我一定要殺了他的!今早我跟狄王商討過了,我們都覺得沈岸這人還可以用來敲詐沈昊那狗皇帝。沈昊救子心切,一定會無條件答應我和狄王的要求的,我倒要看看,皇三子在沈昊眼中值幾座城池。等將沈岸的價值被悉數榨盡了,我再殺了沈岸,讓沈昊那個狗皇帝白發人送黑發人!叫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藍霏霏遽然一驚,杜鳳儀與賈文龍商討的結果,是利用沈岸勒索皇帝,勒索之後還要撕票?

這怎麽行,她絕對不允許他們動沈岸一根毫毛!

藍霏霏皺起眉頭,轉而去了賈文龍的行宮。

賈文龍這會兒心情大好,正請幾個臣子在吃肉喝酒,欣賞狄族的華麗歌舞。

見藍霏霏不顧守衛的攔阻闖了進來,他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微笑,揮手摒退了左右。

“二公子,我想跟你談談。”藍霏霏單刀直入地說。她仍然稱呼他二公子。對於她狄國新王的身份,她不太茍同。

藍霏霏頭上梳著墜馬髻,慵懶中不失俏麗,她站在背光處,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芒,使她顯得愈發嬌俏可愛。

“說吧。”

“放了沈岸!這可是先前我過河的時候,咱們就說好的,我過來,你就放了沈岸。可今天已經是我過河的第二天了,你為什麽還沒沒有履行承諾放了沈岸。二公子你如今已經一國之王,更應該重信重諾。”

“重信重諾?”賈文龍語氣嘲諷,“當年,我先祖為沈家的錦繡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夫,大順的高祖皇帝還賜了我賈家一座雙龍戲珠,內嵌免死金牌,結果呢?沈家人為了置我賈家於死地,不惜采用卑鄙的手段偷走免死金牌。難道姓沈的這種行為也叫做重信重諾?”

“我不想評價你們沈賈兩家的恩怨。但是如今,是你與我之間的事,我以為你重信重諾,所以我來了,結果你卻不肯放了沈岸,二公子,你真讓我失望!”

賈文龍卻不惱,微笑道:“不放沈岸,這可是你娘親的意思。”

藍霏霏一聽,看賈文龍的目光便有些鄙夷,“你不是堂堂新任狄王麽?怎麽還要聽命於我娘?”

賈文龍臉上毫無愧色,“當然,那可是我未來的丈母娘,我自己娘沒了,凡事自然要聽丈母娘的!”

他說得理壯氣直。

藍霏霏咬牙,“我可沒答應你!”

賈文龍微笑道:“自古以來,婚嫁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要你娘答應就行。難道你還想違抗?”

“我明明白白跟你說了,如果你不放了沈岸,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如果你非要逼我的話,你會得到一具屍體!”藍霏霏撂下狠話。

他不是聽她娘的麽?那她就讓她娘沒了女兒,看她娘著急不著急!

賈文龍沈默了。

他了解藍霏霏,知道藍霏霏一向說到做到,她說他會得到一具屍體,那他到時就可能真的會得到一具屍體。

他為了她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幾番在生死邊緣掙紮,手段變得越來越兇殘,才有了如今狄國新王的地位。他只喜歡她這一款,他的命運也因為她而改寫,代價那麽大,他怎麽甘心就得到她的屍體?

“嫁給我,我就放了他!”賈文龍說道。

“你放了他,我就嫁給你!”吃了一回虧,藍霏霏再也不肯吃第二回虧了,開始寸步不讓。

第208 我死給你看

“霏霏,你看這樣行不行?在咱們舉行婚禮當天,我當著你的面親自放了他,好麽?”賈文龍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也是一步不讓。

藍霏霏心中盤算,自己想救沈岸,但在狄國她勢單力薄,目前只能賭一把,同意賈文龍的提議了。

“好,我同意你的提議,希望你是個重信重諾的人。”

藍霏霏同意嫁給狄國新王為後。

婚期很快到來。

成親這天。因為賈文龍來自中土大順,他的婚禮沈襲了大順的習俗,要拜堂。

一旦拜了堂,兩人便正式算是夫妻了。

因為還沒有確認沈岸已經安全離開狄國,藍霏霏不肯跟賈文龍拜堂。

她的新娘妝已化好,卻躲在房間裏,死也不肯出去,任誰勸也不肯出去。

杜鳳儀和賈文龍只得自己上陣勸說。

杜鳳儀耐著性子,柔聲道:“霏霏,乖女兒,快出來,別耽誤了吉時。”

“你們即刻放了沈岸,否則我是不會拜堂的!”藍霏霏嚷嚷。

杜鳳儀心中被仇恨蒙蔽,她是最不希望放了沈岸的人。因此她便有些生氣了,“霏霏,你別忘了,姓沈的與咱們袁家不共戴天,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爹嗎?要不是姓沈的那個狗皇帝,你也不用做了十幾年的孤兒!”

藍霏霏略感愧疚。

但是她對沈岸的關心,遠遠打敗了她僅有不多的那點愧疚。

“冤有頭債有主,我爹又不是沈岸殺的,所以你們為難沈岸是不對的!”

“你、你的心被豬油蒙住了,你以為你這樣護著他,拼了命想救他,難道他將來會娶你當正妻?”杜鳳儀氣得嘲諷。

藍霏霏一陣黯然。

以前,當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袁勇煥女兒的時候,她想當沈岸的正妻尚且機會渺茫,如今,她得知自己原來竟然是袁勇煥之女,袁家與沈家皇朝隔著家仇如山,這一來她更加沒機會當沈岸的正妻了。

“我從來沒奢望當他的正妻了!我就是想救他!”她說。

杜鳳儀氣得沒法,剛剛認下的女兒,感情還不是很熱絡,她又不好破口大罵。

賈文龍便親自去勸她。

其實賈文龍和杜鳳儀的意思,確實是想糊弄藍霏霏。他們想糊弄藍霏霏乖乖拜堂,卻不想放了沈岸,因為他們挾持著沈岸可以讓大順皇朝對狄國妥協,他們想提出多過分的要求都可以。

賈文龍朝藍霏霏走近一步,今天就是綁著她,也要讓她與自己完成拜堂的儀式。有些事情他允許她胡鬧,但有些事情,他卻必須強迫著她完成,比如今天這拜堂儀式。

此刻他臉上的微笑,足可以瓦解世間一切戒備。

然而此刻,他的微笑,對藍霏霏卻起不了蠱惑作用。

只見藍霏霏驀然“嗖”的一聲拔出長劍,那長劍不是指向賈文龍,卻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二公子站住,你別過來,否則我死給你看!”她說。

那柄長劍的劍鋒劃過她脖頸上的肌膚,滲出點點血珠。

杜鳳儀與賈文龍都嚇出一身冷汗,這藍霏霏,性子也忒烈了點!

兩人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

杜鳳儀皺眉是因為自己的女兒太倔強了讓她頭疼。

賈文龍皺眉則是因為藍霏霏護著沈岸,護到這種地步,令他嫉妒欲狂。

他臉色鐵青地看著藍霏霏,只不過一年半沒見,她的心就已經完全在沈岸身上淪陷了。

他不想妥協,但一看到劍鋒劃破她的肌膚,滲出了血珠,他立即就毫不猶豫地擺擺手,“你別沖動,我這就放了沈岸。”

藍霏霏生怕賈文龍繼續糊弄她,就說:“我要親眼看著他過河!”

賈文龍答應了。

藍霏霏躲在烏水河邊一個樓臺上,偷偷目送沈岸被送回了河對面。

期間沈岸回頭一次,藍霏霏趕緊將自己隱藏在紅漆的柱子後,她不想讓沈岸看到自己,然後事情又橫生風波。

直到遠遠地看見沈岸在對面上了岸,藍霏霏知道他安全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此刻渾身癱軟了下來,那緊繃的神經,那吊在半空中的心臟,終於一一恢覆了原狀。

“我放了他了,你滿意嗎?”賈文龍不知什麽時間站在她身邊。

“謝謝,我會記住你這個人情。”藍霏霏說,語氣客氣而疏遠,讓賈文龍眉心皺了下。

“你我夫妻,不用客氣。”他攜過她的手,“走吧,回去拜堂。”

沈岸回到了大順軍隊的大本營,聽孫副將說是藍霏霏過河去了狄國,換他平安回歸。

他臉上即刻烏雲密布,“混賬,簡直胡鬧!”

這段日子他雖然中計被擄,但他有把握讓賈文龍不敢殺他,狄國地窄人少,不像大順地廣人多,再說大順現在又有了新型的飛行傘和火炮,如果傾大順王朝舉國之力,與狄國打持久戰,雖然難免兩敗俱傷,但狄國一定會滅國。

如果他沈岸死了,皇帝一怒之下,必定以舉國之力來攻打狄國覆仇,所以沈岸不慌不忙的。

沒想到藍霏霏卻坐不住了,非得自投羅網,把她自己賠了進去。

“她要過河,你們就任由她過河?”沈岸怒問孫副將。

孫副將囁嚅,“是藍姑娘自己說,她有辦法救出殿下您。皇上派皇二子任代主帥,結果皇二子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竟然在半途中病了,屬下情急之下,只好同意藍姑娘過河去。”

“你們一個個大男人,竟然任由一個姑娘家過河救自己的主帥,難道就不覺得羞恥?”沈岸臉色鐵青。他知道賈文龍對藍霏霏賊心不死,這一回,藍霏霏肯定是被賈文龍扣下了。

孫副將低垂著頭,心想,羞恥,簡直太他娘的羞恥了!

他不敢擡頭去看沈岸,沈岸現在那表情,簡直跟要殺了他一樣。

正在此時,皇二子沈偉的車駕,這才姍姍來遲。

等沈偉下了馬車看見沈岸,他即刻懵了,不可思議地脫口而出:“你不是被抓了麽?”

沈岸好看的眉頭一斂,冷笑:“怎麽,二哥你很希望看到我被抓?”

沈偉即刻哈哈假笑起來,“怎麽可能?真是天地良心,你是我皇弟,我怎麽會希望你被抓!我來救的你路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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